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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阳明山的秘密基地
 那个在旧爱新之间,搞得两面不是人的傅开,现在正在他们“爱的小屋”里面坐立不安,他很想出去找袁喜,但是又怕出门的时候,袁喜正好回家,看不到自己误会更深,所以只好待在家里等,焦虑使得他用各种可能的方式向外头强望,看袁喜到底回来没有?他一会儿从窗户探出头去,一会儿打开大门看,一会儿又检查电话有没有挂好,正所谓的“绕室彷徨,俯仰无主”,他看到那束原本被他收起来的干燥花,想把它给重新摆好,却怎么放都不对,不由得愈来愈心浮气躁。

 袁喜在那里呢?如果你在傍晚的时候上明山去赏花、兜风、吃土或洗温泉的秸,在山顶的某一倜小平台上,你会看见袁喜,她一个人坐在栏杆旁,望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发呆,喔!眼泪,眼泪也和夕防一样渐渐落下去“眼泪是苦?眼泪是甜?眼泪不流泪。”范晓萱是这么说的。

 终于撑到了打烊时分,袁妈妈把招牌的灯给熄了,关上大门,立刻累得瘫坐在椅子上,用力吁了一口气:“哎,累死了!”老先生从厨房出来,把厨师的行头下来,开始把椅子收起来,倒放在桌面上“先生,您说您姓翁是吧?”

 “翁保罗。”

 袁妈妈有点疑惑:“你的中文名字就叫作保罗?”

 “嗯,我那老头儿是信教的。”翁保罗还在继续搬椅子,这种人真是实事求是,一上工就马不停蹄地做到现在,真是老板梦寐以求的员工“保罗,你也累了一天,这些事,明天让小朋友来做吧。”袁妈妈有点不好意思。

 “好啊,那我回去了。”

 “要好好休息,明天恐怕还是这么多客人呢。”袁妈妈想起来,又加上一句。

 “嘿嘿,你女儿的观众,还真不少呢。”

 “唉,这回眞是被她整到了。”

 “总得热闹个两三天吧。”

 “老天保佑,不然我可要关店了。”

 “嘻,或者嫁人也行啊,我先回去了。”

 袁妈妈追上去:“明天见,千万要来帮我啊,明天!”

 袁妈妈啊把大门关好,累惨惨的她现在只想吃点东西,于是打开柜子,拿泡面和碗走进厨房,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袁妈妈呆住了,原本幽黯的厨房里,却点着两蜡烛,站在漂亮的烛台上,烛光温暖地照亮了厨房的桌面,袁妈妈不可思议的走近桌子,桌上摆着精致的法国菜,有鲑鱼冷盘、煎鸭、鹅肝酱夹面包、烤鹌鹑,洋葱汤还冒着热气呢!

 天啊!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小公主”的情节,富家千金雅尔拉琪原本在寄宿学校过着公主般的生活,但后来谣传父亲经商失败、下落不明,于是被势利的校长赶到阁楼去,每天还要做很多下女的工作,而且残羹剩钣常常让她饿肚子,某一天,当她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阁楼的时候,居然发现破旧的桌上摆着丰盛的法式大餐,她感动得立刻祈祷,认为是上帝的神迹,至于后来发现送食物来的好心人正是她爸爸的合伙人,最后终于大团圆的部分,就按下不表了。

 话说袁妈妈回过神来,赶紧打开大门,追了出来,但是像魔衍师一般的翁保罗已经走远了。袁妈妈开心地回到厨房,望着美丽的大餐,笑容满面地开始享用。

 在家愈等愈不安心的傅开,开始拨电话找人了:“袁妈妈,抱歉这么晚还吵你,袁喜在你那边吗?…哦,顶楼也没有哦?…嗯,又生气了。OK,我打到袁静那边去问。”

 袁静是袁喜的姊姊,三十好几了,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董事长特别助理,除了没那么美,基本上和九黠半档连续剧里头女强人的角色差不多,这样一个精明能斡的女子,却嫁给一个小他五岁的家伙,叫做段宇宙,我们的宇宙哥哥呢,在一所女中当体育老师,至于他是不是像贵乃花一样“娶大某姊,坐金椅”,这点我们不确定,但是我们确定虽然他不像加势大周这么帅,但身高185公分的他受女学生的程度和日本偶像剧里的情形并无二致,因为,你知道的嘛!年轻俊朗的体育老师,对高校女生来说是有无限憧憬、无限幻想的空间的呢!

