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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挹翠楼恶斗双凶
 吕正英笑道:“那边有恩师坐镇,有上百的女剑士协助,有护驾双将等人,也都有再战之能,再配合大黄小黄和狼犬们,算得上是固若金汤,而且,我临行之前,还特别向护驾双将代过,一有风吹草动,立即以信号火箭报警,所以,算得是万无一失。”

 在期待中的半个时辰,虽然觉得很难挨,但毕竟过去了。

 周君玉、朱亚男二人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站了起来。

 朱四娘连忙说道:“君玉、亚男,快运气试试看,是否还有甚不适之处?”

 周君玉、朱亚男二人同声答道:“已经运气过了…”

 “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朱四娘向冷无情冷冷地一笑道:“好,你们可以走了…”

 但周君玉却连忙截口接道:“且慢!”

 接着,向朱四娘歉笑道:“令主,请恕我半途打岔。”

 朱四娘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有话你尽管说。”

 “多谢令主!”周君玉转向冷无情冷然道:“老儿,叫那老尼姑留下一半解药,和那块铁石!”

 冷无情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君玉哼了一声道:“这还用解释!”

 冷无情脸色一沉道:“这是你们令主说好的,你怎可以又节外生枝?”

 周君玉沉声接道:“我不是‘七杀令’门下,可以不受令主:节制,我做事,自己负责,与令主的信诺毫不相干,何况,我不,过要你们留下一点东西,并无留难你们之意,根本不影响令主和你的协议呢。”

 冷无情接道:“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周君玉笑了笑道:“就算是强词夺理吧!对付像老尼姑那种暗箭伤人之辈,也算不了什么。”

 冷无情目注朱四娘问道:“朱令主,你怎么说?”

 朱四娘正容说道:“周姑娘说的,都是实情,我想,你也该明白,论渊源,周姑娘算是淳于老贼的师妹,根本不是我的手下。”

 冷无情接道:“可是,她与你在一起。”

 朱四娘沉声接道:“那是为了维护真理与正义的结合,同时也是私的关系,我又凭什么去干涉她的行动。”

 紧接着,又撇一哂道:“何况,她话已说明,只不过是要点东西,并无留难你们之意,你又紧张些什么?”

 冷无情沉思了一下,才向妙善苦笑道:“大师,咱们横直是栽到家了,就不妨再吃点亏吧了妙善向周君玉投过怨毒的一瞥,然后才将一半的解药和那块铁石一并递与冷无情,一挫“银”牙道:“交给她吧!但愿她下次莫犯在我手中。”

 周君玉由冷无情手中接过解药和铁石,冷冷地一笑道:“现在,你们可以滚了了朱四娘却沉声接道:“将你们那些尸体带走,别给地方上惹麻烦。”

 朱四娘这一次有计划的突击,虽因周君玉、朱亚男二人的遭受暗算,而未竟全功,并且还伤亡了十多个女剑士,但大致说来,还是成功的。

 至少,他们收到了先声夺人的效果,同时也使得连贾南星也感到头痛的冷无情,法本、妙善等三人,失败而归,凶威尽敛。

 因此,在归途中,朱四娘虽因自己辛苦调教的女剑士有所伤亡,而殊感不快,却并未发起她那偏激的个性。

 原来她刚刚回到她的住处,她那位特聘的江汉名医莫均,已匆匆走来,苦着脸,向她躬身禀报着道:“启禀令主,属下无能,上官姑娘的伤势突然转坏。”

 这意外的消息,使得朱四娘俏脸一变地半响没有接腔。

 一旁的吕正英首先发问道:“莫先生,有什么危险?”

 莫均轻叹一声道:“这个…很难说…”

 吕正英连忙接道:“那你得赶快设法加以抢救。”

 莫均苦笑道:“副令主,属下已尽了所有的力量。”

 朱亚男口问道:“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莫均苦笑如故地道:“除非有奇迹发生。”

 朱四娘脸色一沉道:“莫先生,我记得你昨宵曾经说过,情况并不怎么严重的。”

 “是的。”莫均点首接道:“属不是这么说过,但属下也曾说过,必须平安度过今天,才算是度过难关的话。”

 吕正英向朱亚男说道:“亚男,我们瞧瞧去…”

 莫均连忙接道:“不!副令主请暂时不要去打扰上官姑娘。”

 朱亚男接问道:“为什么?”

 莫均苦笑道:“上官姑娘显然有着极严重的心病,情绪非常不安,这是影响伤势恶化的主因,老朽迫不得已,只好暂时点了她的‘黑甜”让她多睡一会。”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副令主、二小姐要去看她,最好是等一个时辰之后再去。”

 吕正英、朱亚男同时点首道:“好的。”

 一旁的路青萍,清泪双,咀牵动着,却是言又止。

 朱四娘入目下,低声问道:“路姑娘,你和上官姑娘,情同姐妹,无所不谈应该知道她的心事的呀…”

 路青萍幽幽地一叹道:“衷莫大于心死,令主,据青萍所知,素文的心,早就死了,目前的伤势吗,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一顿话锋,凄然笑道:“所以,以目前的情形,纵然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也难以挽救她的生命…”

 莫均连忙接道:“不!上官姑娘的伤势,老朽以生命担保,可以复元,但问题却在她的心病,心病必须心药去医治才行。”

 朱四娘目注路青萍道:“青萍,你该知道上官姑娘的心病才对?”

 “是的。”路青萍点首接道:“大致说来,我是知道的。”

 但她含泪的美目向周围一扫,又是言又止地顿住了。

 朱四娘自然明白路青萍的心意,目前人太多,有些话不便说。

 于是,她挥了挥手道:“除青萍外,你们都下去。”

 “是!”一片恭喏声中,其余的人,都纷纷离去。

 惟独朱亚男涎脸笑道:“娘,我可以留下吗?”

