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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兵营’是未来黑煞魔君与郭统领对付宋室遗孤和侠义道最有利武器,相信三位老前辈不能让他逐渐形成气候吧?’

 ‘照怜妹这一分析,赴‘神兵营’是非去不可了?’

 ‘你是此行带队人,又是千军旗令主,那可得由阁下决定了。’

 ‘‘神兵营’在那里呢?’

 ‘郝令主!’红娘子口道:‘小女子虽未去过,却听拉娜讲过,相信由我带路,必可找到。’

 ‘就这么办!’郝奇当机立断的:‘天亮之前,行动开始!’

 送走红娘子,郝奇也就同怜儿暂时在房中略作休息了。

 距‘卡梁’西南四十余里的‘朱仙钟’出现了三位怪老人。

 三怪老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宇内三奇’老荒唐、老天真和五千岁;但他等怎的未和郝奇会合呢?

 原来此三奇人物,却在行经‘朱仙镇’时,发现了黑煞魔君与郭统领相互勾结的两大秘密,一是前文曾经提到过的图谋少林寺,一是‘神兵营’设营重地。

 三老略一商量,乃决定先解决‘神兵营’心腹大患,再言拯救少林寺之举。

 一条小渔舟,沿黄河北上,约行十里,当小渔舟靠至北岸时,宇内三奇却舍舟登陆,旋由老荒唐带路,进入一瓜棚。

 三人乃席地而坐,老荒唐却一个劲猛‘吹哒’旱烟,老天直唉声叹气,好家有莫大心事。

 五千岁忍不住说道:‘我说是老天真呀!你倒有什么牢好吐,趁着明月为灯,黄河作伴,大可一吐为快。’

 ‘五千岁!’老天真道:‘本老不死的是路过‘朱仙镇’因感而发,确然有一肚皮苦水。’

 ‘说出来也好帮你消愁解忧,闷在肚子里袒心会爆炸的!’

 一声叹息,老天真道:‘二位当知‘朱仙镇’乃岳穆(飞)大破金兵地方吧?’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就不应该加以检讨吗?’

 ‘检讨?对!应该!应该!可是老不死别凶来兮的瞪眼珠子呀?’

 老天真又情不自长吁口气,道:‘假使岳飞元帅,不受秦桧的十二道金牌所惑,则趁胜攻击,何愁危如叠台的金兵不灭,而宋室江山迄今仍如当天?’

 ‘我说是杠子头师弟呀!’老荒唐接着道:‘假使检讨过去,俺倒有个公平论断,不知师弟是否愿意顿开茅?’

 ‘又要耍嘴皮子?’老天真没好气的:‘论断前贤,老不死的愿意洗耳恭听,可是有言在先,若是言语间有批评岳元帅之意,当心咱俩没完没了。’

 ‘j不了再打五百回合。’

 ‘没那么便宜,哥俩是不死不休!’

 ‘别说的太严重好吗?’老荒唐把烟袋收起道:‘知道你是岳飞元帅心爱贴身副将,可是老不死也不能光顾人情,不论是非!’

 ‘快说吧!不过你要谨慎出口!’

 ‘老不死的有把握哥们打不起来。’

 ‘何以见得?’

 ‘因为我是歌颂岳元帅呀!’

 扮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若荒唐接着道:‘一般人都说秦桧连下十二道金牌是伪称皇帝,骗岳元帅去受死,甚而连金牌也说成假造!其实,大谬不然,老不死却认为非但金牌如假包换,就是秦桧秦皇命调走岳元帅同样不是虚言欺人。’

 ‘怪不得岳元帅明知受人所算,还要上当哩!’

 ‘这正是岳元帅视死如归,忠于宋室最好说明,至于皇命和金牌真乎?假乎?只是后人凭空臆测而已。’

 五千岁遣:‘往者已矣,来者可追,我们还是且观目前吧?看!来了两名夜行人。’

 老荒唐探首窗外一打量,这:‘不出所料,他们是‘双堤坝’方面的人。’

 老天真道:‘深更半夜会去那里呢?’

 老荒唐道:‘很可能又去掠人制造‘失魂武士’。’

 ‘不见得吧?’

 ‘根据随后的那名夜行人判断,确然有些可能。’

 ‘是不是从他的游移不定身法得知的?’

 ‘想不到师弟头脑居然也灵光了。’

 ‘长话短说,我们要不要救那位可能被制造成‘失魂武士’的同道呢?’

 ‘救一个人是小事,赶往‘双堤坝’方是当务之图。’

 ‘那我们也该行动了?’

 ‘别慌!’五千岁接着道:‘二位可能忘掉梅娘——老夫的得意弟子代了。’

 ‘代的事早就记不清了。’老天真虽在回忆,可是仍然想不出答案。

 老荒唐哈哈笑道:‘假牛鼻子!梅娘的代,是不是发现黑煞魔君某一秘密时,应把握“待其内哄,然后平之”八字真言呢?’

 假牛鼻子指五千岁易道装遍迹江湖也。

 五千岁笑道:‘不是老不死的贵人多志事,但你也疏忽了一点。’

 ‘那一点?’

 ‘如果没有内应,休想破的了‘神兵营’了’

 ‘内应?谁会作内应呢?’

 ‘正如俺徒弟梅娘口头禅:天机不可呀?’

 老荒唐心说:‘你这老小子还不是跟俺一样,闷在鼓里,讳莫如深…’

 宇内三奇只好再作一次商讨,结果是赶往‘双堤坝’相机大破‘神兵营’一事,只好从缓。

 不待细说,‘双堤坝’就是黑煞魔君和郭统领训练失掉神智的一等武林高手秘密基地了。

 稍前提到的那两名夜行人,究竟深夜往何处?果如老荒唐所料,他们来自‘双堤坝’

 ,而其中一人果然是失魂武士,只是前往并非捉人,而是到拉娜经营的‘大观园院’通知一人;去黑煞魔君下榻处报到。

 两夜行人领队的乃‘神兵营’副总管,率领之失魂武士也是高手中之高手,原来副总管接到黑煞魔君飞鸽传书,命他将将红娘子刻带至其住处的,不用说,老魔仍图染指红娘子了。

 ‘神兵营’的副总管与失魂武士一到‘大观园’就引起一场打斗。

 原来副总管未见到主持人拉娜,就火往上冒,加上红娘子不理不睬,郝奇夫妇又与之言语不合,副总管焉有个不大动无名之理?

 副总管不知就里,先命失魂武士捉住红娘子——说也奇怪,红娘子武功不俗居然被十指如钩的矢魏武土抓得铁紧,动弹不得。

 郝奇救人心切,一灵蛇剑劈去,失魂武士虽然齐肘而断,可是抓人之手,仍然牢宰不放红娘子终于摆了那只手,急呼道:‘郝令主!他是失魂武土,别说砍掉一只胳膊,就是四肢齐断,照样能够拼斗,他儿不知疼痛为何物,小心了…。’

 言还未已,失魂武士誊下的一只左臂,却往郝奇面门抓来。

 几于同时,副总管也闪电般朝郝奇致命处劈出一刀。

 那一刀确实够快,但他快却没有怜儿的‘碧玉杵’快,‘嘶’的一声,杵上罡气,点中了副总管‘麻’。

 副总管人已受制,又被红娘子加上绝索,那名失魏武士亦被郝奇拿住脉,动弹不得。

 怜儿道:‘红姐!你好像刚回来,是否连夜处理解散‘蝴蝶帮’之事?’

