第二十章 回头是岸
这四个服式怪异之人,从头到脚,连双手都笼罩在一袭乌光闪亮,似乎是水衣水靠的特制衣服以内,不
半点肌肤在外面,就连一双眼睛的部位,也嵌着两片透明的晶片,因此乍看起来,仿佛有如鬼魅一般!
他们把朱一飞围住以后,便一齐静立不动,更似是四尊泥塑石雕的神像!
朱一飞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恶之徒,但瞧来瞧去,也不
瞧得有些发悚地干咳了一声,方始开口喝道:“四位是何方朋友?既是向老夫讨债而来,为何这般藏头
尾地,不敢把真面目亮出来?”
四人当中,那面对朱一飞之人冷哼了一声道:“朱一飞!你还记不记得在‘君山连环坞’中,所作所为?”
此言一出,群堆当中,立有四人恍然大悟,猜出了这个服式怪异之人的身份!
这四个人就是秦素云,夏侯平,龙妙妙以及“游仙酒丐”上官智!
他们从这人的口音之中,猜出就是当
“君山连环坞”的“夺宝大会”上的担任评判而化名毕中仁的怪侠!
只有朱一飞尚自假装糊徐地怪眼连翻,摇头冷笑道:“老夫生平所作所为的好事,不记其数,朋友提及的事儿,可能极为渺小,老夫那里记得许多,如果朋友们把真面目亮出来,也许有助于老夫提醒记忆,否则…”
毕中仁一声断喝道:“住口!”从两块晶片里面,电
出两道强烈的冷芒,注定朱一飞,厉声喝道:“你在‘君山连环坞’的‘夺宝大会’上,用毒害死了大会主人‘君山渔夫’娄一清,又夺去了一块‘罗公鼎腹’,这等人天共愤的恶事,你会不记得?”
朱一飞这才恍然地“哦”了一声,冷冷说道:“原来是这点小事,不过,老夫承认,弄死几个人之事固然不错,但朋友千万不必把‘君山渔夫’娄一清牵扯出来,因为他早就死了多年,并非丧命在老夫手下,这点必须弄清楚!”
毕中仁厉声道:“不错,‘君山渔夫’娄一清确已死去多年,那位大会主人乃是借用名义而已,但这血债,却难容你狡赖!”
朱一飞冷笑道:“就算如此,朋友又凭着什么身份,替那死的大会主人,向老夫讨还这笔血债呢?”
毕中仁厉声道:“我们四人,乃当
大会评判,难道还不够么!”
朱一飞摇头哂笑道:“你们不把真面目亮出来,老夫怎知是否假冒!”
毕中仁似乎气愤已极,从头罩以内,发出一阵狂笑!
站在他右边的一个服式怪异之人巳自厉声喝道:“毕兄何必与这恶贼多费口舌,赶快动手把他毙了,免得耽误大事!”
毕中仁摇了播头“郭兄!我们当着天下群雄面前,非要这恶贼死得心服口服,才是我辈本
!”
他对此人这一称呼,遂提醒秦素云、夏侯平,龙妙妙及上官智等人的记忆,知是当
“夺宝大会”上,四位评判中的苍须老人郭天威!
郭天威见毕中仁尚还不愿即时动手,不由“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毕兄之意,难道真要
下我们这一身特别为了对付这恶贼而制成的衣服,让他看清我们的身份不成?”
毕中仁摇头道:“那倒用不着,因为在这‘峨嵋金顶’之上,自有能证我们身份之人!”
话声一落,秦素云已按
不住地娇声接口道:“不错!我愿当着天下群雄面前,证明他们就是当
‘君山连环坞’,‘夺宝大会’的四位评判!并还证明就是朱一飞指示他的‘老四’将人家的‘罗公鼎腹’窃走,而中奇毒身死,这块‘罗公鼎腹’现已无用,我仅在此
待清楚。”
朱一飞冷冷笑道:“妇人女子之言,岂能相信,除非…”
话犹未了“游仙酒丐”上官智已徐徐站起身来,呵呵一笑,道:“我老花子当
也曾在那‘夺宝大会’上,朦
了一顿酒饭,故而证实这位秦姑娘的话,一点不假!”
毕中仁“嘿嘿”冷笑几声!目注朱一飞,喝道:“恶贼!你还有何话说,赶快乖乖献上命来!”
朱一飞目光一转,嘿然说道:“如果你们曾担任过较技夺宝大会的评判,便当通晓江湖规矩,但以目前这等行径看来,仍然大有疑问!”
毕中仁厉喝道:“我们这等行径,有何不妥?”
朱一飞应声道:“倚多为胜,岂是通晓江湖规矩之人,以此看来,就算当
你们真的担任过‘君山连环坞’‘夺宝大会’的评判,也就足证当
的情形是如何地不公,既然不公,你们有何资格向老夫讨取什么血债?”
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儿,竟然顶得毕中仁当时一窒,嘱然开口不得!
郭天威却怒声喝道:“放你的狗
!对付像你这种心狠手辣,专门用毒害人之辈,还配得上讲江湖规矩么?”
毕中仁陡地敝声大笑道:“对对对!郭兄快人快语,对付这种恶贼,的确不必再讲什么江湖规矩!”
笑声一顿,目
光,注定朱一飞,厉声喝道:“恶贼,今
你恶贯满盈,任你如何狡辩,也难逃一死,还是光
一些的好!”在座群雄虽不清楚这毕中仁、郭天威以及另外两人的功力如何,但秦素云却曾眼见毕中仁的“化石功,阎罗气劲”确实厉害无比,以他一人来对付朱一飞,便已绰绰有余,更何况四人联手!
由此判断,朱一飞这回决难幸免,注定要偿还“君山连环坞”“夺宝大会”主人一笔血债!
因为她尚有更大的血债,要亲手向朱一飞索取,于是,娇声叫道:“毕老人家!这朱一飞你千万杀他不得!”
毕中仁闻言一愕,回头瞥了秦素云一眼,沉声道:“这种满身杀孽的穷凶极恶之徒,众人得而诛之,为何杀不得?”
秦素云叫道:“我与这贼恨重一天二地,仇深四海三江,曾发誓要亲手诛戳,报仇雪恨,故此请老人家千万不可杀他!”
毕中仁“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那不要紧!我们就把他擒住,然后文与姑娘,任由你来处置便了!”
朱一飞“嘿嘿”冷笑道:“朋友说得好轻松,你以为老夫当真怕了你们不成?”
话声微顿,又复连声冷笑道:“你们休以为穿了这身怪模怪样的衣服,老夫就奈何不得,嘿嘿!老夫所用之毒,已到无孔不入,无坚不侵之境,你们若想倚仗这几件衣服来取胜,嘿嘿,简直是在作梦!”
毕中仁厉声道:“是否作梦,动手便知,多言无用!”话声一顿,目光左右一扫,喝道:“亮兵刃!”
喝声中,已自
间撤出一对长达两尺,
如鸭卵的奇形判官笔来!
那郭天威等三人,也在一阵龙
虎啸声中,各将兵刃擞出!
在座群雄此时业已下了结论,那就是朱一飞必败无疑!
因为,这四个人所穿的衣服,既是专门为了对付朱一飞而特制,而自然是密不透风,不论任何毒气、毒粉、毒
,以及喂毒暗器,都无法侵害并且全都使用兵刃,而兵刃又不与本身肌肤搔触,更不愁什么借用物传毒!
在这种人数悬殊,毒技无所施展的情况下,朱一飞岂不是只剩了挨打的份儿了么!
果然,朱一飞目光
转,脸色连变,显然也已觉察出苗头不对,心中正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毕中仁冷笑一声,目光又复一扫,道:“大家留神,莫让这恶贼弄鬼!”
朱一飞“哼”了一声,双掌一错,斜举
前,
侧侧地说道:“好!老夫就看看你们这四个见不得人的鼠辈,有什么真才实学!动手吧!”
