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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惊惧与愤怒
 狄克清醒了…

 震惊了…

 恐惧了…

 肌肤接触到的温润感刹那间变成了魔魇的灼烧,烧得他顾不及赤的身体,翻滚下,胡乱的将扔在地毯上的子套上,他站在离最远的一处,看着千被子下单薄的背影,那一头美丽的头发垂落在枕畔,的白皙的背脊上有着靡的红,也有着怵目惊心的紫,真切的提醒他,昨晚的爱有多烈,多火热。

 他捂住额头,脸色惨白,他清醒了,十分清醒,更对昨夜的记忆清晰无比。

 他要了她一整夜,疯狂的、蛮狠的,像一个禽兽一样占有了她。

 即使离开了她的身旁,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多温暖,多柔软,多甜美,他在翻滚下前,甚至…甚至还滞留在她体内,那份火热而紧致的包裹,仍残留在他每一的神经里,身体告诉他,他获得了足,前所未有的足。

 他更慌了,更惊惧了,随后是像巨一般涌来的愧疚…

 这份愧疚是双倍的,对她是,对…悠,更是!

 他和一个尚算是陌生的女人上了,无论是否出于本意,结果都一样。

 他背叛了悠!

 这个事实成了长满荆棘的鞭子,狠狠的打上他的心,

 鲜血淋漓!

 他现在恨不得手里有把,能杀了自己!

 他颤栗的在远离榻的墙上靠着,他现在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他懦弱的闭上眼,开始在心里祈祷,这是梦,是场噩梦,但眼睛再张开的时候,情景依旧,满室的狼藉,千布满点点吻痕的背脊犹在,怵目惊心的绛紫残酷的提醒他,这不是梦!

 不是!

 他背叛了悠,背叛了他和她的爱情。

 他握紧拳头,全身发冷,手指狠狠抠着手心,借着这股痛,来惩罚自己。

 他不敢再看千一眼,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要说…对不起吗…

 不,这种时候说对不起有何用,这种时候,对不起更伤人。

 视线不经意间瞥落到地毯上,入眼便是一抹褐红,它染在地毯上,像一朵盛开的花,美得极为妖冶,却让他倒一口凉气,惊恐至极,手脚发僵的颤抖,是她的伤口裂开了,还是…

 他不愿去回想昨夜的一切,但这一切却不受控制的再次涌进他的脑海,每一个点滴,每一个片段都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放。

 记忆是不会骗人的,何况他的记忆力一向出色。

 他是个在第之事上极有经验的男人,而这种经验不会因为他在子死后的十六年里没有碰过女人而退化。

 她是第一次!

 他呼吸一窒…肩膀上被她咬过的伤口骤然疼了起来,他记得,全部记得,当他第一次侵犯她的时候,她痛苦的表情,疼痛难忍的惨叫,滚烫的眼泪…

 历历在目,全部化成了批判,撕扯着他的血

 他简直就是个禽兽!

 他突然转身,一头磕上墙,他是个混蛋。

 可惜,墙上包裹着厚重的墙纸,这么一磕,也就是肿个包的程度。

 千听到了声音,却不敢回头,其实她他醒的时候,她也醒了,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翻身下时,有多慌乱,多惊恐,仿佛她是毒蛇猛兽。

 她苦笑,现在的她,根本不想面对他。

 她以为他会仓皇而逃,他却没有,她感察觉到他有在看她,视线如芒刺在背,让她难受,他的静默不语,则让她觉得分外难熬。

 昨夜是怎么熬过去的已不重要,因为她早已心如麻,本以为自己是慕容悠,救他免收姬娜的毒药之害,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她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是第一次。

 令她惊惧的第一次。

 若她真是慕容悠,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她被这个第一次震得慌乱。

 她到底是谁…再次袭上心头。

 她现在的感触像悬挂在通往地狱悬崖边,脚下无数的鬼怪正觊觎着她,它们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瑟抖了一记,这一抖,让身体又酸又痛,如被碾过似的,‮腿双‬间的火辣和肿痛,让她忍不住哀叫出声。

 狄克听到了,全身紧绷,呼吸又是一窒,紧张的看向她。

 她醒了吗?

