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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旗鼓偃动
 天帝军终于退回天帝城。

 城门紧闭,好手全力封锁。

 守城司令宇文剑见自家兄弟为被抬回,心头已滴血。他知战况惨烈,不敢稍忽职守,更加派人手防卫。

 此次天帝军出兵三百名,折损近两百名。虽比起敌军损失六七百名来得幸运,却仍损失惨重。

 大群人全在大厅医治。

 毫发无伤大概只有姬水仙一人,她颇觉困窘,似作战不力,但无人在乎。不,有一人在乎南宫子皇。他想帮忙却苦无机会,绕在姬水仙身旁嘘长问短,迫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请他去找他娘。她则急于四处替伤者裹伤,暂时避去烦人家伙。

 力天神则料理伤势之后,立即往城门探去,直觉龙在天必不死心,可能攻来。

 宇文剑坐于了望台上,目不转睛防守。见及力天神来到,立即拱手敬声道:“多谢少侠筑渠救人,否则我兄弟及众弟子将伤亡更惨重。”

 力天神道:“不客气,只是碰上罢了。这城守得住吗?”

 瞧瞧东西南北中五城虽坚固无比,可是敌军乃第一大帮,顾忌自多。

 宇文剑道:“这西城,不但矗立山峰,山底也有秘道,只要封住城门不破,足可挡千军万马。”甚有信心。

 力天神瞧瞧此城,直若其他四城守护神,城高数丈,岩宽且厚,筑于乌的峰顶,延伸而下三面十数丈高险崖,只留尾巴一道阶梯可登爬,倒是不易攻击。然若任满江那类绝顶高手,又另当别论。

 力天神正顾虑这些,道:“若龙九尊亲自前来,怎办?”

 宇文剑道:“只有力拚至死;天下无攻不破之城,只看你如何守它。”

 言下之意,或以命抵命,对方武功虽高,若能一命换一臂,两命自叫他无手可用,城堡可守。

 他说得淡然,力天神却感受视死如归英雄气概,不大为佩服。十数年前天帝城全靠四大护法守下来,十余年后仍将旧事重演。没想到三大护法全数受重伤,他虽不欣赏白月霜,可是惺惜四护法,暗暗决定得拚把劲才行。

 力天神道:“护法好气魄,我力天神陪你便是。”

 宇文剑拱手一笑:“可感觉出少侠乃情中人,在下替天帝帮弟子先行谢过了。”

 力天神直道不必客气,随又问道如何防守,以及派兵遗将。

 原来此城之护守全在秘道,地下中进行,倒是一绝。

 力天神大叹设计巧夺天工,问明之下,方知是百年前天下第一机关手南宫浩所设计,此人是南宫天帝世叔,难怪他能拥有此城。

 谈话间,已见远处烽火台上传来火光。

 宇文剑不紧心绪,道:“来了!”

 登时传令,数城皆吹起号角。

 全帮霎时警戒。

 战事又将一触即发。

 力天神张望不断,想瞧瞧到底多少敌军将至。

 已近五更。

 骤雨渐弱,但天云仍暗。

 远处终有白影闪动。

 力天神一愣。竟然只有一人?!

 宇文剑嘘大气:“是来使,他们想传递文件,今夜大概不会攻城了。”想想又问:

 “听少侠在大洪山那头收拾对方不少人?”

 力天神道:“是他们自己蛮干,照今夜算来,对方是损失惨重,但他们人手多,不到几天必又支援,不得不防。”

 宇文剑轻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且看他们带来何讯息。”

 未久,白衣人已抵城前。

 他不但身穿白衣,且举白旗,以防黑暗中引起误会。

 仔细一看,原是任满江手下大将寒锋,他虽伤势在身,气势仍足,拜礼说道:“总堂主有谕,双方暂时休息三,待冷静后再和谈,可能事出误会,此有一信,过目便知。”

 宇文剑道:“丢上来吧!夜黑雨,不便开城门。”

 寒锋二话不说,将信绢绑上石块,一打去,道:“请勿再偷袭,以免无法收拾,告辞了。”

 拱手拜礼,闪身退去。

 宇文剑接过石块,解下纸绢,外层包着防油布,倒不敢解开,立即想予夫人。

 力天神突地喊住他:“等等。”

 宇文剑一愣,未再动作,道:“少侠有何高见?”

