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牛刀小试
皮那的画,叶亦深曾经说过,假如他没死又能持续的创作的话,他会是二十一世纪最好的画家之一。
庞毕度中心,现在正在展览一件年轻画家的画作,皮那也有几幅画参展,依莎贝拉就是要到这里来看这几幅画的。
他们两人进了艺术馆,就有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依莎贝拉道:“依莎贝拉小姐,你又来看皮那的画了?”他们看来是很
的样子。
依莎贝拉对那个工作人员笑了笑,道:“是啊。”
那个工作人员也笑了笑,道:“你那么喜欢他的画,你可以粑它们买回去嘛,这样子每天来看,也很麻烦,不是吗?”
叶亦深这时才知道,依莎贝拉几乎每天都会来看这些皮那画的画,这让他很感动,对她的观感好像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依莎贝拉有点可怜的说道:“我也想买,可是我没有这么多的钱。”
那个工作人员叹了口气道:“是啊,像我们也是一样,看到了好的画但是买不起,这种感觉真是很难过的,还好我在这里工作,可以看到其他很多好的艺术品。”
依莎贝拉嘟着嘴没有说什么话,她的意思是:“她可没有这么幸运。”
他们又闲聊了几句,叶亦深和依莎贝拉两人便走进了画廊,画廊分为三个区,皮那的画放在第二区,是在进了画廊以后的右手边,依莎贝拉完全没有要看其他画的意思,直接就走到了第二区,她对画的位置极
,很侠的就到了定位。这一区先是几幅其他画家的画,第四幅开始才是皮那的画。
叶亦深以前看皮那的画就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可是这次见了他的这几幅画之后更是惊奇,他没想到皮那的画技竟然进步若斯。
皮那这次参展的画都是油画,第一幅画的是一个在海里的女人。假如叶亦深没看过皮那的
记,不知道依莎贝拉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认识依莎贝拉的情形的话,可能无法感受到这幅画的含意和它所表现出来的张力。不过,现在,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这幅画的意境,皮那这幅画的主角就是依莎贝拉,而情景就是那一天他初见依莎贝拉的情形。
画的主要
调是蓝色,当然,他画的是海。可是,在海的部分他又融合了好多其他的颜色,红、黄、绿、紫、橘、白…把海的感觉发挥到淋漓尽致,仿佛海的生命都包括在这幅画之中,这也表现出他对海深刻的认识和感情,要不是他从小就对海这么熟悉的话,可能不会表现得这么好。
海里的这个女人,依莎贝拉,他用了十分抽象的画法,乍看之时,并不像是依莎贝拉,但是再看一会之后,就会发觉他把依莎贝拉的特质画了出来。他画出了她的感觉,而不是她的外形。
他把依莎贝拉的神情和在水里的那份愉悦全部表现了出来,叶亦深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这样子来表现依莎贝拉在水中的那种心情和浸
在海里的那种喜悦。他画得太好了,叶亦深看过他的讨记,看过了依莎贝拉,他知道,没有人可以把这个画画得更好。
叶亦深闭上了眼睛,画中的人和海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看到依莎贝拉轻盈的身躯和高超的泳技在海中尽情的邀游与嬉戏,这一秒之间,画中的依莎贝拉已经在叶亦深的心里游了起来,她活了,海也活了,这就是皮那的画厉害的地方,他不光光是有着高超的油画技巧,他还抓得到事物的
髓,画得出事物的“神”
有人说哪个画家的画好,哪个画家的画不好,技巧固然是非常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一个画画的人要对事物有深刻的感情,好的画家对事物的感受和常人不同,他必须要对他所画的人或物或者事情有感情,然后才能表现得深刻。通常好的艺术家都具有这样的特质。
叶亦深时常在想画“夜间的咖啡座”的梵谷,他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一个人独自坐在咖啡座一角,看着红男绿女,人来人往,或喜或愁,他心里是什么感受?眼里的世界又是怎么一个样子?