毕中仁等人,齐亮开门户,便待动手…
陡听谷寒涛沉声道:“朱一飞!过来!”
朱一飞闻声,不
心头一震,不知这老魔头为何出声呼唤,只好一硬头皮,对毕中仁狞笑道:“朋友,老夫主人召唤,且让你们多活片刻,你们如若知机,此时退走,还来得及!”
毕中仁虽然知道谷寒涛决不会无故将朱一飞召回,但在此又不能不让朱一飞退回去,否则便不够名家风度,于是,只好冷冷说道:“你跟谷老魔为奴多年,就让你过去诀别一番也好,但休得藉机溜走,否则便死得更惨!”
朱一飞冷笑一声,转身缓步退出四人的包圈,朝谷寒涛行去…
在座群雄也明白谷寒涛将朱一飞召回去,其中必有文章,遂不约而同地齐将目光移向这一方面!
只见朱一飞行到谷寒涛面前躬身一礼,道:“主人召唤老奴,有何令谕?”
谷寒涛却没有出声,只是嘴皮
动,分明是施展“蚁语传音”功力,对朱一飞有所指示!
他指示些什么,毕中仁等四人以及在座群雄一点也听不见,自然是无法知道内容!
但是从朱一飞那恭谨而时
喜
的神态看来,显然谷寒涛的指示,与应付这一场拚斗有关!
毕中仁等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已至心照不宣!
约莫过了半盏茶光景,谷寒涛方才停口,接着大袖微扬,便有一件灰色的东西从袖中飞出!
朱一飞伸手接过,立即藏入袖中,然后躬身一礼,便带着一脸极为得意的狞笑,转身回到毕中仁等四人的中间,狞笑喝道:“老夫的主人已颁下令谕,命老夫对汝等立刻行刑,还不赶快上前纳命!”
毕中仁大喝一声道:“好!恶贼接招!”
两
巨型判官笔一分,欺身疾上,左手笔一招“鬼录点名”直到朱一飞
前“七坎”大
,右手笔一招“赶鬼入狱”拦
扫出!
朱一飞冷笑一声!身形一晃,让避开去!
郭天威一声怒喝:“打!”两柄“碧娱钩”虎虎生风,连环攻到!
跟着锐啸排空,青芒闪电,两柄长剑又从左右疾卷而至!
朱一飞身形摇摆,仿如柳絮,一闪一飘之间,两柄长剑擦身而过,人却直欺进另外两名敌人面前,双手一分,骈指如戟,疾然分向
腹划去!
两名使剑的奇异服式之人,霍地分开,同时反手一圈,长剑划然削去!
朱一飞撤手旋身,双掌一圈一拍,劲风到处,恰将毕中仁的判官笔及郭天威的碧蜈钩
封开去!
当面的险招才过,背后两柄长剑又复遮天盖地,电卷而至!
朱一飞也不回身接招,反而足下一滑,直抢进毕中仁跟前,趁对方正在撤招换式的刹那之间,双手齐探,屈指如钩,竟然硬朝判官笔抓去!
毕中仁凛然一惊,暗忖这恶贼怎地如此热悉我的弱点,并且拿捏得恰到好处?难道…
他心念电转,双手却毫不怠慢,猛一沉腕,两
判官笔以毫厘之差,从朱一飞指
滑
!
郭天威睹状,不由眉头一皱,大喝一声!双钩飞舞,卷起两道碧森森的光华,电袭朱一飞背肋要害!
另外两柄长剑也乘势夹攻而至!
朱一飞仿佛将这三般兵刃,毫不放在心上,闪身让过以后,又复指掌齐施,朝毕中仁攻去!
他这种大异常规打法,只看得群雄大为诧异,俱猜不适是何道理!
因为,对付联手围攻的拼斗,景忌专注于对手当中的一个目标,因而暴
己方的空门,给予敌人以可乘之机!
但朱一飞为何会明知故犯呢?
这道理恐怕只有毕中仁心理明白,因为这时候他已判断到谷寒涛老魔头,可能已猜出他的真正来历,说不定将他的弱点告知了朱一飞,故此才有这种异乎寻常的打法!
毕中仁愈想愈觉不妥,遂一面绝招连施,不让朱一飞欺近,一面厉声喝道:“大家手下加劲,以免夜长梦多!”
郭天威等三人此际亦已看出一点端倪,闻言之下,那敢怠慢,绝学齐施,两钩双剑
织成一片光幕,特朱一飞罩了个风雨不透!
朱一飞一面游走闪避,一面狞笑道:“无知鼠辈,老夫迟迟不下杀手,就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伎俩,姓毕的,你这时方才醒觉,业已来不及了!”
笑语中,袍袖一抖,呼地飞出一串灰色光毕,有若灵蛇一般,在光幕以内翻腾掣动!
群雄当中,立时响起了一阵诧呼,不少人已紧张得站起身来,压抑着嗓子叫道:“勾魂令!勾魂令!”
原来,从朱一飞袖中飞出的这一声灰色光华,竟然是谷寒涛成名利器,镇慑武林的“勾魂令”
只见这“勾魂令”一现,那两名使剑的人,立时
出胆怯之态,齐将长剑一撤,便待退出,那知
这一串灰色光似是长着眼睛一般,竟然随着二人长剑一撤之势电卷而至,绕着剑锋倏忽两圈!
“沙沙”两声!顿见两柄长剑仿佛如纸引火,竟然化作两缕青烟,炭灰纷纷,散落地上!
同时,那串灰色光华的尖端忽地一颤,悄然飞出两枚钱大的光圈,分朝两人
去!
这两名使剑之人长剑被毁,情知凶多吉少,不约而同,双双倒掠而起…
毕中仁及郭天威齐声大喝,一双碧娱钩与两柄判官笔风雷进发,铺天盏地,猛攻过去。
朱一飞一声冷笑!看也不看那两名意图遁走之人,手腕一抖,那灰色光华立即掉头,朝攻来的兵刃卷去!
只听两声惨叫过处“砰砰”两响,那两名合剑之人,巳然双双被“勾魂令”飞出来的光圈打中,跌落尘埃!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毕中仁的一双判官笔,郭天威的两柄碧蜈钩已如磁引针一般,被那串灰色光华圈住!
二人不由急怒
迸,一齐运聚数十年性命
修之力,尽注手中兵刃以上,吐气开声,奋起神威,一挣一绞!
只听一阵“沙沙”之声响处,顿见光华
,灰烟纷飞,毕中仁,郭天威与朱一飞,齐都蹬蹬蹬倒退了三步!
三人手中皆是空空如也,敢情碧蜈钩,判官笔及“勾魂令”业已同归于尽,化作灰尘!
朱一飞稳身形,目光一扫毕中仁及郭天威,狞笑说道:“你们兵器已毁,恃仗已失,还敢不敢再战?”
毕中仁厉声道:“笑话,我不用兵器,也照样取你狗命!”
喝声中,双掌一圈,便待欺身扑去…
陡听一声断喝:“且慢!”一条人影飞落当场!
毕中仁收势望去,不由诧道:“上官兄为何不让小弟出手?”
原来,这发话喝止之人,正是“游仙酒丐”上官智,他眼见毕中仁打算徒手与朱一飞相搏,情知必会两败俱伤,这样一来,不但极不划算,而且会影响了秦素云姊妹手刃亲仇的计划,故而出面拦阻,闻言,遂含笑答道:“老弟台多年未见,怎地火气依然如昔,须知你与郭兄台合力震毁了谷老魔‘勾魂令’,已是功德无量,就请暂息雷霆,把这恶贼留给秦素云姑娘便了!”
毕中仁闻言,方自沉
未答,忽听谷寒涛“嘿嘿”冷笑道:“上官老花子说得漂亮,你以为这样说法,就可以把他从鬼门关口,拉回
世了么?须知我已谕令朱一飞执行他的死刑,就决不会让他像乌
一般缩了回去!”
