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我们痴痴相望,山药的视线下移至我的
,他缓缓低下头,我也闭上眼睛
向他。就在这时,我猛地打了一个大
嚏!娴珠和秦翌立即警觉地醒来,正看到被
得满面口水的山药,和挂着鼻涕的我。娴珠和秦翌心有灵犀般的,同时翻身背朝着我们继续睡,动作整齐一致。
山药掏出一条手帕,边擦着脸,边无奈地说:"你这个女人!"
"那么冷,能怪我吗?"我边翻找手帕,边
着鼻子,最后也没有找到手帕。山药把我拉近,像对小孩子似的给我擦鼻涕。
"你这手帕刚擦过口水!"说着,我就要拉过他的衣袖,山药迅速闪过,继续给我用手帕擦着鼻涕:"口水也是你的!"
"你这是什么道理?那鼻涕也是我的呢,就不用擦了!"我瞪着山药。
"那你挂着鼻涕吧!"山药说着就要把手帕拿走。突然我又要打
嚏,山药见状,忙用手帕
住我的鼻子,生生地把我这个
嚏堵了回去。我气呼呼地说:"这么冷,还不许我打…"话还未说完,山药已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在我耳边说道:"这下不冷了吧。"
他的怀抱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异常温暖,想到刚才没抓到他衣袖擦鼻涕,就报复地使劲用鼻头在他的
口猛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待好。山药无可奈何地笑看着我,轻轻地收紧双臂。
丘比特真是顽皮的爱神,总是用他的黄金箭
中本不该相爱的两人。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早早醒来,这样的话,我可以继续活下去,但又不希望醒来,这样又可以继续沉浸于现实中不存在的柔情里,不会因为梦醒而忘记任何人。短暂的温柔,可遇而不可求的爱情,一切美好都会转瞬而逝,所以总带给我们最真挚的感动。有多少人能在临死的那一刻获得平静和安详,幸福地结束人生?我如此怕死,是怕生命的结束,抑或是怕死后的孤独?
"我们多久能到祭坛?"我轻声问道。
"不知道,我第一次从缘济寨进入缘济山。"
"难道你以前是从百寿怪童那里进过山?"只见山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这次为什么从缘济寨进山?"
"这是秦翌此生最大的心愿。"太子停住了话头,改问我,"你此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从没想过,如果有的话,我想就是好好地活着吧。"
"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在这缘济山中。"山药朝深山幽幽地望去,"这里埋有对我们家族一千年的诅咒。"
"一千年的诅咒?"
"钟苎同你讲过赤情传说吗?"我点了点头,山药继续说道,"早先与铸剑师
子有婚约的男子名叫吴志,赤情在情怨中被锻造出来,自那
之后吴志的家族便受到诅咒。他后人中每一代能力最强的一人眼为蓝瞳,而此人也是背负诅咒的人,每当下一辈中有能力更强的人出生时,那孩子出生的转
便是上一辈拥有蓝瞳者的死期。所以有些具有最强能力的人由于惧怕死亡,开始杀害同族的下一代,于是血脉分支渐少。族人为了破解此咒,开始修习咒术,后来建立了咒魂教。
我出生的转
,皇叔行刺我与母后未果,被父皇赐死,而皇叔的妃子却带着身孕逃逸。我九岁那年,得到曾祖母留下的世代族传密书后方知这些家族秘密。只要下一代蓝瞳孩子一出世,便也就是我的死期。为了永远摆
这个诅咒,钟苎他们的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山药十指紧紧
握,眼神中有五分之一无奈,五分之一不甘,五分之一恐惧,五分之一痛苦,五分之一怨恨。(作者:你以为分饼呢!还五分之一!)