 朱四娘轻轻一叹道:“你问问路姐姐看。”

 路青萍连忙抢先说道:“二小姐要留在这儿,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一说,却使朱亚男发愣了。她,一只美目,睁得大大的:

 “此话怎么讲呢?”

 路青萍幽幽地叹道:“因为,我的想象中,只有你二小姐义伸援手,才能挽救上官素文的生命来啊。”

 朱亚男不加思索地,口接道:“只要我有这种力量,我一定乐于效劳。”

 路青萍凄凉地一笑道:“多谢二小姐的金喏!只是,这事情实行起来,还有很多困难。”

 朱四娘笑了笑道:“只要能挽救上官姑娘的生命,任何困难,我们都将设法克服。现在,你还是先将她的心事说出来,我们大家研究一下。”

 “好的。”路青萍沉思着,轻轻叹道:“令主、二小姐请想想看,一位官府干金变到灭门横祸,为了湔雪亲仇,不惜以千金之体,自毁清白,隐迹风尘,这情形,算不算得上是貌如花,命薄如纸的呢?”

 朱四娘、朱亚男二人同的点首,朱四娘并长叹声道:“不错,这孩子的遭遇,委实是够可怜的。”

 路青萍幽幽地接道:“这多年来,她活着的惟一目标,就是为死难的父母复仇,当她,历尽折磨时,所受尽苦难,湔雪了亲仇之后,全部的意志和精神,都松懈了。不!应该算是全部崩溃了才对,如非是先师和我多方宽慰和劝导,她早已自行落发,遁人空门了哩了朱亚男毕竟是少不更事,不住口讶然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路青萍苦笑道:“二小姐多想想,就知道啦!”

 朱亚男也苦笑道:“我就是想不通,才问呀!”

 朱四娘轻叹一声道:“傻丫头,你想想看,一位心志高洁却是遭遇坎坷的姑娘,当她心愿已了时,了无牵挂之后,还有比当尼姑更好的归宿吗?”

 “不了朱亚男接道:“上官姐姐,年轻貌美,武功也不错,尽可以择人而侍呀!”

 路青萍接道:“说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为了湔雪亲仇,曾经隐迹风尘中,自认是坠溷落花,看得上眼的人,她会自渐形秽对于一般仕夫俗子,她又看不上眼,倒不如当尼姑,还能落一个清静自在呀。”

 话锋略为一顿,又长叹着接道:“昨宵,本局一夕之间,冰消瓦解,她精神上所受的创伤,更远甚于体上的伤势,所以她才生机断绝,使莫大夫也感到束手无策了。”

 朱亚男忽然意味深长地“哦”道:“我明白!”

 朱四娘笑问道:“丫头,你说说看?”

 朱亚男却向路青萍笑问道:“路姐姐,上官姐姐心目中,是已有一位意中人?”

 路青萍却向朱亚男笑问道:“我想是的。”

 “而且。”朱亚男含笑接道:“她的意中人就是正英哥?”

 路青萍一怔道:“你怎会知道的?”

 朱亚男得意地,向乃母笑道:“娘,傻丫头可并不太傻吧?”

 接着,才回答路青萍的话道:“因为,方才路姐姐说过,要我义伸援手的话,所以我才有这个联想。”

 朱四娘正容接道:“丫头别太得意,这事情,问题还很多。”

 朱亚男笑道:“只要我和大姐不反对,还会有什么问题?”

 朱四娘轻轻一叹道:“问题可多着哩!首先是上官姑娘自己。”

 接着,目光移注路青萍问道:“青萍,上官姑娘的此一心事,曾经向你明白透过吗?”

 路青萍苦笑道:“没有正式透过…”

 朱四娘接道:“那是说,是完全根据你自己,平常暗中对她的观察?”

 路青萍点首接道:“是的,不过,青萍自信这一观察,绝对不会有错。”

 朱四娘正容接道:“这就是了,她本人既然不曾明白表示过,别人怎可替她越俎代疱哩!”

 一顿话锋,又轻叹着接道:“你们要知道,一个内心中有着自卑感的人,他的自尊心也是特别强烈的,如果你们忽略了这一点,而贸然地去劝说她,那很可能会收到相反的效果。”

 朱亚男不一呆道:“娘,那怎么办呢?”

 朱四娘沉思着接道:“且让我冷静地考虑一下后,再作决定。”

 “娘。”朱亚男接道:“可是,上官姐姐的情况,事实上已不能再拖了哩…”

 上官素文、路青萍二人,是吕正英艺业初成,前往“恶虎沟”西门锐的总舵时,最先结识的朋友呢,也算得上是患难之

 对于他们之间,当时的那一段情,朱亚男事后曾于吕正英口中听说过。

 朱亚男虽然在武功上,也算是当代武林的顶尖儿人物,但她毕竟年纪太轻,对男女间事,仍在一知半解的阶段。

 可能她根本不懂得吃醋,也可能是她豁达大方的本使然。

 再加上她偕同吕正英,从“天心谷”启关回“夏口”途中,在“宝庆”城中与上官素文相处时,所建立的友谊,以及因吕正英之故,而爱屋及乌…等等情况凑合起来,使得她对上官素文有着一份特别的友谊一份超越了同相斥的原理的友谊。

 也因为如此,才使得她对上官素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关心。

 朱四娘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会很快地加以处理的。”

 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瞟了她的爱女一眼道:“丫头,我要提醒你,吕正英这小子,不是属于某一个女人的,增加一个上官素文,还不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亚男笑道:“我懂得,娘,您说的是周君玉和水湘云姐,是吗?”

 “不错。”朱四娘向正在低首沉思着的路青萍呶了呶嘴道:“还有一位哩…”

 当朱四娘母女为了儿女柔情,研商之间的同时:“无敌堡”

 方面,却有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着的。

 淳于坤正在他那“挹翠楼”上的起居室中,绕室徘徊着,似乎有所期待。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他的脸上,却是一片肃穆,一点也没有新年应有的欢乐神色。

 约莫袋烟工夫过后。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语声道:“启禀堡主,‘夏口’有消息传来。”

 淳于坤目光一亮道:“怎么说?”

