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欧珊微微颔首，嫣然笑道：“对了，再有三，便是乔大化自诩为生面别开的“大会”…”

　云梦襄道：“珊妹是想见识那场大会-”

　欧珊不等他往下再讲，便接口说道：“想见识“大会”是假，想见识参与“大会”的人物是真，因为我出道未久，见闻欠广，对于这种可能聚集“风三剑”“风三魔”以及各种三山五岳四海八荒奇人异士于一堂的难得机会，遂不想错过…”

　话方至此，云梦襄忽然笑道：“珊妹，你要见识奇人异士，目前便有机会来了。”

　欧珊诧然莫解地，皱盾问道：“云兄此话怎讲？眼前除了你我，别无他人…”

　话犹未毕，她便自行住口不语，目光凝注向松林以外。

　原来欧珊于说话时听出，在松韵如涛，有种笙萧乐声，遥遥超自林外。

　云梦襄笑道：“珊妹，你可知道这月笙萧乐声，是何来历？”

　欧珊摇头答道：“我已说过，我见识浅薄，孤陋寡闻，除了对西南知名人物，还略有所晓外，其余只是一片空白。”

　云梦襄笑道：“这是一个人妖…”

　“人妖”两字，欧珊听得好生诧异，讶然问道：“为何叫作“人妖”？此人是会术，还是生得奇形怪状，有如妖魅一般呢？”

　雪梦襄向欧珊注目微笑说道：“珊妹都猜错下，此人不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等术，也生得并不丑陋，可以说是强过宋玉，妒煞潘安，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

　欧珊听到这“闭月羞花”四字，连连摇手，诧然叫道：“云兄，你修辞欠当了吧？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美女人用语，妒煞潘安强过宋玉则是-美男人用语…”

　云梦襄笑道:“我没有错，此人半月是男，半月是女，生具两体，我只好把那些-美两用语，一齐放到他身上去了。”

　欧珊真是闻所未闻地，扬眉问道：“真有这等事么？比人叫何名号？”

　云梦襄道：“此人-姓申屠，单名一个珏字，半月男身之际，号称“风云秀士”半月女身之际，号称“逍遥夫人”据说武功一道，自成家数，一“逍遥带”和九九八十十式“风云掌法”修为还蛮不错呢-”

　欧珊问道：“云兄认识这申屠珏么？”

　云梦襄摆头笑道：“我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因为申屠珏一向深居“北天山”中，我也不大在新疆走动…”

　说至此处，忽似想起甚事，轩眉一笑又道：“这申屠珏还有桩怪癖，倒也颇具趣味-”

　欧珊问道：“甚么怪癖？云兄请说来听听。”

　云梦襄听那林外笙箫乐声，渐行渐近，遂含笑说道：“此人生姓风，但疑心极重，故而他女身之际，最讨厌美貌女子，男身之际，却又不愿和英俊男人，打甚交道。”

　欧珊向林外瞟了一眼，含笑问道：“云兄猜不猜得出申屠珏如今是男身还是女身？”

　云梦襄毫不考虑地，立即答道：“不必猜想，她是女身，因为申屠珏颇谙乐律，他男身出游之际，是命手下用锣鼓乐器．敲打自制“风云”女身出游之际，是命手下以笙箫乐器，吹奏自制的“逍遥引””

　欧拐珊恍然道：“难怪云兄适才一闻那隐隐笙箫之声，便如是申屠珏路过，原来你熟悉那阙“逍遥引”…”

　云梦襄笑道：““逍遥引”是申屠珏自制乐曲，我怎会对它熟悉？只因昔日偶游新疆，在“北天山”月夜湖边，曾闻此奇异曲调，经友人告知来历，才记在心中而已。”

　欧珊目注云梦襄道：“云兄，我我想看看这个半半的人妖，长点见识！”

　云梦襄道：“申屠珏突在“野人山”中出现，定是前来参加“大会”珊妹还怕在“谷”中，见他不着么？”

　他们说话至此，那月笙萧乐声，业已越过林口，遂渐远去。

　但就在此时，突然听得有一阵女子歌声，从左前方遥遥传来那歌声唱道：“万里湖南，江山历历，皆吾旧识，看飞鸟仙子，张帆直上，周郎赤壁，鹦鹉沧州，尽西江，醉中横笛，人在岳楼头上，波澜静，泛舟庭青草，东整兰州…”

　云梦襄听得歌声，讶然惊道：“这是刘改之的沁园嘛-女子歌此，具见豪情…”

　话方至此，突又听得另一个女子口音，冷“哼”一声说道：“刘改之的这些词俗句，那里值得如此朗诵高，你还是安安静静走路，莫要破坏了这牢出静寂才好-”

　欧畅珊闻言，伸手一拉云梦襄悄然说道：“有花样了，我们看热闹去，云兄可知那作歌女子，是甚么人？”