 力天神道:“一定要予夫人吗?我老觉得她常意气用事,如今夜,我劝她退,她却拚命想抢攻,落得如此下场。”

 宇文剑轻叹:“夫人时好时坏…”忽觉不该说及上司,道:“夫人既是掌门者,便该予她,相信她也受伤,该不会再出战,若真如此,少侠力劝便是。”将信绢过手,道:

 “我还是守城,一切全看你了。”

 他知自己碰上夫人,一句重话也不得说,倒不如让力天神去处理,毕竟对方毫无负担,自能言之不敢言。

 力天神也不客气,接过信绢,拜礼道:“我便送去!”终下了望台,步往中城厅去了。

 那长城般通道设计良好,不但上头可跑马,下头竟也砌得结结实实,不漏不渗。下雨天,力天神自走秘道,闪闪转转,眨眼进了厅去。

 外厅乃受伤帮兵使用,全数已包扎,红红白白,有的还渗血,悲烈战况又自浮现。

 力天神暗叹能不战便不战吧。

 再入内厅。

 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绷带左手至右臂,左腿亦绊了一条,伤势看来不轻,她目光却满怀怨恨。

 大概在抱怨暗恋情人龙九尊吧?力天神这么想。

 其余诸人亦里得七八糟,最严重者仍是三大护法,几乎体无完肤,少说也得摆平一月以上。最轻微则是朱光玄和黑衣山田,只敷伤药,不必包扎,算是异数。

 姬长虹则和夫人差不多,手脚、身躯皆伤,神情显得委靡。

 力天神故意欣喜说道:“暂时不必打啦!对方已遣兵言和,三之内相安无事。”

 众人目光闪喜。

 白月霜却冷目瞪来:“你可胡说八道么?”

 力天神拱手道:“岂敢!这有对方信绢,夫人见了便知。”

 白月霜立即拆开,里头写着任满江只是前来查明洛、开封分舵被挑之意,为何天帝帮突受攻击?为免事态扩大,请以理智处理此事,今夜双方皆因误会而受伤受损,自该休战三,待三后当面议谈解决,免得间隙加,若双方有错,自该禀公处理,方能维持武林正义。

 署名则写着任满江敬上。

 此书信写得算是中肯。何况是天帝帮先偷袭,九尊盟未兴师问罪已是宽容大量,此时却先求和,风度更佳,天帝帮应无话可说。

 谁知夫人专挑字眼,冷斥:“什么武林正义?禀公处理?分明咬定洛、开封分舵是咱挑的,九尊盟凭什么要咱停战便停战?”

 众人不便吭声,毕竟掌门夫人有权发唠叨。

 力天神瞄眼道:“依夫人高见呢?”

 白月霜冷哼:“我看是对方受伤比咱重,这只是缓兵之计,如果趁此出兵,他们可能招架乏力,立即瓦解。”

 此语一出,众人心头更沉。

 姬长虹道:“我军恐怕也不易再开战。伤兵甚多。”

 白月霜冷道:“怎会,朱掌门、山田、力少侠,还有宇护法,那个实力不是超强!”

 力天神苦叹道:“夫人错了,我际这刀深及内腑,不得再战,请别把我算进去。”

 白月霜冷道:“没有你,也有其他人,胆小鬼!”

 力天神终受不了,突地喝道:“你才昏庸得莫名其妙!看看这些人,本都不该受伤,就是你为了私心,随便开战,这算哪门子掌门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指责夫人?!

 白月霜亦愣,随又怔醒,怒斥道:“你敢无礼?我哪为私心而战?你信口雌黄!别以为你那一堆洪水就可以让你胡言语!”

 力天神道:“我胡言语?那你是疯人疯劲,是不是私心,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和龙九尊的过节,我都清清楚楚!难道要我一五一十说出来么?”

 男女私秘,那自感,白月霜被点及,霎若冰刀捅身,遍体寒颤,这小子透着神奇,莫要当真知晓才好?然众目睽睽,又岂了神色,当下冷笑掩饰,斥道:“我当然和龙九尊过节胜天高,他杀了我丈夫,难道不该报仇么?这是帮中尽知之事,你这小鬼却以私心论断,实是不够成,若非念你对本帮有功,早轰你出去!”