 傅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段宇宙正一身体育服,躺在沙发上玩Game,宇宙哥哥稍嫌简单的头脑,可是无法应付RPG(角色扮演)这种复杂的游戏,他玩的是从古红到今的“Doom”,中文叫做“毁灭战士”,就是大门打开之后,你会进入一个宫,这个时候你必须抓起手边任何你拿得到的武器,像大刀、电锯、火箭炮、…来杀死任何你看到的生物,在杀戮的过程中,想办法走出宫,当然怪兽也不会这么简单,拿“食机器”来说好了,它会“挥舞着它们的武装肢体,着嗜血涎沫,到处寻找柔软的人体,随时准备撕裂他们…”这种Game唯一的秘诀就是像黄巢说的:“杀杀杀杀杀杀杀”,段宇宙每次都玩得乐此不疲,各种真的打斗声、惨叫声,有一次还使得邻居差点要报案,以为他们家出事了。

 段宇宙接了电话,告拆傅开,袁静和老板到日本出差去了:“不见了?到现在都没回家?…她不可能和袁静在一起,袁静昨天晚上就走了。”傅开打算报警,段宇宙突然想起什么,请傅开先不要报警,他去找找看,过半个小时再给他电话,傅开在电话另一头心想:“你怎么会找的到?”困惑地挂上了电话。

 段宇宙披上一件夹克,然后骑着他的宝贝,现在已经很少见的YAMAHA“追风”,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往明山飙去。

 一直停留在原地的袁喜,渐渐觉得冷了,身上穿的薄外套根本挡不住山上的寒气,一开始她还硬撑着,在小平台上边跳边唱范晓萱的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但是愈唱愈觉得凄凉寂寞,袁喜于是把身体缩成一团,微弱着改哼林忆莲的伤痕:“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忽然之间,一辆汽车“刷”地开过来,停在小平台旁边,走出来一对互相依偎的情侣,望望夜景,雨人窃窃私语一阵,就回到车上“咻”地开走了,过一会儿又来一辆,又是杵一下就离开,袁喜望着他们的背景,心中只觉得凄苦,别人都俪影双双,只有傅开那个死没良心的,竟然和以前那个老女人纠不清,真是气死人了!

 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开车的情侣马上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那边“碍事”,此话怎讲?如果你听过台北非常DJ那集“在车上做做的事”的话,你就会了解这地方是“车族”十大地点排行榜之一,袁喜在这边又唱又跳的,谁敢多待呀?

 又是一辆车呼啸过来,不过这次是台摩托车,小段的“追风”,他把车停好,试探地叫了声:“袁喜?”背对着他的袁喜几乎不敢置信地转过脸来“谁?小段?真的是你?”她立刻跳起来,抱住段宇宙,大声地哭起来,段宇宙手很僵硬地摸着袁喜的头安慰她:“怎么了?先不要哭,乖!不要哭了。”

 袁喜退后两步,擦了擦眼泪,盯着段宇宙,段宇宙被看得不太自在,搔搔头说:“我上来接你下去的。”袁喜不回答,眼睛闭起来,像在回想什么,然后脸上浮现了恍惚的徽笑。

 “你为什么笑了?”段宇宙上前一步问道。

 袁喜回答:“这个地方,这个夜景,还有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段宇宙开始觉得有点不安:“我们下山再聊吧!他们找你找得很着急。”

 “可是,你看,只有你找得到我对不对?”袁喜的声调变得有点撒娇的感觉。

 “呃,我只是,只是忽然想到了,就试试看,不然,他们就要报警了。”段宇宙讪讪地回答。

 袁喜望望夜景,忽然转过头问:“如果我现在说好冷,你会怎么样呢?”

 段宇宙“啊”的一声,赶紧要把夹克下来给她,袁喜抓住他的手:“不是这样,以前都不是这样的。”然后把自己钻进段宇宙的夹克里:“都是这样的,对不对!”

 段宇宙很尴尬:“袁喜,乖一点啦!我现在是你的姊夫!”

