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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尤物动人
 对面那间厢房的窗户后面,自从房中的灯火熄去之后,就在黑暗中出现两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这时,在这两双窥视者的眼光之中,突然一起掠过一片惊喜之

 因为他们忽然发觉对面屋中,那个囚笼旁边,已经没有剑士看守,只剩下一座孤单单的囚笼,这样大好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如意嫂轻轻推了胜箭一把,胜箭点头会意,身形一挪,便待离去。

 如意嫂忽又一把拉住他,低低叮嘱道:“记住不要惊慌,这种化骨金针,只要人肤三分,小子便无生理,得手之后,不必四顾,赶快回这边,我们分了银票,等明天天亮了,再从容上路,只有这样才安全,那位无情金剑绝不会想到刺客有这份胆量,干了这等好事,还敢留在附近,相反地,我们如果想逃,一定会被赶上。好了,你去吧,小心一点!”

 胜箭点头道:“我知道。”

 说着,足尖一点,身形如烟,人已从预先打通了的天窗中轻轻翻出。

 伏在屋脊暗处的大宝大为着慌,因为他想不到这一对男女会突然分开。

 一时之间,他没了主意,不知道是继续留下来看住下面这女人好,还是追下去盯住那男的好。

 正惶惑间,胜诉人只一晃,已于眼前消失。

 他摇摇头,感到懊恼非常,最好决定马上赶回酒店,去跟二宝商量。

 二宝说不定会有好主意。

 胜箭的武功并不高明,不过暗器的手法还可以。

 如意嫂交给他的这种化骨金针,分量不轻不重,使用起来,相当称手。

 所以当这支金针,带着一缕金光,闪电般透过罩帷,穿入囚笼之际,几乎没有听到一丝声息。

 胜箭一针发出,感到非常满意。

 尽管如意嫂已经吩咐过他,说这种金针歹毒无比,只要打中了对方,便不愁对方不死,但他为了慎重起见,金针出手之后,仍然在屋面上,停留了一会儿。直到他见囚笼中发出一阵抖动,以及一串痛苦的低,他才怀着满心欢喜,悄悄飘身而下,绕道返回住处。

 二宝也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

 大宝道:“轮到你了,你去看看,如果情形不对,你再回来喊我。”

 二宝应诺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更次。

 二宝突又匆匆赶回。

 大宝上去问道:“那男的回来了没有?”

 二宝点头道:“回来了。”

 大宝道:“那你回来干什么?”

 二宝道:“我也看到一桩怪事,想找你问个主意,看我们应该如何对付。”

 大宝道:“什么怪事?”

 二宝道:“那男的回来之后,跟那女的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然后两人便发出一片啧啧之声,像是那女在搂着那男的亲嘴…”

 大宝道:“之后呢?”

 二宝道:“之后,两人在干什么,我就看不懂了。”

 大宝道:“大宝懂得不比你多,你说给大宝听听看!”

 二宝道:“两人亲过了嘴,便得赤条条的,一起上了,我以为两人想睡觉,不意两人一声不响,忽然打起架来。”

 大宝道:“是不是为了那些金子?”

 二宝道:“我也不知道。”

 大宝道:“结果谁打赢了?”

 二宝道:“两人还没打完,我回来的时候,那男的似乎略占上风,因为那女的在下面,直喊哥哥饶命…”

 大宝摸摸头道:“两人为什么要打架?果然是桩怪事。来来,我们一起再过去看看!”

 孙姓剑士的死状很恐怖。

 尸体是第二天才发现的。

 首先看到这一幅惨象的人,并不是客栈的店小二,而是一名姓杨的锦衣剑士。

 天亮之后,这名杨姓剑士奉了无情金剑的命令,准备去堂室中打开囚笼,放出里面的孙姓剑士,以便再将申无害关进去,继续启程上路,没有想到,揭开围布一看,里面的孙姓剑士,已变成一堆酱似的紫

 孙姓剑士怎么会被关进囚笼中去的呢?

 说起来冤枉透了!