 那沙哑语声接道:“禀堡主,冷老爷子已撤退,正在过江途中,但牺牲却相当惨重。”

 淳于坤脸色一变道:“说详细一点!”

 那沙哑语声道:“是!属下这儿,有七夫人亲笔所写的飞鸽传书,最好请堡主自己过目。”

 淳于坤点首接道:“呈上来!”

 “是!”一个劲装汉子,应声而人,双手递上一件素笺,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淳于坤看过那素笺后,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半响,才哼了声道:“好!咱们走着瞧吧。”

 门外,传来一声娇笑道:“堡宅,你在跟谁生气啊?”

 随着一阵香风,古飞琼已姗姗地走了进来。

 淳于坤连忙接道:“夫人来得正好,你先瞧瞧这个。”

 说着,随手将纸笺递了过去。

 古飞琼显得很从容,一手接过素笺,另一手已随手关好了房门。然后,径自在淳于坤所坐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才正式向那素笺仔细端详着。

 淳于坤负手在室内徘徊着,显得他内心中是一片烦躁和不安。

 古飞琼看过素笺之后,娇笑一声道:“堡主就是为了这事情在生气?”

 淳于坤没好气地接道:“冷无情那边,等于是我一半的实力,如今却败得这么惨,不但那些杀手死了一半以上,他本人也狼狈地逃了回来,这情形,还不算严重吗!”

 古飞琼笑道:“话是不错,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说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淳于坤停了下来,注目问道:“夫人有何良策?”

 古飞琼却是答非所问地接道:“朱四娘满腔悲愤,志在复仇,如今,加上贾南星这老狐狸师徒,在后面替她撑,自然是得理就不肯饶人啦!”

 淳于坤轻轻一叹,在太师椅的扶手上坐了下来。

 古飞琼神色一整道:“堡主,人家打的是各个击破的主意,你看出来了没有?”

 淳于坤点首接道:“夫人说得不错,朱四娘的确打的是各个击破的算盘。”

 古飞琼接道:“所以,今晨,在她集中全力,作惊天一击的情况之下。冷无情与两位大师能够全身而退,这该算是虽败犹荣才对,何况,对方的损失也并不算轻。”淳于坤苦笑道:“夫人真会替咱们自己脸上贴金。”

 古飞琼笑了笑道:“其实,各个击破的策略,还是由我们这边先实行的,武扬镖局的被消灭,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淳于坤苦笑了一下,没接腔。

 古飞琼俏脸一整道:“堡主,咱们无敌堡中,有了内好,你知道吗?”

 淳于坤一怔道:“有这种事?”

 古飞琼神移地一笑道:“就是那位专会见风驶舵的公孙太。”

 淳于坤脸色一变道:“夫人,赶快详细说来。”

 “事情的发现是这样的。”古飞琼接道:“公孙太那位嘴儿很甜的徒弟田斌,你不是对他很欣赏吗?”

 淳于坤苦笑道:“那小子武功比我的几个徒弟都强,嘴儿又甜,可实在是一块喜欢的料子。”

 古飞琼撇一哂道:“是呀,男人们都喜欢他,在女人面前可就更不用说啦!”

 淳于坤笑道:“那也不尽然,那小子在朱四娘的女儿面前,可就碰钉子了。”

 古飞琼接道:“这是所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那小子跟吕正英一比,自然是吃不开啦!”

 淳于坤这才一愣道:“怎么又将话题岔开了?”

 古飞琼娇笑道:“谁说的,我这消息,就是由田斌那小子身上所获得的啊!”淳于坤只好苦笑道:“好,请道其详?”

 古飞琼忽然俏脸一沉道:“那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偷吃,居然偷到我身边来了。”

 淳于坤脸色一变道:“此话怎讲?”

 古飞琼笑了笑道:“说来也算是巧合,对了…”

 她,忽然又岔开了话题:“你觉得我身边那个丫头,还好吗?”

 淳于坤又是一愣道:“你说的是阿桃?”

 “是啊!”古飞琼娇笑道:“你不是也跟她有过一手吗?”

 淳于坤淡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古飞琼哼了一声道:“你什么事情能瞒得了我?”

 淳于坤苦笑道:“夫人,还是说正经事吧!”

 古飞琼哼了一声道:“我现在说的就是正经事,阿桃这丫头,已经给田斌勾搭上了。”

 淳于坤脸色一变道:“你的消息,就是由阿桃口中得来的?”

 “不错。”古飞琼接道:“今天,天亮前不久,我无意中发现他们两人正在幽会…”

 淳于坤不住截口一哼道:“该死的小杂种!”

 古飞琼笑道:“你吃醋了?”

 淳于坤苦笑道:“好,请说下去。”

 古飞琼沉思着道:“当时,我并没有打破他们的好事,等田斌那小子离去之后,才向阿桃严词责问。”

 顿住话锋,却注目反问道:“你猜,阿桃那丫头怎么说?”

 淳于坤苦笑道:“我怎么知道哩!”

 古飞琼娇笑道:“那小丫头吓得跪了下来。她说,只要饶了她,她愿意将功折罪。”

 淳于坤哼了一声道:“她能有什么功!”

 话已出口之后,却又“哦”又一声道:“对了,她就是将那消息告诉你,算是将功折罪?”

 “不错。”古飞琼接道:“她说,田斌告诉她,刚刚接到公孙太秘密以飞鸽传书传来的密令,叫田斌立即采取行动,不惜任何代价,将出身苗疆的水郎君、蜂娘子二人收买过来。”

 淳于坤笑道:“想利用那两个妖人的门玩艺来对付我?”