 “不是,在这里,你不是姊夫,你是我的宇宙哥哥,全世界就只剩下这个地方了,不要再改变了。”袁喜任又坚持地说,段宇宙无奈地叹口气,只好把双臂环着袁喜,两人一起望着灯火辉煌、灿烂耀眼的台北市。

 没有错,一样的星空下、一样的夜景、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儿,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从情侣变成姻亲了,在大学时代,他们是一对快乐的恋人,F大体育系的段宇宙,常常在下课后到外语学院的“小巴黎”,等英文系的袁喜下课,然后两人手牵手到餐厅吃饭,饭后的娱兴节目不是看电影就是和段宇宙体育系的哥儿们在一起吃喝、搅和,另外就是两个人都最喜欢的,一起到明山看夜景,两人坐着段宇宙的破机车,发现到这块小平台,所以决定当做两个人爱的秘密基地,生日、情人节、认识周年…都会到爱的小平台来庆祝,有海誓山盟的真挚、情人口角的火爆、初吻的甜蜜…哦!如果小平台有灵的话,此情此景,想必它也只能掬一把同情泪了。

 月亮渐渐被云遮住,剩下满是星星的夜空,山间的公路上,只有段宇宙的“追风”在奔驰着,身后的袁喜,身体前倾,紧紧地抱住他,因为强风而瞇着眼睛的袁喜,在风中似乎闪耀着多年不见的大学女生的神采。

 在遇到红灯的路口,段宇宙停下“追风”,偏着头对袁喜说:“你们应该结婚了,如果结了婚,你就会比较像大人了。”袁喜没有回答,但是她放开抱着段宇宙的手,把身体坐直起来;段宇宙干脆把脸转过来对着她说:“你为什么不结婚?”

 袁喜笑嘻嘻地回答:“因为你结婚啦!”

 段宇宙当场卡住,呆在那里,袁喜拍拍他:“绿灯了!”“追风”继续前进,袁喜又抱住段宇宙,只是两人一路无言地到袁喜家门口。

 到了家门口,袁喜还是站着不动,似乎想继续撒娇,段宇宙只好伸出手:“钥匙呢?我帮你开门。”袁喜还是动也不动,甜甜地笑着。

 “那我只好帮你按门铃啰。”段宇宙叹口气,袁喜失望的说:“你都不记得了…”

 段宇宙灵光一现:“啊!我想起来了。”然后把袁喜的右脚一提,果然,一只钥匙用细细的银炼拴在袁喜的右脚踝上,这是袁喜大学时代想出的花样,段宇宙没有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这个习惯还是不敢。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了,担心女儿而过来的袁妈妈和傅开听到声响,所以出来看个究竟,段宇宙很尴尬地把手松开,傅开说了一句:“你,你们回来了…”

 袁喜看到博开,脸立刻板起来,只和袁妈妈打了声招呼,看也不看傅开,就直接走进屋里去了。

 袁妈妈招呼段宇宙:“进来坐坐吧!”段宇宙那敢多待,就随便编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傅开对着他的背影:“今天谢谢你喔。”

 段宇宙回头笑笑,就发动“追风”离去,在引擎呼啸声中,袁妈妈和傅开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开口说:“他是怎么找到喜妹的?”看来连袁妈妈也不知道这一段。

 袁喜进了屋子,就直接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随手把房门锁上.虽然她和博开同居,但当初协议好,两人还是有各自的房间,就像那个标榜新好男人的汽车广告上讲的:“我们享受亲密,但仍然保有各自的空间。”至于在各自的空间下,如何“享受亲密”呢?你仔细看看,两个房间都是双人呢!明白了吧!这算是“新同居时代”的哪一种?!

 袁喜的房间是以粉蓝鹅黄为主要调,布置得相当明亮温馨、各种小零件一应俱全,简直就像IKEA的展示间,而且边坐着一排填充玩具,有加菲猫、、巴布狗、大象、鳄鱼…其中最大的一只,有一个人高的棕熊,和“小熊森林”咖啡店里的同款,是傅开托人从国外买回来送给袁喜的订情之物,因为他们以前有一次在“小熊森林”约会,袁喜对那只“镇店之宝”的玩具熊一见钟情,嚷着说要是谁送她一只一模一样的向她求婚,她一定会答应,当然熊熊是送了,结婚这种大事倒是拖拖拉拉下去。

 袁喜在CD柜里挑了一张BryanAdams的来放,这首(EverythingIdo)Idoitforyou,是当年和段宇宙在一起时,最喜欢听的歌,在91年蝉连BiIl波ard七周冠军,段宇宙常常模仿BryanAdams沙哑的嗓音,对着怀中的袁喜唱:“EverythingIdo,Idoitforyou…”

 在歌声中袁喜垫着椅子,在柜子最底层找出了大学时代的相簿,袁喜翻着旧照片,思绪就飘回到那个时代:老是穿着体育服的段宇宙,牵着穿你裙的袁喜从活动中心走出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忆中的男主角段宇宙,也在若有所思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骑回母校,现在正坐在活动中心大门的楼梯口,望着空无一人的校园发起呆来,同一个时间,袁喜也放下手边的相簿,发起呆来。唉!这次第,怎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了得!