 且拿过节掩饰私情,见得众人目光似觉有理,安心不少。

 力天神道:“不必你轰,我也会走,我只是替他们说话,战得了今夜,你战得了一辈子?

 有本事偷偷把龙九尊干掉,如此蛮干,天帝帮有几条命可玩!”

 白月霜想争喝什么,随又轻叹,一时感慨无比,道:“你说得对,天帝帮有几条命。”

 拜礼诸位:“我白月霜感谢你们誓死护帮,然今夜之事可我白月霜错了,不该躁进抢攻,波及大家受伤累累;其实敌军不来犯,我又怎会出此差错…”说及委屈处,两眼含泪。

 众人见状又怎忍人责怪。

 姬长虹道:“雨军对阵胜负本无定律,全在临场应变,今夜事怪不得夫人。”

 众人齐声应是。

 白月霜感激回礼道谢,道:“既然大家有分,便休息几,待对方谈判后再作处断,免得有人说我私仇太重。其实我没找过杀手要去取龙九尊老命么?只是一直未能成行。”

 目光瞧向朱光玄、黑衣山田,这正是她找来之人。

 朱光玄拱手道:“在下随时听候差遗。”

 黑衣山田道:“龙九尊也非神明,总有一死之。”跃跃试。

 白月霜轻叹:“可惜苦无机会罢了。”摊摊手:“以后再说吧!”转向姬长虹:“既已休兵,且招呼上下早点休息。”

 姬长虹应是。

 白月霜已起身,瞧向力天神,慈母声音传来:“力少侠可能对我有所误解,且到我那儿,自解说予你清楚,可好?”

 力天神当众人面,不便拒绝,颔首:“去了便是。”

 只要休战目的达成,应付应付也就是了。

 白月霜感激一笑,转向儿子,冷道:“皇儿你也回去吧!”

 南宫子皇手抓绷带,却从未绑过一人,闻声颇多不愿:“我留下照顾他们…”目光移闪姬水仙,带喜带窘。

 姬水仙却若见鬼,百般不愿见此人。

 白月霜冷斥:“你还在闭门思过,转个什么劲?快回去。”

 这一喝,南宫子皇再不愿意也不成,低头恨去。

 白月霜轻叹:“劣子难教!让仙儿受惊了。”歉瞧姬水仙后,退身而去。

 姬水仙如释重担。

 姬长虹随即招呼手下一一回房休息,自个亦去养伤。

 内厅霎时空,只剩力天神和姬水仙。

 力天神另受召见任务,自是不走,姬水仙不走可有缘故了。

 “你找我有事?”力天神道。

 姬水仙欣笑道:“看我像见鬼了?”多半有了撒娇。

 力天神颔首:“没错。”

 “你?!”姬水仙嗔,复觉对方乃戏言,呵呵笑起:“见鬼也好,此生你是逃不了鬼身了!”

 力天神苦笑:“这是很惨一件事,你该不会想陪我睡觉吧?”

 姬水仙登时脸红,斥笑道:“你恐没这胆子!”试了几次,重要关头对方终溃逃而去,此言只是逞舌罢了。转说正事:“我想及一事极不合理。”

 力天神道:“何事?”

 姬水仙道:“那龙在天做出如此错事,竟然还能出来跃武扬威,要我是他爹,在听及龙腾海说他谋杀亲弟弟,恐怕得关他一年半年,怎可能放他出来?这有两点理由,一是龙腾海没说,一是他说了,龙在天却乘机连老爹也收拾,随即抢夺江山。我觉得后者较有可能,因为龙腾海不是不知是非之人。”

 力天神道:“我也想过此事,尤其发动战争,一定是龙在天主意,否则龙九尊忍了十几年都不动,又怎会突然叫易天龙下跪?”

 姬水仙怔道:“易天龙也遭殃?”

 “嗯!”力天神将经过说一遍。

 姬水仙道:“这狂徒,简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拆穿他,恐怕事情将更糟。”

 力天神道:“你要我到九尊盟总坛去告诉龙九尊一切?”