 这是另一名方姓锦衣剑士的主意。

 这名方姓锦衣剑士名叫方知一,在锦衣剑士群中,素有智多星之称。

 当初无情金剑决定以剑王宫的名义,悬出一万两黄金作为拿获天杀星之红赏,便是由于这位智多星的建议。

 无情金剑差不多什么事都找他商量。

 这次,无情金剑决定放出申无害之前,又将他喊来,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这位智多星想了片刻,结果也认为只有照办。

 因为他觉得这姓申的小子,没有一件事做不出来,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跟这小子呕气。

 不过,他顾虑到客栈中人多口杂,如果放出这小子,而听由那个囚笼空着,一旦传说开去,恐怕会引起外间之物议。

 所以,他认为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在放出这小子时,另外应找个临时替身关进去!

 谁愿意当这个替身呢?当然谁也不愿意。

 商量的结果,大家同意以签来决定。

 结果,孙姓剑士倒霉,中了这支黑色的死亡之签。

 以无情金剑的阅历,当然不难看出孙姓剑士是死在何种暗器手上。

 他很快地便从孙姓剑士身上找出了那支金针。

 其余的那些剑士虽然都围在一起观看,但显然没有一个能认识这种金针的来历。

 无情金剑将那支金针拿在手上反复察看了一看儿,忽然排开众剑士,转过身去,注视着申无害问道:“你跟五台酒和尚有过恩怨?”

 申无害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无情金剑又道:“那么,你昨晚着老夫放你出来,是不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有人要想加害你?”

 申无害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懒得回答。

 他隔了片刻,才慢慢说道:“要想弄清这一点,你大总管最好先去笼中坐一会儿,看蒙上了黑布之后,你大总管的耳目,还能管多少用?”

 无情金剑掉过头去,游目缓缓扫视,最后终于在众剑士中接触到那位智多星方知一的眼光。

 方知一轻轻咳了一声道:“这种金针虽属五台酒和尚之独门暗器,但这次使用这支金针的人,我认为却不一定就是酒和尚本人。”

 无情金剑点点头,但目光并未就此移开。

 方知一又咳了一声道:“凡是暗中下手的人,多喜欢嫁祸别人,至于这支金针的来路,我们也不必深究,酒和尚生,取得这种金针,并非什么难事,我们现在要注意的是,这名刺客是否已经离开这附近?他会不会在知道误伤别人之后,卷土重来,再下毒手?”

 无情金剑脸色微变。

 他担心的正是这个。

 牺牲几名剑士,他一点也不放心上,但他绝不能在吃尽千辛万苦之余,好不容易方以一万两足金的代价,将这位天杀星缉获到手后,又任人灭去活口。

 方知一似乎已从无情金剑的神色上,看出他们这位头儿这时在转什么念头,因此接着又说道:“但如果我们马上展开追查这名刺客的行动,不但得不到结果,而且也没有好处,因为我们的人手分散之后,反而可能会予对方可乘之机。所以,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马上出发上路,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另一方面则于暗中提高警觉,时时注意身后来路与动静!”

 无情金剑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

 胜箭吃亏的是他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无论多么精明、沉着、冷静,除非他永远不和女人接近,否则他便无法避过那要命的一刹那。

 虽然那只是很短暂的一刹那,但在这一刹那来临时,一个男人就不会再想到第二件。

 就是这一刹那要了他的命。

 他的手按在她的脯上,她的手也按在他的上。

 彼此都有心想暗算对方。

 彼此也都在提防着对方。

 但两人谁也不愿意贸然出手。

 因为两人都知道对方与自己功力相近,如若下手下得不是时候,其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

 所以两人轻怜爱,假意绵,看上去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其实都是在等着有利的下手机会。

 胜诉是个男人!