 古飞琼点点头道:“是的,他们认为那是最省事,也是最有希望成功的办法。”

 淳于坤冷笑一声道:“原来公孙太要和我合作,却是暗中包藏祸心的。”

 古飞琼笑了笑道:“说来,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不为自己打算哩!”

 淳于坤接问道:“那小子还说些什么!”

 古飞琼接道:“那小子说,只要事情成功了,他会将阿桃正式收为夫人。”

 淳于坤冷冷地一哼道:“做梦!”

 古飞琼正容道:“你别掉以轻心,如果他们计划实现了,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种很大的威胁。”

 淳于坤捋须笑道:“可是,我淳于坤洪福齐天,却于事先获得消息了。”

 古飞琼媚笑道:“如何谢我?”

 淳于坤俯身在她的俏脸上吻了一下道:“你说哩?”

 古飞琼轻轻一叹道:“其实,我不要你谢我,只要你及时采取行动,免得我替你担心就行了。”

 淳于坤笑着接道:“我会马上采取行动的。”

 淳于坤蹙眉接道:“没有听说过,不过,公孙太既然已对他的徒弟有过这样的指示,很可能那对妖人,已到了江汉地区。”

 接着,又注目问题:“田斌那小子走了没有?”

 古飞琼接道:“还没有走,我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他了。”

 “好了淳于坤又吻了她一下道:“真是我的贤内助。”

 略为一顿话锋,向室外沉声喝道:“来人!”

 一声恭喏,由门外传来道:“属下恭聆训示?”

 淳于坤接道:“去看看公孙老爷子回来没有,如果已经回来,请他到我这边来,就说,我有重要大事相商。”

 “是!”门外那人离去之后,淳于坤才低声笑道:“夫人,我们也该部署一下了…”

 他们夫俩刚刚在研商中,门外又有人恭声报道:“启禀夫人,属下有机密报告。”

 古飞琼沉声说道:“进来了

 门“呀”然而启,一位青衫文士缓步而入,分别向淳于坤、古飞琼行礼道:“见过堡主和夫人。”

 古飞琼注目问道:“怎么样?”

 青衫文士低声说道:“回夫人,属下见到田斌,刚才和呼延夫人低声密谈了袋烟工夫。”

 淳于坤抢先接问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青衫文士不自然地笑道:“回堡主,他们语声很低,同时。

 有呼延夫人在,属下不敢欺近。…”

 淳于坤截口一哼道:“所以,你没有听到。”

 青衫文士惶恐地答道:“属下该死!”

 淳于坤又哼了一声,古飞琼却白了他一眼,蹙眉接道:“这怎能怪他了淳于坤苦笑了一下,没接腔。古飞琼却向青衫文士接问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密谈的?”

 青衫文士答道:“是在呼延夫人的住宅外面。”

 接着,又加以补充道:“看情形,呼延夫人好像刚从外面回来。””哦了淳于坤向古飞琼问道:“飞琼,呼延美是几时出去的?”

 古飞琼哼了一声道:“那狐狸是你的老相好,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道哩!”

 淳于坤苦笑了一下,却转向青衫文士问道:“当时,呼延老爷子,在不在旁边?”

 青衫文干恭声答道:“回堡主,当时没看到呼延老爷子。”

 古飞琼接问道:“现在,田斌那小子在何处?”

 “不知道。”青衫文士接道:“但属下已另外派人在暗中监视那小子的行动。”

 古飞琼挥挥手道:“好!你下去吧!”

 “是!”“有什么消息,随时前来报告。”

 “是!属下告辞。”

 青衫文士躬身退走之后,淳于坤却蹙眉自语着:“难道田斌那小子,跟呼延美也搭上了了古飞琼娇哼一声道:“一个水性杨花的妇,一个讨人喜欢的小白脸,这种事,还能算稀奇吗?”

 淳于坤目中寒芒一闪之间,古飞琼又撇一哂道:“现在,可不是吃无名飞醋的时候,你且多用点脑筋想想看。”

 淳于坤一怔道:“你是说,他们之间的谈话,可能还另有文章?”

 古飞琼漫应道:“我不敢以小人之心度人,事实上,前几天,我也曾经看到呼延美和公孙太二人在大门外谈笑甚。”

 淳于坤怔了怔,才长叹一声道:“如此说来,恐怕呼延美也有了问题。果如此,则情况就很严重了。”

 古飞琼接道:“不要紧,现在发觉,还不算太迟。”

 淳于坤沉思少顷,忽然一挫钢牙道:“田斌那小子,也不必监视了,咱们立即采取行动。”

 古飞琼点点头道:“也好…”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后。

 田斌匆匆地回到他的住处,略为收拾一下,又启门而出,看情形,他是准备远行的样子。

 但他刚刚出门,一位劲装汉子,匆匆踏雪而来,并扬声问道:“田大侠,令师在家吗?”

 田斌含笑答道:“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吗?”

 那劲装汉子道:“是堡主有请。”

 不等田斌接腔,又立即接道:“堡主有要事请公孙老爷子会商,堡主还说过,如果公孙老爷不在时,请田大侠去一趟也一样?”

 田斌一怔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劲装汉子道:“小的不知道。”

 接着,又苦笑道:“事关机密,小的自然不会知道,田少侠见了堡主时,自然会明白一切啦!”

 “说得是。”田斌也苦笑了一下道:“堡主在哪儿?”

 那劲装汉子道:“堡主现在正在挹翠楼。”

 田斌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

 目送田斌匆匆离去之后,那劲装汉子冷笑一声,径自走进田斌的房间。

 原来公孙太、田斌师徒,自从带着他们的手下投入无敌堡之后,他们那批手下人,就集中住在一幢平房中,而作为首脑的公孙太师徒,却被招待在距挹翠不远的舍中。

 这就是淳于坤的厉害之处。

 表面上看来,是对他们师徒特别优待,但骨子里却是为了便于就近监视。

 如今,情况演变,原先所下的这一着闲棋,居然派上了用场。

 淳于坤既然早已存下防人之心,这舍中的执事人员,自然也都是无敌堡的核心分子。

 因此,那劲装汉子的进入田斌房间,也自然不会有人过田斌进入车子坤的房间后,淳于坤脸色凝重地问道:“田斌,你们师徒进胁堡之后,本堡主是否有甚失礼或怠慢之处?”