 ‘果如所料!’红娘子道:‘人已统统遣走,并分发每人百两纹银!’

 ‘办得好!’怜儿道:‘总算不负拉娜所托,铁蛋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铁蛋帮我料理解散‘蝴蝶帮’琐事,相信马上就会赶来。’

 ‘这名断了手的失魏武士该当怎生处理呢?’

 ‘反正活着也是受罪,不如一刀杀死。’

 ‘不可以!失魂武士尽管作恶多端,毕竟是身不由己,奇哥!还不把手松开,任他自生自灭,或许遇上名家,解除掉失本毒素,也未始不定。’

 郝奇果然把擒住脉的手撒开,他何尝不同情失魂武士任人驱使的可悲遭遇呢?

 这当口,恰也是铁蛋返回。

 铁蛋先向郝奇报告协助红娘子处理解散‘蝴蝶帮’经过,然后又对红娘子说道:‘你代的事,老子敢不办得光股坐板凳——有板有眼吗?’

 ‘噜嗦!’红娘子近乎撒娇的:‘那干真干皮生涯的姑娘们呢?’

 ‘老子雇了一条船,打发她们上路了。’

 ‘这么说还有船好雇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想不到你这傻小子办起事来倒很俐落。’

 ‘不能再叫我傻小子了,还记得昨夜晚你一高兴,还夸赞老子大智若愚哩!’

 ‘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未说你胖就起来了。’

 ‘我的娘子!凭良心说,老子帮你洗澡,够不够仔细又俐落呢?’

 ‘你这人…’

 红娘子羞得无地自容,铁蛋却认为又表演了一手,忍不住裂开大嘴,咯咯大笑。

 不料断臂的失魂武士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失魂武土连嘴都可当兵刃,看得郝奇倒口凉气,传闻‘神兵营’有失魂武士上千,这麻木不仁的武林高手该当怎样应付呢?

 转念间,乐极生悲的铁蛋一巴掌结束了口中带人的失魂武土性命,连红娘子也不感慨系之了。

 料理罢失魂武士尸体,郝奇、怜儿、红娘子却将副总管押往另一房间,原来要问口供,了解‘神兵营’虚实。

 问口供的由红娘子主持,因为红娘子对付坏人,较为不择手段;也可说心够黑、手够辣。

 果然红娘子未问话之前,先来了个下马威。

 抄起拉娜未带走的皮鞭,一阵急挥、猛,副总管只有跪她求饶了。

 ‘姑只要放小子一马,小子甘愿将‘神兵营’所知秘密,合盘托出。’

 ‘说出来再决定尔之狗命。’

 ‘‘神兵营’对外虽声称有千人之众,可是真能排上用场的,不足六百之数,另外…’

 ‘尽管说下去。’

 副总管是吓死的老鼠——惊破胆,果然一口气说出如下三点:

 一、虽方才说‘神兵营’排上用场约有六百之众,可是除却拉娜直接、间接带去和介绍的二百余人外,‘神兵营’的失魏武士当不足四百之数。所以然者,直接影响‘神兵营’的郭统领对拉娜经手之人不大放心。

 二、郭统领与黑煞魔君都可指挥、调动‘神兵营’,可是由于二人有紧急会商,在当下言之,三两不可能前来‘双堤坝’。

 三、当下主持‘神兵营’的是郭统领唯一弟子姓石名雪火;此人得自师傅,精通火器。更宜加倍提防。

 四、可说小人补充之处:如各位有意突袭‘双堤坝’,为了证明本人诚意,愿为向导,否则甫进入‘双堤坝’就会遭受到四面八方火攻,防不胜防。

 副总管补充之第四点,可说郝奇等人意外收获了。

 红娘子仍然耽心副总管言语有诈,乃在他身上下了苗疆‘金丝蛊’,并说明如言语为真,天亮前必代为解除‘蛊毒’。

 郝奇道:‘当下已近五更,我们应否即时采取行动?’

 红娘子道:‘拂晓之前,该是向敌人下手时机,当然愈快愈好。’

 ‘往‘双堤坝’怎样去法呢?’

 ‘过‘黄河’,沿堤北上,据估计,半个时辰定可赶到目的地。’

 怜儿道:‘过黄河总得准备船只吧?’

 红娘子笑道:‘小女子已有安排,铁蛋所以这么久未现身,就是赶往渡口找船去了。’

 ‘红姐不愧福至心灵是个有心人。’

 ‘怎的敢当呢?’

 ‘也可说人逢喜事精神,才使红姐顾虑的面面周到…’

 ‘不来了!人家才不喜欢铁蛋哩!’

 嘴里说不喜欢,却让铁蛋拦抱住,敢情,铁蛋把船雇好赶回来了…

 四条人影,沿北岸黄河堤向北兔起鹘落般飞奔,不用说是郝奇等人渡过黄河,赶往‘双堤坝’了。

 途中,他们已经决定了个最高原则,对付那干丧失心智的‘失魂武士’能救则救,其实!遗祸为患,乃侠义道人也是不得不如此…

 星夜如漆,拂晓前显得益发黑暗,只有湍不息的黄河,时而泛着点点磷光,衬托的夜更静——静的如一潭止水。

 不远处有月光闪耀了!

 原来‘双堤坝’快到了!

 可是‘宇内三奇’何以未见动静呢?

 诚所谓‘先来后到’,敢情者荒唐、老天真、五千岁三位绝顶高手,因发现人影,却从后面追来了…

 ‘双堤坝’名不见经传,只有当地人称之为‘养鸭人家’,原来是对外作掩护借口,目的当然是遂行统一武林,排除异己,但在外表看来,‘双堤坝’不过是就原有堤,加上个堤外堤——河坝而已,有谁会知道,这座外人无法进入不起眼地方,却刁斗森严,里面竟藏有数百名嗜杀成的失魂武士呢?

 郝奇一行,不觉已抵‘双堤坝’进出口了。

 进出口只有一处,如非副总管向导,怕不要摸索老半天,也不容易找得到。因为一面临黄河,堤上更有弓箭手埋伏,而‘进出口’却小的眼难辨,勿怪郝奇对副总管益发放心了。

 进出口碉楼上有人发语道:‘什么人?赶快报出字号!’

 字号是暗语,副总管应盘说出暗语,‘轧’的盘,进出口门开了。

 副总管领先,鱼贯而入,行进约五十步光景,面火把高张,来了批为数约三十名壮丁‘各位小心了!’副总管急道:‘这干人是总管石雷火组成的巡逻队,并非失魂武士,他等有最迅速警报讯号…’

 话未说完,巡逻队有人发现道:‘副总管怎可随便带着外人闯入地?’

