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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特迪·库珀错了。绑架人员和人质都没有离开美国。但是根据现在的计划,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要离去。

 躲在哈肯萨克据点的梅德林人员星期六下午极度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使他们感到不安的最直接原因是收音机和电视机里关于上午怀特普莱恩斯事件的报导。

 米格尔焦躁不安,很不耐烦地回答别人提出的问题,有几次还咒骂提问题的人。卡洛斯在5个哥伦比亚人中性格最为温和。当他怒气冲冲地说引爆尼桑车“做法很蠢”时,米格尔抓起了一把刀子。但他控制住自己,又把它放了下来。

 米格尔事实上也意识到在怀特普莱恩斯引爆尼桑车是一着臭棋。当初的动机是等他们走后,警告人们绑架者不是闹着玩的。

 米格尔曾以为,他们在绑架事件之后卸走了车上的黑色玻璃,纽约的牌照换成了新泽西的牌照,客车因为外表起了变化,在怀特普莱恩斯的停车库里可以停上五六天,甚至更长的时间而不被发现。

 很明显,他判断错了。更糟的是,正当他们想悄悄地溜出国境时,上午的爆炸及其人员死伤使得全国的注意力重又集中到斯隆家人的绑架人员身上,警察与公众又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米格尔及其同伙对在怀特普莱恩斯造成的死伤破坏一点也不在意,换一个场合他们还会觉得开心。他们感到不安的只是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而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哈肯萨克的阴谋者争论的问题是:根据新闻报导,警察自星期四以来已经撤去部分路障,现在还会不会重设路障?如果会,从据点到蒂特婆罗机场之间有没有路障?机场情况如何?安全检查是否会因为爆炸事件变得很严?如果四个绑架人员再加上人质能从蒂特婆罗安全离去,在佛罗里达的奥帕洛卡机场停留时会发生什么情况?那里危险大不大?对这些问题没有人——包括米格尔——能提供答案。他们明确知道的便是一定要走。转移这架机器已经开动,他们必须碰运气。

 气氛紧张的另一个原因是阴谋者相互之间益不和。

 索科罗是产生矛盾的一个源。尽管她起初对男人们的殷勤一概拒绝,昨天晚上她上了卡洛斯的。他们作爱的声响使其他男人羡慕不已,拉斐尔更是十分嫉妒,因为他自己想占有索科罗。

 使情况更为复杂的是米格尔对索科罗也有强烈望。但是作为他们的头目,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卷入对她的竞争。他感觉到,他的领导地位产生了其他方面的影响。最近,他照着刮胡子的镜子,意识到自己身上平常的“普通人”外貌正在消失。他越发不像和气的小职员或小经理了,而过去他曾以此作为掩护。年龄和职责赋予他真正的形象——一位老练、强硬的指挥员。

 今天他想,所有指挥员都会犯错误,怀特普莱恩斯很明显是他的失着。

 因此,当7点40分到来时,每个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如释重负。撤离行动开始了。

 胡利奥驾驶灵车,路易斯驾驶“宁静殡仪馆”卡车。两辆车子已经装上货准备出发。

 灵车上只有一只棺材,里面是昏睡的杰西卡。安格斯和尼古拉斯也处于昏睡状态,他们的两个棺材放在卡车上。每个棺材盖上卡洛斯各放一只用白色‮花菊‬和粉红色石竹扎的花环。这些鲜花是他上午翻搞来的。

 很奇怪,看到棺材和鲜花后,绑架者的情绪变得阴沉起来,似乎他们在心里排练多次准备到时表演的各个角色变得容易了。

 只有包迪略一直集中精力做手上的事情。他在三个棺材周围忙碌着,用他的外接监测仪检查读数。在随后几个小时里,他要检查多次。这次行动的成败将完全取决于他的预先测算。在路途中,特别是受到盘问时,如果有一个人质恢复知觉后挣扎或叫喊,那一切都完了。

 甚至棺材在什么地方有点异样,引起人们怀疑后要开棺检查,也可能使整个计划成为泡影。

 快要出发前往蒂特婆罗时,索科罗出现了,她身穿一件极富感的黑色亚麻布连衣裙,外披一件镶边短衫。头戴一顶无边小黑帽,耳上饰有金耳坠子,还带了一细细的金项链。因为包迪略在她下眼睑放了胡椒末,她眼里噙着泪水。她在拉斐尔眼睑里也放上胡椒末,开始他拚命反对。但在米格尔的坚持下只得让步。拉斐尔很快就习惯了轻度不适,两眼开始淌眼泪。拉斐尔、米格尔和包迪略各人身穿黑西装,戴黑色领带,扮得很像哀悼者。如果有人盘问,拉斐尔和索科罗将成为一位死去的哥伦比亚妇女的哥哥和妹妹。这位妇女访问美国期间在一次汽车翻车失火事件中丧生,现在她的遗体正运往家乡安葬。根据他们编造的故事,因为这位妇女的儿子死于同一事故,拉斐尔和索科罗将成为尼基的伤心碎的舅舅和阿姨。第三位“死者”安格斯则是随同母子两人前来美国的一位远房亲戚。