 田斌一怔道:“没有啊!贵堡上上下下,都对我们很好。”

 淳于坤脸色一沉道:“既然对你们很好,你们师徒为何要心怀异志,企图叛变?”

 田斌心中虽感震惊,但外表上却是故作茫然地讶然问道:“堡主此话怎讲?”

 淳于坤冷笑一声道:“你,年纪轻轻,倒是老练得很,真不愧是名师高徒!”

 田斌苦笑道:“堡主,晚辈与家师,可委实并没什么异志啊!”淳于坤冷哼一声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现在,我问你,你是乖乖地自动受缚?还是要我动手?”

 田斌有自知之明,心知既然已出了纰漏,凭他的功力,要想反抗,等于是螳臂挡车,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古飞琼在。

 因此,他苦笑了一下道:“晚辈问心无愧,如果堡主已对晚辈动了疑心,堡主尽管出手处置,晚辈决不皱一下眉头。”

 淳于坤地一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声中,扬手凌空连点,田斌身驱一颤,已没法动弹了。

 田斌蹙眉苦笑道:“堡主,您总不能不教而诛吧?”

 “不错。”淳于坤笑了笑道:“待会,我自然会宣布你的罪状…”

 说着,已起身走到田斌身边,着手在田斌身上,仔细搜查起来。但结果却并未查出什么名堂。

 这时,那进入田斌住处的劲装汉子也回到门外,恭声禀报道:“启禀堡主,属下无能,并没搜到什么。”

 淳于坤一蹙眉峰,古飞琼却娇笑道:“我没说错吧!像他们这么聪明的人,怎会将证据留下来。”

 淳于坤冷笑道:“找不到物证,就提人证吧!”

 一提人证,故装镇静的田斌,不住脸色微微一变。

 淳于坤却沉声喝道:“来人!将阿桃带来了

 一听到要带阿桃,田斌脸色大变地,连忙接道:“堡主,不必带阿桃了,晚辈照实直供就是。”

 淳于坤冷笑道:“哪怕你不照实直供!”

 田斌苦笑道:“堡主,晚辈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堡主的事,所以,务请堡主格外开恩,免晚辈一死。”

 “可以。”淳于坤接道:“事实上,我也很欣赏你的资质,禀赋,和目前的成就,但问题却在于你自己是否肯救你自己?”

 田斌始则一喜,继则一怔道:“堡主此话怎讲?”

 淳于坤漫应道:“我的意思,是要看你的供词的诚实情形,才决定是否免你一死。”

 田斌连忙接道:“晚辈所供,一定是字字真实。”

 “好!说吧!”

 于是,田斌立即将奉乃师之命,准备收买水郎君、蜂娘子二人的事,供了出来,内容与古飞琼方才所提供的大致相同,只是更为详细一点。

 淳于坤听完之后,又注目问道:“还有吗?”

 田斌一怔道:“没有了啊!”淳于坤冷笑一声道:“那你是不想救你自己了!”

 接着,又是一声冷笑道:“我问你,方才,你跟呼延美说了些什么?”

 田斌身躯一震道:“回堡主,晚辈方才和呼延夫人所谈的,是一些不相干的事。”

 淳于坤接问道:“是一些怎样的不相干的事呢?”

 田斌不加思索地答道:“呼延夫人只问家师回来没有,以及晚辈在堡中的生活情形。”

 古飞琼口接问道:“是呼延美去找你的,还是你去找呼延田斌恭声答道:“是晚辈经过呼延美夫人身边,呼延夫人将我叫住的。”

 古飞琼接道:“她问你师傅回来没有,是什么原因’”

 田斌飞快地接道:“这个,呼延夫人没有说明,晚辈也没有问。”

 察言观,田斌这几句话,似乎并无不实之处。因此,淳于坤、古飞琼二人互相投过一瞥之后,淳于坤才向古飞琼发问道:“夫人,这事情,你看要怎样处置才好?”

 古飞琼笑了笑道:“依我之见,咱们也不防由水郎君与蜂娘子二人身上着手。”

 淳于坤笑问道:“夫人之意,是通过田斌身上,将那两人收买过来。”

 古飞琼点首接道:“是啊!这对田斌来说,也算是将功折罪。”

 淳于坤连连点首道:“好!就这么办。”

 接着,才目注田斌,沉声问道:“田斌,听懂了我们夫的话意吗?”

 田斌苦笑道:“听懂了!”

 “那么。”淳于坤沉声道:‘限定你立即将水郎君、蜂娘子二人,替我找来,也不惜任何代价。”

 田斌一怔之后,苦笑着接道:“要立即找来,堡主杀了我也没法可想。”

 淳于坤注目问道:“此话怎讲?”

 田斌苦笑如故地道:“因为,晚辈虽然认识水郎君、蜂娘子二人,也知道他们目前正在江汉地区那一带,却不知道他们的落脚地点,一时之间,可不容易找到他们。”

 淳于坤沉思着说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当明白。我会在你身上加上特别制,如果你不能三天之内完成任务,那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是、”田斌脸色如上,连连点首道:“晚辈当勉力自己。”

 古飞琼口接道:“只要你能如期达到任务,则不但拯救你自己的生命,我们也是信赏必罚,决不会亏待你的。”

 田斌又是连连点着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这当口,淳于坤已指凌空连点,解除了田斌被制的道,但同时,却制住对方的三处偏,挥挥手道:“走吧!希望你我还有再见的时候…”

 目送田斌离去之后,古飞琼才向淳于坤笑问道:“堡主,你看田斌能完成任务吗?”

