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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真假钱太真 宝库露原形
 这“天魔玉女”玉娇娃一语,把司马玉娇听得神情一怔!

 钱太真却抚掌笑道:“好,妙极了!妙极了!那‘天魔玉女’玉娇娃,要倒霉了!”

 司马玉娇听不懂她钱大姊的话里玄机,愕然问道:“钱…钱大姊,你…你怎么知道玉娇娃要…要倒霉呢?”钱太真笑道:“少会主请想,‘巾帼之雄’秦姑娘是当世武林中极有名的冰心铁面之人,她又深知玉娇娃的声名最狼藉,行为最无,既然狭路相逢,会轻易放过她么?”秦文玉的如花娇靥,突然一红,略现愧容说道:“当时我因关怀柳延昭兄,身中奇毒,独闯龙潭,急于来此应援,而那妖姬的扈从又众,遂未多管闲事,引起风波…”

 钱太真“哦”了一声道:“玉娇娃居然还扈从甚众么?…”

 萧克英一旁接口笑道:“那位妖姬具有倾城姿,自封为‘天魔门主’,宫装云裳地,坐在一台‘天魔怪轿’之中,前四后四,八名侍婢,连抬轿之夫,都非俗士,全是一些武林中素行不端,希冀颜色,而颇有凶名的下胚子!”秦文玉秀眉轩处,突腾杀气地,冷“哼”一声道:“当时,我心急赶路,未加理会,回去若再重逢…”

 话方至此,司马玉娇突向秦文玉抱拳一揖,陪笑说道:“秦姑娘手下留情!”

 秦文五想不到司马玉娇会代玉娇娃求情,不大为惊诧,愕然问道:“司马少会主,你既明正顺逆,怎会代这妇求情?难道也…”

 这下面一切“难道也是个好之徙”终被她有点不好意思,勉强煞住。

 司马玉娇有苦难言,满脸飞红地,苦笑说道:“秦姑娘请相信我决非好之徙,你此去‘秦皇岛’,若遇柳延昭兄,向他一问,便知我苦心的了!”

 秦文玉失惊道:“连你代‘天魔玉女’玉娇娃求情之事,也会与柳延昭兄有关么?”

 钱太真由于已知“玉屏风”的香秘密,遂接口笑道:“不单也有关系,并还关系密切!”

 秦文玉委实有点如坠五里雾中,茫茫然地摸不着头!

 萧克英笑道:“玉姐何必为难?我们前去‘秦皇岛’的途中,未必会再与玉娇娃相逢?即令相逢,而她更行为恶劣,使你看不顺眼时,也不妨稍加敬戒,只要略留寸分,就不负司马少会主的雅意了!”

 秦文玉点了点头,向钱太真、司马玉娇略一抱拳,身形电闪,便与萧克英双双隐去。

 司马玉娇目送她们的身形渐隐,满面都是惆怅神色!

 钱太真笑道:“玉妹惆怅,秦文玉天人姿,柳延昭何福修来?他身外这座‘玉屏风’,果然全属无瑕美玉!”

 司马玉娇突然幽幽的一叹,以极低极低的语音,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但…愿…无…瑕…”

 钱太真立即领会“哦”了一声,轩眉笑道:“玉妹这‘但愿无瑕’四字,是为‘天魔玉女’玉娇娃而发。

 司马玉娇颔首叹道:“正是,根据我所闻柳延昭口中之言,在‘玉屏风’的‘三块玉’中,与秦文玉只是气机吸引,心意微通,彼此尚未定情,与我则是被硬打鸭子上架,只有‘天魔玉女’玉娇娃,才使他魂牵梦莹,相思绝…”

 钱太真听她说至此处,不为之失笑,摇头叹道:“玉妹,世间男子,惯会巧语花言,以一张甜嘴,骗得许多痴情姐妹,委身相爱,而死心塌地,但其实,他们的口中之语,却未必便是心中之声…”

 司马玉娇叹道:“钱大姐这见世之语,只是一般男人通病,柳延昭却决非寻常,他是个豪诚君子,内外如一…”

 钱太真以一种异样眼光,向司马玉娇看了一眼,接口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啊!柳延昭在玉妹的印象中,居然这等好法…”

 司马玉娇玉颊上飞起两片赧然红霞,但因与钱太真已无话不谈,遂讪讪一笑,轩眉说道:“钱大姐,司马玉娇一向目高于顶,眼中何曾有人?柳延昭并非具备出群人品,绝世气质,我会对他作那等牺牲,不顾一切地,下此决断么?…”

 钱太真听得连连点头,但目光一转,却又惑然说道:“我深信玉妹必能慧眼识人,但你既信得过柳延昭,却又为何信不过他最挂在嘴边,表示爱慕、敬服、思念的玉娇娃呢!”

 司马玉娇苦笑道:“钱大姐难道不会听出秦文玉对于所遇的‘天魔玉女’,颇有不屑之词,‘巾帼之雄’不是俗眼,莫非她掌握有玉娇娃的什么行为不羁把柄,否则…”

 钱太真摇头道:“人言难信,众口烁金,我们必须目睹事实后,再作论断,才会毫无偏颇,绝对公正!”

 司马玉娇一拂所着白色儒衫的大袖,目注钱太真道:“钱大姐,裙钗身份既明,我想从此后便改着女装好么?”

 钱太真先是点了点头,突又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我赞成玉妹还诸本来,但不妨缓上数,我要利用你这风度翩翩‘西贝少会主’,作块试金石呢!”司马玉娇一怔道:“试金石?钱大姐要试谁?”

 钱太真笑道:“玉妹没听秦文玉说那‘天玉魔女’玉娃娇坐在一乘‘天魔怪轿’内,连抬轿轿夫,都是些自甘贡献劳力,低落身份,希冀颜色的下胚么?有你这样一位足以妒煞潘安,气煞卫圭,风绝世的西贝佳公子,应该试得出那玉娇娃是否别有用心,装疯卖傻?抑或当真放不羁,没有资格列入‘玉屏风’,作那白璧之玷!”

 司马玉娇皱眉道:“钱大姐要我怎么试法?请安排得自然一些,最好还是莫落痕迹,免我后为难…”

 钱太真说道:“免你为难?玉妹也会经沧海难为水了,难道还放不开么?”司马玉娇双颊上堆满红留地,苦笑一声,点头说道:“对于这等事儿,我确实放不太开,何况若是作得过份,将来可能对柳延昭兄,难以代!”