怪不得山药而立之年竟没有子嗣,而且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二皇子。估计他也是八岁那年得知真相,才又重新找到巧克力母子三人,做了这个长期计划。不过他皇叔的孩子依然不知所踪,真难想象不知自己明天是否就会死去的人,每夜都是如何入睡的。
"几百年前,咒魂教的离楚教主身怀六甲之时,带着三名守卫来到缘济山,命两人守住入山的山涧处,另一名守卫和百寿怪童随她进山。她想在缘济山封住这个千年诅咒,可关键时刻阎罗教的开山教主尹焯恰巧闯入祭坛,尹焯在圣女大婚当
被打伤后直奔缘济山寻找异木,不经意间寻到另一入山口到达此地,而他偏偏正是那赤情的后人。由于他的突然出现且带着同样被背叛的情怨,使赤情在被封印的最后一刻
收了他的情怨,力量猛然增强,离楚最终被赤情所伤。
尹焯重伤百寿怪童和守卫后带着赤情离开。离楚于转
生下一蓝瞳男孩。为了让孩子有机会获得幸福,她用最后的力量将孩子的魂魄一分为二,一个送往千年之后诅咒已经结束的年代,一个留在这里承受必然的命运。"说到这里,山药的蓝眼一黯。
"离楚临死前将四块玉配、一个手卷和世代族传密书交给百寿怪童,但还未及
代其用处便已过世。百寿怪童自那
起便疯疯癫癫的,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守住当年尹焯进山的那个入口,不再轻易离开缘济山。而那名随百寿怪童进山的守卫带着男孩和离楚留下的遗物自立门户,建立了护宝山庄,手卷就是他们的家训。其他两名守卫则建了缘济寨守住山涧入口。"
"那和罗所门圣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让我做人祭?"
山药苦涩地笑:"人祭一共两人!一个是你,用来解当年尹焯对圣女的情怨。而…"山药一顿,"另外一人就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向山药,只见山药朝秦翌和娴珠的方向说道:"你们俩起来吧!"
娴珠和秦翌闻声起身。又是俩免费听戏的,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山药继续讲道:"若想终结诅咒,必须化解赤情上的情怨,所以要以我族蓝瞳后人和圣女两人做人祭。几百年来,历代圣女均武功高强兼之有阎罗教和罗所门的守护,根本没有机会成为人祭。后来几经辗转,四块玉佩也
散了。"
><不是说让你们等了几百年,终于等到我这个废物圣女来了吧。怪不得我一到这里,就跟打狼似的,有一批人等着我呢。修灯的帅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啥意思嘛。还有那死尹焯,你害死我了!
"当年曾祖母经凤凰山一役已心灰意冷,恰巧那时发现山遥国的皇上乃赤情后人,便想既然无法阻止诅咒,就和赤情的后人同归于尽,共同灭族。"山药幽幽地说,"也许这样更好,总比体内
着彼此怨恨的两族血
,
夜痛苦煎熬来得好。"山药的眼中闪过一抹苦楚,"自几百年前离楚使用
术将孩子送到千年之后,缘济山便渐渐出现很多珍禽异木。幸运的是,它们无法离开缘济山的这片山林。明
入林必然凶多吉少。娴珠、秦翌,你们也难逃与我共赴黄泉的这天了,后悔吗?"
娴珠轻轻摇了摇头,秦翌朗声说道:"自我追随皇上的那
起,便早已想到今
。"
我一把捉住山药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我好后悔!"
山药似乎早已习惯了,非常温和地慢慢回答我:"我没问你。"
"为什么问他们俩,不问我?你歧视我!"我不满地嘟囔。
"天快亮了,准备一下,出发吧。"山药说着站起身,根本无视我的抗议。
"那个…我想方便一下。"我支吾着。昨天猛喝了几大碗呢。
林前的空地上没什么遮挡物,于是娴珠准备陪我进林。秦翌说,十九年前他就是在这附近和妹妹碰到食人树的。一听到食人树,我头皮发麻,身下一紧,更憋不住了。我夹着腿快速跑进林子,娴珠紧随我身后。
刚入林几步,我便停下来就地解决问题,娴珠则守在我身边。哎,上厕所都有人守卫,只怕VIP都没我这待遇吧。(作者:人家是VERYIMPORTANTPERSON,你是VERYIMPUDENTPERSON!)