 他忘了一个男人在这一方面的持久力,永远无法与女人相比。

 一阵无以名状的快,突然侵袭他的全身。

 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的双手突然离开原来放置的部位,改将那女人兜肩紧紧搂住,人也像突然之间疯狂了一样。

 那女人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所等候着的,正是这一刹那。

 可怜这位笑里藏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满以为这一刹那很快就会过去,等过了这一阵子,再动手并不为迟,哪知道那女人却已不愿再等待。

 等到这位笑里藏刀感觉不妙,已经太迟了!

 大宝非常扫兴。

 因为等他赶来,事情已告结束。

 二宝所描述的种种,他一点也没有看到;等到他向下面望去时,那女人已将笑里藏刀从她身上推开,用一条被子盖上了。

 两兄弟无事可做,只得飞身下房,最后两人决定不再分班,就在下面阴暗处,共同坐候到天亮。

 第二天辰牌时分,无情金剑等一行结账离去,这边厢房中,始终不见动静。

 直到无情金剑等一行去远了,厢房之门,方始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老夫妇中的那个老婆子。

 老婆子将一名店小二喊去室中,愁着脸道:“我那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感了风寒,昨夜里发了一夜的高烧,一直折腾到天亮,方才睡去,我现在打算出去为他找个大夫看看,这里麻烦你伙计,我离开后,请你带上房门,不要叫人吵了他,我马上就回来,这里是赏你的几个酒钱,我回来之后,还要赏你。”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小块碎银子到那店小二手上。

 那店小二想不到这老婆出手竟是如此大方,当下连声称谢,并满口保证在她回栈之前,绝不让任何闲人走近厢房一步。

 这是一条相当荒凉的官道。

 一眼望去,数里不见人烟。官道两旁,尽是杂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这时约莫为近午时分,官道上忽然出现一辆马车。这是一辆由一匹瘦马拖着的旧马车,赶车的车老大,是个黄脸汉子,车上只有一名搭客,是一名衣着蔽旧,年约三十上下,看上去似乎甚为潦倒的中年文士。

 马车行驶得很缓慢。

 那文士已经睡着了。

 马车驶上这条官道不久,那文上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因为马车不知何故,这时忽于官道中停下来。

 那文上欠身坐直,惺忪的眼皮,探出头来向那车夫问道:“怎么不走了?”

 那黄脸车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慌不忙地从上拔下旱烟筒,装上烟丝,打着了火,慢慢地了几口,他一边着烟,一边侧着面孔,拿眼角朝中年文士不住地上下打量,脸上同时浮起一抹诡秘的笑意。

 中年文士面现愠道:“我已经加倍付你车资和酒钱,现在你停在这里不走,算是什么意思?”

 那车夫仍然一声不响,就像吸烟比什么都重要,在他过足烟瘾之前,他绝不会开口似的。

 中年文士突然怒声道:“你这赶车的,懂不懂规矩?”

 这一次那车夫有反应了,他从容不迫地取下旱烟,长长地出一大口烟雾,然后带着一脸诡秘的笑意,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那要看是对待什么样的顾客,遇上懂规矩的,我就懂规矩,遇上不懂规矩的,我也就不懂规矩!”

 中年文士脸孔都气青了,手一指道:“好哇,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我且问你,我雇你的车子,车资加倍,酒钱另赏,我…我那点不懂规矩?”

 那车夫将旱烟筒磕净了,又际,淡淡接着道:“我所说的规矩,是指什么规矩,尊驾心里应该明白。”

 中年文土道:“你指的是什么规矩?”

 那车夫又咳了一声道:“你大嫂若是个真懂规矩的,就应该马上拿出那一万两足金的银票,爽快快的来个二一添作五!”

 如意嫂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汉子是谁呢?

 她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自信她的易容术设有一点破绽,同时她也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这汉子难过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过,这女人毕竟是经过大风大的人,这汉子出现得虽然突兀,但她可没有因此吓倒。

 她定了定神,注目问道:“朋友,是那条道上的?”

 那汉子含说笑道:“这就对了,我佟大标早听说你如意大嫂是个爽快人,今天见了面,方知传言不虚。大嫂过去有没有听人说过佟某人的名字?”