 钱太真向司马玉娇递过一瞥会意眼色,嫣然笑道:“玉妹一片苦心,重点在后!但你要相信你钱大姊的谋略才能,我的安排,必然面面俱到,不会使‘玉屏风’上,现出裂痕,令你对‘玉屏风’主人——你的柳延昭兄,有所尴尬!…”

 好,司马玉娇果然对钱大军师的信心甚强,不尴尬了。

 但另有一人却尴尬已极!尴尬之人是谁?

 就是那位使柳延昭为她魂牵梦萦,钱太真、司马玉娇则是对她蓄意试探,声势煊赫,扈徒甚众,正出关来到“小兴安岭”投奔“尊天会”的“天魔玉女”玉娇娃…

 古道斜,天魔怪轿!

 有大轿,有小轿、有软轿…为什么要叫“怪轿”?

 “怪”的条件多了,轿的形式怪,轿的质料怪,抬轿的人怪,坐轿的人更怪!

 严格说来,道不是辊子,还应该是间架在八教丈长短巨藤抬杠之上的怪屋!

 屋子广约丈许方圆,有顶,却没有墙,四周都以垂珠为廉,藤杠颤动之间,珠帘抖处,时有春光外况!

 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支挡遮蔽风雨光——屋顶——的圆柱,和一张绝大极厚,看去级为舒适的龙须软榻。

 榻上,只有一个人…

 人的身上,只有一件衣,其实,这不能叫衣,因为它不是外衣,也不是内衣,只是一袭极簿极簿,近于完全透明的粉红轻纱而已。

 人,常然绝美,涂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修短适中,秽纤合度,肩若削成,如约素,秋水为神玉为骨,英蓉若而柳如眉…

 总之,-个女人能有多美,这“天魔怪轿”中人,就有多美…

 其中有尤物,人多春光!

 于是,前后轿夫的苦乐不同,必然互争“地位”

 前面的,只有劳力贡献,是个“苦差事”!

 后面的,藤杠微颤,珠廉抖动,眼皮供养,领略“春光”是个“好差事”!

 “好差事”与“苦差事”之间,自然要争,而争“差”

 条件,无非一钱二力三人才…

 经过长途淘汰竞争,后面的轿夫,全成了清一的武功坚实,人材潇酒,并有相当资财地位的江湖豪杰!

 偶然间,也会有后面的轿夫,被召入“怪轿”之中,但这种遭遇,却不是福,而是大祸。

 因为轿夫人轿后,意料中必将藤杠更显,春光更甚,但事实却非如此,反而静悄悄地决无丝毫动作,或丝毫声息发生,只约莫于半个时辰后,从轿中掷出一具苍白枯干的尸体而已!

 天正黄昏…

 这时,正有一个壮轿夫,从轿后被召人那乘“天魔怪轿”

 先是珠帘微启,一名黄衣侍女,彷佛聆听什么传音指示,向“天魔怪轿”躬身倾耳…

 跟着,她便向轿后朗声说道:“门主有令,传新投第三号弟子‘玉狮’周寿,入轿献身!”

 原来这位“天魔玉女”玉娇娃,业已更上层楼,成了“天魔门”的门主。

 那周寿号称“玉狮”可见相当中轻俊俏,也相当骁勇雄健!

 他因见新投第一号弟子和第二号弟子,于奉召人轿后,均变成干枯尸体,惨被掷出,如今又轮到自己,不由略一沉悚!

 那黄衣侍女向他投过两道微带绿色的异样目光,沉声喝道:“周寿,这是门主对你的殊宠深胡恩,难道你竟敢抗命?”

 她那绿色目光,似具神魔力,加上周意本人又是个贪花好的轻簿儿郎,想起“天魔怪轿”之中的活生香,竟毫不抗拒地,纵身一跃,投入那业已噬过两名健壮汉于的神秘珠帘之内。

 呼…呼…呼…

 周寿人矫末久,仍和前两人一样,他身上的内外衣裳,都从轿中飞了出来!

 袒踢棵里,男女相对,照理说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抬矫藤杠,未见加强顿动,又不像是有甚天体双双,愿变倒凤的举措。

 难道这“玉狮”周寿,还能强过“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柳延昭,具有坐坏不的超人定力?

 就在前面的矫夫,有点心跳,后面的轿夫无不疵涎之际一声冷笑从路旁林中传出,有人冷然叱道:“是什么之辈,敢假冒‘天魔玉女’玉娇娃的名号,替我现现原形!”人随话出,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林中高树上,飞身扑下!

 但他不是直接扑向那“天魔怪轿”只是斜掠而过,并顺手抓了一把。

 这种方式,使娇外八名黄衣侍女,纷纷拔剑拦截的动作,都落了空。

 黄衣侍女们落空,黑衣人却未落空,他那一抓,是内家“大力金刚手”竟把“天魔怪轿”的轿项,以及四外珠帘,一齐揭去抛落!

 好,这一来,轿中的神秘情状,立即公开无隐!

 “天魔玉女”玉娇娃仍披着那袭粉红色的轻纱,跨骑在无寸缕的“玉狮”周寿身上,似乎业已合体,只是毫无动作。

 但她手中却有一细长晶管,入周寿咽喉,晶管中并有鲜红色的动,好似正在血!

 黑衣蒙面人一眼瞥见“咦”了一声,一面提气使身形徐徐落地,一面喝道:“‘玄牝夺,晶管血’,由这种世间少见的狠毒害人方式之上,我已猜出你这万恶妖妇来历…”

 “天魔玉女”玉娇娃见轿顶被揭,秘密被,遂索一声脆笑,玉足一钓一踢,踢得业已血竭枯变作尸体的“玉狮”周寿,从她下飞出,向那身形刚刚落地的黑衣蒙面人打去!

 黑衣蒙面人略一扬手,周寿尸体便在距他数尺外,被震得凌空坠落!