 千知道他注意到了,再装,便太假了。

 她缓缓起身,不经意间被单又滑了几寸,她赤身体上,那点点淤痕竟是无处不在,连圆翘的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就像雪中盛开的梅花。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有被他糟蹋过的痕迹,在狄克眼里,这些全是罪证,无数的罪证,又一次指控了他昨晚的暴行。

 千将被单拉起来裹住自己,背对着他坐在沿上。

 她正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不在乎。

 在乎又怎样?要他负责吗?

 可笑至极,他与她不过是陌生人。

 她起背脊,沙哑的说道“你不用在意!”说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的,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一切回到原点,他过他的生活,她走她自己的路,尤其现在她的脑子很,根本不想与他在纠,她需要平复的时间,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想想,她接下来要怎么走下去。

 狄克听得出,她说这些话时,沙哑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如释负重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是愧疚和怜惜。

 错在他,她是受害者。

 额头被重磕后的疼痛,他浑然未觉,他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喉结纠结的上下起伏着。

 见她没有动静,千鼓足勇气回头。

 她可以说出毫不在乎的话,但表情没法收放自如,残留着一抹淡淡哀戚,她有些憔悴,脸色发白,青紫,柔弱的像一朵被暴风雨洗礼过的小花,却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她的眼角甚至还残留着泪痕,令她更是我见犹怜的带着一丝残缺的美。

 愧疚和怜惜又擭住了狄克的心,她刻意装出的不在乎,狠狠刺到了他。

 明明是他的错,为何她要这么委曲求全,她甚至有权告他…告他强暴,或是任何一个罪名,绝对不应该是这样一份不在乎。

 她明明都快哭了…

 千始终没有将眼泪滴落,半含讥诮地瞪大眼看着他,他脑门上的青肿,让她有了短暂的惊愣,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夜情而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她说得轻松,但被单下,她握的双手却绞得死紧,绞得指骨发疼。

 狄克望着她含着水光,显得异常乌黑而美丽的眼睛,没有错漏,她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丝脆弱。

 她的脆弱分外让人怜惜,尤其在此刻,因为伤她的人正是自己。

 “你…你走吧!”她又开口了,说完别过头,却在扭头的一霎那,眼角的泪珠缓缓聚集,在极其幽淡的光芒下闪烁着令人心软的星点,最后才缓缓滴落。

 狄克捕捉到她有一滴眼泪,落在了单上,晕化成一片濡,顿时心头的一刺,他懊恼的闭上眼。

 他硬不下心肠,一走了之。

 “给我一点时间…”终于,他开了口,虽然故作淡漠,但海蓝色的眼瞳深处却全是不忍和愧疚。

 他需要时间想办法弥补她。

 事实已经造成,无法改变,他虽然还不能坦然去接受,但是她的柔弱,让他无法对她不管不顾。

 他心里极其复杂,他不需要女人,一点都不需要,但却在不经意间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女人。这份招惹,让他生不如死。

 昨晚的他所做的一切,很显然不是他的本意,他能猜得到自己是怎么了?

 他狠的眯起眼睛,他可没蠢到什么都没察觉到。

 好一碗鱼汤!

 他根本就不该回去。

 若是不回去,若是他早点将那个该死的女人赶走,他就不会如此。

 他不是一个超脱的人,他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即便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这么希望过,但道德观,尤其是她还是第一次的情况下,绝对不允许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分不清是因为她长得和悠很像才有的同情心,还是她刚才那副柔弱又佯装坚强的模样打动了他。

 总之,他就是没办法从心里将她彻底撇开,让她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他愧疚过,惊惧过,也被自己无意识的背叛剜痛了心,但最终敌不过她的一滴眼泪。

 她,令他心慌意

 千却是惊了一记,他说他需要时间,什么时间!?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怜悯,只想他现在赶快离开。

 他就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冷静一下吗?