有此时候去感受这些画家的心,也是看画时一种附加的乐趣。
叶亦深浸
在这幅画之中好久,大海和依莎贝拉的美相互辉映,
漾在叶亦深的心里,久久不能自己。好一会后叶亦深才张开了眼睛,因为他听到了依莎贝拉哭泣的声音。
艺术中心的人怕观赏的人去触摸这些画,所以参展的画都被隔离地放在玻璃窗内,叶亦深张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依莎贝拉抱着放着皮那的画的玻璃窗,脸贴在窗前,轻轻地啜泣着。
叶亦深再一次的看见她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表达她的情感,上一次在皮那的墓地,她全身蜷曲着抱着墓碑,已经够吓人了,这会儿又贴着玻璃窗哭,还好叶亦深已经看过一次,不然可能会以为她有什么问题。而现在,叶亦深知道她正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难过,所以也不想打扰她,只站在后面,静静地等她哭完。
管理人员来了两次,就是进门时和依莎贝拉打招呼的那人,他应该以前就看过依莎贝拉这种特殊的赏画方式。所以没有阻拦,就任她抱着画窗,叶亦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那管理人员走过来和叶亦深并肩站着看依莎贝拉,对他道:“我看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几幅画。”
叶亦深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法国人已经算是不太爱看热闹的民族,可是依莎贝拉的这种特异的行径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在一旁观看,她的这种行为或许有点奇特,不过叶亦深不在乎,只要依莎贝拉自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就好了。他们是来看画的,不是来装模作样的。每个人看画时都会有不同的心情和感受,只是她表现得有点…“异于常人”罢了。
叶亦深最讨厌的是那种朋明什么都不懂还要装得头头是道的家伙,把自己搞得好像是艺术专家,可是实际上什么也不懂。更可恶也更可悲的是竟然还有人利用这种人说的话,散播给那些了解艺术品却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把艺术品的好坏都给搞混了,错误的判断艺术品的真正价值。
对艺术有真素养的都知道,附庸风雅没有关系,谁说一定要懂得艺术才算了不起?也不见得,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无法理解一幅画或是一件艺术品的真正价值,他们爱附庸凤雅也随他们,只要不伤害到艺术品的本身就好了。
叶亦深更痛恨一种人,就是那些“艺术品贩子。”
艺术本来是无价的,可是这些人为了从爱好艺术品的人手中得到利益,将艺术品当作是股票或是其他有价物来炒作,假如这些收入真的入了那些艺术家之手也就罢了,可是这些中间多出来的利益,往往都进了这些贩夫的口袋,而那些艺术家还是一贫如洗,这才真是可恶。
叶亦深常常叹息,许多好的艺术家在世时都很穷,以致于没有良好的环境去创作更多优秀的作品。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开艺廊的原因,他免费提供场地给这些年轻和经济拮据的画家,将他们的作品以合理的价格出售或是介绍给更多的人欣赏。
像依莎贝拉这种至情至
的人,没有造作,没有伪装,将她最直接的感受表现出来,或许是有点离经叛道,但是对这件艺术品和制作这件艺术品的人,这才是最大的尊敬。
人类有的时候大虚伪,不敢也不愿意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当叶亦深看着她的表现的时候,心里有一股冲动,想
去自己的伪装,和她一起进入到童真的世界。
一股理性抑制了叶亦深脑中短暂的冲动,叶亦深还是有太多的顾虑,做不到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说实在的,他是羡慕大过惊奇。
依莎贝拉如入无人之境,倒是哭得很高兴,直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这一幅画,走到下一幅画之前。她也没有擦掉她的泪水,就任泪水挂在她的脸上,一派自然天真之情,这就是她令人喜爱的地方。
第二幅画的主题也是依莎贝拉,只是时空背景不一样,依莎贝拉的动作和表情也和上一幅画各有其趣。
这幅画里,依莎贝拉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在海边奔跑,皮耶的手法很奇怪,画中的依莎贝拉没有脚,并不是衣服太长了看不见,而是他根本没有画依莎贝拉的脚。
这样,让这整幅画看起来呈现一种很诡异的气氛,加上他以灰暗
霾的
调处理海边的天空,满天乌云扭转变形,长的、圆的、爆
四散,让人看这幅画有很大的压力,可以很明显的看出皮那在画这幅画的时候他紊乱又激动的心情。
画里的依莎贝拉还是那么的美,没画她的脚,却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飞舞的飘逸,只是她这幅画中的眼神似乎在傍惶,好像是在说依莎贝拉的心情,在去与留之间难以取舍。皮耶给这幅画取的名字是:“恋。”
叶亦深很怕依莎贝拉看了这画又像看上一幅画一样,要抱着它哭好一会,还好,这次她看了以后,并没有上一次的那种反应,只是多看了一会,大约十分钟,就走向下一幅画。
后面还有两幅画,排在“恋”之后的,皮耶取名为“恶魔。”
叶亦深心里很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这幅画和皮耶的死,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恶魔’是什么意思呢?”