 “天魔玉女”玉娇娃见对方所用手法,口中也微“噫”

 一声,神情似觉惊愣。

 正在此时,林中忽然又起歌声,有个微带苍老的女子口音在唱:“黄金好,黄金少,美玉珍珠无价宝!世人谁不想横财?只恨横财难得到!半丝半缕莫轻抛,一文一钱辛苦找,别人花我不花,积月累钱多了!钱多好,钱多好,钱多妙,钱多好处真不少,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王八当活宝…”

 那蒙面黑衣人一闻林内歌声,便向“天魔玉女”玉娇娃苦笑说道:“算你这妖妇的运数未终,我的大对头来了,我必须先把她好好安顿一下…”

 他是一面说话,一面向后纵身,等到说话说完了,人已隐人林内,似是追向那“黄金好,黄金少…”的作歌人而去…

 “天魔玉女”玉娇娃并未追踪,她凝望蒙面黑衣人的背影,眉峰略蹙,稍微迟疑之下,转过身形,不脸色微变!

 原来那八名黄衣侍女,虽仍恭立原地?但那些一路投效的男弟子,却均悄悄溜人深林,逃得一个不剩。

 这也难怪,接连三人死亡,又眼见“玉狮”周寿惨被血情状,他们的那场梦,已被吓醒,那颗胆,已被吓破!

 玉娇娃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向为首的一名黄衣侍女叫道:“兰儿,衣来!”眼前已没有男人,她委实不必再那样意存勾引状,展示自己的美妙体。事有凑巧,正在兰儿伺候玉娇娃,穿好一袭淡黄的锦绣云裳之际,两条娇健婀娜人影,从山道上飞驰而至。来人正是从“九回谷”口转来,意出关驰赴秦皇岛,寻觅柳廷昭踪迹的秦文玉和萧克英。秦文玉心急寻找柳延昭,本不愿多生闲事,但看见那八名资衣侍女,觉得有点眼,又发现被掀在一旁的“天魔怪轿”轿项,遂略为止步。目光一扫,向那被黄衣侍女所拥,显然身份不同的玉娇娃问道:“尊驾是不是‘天魔玉女’玉娇娃?”抑或其他原故?竟对她毫无好感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玉娇娃与尊驾素昧生平,何劳动问?”秦文玉生平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冷冰冰,硬板板的钉子,气得柳眉一挑,正待发话,萧克英已在旁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应,好似不通人?若非刚刚有人为你求情,恐怕在我秦大姐铁面冰心之下…

 这位“妙姹金刚”的话犹未了,玉娇娃使“咦”了一声,诧声问道:“求情?谁会为我求情?我又为什么要求情呃?”萧克英道:“为你求情的人,是‘尊天会’的少会主司马玉人…”

 玉娇娃一双人的妙目之中‘神光一关.扬眉又道:“原来是他,但不知他是为了何事,替我求情?”萧克英向那已被蒙面黑衣人毁去的“天魔怪轿”看了一眼,冷然答道:“玉姑娘在这‘天魔怪轿’之中,袒裼裎,行为过度放,有失女光采!我秦大姐号称‘巾帼之雄’,平素嫉恶如仇假如不是司马少会主一再求情,多半会给你相常霉诫!”玉娇娃听得秀眉连轩,向秦文玉仔细看了两眼道:“这位就是名满江湖,位列‘七雄’之一的一秦文玉姑娘?”

 碰了钉子,蹩了一肚子气的秦文玉,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把那枚“钉子”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她也像玉娇娃适才那样“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何劳动问?”

 玉娇娃笑了一笑,竟不以为忤地,向萧克英笑道:“司马少会主为我求情,虽是一番好意,但玉娇娃却不想接受。”萧克英讶然道:“你不接受?”

 玉娇挂从目中出一种高傲神色。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有些‘不点不流泪’的蜡烛脾气,和‘不敲不出’的核桃性格,生平放形骸,我行我素,从未受过教训,也从不服人,颇望秦姑娘能以她的绝艺神功,好好对我惩诫惩城!”秦文玉真想不到这“天魔玉女”玉娇娃,竟向自己叫阵?不气得双眉一剔,伸手便抄剑柄!萧克英知晓一战难免,更深悉秦文玉的“森罗九剑”太快太凶,是有名的无情阎王帖子,遂咳嗽一声,含笑说道:“双方切磋不妨,既无深仇,秦大姊何必故剑?”秦文玉晓得萧克英这是提醒自己,在“九回谷”口分别之际,司马玉人骨请自己对玉娇挂手下留情,还向她略一点头,目注玉娇娃道:“玉姑娘与‘四海游龙乾坤圣手’柳延昭有旧?”

 玉娇娃摇了摇头,淡淡答道:“不相识,我只听说过当代武林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不相识”三字,着实把秦文玉听得一怔?

 因为当时曾问起司马玉娇为何对玉娇娃关切求情?司马玉娇的答案是见了柳延昭后,向他一问便知苦心!依此推测,玉娇挂与柳延昭不是好友也是至才对,怎会在她口中说出“不相识”三字?…玉娇挂见秦文玉满面诧异神色,遂笑了笑又道:“秦姑娘不必皆我是否认识谁?或与谁有甚关系?你尽管赐教,并尽管加以惩诚就是,因为玉娇娃久闻‘巾帼之雄”盛誉,早怀讨教之心,好容易今在这关外‘小兴安岭’,才彼此狭路相逢,你便放得过我,我也未必肯放过你呢!”

 秦文玉见对方狂成这副样儿,反倒收起轻视之心,解下了所佩长剑…

 玉娇娃点头笑道:“对,应该拔剑,我久阅江湖中所听歌谣:‘巾帼之雄,意气犹龙,蛾尼如月,铣剑如风…。”秦文玉摇头道:“不对,我不是拔剑,而是卸剑!不投剑之故,是尊重司马玉人之请,对你不为已甚,手下留情,卸剑之故,则是看出你颇有几分斤两,彼此棋逢敌手,值得我郑重一搏!”玉娇娃一向神情傲慢,如今却对秦文玉抱拳恭身,深深施了一砭,满面含笑地,轩眉说道:“多谢…”秦文玉还了一礼,笑道:“玉姑娘这击‘多谢’,不是谢我不肯擦剑的手下留情,而是谢我不加轻视,把你看成旗鼓相当的好对手…”玉娇挂长叹一声道:“秦姑娘,不是玉娇娃夸句海口,自出道来,尚未逢过劲敌,也未遇过知音,谁知今竟在你的身上,可以两酬素愿!”秦文玉道:“除了兵刃以外,我们是斗拳掌?还是较玄功呢?”

 玉娇娃笑道:“在江湖中,朋友固然难,对手亦很难遇,我们今天不妨斗个痛快,就拳掌玄功两下锅吧!”