下水道疏通工作顺利完成后,我起身准备出林。这时,脚下无意间被藤条拌了一下,藤条忽然有生命似的
上我的腿,将我拽倒,快速向后拖去。娴珠一怔,似乎想起什么让她恐惧的过往,大声惊叫,丝毫没有平
处事不惊的沉稳。
是我被
啊,你叫那么大声干吗?不行,我可不能落后了,于是我杀猪般地大嚎起来。(作者:死到临头了,你还比这些!)娴珠听到我的叫声,猛然惊醒,恢复镇定,
出匕首砍向枝条,但却有更多带钩带刺的枝条向我伸来,将我紧紧
住。娴珠虽然快速割着枝条,却抵不住枝条的
增。树枝力量巨大,娴珠也无法抵住树枝的拉力,和我一同被拽向树干。枝条上的刺扎进我的大腿,我的腿开始发麻。山药和秦翌闻声赶来,秦翌先是一怔,随即大吼了一声"元绡"便冲了上来,两眼血红,不顾枝条对他的攻击,疯狂地割着枝条。
秦翌的失态让我颇感意外,难道喊元宵这么有动力吗?比红牛还管用?于是被困在树干上的我也高喊起:"劲量电池!"
此时腿已失去了知觉,树干中央几片一人高带硬刺的叶子猛地张开,试图将我紧紧包裹起来。叶子上一只通体赤红的大型蜘蛛突然在我肩头咬了一口,我顿感一阵麻疼,又低头瞥到树下的一堆森森白骨,我放声大哭。
枝条也已
上秦翌的四肢,他的动作明显迟钝缓慢下来。此时红蜘蛛爬至秦翌的背上咬了一口,秦翌随即倒下。竟然比我身体还单薄,才被咬一口就倒下了,还肌
男呢!
在红蜘蛛跳上娴珠身体的时候,娴珠快速用匕首刺向红蜘蛛,红蜘蛛虽然被刺死,但死前仍咬到了娴珠,而娴珠却安然无恙,更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枝条
上娴珠。
山药先前在远处向树干
着箭,秦翌倒下后,他也过来帮娴珠一起割那几片大叶子。当最后一片大叶子被割碎后,枝条终于静止不动了。山药将腿双麻木的我从树干上抱下,娴珠则扯开秦翌的衣服,看着他背上渐渐扩散的红色伤口,面色凝重地说:"他中了毒!"
山药查看过我和娴珠的伤口后,让娴珠放血给秦翌喝。我大概是在绝尘谷泡过温泉的缘故故而没事。娴珠的血滴入秦翌口中,秦翌伤口的红色果然不继续扩散了,颜色也渐渐褪去。不久,秦翌悠悠转醒,醒来后立即紧张地看向我,见我无恙,才放松下来。
我的腿和秦翌的四肢都中了食人树的"麻药",于是我们四人不得不推迟启程时间。
"娴珠,你在阎罗教吃过何种解毒圣药?"山药突然问道。
娴珠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娴珠,刚刚枝条根本不攻击你,这树是不是你亲戚啊?"我边
着腿边问道。
"我好像见过这棵树。"娴珠紧蹙眉头。
山药思忖了一下,说道:"十几年前,我曾进入缘济山,在遇到人面虎身、音如婴儿的怪物马腹之时,幸被百寿怪童所救,他知道我是离楚的后人之后,便将他的女儿托付于我带出山养育。据百寿怪童所言,几百年来他一直在山内寻找祭坛,可祭坛却从离楚死后凭空消失了。他告诫我不要再入此山,如若不然,他定先取了我性命。"山药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娴珠,"你就是那百寿怪童的女儿。"
不是吧,几百岁的老怪物竟有个这么小的女儿,吃了什么仙药?透
一下啊!我回现代好卖给那些垂暮富豪去。
娴珠呆呆地望着山药,山药继续说道:"也许百寿怪童在你幼时曾给你服过某种奇药,可避开这山里树木的攻击。而且你的内力从脉象上根本无法察觉,这也是当初我派你潜入阎罗教的重要缘由。"
天将破晓,第一缕阳光透
到林中,忽然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山林的寂静。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着晨光开出硕大的花朵,花朵渐渐绽放,花蕾的中间竟然是一个初生婴儿。婴儿缓缓睁开眼睛,伸展手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待
出之时,竟已长至两岁孩子般大小,跳下花朵站到地上。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婴儿和我的视线一下对上,只见他眨巴着大眼睛,冲我甜甜一笑,用稚
的童音喊了声"爹",然后蹒跚向我跑来,一下扑倒在我的怀中,亲昵地磨蹭着,连声唤着:"爹!爹!"是我吗?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当了爹。
山药见小孩子对我并无恶意,笑问他:"那你娘呢?"
