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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六、奥雷欧斯
 这些工人师傅对丽绢今天的组织、动员很满意,简单明了,通俗易懂,讲话不多,印象深刻。两位老师,实际是哥哥,同样对她非常钦佩,真是不能用老眼光来看新问题。现在的丽绢,真是今非昔比,要刮目相看。她有这等组织能力,两位哥哥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的。现在她做事井井有条,说话头头是道,真是像那么回事。她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淘气、顽皮、任、好哭的小姑娘了,而成了一个成、干练,能文,能武的组织者。据说现在还是纱厂里什么协会的文化宣传干事。她的这些本事从何而来?本人的聪明和努力当然是一个方面,但陈慧的直接培养和调教,可能是更加重要的因素。

 “两位今天怎么想着到我家来的?”罗秀英问道。

 一扇竹门随即吱呀呀地往外推开了。开门的就是罗秀英,她热情地说:“丽绢妹妹,快进来,进屋里来暖和、暖和。还有谁?

 现在工人的生活状况竟然是这样,实在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

 家兴抬头一看,进来的这些师傅,原来都是文化补习班的工人学生。他们李老师、李老师的叫个不停,大家像是久别重逢,感情深厚的朋友、亲人。家兴和大家一一热情地握手。

 “我是徐丽绢。”

 “明白了!”学生们齐声回答。

 “这是你的两个女儿,叫什么名字,都几岁了?”家兴问道。

 “李老师也来了。”丽绢又说。

 其实,家兴的课上得很好,君兰的课上得也不错。课后,丽绢收集了工人学生们的反映,也很高兴。她不断地向陈慧汇报,陈慧听了也满意。陈慧现在既在夜校里做兼课老师,又在丽绢做工的厂里的财务部门做会计,她还有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担任上海西区工厂的一个什么协会的联络员,通过办工人文化补习班等,向工人宣传形势,发动工人罢工,组织工人纠察队保护工厂。实际上陈慧从解放区回到上海已有一年多了,开始对她的三个学生没有底,后来通过考察,认为这几个孩子,现在加上锦绣,这两男两女,不但政治上可以信得过,而且有一定的组织、活动能力,可以委以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任务。

 工人文化补习班的教室,借在纱厂附近一所小学的教室里。教室的设备很简陋,但工人们还是十分认真,非常珍惜这个学习文化的机会。说是七点上课,但都提前一、二十分钟来到教室,端端正正坐好,准备听课。

 通过上课,家兴一下子同这些工人学生们的距离拉近了,彼此之间像是交往多年的老朋友。他感到在这个讲台上,初步把脚跟站住了。这个讲课是尽义务的,一分钱的报酬也没有,还要自己贴车钱、点心钱,但是家兴已下了决心,要坚持上下去。而且还要研究,怎样可以把课上得更好,为这些工人兄弟姐妹们文化水平的提高,尽到一份责任,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再看看眼前这些补习班的学生——纱厂里的工人师傅,虽然年龄不一,穿着各异,朴素平淡,但是大部份人还是lou着喜悦的神情。有的人衣服上补丁重叠;有的人劳累一天显得已很疲惫;有些人从脸上可以看出平里营养不良。没有点名前,大家坐在那里头接耳,窃窃私语,点完名后就安静了下来,准备聆听老师上课。这对家兴来说是莫大的鼓舞和安慰,同时也是一种责任和鞭策。

 “还有一位算术课的老师,叫沈君兰,今天也来了,就是这位。”丽绢也把君兰介绍给了大家。

 “我知道,爱情是自私的,是容纳不了第三者,好像人的眼睛里不能吹进沙子一样。但我们是新青年,对爱情的处理也要有新思想。要敢于面对现实,要从实际出发,不能只凭感情行事。”老师要学生对爱情应该有新的思维。

 “我们首先到班长罗秀英家中去看看。她家离这厂里不远,走过去大概只要十来分钟时间。”丽绢说了第一次访问的计划。

 左面那头,有一块蓝布挡着,里面大概是放着马桶什么的。

 “我是第一次进来,原来我想在这繁华的上海滩,像我们居住的七十弄算是最贫穷的地方了。可到此一看还有比七十弄,可能还要穷上好几倍的地方!”家兴说了自己看到这里情景后的感受。