 秦文玉道:“好个‘拳掌玄功两下锅’,在拳掌方面,也不必斗个无了无休,假如斗满百招,仍未分出胜负,便算平手如何?”

 玉娇娃点头说道:“好,玉娇娃抛矿引玉,请秦故娘接我几招‘天魔无影手’吧!”

 话完,招发,五指微伸,一掌轻拍,去势虽极缓,但却含藏了无穷玄奥变化!

 秦文玉深知“天魔无影手”是“天魔”一派的不博秘学,那敢丝毫怠慢?但也不愿一开始便即闪避,通用了一招师门绝艺“太清幻指”飞而出。

 “天魔无影手”初发极慢,但在距离秦文玉前尺许之处,却突然变快,并决得迅捷无伦的,似乎幻出了千百掌影。

 幻影千百,也就是等于无影,根本令人不知它真正的攻击部位,这也正是“天魔无影手”的义所在!

 在“天魔无影手”幻影千百之际,每片掌影之前,好像都虚着一秦文玉的纤纤玉指!

 但等魔掌幻影齐消,力聚五指,拍向秦文玉左膝之际,却仍被这“巾帼之雄”算准对方的真正攻声路线,而作有效防范,双方硬碰硬地,对了一掌!

 漫空幻影时,好看煞人…

 双掌硬对时,声势惊人…

 “砰”然巨响,这是两股内家是气汇合时,所生的爆震声息!

 狂飙四卷之下,尘土蔽空,在秦文玉玉娇娃周围的土地,都彷佛突然低了寸许?

 甚至于有几较小较脆的树木,都为之“骇”然断折!

 但当事人双方,却均岸立如山,足下未曾丝毫晃动,只是所着淡黄云袋,和雪白长衣,起了一阵轻轻飘动而已!

 萧克英因深知秦文玉乃当代年轻女英豪无双之高手,以实力获得“巾个之雄”尊号,故而有点认为她的秦大姐过于看重对方,要想门败这“天魔玉女”玉娇娃,那里用得着百招之数?

 但看了这第一招,顾然是考验对方所学的全力拼搏杀着,才使萧克英深深吃了一惊,感到魔猖獗,世到方殷“煞”在“七煞”之中,还不算顶尖人物,已具有能与秦文玉相抗衡,而不见逊的罕世高手!

 就在萧克英吃惊暗叹之际,场中人影已无!不是秦文玉与玉娇娃双双离去而是她们互争先机,谁也不愿落居后手,彼此以决制快,发招如风,幻成了一道白色飞虹,和一园淡黄光影!

 眼力稍差之人,只看见一团白光和一团黄光,在互相纠,乍分乍合,并有点头晕目眩,但萧克英毕竟具有一身手,她还看得出秦文玉与玉娇娃之间的攻守招式!

 越是看得出,便越是惊心,她在召开“金刚大会”想争“妙姹霸天”之际,还自视颇高,心担万丈,如今屡遇高人,已见世面,知道即以场中动手双方而贡,不论是“巾帼之雄”秦文玉,或“天魔玉女”玉娇娃,都至少要比自己高明,强上二至三成功力!

 电漩黄光先敛,飞动白虹亦停,玉娇娃目注秦文玉,含笑问道:“秦姑娘,是不是恰好已到百招?”

 秦文奉神色凝重的默了点头,看看对方,缓缓答道:“不错,玉姑娘使得好纯,好具威力的‘天魔无影手’,拳掌一阵,既告成和,我们不妨在玄功较量之上,应该各尽全力,好分个输赢强弱…”

 秦文玉话方至此,远处山林之中,好像隐隐传来一种凄凄鬼哭之声!

 玉娇娃闻声之下,脸色突然微起变化,向秦文玉拱手笑道:“秦姑娘,我有一事请求…”

 秦文玉道:“玉姑娘有甚话儿,尽管请认,莫非你另有急事,故想把我们之间的第二阵,延期举行?”

 这位“巾帼之雄”果然反应敏捷,绝项聪明,把对方心思,猜个正着!玉娇娃笑道:“秦姑娘知不知道‘黑白天尊’司马霖,于五五端,在‘小兴安岭’内,召开举世群雄,无不毕集的‘尊天大会’!”

 秦文玉点头道:“我知道,‘尊天会’的少会主司马玉人,已在‘伏牛山金刚会’上,向与会群豪,提出口头邀清!”玉娇娃道:“我们的玄功一战,延到‘尊天会’上,当着举世豪雄,再分胜负如何?”案文玉想了一想,神色毅然地点头答尤道:“好,只要秦文玉败在玉姑娘手下,当场便以‘巾帼之雄’的称号转让!”

 玉娇娃笑道:“‘巾帼之雄’,虽属尊号,但我这‘煞’,或‘天魔王女’,却非佳名,定然不当尊意,拿不出来作赌注呢!”

 秦文玉摇手道:“这不是赌注,因为我若败在‘巾帼’之手,自然无颜称‘雄’,那里还好意思再保有什么‘巾帼之雄’尊号?”

 玉娇娃想了一想,摇头说道:“此时我还真想不出什么能与秦姑娘所提,份量相若的恰当赌注吧?且等‘尊天会’上,再度相逢,彼此当面研究便了…”

 秦文玉知道此女相当心高傲,不肯接受便宜,遂把玉手一伸,向玉娇娃扬眉说道:“好,他之事,他再说,刚才那阵鬼哭之声,似是相邀暗号,玉姑娘你就请吧…”

 玉娇娃向秦文玉既萧克英,又深深看了两眼,便略一挥手,率领她那些侍女,走向鬼哭声息传来之处。

 萧克英见对方已去,遂缓步走过,含笑说道:“这玉娇娃使得好凌厉的‘天魔无影手’,幸亏玉姐的‘太清幻指’,妙化无方,恰和她铢两悉称,倘若换了我的笨拙庄稼把式,恐怕就要吃不消兜着走了厂秦文玉苦笑一声,目注云空,似乎有点惘惘出神!

 萧克英笑道:“玉姐出什么神?我们快去‘秦皇岛’吧…”

 秦文玉收回她那凝视云空的惘惘目光,摇头一叹道:“萧大妹,我不想去‘秦皇岛’了…”

 这种答话,使萧克英大感意外的诧然闻.道:“玉姊,你是女中豪杰,从不矫情掩饰,难道你不想见柳大哥了?

 …?”