 副总管又道:‘已被发现,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就是没有他叮嘱,郝奇等人早已抢先出手了。

 当前局势很明显,不把这干人杀以灭口,倘召来失魂武士,实在无法善了。

 红光一现,郝奇施出了‘三合神功’。

 怜儿更不怠慢,‘碧玉锄’吐出的绿色罡光,犹如一蓬箭雨,分巡逻队各个要害。

 红娘子的‘烟炮’沾者倒地,加上铁蛋的铁拳头,更是当者披靡,尽管三十余壮丁不是集中攻击,但也在分秒之间,不死即伤,很轻易的达到郝奇速战速决目的。

 郝奇正要询问副总管往什么方向可以直捣黄龙,擒住石雷火总管,则打蛇打头,即可一劳永逸。想不到副总管忽然失声叫道:‘不好!失魂武士攻来了。’

 果然黑一群人,从背后三个角落突袭而至。

 郝奇心里纳闷,巡逻队瞬间消灭,既没有旗火报讯,又无一人逃,失魂武士何以来的如此迅捷呢?

 蓦自对方出一片腥;令人眩晕火焰——那火焰闪着鬼火似的蓝芒,奇热无比,决非人体所能抗衡,郝奇等人被的后退,这当口,尾随而来的字内三奇,亦因那近乎油质火焰,被的与郝奇聚合一起。

 老荒唐急道:‘郝小儿们!还不各以功力,结合一大风壁,暂阻来势,再行设法出困吗?’

 这主意可说没有办法中唯一办法了。

 果然几大高手组成的风壁可使来势减缓,惟独蒸热之气,反而增高,敢情敌人这种用火器——出的油火,又形加厉,火焰已形成火海了。

 对方有人利用话个,传过话来:

 ‘火孩儿郝奇!如果即时束手投降,尚来得及,再过片刻,你们都会变成‘火炭’了。’

 老荒唐以丹田之音,穿破风壁道:‘兔崽子!究系何人?敢叫祖宗们投降?’

 那人冷笑道:‘本总管乃郭大统领首席大弟子石雷火,应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

 ‘赶快投降,否则家师一到,尔等能受的了变本加厉的‘火云车’攻击吗?’

 对答之间,副总管已把郝奇等人引至一四周是铁铸房子内,由于房子是铁打的,不畏火攻,可以使侠义道有时间可能想出身之计。

 怜儿道:‘三位爷爷!石雷火所说的‘火云车’想必很厉害吧?’

 ‘老不死的也不清楚。’老荒唐道:‘反正离不开个‘火’字!现在老夫要问小娃儿们怎生进入‘双堤坝’的?’

 ‘由一名投靠我方的副总管作向导,就这样混进来的,可是不料却碰上‘神兵营’巡逻队…’

 ‘说来说去就差的被引至这块绝地方了?’

 ‘铁房子可以防火,怎可能说是绝地方呢?’

 ‘铁房子如果被烧红了,是不是绝地方呢?’

 ‘这…这…’

 ‘别这了,那位向导副总管可以引见下?’

 ‘不见了!’红娘子不安的:‘只是一转眼间那个乔装副总管的就走了!’

 ‘听口气你也知道他是冒名骗了?’老荒唐一傍上一嘴。

 红娘子又道:‘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他在身之际,还点了小女子‘命门’!’

 ‘点了‘命门’还能讲话?’

 ‘可能是他一种独门点手法。不过他也被我下了‘金丝蛊’。’

 ‘老不死的想起来了!’老荒唐道:‘假使不出所料那个冒充副总管坏蛋,就是假太监郭统领,同时也是昔年崛起苗疆的变龙。’

 ‘变龙?’五千岁心中一动道:‘也是我们宇内三奇的死对头呀!’

 ‘不错!’老荒唐道:‘也只有他于蛊术,不畏‘金丝蛊’,同时能曲能伸,脸皮厚的赛过城墙。’

 五千岁接口道:‘老荒唐!你老小子是不是从‘金丝蛊’一事推想出来的?’

 ‘然也。’

 ‘可是俺五千岁却早看出他华内敛,必是位绝顶高手!’

 ‘老浑球!’老天真大怒道:‘为什么不把变龙——郭统领给抓住呢?’

 五千岁双手一摊道:‘谁能料的到郭统领是乔装,又且帮倒忙呢?’

 正当宇内三奇争吵不已,红娘子却一盘惨呼,七孔血,倒地身亡。

 铁蛋伏尸痛哭,怜儿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老子跟他们拼命了!’铁蛋疯狂般向滚热的铁壁冲了过去,幸亏郝奇一把将他拉住,否则铁蛋不撞死也被熨成稀巴烂。

 敢情一会儿工夫,铁壁被油火烘烤的透红,闷着火星。

 怜儿顾不得红娘子尸体,大叫道:‘不好!铁壁快要烧红了。’

 铁壁一旦烧红,郝奇等人不被活活烤死方怪?

 老荒唐道:‘郭统领既能来去自如,显然有秘道可通,各位赶快搜寻…’

 ‘来不及了!’是铁壁外以一种极高功力传言,接着道:‘本座乃都管天下武林的郭统领!正也是尔等所说的变龙,记得昔年一战老夫不得踏进中原一步,今天呢?嘿嘿!报应临头,叫老不死的仙骨飞灰,成滥泥,死无葬身之地。’

 郭统领随着一声冷笑,再无声音,而铁壁火热,也在这当口烧得通红了。

 闷热、炙痛,汗如雨,虽功力高如宇内三奇者,也口干舌裂,无法自恃,则铁蛋和怜儿更加薰烤的四肢乏力,只有苦挨了。

 ‘俺老不死的曾发誓战死沙场,想不到…’老天真已无力完全说出心里要说的话了。

 老荒唐忽然面透异色,哑声道:‘情况有变!’

 五千岁道:‘是不是俺那徒弟梅娘预卜的‘神兵营’窝里反发生作用?’

 ‘三合神功’护体的郝奇接道:‘爷爷们判断没错,不觉得铁房内温度突然减低了吗?’

 铁房果然温度减低——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灰黑色。

 老荒唐道:‘大家可速调丹元,培养真气,稍停!候老不死一声令下,合力突破当前铁壁——假使不出所料,敌人正在自相残杀哩!’

 有了指望,信心大增,功力恢复的出乎想像快速,老荒唐略一扫视,断喝一声道:‘听老夫一二三号令后,合力出掌,不得有误。’

 言罢!号令随却发出,当‘三’字甫行吐出,但闻山崩地裂般一盘巨响,已被烧脆的铁壁,居然震破了个比人还高的大窟窿,这还用说,蛟龙,走群雄,大家像突起的一阵狂风,早已逃出险地。

 人等一身,却为当前情势,看得暗自咋舌不已。

 原来窝里反不假,而制造窝里反的却是先一步来到的拉娜!这对宇内三奇说,出乎意外始料不及了。

 放眼之下,却见拉娜居高临下,猛擂铺锣,指挥着何止百计的火人与‘失魂武士’搅一起并杀。

 为甚么拉娜会指挥‘火人’呢?