 “家兴你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吧?”丽绢问。

 “你来过?”家兴问。

 君兰听完家兴上的这两节国语课,也觉得大哥上的课,不亚于他在学校里听到的、所有老师们上过的课。他真为家兴暗暗地高兴、祝贺!也为他自己讲课能否出这样的效果感到担心。

 陈慧本来不想cha手这些儿女私情,但是后来了解了一下,还有什么重庆的妹妹,家兴的表妹,不是两个妹妹,而是四个妹妹,真是够多、够的了!她感到里面还真是复杂的,一时之间还真理不出个头绪来。陈慧后来好好想了想,这些虽然都是私人琐事,但如果不处理好也会影响工作和任务的圆满完成。于是她下定决心,深下去了解情况,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她先是做了丽绢的工作。

 平里讲话,语言表达能力,自认为比较强的李家兴,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讲起话来总是结结巴巴,不那么畅。但是他很快克制住了他那比较紧张的心情,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噢,对了,你家的王师傅呢?”丽绢问。

 “我不能只管工作,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老师关心起学生的个人爱情问题了。

 后来家兴就与罗秀英聊起了物价、罢工、工人游行等等热门话题。

 形势的发展异常迅猛,1949年的4月23,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南京解放。接着,解放军就沿沪宁线挥戈东进,夜兼程,不多时就解放了镇江、常州、无锡、苏州,直上海。解放军的另一路部队从南京向东南cha向杭州,杭州解放后,跟着就迂回向北,直指上海。不久,解放军乘着破竹之势,两路大军将上海团团围住,隆隆炮声在市区也已经清晰可闻,上海的解放已指可待!

 “家兴,到了,这准是罗师傅的家。”丽绢非常有把握地说。

 这些暂且不表,还是说说家兴、君兰怎么走上这个神圣讲台!

 “我在这里听听李老师上课。”君兰说。

 家兴坐定下来,趁这空隙时间,举目四望。

 好多人围上来热情地向家兴问这问那,问长问短。

 “你说的是家兴、君兰。”老师说了个正中。

 家兴是第一次上课,应该算是成功了,一炮打响了。下课后得到了工人学生的认可、好评。

 这些学生的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五、六十岁,真是男女老少都有。她们和他们是多么渴望重进学堂,再做学生,多识几个字,扩大知识面,使自己在今后做什么事都能方便一些。工人师傅对丽绢组织这个文化补习班都十分感谢;对这两位虽然素不相识,但从今天起教他们识字、认数的年轻人,也都打从心底里对老师肃然起敬!

 不久,这位四川妹子对君兰发生了兴趣,君兰看看丽绢的态度十分坚决,也就放弃了对丽绢的追求。陈慧也因势利导,主动地做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红娘,使沈君兰和许爱芬也进入了爱情的梦乡。

 这时,陈慧她们接大上海解放的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在秘密地进行着,家兴他们组织工人的文化补习暂时停止。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就是纺织工人居住的地方?”家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家兴停下脚步,在暗淡的月光下往前看去。这眼前的棚户区,是黑的一片连一片,不知道有多少间房子,简直无法数得清,可能有几百间。丽绢、家兴走进了棚户区,左转右拐,右拐左转,简直像是进入了诸葛亮的八卦阵。要不是丽绢带路,家兴是进得来,出不去,更不要说是找到罗秀英的家了。

 “这你知道,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不想爱的人拼命追我不放。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丽绢说了在心头很长时间的话语。

 那天吃好晚饭,家兴、君兰就依约一同来到一所小学,在底楼的一个教室里找到了丽绢。

 “好,罗秀英班长,你开始执行你班长的任务吧。”丽绢说完就问君兰:“你是否在这里先听听李老师上课?要是有事你可以先走。”

 “好吧,你说怎么走法?”家兴同意了丽绢的建议。

 “同学们,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木子李,名字叫家兴,家庭的家,高兴的兴。从今天起我担任你们补习班国语课的老师”