 姬水仙娇笑道:“我和你一起去,这里一刻皆待不下。”

 力天神道:“又非去结婚,跟来作啥?”

 姬水仙白眼道:“别以为你了不起,我自有我的功用,潜入九尊盟总坛,岂是好玩之事!”

 力天神道:“我又没说要去,”忽而想及什么,道:“我倒忘了你还欠我几千两,真是,不划算,一时忘记,又多干了白工!”

 姬水仙瞪眼:“你眼中只有钱么!”甩头而去。

 纵使如感觉对方非此种人,然一提欠债她便头疼,毕竟千两黄金非小数目,天帝帮迟早会被挖空,还是暂闪再说,待对方忘了,自再拖去。

 力天神道:“又非你要付,谈到钱即翻脸,信用何在?”

 他知赖不掉,一点不急。心想有事,便往东城掠去。

 力天神行抵夫人优雅住处。

 守卫得到通知,立即引往二楼客厅,随又退走。

 白月霜早等在那里,目光慈中带险,见人即问:“你见过龙九尊?”

 力天神颔首:“见过。”

 方才意气相,说出对方“私事”终引来麻烦,颇为后悔,然他确信决不可说出昔日所见,毕竟如此秘事若被发现,可能会被灭口。

 就连对方藏有龙九尊木刻一事也不能说。

 白月霜神情紧张:“他跟你说了什么?”

 力天神道:“什么也没说。”

 白月霜冷道:“胡扯,若不说,你怎知有私事!”

 力天神反问:“这么说来,当真有私事了?”

 白月霜一愣,差点了痕迹,冷道:“那是你自己提及,我自该问,你在天帝帮又私会龙九尊,我不该查清么!”

 力天神道:“是他来找我,如此而已。”

 白月霜道:“说些什么。”

 力天神道:“有关洛、开封两分舵被挑一事。”

 “是谁挑去?”

 “不清楚,尚未查出。”

 既然姬水仙未说,他也不便说,否则若知是龙在天所为,白月霜可能又想干架。

 白月霜其实不在乎此事,又问:“龙九尊可提及天帝帮或是我?”

 力天神道:“他说他很爱你!”

 白月霜心神一颤:“当真?!”五味搅动。

 力天神道:“你说呢?”

 白月霜喝道:“什么意思?”

 力天神笑道:“你想他可能向我说这种话吗?当然是假的!”

 白月霜嗔斥:“你敢耍我?!”想给两巴掌。

 力天神道:“怎敢要,那话很明显是假的,只是夫人反应过度,甚容易让人信以为真!”

 白月霜暗忖这小子竟然在套话,看来自己得小心应付。道:“你少胡思解,你通敌,我当然得问清。”

 力天神道:“那我可以走了?虽得让你为难,通敌之罪,任谁都受不了。”

 白月霜转为慈祥笑道:“只是顺口比喻,朱掌门已保证你不会出卖天帝帮,自可安心留下。”

 力天神道:“多谢。”

 白月霜笑得-昧:“累了吧?我那三楼房间让你休息可好?”

 力天神暗忖,对方果然仍想试探是否发现木雕像,若一进门即见着,那可永远有得磨。

 他道:“怎敢,夫人私居,贵比天高,谁敢擅入,不要命了?”

 白月霜道:“你是今夜第一功臣,让予你休息,只要我-房,任谁也不敢说话。”

 力天神笑道:“多谢看重,我仍是别惹麻烦为妙,天已快亮,大家皆累,有事后再谈,告辞了。”

 拜礼后,匆匆离去。

 白月霜道声不送,直觉对方似知似不知,简直莫测高深,一时没了方寸。

 感觉上力天神应知不少秘密,实际上却问不出任何蹊跷。

 揣想一阵,头晕脑,白月霜道:“管他的,知又如何?我不承认,又奈我何?说多了,他倒让人怀疑造谣生事。”

 她得小心处理,别了形迹,其他应无问题。

 想定后,安稳回房。偷偷瞧往梳妆-后龙九尊雕像,莫名有气,一指敲去,骂道:“都是你!”情绪千肠百转。

 想及今夜报复,冷笑不断,但随又轻叹,倒望天,两眼瞪若娃球。

 “这什么鬼日子!”