 敢情失魂武士用火筒,企图阻止这干没有神智、理性的武林高手,尽管油火焚身,可是不识痛苦为何物的凶神恶煞般人物,并不畏——其实是不觉对方的油火霸道。

 因而经拉娜训练——郭统领并不放心的死士们却遍体焚烧——形成火人。

 可是火人如果不烧及心脏,仍可见人扑杀,反而较之原来,益发凶猛。

 正因此火人之火,延及了同一质失魂武土;也使幕后指挥的石雷火等受到波及。

 刹那间,不是火人也变成人人了,于是油烟四起,触鼻昏,火舌窜,形成了惨绝人寰火海。

 老荒唐道:‘各位勿须手,这种‘以毒攻毒’打法不可能维持太久,到那时我们也可算消灭了‘神兵营’,功德圆满。’

 怜儿一傍道:‘别忘了大功臣可是郝奇的准未婚拉娜小姐呀?’

 言还未已,一条人影疾若电掣,猛向拉娜立身处扑去。

 老荒唐道:‘不好!变龙要对付拉娜了。’

 郝奇自然不能坐视,身形随着一团红光罡,疾向郭统领背后攻去。

 可惜,晚了一步,虽然郭统领掌风已扫中拉娜部,但为了顾虑背后受里,力道上终于打了折扣,饶是如此,拉娜口鲜血,昏死地下。

 ‘轰’的一声,是郭统领伤人之后,与郝奇对上一掌。

 当郝奇怒火攻心,再以‘三合神功’掌力攻出第二掌时,郭统领却逃之夭夭了。

 不待细说,郭统领自量非敌了。

 救人心切,郝奇不顾追敌,却急忙检查拉娜伤势,郝奇与拉娜关系,已无必要顾虑男女之嫌,乃以双手紧贴拉娜两之间,连功疗伤。

 这当口,窝里反的战事自告结束了。

 所能看到的,是遍地焦臭,仍在冒烟尸体,在房舍火势蒸腾,染红了半边天。

 老荒唐等人亦已赶到郝奇身边了。

 怜儿道:‘战事已告结束,不知拉娜姐伤势如何?’

 郝奇道:‘部一掌,已透血脉,愚兄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怜儿一面试探脉象,一面掏出一磁瓶,然后倒出几粒红色月丸,口对口度入拉娜腹中,这才道:‘丹丸是女华陀所赠,功能镇毒疗伤,但望拉娜好心好报,终必得救。’

 五千岁道:‘大家别穷紧张,依老夫观察,拉娜决非夭寿之像,谅必劫后余生,还大有可为,当前最重要的,莫过于找一小渔村,将拉娜安顿下来,也许三两内,拉娜就会化危为安,咦铁蛋呢?’

 ‘喊铁蛋干嘛?’怜儿问。

 ‘有事弟子服其劳,不叫傻小子找地方,难道让老不死的跑穷腿?’

 ‘五千岁爷爷!’怜儿道:‘铁蛋不在,他是埋葬红娘子尸体去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蛮重情义!看!铁蛋回来了。’

 铁蛋仍然面带泪痕赶来,怜儿上刚劝说两句,铁蛋却扯着嗓门嚎陶大哭…

 半个小时后,郝奇等一行人,终于住进了铁蛋找到的小渔村。

 一间单房,由怜儿照顾拉娜,另一较大茅草屋,算是宇内三奇同郝奇讨论下一步行动地方。

 当下的怜儿大可休息一下了,因为拉娜面色转为红润,且可安然入睡,这些好兆头,十足说明拉娜转危为安,早已离险境。

 拉娜居然梦中说话了,怜儿心头狂喜,自然注意凝听,只闻拉娜断断续续的说出下面三段话:

 一、总算替郝奇排除阻碍,作了件心安理得的事。

 二、尽管受了郭统领致命一掌,但在怜儿姐细心照料之下,已保无虑,同时更感激宇内三奇和奇哥的关心,由而证明大家都宽恕了我拉娜过去的种种错误。

 三、也是我拉娜最严重问题,我所以心与愿违不答应奇哥婚事,因为…

 紧要关头,拉娜声音低了,怜儿只好将耳朵伸至拉娜边,还好,拉娜最重要的话,总算辨别清楚。

 拉娜是如此说道:‘我已有了不知是何人留下的孩子,要知腹中物并无罪,即或有罪,也该归罪于孩子的娘——我拉娜人尽可夫所种下的孽果,怜儿姐!这才是我拒绝你成全美意最大原因…’

 话终止了,拉娜也酣然进入梦乡了。

 梦由心生,怜儿忖知拉娜所以不愿见郝奇真正症结所在。

 善心的怜儿,仍要力图‘人定胜天’,追不及待的要找郝奇商量解决拉娜唯一难题。

 怜儿认为连她都不计较这些,如郝奇开润的襟者,当然不会有丝毫问题的。

 在极端保守的时代里,怜儿该是难能可贵了…草房中,宇内三奇同郝奇对下一步行动,有了结论。

 他等讨论的是:如何解除‘少林寺’之危?

 方法是:先由郝奇乔装书生,以烧香许愿为借口,设法混入少林寺,视情况搭救掌门人慈云大师。

 原来当下的少林寺,均被郭统领,黑煞魔君的爪牙——易服僧装所控制。

 怜儿赶到了解众人讨论详情后,忍不住说这:‘郝奇一个人深入虎,既孤单,又危险,由我怜儿改扮书童陪同前往,是不是较为妥当呢?’

 老荒唐道:‘你去更好,此之谓秤不离铊,铊不离秤也。’

 怜兜不胜娇羞,原来正说中心事了。

 五千岁道:‘怜儿小王妃,是不是有点私事和郝奇商谈呢?’

 怜儿暗服三奇人物眼光独到,能观察人的肺肺之情。

 就话搭话,怜儿道:‘不错!是有点小事,和奇哥商量。’

 ‘那你们先处理所谓小事,再计划去少林寺大事吧!’

 怜儿索大方的拉起郝奇步出草房,郝奇也看出怜儿必有要事相商,连忙问:‘是不是拉娜伤况有变?’

 ‘恰恰相反!’怜儿道:‘由你拼却丹元施救,加上女华陀灵丹妙药,拉娜姐该是否极泰来,全好了。’

 ‘怎能说是否极泰来呢?’

 怜儿乃将拉娜说梦话经过,讲了一遍,接看又道:‘相信奇哥不会看不起拉娜肚子里有了别人孩子吧?’

 ‘不好!’郝奇问非所答的:‘如果拉娜说的不是梦话呢?’

 ‘意思是?’

 ‘她可能骗你出去,一走了之。’

 ‘不…不大可能。’

 ‘但愿不可能,看过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怜儿反而领先驰走,她何尝不认为郝奇判断,很有道理呢?