画中的人依然是依莎贝拉,看起来表情极为痛苦。她半跪着,一个男人由后面将她的手反拉着,画的左右上下都是手,各式各样的手,各种颜色,全都抓向依莎贝拉,依莎贝拉
出很害怕很痛苦的表情,眼里尽是惊惧的目光。
叶亦深不怎么看得懂这幅画,不过就他对皮那的了解,皮那画这画时一定是很痛苦的,叶亦深和皮那相
多年,皮那会用什么画法,或是有什么习惯,叶亦深都知道,他曾见过皮那在痛苦中画画的情形,那还是学生时期,皮那爱上了一个音乐系的学生,后来两人分手,皮那曾画了一幅画表达他那时的心情,那幅画的感觉和这一幅就很相似,只是叶亦深不明白他的这些手是什么意思?后面的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代表什么?
叶亦深在一旁思考着他画中的含意,依莎贝拉则直接跳过了这幅画,他本来还以为她又要看好一会儿,没想到她这次这么干脆,连看都不看。
依莎贝拉连抬头都没有,这表示她不喜欢这幅画,或是,她害怕。
她不喜欢这幅画,然后不去看它,其实这有点说不过去,因为就她刚才看前面的那些画的表现,她就算不是皮那的最忠实拥戴者,也算是支持者。皮那这幅画并没有什么地方画得不好,在笔法上,叶亦深个人认为可能比其他的几幅画还要来得奔放,所以她既然可以接受其他几幅,就一定也可以接受这一幅,除非她知道这幅画的含意,知道皮那在画什么,所以她才不去看这幅画。
为了要验证心中的推论,叶亦深跟了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故意对她道:“这边还有一幅皮那的画,你没看到。”
她听叶亦深这么说,马上就停了下来,背对着叶亦深,仿佛不愿意说什么,也不想回头来看这幅画,不过叶亦深感到她微微地在发抖。
这样叶亦深就证明了,她的确是知道什么,她是刻意在躲开这幅画。
这是一个线索。由这幅画叶亦深知道皮那和她之间有过什么事,而且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有其他的人介入,只是这个人或是这些人是谁,他们又做了些什么事,叶亦深不知道。
让依莎贝拉害怕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很可怕的事,要不然就是很
烈的事情,不然依莎贝拉不会有这种表现。
叶亦深心里想,搞不好这幅画里的一些暗示就和皮那的死有关也说不定,叶亦深如果要知道皮那的死因,可能得要从了解这幅画的一些内容开始,而这件事情,又得依赖依莎贝拉了。现在只有她知道这幅画里真正的含意,她是叶亦深了解这幅画的关键。
她并没有回过头来,叶亦深又说了一次:“这里还有一幅他的画。”
她这才才回道:“我不想看那幅画…”
叶亦深不再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明白,依莎贝拉有事情在瞒着他,这舰里有着她和皮那的秘密,这事情,叶亦深迟早要搞清楚的,但不是现在。
依莎贝拉看着叶亦深不再说话,便又走到下一幅画之前,这一幅画是幅素描,也可以说是一幅速写,笔法很仓促,已经到了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的地步。
如果说皮那是用什么印象的手法或是故意的表现出如此混乱的情势,那么只要用心都可以解读这幅画,可是,叶亦深不曾看过皮那用这种表现法,也无法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来,换个角度,换个方式都没有办法。
这次轮到叶亦深看这幅画看了很久,初时,叶亦深觉得皮那画的是一条鱼,在这条鱼的后面有一片大的膜包包着这条鱼,后来,又觉得他画的是一个蛹,后来,感觉他画的是一个母体,总之,他每次看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觉,甚至还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叶亦深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叶亦深为了冷静思考,还去旁边逛了逛,想丢开原本心中的影像,可是当回头再看的时候,仍然是看不懂,仍然无法看出画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画有的时候不一定要看得懂画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学习看画的人最基本的一个心理建设,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人敢说他可以看得懂所有的画,所以叶亦深本人不该执着于看出皮那在画什么。
可是,叶亦深之所以这么固执,是因为他老以为这画中透