 “是的。”丽绢说。

 时间长了些,她越发感到这四个人都已不是小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了。人长大了当然不仅感情、亲情逐步加深,还会有爱情,恋情开始纠绵。

 “家兴,我们到补习班的工人家中去走走,好吗?”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家兴上完课,丽绢说。

 “同学们,请翻开课本第一页,今天上第一课”

 丽绢点完名后,就把学习文化的目的、好处讲了一通,算是学习动员,她说:“我们这个补习班开两门课,一门是国语,一门是算术。这两门课对每位师傅都很实用。学习国语后,平时记个事情,写封家信,写张假条,便条,就都可以自己动手,不用求人;学习算术,好用的地方就更多了。每天家里买小菜,记个豆腐帐,这个月做了多少工,家里日常钞票的收支,人情往来等等。弄个本子,随手记上一笔,叫‘勤笔免思’。通俗一点讲,叫‘好记不如烂笔头’,这对勤俭持家也很有好处。还是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叫‘吃不穷,穿不穷,不会打算一世穷’,脚要算了过。学习文化的好处确实很多,我不可能都想到、讲到。大家可能比我想的还要多,我就不多讲了。我现在把我们的上课老师,给同学们介绍认得一下。”说着,她把站在身边的家兴往前拉了一把,说:“这位是李家兴老师,给我们上国语课。大家认得一下。”

 上海处在解放前夕,形势越来越紧张。接上海解放的工作也必须抓紧进行。不少工厂都先后办起了工人文化补习班。按照陈慧的要求,家兴发动和组织夜校里的一些可以信任的同学,充实到各个补习班里去担任老师。陈慧还要求家兴、君兰,直接走进工人群众、兄弟姐妹的生活之中,做他们的知心朋友。只有了解他们的实际生活,知道工人们生活得怎样?在想些什么?有些什么要求,才能有的放矢地做好革命形势的宣传。于是家兴他们就走进了工人们生活的贫民区。

 正伏在桌上在做功课的两个小女孩,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让出座位。

 “是的,现在又来了个锦绣,我不会就此罢休。”丽绢表述了自己的决心。

 这一带全是草房,一间连接一间,一家连着一家,这里房子的排列,确实是杂乱无章。房子之间的间距,只有几尺宽。有的地方只好走一个人;有的地方一个人侧过身来才能通过。

 这间草屋是长方形的,屋子两端kao墙的地方,横放着两张木。屋子的中间摆放了一只四方桌,四面围着四只四条腿的长板凳。kao刚才进来的竹门的右面,放着一只煤球炉子,再右面是一只小水缸。屋子右面那张头,有大小几只木箱叠放在一起。

 “好,你带路,我跟你走。”家兴说着就跟在丽绢后面往工人居住区走去。

 有一次在空闲时,就问丽绢说:“丽绢,你今年几岁了?”

 这时,不少工人已陆续进入教室在座位上坐好。丽绢和两个哥哥打过招呼,手里捧着一本点名簿站上讲台,大声说:“工人师傅们,不,现在大家是来读书,应该叫同学们。对,同学们,我们工人文化补习班今天起正式开学。我先点一下名。叫到姓名的请立起回答‘到’。然后坐下。我现在点名开始”丽绢说完就点起了名。

 “李家兴老师,我们这个班级一共二十八名学生全部到齐,现在请你开始上课。”丽绢说完就离开了这里,做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罗秀英的丈夫王师傅回来了,后面一下子又涌进了七、八个人,简直要把这草屋撑破了。

 “丽绢,按照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家兴和锦绣的爱情关系已是不可逆转。在你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对家兴发生了兴趣,其中一个还救过家兴的命,但是家兴都无动于衷,都没使家兴动心、动摇,都被拒之千里。所以,依我看来,你还是放弃算了。这绝对是明智之举!你还年轻,前程无限。天下好的男子多的是,现在先集中精力把工作做好。”陈慧要丽绢采取明智之举。

 其中大一点的那个女孩亲切地叫着:“徐阿姨,您请坐,还有这位叔叔,你也请坐。”

 “我家也一样”