 她揪着手指,又装出讥讽的表情“是需要时间,考虑娶我吗?”

 这不过是玩笑话,她只是不想要他的怜悯,想要他离开,所以冲动的用言语他。

 狄克皱眉,他很不喜欢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明明柔弱的像朵菟丝花,一副被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

 但,她说到了正题…他所谓的需要一些时间,是为了什么?

 娶她…他愣住了。

 他做不到,起码现在,他绝对做不到。

 他的子永远只会是悠…只会是她…

 他却在昨夜背叛了她…内心的罪恶感一股脑又涌了上来,让他再一次不知道眼前的她,他该如何对待…

 他的静默,让千明白到她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不但不好笑,还狠狠伤了她。她的心莫名的很痛。

 “滚!”她咬着牙,冰冷的喝斥。

 她现在更不想看到他。

 他说他需要时间,同样的,她也需要时间,需要时间让自己有勇气坦然面对这一切。

 无论她是不是慕容悠,她都要给自己一个明白。

 狄克明白自己又一次伤到了她,复杂的看着她得直直的背脊,那么娇小,又那么脆弱,让他内心渗出一丝想要呵护的念头。

 难道真如她说得,娶她吗?

 他清楚,对她,他无法给予任何承诺。

 那么是给她一笔钱,安顿好她今后的生活吗?

 他更清楚,这是在侮辱她。

 昨夜,她明明可以不管他的,却留下了,他伤了她,她却…救了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但药如何,他最明白不过,这药极狠,若不是她,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黛西·玛丽亚!

 他咬牙切齿的在心头啃咬着这个名字!

 若他因愧疚想自杀的话,死之前他也会先将她碎尸万段了。

 思绪恼怒的翻滚,最后又落在千身上,狄克始终无法承诺她任何事情,只好选择暂时逃避。

 他穿上衣橱里留存的衬衣,刻意慢慢的扣着扣子,视线一直盯着她。

 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千依然背对着他,背脊依然直,她不想在他面前出任何一丝软弱。

 但,当门被打开,又关上时,眼泪凝固在她的脸上,她没能力将它收拾走,甚至任其肆意淌…

 她倒趴在上,将呜咽的哭声埋没在褥之中…

 狄克并没有立即离开,站在门外,靠着门,听着她的哭声,五官纠结在了一起。

 一扇门,隔绝成两个世界,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她哭了多久,他便在门外站了多久。

 直到听不到她哭声,他才敢离开…

 在迈开脚步的一刹那,他脸上是愤怒的表情,浓重的愤怒暗黑了他的脸色,眼中充斥着暴风雨般肆,如同从地狱最深处冲破层层防御的侵略人间的魔王。

 黛西·玛丽亚!

 杀千刀的女人!

 愤怒让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有着毁天灭地的杀戮之气。

 不知道她有多少骨头,能让他折断…

 狄克愤怒的打开车门,正打算飙车回家宰人的时候,手机铃声竟响了,来电显示是卡尔,他不得不接听。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卡尔的急吼“狄克,你在哪里?”

 “在外头!”他下意识的将所在地隐藏,有点做了亏心事的发虚。

 卡尔明显更激动了“赶快过来,八老的护卫醒了,他醒了!”

 狄克眼眸瞬时一亮,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终于醒了吗?

 这条最大的线索原本以为会断了,没想到会出现奇迹。

 “我马上过来!五分钟!”狄克回复。

 黛西的事情,他虽愤怒至极,但仍分得清急重轻缓,眼下最迫切的是剿灭白乌鸦,这个组织是个大祸害。

 他挂了电话,下车往WFP医疗中心急奔。

 电梯门一打开,卡尔已在门口等候,身旁是欧决。

 狄克也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主题“罗马斯怎么说,他可以说话了吗?”

 卡尔答道“睡了几个月,要马上开口还不可能,但意识总算是清醒了,我已经让罗马斯跟进治疗,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恢复!”