 淳于坤轻叹一声道:“很难!因为,我们着手太迟了!”

 古飞琼接问道:“堡主之意是…”

 淳于坤蹙眉接道:“你要知道,水郎君、蜂娘子这一对妖人,已有名的见钱眼开的人物,谁的代价出得高,他们就替谁卖命,目前,他们既然已在江汉地区,我真担心,恐怕早已被朱四娘收买了去了。”

 古飞琼点首接道:“堡主顾虑得不错,如此说来,对那一对满身门玩艺的妖人,我们还得特别加强戒备才是!”傍晚时分,公孙太独自回到了无敌堡中。

 但他刚刚进门,伺候他的小厮立即含笑说道:“老爷子,堡主已派人来请过您好几次了。”

 公孙太一怔道:“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那小厮答道:“不知道,只听说是有要事要和您商量。”

 公孙太笑了笑道:“好!我马上就去。”

 也许他自己知道做了亏心事,在去挹翠楼之前,很冷静地考虑过一阵子,并暗中准备了一下。

 当他出门时,并向那小厮问道:“田斌去哪儿了?”

 那小厮含笑接道:“小的不知道,田少侠已经出去很久了。”

 “哦…”公孙太漫应着,缓步出室而去。

 淳于坤是在挹翠楼的顶层密室中,单独接见公孙太。

 宾主坐下后,淳于坤开门见山地,板着面孔,沉声说道:“公孙兄,我淳于坤待你不算薄吧?”

 公孙太心头一惊,但外表上却是镇静如恒地讶然问道:“淳于兄此话怎讲?”

 淳于坤冷冷地一笑道:“不必装胡羊了,你老兄已经算是‘东窗事发’了哩!”

 公孙太真力暗凝,外表上却仍装胡羊地蹙眉接道:“纵然我有甚殒越之处,也得请明示罪状呀!”

 “好!那我不妨坦白地告诉你。”淳于坤地一笑道:“你不是以密令叫田斌收买水郎君、蜂娘子二人,准备暗中对付我吗?”

 公孙太苦笑道:“淳于兄,你可不能中了敌人的反好之计,当此两大势力决战前夕,如果咱们先来一个自相残杀,那对朱四娘而言,就是正中下怀了。”

 淳于坤冷笑道:“很不幸,咱们之间,已没法并存,老实告诉你,令徒田斌,已供出了一切…”

 公孙太脸色一变地,截口讶然问道:“你已经把他杀掉了?”

 “没有杀他。”淳于坤笑着接道:“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你那批手下人。却已全部被包围住了,当你授首之际,也就是你那批手下人就歼之时。”

 公孙太脸色晴不定,没接腔,也没采取什么行动。

 淳于坤笑着接道:“你我都曾经是朱四娘的丈夫,也是朱四娘所必杀而甘心的人,也就是为了这一点‘同科’的情分,我没有暗杀你,而且,我也并没打算一定要杀你。”

 公孙太蹙眉接道:“此话怎讲?”

 淳于坤正容接道:“目前,有三条路任你走,希望你加以明智的抉择。”

 公孙太苦笑道:“我正恭聆着?”

 淳于坤沉声接道:“第一条路,你乖乖地接受我的制,帮我扫除一切障碍之后,我给你一个山明水秀的天福地,以终余年,你的手下人。也可以不死,但到那时,你的武功,必须废除。”

 “这条路,倒真够宽大的。”公孙太苦笑着接问道:“第二条路呢?”

 淳于坤接道:“第二条路,是你我都不伤和气,你由这窗口跳下去,下面就是‘东湖”我知道你水性甚佳,可以由湖中游水逃生。”

 公孙太撇一哂道:“这条路,好像比第一条路还要宽大。”

 淳于坤含笑接道:“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宽宏大量的。”

 公孙太接问道:“第三条路呢?”

 淳于坤脸色一沉道:“第三条路就是咱们两人,在这挹翠楼头,放手一搏,我不须要助手,只要你能坚持五百招不死,我大开中门,亲自恭送你出堡。”

 公孙太一挑浓眉道:“好!我愿走第三条路。”

 说着,已霍地站了起来。

 淳于坤沉声问道:“你不多加考虑?”

 公孙太飞快地接道:“我毋须考虑。”

 淳于坤冷冷地一笑道:“不好听的话,我不妨说在前头,这挹翠楼中,每层都有高手埋伏,如果你想由楼下逃生是不可能的,必要时,你只有由这窗口,跳入东湖中,才有希望逃生。”

 公孙太也冷笑道:“此时此地,我心中不会有‘逃’字!”

 一顿话锋,沉声接道:“请吧!”

 淳于坤哼了一声道:“接招!”

 “锵”地一声,寒芒闪处,已是当一剑,向公孙太劈了下来,而且,一起手就是“天鹤剑法”中的妙绝招。

 公孙太毫不示弱地,挥刀硬接,一面冷笑一声道:“好剑法了“刷、刷、刷、”一连串金铁鸣声中,传出公孙太的狂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狂,原来你早已将冷无情的‘天鹤剑法’偷学会了。”

 淳于坤笑道:“现在你改走其余的两条路,还来得及。”

 公孙太冷笑道:“淳于坤,只要你言而有信,我有把握,最低限度,也该亲自恭送我走出堡门。”

 淳于坤纵声大笑道:“看情形,你还好像有力量可以杀死我?”