着什么讯息,它隐藏着皮那和依莎贝拉两人的秘密。叶亦深已经犯了画的一个错误,这样子是看不出画的好坏来的。这就像是个半夜不睡觉的无聊人,拿个望远镜偷看别人的窗户,想从别人的窗户里看到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不是赏画,而是偷窥。
叶亦深转头过去看依莎贝拉,看她对这幅画有什么反应。她倒是对这幅画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着画,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怔怔地发呆,一会儿又叹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本来叶亦深还想从她的反应里看出点什么来,但是她的反应和叶亦深差不多,搞不好她也搞不懂皮那在画什么也不一定。
比较庆幸的一点,是她看这幅画的反应比起看前面两幅画时的那种反应要好得太多了,最起码不必去把她从玻璃窗上拉下来。
她虽然对这幅画的反应不太大,可是她也和叶亦深一样,花了很久的时间在这幅画上,她看这幅画足足看了有半个钟头,大概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是这幅画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是她了解皮耶画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她才对叶亦深说道:“我看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叶亦深没有马上起步,反而问她道:“你知道皮耶在画什么吗?”
她好像被这句话问得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叶亦深,足足有十秒钟她才回道:“你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叶亦深不懂话是什么意思,又问道:“我不知道,你知道。”
她摇摇头,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真的?”叶亦深半信半疑。
“真的,我不知道。”她的神情很认真,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可是叶亦深的理智告诉他——依莎贝拉在说谎。
叶亦深见她有意隐瞒,只好说:“那就算了。”
她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子问呢?”
叶亦深回道:“因为我看不出来皮那这幅画是在画什么,所以我才问你,看你看不看得懂,没想到你也看不懂。”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你看了之后,看出了什么东西来了吗?你觉得这幅画是在画什么?”
依莎贝拉想了一想,又是很认真的道:“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他可能是在画一个房子。”
“房子?”叶亦深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得有点大声,很多其他的人都看了过来,叶亦深不好意思的对那些人笑了笑,然后才小声的对她说:“房子?这怎么可能是个房子?”
“我不知道啊,是你问我的,所以我就把我想的直接这么回答了。”依莎贝拉一脸很无辜的样子道,看来她也被叶亦深那一声大叫给吓倒了。
叶亦深马上转回去认真的再看那幅画,企图用想像力和任何一种方法将这幅画和房子结合在一起。不过,他失败了,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这幅画若是真可以和房子联想在一起,那住在里头的东西不是个疯子就是支昆虫,只有昆虫的房子才会是这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亦深转回头去看她,他想依莎贝拉一定是在耍他,画中的东西不可能是房子,叶亦深想要发脾气,好好的骂她一顿,可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却发觉她可是一点开玩笑或是恶作剧的样子都没有,她看叶亦深的样子诚恳透了,叶亦深这辈子没看过这么诚恳的眼神,让他以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算了,就当作她没说过这句话好了,不要自己生气,她这个人不可以以常理来看,这样想就好了。”叶亦深这么告诉自己。