这一番讥嘲的话儿.只听得毕中仁暴跳如雷,七窍生烟,瞪目厉声道:“谷寒涛!你敢不敢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谷寒涛哂然道:“你连我的奴才都斗不过,还配与找动手么?”
毕中仁气极而笑,厉声道:“好好好!我就教你的奴才,尝尝‘化石神功,阎罗气劲’的厉害!”
喝声一落转对上官智道:“上官兄请退下,让我和郭兄收拾了朱一飞这恶贼,再来叙旧便了!”
上官智情知无法劝阻,只好慎重地叮嘱一声,便转身退回原位。
毕中仁望了郭天威一眼,道:“郭兄且尽力施为,与小弟合力杀这恶贼!”
郭天威点头应诺,二人遂齐步
近来一飞,各自澄神静虑,运聚玄功,贯注双掌…
朱一飞目睹对方神情,也知这一次全凭真才实学的拚斗,非同小可,遂也丝毫不敢怠慢,将本身所蕴藏的毒气加速运行,全部
聚掌上,却用内家真气,护住心脉,以防万一…
场中顿时一片沉寂,百数十个眼神,全都静静注视着一场即将爆发的生死殊斗!
约莫过了半盏热茶工夫,双方已然将功力运足,毕中仁与郭天威齐地一声暴喝:“朱一飞拿命来!”
四掌齐挥,卷起一股摧山岳的罡风劲气,猛然向来一飞推去!
朱一飞神色凝重地双掌平
推出,也将数十年性命
修的内家功力,化作怒海狂涛,挟着冠绝天下的毒素,
着对方雷霆万钧的掌力,狂涌而出!
“轰”然一声天崩地裂巨响起处,双方掌力一接之下,顿见狂飚四卷,砂石纷飞!
只听朱一飞闷哼一声!身形被震得蹬蹬蹬地倒退而出,直退到谷寒涛面前,方被老魔头伸手托住!
只见他口角
血,脸色灰败得像死人一般,显然已桩毕中仁的“化石神功,阎罗气劲”以及郭天威的奇猛掌力,伤得不轻!
可是,毕中仁及郭天威虽然双双获胜,但刹那之间,二人身子竟突然猛烈
搐起来,口中发出阵阵呻
之声!
上官智情知不妙,慌忙纵身而出,喝道:“老弟台!你怎样了?”
那知,他话刚出口,陡听“砰”然一声,那郭天威突然身子一缩,倒伏地上,挣了两挣,便寂然不动!
毕中仁也是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
上官智大吃一惊!赶忙伸手想把毕中仁扶住,然后查看究竟,却陡听葛建平疾声呼道:“上官兄动不得,他已身中剧毒,沾手便受传染,还不赶快退下!”
上官智悚然退后几步,只听“砰”的一声,毕中仁也跟着郭天威倒伏地上,身子一缩一挣,也就寂然不动!
显然这两人乃是在与朱一飞互拚掌力之际,被朱一飞掌风中的毒素,乘他们掌力往回一收的间隙,随着侵入体内!
这种用毒之技,果真防不胜防,厉害绝伦,世罕其匹!
群雄眼见朱一飞举手投足之间,接连毒毙了五名武林一
高手,都不
为之骇然失
!
上官智愤愤地瞪着脸如死灰,仍自被谷寒涛托住的朱一飞,厉声道:“朱一飞!若照你这种恶毒行为,本应将你立毙掌下,姑念你已距死不远,且让你多受片刻活罪!”
说完,面若寒霜,咬牙退回原位,却听谷寒涛嘿嘿冷笑道:“上官老花子!你以为朱一飞定会死么,嘿嘿!我的奴才,我若不教他死,又有谁能杀得死他?”
话声一落.掌心内家真力骤增,滚滚注入朱一飞体内,同时,手指一弹,一粒丹丸直
入朱一飞口中!
片刻之间,只听朱一飞一声长吁,脸色立时恢复原状,双目一睁,
身而起,转过面来对谷寒涛躬身施礼道:“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谷寒涛冷然伸手一指,道:“快去继续执行我的命令,不准拖延!”
朱一飞躬身应了声:“奴才遵命!”转身面对群雄,狂笑叫道:“你们看到没有?我朱一飞巳成金刚不坏之身,弹指杀人,嘘气毙敌,你们还有谁不服气,敢阻老夫道路?”
他一连喝问了三声!见群雄别无反应,遂又得意狂笑几声,缓缓向那行功正到紧要关头的裘冰
、狄墨云师徒走去!
“游龙侠少”夏侯平见朱一飞步履之间,已不复如前沉稳,情知他虽被谷寒涛以内功物药,将重伤的内脏保住,但伤势没有完全恢复!可是,由于眼见他一连毒毙五名高手,以深知对方毒技之
,委实无与伦比,绝不能有丝毫疏忽!
夏侯平顾念及此,当然绝不肯容朱一飞走近,遂厉声喝道:“朱一飞赶紧止步,你不许走近裘仙子的一丈以内,否则休怪夏侯平心狠手辣,立杀不贷!”
他一面发话,一面便
闪身而去,对朱一飞加以阻截!
秦素云秀眉微剔,低声叫道:“夏侯师兄,你可否把这名
毒凶徒,交给小妹对付?”
夏侯平向她看了一眼,秦素云继续说道:“一来这万毒仙翁朱一飞,也是小妹不共戴天的父母深仇之一!二来小妹身边有粒专祛百毒的魏武宝珠,对付这专门用毒凶人,也来得有利,可收克制之效!”
夏侯平听她说得入情入理,只好止步不前,低声笑道:“师妹小心一些,对付这种凶徒,何况又是,父母深仇,手下不必再留甚情份。”
秦素云点了点头,便自缓步走出,神色如冰地,挡住朱一飞的去路。
朱一飞仿佛若有所恃?虽听夏侯平扬声喝止,依然未曾止步,但如今既见秦素云出头,却不得不站住身形,狞笑说道:“秦姑娘…”
秦素云不耐烦再与对方答腔,秀眉双挑,目光电
地,截断朱一飞话头,厉声叫道:“朱一飞,我们之间,不必再费
舌,常言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十大寇中,已被我和我姐姐,剪除九名,你算是活的最久的末后一个,但如今在这峨嵋金顶,却休望再能有所侥幸?”
朱一飞神色
森地,狞笑说道:“秦素云你休要发狠,我朱一飞号称‘万毒仙翁’,心计之毒,敢称独步天下!我自知今
难以侥幸,但也决不会毫无价值白死!”
秦素云冷然叱道:“你这‘不会白死’之语,是何用意?”
朱一飞狂笑答道:“这意义极易明了,就是我纵然身死,也会拉上一个在棺中垫背之人!”
秦素云“哼”了一声,哂然说道:“像你这等万恶下
小人,谁肯与你垫背?”
朱一飞狂笑道:“我朱一飞活在江湖之中,身份虽然不高,但死后却地位不小,可能有位一
人物,要与我同到‘鬼门关’中走走?”
这几句话儿,听在秦素云的耳内,不甚足奇,只以为朱一飞是
发狂言,胡吹大话!
但谷寒涛却心中一动,伸手入怀,把朱一飞适才恭恭敬敬递给自己的那只白色小瓶取出!
因为他动了疑心,猜想来一飞所说将被他拉在棺中垫背之人,就是自己!
谷寒涛生平行事,城府极深,他虽把朱一飞视如心腹,仍对其存有相当戒心,故而刚刚伸手接瓶之际,先曾神功默运化指成钢,纵令瓶上染有剧毒,也无所惧!
收藏之际,便未贴
,只是揣在那件“金花毒袍”襟内!
如今,疑念既动,取瓶时自更指上凝功,并注目细看玉瓶,运气暗察体内!
运气暗察的结果,是体内并无异状。
注目细看的结果,是玉瓶上也没有什么涂毒花样。
于是,谷寒涛便宽心微放地,拨开瓶
!
他要检查一下,瓶内所储,是不是“祛毒灵丹”“万毒仙翁”朱一飞究竟有没有蒙骗自己?