 两人前后脚到了拉娜养伤单房,果然郝奇的话应验了,人不见了,却留下一张字条:

 大意是:‘奇哥的‘子母环’不想还,为了未来的孩子留作纪念,只好随身带走,请原谅…’

 拉娜这一不告而别,竟从此和最关心她的人再未见面,可是拉娜后生产的女孩,却逐渐长大成人…

 拉娜走后的第二天,郝奇换上儒装,和书童打扮的怜儿就在原地——小渔村出发了。

 两天光景,夫俩已到达距‘少林寺’不太远的‘登封’,人也在‘登封’找了家客栈,一方面想休息一晚,一方面也想讨论下进入少林寺后可熊发生的应变处置。

 是夜!怜儿倚着同并未入睡的郝奇肩膀,道:‘真格的!宇内三奇特别代,此行少林完全靠你一人机智应付不可预期变局,奇哥!心里面到底作何打算呢?’

 ‘没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有了你这位贤内助,还用得着哥哥瞎心吗?’

 ‘坏死了!’怜儿道:‘谈正经事也东扯西扯,亏你还是‘千军旗’令主哩!’

 ‘再说一遍。’

 ‘亏你还是‘千军旗’令主,难道人家说错了?’

 ‘没错!没错!’郝奇笑道:‘只因怜妹这句无心之言,使我想到利用‘千军旗’身上。’

 ‘哦!怎样利用之法呢?’

 ‘据老天真爷爷闲谈,曾特别强调‘丐帮’非仅是武林第一大帮,而且与宗室岳家父子有极深厚渊源。’

 ‘谈这些题外话干嘛?’

 ‘正愁进入少林寺无头绪可寻,为甚么不藉重丐帮关系,先作番了解呢?’

 ‘我的哥!’怜儿往他怀里一,这:‘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一针见血的正经话;也是解决问题有远见的话,可知事不宜迟,还不赶快起吗?’

 ‘起?’

 ‘是呀!好找丐帮子弟呀!’

 ‘天已经黑透了。’

 ‘离更时间尚早;再说登封虽是个山区小县城,唯店小二说这里的夜市很出名,说不定作夜市小贩,正忙活着招待客人哩!’

 ‘好吧!一切听你的,问题是耽误了本郎君一件大事。’

 ‘大事?’

 ‘不想增加武功,应付更强大敌人吗?’

 ‘原来又想歪事,哼!赏你个臭脚了!’

 一脚把郝奇踢下,其实是小夫房‮情调‬,郝奇也就藉着下当儿,整好衣装——

 郝奇的增加功力,意指夫好合了…

 郝奇夫妇一到了街上,多少有点后悔,敢情天尚未到‘亥’时,不见车马,但行人稀少。

 好容易碰上个中年人。一问之下,原来‘登封’县很贫瘠,生活艰困,如想吃点东西,只有去北门外‘颖水堤’,那儿因船只来往,愈晚反而愈热闹。

 既有此说,两人果然步出北门,好在县城很小,到了‘颖水堤’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颖水堤’因频颖水而得名,果然船舶往来,人头钻动,无形中形成一座颇为繁华小市镇,反倒兴县城相较,不成比例。

 沿堤找了家尚算气派的‘快仙居’饭馆,两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尽管不饿,总得点些简单酒菜,意思一下。

 低斟浅酌间,怜儿道:‘奇哥!怎么未看到一个叫花子呢?’

 ‘有也没用。’

 ‘为甚么这样说呢?’

 ‘‘千军旗’并未带在身上,要知丐帮弟子,认旗不认人。’

 ‘赶快回客栈把旗子拿来呀?’

 ‘旗子不在客接。’

 ‘丢了!’

 ‘这等超逾性命的纪念旗怎可能丢掉?是表姐小云——岳小云收拾行装时,由她暂时保管。’

 ‘平白叫我出了身冷汗,冤哉枉哉也。’

 ‘别发牢!总该研究下找丐帮事吧?’

 ‘你方才还说丐帮认旗不认人,再研究也不会把旗子由小云姐处变到这儿吧?’

 看来徒劳往返,郝奇只有空着急份儿了。

 一名算命先生过来道:‘要饭的看二位心事重重,如果信的过,何妨写个字,待本赛诸葛测上一测。’

 郝奇心中一动道:‘阁下既是算命先生,为何口称要饭的呢?’

 ‘此地有钱的人少,没钱的人多,凭拆字谋生,早已三餐不继,不就等于是要饭的吗?’

 怜儿虽见此人衣衫破烂,唯谈吐不俗,也忍不住口道:‘听说拆字这一行,大都预先把字阅做好,据先生说任凭客人写上一字,似乎不合规矩吧?’

 测字的哈哈笑道:‘小哥可能只如其一,不晓其二,小的不妨举个例子,也好说明个中大有学问了。’

 怜儿道:‘那就快请指教吧?’

 测字的道:‘鄙人所举例子,乃是晋朝传一种传说,彼时晋朝首相谢安未得意时,就是以测字为生,某天,有一女子前来卦滩测字,谢安问他测什么字?女子以身靠住一假山,笑道:“看我的形象,不是现成的一个字吗?”’

 ‘结果呢?’

 ‘谢安先生灵机一动,自言自语道:‘有人山边立,莫非大嫂是位仙乎?’于是那女子化成清风而去!这些话当然不着边际,但也正因此谢安留下了‘神机测字’这一行。’

 ‘听口气先生是‘神机测字’高手了?’

 ‘鄙人仅能较一般跑江湖卖卜者高之一等,唯距离不写字即可断字,还差十万八千里哩!’

 ‘先生勿庸客气,就烦我公子写上一字好了。’

 郝奇也知遇上高人,忙不迭在测字人小石板上写了个‘旗’字,在他说,心有所想,信笔书之了。

 测字的忽然失盘叫道:‘这个字学问可大了,不过要分人而断。’

 ‘怎样叫做分人而断呢?’

 ‘王侯将相之贵者,一种断法,贩夫走卒者又是一种断法。’

 郝奇道:‘那就请先生贵一起来如何?’

 ‘那可要加倍付酬金?’

 ‘任凭先生开口。’

 ‘行!那先说者这个‘旗’字吧?长话短说!不过是沿街叫卖,摇旗呐喊,充其量混个温而已。’

 ‘贵者的‘旗’字呢?’

 ‘自然不同,请问二位弟台,可听到颖水咆哮盘吗?’

 ‘声势澎湃,有如千军万马,自然听得到。’

 ‘贵者的‘旗’字,同样代表千军万马,号令三军,不过…’

 郝奇连忙拱手道:‘请指示下文!’

 测字的人摇头幌脑一阵,这才说道:‘怕的是虽有此命,却无此旗,所以…。’

 ‘所以怎样呢?’

 ‘没有旗的人,要饭的索酬金已无意义了。’

 包括怜儿在内,都不觉一怔,可是那位高深莫测,想必别有深意的测字人却撒腿溜之乎也了。

 怜儿正了正神,急道:‘奇哥!快追!’

 随着话音起落,她已领先追了下去。

 郝奇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夫俩并肩疾行,沿着颖水堤坝猛追测字人背影。

 距离由远而近,测字人蓦然失掉踪影,宁非怪事?

 两人又急行数多,却发现堤坝之下有一破庙。

 ‘八成测字人躲进破庙了。’怜儿观望一阵,仍疑信参半。

 郝奇笑道:‘不是八成,而是十成,以我夫脚程言之,怎可能把人追丢呢?’