"我娘是女树!"说着,用粉
的手指指向那棵生出他的大树。
啊?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竟是和一棵树生的,亏我还有那么多老公,太没天理了!环保也不是这样子滴~~~
山药见我一脸呆滞,打趣地说:"我曾想过,你以后的孩子会是何种样貌,谁才是他的爹。万没想到,原来是你自己当爹!"说完,山药大笑出声。
不行!我可不能带上这个拖油瓶:"儿子,不是娘…爹不爱你,爹此行凶险。儿子,你还是回去跟着你娘吧!"说着,我便将小孩往女树方向推。
"爹,我一百年才活一
,我要跟着爹爹。而且我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能帮上爹爹的。"
"一百年才活一
?"
"是啊,女树百年结一果,天明生婴,
出能行,至食时成少年,
中壮盛,
昃衰老,
没而死。"
"我儿啊!你咋和爹一样命苦啊!爹还是带上你吧。"估计等我们麻
过去了,他该少年了,说不定还能让他背我呢,这算不算使用童工呢?
"爹,我还没名字呢!"
我仔细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树人,你就叫树人!欧树人。"幸好我不姓周。
树人拍手称好,见山药正给我
着发麻的腿,他也乖巧地凑过来给我
腿。山药冲我一眨眼,取笑道:"好孝顺!果然不是你生的!"我狠狠地瞪了山药一眼。
半个时辰后,我和秦翌身上的麻
消失,树人也已经长成少年,我给他编了个草裙遮羞,我们一行五人便向山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树人给我讲解林中各种奇异植物,例如用唱歌吸引猎物的食人植物;用树枝做
可以御鬼
的拾栌;食之可以不愁的帝休;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五芝;还有怀梦树和恒
树。大部分奇花异草都有怪兽守护,尤其是不死草和五芝周围竟然有可以
象的巴蛇和状如犬的犼分别守护。
我决定给树人一个新职称——"荣誉顾问兼导游"。虽然有荣誉顾问的称谓,但是我家树人可不是沽名钓钱之辈,而是真的服务于我们。
"爹,那棵树叫栯木,食之树叶可以不妒。"树人指向我右方几十米的地方。
"不嫉妒?"好东西啊!尤其适合我这个有好几个妒夫的女人。我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棵千年古树下正趴着一头浑身赤红的猪。"那只猪是什么怪物?"
"那是山膏,没攻击
。"
树人话音刚落,我已朝山膏奔了过去。山膏见我朝它跑过去,懒洋洋地站起来,大摇大摆地
上我。晕,这山里的猪都这么跩!
"猪大哥,我能采点树叶吗?"我恭敬地说。
"你说谁是猪?我是山膏!我X$%&*O。"猪面
凶光,大骂起我来。
和你客气,你还得寸进尺了,竟然骂我!
"还能说谁?这里除了你一头猪,还有别的猪吗?"我指着它的猪鼻子愤怒地说。
"?ūń?$ɡ"山膏骂得越来越难听。
说起来我在德国时,每天都要"骂"上几句,就这样我几年加一起都没有山膏这会儿骂得多。因为下萨克森洲"你好"的发音是"摸in(摸你)","再见"是"Chao(抄)"和"tschues(去死)"。以前中国男生和外国人说再见的时候,见女的就说Chao,见男的就说tschues。这么说来,德国人的再见方式果然比咱们中国人深刻。
这山膏精通各种骂法,而我从没见过这种大阵势,一时间竟被它骂得无法反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也急了,卷起袖子,过去堵它的嘴,结果它吭哧就咬了我一口。于是我和山膏扭打做一团。树人本想过来帮忙,但是山药笑着拉住了他。
不一会儿,我的脸上印满了猪蹄印。猪大哥边打边骂,精神越来越好,而且脏话不见一句重复的。最后我手颤抖地指着它,差点就背过气去。竟然碰到个当初和周星星一样在海边拿螃蟹当靶子练骂人的高猪!