 白月霜如是说。

 九尊盟兵马驻于离天帝城十里左近之“老石铺”小镇。

 毕竟在任满江全力阻止下,龙在天也不敢太过僭越而引起内斗不合之争。

 最主因者乃是他也受伤,且倾盆大雨不断,故才同意驻扎于此。

 数百名涌入,全镇所有客栈皆被包下。

 主军住于“老石客栈”

 名为老石,掌柜瞧来一点也不老实。瘦瘦,金边眼镜吐来吐去,瞧来即那种给一文钱又要另一文钱的吝家伙。

 还好九尊盟大名在外,黄掌柜可得很,百般殷勤招待,免受池鱼之殃。

 三光景甚快即过。

 龙在天迫不及待想登门问罪。

 任满江却表示三后,即第四再行动,以让手下多休息。

 龙在天直道“四”出兵不吉,任满江道改成“五”或六六大顺。龙在天冷哼,满腹不屑,暗道:“我且派出冷血帮人马便是!”红天、白地等人即冷血帮杀手,已全数被龙在天收买,且据为心腹,他始敢大胆叛变,现遇难题,他甚至想以冷血帮干掉任满江,只是权力尚未全数转移,及其威信尚未建立,始容得任满江作威作福。

 其实他老早已派冷血帮潜往天帝城待命,有恃无恐午餐方毕。

 任满江支开所有人,只留龙在天于客厅。

 气氛显得不对。

 任满江冷道:“传言少盟主下令要九龙城主下跪?”

 龙在天暗愣,纸总包不了火,淡然道:“他自认服输,自己想跪,我也没办法。”摸摸精致黄底镶金小龙袍,似有不甩。

 任满江冷道:“你冒着大雨去拆人家招牌,还说他自己想下跪?”

 龙在天烦道:“传言有误,可不谈这吗?”

 任满江冷道:“岂可不谈,帮有帮规,少盟主也得遵守。”

 龙在天斥道:“照你这么说,当真我做了?证据呢?拿出来让我瞧瞧!”

 任满江道:“为此引起风暴,死伤近三百人,即是最佳证据!”

 龙在天冷道:“你还不是搞掉六七百人?里分舵几乎全毁,还好意思说我。”

 任满江道:“我自会回帮请罚,只是那是受袭引起,你却袭攻对方,和盟主示谕不一样。”

 龙在天冷道:“有何不同?死人便死人,全都是力天神搞鬼,有本事你把他抓来抵罪!”

 任满江冷道:“别强作解释,少盟主若再犯私自攻击之事,属下只有以军令处置。”

 他顾及前去天帝帮谈判,若龙在天不受控制,岂非功亏一篑,故才唤他前来警告一番。

 龙在天冷哼:“要他们又出手,难道要活活被杀?缩头乌做了十余年还不够!”

 任满江冷道:“你是在说盟主了?”

 龙在天一愣,冷道:“我说谁?我只说出自己看法而已,少扣帽子。”

 任满江道:“属下岂会扣人帽子,只是少盟主说话得小心,落了话柄,谁都无法护你!”

 龙在天冷哼,便把任满江恨入心中,宰相终非龙种,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任满江只想提示他,别意气而为,却也不想闹翻,见好便收,道:“既然四数不吉,便尊少盟主意思,现在便遣兵出门,属下先行告退。”

 拜礼后,他步出客房,引兵出发。

 龙在天恨得牙,暗道:“我来此便错了,早知让他被天帝帮收拾,倒也省事!”

 成大事且沉住气怒,暂时让他嚣张即是!

 龙在天尽力抚平情绪,竟也想及父亲代话儿。看来掌理天下,学问竟不小,光是一个总堂主已训得自己缩头缩脑,倒始料未及。

 整理情绪后,他亦步出客房,见大军已陆续行去,便和手下几员大将一并动身,直往天帝城行去。

 短短十里,对时即至。

 天帝帮无人外出,个个兵刃在手,守住所有城池。

 白月霜、姬长虹、朱光玄、宇文剑等主将齐聚西城楼塔,居高临下,准备相互较劲。

 力天神、姬水仙亦在楼塔,两人只是辈分较低,闪一边去,却因此较自由,来回走动,宛若校阅大将军。

 九尊盟数百人已兵临城下。

 任满江、龙在天居第一线,后头战将无数,气势不凡。

 力天神却觉奇怪,怎未见着冷血帮徒众?莫要让对方摸上来才好,当下暗示姬水仙四处走走,姬水仙则告知齐天小圣胡不空,各自加强防范去了。

 任满江终于开口道:“敢问夫人想必已看过书信,关于两帮误会之事,应有解决之道了吧?”