 ‘那我俩只好进破庙以看究竟了?’

 ‘是呀!这次可得出本书生头前带路?’

 ‘你这假书童只有随后跟班了。’

 步下颖水堤,约行五十步。破庙大门已抵眼前。

 门磕上还有一块匾,雕写著“穷神庙’三个大字,郝奇与怜儿会心的一笑,只有丐帮,方自称穷神,显然是找对地方了。

 至于那名测字的,也不敢轻估,起码该是位长老级,那里知道,测字的正是丐帮帮主绰号穷布衣呢?

 走入朝门,一打量,庙并不小,气势上也大有不同,外表是破烂不堪,里面却整洁异常,尤其是走进二院,那栋设有供神位大殿,更然是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严格说起来,最穷的是丐帮,最有钱的也是丐帮了。

 测字的——丐帮帮主穷布衣率同各级长老接出来。

 穷布衣报告身份后居然称郝奇为令主,尊怜儿为王妃千岁,这等称呼反而使郝奇夫妇大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

 除非穷布衣已知这自己底细。

 可是穷布衣又怎会了若指掌呢?

 郝奇夫妇转念间,已被入大殿,想不到穷布衣居然用丐帮最隆重礼节,拜见令主和王妃。

 慌得郝奇同怜儿跪地还礼,唯已体会出‘千军旗’在武林是何等崇高地位了。

 分宾主落坐,穷布衣先说道:‘令主和王妃,是否觉得老叫花所以了解二位身份原因吗?’

 郝奇这:‘正打算请教哩!’

 穷布衣笑道:‘别说有人提前相告,即或无人暗示,老叫化照样可以一目了然。’

 怜儿道:‘真是想不通,穷帮主怎会看出人家是女的呢?’

 ‘为甚么?’

 ‘世界上有像王后这样标致的书童吗?此外,尽管王后装扮的唯妙唯肖,却掩饰不了女人就是女人的娘娘腔。’

 ‘奇哥哥!’怜儿转向郝奇道:‘人家发誓再也不女扮男装了。’

 郝奇因见穷布衣说话很风趣,也就打趣道:‘愚兄有办法可以使怜妹装扮起男人,不会被人识破。’

 ‘怎样的法子呢?’

 ‘很简单,只要脸上抹上层狗屎,谁还会相信你是女人呢?’

 ‘不来了!敢情在戏弄人家。’

 轻轻的打了郝奇一拳,逗得在场人忍不住一笑。

 这时侯,穷布衣才把知道郝奇夫妇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仔细,原来前几天郝奇表姐小云来访。

 小云首先亮出‘千军旗’,唯她却说代表郝奇令主前来的。

 ‘穷帮主!’郝奇忍不住问道:‘郝某表姐岳小云可知去了那里?’

 ‘匆忙间视察‘穷家军’!’

 ‘穷家军?’

 ‘穷家军是由各地调来之丐帮弟兄组成,其实,也是见到‘千家旗’后,老叫化方始奉命行事。’

 ‘如此说,该是小云表姐请托了?’

 ‘不错口令表姐以‘千军旗’代表身份,作此吩咐,老叫花敢不从命吗?不过‘穷家军’何行动?如何行动?目标那里?还得待令主到达后方能决定。’

 ‘说句实在话,晚辈空负令主之名,对小云的非常之请,毫不知情。’

 ‘看来只有等岳姑娘驾到,再行研商了。’

 ‘也只有如此,敢问小云表姐什么时候才能转回呢?’

 ‘她来此地主要也是和令主见面,请想,她会耽搁多久呢?’

 ‘可是晚辈还有要事赶往少林。’

 ‘令主这一提起少林,老叫花却想起岳姑娘一再问及少林寺当前情况,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老叫化判断,岳姑娘很可能去了少林。’

 ‘前辈!’郝奇很受诚的接道:‘少林目前究竟何等情况,可否告知晚辈也好遵循?’

 ‘令主不要过于客气,这前辈,晚辈称谓,反倒令老叫花不安,至于所问少林寺方面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谢掌门人。’

 ‘换个地方梢谈如何呢?’

 穷布衣当然是为了谨慎起见了。

 于是穷布衣陪同郝奇夫妇,到了座非常谨慎的书房,紧接着穷布衣主动的说明少林寺——一代武术宗家,所面临的三大祸事。

 其一、早在两个月前,有名地位极高元朝宦官——由小云口中已知宦官是郭统领,其因得皇命,负责都管天下武林事宜,这当然是独霸武林一种借口,当时少林寺掌门方丈慈云大师以礼相待,由于志不同,道不合,郭统领竟以肖小手段,用薰姻将大师昏倒,接着加上头号镣铐,押于一密室中,从此迫使少林各代子弟投降,否则将把慈云大师处以极刑。

 其二、少林子弟,顾虑掌门人安全,只好表面应承,虚与委蛇,那里料到郭统领竟假慈云之名,散发英雄帖,约会各大派掌门人齐集少林,参加继承大典。

 其三、所谓继承大典,却是慈云大师将掌门职务予郭统领弟子石雷火,其实是他本人控制整个武林。

 怜儿口道:‘穷帮主,有一事妾身不大了解,即或慈云大师被挟制,也不可能上千子弟,却要听命郭统领马首是瞻吧?’

 ‘话是不错。’穷布衣道:‘请问,少林子弟,有谁敢轻举妄动,致令慈云大师身遭意外,而况,少林子弟中早已混入何止百计的假僧人——郭统领爪牙呢?’

 郝奇沉思下道:‘不知继承大典当在何时?’

 ‘本月底…’穷布衣又补充道:‘同时还在该推选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之位,一定是郭统领弟子石雷火了?’

 ‘想当然耳,因为武林盟主一席,恰逢少林寺当值,石雷火一旦取得掌门人职位,盟主之尊,该是舍他莫属?’

 ‘距月底也不过还省五天。’

 ‘假使掐头去尾,三天而已。’

 ‘这该怎么办?’怜儿坐立都不安了,三天时间,怎可能解救少林之危呢。

 郝奇也不胜忧愁,穷布衣却说道:‘正主儿可能到了。’

 他口中的正主儿当然指小云而言了。

 房门声响,进来的果然是小云——岳小云。

 ‘表姐!’郝奇一把将之抱住,道:‘可把表弟想死了。’

 ‘又孩子气了!’小云道:‘当着穷帮主面,怎可以搂搂抱抱呢?再说,也得顾虑小王,妃——我俩的表妹,吃醋捻酸呀?’

 怜儿笑道:‘表姐真会开玩笑,不要忘了,你可是咱怜儿唯一心目中大豪杰,出群拔类的女英雄,奇哥哥不过是表姐犹如同胞的亲兄弟。’

 ‘小嘴愈说愈令人疼爱了,来!让表姐亲亲。’

 怜儿把脸伸了过来,没想到小云却在她耳边——说出别人无法听到的几句话。

 小云的话是:‘奉梅娘指示,少林危难平复后,准你同郝奇表弟游山玩水一个月,任何事不得过问;更希望他不要忘掉昔日我特别叮嘱的话。’

 怜儿的联想很丰富,是不是少林之后,还有更大灾难降临呢?