瓶
一开,谷寒涛
然震怒!
原来,瓶内居然空无一物,哪里有半粒灵丹,储藏其内?
谷寒涛狞笑一声,方待发作,但目光注处,却又暂加容忍!
因为“万毒仙翁”朱一飞此时正与秦素云互相凝功对峙,已将
手!
谷寒涛心想:“万毒仙翁”朱一飞,既遇深仇,必遭不幸,无须自己动手!何况正可用他的一条老命,来测验那秦素云究竟是练成了什么样的惊人功力?竟敢向自己叫阵!
想到此处,谷寒涛怒火顿消,只把那只空玉瓶,藏在袖内,从嘴角间浮起一丝
恻侧的冷笑!
这时,秦素云因父母深仇,恨同山海,业已无法忍耐,玉掌徽伸,向朱一飞当
按来!
朱一飞神情正若,居然不闪不避,不招不架,似乎准备要硬挨一掌模样?
秦素云明知这位以毒成名的“万毒仙翁”朱一飞,一生作事,极为
刁,既敢如此骄狂,必有重大倚鞍,可能他所着衣衫之上,都染有触手消魂的奇毒物药!
但亲仇太重,恶恨难消,她遂甘冒奇险地,仍旧发掌击向朱一飞
前,不肯收招停手!
一个不肯收招,一个不肯闪避,那还不是转瞬即合?
秦素云的玉掌,才沾对方衣襟,朱一飞便低“哼”一声“腾腾腾”地退了三步!
但秦索云也觉掌上有片凉飕飕的奇异感触!
她自知这种感触必是业已中毒,遂赶紧缩回手来,伸入怀内!
“万毒仙霸”朱一飞身上所着衣衫,是件看来毫不起眼的武林异宝,不仅淬有剧毒并能避寻常刀剑掌力!
但寻常掌力,虽可不惧,秦素云所发的却是极上乘的内家重掌!
故而,双方才一接触,朱一飞便被打得踉跄几步,仿佛连心脉都被对方震断!
尚幸他一来功行不弱,二来所穿宝衣,也着实能消解几分掌力,遂仅受内伤,未曾应掌毖命!
等到秦素云觉得有异,收掌入怀之际,朱一飞知道对方这条小命,业已活不到片刻光
,双眉挑处,先把口中的一口鲜血吐出,然后狂笑叫道:“秦素云,你已中了我的独门奇毒,还不乖乖跪下请示我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么?”
秦素云冷笑一声,扬眉答道:“朱一飞,你死在临头,还要发什么狂?卖什么味?我早知道你的鬼蜮技俩,你可认识我这件东西?”
一面说话,一面慢慢从怀中伸出手来,竟有粒比龙眼略小的光华灿烂宝珠,托在掌上!
朱一飞一望便知这是自己在“括苍山”南七省绿林总察中,起意攘夺,但未曾得手的“魏武祛毒宝珠”不
惊恨失
!
因对既有此珠在身,则自己一切毒技,均将无法逞凶,再不见机速遁,那里还有丝毫侥幸之理?
朱一飞性格阴沉,自己虽胆怯图
,却仍向秦素云先行发言恫吓地,厉声狂笑说道:“秦素云,区区一粒‘魏武墓’中的祛毒珠,只能防祛些寻常毒物,对于我‘万毒仙翁’朱一飞的神妙安排,简直毫无用处!你如今业已死在眼前,倘若不信,无妨运气一察丹田小腹间,是否有种奇
之感,即将传布全身,爆裂血管而死!”
他这番话儿,含有谋略,是想在自己胆怯逃命之前,先把对方唬住!
秦素云听得一楞?果然运气行功默察体内。
朱一飞何等刁猾,他看出秦素云果已运气探察,遂怎肯放过这干载一时良机,赶紧悄无声息地,闪身飞遁!
但这位“万毒仙翁”似乎生平为恶太甚,树敌太多,在他这闪身逃命之际,竟有三杀人影,与一线白光,向他如飞追截!
三条人影“游龙侠少”夏侯干“神针玉指赛韦娘”杜飞绵,及“风
游龙”龙三公子!
他们三人全与狄墨云、秦素云姐妹,关系密切,知道“万毒仙翁”朱一飞,与她姐妹仇恨大深,怎肯容他乘隙图逃?遂各纵身形,从三方面加以堵截!
但夏侯平等,只是堵拦朱一飞,不令这“万毒仙翁”逃走,却均未施展棘手来伤害他的性命!
因为他们要把这万恶凶人,留给狄墨云或秦素云,亲手报仇,才可使“雷霆剑客”秦伯
,与“勾漏玉罗刹”狄青萝夫妇,九泉瞑目!
“万毒仙翁”朱一飞纵起图逃以后,见前、左、右三方,均有人对自己阻截,自然心中发慌,身法略慢!
就这稍稍一慢,身后飞来的一线白光,便打中他右
厚之处!
夏侯平等三人,对他宽厚留情,这线白光,却极狠辣!
朱一飞只觉右
一阵奇痛,有件体积不小之物,钻入
中!
接着便是“克喀”一响,右腿骨竟被这件东西,生生击断!
原来那线白光,竟是他方才呈献给谷寒涛的那只白玉小瓶!
玉瓶断骨,本体自酥,再桩朱一飞这回手一摸,怎不化为无数碎碴,深陷入血
之内!
腿骨生生击断,疼痛已自难
,再加上伤口之中,添了无数玉瓶碎碴,怎不把个“万毒仙翁”朱一飞痛得山嚷鬼叫的,在地上不住翻滚!
越翻越痛,越滚越疼,朱一飞口中之声,渐渐的不似人嚎,如同鬼啸!
哈…哈…哈…哈…朱一飞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会笑么?
不是,朱一飞不会笑得出声,这是他主人“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也就是用玉瓶当作飞镖,向他猛下杀手之人,所发出的得意狞笑!
朱一飞已知必死,胆气反增,转向谷寒祷厉声叫道:“谷寒涛老鬼,你不要得意,你方才开启玉瓶,业嗅入我储瓶中的无形毒气,少刻便将全身痉挛得缩骨
筋,惨遭无边痛楚…”
谷寒涛大吃一惊,一面赶紧运功察看,一面叱道:“朱一飞,你吃了什么熊心豹咀?不怕我把你寸寸碎碟…”
朱一飞形容如鬼,狞笑说道:“拚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打,我已眼毒自尽,那里还怕你再施展什么人所难
的残凶狠毒手段?”
谷寒涛如今业试出自己脏腑之间,果然隐蕴奇毒,不
怒发如狂地,向朱一飞咬牙叫道:“朱一飞,你莫痴心妄想?我谷寒祷生平从不饶人,怎会容得你千干净净的服毒而死?”
一面发话,一面闪身在话音未了之际,便抢到朱一飞身前,把这“万毒仙翁”的左右双臂,一齐击断,不让他取毒自服!
朱一飞像杀猪似的惨嚎一声,仍然狞笑说道:“谷寒涛老鬼,想是你气数已尽!否则平
何等凶残?今
却恁般愚蠢!我外号‘万毒仙翁’,自然全身是毒,你把我双手击折,又有何用?深知跟随这等狠心主人,随时均会有惨祸临头,早就把一粒毒丸,嵌在嘴中,只稍用力一咬,痛苦立解,任凭你怎样槽塌我这具已无知觉的臭皮囊吧!”
谷寒涛万想不到朱一飞竟会将毒药藏在口中?恨得怒啸一声,伸手往朱一飞口边抓去!
他这动作用意,是想把朱一飞的下颌摘开,不使他咬破毒丸!
但朱一飞跟随谷寒涛甚久,
知他凶残习
,那里还会再等他下手?早就把毒丸咬碎!
谷寒祷伸手抓到,朱一飞毒力已发,命若游丝,但就在这将绝而未绝的刹那之间,却又拚命咬住了谷寒涛的点来手指!
