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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白道上的黑刀
 暗器就跟兵器一样,讲究的是快、准、狠。

 可是一旦遇上一位一的高手,那这种说法就说不准了。

 因为你快,对手也一样可以快。

 而且更快。

 虽然你准,对方也一样可以准。

 比你更准。

 就算你狠,敌人也一样可以狠。

 更加的狠。

 ──所以快、准、狠还是得要在自己武功实力高于对手的情形下才算是真的能做到:快、准、狠之准则。

 因此不是人人都可以说自己是“快”、“准”、“狠”的。

 有些自以为是的“快、准、狠”在别的高手眼中,只是:既不快、又不准、更不够狠。

 不过,快、准、狠还是出手攻袭敌人的一个要诀,狗口和尚的成名飞刀,也一样是极快、极准,极狠!

 ──要是不够快速,任何犀利的绝招都形同没用,不信,你就算用天下最厉害的招式却以最缓慢的速度使出去,保准连一只蚊子也打不死。

 ──如果失却准头,那就算是任何绝快、凌厉的招式,都等于白发出去了:根本打不着目标,不如不打,打了白打。

 ──若是心不够狠,招是够快了,刀是够利了,攻击目标也觑准了,但你却狠不下心发那一招,那么,一切都如同白搭、白费了。

 这就是出手得要快、准、狠的由来。

 狗口和尚的飞刀绝对能做到:快、准、狠,却不止于快、准、狠。

 他还诡。

 诡是一种变化。

 他的通体透黑的飞刀,在发出之后,突然是沉浮不定、缓速无定、连同攻击的目标也无定向的,教人完全无法捉摸,无从招架!

 甚至他其中一两口飞刀,还忽尔没入黑暗之中,不见了,然后才在致命时刻随地冒了出来,予人灭绝之一击;这九口飞刀,飞行到了一半,有的忽然隐了形,有的竟然没了声息,有的还竟潜行入地底,直达目标后才兀然自地面突刺而出,专攻敌人的下盘。

 他的飞刀很诡。

 诡得如同鬼魅。

 诡如鬼魅附身的蝙蝠。

 他每一柄飞刀都似是活的。

 恐怖的,狰狞的,扭曲的,而且还是怪的、妖的、鬼魅魑魉的。

 而今,这九把幽魂一般的飞刀,就飞向铁手。

 它们好像不只要夺取铁手的性命,还要戳碎他的灵魂,让他永堕地狱,永不超生。

 就算以铁手之能,要应付这九把飞刀,也相当吃力。

 何况他正以性命错的真力托住了飞瀑湍,而且急给硬硬抵住了,时间愈久,其水积聚越多,压力愈是沉重可怖!

 大自然的力量,连以内功称著,内力见长的名捕铁手,也快抵受不住了,然而瀑已如山至。

 飞刀也诡昧的袭至,有的在明(明的也无从捉摸),有的在暗(暗的根本不知所踪)。

 铁手怎么能同时承受巨飞瀑的压力,又得抵挡那九口像恶魂附体的飞刀?

 ──要是全力对付飞刀,那么瀑布巨一旦挂落,潭里的龙舌兰岂不遭殃?其他那十名杀手岂不更加没救了?

 ──若铁手仍力撑住巨瀑凝住不落,他岂不是要给九刀十八,惨死于“杀手锏”的杀手刀下?

 铁手此际,如同时跟大自然与杀手的力量作战。

 就在此时,铁手吼了一声。

 一向峰停岳峙、稳如泰山的他,忽地发出一声吼来,竟狂态惊人。

 他运聚全身之力“以一贯之”气功发挥无遗,只见他双手一挥,在夕照西沉、不剩的一点余烬的暮夜里竟仍幻出千万道彩虹:

 那给他无形真力凝聚在半空一团的大水、瀑柱,竟变成了巨大的漩涡,里中有亿万道水花、瀑珠,一齐如瀑布骤变暴风所摧,往外洒卷而去,却正好在狗口和尚和他之间筑成了一道水墙。

 飞湍巨,都似听铁手这大将军发号司令一般,直如臂运掌,如掌使指,转作自如。

 这水墙一立,大自然的巨大威力跟铁手多年真功力结成一道,那九口飞刀(不管是无形的还是有形的),全给水一冲,不是消散不见,就是击成碎片,有的嵌入岩石内,有的落到地上。

 还有一口,给铁手一把抄住。这时,铁手已趁机把瀑引导向外洒,就似凌空挂落的水骤变风吹改向一般,只要不直接淋落到潭中去,龙舌兰自然就可以救人无碍了。

 同时间,他已摧毁了狗口和尚的“杀手锏”

 然后他断喝一声,手腕一掣,掷出一刀!

 那边的狗口大师,眼见巨飞瀑竟在铁手手里任凭摆布,气势浩,万汹涌,蔚为奇景,早已傻眼了。

 他的拿手绝技,当然也在巨里早泡汤了。

 当他省觉过来时,铁手已仍出了他的刀。

 那原本是他的飞刀。

 黑刀。

 但铁手是以正大光明的手法、光明正大的力道掷出来的,由于使刀者光明磊落,所以那一把黑刀也蒙上了一层亮光,焕然一新。

 ──那是当今白道上四大名捕中内力最强的铁手使的暗器。

 因为他为人光明磊落,所以他的”暗器”也在刹那间成了“明器”

 那一把原本黑漆漆、鬼魅魅的刀,而今竟成了白刀!

 人正境界清。

 心静自然凉。

 夺地一声,那一刀,就钉在狗口大师光秃秃的头顶一分之上,嵌入岩石,几至没柄,飞刀末端的刀环依然腾腾颤动不已。

 ──要是这一刀是要狗口的命,狗口早就没命了。

 狗口再不能动了。

 他全身都了。

 因为瀑布已溅得他透。

 他裆都了。

 因为他吓出了

 只听铁手沉声叱道:“狗口,你再顽抗,我就只好把你杀了。你已恶贯满盈,我把你格杀当堂也不为过。”

 狗口哪里还敢挣扎?

 迄此,铁手可以说是已完全控住大局了。

 却在此时,只闻一声尖叫。

 那是龙舌兰的叫声。

 尖叫自潭里传来。

 铁手急回首。

 只见龙舌兰一张粉脸已自潭水里冒了出来,纵在极其幽暗的潭岩间铁手仍依稀可辨她的势急情急。

 她的脖子很亮。

 因为那儿正架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寒光照铁衣的刀,也同时映寒了龙舌兰和铁手的脸和眼。

 龙舌兰已然受制。

 她背后有人在挟持她。

 那当然是个高手。

 是个用刀的高手。

 同时也是个暗算的高手。

 ──因为那人已一早潜下潭水,就等龙舌兰下来救人时,他趁黑浑水里作出了偷袭:

 制住了龙舌兰。

 夜黑风高。

 刀锋冷。

 潭水寒。

 刀光要比潭水更冷更寒。

 铁手的眼色冷了。

 心却往下沉。

 稿于一九九四年三月七至十一:SColdwar期间;修灯人乃读在;新数字由梁、何、吴、萍统计所得:我之正、假、冒、盗版书已逾六百册之数;剥SB;与倩又S;丽池传真迁就令人感动。

 校于一九九四年三月十二至十五:算梅花易数;浩催帐;亲信四人,欠我近百万数;E危;星岛报意约稿;猫姑传真有情;星洲意外来稿费多奇焉;与S复合;锡T;梁老化又出事,幸肯听我之见;何百塔有情有义,侥幸度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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