 对家兴来说,今天能站到这个“讲台”,给工人们上课,当一名老师,不全身热血沸腾。尽管这个“讲台”是一张小小的条桌,不像样子,但是家兴此刻感到,这同样是人间最神圣的地方,是教人学问的“讲台”他越这样想,他的心口更是乒乒乒地跳个不停。他既非常兴奋,又有几分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做老师,教人识字,为人师表。他感到老师两字分量有千斤重,责任重大。一定要上好每堂课,决不能马虎了事!此刻虽然还未给大家上课,但是他心里已经感到十分荣耀。他感到他的人生从此更有意义,更有价值。他的人生意义得到了升华,他的人格也似乎得到了一个新的提升!

 “李老师,你说得好。姐姐读五年级,妹妹读三年级。”罗秀英又答道。

 “这怎么敢当,我的工作缺点还不少,请两位多多给我提些改进的意见。”罗秀英谦虚地说。

 “罗师傅,李老师说您这位班长很负责,配合得很好。特地来登门拜访,向您致以口头感谢!”丽绢说了来意。

 “你的课上的真好,我们一听就懂,还容易记得牢。”

 家兴用历史的事实,作为说形势的开场白。

 话说这家兴在坚持处理好与几个妹妹关系的同时,除了白天做工,晚上坚持到夜校读书外,还安排出空余时间,与君兰一起到丽绢组织的工人文化补习班里,担任了业余兼职老师。

 纺织工人的家庭生活就这样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罗师傅的一家一当可能都在这里了。

 罗秀英把手里正在补的衣服往上一放,嘴里也跟女儿说道:“两位请坐,坐啊,我给倒碗开水你俩暖暖手。”说着她去拿碗倒开水去了。

 “那怎么办?我就这样让步了,我不甘心!”丽绢还是不想失去自己爱的人。

 “啊呀,李老师大驾光临,真是稀客。里面请进。”罗秀英非常热情地把这两人让进了屋。

 “我们一个礼拜上两次课,礼拜天国语,礼拜四算术。晚上七点上课,每天晚上两节课,每节课四十五分钟,两节课之间休息十分钟。你们班的班长先由我指定,是罗秀英、罗师傅。以后大家对她工作满意,就一直由她做下去。如果不满意,一、两个月之后,大家可以另外民主选举。班长有三项任务:一是课前点名,我们这个班级一共有二十八个学生;二是上课开始,喊‘起、礼、坐’,同学们向上课老师行鞠躬礼,散课时喊‘起、礼、散’;三是收发学生的作业本。大家听明白了?”丽绢简单、明了地作了学习动员。

 “是钞票。”一位工人答道。

 丽绢、家兴虽然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到走路,但是这里的道路条件实在太差,不是烂泥路,就是碎石路。高高低低,坑坑洼洼,走路时是高一脚,低一脚。有的地方看上去是亮亮的,但一脚踩下去却是一个大水塘。虽已隆冬季节,天气寒冷,可嘴里却能吐出热气。这两人只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已感觉十分吃力,背上在冒火,额上淌汗水。这里没有电灯,更没有路灯,kao人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的煤油灯光,才可以辨认人家的门户在哪里。

 后来重庆的妹妹许爱芬真的来到了上海,决定在上海读大学。说巧也真巧,这姑娘父亲选的大学,正好是君兰和锦绣要上的同一所大学,这三个人后来就成了大学的同学。

 “谁呀?”门里有个女的反问。

 这样一来,家兴卸掉一个大的思想包袱,锦绣对家兴也更加放心,安安心心的读好她的大学。但锦绣知道她和家兴,今后爱情的道路并不平坦,阻力将来自双方的母亲。不过那是后话,留在以后再做文章。

 “你是大学生吗?”

 “李老师你在哪个学校教书?”

 有人提出,要李老师给大家讲讲当前的物价、罢工,共产能打过长江吗?共产什么时间打进上海丽绢就使了个眼色,家兴稍稍地想了想,看了看墙壁上贴满的纸币,脑子里把思路理了理,就开口说道:“师傅们,你们看看这墙上贴的是什么?”