 如意嫂目光微转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帖郎中佟大侠?”

 一帖郎中道:“不敢当。”

 如意嫂忽然轻轻嘘了口气道:“既然这件事你佟大侠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小绢包,打开绢包,从里面点出五张银票,伸手递出。

 一帖郎中没有想到这女人真会如此爽快,伸手接过银票,验看无讹,不由得心花怒放。

 如意嫂被人分去五千两黄金,似乎一点也不心痛,这时以药巾擦去脸上的易容膏,回复了本来面目,抬头又笑道:“这里前不靠村,后不接店,你佟大侠总不好意思就这样一走了之,将叔家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这一次轮到一帖郎中发呆了!

 一帖郎中两眼发直,就像突然之间,给雷打中了一样。

 他早就听说过有关这女人的种种闻,知道这女人擅长媚术,是个天生的尤物,但他绝未想到这女人竟生得如此俏丽动人。

 他曾见过不少动人的女人,但从没有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使他动过心。

 他的一颗心突然快速地跳动起来。

 如意嫂似乎被他瞧得有点不好意思,两顿微绊,言不止。

 一帖郎中的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火在他眼中燃烧。

 如意嫂忽然避开他的目光,娇不胜羞地低下了头,她的举动说明她已经知道这位一帖郎中此刻心中在转什么念头。

 同样地,一帖郎中也知道他的心意已被这女人猜透。

 这更增加了他的勇气。

 男女之间,再没有比这一瞬间更够刺了。

 他开始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慢向车厢这边引身挨靠过来。

 那张扭曲的面孔,使人不期然联想到一匹凶猛的俄狼,在火煎熬之下,男人常会变成野兽。

 在如意嫂面前的男人,更加会变成野兽中的野兽。

 她不住向后退缩。

 当男人变得像一头野兽时,她就会变得像一头可怜羔羊。

 这是她驾驭男人的秘诀之一。

 男人都希望有个干练的主妇料理家庭,而在第之间,则恰恰相反。在第间,最容易获得男人心的,经常都是弱不风的女人。

 一帖郎中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声音也有点在发抖。

 他凑向她,低哑地道:“我当然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要你喜欢,今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陪去哪里…”

 如意嫂低声道:“真的吗?”

 一帖郎中忙说道:“当然真的。”

 如意嫂道:“你们男人个个口是心非,没有一个真的能靠得住,我上当已经太多了,我才不相信你哩!”

 一帖郎中又挨近了些,颤声说道:“我可以发誓。”

 他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将手搁在她的肩上。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闪让。

 一帖郎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如意嫂垂下头道:“你去赶车呀,等进了城,慢慢再说也不迟。”

 一帖郎中道:“我,我…”

 他的手在沿肩下移,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如意嫂轻轻推了他一把道:“总不能在这种地方…”

 他突然一把将她搂住,息着道:“在这里再好不过了,四野空的,没有一个人,什么顾忌也没有,尽可畅所为。”

 车门帘又放下了。

 那匹瘦马在悠闲地啃着路边的青草,车子虽然仍停在原来的地方,车厢却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就像正行驶在一条不平的道路上。

 忽然之间,一切都静止下来。

 车门带又掀开了。

 一条灰色身形,从车厢中笔直飞出,叭哒一声,跌入路边草丛中。

 从车厢中摔出的,正是那位一帖郎中。

 这位一帖郎中虽然于医术,但如今什么仙丹灵药也已经救不活他自己的一条命了。

 接着出现的,是已经换上一帖郎中那身衣着,和已经改成一帖郎中面目的如意嫂。

 她拭了拭额际的汗水,爬上前面的车座。

 如今她只有自己来驾驶这辆马车。

 就在这时候,官道来路上,忽然飞一般奔来两条人影。

 来的正是云梦双宝兄弟。

 两兄弟身形快速异常,眨眼之间已到近前。

 大宝道:“一点不错,就是这辆马车。”

 二宝道:“是的,这个赶车的,我也认得,我记得他昨天晚上还跟我们在那个小店里喝过酒。”

 如意嫂略一打量,已知两兄弟之来意。

 大宝抬头问道:“喂,赶车的,我问你,你这辆车子是不是从胡麻镇来的?”

