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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身上其实也着这个在不久的将来会破坏整个世界的人的血脉…

 这还真是…

 “你到底在笑什么!难道这个故事这么可笑!”半兽人烈火在讲述完这个悲惨的故事之后,却看到那个初级魔法师趴在桌子,难以自制的大笑了起来,这一下即使冷静如他,也不由大怒。

 伊达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收起笑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三个气的发抖的人说:“请不要生气,我对你们的老师没有丝毫的不敬之意(对于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学生来的人,伊达不敢有丝毫的不敬),我只是在笑我自己…”

 “你自己有什么好笑的!”布伦特皱着眉头说。

 “我的存在本身就够好笑的了…”伊达喃喃的回答。

 为什么自己进入时光之岛的状态和别人不同,为什么自己偏偏来到这个时代,来到这些人的面前。这一切的一切,甚至引发这一切的那个超出理性的试炼题目,伊达不相信这些都是偶然。

 伊达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把自己当作一枚棋子玩,可是很明显的,他无力挣脱,只能接受。

 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要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么要我做什么?”伊达保持着笑容向烈火问。

 “帮助我们进入奴隶市场的魔法防御,然后把老师身上的魔法印记消除,再带着我们大家走出来。”烈火轻描淡写地说。

 “可以。”于是伊达也轻描淡写的回答。

 结果他的回答换来了那个叫妮妮的少女一个白眼:“你知道奴隶市场的魔法防御阵的利害吗!”

 伊达知道。

 要是书上说得没有错的话,这个时代用来作为防御魔法阵的,应该就是那个…

 有的时候,过去的时光拥有的并不仅仅是遗失了知识,也有被人们破译了、简化了,使之不再神秘了的知识。

 奴隶市场占地广阔,几乎每个出售奴隶的店铺后面,都有巨大的附属建筑关押奴隶,为了避免这些奴隶逃走,各个店铺自然会不惜重金的增强安全设施,其中就包括请魔法师们来设置魔法防御阵。这种魔法阵不仅仅有防御外敌入侵的作用,另外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在每个奴隶的身上都会印下一个魔法印记,带有这种魔法印记的人只要走出魔法阵的范畴,就会马上被魔法印记击碎心脏死亡。要是没有魔法师的帮助,把一个奴隶救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达跟随着妮妮和布伦特慢慢走着,看着一家又一家店铺门前的台子上,那些正在被向客户们展示的牲畜一样奴隶。

 一切都干净而且井然,着装整齐或者赤的奴隶按照吩咐展示自己的身体或者技能,没有伊达想象中的奴隶们悲愤的目光,奴隶主的皮鞭,血痕斑斑的身体…没有这一切,无论是买卖双方还是“货物”本身,都带着没有表情的神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乎有的人站在台下买卖而有的人作为商品在台上被出售,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伊达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这个地方喧闹的令他窒息,令他有种想拿出自己最强大的攻击魔法无差别的攻击周围的一切的望。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你才要不惜一切的毁灭它吗?伊达偷眼看着身边的布伦特。

 这个男孩,在将来的时间中会毁灭这一切,用同时毁灭半个大陆作为代价,用毁灭一个时代作为代价,用把整个世界拉入黑暗作为代价…

 “王所过之处,

 城市被摧毁,村庄被焚烧,

 生灵涂炭,血如海…”

 “别东张西望一幅乡巴佬的样子!”男孩低声斥责他,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是,我的王上…”伊达恭恭敬敬的行礼说。

 神经病。

 布伦特和妮妮眼中带着这样的神色里伊达远了一点,大家都说魔法师都是些精神异于常人的家伙,看来真的不假。

 伊达跟随着二人,最后在一家规模并不大的奴隶店铺门前停了下来。

 就好像其他种类的店铺都会选择一种自己的特色商品一样,经营奴隶产业的上铺也是这样,有的专门出售训练有素的奴仆,有的则出售悍不畏死的武士,有的经营美貌的充当主人玩物的男女奴隶…而眼前的这个铺子,是以出售有一技之长的技术型奴隶为主的。

 阻止了少女和男孩的探头探脑,伊达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这些专门贩卖“人”这种商品的店铺中,所有的店员都有着看人的基本功,伊达虽然只是初级魔法师的装扮,可是他的气质举止都在说明着,这个少年,有着不容冒犯的身份地位。