 “有尝试问过八老的事情吗?”不能说话,眨眼点头总能吧。

 卡尔懊恼道“罗马斯一通知我,我就去了,当然有问,但他可能睡得太久了,清醒归清醒,记忆却有点混乱!”

 狄克脸色沉了几分“会失忆!?”

 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卡尔摇头“这倒没迹象,可能是睡得太久,糊涂了!”

 狄克理了理思绪,情况还算可取“现在能看他吗?”

 他要亲自去看看,看他是不是有用,要不然,他心里放不下心。

 “能,不过刚才吃了药,应该休息了!”卡尔见他疾步往病房走,在后头拉住他“狄克,通知你可不是让你发狂的,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顺便好让你安心,我想你最好不要太进!”

 这条线索他可是等得都快疯了,万一激动起来,说不好又会毁了去。

 “我有分寸!”狄克应道。

 一旁的欧决跟着,却一直没开口说话,倒是有些惊疑,不停的来回看狄克。

 狄克感觉到了,回头喝道“看什么!?”

 欧决晒笑道“没,就是觉得…狄克,你看起来好像年轻了!”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发现了,前天去看他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感觉像是清多了。

 “嗯?”卡尔先前光顾着和他说话,没怎么看他,听到欧决提起,下意识的也看了过去。

 咦?是错觉吗?

 好像真有点年轻了,不,不该说是年轻,而是神清气下的精神,感觉像个因为内火旺盛,身体到处都藏着毒的人,突然把毒排干净了似的,有焕然一新之感。

 是罗马斯的疗养方案起了作用!?

 还是…黛西的那些食疗之功!?

 狄克眉毛一拢“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欧决勾搭上他的肩“说吧,昨晚你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了!?”狄克很不自在的别开视线。

 昨夜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哈哈!”欧决虽然也是快50岁的人了,但个性依然和年轻时候一样,用句话形容就是为老不尊,他朝狄克挤眉弄眼道“我和卡尔可是有打过电话去你家,黛西说了,你不在,整晚都不在,说吧,你去了哪里?”

 这么清清的出现,同是男人,总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感觉,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想问问。

 万一这家伙终于开窍了呢!

 不可能?

 谁知道可不可能…

 卡尔也好奇道“去了哪了?家里暖高枕的,你却不在家里过夜,那你到哪去过夜了?”

 他明明在家休养,却不在家过夜,这个很值得深究。

 卡尔也有那么点感觉,但也同样觉得不太可能,这家伙…但是被欧决那么一提,他便越看越像。

 不可能?

 脑子里是不可能的念头,但骨子里…嗯…他保留!

 陡然有个强大的念头飘过,难不成是安德鲁的血起了作用。

 负负得正了!

 升华了!

 卡尔顿时来劲了!但是不会主动提问,这种事情,欧决会自动效劳。

 欧决开玩笑都说道“狄克,中国古代有种绝技,叫采,你小子不会练了吧!”

 这绝对是开玩笑!

 就算觉得又那么一点可能,但还是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爱悠爱惨了!

 只不过,最近为了案子,大家都忙得像个陀螺,累得像死狗,就想开个玩笑,调剂调剂,却不知采一出口,狄克脸一白,狠劲出拳一击,将欧决打飞了出去,让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哇靠!”欧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怒瞪道“开个我玩笑而已,你干嘛那么认真!”

 呲牙咧嘴。

 狄克此刻的脸色还是白的,脑门上虚汗都出来了,即便是兄弟,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昨晚的荒唐。

 他回手,用力一握,凶狠的斥道“再说,我废了你!”

 卡尔本就是笑面虎一只,他猜到结果可能是这样,看他问了没,他就等着欧决问,好奇心有,但他不是猫,不会让好奇心害了自己,他是老虎,罪让别人受,自己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

 他将欧决扶起“你这张嘴真该起来!”

 欧决火大道“你个狐狸男,你刚才也不是很好奇!”