 白月霜冷道:“怎么解决?九尊盟欺我甚久,现又强军境,分明要让天帝帮难堪,放马过来,本人接着就是!”任满江道:“兵临城下只是自卫,毕竟前突击者是天帝帮,本门如此做,并无过分之处。”

 白月霜怒道:“你们挑我开封、洛分舵即不过分?”

 任满江道:“那并非本门所挑,我们一样也损失,凶手仍在找。”

 白月霜怒道:“便找到天帝帮头上来?难道你怀疑我们是凶手不成?”

 任满江道:“不敢!此次出兵,只想让夫人明白,九尊盟虽力求和平,却也不容他人挑衅,只要天帝帮未犯此案,九尊盟自不会兴师问罪。大家仍可像以往一样,和平共处。”

 白月霜冷笑:“是吗?若非我先攻击,天帝帮说不定已和九龙城一样下跪求饶,后悔莫及了!”

 对于九龙城主下跪一事已传开,天帝帮多少有此想法。

 任满江道:“那是误会!”

 白月霜冷笑:“未经授意,龙在天有此天大胆子敢胡作非为!”

 任满江仍想辩解,龙在天已受不了,喝道:“是易天龙自己下跪,怪不得谁,你们只听小瘪三信口雌黄,这一切都是力天神惹的祸,懂是不懂!”

 力天神还他一句:“小瘪三能杀你三百人,那你们算什么?小小小瘪蛋么?”

 龙在天这才发现对方藏于左侧城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火已起,狠笑道:“有种,敢留此不走,”转视白月霜:“九尊盟、天帝帮可由任总堂主解决,至于这小子杀我数百手下之仇,谁也无法担代,既不关天帝帮之事,请把人出来吧!”

 如此一说,双方顿感棘手。

 任满江志在解决双方恩怨,若对方护着力天神,少盟主又不让,争执必起,又如何能摆平?

 天帝帮则早将力天神瞧成自家一分子,护他,将恶化事情,不护他,传出武林,恐失颜面。

 龙在天突觉力天神现身实是老天相助,高顿起。

 天帝帮正为难之际。力天神淡然笑道:“龙少爷,别在那里发飙了,我是替你爹教训你这个败家子,竟然假传圣旨,胡乱出兵,还私下勾结,胡作非为,莫说找你麻烦,我还想抓你回去让你老爹大审百大罪状呢!”

 他说得耸动,但双派人马多半以为他乃骂之言,不足采信。

 龙在天哈哈畅笑:“有胆下来,我便在此,看你如何收拾!”

 力天神道:“慢来慢来,我自会下去,只是你别打岔,让任总堂主先解决两派之事,剩下的咱再来算算!”

 “可!”龙在天落落大方答应:“前夜一战,看是出自误会,双方各有损伤,就此言和便是,任堂主以为呢?”

 任满江道:“属下自做此处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白月霜心知再战下去,吃亏必大,倒不如另想他计,便道:“若不被急,谁愿开战,天帝帮先声明,开封、洛两舵之事,决非本帮所为,九尊盟若无证据,任何出兵城下,便视为毁约,届时别怪本帮浴血抗战。相对的,只要查出任何证据,对方都需付出血债!若尊此约定,今谈和便算成立!”

 任满江拱手道:“有理,便击掌为信!”

 一在城下,一在城上,相隔恐数十丈,如何击掌?

 却见白月霜道可,随手一击,那城上岩块飞来三块,任满江立即发掌,砰砰砰连三响,岩块碎裂如粉。

 他道:“石毁约不毁,多谢夫人诚意!”

 双双拱手为礼,算是完成约定。

 天帝、九尊双派这才暗嘘大气,一场灾难终可暂免。

 龙在天迫不及待,冷笑道:“力小瘪三,可下来教训教训本人了吧?”