 公孙太接道:“你能明白这一点,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两位,一面口中针锋相对地说着,一面却是招迭出地,杀得难分难解,金铁鸣之声,连绵不绝地传来。

 两人都是五霸中的首脑人物,也是当代武林中少数顶尖儿高手之一,这一上手其紧张烈与精彩之处,自是不难想见。”

 在最初的数十招中,双方都是斤两悉称,轩轾不分。

 好在这挹翠楼的顶层,相当宽敌,足够这两大顶尖儿高手。

 放手周旋。

 百招过后,仍然是难分胜负的胶着状态。

 淳于坤忽然长叹一声道:“可惜呀!可惜!”

 公孙太讶然问道:“有什么可惜的?”

 淳于坤笑道:“我是说,像这么紧张而又精彩的搏斗,竟然没有人旁观。”

 公孙太冷笑道:“你不是还埋伏有不少高手在暗中偷看吗?”

 淳于坤冷笑道:“那些人,可不是在暗中看热闹的。”

 公孙太笑道:“对了,他们的任务,是当我企图逃走时,加以截杀。”

 淳于坤沉声接道:“你自己明白,那是最好的不过。”

 这时,战已二百招,仍然是胶着状态。”

 也许他们两人都希望能够尽速结束这场战,因而尽管他们都是在边打边谈,手底下却是招迭出,公孙太仍然是有攻有守,根本不曾出一丝败象,而且,还哈哈大笑道:“淳于兄,你还是先吩咐下去,开好中门,准备恭送我出堡吧了淳于坤哼了一声道:“还有三百来招,你就自信有把握可以撑过五百招了!”

 公孙太笑道:“除非你淳于坤还有什么绝招不曾施展,否则,五百招之内,溅血横尸的,准定是你淳于坤…”

 随着这几句话声,招式忽然一变:“刷、刷、刷、”地一连三刀,居然将淳于坤迫退五尺。

 淳于坤脸色为之一变道:“我竟然低估了你…”话声中,也立还颜色,接连三式绝招,也将公孙太迫退五尺。

 公孙太苦笑道:“淳于坤,像这情形,恐怕千招之上,也分不出胜负,咱们何必予朱四娘坐获渔人之利哩!”

 淳于坤冷然问道:“依你的意思呢?”

 公孙太神色一整道:“依我之见,咱们还是罢战言和,不过,既然你已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而对我发生了误解,咱们暂时不用再谈什么合作…”

 淳于坤冷笑道:“不谈合作,放你离开,联合朱四娘前来对付我?”

 公孙太苦笑道:“你想想看,朱四娘处心积虑,要杀死你我二人才甘心,她会跟我合作吗?”

 战已逾三百招,淳于坤的剑势,越来越凌厉,公孙太不知是为了保存实力,企图另作惊天一击出,还是功力上比淳于坤略逊一二筹。这时竟然改取了守势,而不再向淳于坤攻击了。

 淳于坤一面加紧抢攻,一面冷笑道:“我会让你出去的,但却不是走出去,而是躺着被抬出去。”几句话的工夫,已将公了太到了那面临东湖的窗口。

 公孙太虽然被迫而落了下风,但防守严谨。并未出一丝败象,而且还哈哈一笑道:“淳于坤,你真要我跳湖?”

 “不错。”淳于坤沉声接道:“现在走第二条路,还来得及。”

 公孙太笑道:“你如此希望我走第二条路,难道窗外有极厉害的埋伏不成?”

 淳于坤冷笑道:“你说对了!”

 公孙太纵声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倒非要闯上一闯…”

 不错,那临湖的窗口,的确有埋伏,不过,埋伏的人,不是在窗外,而是在窗内的一张书桌的旁边。

 那位埋伏的人,是呼延奇四个徒弟中,年纪最轻,排行最小,而功力仅次于大师兄淳于坤的呼延柏文。

 由于是夜晚,也由于那书桌相当高大,因而在阴影中藏着一个人,可并不容易察觉。

 公孙太话声一落,人已作势要穿窗而出。

 但当他的身形将起来之间,呼延柏文突然长身而起,闷声不响地,由斜背后,猛然挥掌,一掌击中公孙太背后的“灵台”大

 “灵台”,为人身要之一,呼延柏文发的是左掌,是曾经被朱亚男齐腕削断,换上铁掌,而五指之间,又是可以乘势疾,并淬有剧毒的。

 因此,他的铁掌一击中公孙太的“灵台”大,五只淬毒铁指也同时人。

 公孙太也算是恶贯满盈,该遭报应。

 这致命的一击,饶他功力再高,也被击得气血翻腾地,踉跄冲出五步,才算勉强拿桩站稳。

 也许由于自认已经是大功靠成了,淳于坤仅仅是冷笑着,并未乘机追杀。

 但就当此时,奇变突生。

 只见公孙太突然电疾地一个车转,寒芒闪处,他手中的那把长刀,已中呼延柏文的前,将其钉在墙壁上,并一挫钢牙道:“我总算找了一个垫背的。”

 公孙太中掌的刹那之间,显得伤势沉重,踉跄前冲之后,还以手扶着墙壁才站稳下来。因此,他这提聚全部残余真力的意外一击,竟然使近在咫尺的淳于坤,也来不及对呼延柏文加以支援。

 伤势严重,中毒过深,再加上真力耗尽,公孙太已脸色如土、站立不住,而不得不倚着墙壁来支持自己不倒了。

 淳于坤仍然没采取行动,只是长叹一声道:“你这一着,够狠,也够准。”

 公孙太逐渐变为青紫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比起你来,我太差劲了…”

 接着,却一挫钢牙道:“我总算临死之前,这一着没有做错。”

 淳于坤又是一叹道:“你是说,你这最后一刀,杀我这位师弟而言?”

 “不错。”公孙太接道:“如果我方才那一刀,是向你,则我想找个垫背的也不可能,那将使我死不瞑目。”

 淳于坤冷笑道:“现在,你可以瞑目了!”

 公孙太轻轻一叹道:“是的,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你接受朱四娘的报复…”

 淳于坤截口接道:“这一点,你必然会失望。”

 公孙太切齿接道:“不会的,我有信心了

 淳于坤目注惨死一旁的呼延柏文,轻轻一叹道:“公孙太,我后悔低估了你。”

 公孙太恨声接道:“我却后悔高估了你!”