 秦文玉苦笑道:“我常然想见柳延昭,就等于萧大妹想见焦良一样,但问题在于我们想见他们的主旨何在?是帮助他们创造一番英雄来梁?还只是彼此谈情说爱呢?”

 萧克英也是相当洒的女中丈夫,何况又别无外人在侧,遂毫不思索地,正接口答道:“前是公话,后是私情,两者之音,并有深切连栩关系,但若就利害分析,当然是前者重于后者!”秦文天道:“群魔办,世判方股,‘七煞’中‘煞’已然如此,其他‘六煞’定非等闲人物!我们过逝,人微单薄太多,典不要暂撇私情,利用如今至‘曾天大会’的这段时间,好好地充实充实自己平”

 萧克英恍然道:“玉姊是想不去‘秦皇鸟’,改去‘崂山’见师?”

 秦文玉颔首道:“我师传虽叫我两百后再去,但我认为时机道切,不妨前去陈述武林局势,请恩师早开关,并求老人家赐点特别传授!”萧克英笑道:“玉姊是不是要我跟你前去,沾点光儿?”

 秦文玉道:“我师傅最爱气质优秀的有为后辈,只要见着她老人家,必有相当进益,但我绝不勉强,是去‘秦皇岛?’抑去‘崂山’?由萧大妹自己决定!”萧克英嫣然笑道:“当然是去‘崂山’,除了为我自己捞点好处以外,也可陪陪玉姊姊,否则你这数千里的长途,就未免太寂寞了!”秦文玉叹道:“寂寞无妨,声名要紧,我与玉娇娃的拳掌之战,秋平分,她极可能在进入‘九回谷’后,苦苦用功,我若荒嬉,则此消彼长,真难免要于‘尊天大会’上,把‘巾帼之雄’四字,拱手让人的了!”感叹声中,倩影飞动…

 她们打算去“崂山”进修,柳延昭与孟赞、焦良,则去“秦皇岛”深造!能否达到目的?以及深造进修的成就如何?均须搁一搁了,因为“九回谷”中怪事迭生,有看不完的热闹场面!首先是钱太真向司马霖告别,要作远行,理由是她有桩怪癖,每个月必须进入她所居积的“宝库”一次,摩挲金银,并躺在翠枕玉上,甜睡一觉过过“财煞”瘾儿,否则,她便会懒洋洋地,无打彩,一切都提不起劲…司马霖对这位优秀军师,倚卑方殷,何况“七煞”纷来,事变亦多,正值用人之际,怎肯任她走去?…他告诉钱太真“尊天大会”的宝库以内,也有翠枕玉,珍物更不计其数,只要她“财煞”瘾儿一犯,可以随时进入,大过其瘾,何必要远行千里之外?话完,并把库门锁匙,仿造了一枚,交给钱太真掌管。

 钱太真高兴万分,当然她就约了司马玉娇,一同进入宝库。

 但才进宝库,闭了库门,司马玉娇便除卸了妙装扮。

 原来,这与钱太真同来的,不是真正的司马玉娇,而是一个瘦别枯干,彷佛营养不良的中年妇人。

 这中年枯干妇人,初时脸有怒容,但在进入宝库,看了那些数不完的赤金绿玉,赵璧隋珠之后却变成满面笑容,向钱太真点头道:“好,你真有办法,上次说有一座上古宝库,骗我前去观光,却差点把我生葬在只有几个陈死人,烂棺材的古墓之内…”

 钱太真陪着笑脸,抱起双拳,深深一揖说道:“钱大姊,请多多包含,这次我不是陪你进入真正宝库了么?…”

 中年枯干妇人伸手取起一粒比核桃还大的“火齐珠”

 来,一面摩挲,一面点点头笑道:“这地方确实不错,东西也比我所收藏的,要多出十来倍,假如可以让我住一年,摩挲赏鉴地过足瘾儿,我便不管闲事,甘心把‘吝啬夫人’钱太真七字,借给你用,让你在这‘尊天会’内,安安稳稳地当军师了!”

 怪不得钱太真称这中年枯干妇人为“钱大姊”原来她才是真正“七煞”中的“财煞”“吝啬夫人”钱太真,而先来那位业已表现才华,深获司马霖宠敬,曾为“军师”的钱太真,却是位冒牌货

 假钱太真闻言,向真钱太真陪笑道:“钱大姊,慢说你尽管在此长住,倘若发现什么你自己那座宝库中的所无之物,心生喜爱,也尽管携走就是。”

 真钱太真大喜道:“那太妙了,这宝库中可有供我寝食’用物?…”

 假钱太真答道:“饮食之物,我会每送来,至于钱大姊最爱睡的翠枕玉,库中现有,并比你以前所享用的,更精美呢!”

 她一面说话,一面引领真钱太真走向一座翡翠为枕,珊瑚为架的白玉前…

 真钱太真瞥见前不远,站立着四个木雕侍女,每人手中,捧着一具金盘,盘中盛的,全是些罕世珍宝,不对第一个略加摩挲,并用鼻嗅了一嗅,啧啧赞道:“这几具雕像,都是以整块上好檀木所制,雕功并栩栩若生,真亏司马霖是怎样弄来得的?”

 假钱太真似乎不愿真钱太真多赏鉴这几具木雕,遂指着那张五笑道:“钱大姐,你是识货之人,请来看看这张玉,不但大而无瑕,并还冬暖夏凉,是玉中极晶的‘温凉玉’呢!

 真钱太真向上细看两眼,并伸手一摸,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是温凉美玉,架是上好的珊瑚,枕是极晶翡翠,睡上去足以令人消魂!”

 假钱太真道:“钱大姐既然中意,何妨小卧片刻,试上一试,我去弄些酒莱送来。”

 真钱太真突从她那由于营养不良,以致干枯得超过年龄的双颊之上,泛起一丝奇异笑容,把两道目光,盯在假钱太真脸上,缓缓问道:“你把酒莱送来之时,我还能不能够享用?…”

 假钱太真诧然问道:“钱大姐此语何意?…”

 真钱太真嘴角微扬,哂然说道:“你既知我识货,便不应该再耍这种花样,大凡上好珠玉,沾不得丝毫秽物,否则,明眼人一看便知,架是珊瑚,榻是美玉,确实丝毫不错,但翡翠枕上,却泽微黯,是不是在上面涂了一层令人一枕消魂的特殊毒质?…”

 假钱太真苦笑道:“钱大姐,你太多疑了…”

 真钱太真冷笑道:“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了,还要说我多疑…”右手一伸,五指如钩地,一式“玄坛抓宝”便向假钱太真的当袭到!