 力天神道:“急什么?我尚未替任总堂主击掌叫好呢!”终拍掌几下:“任总堂主果然英明!”

 任满江不言,毕竟和对方仍有过节,说什么都不适。

 力天神笑道:“龙盟主的病好了没?”

 任满江一愣,此事甚秘密,对方怎知晓?诧然中说道:“少侠怎知盟主生病?”

 力天神本在套话,没想到一问便中,霎时得意笑,龙在天果然动了手脚。道:“我还知道他中了什么暗算!”

 任满江更诧,对方竟然说出中了暗算,当真有此事?

 龙在天突觉阴谋,登时怒道:“小瘪三你敢扯,我爹根本没病,少再造谣生事!”

 力天神不理他,仍向任满江道:“龙在天偷盗冰血魔箭,被他爹发现,他脑羞成怒便把老爹暗算,再借此出兵,他弟弟、妹妹可能也同时遭暗算,不信你回去查查便知!”

 此语一出,不只任满江及九尊盟,连天帝帮弟子皆肃容。

 龙在天冷笑:“任你说得天花坠,也无人会信!”

 他想此时若暴怒,徒显作贼心虚,反倒冷静应付。

 力天神道:“我看他们每个都信!”

 龙在天转瞧九尊盟弟子,纵使个个想掩饰,然总带着逃避眼神。

 任满江亦不例外,他身为总堂主,自有查明必要。

 龙在天已按捺不住,厉道:“少挑拨离间,逮下你,当面和爹对质去!上!”

 一招手,闪电堂主黑云飞钹就飞出截人。

 力天神怕引起火拚,且不想为难天帝帮,喝笑道:“不必上,我下来便是!”纵身一掠,飞燕般闪坠城下。

 天帝帮弟子一片惊呼,姬水仙、宇文剑想喊人,却已留不住,只好等必要时,以自家身分救人。

 那飞钹竟会转弯斜杀过来。

 力天神一脚点钹面,直若踏钹飞游,轻巧自在。

 黑云见状嗔喝,右钹再次飞出,直取对方脑袋。

 然不知怎的,力天神一抬脚,轻易将飞钹踢飞回来,杀得一群班兵鸟兽散。

 三天前力天神之神勇,早深深烙印九尊盟弟兄心灵纵未遇上也该听过。

 龙在天自知夜长梦多,且知对方能耐,喝着“快拿下他!”利剑刺出,抢攻掠去。

 数名杀手随后进扑。

 力天神立即陷入十数高手围攻险境。

 犹似一个人冲向十数支随时会炸开之毒箭。

 城上众人已惊叫。

 电光石火之际。

 突见力天神反手抓来飞钹,如盾般挡去所有利剑,身形暴弹高空,直往任满江去。

 任满江犹豫是否出手,但作势挡,毕竟龙在天仍是九尊盟少盟主,他若置之不理,有失同门之谊。

 力天神算准他的反应,方一欺近,丢下一句话:“快回去救盟主性命!”

 声音低沉,顶多附近几人听见,这些全是任满江亲信,力天神此举宛若告秘,轰得数人一愣,攻招软弱。力天神利刀一挥,劈挡一把利剑,借力弹

 他左手一扬,喝着炸死你们!

 几颗红弹出,轰得红烟四起,九尊盟弟子被恐吓在先,复见毒烟,哪敢再战,登时鸟兽散。

 力天神窜入红烟,立即不见。

 龙在天脸面可丢大,他怎知力天神乃虚无界派第一高手,而虚无界派收源自于茅山派,如此逃幻术乃稀松平常之事。力天神本无此弹,然在可能暴发大战之际,他向齐天小圣胡不空要了几颗,竟也派上用场,难怪他有恃无恐。

 天帝帮上下登时叫好,闷气大

 齐天小圣胡不空耍着猴脸,暗道好家伙,果然天下第一刁钻手。

 龙在天见突失人踪,怒火攻心,厉啸撼天,声传数里“给我杀寸甲不留!还不快追!”

 一群人勉为其难应付。

 红雾一散开,两眼如盲,何处找人?

 力天神已逃得无影无踪。

 龙在天又厉吼:“给我杀”

 声窜山岳。

 东麓突然冒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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