 “我需要一到两个识字的奴隶,男,最好能够有教导别人的能力的。”伊达不屑的制止了给他奉上的饮料。

 他的贵族气质给他带来了便利,毕竟这是一个贵族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死平民,都只需要纳罚金的时代,贵族和魔法师都是不能触犯的存在,而贵族出身的魔法师,那就更加令普通人敬畏了。

 没有敢问这位一脸冷漠的魔法师更多的问题,就连站在伊达身后的妮妮和布伦特也可以感受到,伊达身上那种只有长期身处上位者才有的威严,这种压力倒是使得他们把仆从的角色扮演的更好了一些。

 布伦特眼角盯着伊达:这个骗子,他还说自己不是贵族。这样的气势甚至不是一般的贵族拥有的,这不是能够培训或者教导出来的东西,而是那种长期处于上位,轻易的掌控着别人的生杀大权的人,自然而然的产生的。他不但是贵族,而且还是贵族中的贵族,是属于社会最上层,站在顶尖的那一小撮人中的一员。

 布伦特心里惊疑不定,但是暗中却不知不觉地开始模仿伊达的神情和姿态。

 站在他的位置俯视众生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不用考虑自己重要的亲人被贩卖和伤害的问题吧?

 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一定可以只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惩治所有的罪恶和背叛吧?

 要是能够站在那个位置上的话…

 很快,几个符合要求的奴隶就被带到了伊达面前。

 这些奴隶基本上都是中年男,虽然外貌不同,可是神情却惊人的一致,沧桑淡漠,有种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感觉。

 奴隶贩子们很少会专门培训这一类的奴隶,眼前这些奴隶应该原本都是普通人,甚至可能是较有地位的平民——毕竟在这个时代,有机会识字的人是不多的。这些人也许因为战争,因为犯罪,因为债务或者别人的陷害,从原本还算是舒适的生活到了现在的处境,可以想象他们的心里比那些自出生起就是奴隶的人更加难以忍受现在的状况。

 伊达看着这些人,当中有个外表平凡,带着愁苦面容的中年男子。

 不管历史书上把他描写得多么的神奇伟大,此时此刻的在伊达眼中,就仅仅是一个际遇坎坷,身心憔悴的中年人而已,甚至在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学生站在伊达身后之后,也没有出什么特殊的表情。

 这叫做不动声还是麻木?

 伊达的嘴角出玩味的笑容。

 “他…和他…”伊达随意指了另外一个看起来带着一种不甘愿的奴隶和那个男人一起“我要这两个。”

 “这个…”那个销售员看着伊达地选择有些犹豫,说真的,其中一个奴隶有点问题,出售方提前待过,出售的时候要由他亲自同意,认可买主才能易。这确实是卖方的一项权利,可是问题在于,权力的行使是要因人而异的。面对伊达这样一看就是从来不允许别人说不行的贵族,那样的权利真的有人在乎吗?

 伊达扫了那个店员一眼,其中的不满不言而喻。

 “其实他…”

 伊达的目光令这个店员住了嘴,用更加殷勤的态度说:“这两个奴隶都不是最好的货,您看这边这个,他曾经是一位伯爵小姐的家庭教师,还有…”

 伊达微微抬手制止了他:“这能比我看着顺眼更重要吗?”

 店员无言地向他行礼之后,迅速的把那两个奴隶的证明契约给伊达送了过来:“谢谢你的惠顾,这两个奴隶一共需要二百五十个金币。”

 二百五十个金币,按照这个时代的社会情况,足够一家五口人富足的生活好几年,看来这个时代,识文断字的奴隶很值钱啊。

 不过对伊达来说都一样,他抬抬下巴,示意对方把东西交给自己的随从。可是那个店员把这些手续递到伊达身后的那个男孩手中的时候,却听了一个令人惊异的答案,不由叫了出来:“什么?没有钱?”