 如意嫂道:“是的。”

 二宝接着道:“搭你车子的那个假秀才那里去了?”

 如意嫂暗吃一惊,佯装没有听懂,问道:“假秀才?什么假秀才?”

 大宝道:“他扮成一个男人,其实他是一个女人,我们兄弟清楚得很。”

 二宝道:“这女人的事,没有一件能瞒得了我们兄弟。”

 如意嫂道:“真有这种事?”

 大宝道:“怎么不真?这女人坏得很,她昨夜在客栈里,跟一个姓胜的男人,光了衣服,在上打架,口里直喊哥哥饶命,害得我们兄弟几乎想下去帮她的忙,后来才知道她耍的是花招,因为最后还是她打赢了,喊饶命原来都是假的。”

 二宝道:“你看这女人有多坏!”

 如意嫂尽管是个不知羞为何物的女人,一张面孔这时不由得直红到耳子。”

 她强持镇定,又问道:“你们找这个女人干什么?”

 二宝道:“我们原以为她跟那男人会将四千两黄金送去镇江信义镖局,早上我们听人闲谈,才知道这不是去镇江的路。”

 大宝道:“那人说,这样走下去,只有跟镇江越离越远。”

 二宝道:“我们等了很久,最后,才知道那姓胜的已经死了,可见这个女人一定没有怀着好心眼的。”

 大宝道:“所以我们非要将这女人找到,好好地教训她一顿不可!”

 如意嫂完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天杀星那小子自始就不相信她和笑里藏刀会将四千两黄金真的送去信义镖局,所以已在事先埋下一支伏兵,暗中监视,以防万一。

 这一着的确大出她意料之外。

 她一时之间,大感左右为难。

 她知道这一对活宝兄弟人虽有点囗气,但为人极守信,只要答应人家一件事,无论多么困难,那怕卖了老命,也会如约履行。如今这对宝贝兄弟已认出这辆马车,就是她曾经乘坐的马车,要想加以打发,恐怕不太容易。

 应付男人,虽说是她的拿手好戏,但碰上这样一对兄弟,她就什么办法也拿不出来了。

 二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扬手叫道:“不对,不对!”

 大宝回过头去道:“什么事不对?”

 二宝道:“这个家伙应该回我们的话才对呀,再来问他。”

 大宝道:“我们刚才问到那里?”

 二宝道:“那是我提出来的,我问的是:搭你车子的那个假秀才那里去了?”

 大宝道:“再问他一次!”

 二宝果然又问道:“搭你车子的那个假秀才那里去了?”

 如意嫂突然有了主意。

 她觉得留下这对兄弟,迟早是一个麻烦,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两兄弟结果掉,干干脆脆,一劳永逸!

 不过,她知道两兄弟武功不弱,如果明着翻脸,她一定不是这对兄弟的敌手。

 所以,她决定将两兄弟分散开来,等两人落了单,再个别加以对付。

 她打定主意后,立即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树林道:“到那边林中去了,刚去不久,他说他的肚子不舒服,你们赶快分一人去那边看住他,他若看出你们是找他来的,他就不会再回来了。”

 两兄弟果然上当。

 二宝抢着道:“我去!”

 说着,身子一转,拔步便朝那座树林中奔去。

 如意嫂暗中蓄势以待。

 她等二宝的身形于林边消失,蓦然转身,从车座上飞扑而下,骄指向大宝脑后死戮去。

 出手之势,无与伦比!

 大宝愣头愣脑的目送二宝入林,根本没有防到这一着。

 等到他听得脑后风响,如意嫂的手指头,已经触及他的皮。他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大宝并没有躲闪之意。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有人暗算他。

 但奇怪的是,如意嫂这一指点出,大宝却并未因而倒下。

 倒下去的,结果反而是如意嫂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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