 在一般Pub都还没开始营业的中午时分,袁妈妈一个人在整理着吧台,把各种杯子分门别类地收好,门忽然推开,走进来的是她的大女儿袁静,反常的居然穿着休闲服,黑色紧身上面一件格子衬衫。

 “咦?不上班啊?”袁妈妈抬头问。

 “补偿我出差呀!”袁静回答,然后从皮包掏出两罐包装精致的化妆品对袁妈妈说:“这是给你的,含果酸成分,是最新的抗老产品。”

 袁妈妈打开瞧瞧之后:“你上次给我的时空胶囊我都还没用完,另外什么A酸,我也才用了一半。”袁妈妈接着严肃地端详袁静一会儿,然后开口:“静静,你,终于,真的,变成一个老女人了。”

 袁静:“啊?我承认我是三十好几了,可是什么叫做『终于』『真的』『变成』一个老女人啊?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孩子,你,终于,替我,报了仇了』似的。”

 “静静,我比你老了二十几岁,但我可是从来没有买过这类东西,只要你不觉得自己老…”袁妈妈解释。

 “可是别人会觉得我老啊,走到百货公司往专柜一靠,想挑一下香水,小姐就会马上把大镜子移到你面前来,让你看看你的皱纹有多严重。”听了袁静的说法,的确让人觉得有些忧伤!

 “所以这个果酸什么的,你根本就是要买来自己用的,对不对?”袁妈妈恍然大悟,然后劝她,才三十几,实在不需要这么神经,要不然像她这么老,那不就完蛋了?

 “原来以为结了婚,就不必担心自己变老,结果反而…”袁静说到一半,袁喜推门进来,看到姊姊,有点不自在的打了声招呼。袁妈妈告诉袁静,她妹妹又在玩离家出走的把戏,这次是小段把她找回来的。

 “喔?小段没跟我说耶,喜妹,下次再要离家出走,就直接到我家住就好了,省得大家还要找来找去。”

 袁喜觉得有点尴尬,想转换话题,所以从袋子里掏出两捆信:“妈,这些都是寄到电视台,要应徽的信。”

 “应征?”

 “对呀!想跟你做朋友的啊!”袁静惊讶地望着她老妈和妹妹:“你们竟然在征婚?”

 袁妈妈假装叹口气,从抽屉取出一捆信:“我这边也有一捆呢!”不用说当然是心中暗自窃喜,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母女三人于是开始一边拆信,一边读,品头论足一番顺便筛选,又叫又笑的样子,就像高中女生一样,有一封袁妈妈编号三十九号的信,写得特别有趣,论调有几分类似“同情我,可以亲我”那本书的感觉,而且袁妈妈强调它是被亲自送到店里来的,袁喜指着另外一迭说都是被淘汰的,不用看了,袁静问为什么?袁喜解释说这些都太年轻,有的比妈妈小个五、六岁,怎么行?

 袁静当场变睑:“小个五、六岁又怎么样?段宇宙比我小五岁,你忘记啦!”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袁喜刚好戳到姊姊心中的痛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僵…

 段宇宙任教的地方是一所私立的女中,前面跟大家提过他受这些高校女生的情形了,这天他正在户外上课,操场上一羣羣穿着鲜黄体育服的女生,今天的课程是跳箱。我们的段老师身手矫健地示范了几次后,开始让同学们练习,他是那种比较腼觍木讷的人,对学生也不好意思要求太高,常常她们只要七嘴八舌的起閧“老师,考两百公尺就好了啦!”

 “老师,八百我们根本跑不动!”

 “老师,你最好了啦!”