 卡尔眸闪了闪,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挨拳头的又不是他。

 “我牙都掉了!”欧决啐了一口,果然啐出一只带血的牙。

 狄克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直接掠过,继续往病房走去。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欧决捂着左颊,痛叫道“你看他还是人吗,我可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行了,行了!”卡尔安抚道“别玩了,真惹到他,你就得满地找牙了!”

 欧决一抖,立刻消音,哀怨的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我要申请休假,疗伤!”

 “好,疗伤,让你疗伤!”卡尔指向天花板“罗马斯就在楼上,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欧决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回到电梯口,咕哝道“开个玩笑嘛,至于吗…”说话间,又扯到伤口了,立刻哀叫“痛!痛!”

 卡尔也懒得理他,赶上狄克,一起进入病房。

 病房里,只有一名护士在照料,上的八老护卫此刻已睡得很沉,看上去虽憔悴,但脸色明显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再不像个死人!

 “他怎么样?”狄克像护士询问道。

 护士立刻恭敬的站直身体,并敬礼“一切正常!”

 狄克点头,走近了头,要不是上的人满了管子,他真想摇醒他,但他清楚,不可焦躁,这条线索好不容易活了过来,一定要保护的妥妥当当的。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他又问。

 “罗马斯将军在药里加了适量的安神成分,可能要睡上12个小时,才会醒!”

 狄克心里想,最好12个小时后,他睡了,清醒了,记忆也不混乱了。

 “狄克,别太急,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卡尔看得出,他其实很有冲动一把揪醒这个护卫。

 狄克也真的是有这个冲动,不过,他的理智还得住“好好照顾他,一醒,就让人通知我!”

 卡尔点头。

 两人本打算离开,门外却奔进一个机动队队员。

 这个人卡尔和狄克都认识,是负责保护土耳其王妃的人。

 “报告元帅,亲王和王妃殿下来了!”

 狄克疑惑的皱了皱眉。

 他们来干什么!?

 “你通知的?”狄克看向卡尔。

 受伤期间,案子虽然有在查,但毫无进展,为了保证这位土耳其王妃的安全,他和卡尔好说歹说要她在酒店稍安勿躁,只要有消息,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卡尔点头“你也知道这位王妃有多难!”

 狄克深有体会,她够聪明,够能力,也够厉害!

 礼数上,他和卡尔还得出去接,但阿尔缇妮斯一得知八老的护卫这条重大线索醒了,挂了电话就拉着萨鲁赶过来,哪还需要他们接,直接往病房里冲了。

 他们脚还没跨出去,阿尔缇妮斯便已闪进了病房,看到狄克就问“有问出什么东西了吗?”

 这两个多月,她在酒店里难熬得狠,不时的回想至今发生的事情,期望能找到线索,但都徒劳无功,好不容易又有线索了,她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进展。

 “王妃殿下!”狄克礼貌的颔首。

 “他怎么还睡着?”阿尔缇妮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算打过招呼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上的护卫身上。

 卡尔同样颔首打招呼,并对像贴身膏药一般粘着她的萨鲁也点点头。

 “他是醒了,不过昏的太久,身体还很弱,暂时还套不到线索,请王妃殿下稍安勿躁!”狄克对阿尔缇妮斯是既欣赏,又不待见。

 不待见是因为她打过他一巴掌,速度之快,力道之狠,他现在还能隐隐感到脸颊上的热辣之感。

 阿尔缇妮斯有点失望,她也同样不待见狄克。

 这份不待见不是讨厌,而是带了点歉意,线索被抢走也不全是他的责任,自己也有,如果她能再早一点发现那人是假的,事情全然不会变成这样,自己又在气怒之下,冲动的了他一巴掌,想起来她都觉得脸红。

 从进病房后,除了点头打招呼,她都不敢与他正眼对视,见护卫睡着,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醒,线索暂时也就拿不到,她呆在这里,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

 “萨鲁…”她回身,扯住萨鲁的衣摆,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说。

 刚才在酒店,他有说不着急,过几天再来,她却急不可耐,现在来了,没过几秒,又想回去了,有点过意不去。

 萨鲁的注意力暂时没放在阿尔缇妮斯身上,打从进病房,看到上的护卫时,他的表情就显得有点惊愕。

 狄克察觉了,问道“亲王殿下见过他?”