 可是小云为何要促使两人分身事外呢?

 她当时虽未言语,却牢牢记在心头了。

 穷布衣道:‘表小姐!假使不出所料,一定去少林寺了!’

 小云道:‘不错!但也多亏掌门人介绍了位厨房领班笑和尚。’

 ‘笑和尚对表小姐之行,有无助益呢?’

 ‘有!而且太大了——笑和尚因为伺候霸占少林寺几名主事人饮食,所以他提出了个非常有价值消息。’

 ‘怎样的消息?’

 ‘从前天起,到今晚止,还包括明午时刻,所有供应饮食,一概从免。’

 ‘换句话说几位敌方高手不在寺中用饭了?’

 ‘确实如此,同时笑和尚还表示可带我方人去慈云大师的看押处,设法营救。’

 ‘表姐!’怜儿道:‘这次去,非但不虚此行,且对救慈云大师,消灭歹徒功德无量。’

 小云笑道:‘表弟媳,如果说表姐稍有贡献,实在归功于穷帮主,没有他的手谕介绍,笑和尚不把人家当女强盗办才怪?’

 郝奇直的道:‘敌方虚实已清,何不趁主要歹徒不在之际,夜闯少林呢?’

 ‘兵贵神速:’小云道:‘原则上表姐当然同意,不过你得先弄清这幅草图。’

 ‘草图?’

 ‘笑和尚匆忙间绘制而成的,看清草图便知慈霎大师囚何地了。’

 ‘表姐快拿出来,也好大家商量。’

 ‘慢一点!’穷布衣道:‘再忙也得吃过晚饭再讨论呀!’

 说罢:燃起油灯,菜饭也同时送到。

 时间不觉早已薄崦嵫了。

 匆匆吃过饭,穷布衣借口有事外出,他是顾虑有他在场,郝奇令主商讨重大事件,诸多不便。

 仍在原房中,小云展开草图,郝奇与怜儿对角而坐,原来是一张不算太小的圆桌。

 房外有丐帮子弟巡逻,穷布衣该是位有心人了。

 郝奇指着草图上有标记处问道:‘表姐!这儿是少林什么地方呢?’

 小云道:‘愚表姐先要介绍下少林寺概略位置,少林寺位于登封县西北之‘少室山’,寺右有面壁石,沿‘面壁石’再西北走,即‘面壁庵’,昔达摩祖师面壁九年,闻蚂蚁走路如雷鸣,就在此处,但现下却变成慈云大师囚所在了。’

 怜儿这:‘照表姐说法,只要我们沿著“面壁石’向西北行,不就到达‘面壁庵’救出慈云大师吗?’

 ‘不错!’小云道:‘虽然沿途必有郭统领带的爪牙——假僧人盘诘、阻拦,但相信你夫现下功力应付起来,当可无人匹敌,不过…’

 ‘表姐快说嘛!’

 ‘不过你们必得顾虑慈云大师乃一有道高僧,而他遭此囚等侮辱,倘一旦解束缚,会不会自杀?’

 ‘可能吗?’

 ‘梅娘阿姨的判断是可能的,所以在未打开镣铐前,必须陈明利害得失,唯最重要一点,莫过于解救全体少林寺子弟,非要靠他不可。’

 ‘表姐!’郝奇道:‘由你带头,相信不会有太大困难的!’

 ‘不!’小云赶忙道:‘解救少林里,除你夫妇外,再无他人,至于愚表姐…。’

 ‘表姐怎么样?’

 ‘俗务太多,很难追随骥尾!’

 ‘让表弟再问一句话好吗?’

 ‘尽管问。’

 ‘这些安排,包括穷布衣饭店测字,是不是都与干妈梅娘有关?’

 ‘话是不错?但在运用上,却由愚表姐权衡作主。’

 ‘宇内三奇和铁蛋,该不该通知他们一下呢?’

 ‘他等有事已赶往‘白帽山’的‘雪心谷’,叫表姐怎样通知呢?’

 郝奇知道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怜儿想起一事道:‘表姐既不便前往,少林又是第一次去,总得有位可靠向导带路,比较方便吧?’

 ‘向导来也!’

 外面声落,进来一僧人装扮汉子,用不着介绍,郝奇忖知这位笑口常开,一脸娃娃像的,八成是笑和尚了。

 果然所料不差,笑和尚道:‘当下寺中主其事的贼头头,可能为了月底群英大会,秘地会商,因而寺中高手不多,各位如果善意救我少林之危,十分钟内即可出发,俺笑和尚忙里闲,要拜见下掌门人穷布衣了。’

 说罢就走,郝奇也知救兵如救火,匆忙间略一收拾,笑和尚去而复返。

 小云免不掉叮嘱几句话,笑和尚乃挑起两箩筐青菜,领先走出‘穷神庙’庙门。

 穷布衣也赶来相送,可是送过后,却与岳小云有了较解救少林寺更重大事商谈…

 且说郝奇、怜儿、笑和尚一行三人,翌晨抵达巍峨壮观的少林寺。

 笑和尚道:‘进寺门之后,正如方才所说,可充作朝山客,俺笑和尚先把东西送进厨房,也好带二位去‘面壁石’,不过去‘面壁庵’俺秃头可没有这么大胆量。’

 ‘八成去‘面壁庵’途中盘查甚紧了?’怜儿问。

 ‘非但盘查紧…’笑和尚道:‘如果答不对就发出暗号,则弓箭手会万箭齐发的。’

 郝奇忍不住道:‘难道郭统领、黑煞魔君控制少林之后,就没有朝山拜佛之人吗?’

 ‘有!但以‘面壁石’为界线,不得逾越一步,当然他们要编个很好理由。’

 ‘哦!倒要听听看。’

 ‘强调山中出现批老虎,见人就噬,倘香客们一过‘面壁石’就没有人敢保护了。’

 ‘骗人把戏,倒是编的不错,可知此事由何人下此决定?’

 ‘表面由代方丈石雷火宣布,其实却是郭统领代。’

 ‘明白了,大和尚可以处理肩上东西了;在下不妨信步游之,等候大驾。’

 ‘可别走远呀!’

 笑和尚匆匆赶往厨房了。

 郝奇与改扮书童的怜儿尚在打量寺中形势之际,背后走来一群和尚。

 郝奇仅听到如下几句话:‘师父匆匆赶来,莫非有重大事发生?’

 被称师父的道:‘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为师是耽心月底的群英大会有否准备妥当?’

 ‘师父但请放心,尤其是聚会之处——‘英雄馆’周围均已将炸乐埋好,倘各门派不认明时势,借故不推选盟主,则…’

 ‘住口!这等重大事怎可随便出口呢?’

 ‘没有外人呀?’

 ‘前面不是走着两名朝山客吗?’

 ‘距离还远听不到的。’

 ‘混帐!一切应以谨慎第一,呀,那两名朝山客转回头向这里来了,啧!还随同名僧人哩!’