不管它了,我直接爬到树上摘树叶,没想到山膏猛然用嘴拱上我的
股,我一下又跌回地上。我急红了眼,张嘴就要咬它。就在这时,山药飞身上树摘了几片树叶,
到我手中,拉着我,若无其事地从山膏身边走过,嗔怪我道:"怎么都打算吃生猪
了?小孩子似的,和一头猪这么计较!"
"我不是猪!是山膏!"猪继续唾沫横飞地改向山药开炮,不过山药就这么充耳未闻地拉着我走掉了。
走了没多久,远远地
面走来一只人面猪身的动物,猪身黄
,尾巴赤红,还没等树人解释,我上前几步,指着它问道:"你是不是刚才那头猪的亲戚?"
它用婴儿般的声音叫了一声,随即张开血盆大口向我们扑了过来。树人急呼:"它是合窳,食人!"
山药、秦翌、娴珠三人已提剑冲到前边,围攻合窳。合窳力气极大,一掌就扇倒一棵树。我忙跑远几步。忽听树人喊道:"人树过来了!快把身上
些枝条站着别动!"
没弄清状况的我慌忙
些藤条在身上。斜眼瞟到两棵长有人面的大树正缓缓向我这边移动。人树接近时,我屏住呼吸,笔直站好,不敢移动半分,心悬到了喉间。眼看人树就要走过身前了,刚要松口气,却见一棵人树冲我笑了笑,摆动了几下枝叶,我也回它一个僵笑,配合地扭了下
股。
"多大了?"人树突然出声。
"啊?我,做树没多久,刚转的行。"
"我看你更像人一些!"人树打量了我很久,终于下了结论。
"怎么会,我哪里像人?!我根本不是人,我树啊!"
"分明就是人!"人树忽然向我伸来枝条,我见已然穿帮,尖叫一声,撒腿就跑。难得我都不做人了,竟然还被树族歧视。没有绿卡就是装不像树,怪不得那么多人拼尽手段弄绿卡呢。强烈呼吁人和植物的平等
,坚决反对种族歧视!
在人树就要
住我的时候,一支箭及时
中了树枝,没想到中箭的树枝竟
出红色的血。山药向我这边
箭的分神之际,被合窳一爪打到
口。虽然山药迅速向后躲闪并滚倒在地,但是那重重的一爪还是伤到了他,娴珠和秦翌及时挡上前牵制住合窳。
山药不顾自己的伤势,跑着
上我,并不停地向人树
箭。就在山药
完最后一支箭时,我刚好跑到他身边。山药
出佩剑,和两棵人树
斗。他
前的血已浸透前襟,人树渐渐占了上风,而秦翌和娴珠也与合窳陷入苦战,不能
身。这时,两棵人树同时向山药伸出四只似手的
枝干,山药勉强躲开三只,眼看这最后一只定是躲不过了,可就在枝干触及到他
口的那刻,突然像碰到火似的,迅速缩回,随后两棵人树互相看了一眼,仓皇逃去。
山药从怀里摸出元戎送的那包粉末,包粉的布袋已破,一些粉末漏了出来。树人这时也走了过来,待近处闻到粉末后,连退了好几大步,惊恐地说:"蚀树粉!"