　云梦襄摇了摇头，与欧珊悄然循声掩进了五六丈远，看见密林以外的小径之上，站着六人。

　这六人全是女子，站在西南方的，是个约莫三十一二，容貌相当妖的黄衣‮妇少‬，身后随着四个手持笙萧的青衣侍婢。

　在黄衣‮妇少‬对面，站的是个红衣女子，因背对竹林，遂使云梦襄与欧珊看不见她的容貌年龄。

　这时，那红衣女子彷-刚听完那黄衣‮妇少‬之言“哦”了一声，缓缓说道：“你怪我作歌，破坏空出静寂，自个却又笙萧合奏，吹得烦人，你说刘改之的这阙沁园，过嫌俗，我却觉得你那笙萧曲调，也不高雅…”

　话方至此，那黄衣‮妇少‬把眼一瞪接道：“你既轻视我的笙萧曲调，可敢听我亲自吹奏一曲“逍遥引”么？”．．．红衣少女笑道：“有婢如此．你大概也未必能吹出多妙的音律…”

　语犹未了，黄衣‮妇少‬已冷笑一声道：“萧来-”

　她身后一名青衣侍女，立将一管光白玉萧递至。

　黄衣‮妇少‬接萧在手，冷然道：“你们修为浅薄，赶紧退后十丈，免得替我出乖丑-”

　四名青衣侍婢，一齐恭膺，向后飘身，看去均有相当轻功底-欧塌珊以“蚁语传声”功力，向云梦襄笑道：“云兄，那黄衣‮妇少‬显然就是“逍遥夫人申屠珏，红衣女子却不知是谁-她若吃了亏时，我们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

　云梦襄也以“蚁语传声”功力，含笑说道：“申屠珏既要亲自吹萧，必是施展甚么恶神的音律，我们不能大意，先要屏除杂念，自静天君，然后再伺机行事，否则若是弄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局面，笑话就闹大了。”

　在他们以传音密语，互相商谈之际“逍遥夫人”申屠珏业已手持白玉萧，就吹奏起来。

　听起来，申屠珏亲自吹奏的“逍遥引”与由她侍婢所吹奏的，并无不向，只不过由于玉萧质地稍佳，萧声遂稍为清越而已。

　但在行家耳内，却可以听出这阙“逍遥引”是由浅入深地，渐渐人，使闻曲者于不知不觉间，会随着音律变化，进入幻境。

　欧畅珊自知内功修为，尚未到炉火纯青，无物可扰之境，遂不敢怠慢地，赶紧盘膝静坐，凝神调息，返虚入浑，对耳边曼妙萧声，置若无闻。

　云梦襄则没有她这么紧张，仍是面含微笑地，卓立杯中树后，静看情况变化。比较起来，居然是那显被申屠珏萧声专注的红衣女子，神色最为从容，她在申屠珏萧声初起之际，便点头笑道：““婢学夫人”多半不成气候。贻笑大方，我倒要听听你这“夫人学婢”之举，能学出甚么花样-”

　但她听了一会儿后，这位红衣女子，却哂然说道：“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我觉得还是我所诵的刘改之词俗调，来得好听-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办，不耐烦再听你这自以为高明的“逍遥引”了…”说至此处，红衣飘动，人起，歌声亦起。

　她还是唱她适才所唱刘改之那闵“沁园”下半段：“…长沙会府风，有万户娉婷，帘玉钩，恨楚城晚，岸花墙燕，还将客送，不是人留，且唤城，更招元结，摩抚三关歌咏休，心期处，算世间真有，骑鹤扬州。”

　歌韩婉转声中，这位红衣女子竟施展一种极轻灵，极巧妙的身法，越过“逍遥夫人”申屠珏，一闪而逝。

　就在她行动之际，云梦襄与欧珊方看见这位红衣女子，是个年仅二十左右，美俏无比的绝代娇娃，那扮风神是兴欧珊不相上下。

　最妙的是，红衣少女已走，那位“逍遥夫人”申屠现却仍在继续吹萧。

　欧珊觉得她萧声已趋平凡，毫无魔力，遂莫明其妙把身站起来，向云梦襄道：“那红衣少女都走了，申屠珏还吹甚么萧？”

　云梦襄轻轻一叹道：“我们遇见高人了，那红衣少女大概在歌声中暗凝佛家“天龙禅唱”或道家“万妙清音”．等极高玄功，择人专注地，向申屠珏发动反击，致使申屠珏于懵然无觉下，自己为自己的逍遥曲调所，渐渐入了幻境…”

　这时，那四名青衣侍婢，也已看出不对，由其中一人，高声叫道：“夫人-”这“夫人”二字，使申培址申屠珏蓦然一惊，停止不吹，怨声问道：“你们吵些甚么？”