这一下又复大出谷寒涛的意料之外,竟
手不及地,使一
手指,被朱一飞生生咬断!
谷寒涛既是奇痛钻心,又知朱一飞满嘴皆毒,只得赶紧自行运气,截断了右臂流通血脉!
在他先行防身以后,再想残害朱一飞,朱一飞果已毒发死去!
谷寒涛怒无可遏,厉啸一声,右脚跺住朱一飞左腿,右手抓住朱一飞右脚,向上猛力一撕!
哧拉…
“万毒仙翁”朱一飞的尸体,被谷寒涛由档到顶,活活撕成两片!
这位“纸钱霸主”的这副凶相,看得“峨嵋金顶”群豪,一个个
发悼然,周身起栗!
谷寒涛瞪着两只血红奇眼,向盘膝静坐的裘冰
,狄墨云师徒二人,大踏步地走去!
裘冰
此时正以“修罗大法”为狄墨云“滴血传功”此时行功未毕,自难
一切外扰!
故而“游龙侠少”夏侯平首先闪身,挡住谷寒涛,剑眉双挑朗声喝道:“谷寒涛,你想作甚?”
谷寒涛冷然答道:“我想杀人!”
这时,夏侯平,龙三公子,杜飞绵,及秦素云等四人,竟似互有默契的,在裘冰
,狄墨云师徒身外,分东南西北方站定,凝神护卫!
谷寒涛如今的正面,是“游龙侠少”夏侯平,他怒极生疯地向夏侯平闪身扑去!
夏侯平深明利害,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绝不能容许谷寒涛,
近裘冰
,干扰她对狄墨云的“滴血传功”之举!
两臂一抬双掌凝足了十二成功劲,向谷寒涛全力猛推!
“游龙侠少”夏侯平虽是当世武林第二代人物中的第一高手,但若论功力火候,毕竟尚比谷寒涛差了一段距离!
不过,这是指通常情形而论,目前则是不通常的非常情形!
所谓“不通常的非常情形”就是说谷寒涛在目前吃了两点暗亏!
第一点暗亏是他不慎开起白玉瓶,嗅入“万毒仙翁”朱一飞藏储瓶中的“无形毒气”不得不分出一部份功力,把所中奇毒凝聚,暂时不令发散!
第二点暗亏是他适才被朱一飞于垂死之前,咬断了右手食指!
一报食指之断,本无大礴,但因朱一飞是嚼毒身亡,必然满口皆毒!
谷寒涛生恐指上所染剧毒,更复传入脏腑,或将使自己功力难支?遂又不得不再分出一部份功力,封闭了右臂通心血脉!
这样一来,他既分散了不少功力,更加上一只有臂,不敢使用,只胜下一只左掌,竟不仅胜不过夏侯平,并比这位“游龙侠少”弱了一些!
眼看夏侯干双掌齐推,劈空劲宛如排山倒海般,当
涌来,谷寒涛只得左掌一翻,也自吐劲回击!
由于上述分析,两股内家气劲,当空一合,夏侯平静衫飘拂,神色安然,谷寒涛却有点拿不住桩,站不稳脚!
他脸上一红,暗想自己“勾魂双令”威名,在当世武林中,是何等身份?怎能在这小辈手下,有所贻笑?
谷寒涛索极刁狡,遂右陶一退,身形一转,由东面转到南面!
他这种动作,不仅掩饰了自己被夏侯平震得站不住脚,并趁势转换了一个方向,打算从南面进扑!
守在南面的杜飞绵,她在四人之中,虽然功力最弱,但最近在“陆地游仙”葛建平这等旷代良师,悉心教导以下,进境也不在少!
尤其杜飞绵人极聪明,深知自己非谷寒涛的敌手,遂根本不敢逞能,只把怀中所抱铁琵琶,铮铮铮地,连弹几响!
几声琵琶脆响过后,便在杜飞绵面前,布起一片牛
针网!
换在平时,谷寒涛那里会在乎这几
飞针,但如今却使他有些心惊胆祛!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谷寒涛委实桩“万毒仙翁”朱一飞,东一毒西一毒的毒昏了头,他觉得对方决不会用平常飞针,来袭击自己,这些牛
细针,多半是无坚不摧,专破内家气劲的“寒铁”所铸,其上并淬有剧毒!
谷寒涛既然这样想法,自然不敢在毒上加毒之后,再冒第三度中毒之险!
他暗用“移形换影身法”肩头一晃之下便又由南面晃到西面,继续寻隙觅
地,向裘冰
,狄墨云师徒进袭!
守护西面的,是秦素云!
她卫姊情切,不敢大意,早就把“天柔剑”持在手内!
如今既见谷寒涛转向扑来“天柔剑”
芒电闪,使出了一招“雷鼓风帘”!
“雷霆三式”之中,两式主攻,一式主守,秦素云如今防御第一,用的便是那式主守的“雷鼓风帘”!
丈许方圆以内,一片隐隐风雷,并闪烁蕾宛如冷电的森森“天柔剑”芒,委实使谷寒涛难越雷池半步!
谷寒涛一见“天柔剑”想起昔年之事,心中便有些发
,再发现秦素云这招剑法,威力大以神妙,更不敢轻撄其锋!钢牙挫处,狞笑一声,身形转到北面!
守护北面,巍立如山的正是“风
游龙”龙三公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便成仇!谷寒涛一见龙三公子,简直真所谓“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恨不得把这条“风
游龙”也像置“万毒仙翁”朱一飞那般,活活撕成两片!
他心中暗想自己昔日在龙三公子身上,所作手脚,如今已将发作,必定山报微陷,眼圈发青等,看得出一些迹象!
一面寻思,一面注目,却见龙三公子气旺神和,红光满面,哪有丝毫即将惨死之相?
这种现象,分明是所蕴
谋,被甚高人识破,曾以奇绝神功,替龙三公子消灾化劫!
谷寒涛气得简直咬碎钢牙,心中也越发拿定主意,非把这龙三公子杀却,一
头恶气!
龙三公子一向胆比天大,那里怕他?剑眉双挑地,高声叫道:“谷寒涛赶紧止步,你再若向前,莫怪我要请你尝尝你自己的得意功力滋味!”
谷寒涛默然不答,仍自神情狞恶如鬼地,向龙三公子缓缓
近!
蓦然间,秦素云尖声叫道:“谷寒涛老贼,莫要耀武扬威,你先尝尝我这家传绝学的‘雷霆三式’威力!”
人随声至“天柔剑”
芒疾闪,一招“雷动万物”及一招“雷电风云”便自连环出手!
“雷动万物”及“雷电风云”等两招攻势剑法,连环并发之下,威力自比那招纯采守势的“雷鼓风帘”又复胜过多多!
谷寒涛虽想不顾一切地,先行搏杀龙三公子,但见了如此威势,也只有改变原计,闪避这“雷霆双式”!
杜飞绵与夏侯平,更复谁是省油灯?谁肯息事宁人?一个又招呼了他一大片牛
飞针,一个又向他发出极强内家掌力!
谷寒搏一式“游魂幻影”躲避了“神针玉指赛韦娘”杜飞绵自琵琶之中所弹出的大片飞针,也躲过了“游龙侠少”夏侯平的内家重掌!
如今,这位“纸钱霸主,灰指神翁”已与龙三公子对面而立!
秦素云、杜飞绵、夏侯平等,由三面圈来,正
继续向谷寒涛袭击,却被龙三公子,摇手阻住!
谷寒涛面寒似冰,指着“碧梧仙子”凤飞凤,向龙三公子,厉声叫道:“龙三,你…你…你太以
猾,把我骗…骗得好苦?”
龙三公子扬眉笑道:“你不必气,应该先检讨自己,凤仙子孽海回头,如仙如佛,你还想对她不利,岂非倒行逆施?龙三宁悖
命,不悼天理”!
谷寒涛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叫道:“龙三,你不要得意,我当初‘九疑’传技之时,便对你忠诚存疑!遂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如今只消一击掌间,便可立毙!”