原来是被这包粉末救了。
山药焦急地从怀里掏出已被血彻底染红的家训。惊奇的是,家训上的字竟在血迹中渐渐消失,待字完全没去之后,家训上浮现出一副地图,地图中间标注了三个小字"却尘石",大概这就是祭坛的入口吧。
此时娴珠和秦翌终于合力杀死合窳,原来合窳守护的是苏桑,食之可以不老,保持年轻。想起方才因为这破草我差点丢了性命,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草拔个干净,
愤般全部
到嘴里吃光,看得树人、山药他们几人一愣一愣的。
"你是牛吗?吃那么多草!"山药好笑地说。
娴珠和秦翌受伤较轻,山药
口的伤口却很深,我给他的伤口抹完药后,开始给他包扎,才包了几圈,山药就转头对娴珠说:"还是你来吧。我还想活着到祭坛!"我狠狠地勒了下止血的布,山药呻
了一声,我还觉得不解恨,用布
上山药的脖子,狠勒了一下,才不甘心地坐到了一边。
此时已近晌午,树人已长成壮年,可还是左一个爹爹,右一个爹爹地喊着我,让我浑身别扭。"树人,你别喊我爹了,叫我欧缘好了。"
"我一百年才能喊一
爹。"树人有些委屈。
"好!你喊吧。"反正只客串一天,我忍了。
"死前还能尝尝当爹的滋味,你可真幸运啊!"山药羡慕地睨了我一眼。
"便宜爹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要不让树人喊你好了!"我不满地翻着白眼。
"我倒希望有人喊我爹。"山药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想起他的蓝眸和诅咒,我也不再多言。
有了地图,我们四人又抹了蚀树粉,再加上一级导游树人的带领,
落前我们顺利地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地方。
树人此时已是垂暮老人,喊了我一
的爹,此时见他即将在
没时分死去,我也是痛楚难当。树人无力地躺在地上,而抹了蚀树粉的我却只能坐在稍远处眼巴巴地望着他。树人眼中
出对我的无比眷恋,此时的树人让我想起林道曾说的那句话"世间的花草树木都是有灵
的,他们拥有比人更纯真朴实的感情"。随着夜幕降临,树人不舍地阖上了双眼,他的身体渐渐化为树枝,枯萎变碎,融入土地,再不见踪影。
"原来能死在心爱的人怀中也是一种需要期盼的幸福。"山药轻声低喃,和我眼神一对随即分开,转向娴珠和秦翌,"找入口吧。"
他们三人在附近寻找祭坛入口——却尘石,我则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找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方地都被他们翻了不下几十遍了,可是仍没有找到入口。
突然,山药沉沉地说:"毕虎已死。"山药挽起袖子,只见他胳膊上的一条疤痕正渐渐变为黑色。
竹子他们来了?他们不会出事了吧,一想至此,我心
如麻。
山药冷眼看着焦灼万分的我,说道:"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从我手中将你救走吗?"山药见我眉头一皱,语气半讽刺半嫉妒地说,"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同时面对你这几位相公。"
><你不说,我都忘了。做人祭和东窗事发被某个相公妒火中烧时给喀嚓了,哪个好点呢?我得仔细分析一下。
做人祭,优点:在众相公心目中保持完美形象,谁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将永远成为一个谜,不会遭遇金融风暴。缺点:必死无疑!
东窗事发,优点:如果谎话说得好,尚有一线生机,也就是不成功则成仁。缺点:极有可能成为情杀案件,既没保持好形象,还死了,真是赔了相公又折命。
哎~怎么才好呢?
山药让我换上现代的衣服和鞋子,和他们一起寻找却尘石。我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小圈脚就疼了,于是又坐回先前的那块地方。入夜后,山林越见寒冷,我穿着裙子和凉鞋,冻得直打哆嗦,只得站起来,跺着脚取暖,忽然脚一崴,好像听到哎呦的轻轻一声。不过不是我发出的。
山药他们望向我,见我没事,又继续埋头寻找入口。我坐下
着脚,此时的地面似乎比刚才更冷了几分,我冻得直想放
。可是这次没有马让我诬陷,所以我只好尽量放低音量,偷偷地放。就在我慢慢地疏导完这个
的时候,身下的地面忽然快速移走,只见那块地皮开口了:"臭死了!坐我踩我也就算了,还想熏死我!"
"要想熏死你,我水平还不够!"我的
和海边地道的那个比,无论从气味和声势上都还差得远呢!(连这个都要比吗?)
山药他们已闻声而至,山药试探地问:"却尘石?"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块地皮,颜色也是泥土的颜色,扁平状的,根本不像石头。这时,地皮抖动了几下,待泥土渐渐掉落后,地皮摇身一变,成了一块地板砖。然后,这块地板砖从表面突起两只眼珠,看向山药的双眸,问道:"你是离楚的后人?"