叶亦深没有对她发脾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点沮丧的随着她离开了艺术中心。
那天之后,叶亦深还有继续和她联络,她只要有时间,都一定会跑去艺术中心看皮那的画,不管刮风下雨,她每一次来看这些画时的反应都差不多,当然,已稍有进步,哭的时间已少了不少。
这中间还有一次状况,就是皮那的画卖了出去。
那一天依莎贝拉又找叶亦深去看画,结果看到了画的下方贴上了“已售出”的字条,而且四幅都是,是同一天同一个人买走的。这让依莎贝拉的情绪反应很
烈,她在画廊里又吵又闹,还好她是常客,又认识许多里面的工作人员,两人才没有被轰出去。
叶亦深也劝她,画卖出去是件好事,表示皮那的画好,有人赏识,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可是她似乎不这么认为,只是哭了半天。
画虽然是卖出去了,可是依照艺术中心的规定,这个画还要继续展览完三个月,得等到期满以后才能搬走,所以,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看这些画,那几天依莎贝拉每天都去,不管她那个时候在电视台的工作已经排得满满的。
皮那和其他人的画在艺术中心的展览终于结束了。而皮那的画也必须要归还给买画的人,所以展览一完毕就全部都搬走了,而依莎贝拉也没有地方再可以看这些画了。
她曾经要求过叶亦深,问艺术馆这些画是谁买去了,她想去找这个人,叶亦深当然只好去查这件事,可是艺术馆的人坚持说买画的人不愿意透
姓名,所以也没有办法查到是谁买走了这些画。
这些画的收入全部交给了皮那的父亲和母亲,而支票是艺术中心开的,无法从支票上找到买画的人。
经此之后,他和依莎贝拉就成了朋友,她很喜欢艺术,很多事情都会来问他,叶亦深也很乐意将所会的全告诉她。她后来开始学画,叶亦深很自然的就成了她的启蒙老师。
至于皮那的死因,叶亦深却一直没有查出来。
叶亦深在法国待了四个多月才离开,在法国的这段期间他曾尝试去发掘更多有关依莎贝拉的事情,可是都没有什么展获,那次离开之后隔了一年才有机会再回去。
再回去时依莎贝拉已经是有名气的明星了,叶亦深再要和她见面,总是要经过层层关卡,很不容易,不过,她知道叶亦深在法国,也会排除万难来和叶亦深见面。
之后,叶亦深又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没有在法国待太久,就这样又是两年过去了,叶亦深与依莎贝拉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一直保持到今天。
迈可听完,心中有重重疑问。第一,他不知道依莎贝拉的出身,这一点叶亦深不是忘了说,而是连他也不知道。第二,叶亦深说他感觉依莎贝拉和他之间有着遥远的距离,这种距离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是迈可认为他和依莎贝拉这么
了,又是她的绘画老师,应该不会这么生疏,所以他问:“你说你和依莎贝拉中间,有着很大的距离,我不是很明白。”
叶亦深道:“是啊,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有很大的距离,因为我和她认识也算很久了,虽然有的时候我们什么话都说,像是好朋友一样,可是,每当我想要去了解她的事情时,我就会发觉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迈可不解。
叶亦深道:“我们都会和朋友讲一些心里的话,或是沟通一些事情,不是吗?”
“是啊。”迈可道。
“可是她不会!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任何她心里的事情,也不知我讨论她的生活,顶多就是讲讲她在演艺圈的事,再多她就不说了。”叶亦深道。
“那你可以问她啊。”迈可道。
“我也知道,我又不是没问过,她从来都是含糊带过,尽管我们已经非常
了,她也是这样。”叶亦深道。
“你不觉得她是有什么痛苦的过去,或是她的身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吗?”迈可道。
“我曾经这么想过,也用过各种方法去让她说出她以前的事情,而且我又和她这么
,没有上她会有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说。”叶亦深道。
“这也不尽然,如果她有心要防你的话,她当然是什么话也不会对你说的。”迈可道。
“有心要防我?她为什么有心要防我?”叶亦深道。
“可能是因为你是皮那的朋友。”迈可道。
叶亦深想了想,回道:“你是这样认为?”
迈可道:“没错。”
“那你说说你的理由,我想听听看。”叶亦深道。
迈可转动了一下头部,道:“你不是说她可能在皮那的死的事情上对你有所隐瞒?”