　那名青衣侍婢抢前两步，恭身禀道：“那红衣女子是受不起夫人的“逍遥妙音”

　，业已悄悄溜走，故而婢子请夫人不必再耗费真气，继续吹萧，我们还是前往“纯谷”-应乔大化神君之邀，参与“大会”吧-”

　欧珊听得不心中暗笑-因为这青衣侍婢的一番话儿，表面是奉承申屠珏使她保存面子，才好下台，其实却比掴她几记耳光，还要使这“逍遥夫人”心中难过-果然，申屠珏那张颇为丽俏的脸庞儿上先是变得通红，然后，由红而青，由青而白-终于，申屠珏脸色惨白地，连连摇头，愧然长叹说道：“丢了这样大的人，还去甚么“纯谷”参与甚么“大会”我们回转“北天山”吧，等我在“逍遥引”和“风云”

　上，痛下三年苦功，练到炉火纯青地步，然后再带你们重入江湖，周游四海，找寻那红衣少女，以雪今之-”

　青衣侍婢问道：“夫人可晓得那红衣少女的姓名来历。”

　申屠现摇头答道：“我虽不知她姓名来历，但此人既具如此功力，定是罕世高手，异出山，那怕找她不到？…”

　说完，便自转身向原路走去。

　那四名侍婢由于习惯使然，”见申屠珏举步，遂各把笙萧就口，又复奏起那阙“逍遥引”来。

　但乐律才奏，申屠珏便摇手叫道：“停止，停止，我生平尚是第一次丢此大人，在回山苦练“天觉心法”未获大成之前，决不愿再听这伤心曲调-”

　四名侍婢自然唯申屠珏之命是从，跟随她悄悄走去。

　云梦襄见她们去远，方失笑说道：“这个罕见人妖，来时昂昂不可一世．去时却灰头土脸．连“大会”也无颜参与丁呢一”

　欧珊回想起那红衣少女的绝代容光，向云梦襄笑道：“云兄，那红衣少女好漂亮啊，你说得不错，申屠珏大概便由于妒心太重，在身是女人之际，不愿意看见比她更年轻而更漂亮的女人，才会向红衣少女故意找碴，落得灰头土脸-”

　云梦襄笑道：“那位红衣少女确实极美，与珊妹可算得花秋月的一时瑜亮-”

　欧珊摇头笑道：“云兄莫要故意使我高兴，我知道比不上她，至少她那身高明武学，便非我所能及。”

　云梦襄笑道：“珊妹何尝不是一身上乘武学，等“大会”事了，我们找用风景绝佳的隐秘之处．彼此以长补短地，切磋上个一年半载，包管你就和那红衣少女，差不多了-”

　说至此处，忽面含讶异之地“咦”了一声道：“这位姑娘的来历确颇奇特，一身红衣，又有那高功力，难…难道竟…竟是她么？”

　欧珊立即问道：“是谁？云兄心目中以为那红衣少女是谁？”

　霎梦襄笑道：“珊妹忘了和我看在“玄谷”内，提起“风三剑”和“风三魔”

　么-我如今有点怀疑，不知那红衣少女，会不会就是与我齐名的“风三剑”之一。”

　欧珊怔了一怔，点头说道：“对呀，所谓“风三剑”便是“沧海巫山”云梦襄“玉潘安”萧凌，和一位容颜极美，武功极高，但却从来不肯留名的红衣少女…”

　语音一顿，目光凝注着云梦襄，娇芙说道：“刚才那位姑娘，无论衣着相貌，以及功力风华均与云兄所猜之人相似，大概不会错了，我只想不到你们在江湖齐名，共称“风三剑”之人，彼此也未谋面。”

　云梦襄失笑道：“岂单我与红衣少女，彼此未曾谋面，便连另一位“玉潘安”萧凌，也因他踪迹多在东北，我踪迹多在西南，彼此风尘转，只属神而已。”

　欧珊讶然道：“原来你们“风三剑”之间，竟是互不相识…”

　云梦襄接口笑道：“我与“玉潘安”萧凌，彼此虽不相识，但因大家有个招牌…”

　欧珊听至此处，截断云梦襄的话儿问道：“招牌？甚么招牌？我怎么除了觉得云兄风神绝世之外，肴不出你的脸上身上，有特殊记号？”．云梦襄剑眉一扬，含笑说道：“所谓“招牌”是指武功家数而言，我的一套“沧海百幻神拳”和十二式“巫山绝剑”敢夸在当世武林中．别无他人擅，而“玉潘安”萧凌的一套“维摩步”和九九八十一招“河-云”剑法，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创绝学-”

　欧汤珊听得津津有味地，嫣然带笑问道：“那红衣少女呢？她所擅的，又是甚么身法剑法？”