龙三公子毫不在意地,摇头笑道:“我不相信,自古吉人有天相,龙三何必带愁肠?你有多大本领,无妨尽量对我施展!”
谷寒诗趁着龙三公子发话之际,向他脸上仔细盯了两眼,狞笑说道:“原来你已解除了我所作手脚,但此法无法自为,大概又是葛建平老鬼…”
龙三公子闻言,想起“岷山白象坪”一役“冷血嫦娥”裘霜
临死前所说之语,遂恍然大悟地,摇头笑道:“你猜错了,不可随意对‘陆地游仙’葛老前辈,滥施污蔑,要知道破坏你狠毒阴谋之人,却是那‘冷血嫦娥’裘霜
呢!”
谷寒涛目光一闪,注向龙三公子身后,只见裘冰
神情萎顿,脸色惨白,狄墨云却精神焕发,满面红光,遂知她们间的“滴血传功”大法,已将功行完满!
他见状之下,不
钢牙一挫,向龙三公子厉声叫道:“好,既往不咎,龙三你且闪开!”
龙三公子扬眉笑道:“谷寒涛,你不要再抖威风了,若不先使我龙化龙
血五步,伏尸尘埃,便休想动得狄墨云半
毫发!”
谷寒涛脸色铁青,厉声叱道:“你既然执意找死,我便送你往鬼门关前报到便了!”
一面发话,一面扬起左手,五指微曲,指尖血
顿褪,变成了宛如鬼爪的灰白色泽!
等到语方了,便立向龙三公子,隔空抓去!
“峨嵋金顶”群雄见谷寒涛竟施展他享名甚久,无敌江湖的“灰指神功”便均替龙三公子,暗捏一把冷汗,觉得他决无幸理!
龙三公子在湘南“九疑山”上,曾得谷寒涛大半真传,自然更明白这种“灰指神功”厉害!
尚幸他面对巨魔,早就有备,遂在谷寒涛左掌才扬之际,一抱双拳,以内家暗劲全力应敌!
两股气流,凌空一合,多数人都以为龙三公子必将惨死,或受重伤?
但事实偏偏不然,龙三公子不过身形微晃,谷寒涛反到退了半步!
第一种原因是龙三公子经自己悉心培植,功力大增!
第二种原因是自己保留下一份真气,压制脏腑剧毒,不能全力施展!
第三种原因是右掌被“万毒仙翁”朱一飞垂死咬伤,通心血脉已闭,是用左掌攻敌,威力上自然大打折扣!
但这三种原因,只有谷寒涛心中明白,其他人却不得而知!
故而“金顶”群雄,先是惊奇得寂然无声,后是起了一片对龙三公子表示赞美的啧啧叹息!
一片叹息,已使谷寒涛听得脸红,但更有两句话儿,听得他脸上委实太挂不住!
这两句话儿,是“陆地游仙”葛建平在长叹一声后,连连摇头儿,所说的:“长江后
推前
,尘世新人换旧人!”
谷寒涛恶犯绝世,那里受得了如此讥讽?遂不顾一切地,嗔目扬眉,眼光傲扫全场,厉声道:“后
必居前
后,新人怎比旧入强?龙三小贼,你就替我拿命来吧!”
语音一落,
呈灰白的十
手指,再度抓出!
这次,谷寒涛是怒极心疯,既不再闭右臂通心血脉,也不再保留真气,压制脏腑剧毒,竟发出了十二成力的“灰指神功”!
龙三公子剑眉双挑,翻掌凝功,全力硬接!
武功火候,委实差不得分毫,常言说得半丝不错,生姜毕竟老的辣,甘蔗还是老的甜!谷寒涛这一全力施为,硬把位倜傥风
龙三公子,震得耳鸣心跳,眼前
转金花,脚下也站不住桩“腾腾腾”地,连退几下“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打虎最好亲兄弟,上阵全凭父子兵”龙三公子这一栽倒尘埃,秦素云心痛情郎“天柔剑”卷出一片
芒,宛如怒诲狂涛,立向谷寒涛飞扫而至!
这一招名叫“雷电风云”是“雷霆三式”之一,在剑光如海以内,还挟有风雷鼓
之声,威势太以凌厉!
谷寒祷一招得手,正想就势把龙三公子立毙掌下,蓦见秦素云来势太猛,只好闪身微退!
秦素云方待跟踪进击,身后忽然响起狄墨云银铃的语音叫道:“素妹,你去招呼龙三哥,这谷寒涛老鬼,交给我了!”
秦素云回头一看,裘冰
“滴血传功”之举,业已功德完满,姊姊敏墨云妙目噙泪,但精神却极为焕发地,正站起身形向自己缓步走来!
她因一来不便不听姊姊之语,二来心悬龙三公子安危,遂如言收剑,闪过一旁!
夏侯平和杜飞绵也双双一退,让狄墨云与谷寒涛,单独相对!
狄墨云是妙目笼威,蛾眉腾煞,银牙紧咬,缓步向前!
谷寒涛则面带冷笑,巍立不动!
秦素云刚刚走到龙三公子身旁,龙三公子业已挣扎站起,微笑说道:“云妹放心,我虽非谷寒涛老鬼之敌,但仅仅挨了一记‘灰指神功’,倒还不致受甚重大伤害?我们还是为你姊姊凝神掠阵要紧!”
秦素云一来对姊姊独战老魔之举,大以悬心,二来也看出龙三公子虽受轻伤,并无大碍,遂点了点头,与龙三公子并肩而立,注视场中动静!
这时,狄墨云业已走到距离谷寒涛约莫七八尺远,银牙紧咬,宛如巫峡啼猿般,悲声叫道:“谷寒涛老鬼,你还我爹爹秦伯
,及母亲狄青萝的命来!”
语声未了,娇躯已腾,十指齐伸,向谷寒涛如飞扑去!
纵然狄墨云已得裘冰
滴血传功,但谷寒涛最多三掌,仍可将她置于死地!
事实如此,情势上却对狄墨云极为有利!
因为她是替父母雪恨报仇,那一股仇火,及一片孝思,融成了一种强大无比力量,使狄墨云勇气百倍!
谷寒涛则前尘在念,内疚于怀,分明以强对弱,心中却莫明其妙地,起了一种慑恐意识!
故而狄墨云一面悲声号叫,替父索命,一面纵身猛扑,竟使谷寒涛未敢硬接。只是飘身左旋,闪避来势!
狄墨云接连三扑,谷寒涛接连三避,遂使“金顶”群雄,看得又起了一啧啧议论!
“
鬼母”查瑛冷笑一声,向“陆地游仙”葛建平说道:“真想不到,昔年一跺脚能使江湖
颤的‘灰指神翁,纸钱霸主’谷寒涛,如今竟变成窝囊废了!”
查瑛的这几句话儿,说得不低,完全被谷寒涛听在耳内!
谷寒涛由羞转怒,勾动凶心,霍然转身,一招“恶鬼抓魂”猛向追赶自己的狄墨云,
攻而出!
狄墨云是以拚命心情而来,那里还怕什么还攻逆袭?双掌分处,便与谷寒涛接在一处!
四只手掌一接,狄墨云被震得飞出八九尺远,脏腑间不住翻腾,难过已极!
但谷寒涛呢?却仿佛比狄墨云还要难过地,身上起了一阵微微抖颤!
狄墨云见此情状,大为惊奇,暗想难道自己功行如此
进,竟在一击之下,使使谷寒涛有所受伤?
她想得心中狂喜,竟连袖中藏着一
威力神妙,相当厉害的“燧人九毒神钻”之事,也自忘却!
狄墨云强忍脏腑间的翻腾难过,再度欺身进步,一式“推山填海”向谷寒涛当
拍去!
发掌之时,谷寒涛不闪不拒!
掌距三尺,谷寒涛仍自巍立如山,毫无动作!
狄墨云掌风拂处,已使谷寒涛长衣生波,这位一代老魔,仍复宛如未觉!