 …

 段宇宙就只好投降了,他年轻俊朗的外表,加上老实可欺的特质,使得女学生们更为他风靡,成为他的fanS(请用广东话发音),亲卫队。

 轮到某一个女生跳,她当然也是fan,但是跳得不好,坐在木箱上,好像下不来,段老师很自然地伸手去扶她,这个时候从队伍中冷冷地响起一个声音,用半命令、半警告的语气说:“喂!自己下来!”那个女生只好稍微搭一下老师的手,跳下木箱来,对讲话的人吐一吐舌头,回到队伍里去。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范顶儿,一个身材高姚的酷妹,平常颇不屑那些亲卫队的行为,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她,会发现她才是最大的fan,十七岁女生的温柔,表现的方式可是有很多种的。

 段宇宙又再示范一次动作“同学请注意腿部张开的角度,像这样…”啪的一声,漂亮!不愧是老师,大部分的女生都故意起閧似的拍起手来,段宇宙习惯性的徽徽一笑,但是酷妹顶儿却没有跟着拍手,双手叉在前,一副遗世而独立的样子,不一会儿,就轮到她跳箱了,手长脚长的她很潇洒地跳过去,落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段老师,出一抹得意的笑。

 上完课之后,段宇宙回到更衣室准备把运动服换下来,他打开柜子的时侯,发现了一份用浓厚的日本少女风格包装的小礼物,粉彩的包装纸,精致小巧的蝴蝶结;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开蝴蝶结,突然窗外响起一阵女生的嘻笑声,段宇宙楞了一下,之后更衣室的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打开,他赶快把子拉,回头一看,是范顶儿。

 顶儿看见他的狼狈相,酷酷的睑上出了一丝笑容:“别紧张啦!如果我真的要看,躲在窗子外面,就看得到了。”好像有道理,段宇宙只好“哦!”一声。

 顶儿发现那包小礼物,有点不耐烦地问:“又送你什么了?”把礼物接过去,包装拆干净,结果是个写着文的小药包,上面写着“爱恋之药”什麻鱼的。

 段宇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顶儿向他解释是前一阵子流行过,日本小女生的玩具,据说是专门供缺乏浪漫感觉的病人服用的药方,三餐后服用,三天之后,就会有想谈恋爱的渴望。

 天啊!亏日本人想得出来,段宇宙勉强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之前很担心“爱恋之药”会不会是什么药之类的。但是顶儿怎么晓得呢?酷妹低头不好一意思地承认她也收到过,而且通常第二天就会接到附上解说的情书了。

 段宇宙在学校带领学生跳箱的同时,休假在家的袁静也没闲着,她正跟着电视上运动频道的有氧运动节目做练习“二三一四,二三二四…”,卖力地模仿书面上教练的动作,努力抬褪、踏步,但是说起来好笑,书面上的女教练气定神闲地出轻松可人的笑容,但是我们袁大姊的睑上却是一副坚毅不拔的表情,满身大汗,简直就像做苦工一样。

 好不容易练完毕,又赶紧把那些抗老的保养品涂抹在睑上,为什么这么辛苦?还不是年过三十女人的危机感作祟,袁静看看钟,老公快下课了,顾不得还没有“年轻到”的另外半边脸,匆匆忙忙换上外出服,准备去接段宇宙。

 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同学们三五成羣地往校门口去,段宇宙走到停车场,但是意外地他那台旧“追风”却是怎么也发动不了,他只好蹲下来摸摸弄弄一番,结果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范顶儿走了过来,端详了一会儿问:“车坏了?”段宇宙抓抓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超过五年了吧?”顶儿拍拍气缸说。

 “嗯,没钱买新的说。”段宇宙这个时候看起来像个羞涩的大男孩;顶儿接着蹲下来,很熟练的检查起来,段宇宙心中暗自惊奇,也不知道她从那儿学来的本事。

 “你太太不是很会赚钱吗?”顶儿边修边问。

 “思,她买她的车,我买我的车。”段宇宙坦白承认。

 顶儿再试试,发动成功“修好了,你的火星该换新的了。”

 段宇宙有点不知所措,向顶儿道了声谢,顶儿哥儿们似的拍一下老师的肩膀:“小Case。”

 袁静开着她的“雅哥”到了校门口,摇下车窗,看见段宇宙便说:“我来接你啦,还怕会赶不上。”她看起来就像是大公司的高级职员,穿着一丝不苟的套装。

 顶儿手也不擦就直接走到车门边对袁静说:“你一定就是段老师的大姊了,他常常跟我们提到你,说你到现在还是很照顾他,很高兴见到你。”和袁静握握手,然后潇洒地转头:“再见啦!”留下满睑错愕的袁静和段宇宙,以及袁静那只沾满油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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