　云梦襄摇头笑道：“唯独她莫测高深，说仅靠耳闻，就是我们适才目睹之下，珊妹可看出那红衣少女行时身法，以及凝化于歌声中，破去“逍遥夫人”申屠珏神音律的上乘玄功，是甚家数么？”

　欧珊玉颊一红，赦然笑道：“连云兄都无法此眼，小妹那里看得出来？我只觉得那红衣小女风神太以可爱．功力太以可钦，极想能有机会，上这个朋友才好-”

　云梦襄微笑道：“本来连我也不认识她，但如今珊妹想要和她结，却大有机会，因为这位姑娘在此时此地出现，显然也是前来参与“大会。”

　欧珊惊喜道：“云兄断定她也是前来参与“大会”的么-但她适才所行的方向，却背道而驰，不似前往“纯谷”呢-”

　云梦襄道：“如今距离七七会期，还有三，那红衣少女倘若尚有别事，便不会这早前往“纯谷”但身为武林人物，踪迹既到“野人山”决不会错过这场热闹却可断言！”

　欧珊颇以云梦襄之说为然，秋波一转，嫣然笑道“云兄，我们呢？我们是到时再去，还是此刻便前往“纯谷”？”

　云梦襄略一沉思，含笑说道：“我们因目的不同，除了看看热闹之外，更想图谋“氤氲神君”乔大化那颗项上人头，故而还是早点进入“纯谷”中，比较可以探听得一些虚实机密-”

　欧珊点头笑道：“云兄此意虽佳，但乔大化手下的“氤氲神君”龙祥，被你在“玄-”外，废去一手，更与与他师傅，如今位居“纯谷”四大供奉之一的“销魂太岁”戚通，结有前仇，我们会被他们看作嘉宾贵客，受优待么？云梦襄冷笑一声，剑眉微挑说道：“乔大化自以为羽已丰，声势极强，才举行这唱玄耀财富实力的“大会-，期为当世武林的西南霸王。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我们有意先与乔大化翻脸，或是向-销魂太岁-戚通寻仇，他们决不会先对我们-什么敌对举措。”

　欧珊静静听他讲完，嫣然一笑道：“既然云兄是如此看法，我们就去虎龙潭之中，闯上一闯也好。”

　计议已定，两人便行向“纯谷-，云梦襄边走边向欧珊笑道：“我们先入“纯谷”除了探刺对方虚实机密之外，还有一件重大的任务，珊妹猜得出么？”

　欧珊摇头笑道：“我不必动脑筋了，云兄说出来吧。”

　云梦襄闪动两道目光，先向四处一扫，然后缓缓说道：“乔大化本身实力，已知不弱，此次大会中，定还有不少凶，对他-缘攀附。故而我若仅仅为了和“玉面鬼谷”

　上官明打赌，图谋乔大化个人的项上人头，自不太难。若想有益西南生灵，彻底摧毁这“纯谷”魔窟，却非易事…”

　欧珊听至此处，已知云梦襄语意，含笑问道：“云兄是觉得我们实力单薄，想早点进入-纯谷-魔巢，从前来与会的群豪之中，多联络几名帮手。”

　云梦襄颔首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再怎自信，也应该尽量多联络几名志同道合的高明人物，才免得-刻鹄不成反类，划虎不成反类犬-呢！”

　欧珊灵机一动，扬眉叫道：“有了，云兄，我想起一位绝顶好帮手，你应该设法和她联络联络…”

　云梦襄是聪明得可以触类旁通，闻一知十之人，眼珠一转，含笑问道：“珊妹是不是指那红衣少女？”？欧珊笑道:“你们既然齐名，都是“风三剑”中人，则互相为助，便系天经地义之事，何况我又想结这位朋友…”

　话方至此，前路暗影之中，突有人声喝道：“前行三里，便是“纯谷”区，两位若非接得我神君请柬，赶来参与“大会”宾客，便请改道如何？”

　欧场珊止步卓立，目注暗影中，含笑说道：“烦劳通报乔神君一声，我等正是按他请柬赶来的“大会”宾客。”

　暗影中人，改以更和蔼的语音笑道：“姑娘请赐告芳名，在下等才好通知前途，加以接待，免得有所失礼-”

　欧珊道：“我是“六诏山玄谷”的谷主欧珊…”

　一言甫出，便有响箭在左前方的崖壁之后，-天飞托-欧珊摇手笑道：“别忙，别忙，我这位朋友的来头更大，他是在当世武林中，威震四海八荒，名列“风三剑”的“沧海巫山”云梦襄-”

　又是一响箭，-天飞起，但这响箭不仅所带锐啸，更为强烈，尾端并有彩烟雾，在高空缓缓散开，煞是好看。

　欧珊向云梦襄看了一眼，失笑道：“这便叫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云兄看见了么？连为你放的响箭都和为我放的响箭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