 假钱太真想不到真钱太真竟会突然出手?险煞人的,用了式极上乘的轻功“风飞絮”才在对方五指即将沾衣,劲力将吐未吐的一刹那间,退出数尺以外!

 但真钱太真一抓才空,跟踪又扑,招式上无甚改动,名称上却有变更,口中厉声喝道:“好,你躲得过我的‘玄坛抓宝’,便再躲躲我的‘财神要钱’和‘棺材伸手’,反正我已把你当作弓黄金白银,珍珠美玉,非把你抓到手内不可!”所抓部位,虽然全在心窝,但威势却一招比一招凌厉,尤其那招“棺材伸手”具有极强力,好像是凝有“大接引神功”模样。假钱太真知道自己一落后手,已失先机,照这样下去,宝库地方又小,迟早非被真钱太真抓上不可!毕竟她冰雪聪明,是个“军师”材料,在万分窘迫之下,居然计上心来…假钱太真顺手抓起身边一方至少也要值上两三万银子的无瑕玉玺,向真钱太真面掷了过去。真钱太真号副其实,是位真正的“吝啬夫人”她连对自己丈夫,都吝啬得不予滋补,使其痨疾嬴弱而死,又怎忍心听任这方已极喜爱的玉玺,当面摔得粉碎?故而,她顾不得再抓假钱太真,一伸双手便把飞掷而来的那方无瑕玉玺接住。玉玺刚刚人手,真钱太真便觉脊后微凉,跟着全身一酸一麻,顿告不能转动!假钱太真见状,透了一口气儿,面含微笑叫道:“玉妹,真幸亏我布下你这着间棋,否则,事一闹开,我这冒牌假货的身份,必然被拆穿,那里还好意思再当军师?只好独善其

 身,夹着尾巴,悄悄滚蛋,不能再身在曹营心在汉,明襄魑魅暗降魔的,设法去维持你与柳延昭等的那座‘玉屏风’了!”

 第四具檀木所雕的手捧金盘侍女,突然活动起来,放下金盘,去伪装,现出司马玉娇的窈窕身影!

 这位“尊天会”的少会主,如今是着女装,向钱太真娇笑说道:“钱大姐,你可不能悄悄溜走的,‘尊天大会’可能提前召开,万心玄等,群虎视眈眈,我可不知怎样应付,连半步都离不开你呢!”

 假钱太真苦笑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甘心不竟全功,但既要维持我这冒牌货身份,却把这位货真价实的‘吝啬夫人’,怎样加以处置?…”

 司马玉娇目中微生杀气,向假钱太真看了一眼,转对假钱太真问道:“钱大姐,我对这‘吝啬夫人’的索行不详,她有没有取死之道?”假钱太真知晓司马玉娇业已动了杀机,不眉头一皱,赶紧接口笑道:“没有,她没有大严重的取死之道,钱太真好货而不好名,贪吝而不嗜杀,除了她彷佛有点待她丈夫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重大恶迹?…”经假钱太真这一缓颊,司马玉娇的眉间杀气,才又渐渐消失,略一寻思,向假钱太真伸手笑笑道:“钱大姐,你预先撒在翡翠枕上,沾肤生效的‘散功粉’呢,给我一点用用!”

 假钱太真从怀中取出一只紫玉瓶递过,司马玉娇遂拔开瓶,向真钱太真的领后头上,倾了少许。假钱太真笑道:“玉妹打算把她…”

 司马玉娇接口笑道:“这‘吝啬夫人’既无大恶,我不杀她,但为了不影响钱大姐的冒牌身份必须等‘尊天会’后,才可释放!”假钱太真皱眉道:“玉妹打算把她囚在这宝库之内么?

 …”

 司马玉娇微颔螓首,嫣然一笑地,扬眉答道:“一来,此地隐秘,外人绝对不准进入,不许漏机密,二来,钱大姊请看…”

 语音顿处,伸手向壁角一指,含笑又复道:“那壁角有具玉棺,是我义父于辽东古墓所得,‘吝啬夫人’平既爱眠玉榻,就让她在‘玉棺材’中,睡上几月;过足瘾儿便了!”

 假钱太真方一蹙眉,司马玉娇业已知她心思,含笑又道:“钱大姊不必为她担心,那具‘玉棺材’上,共有七个气孔,不会把她闷死,我们在棺中留些饮食,每隔三,略加补充,并替她洒些可使真气难提,四肢无力,并不能开口说话的‘散功粉’便万无一失的了!”

 假钱太真既听司马玉娇这样说法,自然连速点头,不加反对,立即把那位身被人制的真正“财煞”送人玉棺。

 司马玉娇盖好棺盖,把头额材尾的七个风孔通了一通,站起身子向假钱太真笑道:“钱大姊,真正的钱太真业已入棺,我对你的称呼,改是不改?…”

 假钱太真苦笑一声,伸手轻拍司马玉娇的香肩接道:“玉妹,钱虽假,情却真,我的身份,你后必知,暂时为了彼此方便,还是不必…”

 司马玉娇听至此处,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笑道:“这样吧,大姊既对‘玉屏风’十分爱护,何妨也算是一扇‘玉屏’,也就是‘玉屏风的姊姊’,以后,背人时,我称你‘玉姊’,当着众人面仍旧使用‘钱大姊’三字!”

 假钱太真笑道:“好,好,称呼方面,一切随你,玉妹快去换上男装…”

 司马玉娇有些不解地,目注假钱太真,愕然问道:“要我换男装?玉姐有何差遣?”

 假钱太真笑道:“我要你到‘小琼楼’宾馆之中,去看看刚刚抵达‘尊天会’总坛的‘天魔玉女’玉娇娃,利用你男装潇酒的绝世风采,探测探测这位在中途被人掀了大轿的‘天魔门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司马玉娇失惊道:“玉姐,你对‘天魔玉女’玉娇娃的身份,居然也发生了怀疑?”

 假钱太真点头道:“当然发生怀疑,根据她途中行为,柳延昭除非被脂油蒙了心窍,或者生浪漫,根本是个贪图好之徙,否则怎会人前人后,都表示对她万分爱慕钦敬?”