 淳于坤一怔道:“此话怎讲?”

 公孙太显然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语声微弱而断断续续地接道:“你曾经说过,不暗算我的…但…结果你却是…”

 话没说完,人已倒了下去。

 淳于坤得意地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公孙太枉自聪明一世,却说出这种幼稚的话,仅凭这一点,你就算是死有余辜啦!”

 公孙太伏诛之后,以古飞琼为首,包围公孙太的手下的人,也开始行动。

 公孙太的斑底,是以包括田斌在内的所谓“黄山八俊”为骨干,而辅以挖自其余各门派的叛徒,人数总在二百名以上,论实力也不算差。

 但在无敌堡方面,是志在必得,而以狮子搏兔的精神,全力围剿。

 那批人,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之下,变起仓猝,甫一手,即死伤惨重。

 古飞琼这个人,也真够狠。她率领着无敌堡的精锐主力,不由分说地,全力冲杀,因而不到半个时辰,对方那二百多人,已倒下三分之二。

 其余的三分之一仍在作困兽之斗中,淳于坤也赶了来。

 他,将公孙太的人头,用竹竿高高挑起,并命他的手下,以强光照着,使双方的人都能看清楚,然后震声大喝道:“首恶已经伏诛,其余的人,放下兵刃,可以免死。”

 淳于坤的话声一落,所有公孙太的残余手下,一齐丢下兵刃,全部举手投降。

 不料古飞琼忽然大喝一声:“杀!通通杀光了这又一次意外的转变,使得公孙太的那些残余手下们,连重行拾回兵刃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阵砍瓜切菜似的,片刻之间,杀得一干二净。

 淳于坤始则一怔,继则向古飞琼笑道:“飞琼,还是你行。”

 古飞琼一掠鬓边发,含笑接道:“这叫作无毒不丈夫,你要知道,留下这批人,不但没有用还得派人去暗中监视他们,那不是自找麻烦吗了“是、是、”淳于坤笑道:“所以,我才说,你比我行呀了古飞琼白了他一眼之后,才神色一整道:“到目前为止,当今五霸之中,辛玉风、公孙太二人已彻底消灭,朱四娘事实上已依附在贾南星的卵翼之下。所以,严格说来,已只剩下咱们与贾南星双雄对峙的局面,也就算是两霸相争了。”

 淳于坤蹙眉接道:“看来这最后一战,也将是最艰苦的一战。”

 古飞琼笑了笑道:“由艰苦中得来的胜利,才称足珍贵啊!”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走!咱们瞧瞧呼延美去。”

 淳于坤一怔道:“你的意思,咱们也采取意外的突击?”

 古飞琼接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但事实上,恐怕已无须我们费事了。”

 淳于坤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古飞琼哼了一声道:“你想想看,咱们这儿闹得天翻地覆,她呼延美难道是死人…”

 淳于坤截口一声“哦”道:“你是说,她会因作贼心虚,而自己先行逃走了?”

 古飞琼娇笑道:“如果你是她,你会呆在这儿等死吗了就当此地,呼延奇已脸色凝重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古飞琼不由一怔道:“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呼延奇哼了一声道:“没有什么事,我就不能来。”

 古飞琼又是一怔之下苦笑道:“老爷子,飞琼可没得罪您呀!”

 呼延奇冷笑道:“是的,你总算没有把我也当做敌人。”

 淳于坤口接道:“师傅,您别生气了,有什么事。就请明说吧!”

 呼延奇却苦笑了一下道:“你不叫我师傅,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不等对方接腔,右手向前一伸道:“你先瞧瞧这个。”

 他的掌心中,托着一个纸团。

 淳于坤接过纸团,打开一瞧之下,不由脸色为之一变。

 原来那纸团是呼延美所写的,里面除了自承受淳于坤的引,有过暧昧关系,深表歉意之外,同时也说明古飞琼因妒生恨,故意挑拨离间,铲除了公孙太之后,即将向她开刀,所以她不得不辞而别了。

 古飞琼讶然问道:“堡主,究竟是什么事呀?”

 淳于坤没答话,却将手中纸条递给了对方。

 古飞琼看过之后,冷哼一声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她如果问心无愧,又何必自行逃走…”

 呼延奇冷笑道:“如果你是她,你会在这儿等死?”

 古飞琼苦笑道:“老爷子,您可不能听了一面之词,而认为她是我走的。”

 呼延奇哼了一声道:“一面之词,你且查查你身边的人看了古飞琼一怔道:“我身边的人怎样了?”

 呼延奇接道:“方才,我已去大门口问过,她是同你身边的一个侍女菊儿一起走的。”

 古飞琼一怔之后,才一挫银牙道:“这妖女可真够厉害,居然将我身边的侍女也收买过去了。”

 呼延奇轻叹一声道:“谈厉害,她是比不上你,但她却有烛机先的本领,要不然,此刻,她也如公孙太一样,溅血横尸了哩了淳于坤长叹一声道:“师傅,您还不相信他们有通敌的嫌疑?”

 呼延奇顿足长叹道:“跟曹阿瞒比较起来,你是相差太远了,自己上了当,居然事后还不知道。”

 淳于坤一怔道:“师傅之意,是认为这也如同周瑜所使的‘借刀杀人’之计?”

 三国时,曹以号称八十三万众的水陆大军,讨伐东吴,东吴总帅周瑜,心忌曹军水军都督蔡瑁、张充二人,乃利用就职于曹营老友蒋干前来探望的机会,行使反问计,使曹自己将蔡瑁、张充二人杀死,曹于蔡张二人已经处斩之后,才省悟到自己中了周瑜的“借刀杀人”之计…目前,呼延奇的话,指的就是这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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