狄墨云以为他是倚老卖老地,意
硬挨自己一掌,显示功力!遂灵机忽动,想起这正是施展袖中所藏“燧人九毒神钻”的大好机会!
想到此处,遂把那招“推山填海”的去势微顿,黄衣大袖略抖,一线血红
光,带着轰轰发发之声,电疾飞出。
这就叫天理昭彰,报应不
!这就叫祸
福善,神道无亏!
因为谷寒涛身上所着,是“万毒仙翁”朱一飞替他特制的“金花毒袍”倘若狄墨云一掌击中,便将惨死无救!
如今,她忽然动念,改用“燧人九毒神钻”遂鬼使神差地,躲过了一场大劫!
狄墨云躲过了“金花毒袍”之劫,谷寒涛躲不躲得过“燧人九毒神钻”之灾?
他躲不过了!因为谷寒涛如今业已处于一息仅存的弥留状态!
原来,谷寒涛自从听得“陆地游仙”葛建平长江后
推前
,尘世新人换旧人之后,按纳不住,全力施展“灰指神功”震伤龙三公子以后,深藏脏腑,及右臂间毒力,便无力挟制地,慢慢发作!
等到舍命三扑,谷寒涛胆怯三逃之际,由于身形连续闪窜,血脉
动加速,毒力也发作更快!
再加上谷寒涛忍受不下“
鬼母”查瑛的发话讥嘲,拚命凝功发掌,把狄墨云震出八九尺远,毒力遂告全发!
这是他剧毒已发后的残余功力,威势方面,自比龙三公子先前所挨的一记,逊
多多!
故而,狄墨云受伤不重,故而,狄墨云能立即向他再度进攻,发出裘冰
费尽心机所制的“燧人九毒神钻”!
这
“燧人九毒神钻”发出以后,是一线其亮如电,并不停旋转的血红
光!
血红
光来势既快,谷寒涛又剧毒已发,肝肠全腐,仅胜奄奄一患,那里还闪避得过?
转瞬之间,那线血红
光,便自打中谷寒涛
前,贯衣而入!
狄墨云一声狂笑,带着满面泪痕,闪身后退出一丈七八尺远近!
“波”!
这是一声爆响,跟着便是血
横飞,好像在空中张开了一面赤红血网!
原来“燧人九毒神钻”不仅悴九种奇毒,并见血即爆,爆力奇强!
漫空血花
雨,纷纷落地,谷寒涛踪迹全无,这位凶残无比的“灰指神翁,纸钱霸主”的整个身躯,业已化为片片血花,丝丝
雨,散布在“峨嵋金顶”的树石之间,无法辨认!
狄墨云跪倒尘埃,大声大哭,并喃喃祈祷说道:“爹爹、母亲在天之灵默鉴,女儿总算替两位老人家,报却了多年仇恨!”
“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
,直到此时,方缓缓站起身形,向秦素云走去!
一场惨剧方了,第二场惨剧又复已在眼前,群雄均眉头紧蹙,悚然无声“峨嵋金顶”之上,静寂若死!
裘冰
在七八尺外站定,向秦素云
森森地笑了一笑,扬眉说道:“秦姑娘,你姊姊业已在谷寒涛身上,替她父母,报了大仇,如今该你来杀死我了!”
秦素云“呛当”一声,把“天柔剑”回收入鞘,向裘冰
抱挚说道:“裘老前辈…”
裘冰
听了这四个字儿,便自然冷然一笑,摇手说道:“秦姑娘你错了,我是你不共戴天深仇,你无须如此客气地,叫我‘裘老前辈’,你应该叫我裘老妖婆,或是裘老贼妇?”
秦素云满面神光,朗声笑道:
“裘老前辈,你才错了!父母之仇,虽然不共戴天,誓所必报,但谷寒涛神销骨化,已可告慰我父母于九泉之下!老前辈灵光忽透,回头处万孽俱空,秦素云不敢再加渎犯,也不愿再谈什么冤冤相报的了!”
“陆地游仙”葛建平“
鬼母”查瑛“游仙酒丐”上官智等昕得一齐连连点头,其余金顶群雄,也一迭声地,对秦素云光明正大的仁恕襟怀,啧啧赞佩!
谁知裘冰
却不领秦素云这份天大人情,仍自狞笑一声,向她说道:“听你这样说来,是不想再杀我了?”
秦素云一抱双拳,满面诚恳神色地,恭身答道:“晚辈岂仅不敢渎犯,从今以后,并把老前辈视为我姊姊的恩师,恭敬侍奉!”
“金顶”群雄听得又是一阵纷纷赞美,以为这段武林恩仇,必将就此了结!
谁知天下事往往无法预料,裘冰
竟说出了出人意料的八个字儿!
她目光凝注秦素云,冷冷说道:“你不杀我,我要杀你!”
“金顶”群雄齐自大吃一惊,但秦素云却仍神色自如地.微笑说道:“裘老前辈,你对我姊姊有天高地厚的抚养教育深恩,秦素云感同身受!老前辈想杀我?我宁愿引颈就戮!”
裘冰
点了点头,冷笑说道:“好!好仁恕的心
,好漂亮的言语,你赶快拔剑,我愿意成全你这种罕世美德!”
秦素云看道裘冰
是痛惜前非,想死在自己手中,以消孽累!遂摇头笑道:“晚辈决不拔剑,老人家若想杀我,尽管动手。”
裘冰
双眉一挑,面含冷笑地,向前走去!
秦素云恭身垂手,娇躯卓立如松,心情也平静得宛如古井之水,不起丝毫澜漪!
裘冰
走到她三尺之前,脸色如冰,缓缓扬起右掌!
“峨帽金顶”之上,又形成了一片沉沉死寂!
没有任何人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以及说什么好?
秦素云则满面祥和笑容,目光湛然,心澄如水!
裘冰
牙关一挫,双眉一挑,把高举着的那只右掌,向秦素云当头拍下!
蓦然间,有人发话,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沉静寂!
发话人是狄墨云,她所发的话儿,只有“师父”二字,是一声悲凄呼叫!
裘冰
缩掌不落,向狄墨云举目看去!
狄墨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话儿?只好带着满面纵横泪溃,跪在地上,向裘冰
不住合掌膜拜!
裘冰
长叹一声,收回手掌!
在这一刹那间,她的身上脸上,看不出半丝恶气,看不出半点凶光,竟宛若佛殿菩萨的庄严妙相!
“金顶”群雄方看得全都油然起敬之际,裘冰
忽又伸手取下她颈间所悬,上缀黑色骷髅头骨的极细长长金链!
“峨嵋金顶”上的祥和气氛又失,变成了凶险风云!
因为武林中谁不知道裘冰
号称“金链阎婆”这
“骷髅金边”就是她的“阎王帖子”!出必伤人,伤必无救!
果然,裘冰
刚一取下金链,便化成一线金光,电疾向秦素云咽喉飞去!
秦素云心中平静,视死如归,慢说抗拒闪躲?连动都不曾动得一动!
金光飞到,并未直贯咽喉,却在秦素云的美颊之间,
了两道!
这
骷髅金链,一头业已
在秦素云的颈上,一头却仍握在裘冰
手中!
只消袭冰
手儿略带,或是身儿略退,秦素云的一颗蛾眉螓首,就无可避免地,要和她那犹济玉颊,
离关系!
场中玄影一飘,裘冰
果然飞身后退!
群雄齐叹息,姊姊最关心,狄墨云“哎呀”一声,紧张得几乎晕倒?
其实,她这是错误的着急,盲目的紧张!
因为,裘冰
虽然飞身后退,却并未往回扯动金链,反把手中的金链松掉!
她的手儿一松,那
骷髅金链,便不再是杀人利器,而成了秦素云颈间所佩饰物!