 这几句话儿,说得司马玉娇甚是心服,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不错,若不是柳延昭兄对‘天魔玉女’玉娇娃表示一片深情,万分敬佩,我又怎会向‘巾帼之雄’秦文玉替她求情?但传言往往有误,她途中‘玄牝夺、晶管血’的骇人行为,未必…”

 假钱太真笑道:“这个我晓得玉妹未必肯信,才要男装探险,叫你往‘小琼楼’宾馆,试上一试!”

 司马玉娇双眉深蹙地,苦笑一声,望着假钱太真道:“玉姐,这种险儿,不太好探,你要我杀人遍野,血五步,我可以毫不皱眉,但对于这种旎温柔的风阵仗,却…”

 假钱太真失笑道:“玉妹怕什么?你是个易钗而并的银样蜡头,最多只与对方假凤虚凰,又不可能真个销魂,颠鸾倒凤,难道还怕她也对你来个‘玄牝夺’不成?…”

 司马玉娇满面通红地“嗯”了一声,撒娇说道:“玉姐,我…我确实弄不惯这种花样,至少,你…你也得为我打个接应!”假钱太真点头道:“好,玉妹明入‘小琼楼’,我则暗窥,在你万一有所尴尬,应付不来之际,即出面替你解围就是。”

 假钱太真既然这样说法,司马玉娇怎好再推。

 她只好一面转回自己居处,改换男装,一面在途中叹口气儿,心内暗道:“‘吝啬夫人’钱太真,已有真假之别,倘若‘天魔玉女’玉娇娃,也闹双包,出了冒牌货,真正热闹煞人,我更纳闷,这位神通广大,借用‘财煞’身份,对我关爱颇深的玉姊姊,究竟是什么来路?…

 “小琼楼”这是相当精美的一座宾馆,位置在司马玉娇所居的“揽翠阁”和万心玄静居用功的“小玲珑”馆之间。

 潇洒缓步的司马玉娇,才到“小琼楼”那些站在楼下,玉娇娃的黄衣侍女,已向楼上高声禀道:“启禀门主,司马少会主到。”

 玉娇娃虽然自称为“天魔门”的门主,但到了“尊天会”的“九回谷”总坛,总是客位,司马玉娇以“少会主”

 的身份,前来探看,她应设立即下楼接才对。

 谁知楼下侍女业已高声传报,那“小琼楼”上,仍然绣户紧闭,寂无反应。

 司马玉娇的双眉方挑,为首的一名黄衣侍女,业已躬身陪笑说道:“我家门主,正入定静参‘天魔玄功’,以致失,少会主莫加怪罪!”

 司马玉娇身为主人,自然不便怪责客人失礼,只得微微一笑,向那侍女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始娘不必再惊扰玉门主,我只是前来看看供应方面,可有欠过失礼之处?以及这‘小琼搂’,适不适合而已!”

 话方至此“小琼楼”上的绣户一开,珠廉忽卷,走出了那位烟视媚行,风情万种的“天魔玉女”玉娇娃来,向司马玉娇含笑叫道:“少会主,上楼小坐,贵会不单一切供应,上好无缺,这‘小琼楼’更四周青翠,一面临泉,水风光,清人襟抱,委实是处绝佳所在,这对我玉娇娃来言,太优厚了!”

 换在平时,司马玉娇对于这等眼波摄魄,眉浯勾魂,搔首弄姿的妇,必然心生厌恶,避之犹恐不及!

 但如今一来受了假钱太真指挥,有心观察玉娇娃的情况,二来也着实心有不服,想看看为何这样一位妖姬型的尤物,竟能使柳延昭刻骨铭心,神魂颠倒?

 故而,她一闻玉娇娃发话邀请,便即举步登楼,并含笑说道:“玉姑娘以一门门主之尊,不辞远路,光降此间,委实令‘九回谷’蓬毕生辉,我所居‘揽翠阁’就在右侧不远,玉姑娘有甚事儿请派遣贵门下通知一声,我会命执事诸人,立刻照办…”

 客气话儿说完,人已走到楼上,目光注处,不由微觉一怔!因为如今是作刘桢平视,司马玉娇竟发现玉娇娃左鬓之间的鬓发微。若照楼下的黄衣侍女说法,玉娇娃是在入定、静参“天魔玄功”理应心专神凝,怎会这等鬓神媚,倒像是又在施展什么“玄牝夺”手段,在和人狂参什么欢喜禅儿光景?…玉娇娃是玲珑剔透之人,一见司马玉娇的微怔神情,以及她目光所注之处,便已有了觉察。她右手分廉肃客,左手却就把鬓间发,稍微整了一整。

 司马玉娇既动疑念,自然越发要进入“小琼楼”中,看上一看。

 但楼上正间,乃是落室,卧房在客室之后,其中是否有春光?自难令司马玉娇隔着墙壁,看出蹊跷。

 司马玉娇又不便一上楼便搜人卧房,只好在客室坐下,含笑说道:“玉姑娘,‘天魔门’创立宗派至今,为时不少了吧?”玉娇娃边自为司马玉娇斟奉香茗,边自答道:“并不太久,只有一百余年的光景,我是第七代的门主。”

 司马玉娇道:“江湖传言,‘天魔门’功行奥秘,一向单传…”

 王娇娃接口笑道:“奥秘两字,殊不敢当,本门武功只可以说是别有心法,另有蹊跷而已,但单传却属实情,譬如这一代中,虽另有一位同门,使因她行为乖异,背弃传统,已被革出门户!”

 司马玉娇“哦”了一声,目注玉娇娃,扬眉问道:“这位同门是谁?”

 玉娇娃苦笑一声,以一种惆怅神色,摇头说道:“被革出门户,是极大羞辱,也是极大痛苦之事,我不愿再公开她的姓名,希望这位同门尚有回头悔过机会!”

 人家既然如此措词,司马玉娇自然不便再复追问。

 这时,玉娇娃目光如波地,盯在司马玉娇脸上问道:“司马少会主,你与号称‘巾帼之雄’的秦文玉姑娘,有相当厚的谊么?”

 司马玉娇神色一动,向玉娇娃眉头微轩笑道:“玉姑娘何以问此,莫非‘巾帼之雄’秦文玉曾与你路过,双方了朋友么?…”

 玉娇娃道:“了,但不是了朋友,而是手斗了一阵!”司马玉娇道:“萍水相逢,为何争斗?你们两位都是当世武林中,拔尖儿的巾帼奇英,手的胜负如何?多半会兰秋菊,各擅胜场,八两半斤,难分轩轾吧?”