 萨鲁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惊愕,缓缓恢复了正常“没见过!”

 说完,他的注意力立刻放回了绞着他衣摆的阿尔缇妮斯“怎么了?”衣摆都被她绞皱了。

 “嗯…”阿尔缇妮斯有点难开口。

 为了这个案子,她没少跟他吵架,来之前,还吵了一顿呢。

 萨鲁宠溺的握住她还在绞衣摆的手,知莫若夫,怎会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要回去!?”

 阿尔缇妮斯立刻窃喜的点头。

 “那就回去!”萨鲁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他向来喜欢惯她,喜欢宠她,当然前提是不会危害她生命和有可能会冷落他的事情。

 卡尔想,这位亲王绝对是奴的典范,瞄了一眼狄克,要是悠还在,这家伙肯定也是。

 出了病房,看不到狄克,阿尔缇妮斯顿觉得舒服多了,刚想问萨鲁晚饭吃什么,却见他似有心事一般。

 “怎么了?”

 “那个护卫…”他没说下去,眉毛却是一皱。

 这太匪夷所思,也不太可能。

 阿尔缇妮斯想起狄克问过他,是不是见过那个护卫,又见他提了,惊道“难不成…你见过!”

 萨鲁还是摇头“没,但…和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以前见过的人?你认识的人,我都见过,也认识啊,可我没见过这个人!”她和他是没有任何秘密的,二十年来,他们都没分开过,走到哪都在一起,没理由,他见过,她没有。

 萨鲁笑道“不是这一世!”

 阿尔缇妮斯一愣,原来他的以前是怎么算的。

 那她是没见过。

 他有三十三世,是她没有参与过的。

 为了赎罪,他保留着记忆,独自熬过了三十三世,每一世都无病无痛的活到100岁才寿终正寝,三十三世,也就是三千三百年,他一个人走过了三十三世,才能与她真正厮守。

 想着,她就心疼,瞬间眼里涌上水气。

 三千三百年的孤独,不是所有人能承受的,一年又一年,一世又一世,每一天都是煎熬。

 萨鲁见她眼中有泪光,急忙搂她入怀。“娜,别哭,都过去了!”

 这本就是他该受的惩罚,惩罚他不相信她。

 他没有怨言。

 阿尔缇妮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温暖,发疼的心慢慢缓和了下来。

 “你说你见过他,还记得那一世吗?”

 萨鲁想了想,抚着她的头发“差不多是100多年前的事情!”

 “100多年前!?”她瞪圆了眼睛。

 萨鲁点头。

 “那不可能,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萨鲁依然搂着她“是不可能,除非他会长生不老之术!”可惜,若是三千多年前,他会相信有长生不老之说,这个时代却已经没有神了,长生不老,只是神话。

 所以,他才会说没见过。

 不过,真的很像!

 “嗯,或许是那个人后代也说不定!”

 “或许吧!”萨鲁觉得这还比较有可能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反正也无事,问一问,打法时间好了。

 “是个英国贵族,文治武功都算不错!”萨鲁一边回忆一边回答“我记得他有一个身体很孱弱的子…”

 “那他后来呢?”

 “失踪了!”萨鲁皱眉道。

 “哎?”

 “一直都没找到,直到我死…”

 阿尔缇妮斯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急道“你还没死!”

 萨鲁覆上她的手,柔柔亲着她的手心“都过去了,娜!”

 知道过去了,但乍然听到,心里就是不舒服。

 “不说了…”再说下去,她心里肯定更难受。

 反正不是一个人,多谈无意。

 重要的是现在…无论是案子,还是她和他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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