 伊达的的目光一下盯在布伦特身上,把他看得缩到了妮妮身后,结结巴巴的辩解说:“主人,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会真的购买奴隶,所以和管家大人分开的时候没有向他拿钱袋…你以前都是…都是胡乱挑选,然后看了就走的…”在伊达的目光下,男孩的声音也来越小,最后终于细不可闻,整个人也消失在了妮妮的身后。

 那个店员知道,有些贵族少爷的任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他们有时候会要求卖家把所有的奴隶都展示一遍,却一个都不买。有的时候则会肆意的损害那些作为重要商品的奴隶,然后丢下一笔钱作为赔偿,本来他们明明可以买回去尽情玩的,可是他们却偏偏不那么做。

 “我说了我要买下来!”伊达神色有些恼羞成怒。

 “主人,要不然我下午拿钱来再购买,先把他们寄放在这里?”妮妮小心的建议。

 很显然,这两个随从不是奴隶,他们更像是从小和主人一起长大的家臣的孩子,所以对于主人并不是那么惧怕,同时,也就不是那么了解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贵族子弟的心理。他既然说了要买,不能马上带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贵族子弟受不了这种丢面子的事。

 店员耐心的等待着,有的时候不一定要钱,这些贵族的身上,总有比钱更加有价值的东西。

 果然,下一秒,气急败坏的伊达拿出一件足以抵上上千个奴隶价值的东西。

 这位贵族魔法师从魔法师袍上扯下了自己的阶位徽章,扔给了妮妮:“抵押在这里,下午拿钱赎回去——要是弄脏了,我就把你们这里的人都变成田鼠!”

 ——贵族自然不会亲手和低等人递接东西,所以当那个店员呆滞的从妮妮手中接过那个令他手脚发颤的徽章的时候,伊达已经率先走了出去。刚才受到责备的布伦特狐假虎威的正对着新买来的奴隶发怨气,一人踢了几脚:“还不快跟上,没长腿啊。”两个奴隶战战兢兢的在他的驱赶下跟了出去。

 “请,请等一下…这个…”店员拿着那枚徽章,觉得它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团火焰,正在焚烧自己和这家店铺。

 妮妮用冷酷的眼神看着他:“你最好保证连一粒灰尘都不要落在上面,不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之后,她也高傲的昂着头而去。

 那个店员战抖着双手捧托着那枚徽章,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魔法师的阶位徽章啊,这是魔法师们的身份证明,是不能复制和补发的、代表魔法师的一切的东西啊。

 怎么可能有魔法师拿它出来抵押,就为了两个三等的奴隶?

 没有人会怀疑魔法师用它来诈骗,用这么贵重的东西骗走两个奴隶,除非那个魔法师发疯了。

 怎么办?难道自己要这样一直小心翼翼的捧着,直到他们回来赎…

 “你们可以走了。”伊达使用魔法把两个奴隶身上那个和奴隶契约之间的魔法印记消除之后,对烈火他们说“把他也带上吧,到下一个城市就让他离去,能够相遇也算是有缘分。”他指的是那个作为附属品被一起带出来的奴隶。

 现在他们一行人站在城外的小山坡上,在经历了那师徒四人劫后重逢的悲痛发之后,伊达对他们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么你…你的徽章怎么办?”妮妮有些担忧地说。

 虽然从一开始就是打的利用和欺骗这个初出茅庐的魔法师的主意,可是现在对方这样明显主动地接受了“利用”还是令她感到有些良心不安。要是他们就这样走了,伊达的阶位徽章就永远拿不回来了,他就会失去他的魔法师身份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伊达轻描淡写地说着,取出了一枚徽章佩带了起来。

 这枚徽章比之前的那枚更加精致,甚至普通人都能感受到它上面的魔法波动,但是图案什么的却看起来却跟之前的那枚不太一样。

 伊达掸掸长袍,感到很满意,果然还是这枚徽章才能够使自己有魔法师的自觉。

 “你真的是魔法师吗?”

 “你觉得呢?”伊达笑着反问。

 除了妮妮,烈火和布伦特都没有和伊达搭话。不得不说伊达又拿出一枚阶位徽章的举动给了他们很大的震动。他们本来以为,伊达应该可以很轻易的拿回他自己的阶位徽章——他是一个贵族不是吗。他们在意的本来只是伊达有什么目的。没有人会这样尽力的帮助陌生人的,更别说那些陌生人对他还不怀好意的情况下。那么伊达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他想到的什么?

 “那个魔宠的召唤卷轴…”烈火终于开口说“是老师收藏着的,并没有随身携带,要是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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