 玉娇娃对于争斗原因,避而不提,对于争斗结果,则点头说道:“我们约斗拳掌玄功两阵,由于拳掌一阵,确如少会主所料,斗得铢两悉称,秋平分,遂双方之意,把玄功一阵,留到尊天大会同决,当着举世群豪,再决胜负!”

 司马玉娇方自“唉”了一声,玉娇娃又对她笑道:“但秦文玉会说司马少会主曾在她面前,为我美言,我未免有点受宠若惊,想不透司马少会主与我素昧生平,怎会…”

 司马玉娇接口道:“秦文玉因看不惯玉姑娘‘天魔怪轿’所摆排场,曾有加挑衅之言,我一来久闻玉姑娘芳名,二来‘酒、、财、气、天、地、人’七煞,全是本会所礼邀贵宾,自然想排难解纷,化解掉一场无谓争斗!”

 玉娇娃闻言,含笑说道:“多谢司马少会主…”

 司马玉娇不等玉娇娃再拄下说,便乘机笑道:“玉姑娘,我有一位江湖友好,大概与你的情不薄?”

 玉娇娃道:“是那一位?”

 司马玉娇说道:“就是新近才在武林中,以一身绝艺,崭头角,卓然成名,获得‘四梅游龙乾坤圣手’美号的柳延昭兄。”

 玉娇娃神情一愕,向司马玉娇摇了摇头,含笑说道:“司马少会主,你猜错了,我对‘四海游龙乾坤圣手’之号,暨‘柳延昭’之名,还是第一次在你口中听到,以前是从未闻及的呢…”

 司马玉娇听她这样回答,已知假钱太真所疑不差。

 柳延昭心目中无限敬爱尊崇的“玉姊姊”与眼前这烟视媚行的“天魔门主”必非一人,只仍不知道谁才是真牌实货的“煞”?谁是冒用“天魔玉女”王娇娃之名而已。

 两者非一,虽然已可确定,但司马玉娇为了慎重,仍然尽己所知,再作进一步的求证。

 她目光微注玉娇娃的右面香肩,扬眉含笑问道:“玉姑娘,恕我冒昧,你在右肩头上,是否点有一颗宛若红痣的‘守宫砂’呢?”

 玉娇娃妙目如丝,先飘过一瞥冶眼色,然后呢声笑道:“司马少会主,我先告诉你一项‘天魔门’的传统规定,凡属接掌道统之人,必须立下血誓,在二十四岁以前,以处子之身,苦炼本门根基,等到二十四岁的生日之夜,觅人好合,破其童贞,接掌门户,并再参上乘功力,否则,便纵火自焚而死,向天魔祖师谢罪,少会主请想,玉娇娃如今已自称‘天魔门第七代门主’,则曾经沧海,定历巫山,我肩头上,还点得住‘守宫砂’么?”

 司马玉娇想不到玉娇娃竟会向自己这样赤的说话,不颇觉尴尬。弄得有点面红耳赤!

 玉娇娃笑道:“司马少会主若是不信,我就下衣裳,‘右肩,给你看上一看…”

 说话之间,她身形微长,似乎就要起立宽衣。

 司马玉娇见她意施展预料中的风解数,不急得连摇双手叫道:“这个不必了,不必了,我不敢看?”

 玉娇娃“噗哧”一笑,诧然问道:“不敢看?司马少会主如此翩翩玉貌,慢说游侠江湖之际,必然倾倒无数武林红、粉,就在‘九回谷’总坛以内,也定有不少娇美姬人,奉侍起居,处众香国内,必难无动于中,你…你不会是个…木头人吧?…”

 司马玉娇连连摇头,因找事解嘲,遂把玉娇娃刚刚替她添斟的一口香茗:喝了下去。

 谁知不喝还好,一喝之下,竟觉嗓眼发干,小腹发热,甚至于全身都有些懒洋洋的不大自在!.司马玉娇大吃一惊,心疑茶内已被玉娇娃置放了什么下‮物药‬?

 她正待叱间,突然“轰”的一声,后楼火光微闪,浓烟大起!玉娇娃神色仓惶,赶紧转身,抢步闪楼后。

 一条极矫捷的黑影,突自楼后浓烟中电般向左遁去。

 由于此人身形太快,一般人只看得出他身穿黑衣,但以司马玉娇的锐利眼力,却看出他是披了一件黑色长衫,小腿无以此类推,可能连全身都还是赤状呢!

 以目前所见,加上自己来时,玉娇娃不能立即出,再加上她鬓发微,司马玉娇综合推敲之下,不从恍然中钻出一个大悟,偷偷啐了一口,暗骂玉娇娃无,和那在后楼纵火之人,好不缺德!她不是中了‮物药‬么?怎的还有如此推测判断的闻情逸致?

 原因由于玉娇娃才一回身,扑向后楼,窗外有一点白光飞入,并有人以传音密语,向司马玉娇的耳边嘱道:“服下解药,趁机身…”

 司马玉娇自然知道这暗中发话之人是谁,赶紧服下接在手内的白色丹丸,也不再理会玉娇娃后楼救火之事,便飞身离却“小琼楼”回到自己所住的“揽翠阁”内。

 在她以为,假钱太真定已在“揽翠阁”内相待,谁知居然料错,在她静坐调息养神的莫半个时辰以后,才看见这位来历怪异,智慧莫测的“玉姐姐”从阁外含笑飘身而入。

 司马玉娇起身相,含笑问道:“玉姐,你怎么此刻才来?‘小琼楼’后的那把火儿,放得太缺德了!”假钱太真似答非问地,摇了摇头,微叹一声道:“我真没想到,那妖女如此,几乎令玉妹舍身喂虎,断送了你的清白!”

 司马玉娇惊道:“玉姊此话怎讲?”

 假钱太真“咦”了一声道:“我在楼外暗处,发现玉妹神色突然不对,难道你不是中了那妖女在茶内所置放的‮物药‬么?”

 司马玉娇苦笑道:“一来多谢玉姊灵药,药已解,二来那妖女不知我是女子,纵用下手段亦属画饼充饥…”

 假钱太真笑了一笑,截断了司马玉娇的话头说道:“玉妹,你想法错了,那妖女正因知道你是位‘女少会主’,才对你起了歹心!”

 司马玉娇脸上一红这:“她…她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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