"正是,离楚是我的先辈。"山药恭敬地答道。
"答应离楚替她守住祭坛后的转
,我便误食了玉红草,一醉至今。这一醉就是几百年,今
竟被这女人踩醒,还差点被熏死!"
"要不是我踩你熏你,你还醒不过来呢!我有功无过,正所谓武功心法’内练一口气,外练一个
’,再说,你个
石头刚还偷看我
股呢!"做石头真不错,经常有美女美男主动献上被你偷窥。
"如今我已完成当
约定,你们好自为之。"地板砖说完,就横着走了。
地上
出的石板上有两个凹槽,凹槽周围刻着很多我不认识的文字。山药将一对佳偶熙玉分别放入两个凹槽,果然合适地嵌入。同时扭动佳偶熙玉,石板随即打开,
出地下的阶梯。
我们点着火把,沿着阶梯小心翼翼地向地下深处走去。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一间宽阔的石室。这间石室空
的,只在中间有一潭深水,水上悬空架着一个祭台。
山药在石室中查看一周,最后在东西两面相对的墙上发现了两个凹槽。山药拿出剩下的两块玉佩——乾坤漩与浮幻冥分别嵌入,在放好后,两块玉佩闪耀的光彩在水潭上空形成了密密麻麻咒语般的文字,而玉佩辉映的光芒恰好折
到祭台上。
"缚魄咒、越时咒、祭生咒。"山药喃喃地念着,他反复地看着那些文字,大约一炷香后,玉佩形成的文字渐渐消失。山药将我强拎上祭台,按躺下,将赤情放于我俩之间,左手紧捉住我的右手,在我身侧半支起身,温柔地说:"小野猫,别怕!"
"不怕也行,你别杀我!"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山药。山药眼皮微阖,面无表情地说道:"难道将你留给他们吗?"话音刚落,我的
已被他封缄,他的
润柔软,辗转覆于我的
上,轻轻的,浅浅的,宛如轻风细雨,吻进我的心底。山药逐渐加重这个吻,将我的舌头卷于他的口中,上下左右回旋翻动,疾风骤雨般肆意地旋动,厮磨着,深深的,重重的,身体激动得颤栗。那压抑已久的痛苦失控般一泻而出,如饥似渴地啃噬着我的
瓣,异常狂热,鼻息急促紊乱,此刻排山倒海的
绵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他内心的脆弱和面对死亡而产生的真实恐惧。
长吻过后,山药用手临绘着我的
形,轻声问:"你最后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我坐起身,深深凝视着山药,然后将紧握的拳头举过头顶,恨恨地高喊道:"封建迷信害死人!打倒封建迷信!"
><
山药青着脸一下将慷慨
昂的我按回祭台。我挣扎了两下,随后沉下脸,认真地说:"其实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很重要,很重要!如果我再不说恐怕此生就再无机会了。"
山药的蓝眸熠熠发光,迫切期盼着下文。我
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我能不死吗?"
山药气得嘴角微颤:"你可以死了!"他气愤地低吼道。
你至于这么大火嘛!人家死前再努力挣扎一下也不行?这是多么值得他人学习的积极求生精神啊!遇难的人如果有一半我这样的精神或许就不会死了,就是被埋地里了说不定也会再爬出来的。(作者:那是僵尸!)
在我准备受死之时,就听欧缘、任民璧、美矜同时叠声响起。证券市场吗?今天黑色星期五吗?金融风暴了吗?想到这里,我觉得不是救星到了,而是冤家聚首了。我一下瘫在祭台上,我还是死了算了!