叶亦深嗯了一声。
迈可接着道:“假如她真的知道皮那的死因,你觉得她会用什么态度来对你?一定是很多事情不会和你说的嘛,对不对?因为她防着你,她会怕你对她不利。”
叶亦深皱起了眉头,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一点,还有,她从什么地方来,你一点也不知道,可能她以前在别的地方有过什么前科也不一定,她想隐瞒她的过去,当然不能和你说她的事情,这是很自然的。”迈可道。
“我也这么想过,只是我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发现什么,甚至也托了我朋友查她的身分,可是都一无所获,她就像是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一样,没有资料,没有过去,什么都没有。”叶亦深说完以后,又道:“你说她可能在什么其他的地方有过什么前科,这一点我不同意,就我所认识的她来说,她连一支蚂蚁都不愿意杀死,心肠软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有前科?”
迈可对这件事情倒是不反对,只是笑了笑,意思好像是叶亦深昏了头,被女
所
一样。然后又道:“那她现在的身分证呢?她既然有工作,就一定有身分证明。”
“没用的,她现在的身分证明是考夫曼买来的,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叶亦深道。
“那我们就不能找到什么了吗?”迈可道。
“也不一定。这次我去法国找她,她留了言给我,说她有麻烦,要我帮她,我这才到这里来的。”叶亦深道。
“原来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迈可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亦深听他的话中还有其他的意思。
迈可犹豫了一下才对叶亦深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叶亦深笑了笑:“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吗?你这可是把我当外人了。”
迈可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刚好和她有关。”
“她?你是说依莎贝拉?”叶亦深问道。
“没错,正是和她有关。”迈可道。
“那我就更该知道,我是她的朋友,如果她有什么事,我理所当然应该知道,而且她的事也涉及到皮那,说不定这些事情能解开皮那的死因之谜。”叶亦深道。
迈可想了想,心里很是犹豫地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情。”
叶亦深笑问迈可:“你早就该说了,我看你也憋蛮久了。”
迈可红着脸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害我难过了好半天。”
叶亦深仍笑着道:“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你有什么习惯,我还会不清楚吗?”
“那我就说好了。”迈可于是把他接考夫曼的案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亦深。
叶亦深听完立刻站了起来,像是十分着急却又没有仓惶的神色地对迈可道:“我们得赶快找到她,很有可能她已经遇害了。”
迈可将叶亦深拉回来坐下,道:“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找考夫曼,看看能不能再从他那边得到一些其他的消息什么的。”
叶亦深这才坐了下来,但是心情还是很不平静,脑中不断的思考打转着。
迈可又和他说了一些话,两人才约定了时间,明天一大早就开始寻找依莎贝拉。
“叶亦深…叶亦深…”柯期
在口中念了两遍。
迈可不知道两人这么一
手已经有了胜负,也就不知道叶亦深为什么好端端地就不打了,而且现在两人又说又笑的,搞得他莫名其妙。
叶亦深这时回头看了看迈可,见他没有说话,呆着个脸,于是转头回来对柯期
说道:“我们有要事要找考夫曼先生,请你替我们通报一声。”
柯期
打不过叶亦深,只好道:“你们等一下,我进去向考夫曼先生报告一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们。”
叶亦深笑着道:“那就麻烦你了。”
布博看到柯期
突然变得这么有礼,和刚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好像是怕叶亦深似的,心里很是不解,这时对柯期
叫道:“不能让这两个小子进去。”
柯期
不理他,径自走向门口,敲了敲门。
布博很不高兴,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抡起了拳头就往叶亦深脸上砸去。
叶亦深本来要和迈可说话的,才刚要开口,便见他这拳又重又狠的打将过来,他不想伤他,可是又没有办法完全卸掉他的力量,只好顺手一拉一扯,将他的人带向一旁。
布博是个健美先生,不是个拳击的行家,所以这一拳的力量用得非常大,就算叶亦深不带他这一下,他也会站不稳,现在加上了叶亦深这一扯一带的力量,他整个人就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所有的人就看布博数百磅的身躯飞了出去,然后“咚”的一声,贴在了墙壁上。
迈可本就讨厌这个布博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看他被叶亦深摔出去,不由得哈哈笑了出来,其他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