 僧人当然是笑和尚,但人还来不及去厨房了;郝奇夫妇等所以转向而行,是明知躲不过,落得大方了。

 不用说,他等也匆匆换了应对之语。

 双方已近在咫尺,笑和尚抢先道:‘这两位是弟子俗家两名远亲,他们是朝山许愿的。’

 石雷火道:‘你在那里执事?’

 ‘厨房?’

 ‘厨房事情很难,怎可以置工作不顾,随便陪伴远亲走呢?’

 ‘报告代掌门,因为…’

 ‘别因为了,请这两名客人即刻离开少林,免得受虎所害,惹得本寺担不是。’

 ‘二位小哥请了。’

 原来是代方丈的师父发语了。

 从方丈师徒对语中,虽然郝奇没有正式对面,但也知此二人俗家打扮的是郭统领,僧人装束的是石雷火了。

 尽管心里嘀咕如何应付强敌,可是口中却斯文的说道:‘小生蒙舍亲笑和尚指引,旨在拜佛许愿,想不到山中出了老虎。’

 郭统领笑道:‘听说老虎已被和尚们除掉,请问小哥,许的什么愿?’

 ‘祝我一位病中救过性命朋友,身体健康,逢凶化吉。’

 ‘与小老兄许的心显不谋而合,对了!首先别忙着走,今晚不妨手中住上一晚,大家也好商量下许愿供品,总之,办得要隆重一些。’

 ‘无我大师!’转对石雷火道:‘找间干净客房,相信没问题吧?’

 ‘是!就在老爷子下榻处对面。’

 师父的话当然是唯命是从了。

 所以客房开至郭统领对面,石雷火心里有数,早已觉得乃师酷爱男风——书生的小书童——怜儿了。

 怜儿察言观,也看出郭统领绝非善意,口道:‘老爷子!一定是少林寺的大施主了?’

 郭统领笑道:‘大施主却不敢当,不过手中的几座大殿,却是老朽兴建的。’

 ‘想不到老爷子还是位大善人哩!’

 ‘修桥补路,乃老朽一向作为,小友,既然看得起你这位老大哥,爷们作个忘年之如何呢?’

 ‘那真是求之不得了,可别跟人家开玩笑吧?’

 ‘老朽偌大年纪,怎可能跟小友随便戏言?来!’

 ‘干嘛?’

 ‘到我房间,送你个见面礼,无我大师,就烦你陪这位书生,到处逛逛吧!’

 在他的想法是,有石雷火在一起,还愁个小小的书呆子,走得了‘面壁庵’吗?

 可是郝奇却不放心了,明知老贼未存好意,怎能叫怜儿去他房间呢?

 不料怜儿反而如此说道:‘公子爷!让人家看看老爷子送什么见面礼?稍停…。’

 ‘稍停怎么样?’

 ‘不入虎,焉得虚子,有此良机,快救慈云大师要紧…’

 这是怜儿首次用传言相告,尽管火候差些,但令智昏的假太监郭统领却未听到。

 郝奇也觉得在敌人不知底细前,让怜儿自保当无问题,也就放心并不疑心的目送郭统领拉着怜儿手,亲切的走上一条走廊。

 笑和尚先去厨房,把蔬菜代清楚,然后头前带路,去的方向当然是先到了‘面壁石’

 ,石雷火陪着郝奇边说边扯,反正到了‘面壁石’,笑和尚必定是向后转,到那时小昼童可能已经足了师父的望了…

 表面嘻嘻哈哈,内心却紧张万分的怜儿,单独要面对有变龙之称的郭统领,虽然私底下已有应敌之策,可是毕竟还是怕怕的。

 到了客房——当然是少林寺最好房间了。

 出乎意料的,郭统领却把她拦抱住,而且脚的不老实了。

 怜儿却故意打岔道:‘老爷子,不是要送样见面礼吗?’

 ‘当然!当然!’郭统领的:‘但老朽也要弄清楚你究竟是男还是女?’

 怜儿忖知女儿身业已暴,反而笑笑道:‘我本来就是女的嘛!再说,女的不可以当书童吗?’

 ‘有理!有理!要知女的比男的更好,尤其是你。’

 ‘要送我什么见面礼呢?’

 ‘金戒只该满意了?’

 ‘如果真是金戒只,人家也送样东西给老爷子。’

 ‘你会有什么东西?’

 ‘取出来看嘛!’

 怜儿装就很高与样子,却把放在棹上陡身携带小包袱打开,趁着郭统领取金戒只刹那,却把‘碧玉锄’抄到手中。

 碧玉锄小巧玲珑,但却寒光四,郭统领力感有异,一缕蓝色光芒,点向‘期门’。

 若以郭统领功力言之,怜儿当然不是敌手,可是一方面有备,一方面无防,饶他修为几近登峰造极,同样的闷哼一声,一个倒仰,却撞倒了一张茶几上花瓶。

 撞倒茶几是在这将要麻痹刹那形成的,也是老魔通知手下一种信号。

 怜儿本打算趁势一‘碧玉锄’除此祸害性命,可是花瓶破碎声响,已惊动了守卫人员也只有赶往‘面壁庵’和郝奇会合,走为上策。

 急速里三个起落,离开客房十丈开外,果然被十数名假僧人面阻住,怜儿‘碧玉锄’挟起缕缕霞光,一出手就是以罡气点,不用说,他希望速战速决,免得郭统领运功开,则身不易。

 分秒之间,已有四五名假僧人倒地不起,怜儿精神大振,如虎添翼,连连施展开女华陀亲授之‘秋风扫落叶’十三式招法。

 怜儿这等快速招法,只能说对付武林二三角色能胜算,若遇上顶尖高手,反易受到围袭之险,碰巧这干假僧人,均皆等而下之的守卫者,所以怜儿一路急攻之下,形成了狼狐奔局面,因而除死于‘碧玉锄’歹徒,幸存的,早已逃之夭夭了。

 可是怜儿仍然追上去抓了名活口。

 何以故?原来怜儿要找名去‘面壁庵’带路之人。

 后来者先到,怜儿反较郝奇早到‘面壁庵’一步。

 尽管如此,两人也不遇相差须与光景。

 怜儿上郝奇,颇感不解,怎么就他一人前来,笑和尚和石雷火怎么不见了呢?

 一问之下,方弄清楚笑和尚不顾石雷火喝止,猛往‘面壁庵’疾奔,因而石雷火盛怒之下,一掌将其劈死,笑和可说是为‘千军旗’号令下殉职了。

 郝奇救人不及,同样也以,‘三合神功’攻了过去,石雷火怎挡的住郝奇贯力一击,后心透过前心,可谓死状极惨,总算替笑和尚报仇雪恨…

 怜儿道:‘我们赶快进入‘面壁庵’吧!’

 ‘有没有发现郭统领埋伏爪牙?’郝奇问。

 ‘匆匆一瞥,并未进去,可是小妹却看到不少人影。’

 ‘顾不得那么多了,见人就杀,争取时效。’

 怜儿颔首承诺,同时也将郭统领还会追来,概略说了一遍。

 于是两名少年侠侣要全力救出慈云大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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