娴珠和秦翌两人已经持剑相搏,山药也跃下祭台加入战局。来人有竹子、小牛子、林道、神仙弟弟、小条子和一位不认识的俊朗青年,此人并未动手,进入石室后便痴痴地望着石室中的水面出神,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林道和小牛子两人夹击娴珠,竟只是和娴珠打个平手。林道失望地说道:"真的是你!"娴珠眼神一黯,一失神就被小牛子的剑划破了衣裳。秦翌被小条子和竹子两人围攻,勉强支持,看似有些吃力。山药和神仙弟弟单打独斗。真是各自找冤家啊!林道和小牛子一起对付欺骗他们的"叛徒"。其实林道也是卧底,按说不该啊,难道是恼怒被利用?小条子和秦翌两位名厨对拼,竹子则是出于对假管家的仇恨。不过这两组都没山药对神仙弟弟下手狠。山药几次痛下杀手,神仙弟弟形势凶险,勉强招架,才几个回合身上已然挂彩,被血染红的白衣醒目刺眼。山药你和神仙弟弟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难道是嫉恨神仙弟弟?
秦翌已微显不支,山药倏然跳出圈外,跃回祭台拉起我,将赤情架在我的颈间。到了古代,我就没少被刀架脖子。他要杀我了吗?巨大的恐惧攫住我的心,同时又有一股无力的酸涩感油然而生,各种复杂的感情
织于一起,从我的双眸向山药
泻而去。山药持赤情的手一顿,看着我的眼神复杂而痛苦。
忽闻竹子大呼:"百寿老人,他要杀你的女儿!"
"女儿?我的女儿!"一直呆望着水面的青年此时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于我身上。
这青年竟是百寿怪童?他吃了人参果了?现代化妆品真应该找您做代言人。
眨眼间我已到了百寿怪童的手中,所有人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不愧是修炼了几百年的武功!我在百寿怪童的身上也闻到一股蚀树粉的味道。
百寿怪童摸过我的脉搏后展颜而笑,问出个金融风暴的导火索:"女儿,他们谁是你的夫君?"
我当场愣住,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只听竹子笃定地说道:"我是璧璧的夫君,她的第一个男人!"说话的同时,竹子的眼刀也削向了我。小条子微垂着头,紧握长剑的手,骨节突现。
昏
!连小条子都比你靠前。看来竹子最在意这个问题,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不知会怎样。
"我才是小璧的夫君!"神仙弟弟站出一步朗声宣布,随后怯怯地瞄了我一眼,突然降低声音,心虚地说道,"我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神仙弟弟你还没弄清楚第一个男人是什么状况吧?事实都被你说得如此心虚,哎~我皱着眉头,发愁地
着头发。山药幸灾乐祸地斜睨着我,不过那一闪即逝的忌妒却没逃过刘爷爷给我再造的火眼金睛。
竹子和神仙弟弟这对冤家又杠上了。幸好巧克力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以他的脾气,估计也不会和他们争执,二话不说,一刀先将我解决掉,然后再和我同归于尽。想到这里,我不
擦了把汗,看来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百寿怪童继续说道:"先前他们五人均说是你的夫君,所以我才带他们一同入山。女儿,到底谁才是你夫君?谁说谎骗我,我就立刻杀了谁!"说罢,看向他们的眼中杀意尽现。
"啊?"我心一颤,忙尴尬地说,"他们全是我的夫君!"说完,脸上挤出一个干笑。
"全是?!"百寿怪童先是挠了挠头,随即想通了似的
出
朗的笑容,赞道,"女儿你真能干!"
><是吗?我僵硬地赔着笑。这百寿怪童的逻辑比我还怪。
山药向娴珠使了个眼色,娴珠随即上前一步,说道:"爹,我才是你的女儿,她是罗所门的圣女。"
"可是她的脉象一如无武功的常人,但却怀有一般人无法察觉的高深内力,她应该是我的女儿。我在我女儿两岁时用特殊手法为她打通了全身经脉,她的脉象与常人根本不同!"百寿怪童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爹,圣女的武功只是被血封抑住而已,并非您所说的经脉缘故。"娴珠解释道。只觉眼前一晃,百寿怪童已携我到了娴珠身边,一手扣住娴珠的手腕,一手扣住我的,仔细比较。少顷过后,朗声大笑,将我撂至一边,面带笑容对娴珠说:"原来你才我女儿。那他们谁又是你的夫君?"
我刚才说了他们五个全是我老公,怎么还问?这百寿怪童好像脑子有点问题,不过他武功出神入化,所以也无人敢忤逆他。原来人的衰老不是表现在容颜上,而是表现在心态和精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