 “你们看,这里有汉jian汪卫、汪伪时代的储备票、有国民现在政府发行的新法币和过去发行的老法币,还有正在使用流通的金圆券。票面有一元、两元,还有千元、万元。这一万元钞票,最后只好买一只大饼,再后来连一只大饼也买不到了。这花花绿绿的钞票,就只好拿来糊墙壁!”

 “我叫李家兴,同学们晚上好!”家兴上前跨了一步说。

 这些工人们接着就纷纷地开了口,说:“我家的墙壁上也糊上了不少的这些钞票!”

 “白天来过不少次,这么晚还是第一次来。”丽绢说着伸手去敲了敲竹门,问道:“是罗师傅家吗?”

 接着,家兴、君兰等不少人,按照陈慧,现在叫魏明霞、丽绢的统一安排,在不断地向工人们教习文化同时,宣传当前的形势。

 “小李老师,你几岁啦?有女朋友吗”

 君兰自己往前走了两步,说:“我叫沈君兰,同学们晚上好!”曹家渡、大自鸣钟一带有很多的纺纱厂、织布厂、漂染厂,有大有小,大到几百人,小到几十人。这一带的纺织工人有成千上万。丽绢做工的纱厂是其中比较大的一家,有四百多个工人。

 “爱情不是先和后的问题,而是爱与不爱的问题,是男女双方相互之间的问题,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老师继续开导学生。

 “师傅们,你们要知道每换一次钞票,老百姓,特别是我们贫苦工人的血汗就被榨一次,一直把你的血干为止。我们工人血流汗,苦苦地干活,但是我们住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我今天走进这儿的工人棚户区,看得更加清楚了,感受更深了。国民有美国撑,给钱、给、给炮,但是最终还是逃不拖失败的命运。这又是为什么?因为他代表的是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四大家族的利益,他与全国工农、劳苦大众为敌。大家放心,共产一定会打过长江,一定会来到上海。我们上海人民离解放的日子不远了”

 “小菊大名‮花菊‬,十三岁,是姐姐;妹妹十一岁,叫梅花。”罗秀英答道。“这名字叫得好的,这姐妹俩长得也很好看,就像两朵盛开着的鲜花!很懂事,也很有礼貌。已经读书了?几年级?”家兴夸奖起这姐妹俩。

 “他在隔壁人家窜门子。小菊,去把你爸爸找回来,说是丽绢阿姨、李老师来了。”罗秀英打发女儿去把爸爸叫回来。

 家兴的平生第一次上课,虽然一开头有点紧张,口吃,但是情绪稳定之后,倒是蛮像一位有教学经验、又比较成的年轻老师。其实他是博采了给他上过课的那些老师的华,特别是陈慧老师的教学方法和教学风格。他按预先准备好的上课教案,上来给大家朗读了一遍课文,并领诵了一遍。然后讲解课文的中心大意,段落大意,接下来讲解几个句子、成语,并提出几个生字,带大家一起朗读几遍。最后指定几名学生要他们简要回答本课文的中心大意和几个成语的涵义。结束时再带领大家一起朗读了一遍课文。这两节课,一百分钟,课堂里是书声琅琅!

 丽绢、家兴离开工厂大门向北走了七、八分钟,就见到前面的一片工人棚户区。

 “十九了。问我几岁做什么?”丽绢有些不解地问道。

 “陈慧老师,我知道您也是为我好,但是要我改变主意,恐怕也很困难。您放心,我不会为了爱情而影响工作,我会处理好爱情和革命工作的关系。不过我曾经发过誓言,今生非家兴不嫁。我现在正继续在寻找我的母亲,如果能找到,她肯认我这个女儿,我就出国,离开这两位哥哥。婚嫁之事,以后再说。但是我们的结义真情,永远不会泯灭”丽绢表白了最后的打算。

 “我家也是!”“这个实际是什么,明明是我在先,她在后,凭什么一定要我让她?丽绢还是据理力争。

 李家兴在这草棚里的方桌前,慷慨昂地向工人师傅们作讲演。这小小方桌,也成了他宣传革命、讲形势的神圣讲台!

 第三十一回初次登讲台心情进入棚户区宣传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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