秦素云愕然膛目,方待发问,裘冰
业已站在“峨嵋金顶”的万丈危崖边缘,向秦素云含笑说道:“秦姑娘,多谢你不肯杀我,释怨消仇的厚仁宽德,但裘冰
一朝顿悟,惭愧前非,深觉数十年所行,简直狠毒凶残,全无人味!尤其对于设计陷害你父亲‘雷霆剑客’秦伯
,暨你母亲‘勾漏玉罗刹’狄青萝一事,大以悔咎难安!故而,你虽对我宽饶,我的天理良知,却无法对我自己加以饶恕!我那‘骷髅链’,赠你留念,也可使江湖中一般心
险恶之徒,见此有所知戒!”
语音方落,身形忽腾,化为一朵玄云,纵下了“峨嵋金顶”万丈绝壁!
秦素云拦阻不及,手持“骷髅金链”顿足浩叹!
狄墨云则泪落如泉地,大喊“师父”哭得声嘶力竭!
“陆地游仙”葛建平长叹一声,向“
鬼母”查瑛问道:“查道友,你对谷寒涛,裘冰
等‘勾魂双令’,今
的收场结果,有何感想?”
“
鬼母”查瑛也满怀感慨地,摇头叹道:“谷寒涛死无足惜,裘冰
虽死犹生!”
葛建平点头说道:“其实以谷寒涛那身功力,除了你我尚可与其放手一搏外,放眼全场几乎无一人是其敌手?若非众叛亲寓,树敌太多,怎会死在狄墨云的‘燧人九毒神钻’之下,身化飞灰而灭!”
查瑛笑道:“我早就看得分明,即令狄墨云‘燧人九毒神钻’晚发片刻,谷寒涛亦将毒发身亡!故而这老魔头根本不是死在别人手中,而是死在他作事御人过份严酷狠辣,使得‘万毒仙翁’朱一飞,临危反噬的主
奴反之下!”
这两位武林前辈高人,正在感慨议论,另两位武林前辈高人,又复翩然光降这“峨嵋金顶”!
后来的两位高人,正是“游龙侠少”的恩师“南海醉仙客”萧九先生,暨秦素云的恩师“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太!
这两位绝代奇人一到,龙妙妙芳心之内,益发欣然,遂一面殷勤接待,一面暗向“南海醉仙客”莆九先生说明,打算趁这举世群雄,毕集“峨嵋”之际,阐扬自己驱除鞑虏,还我山河的复兴民族大愿,要求与会豪杰,一同
血为盟,待机而起!
萧九先生点头笑道:“龙姑娘这种意见,不愧女中丈夫,就请你向举世群雄,宣布此事,看看有谁反对便了!”
龙妙妙柳眉双剔,含笑转身,朗然发话,把自己要求举世群雄,化私愤为公仇,互相团结,以复兴华夏,还我河山之意,说了一遍,并称人各有志,无法相强,但武林人物,贵在磊落光明,如今请有意
血同盟的,行到右边,反对此议者,站在左面!
一来,凡属黄帝子孙,中华健儿,那个
中不在沸腾蕾一腔民族热血?
二来,威震乾坤的“勾魂双令”尚在转眼间,瓦解冰消,即令一二凶徒,心存异志,但也不敢有所当众表示!
故而,龙妙妙语音才了,这干江湖豪侠,便均纷纷走向右边,没有任何一人走向左面。
龙妙妙见状,狂笑扬眉说道:“诸位居然一心一德,足见黄魂不死,汉族当兴,如今我们便开始举行
血为盟大典!”
说到此处,转面对着“南海醉仙客”萧九先生“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太“陆地游仙”葛建平“
鬼母”查瑛等四位行辈极高,武功傲世的旷代高人,恭身笑道:“四海八荒的英雄豪杰,均愿同心协力,光复故国!如今便请四位前辈,主持…”
龙妙妙话犹未了“北岳玉观音”空明师太,便即连连摇手地,接口笑道;“龙姑娘不必着急,且请稍候片刻,我与萧九先生,业已请了一位最理想的人物,来主持这场意义浑长的金顶同盟大典!”
龙妙妙愕然片刻,皱眉问道:“师太所说之人是谁?龙妙妙怎么想不出当世武林以内,尚有何人?能在辈份威名以上,高于四位?”
“南海醉仙客”萧九先生微笑说道:“主持这
血大典之人,行辈不必定高,威名不必定大,只要具有比较特殊的深长意义,便是上选!”
说到此处,目光微偏,向“陆地游仙”葛建平“
鬼母”查瑛,含笑又道:“此人马上就到,葛兄暨查老婆婆,见了她后,想必也表赞同,不致有所反对!”
“
鬼母”查瑛因猜不出此人是谁,遂向萧九先生,皱眉问道:“九先生所邀之人,现在何处?”
萧九先生手指峰下,含笑答道:“她正在这‘峨嵋金顶’以下,更换衣裳,算来也快到了!”
“陆地游仙”葛建平听到此处,灵机想地“哦”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萧九兄所说之人,定然是…”
空明师大接口笑道:“此人是我师妹,法号‘复明’,由复明师太,来主持有志复明的同盟大典,岂非再好不过?”
葛建平起初倒是猜出了几分端倪,但听了“复明师太”之名,又不
茫然不解!
就在此时,萧九先生忽然手指前方,含笑说道:“葛兄与查老婆婆不必猜疑,那不是复明师太跨鹤飞来了么?”
金顶群榷闻言,一齐注目,果见有只绝大仙鹤,从百丈危崖之下,飞上“峨嵋金顶”并有一位灰衣老尼,合掌低眉,端坐鹤背!
展眼间,飞到近前,灰衣老尼身形并未见动,便如泻电飞星般,离开鹤背,飘然落地!
金顶群雄正觉这位复明师太,又似极为陌生,又似有点面热之际,但却从人丛里,纵起一条婀娜人影,带着哭喊“师父”之声,向灰衣老尼的怀中扑去!
等到与会群雄看出这条婀娜人影,便是狄墨云时,方对复明师太的来历身份,恍然齐悟!
原来,这位复明师太,便是适才堕崖自尽的“金链阎婆,骷髅仙子”裘冰
!
她临跳崖前,全身凶煞之气,业已
然无存,如今这一祝发易衣,越发道气盎然,满面慈悲妙相!
狄墨云扑入她的怀中,把这位由裘冰
化身的复明师太,紧紧楼住,哽咽不已,泪如泉落!
复明师太微笑说道:“狄姑娘何必如此?你难道忘了我是你们不共戴天之仇?”
狄墨云悲声叫道;“师父,你…你不能叫…我狄姑娘,应该叫…叫…我墨儿…”
说到此处,业已语不成声,泪落如雨,几乎
噎得闭过气去!
秦素云缓步走过,向复明师太,恭身施礼地,正
朗声说道:“师太袈裳一着,万劫皆消,何况我父母之仇,已在谷寒涛身上取得了合理报偿!从今后,请淡忘此事,仍对我姊姊,像慈母而兼严师一般地,爱护训教便了!”
萧九先生听得连连点头,暗使“万妙清音”混在语声之内,向“金顶”群雄,含笑说道:“诸位看见没有?除了国家民族的重恨以外,人与人间,几无不解之仇!裘仙子一得顿悟,便朗明真如,我们如今
她这立地成佛的绝世高人,来主持这四海同盟,誓图复国的
血大典!”
“金顶”群雄无不掌声雷动,表示
,复明师太也不再谦逊,自行刺破中指,向一只满储美酒的巨鼎之内,滴了三滴鲜血!
萧九先生,空明师大等人,纷纷随后滴血,跟着便是四海群雄,共饮血酒,订立盟约!
群雄血盟既定,四海八荒之间,便隐伏着一种民族复兴意志,渐渐茁壮滋生,待时而动!
夏侯平与龙妙妙,狄墨云,龙三公子与秦素云、杜飞绵等英雄儿女情缘,自然也就如愿以偿!
但他们决未被儿女柔情,销磨英雄壮志,双双俪影,踏遍江湖,所过之处,均揭橥了民族自尊气节,点燃了民族复兴的火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