 包迪略是负责料理后事的死者家庭成员,米格尔是他们家的好朋友。

 他们编造的故事备有文件证书佐证:他们伪造了出事地方宾夕法尼亚签发的死亡证明,高速公路上交通事故的照片,甚至还有从《费城报》上剪下来的新闻报导。这报导实际上是由私人印刷所印制的。文件证书还包括米格尔、拉斐尔、索科罗和包迪略的新护照和两张备用死亡证明,其中一张已用于安格斯。这“一套’文件证书是通过米格尔另一位哥伦比亚联络人搞到的,共花费两万多美元。

 在这编造的故事和伪造的新闻报导中都提到关键的一点:三具尸首己被烧得血模糊,扭曲变形,难以辨认。在撤离美国途中,米格尔将以此来防止开棺检查。

 灵车和卡车的引擎已经发动,后面跟着的是普利茅斯车,卡洛斯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他将与其他车子保持一定距离,但一有情况随时就可前来帮忙。除了包迪略外,所有人都带了。现在的计划是直接开往机场,路上只需10分钟时间,最多15分钟。

 米格尔在哈肯萨克的院子里看了一下他的手表:7点35分。他对其他人下了命令:“上车。”

 他独自一人把据点的房子和辅助建筑最后检查了一遍,使他满意的是没有什么他们住过的明显痕迹留下来。但有一处使他不安。他们挖坑埋网络电话和其他设备的地方同周围相比显得不平整。胡利奥和路易斯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来平整地面,铺了一层树叶,但被人翻动过的迹象还在。米格尔估计这无关紧要,而且在这个时刻也无能为力了。

 他回到灵车旁,爬上前座,对胡利奥说:“走!”

 他们前往蒂特婆罗时,已是黄昏。夕阳在他们后方只留下最后一缕晚霞。

 路易斯第一个看见了前面警车上闪烁着的警灯。他轻声咒骂了起来,将车刹住。米格尔从灵车的乘客座位上也看见了警灯,他把头伸出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车子在公路上的位置。索科罗坐在两个男人中间。

 他们现在在往南去的州17号高速公路上,后面一英里外是帕伊克高架快车道。州17号高速公路上来往车辆很多。从这里到警灯处没有向右去的岔道。马路中间的分隔栏使得U形转弯也不可能。米格尔开始冒汗了。他尽力控制自己,命令路易斯:“继续往前走。”他往后看了一眼,确保“宁静殡仪馆”卡车紧随在后。

 卡洛斯的普利茅斯车跟在后面更远处,尽管见不到它。

 现在他们看到几名警察在前面将车辆分为两路,中间是像收税岗亭一样可移动的结构。另外几个警察好像是在和停车的司机交谈。右边不远处还停了几辆警车,警灯一闪一闪地亮着。米格尔对其他两人说;“冷静点。由我来说话。”

 他们缓缓向前移动了10分钟才看到车队长龙的头。即使这时他仍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色己经暗黑下来,许多车灯照得人眼花缭。从远处看去,警察与司机交谈后,有时把一些小汽车和卡车带到旁边去作进一步检查,有时则挥手放行。

 米格尔看了看手表。快8点钟了,没法和里尔气式准时碰头了。

 米格尔尽管叫别人冷静,自己却紧张起来。他们迄今一直是连连得手成功,难道就到此为止,要以被捕或在和警察的战中丧生而告终?在被抓获与被打死之间米格尔选择后者。要从目前的危险境地中蒙混过关似乎不大可能。他考虑:是现在就逃跑,或至少拚打一下,还是继续坐在这里,怀着侥幸通过的唯一希望,让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路易斯轻声低语:“这些混蛋来检查我们了!”他将手伸进大衣下面,拿上一支瓦尔瑟P38手,放在身边座位上。

 米格尔吼道;“把它藏起来!”

 路易斯用报纸将盖上。

 米格尔感到身旁的索科罗在颤抖。他将一只手搁在地胳膊上,颤抖停止了。他看见她两眼盯着前方,目光停在向前走来的警察身上。

 这个身穿制服的人影是独自行动的,没有和车队前面的警察在一起。他边走边朝身边停靠的小汽车内张望,偶尔停下来,显然是回答旁人的问题。当这位警官离他们还有几码远时,米格尔决定采取主动。他按了按自动开关,把身旁的车窗玻璃放下。

 米格尔问道:“警官先生,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警察走上前来。他看上去十分年轻,口别的名片上写着“吉尔斯”

 “先生,为了公众安全起见,检查驾驶员是否酗酒开车,”他答道,脸上的笑意似乎是强装出来的。

 米格尔不相信他的话。

 警察查看灵车时,又冒了一句:“我希望你不会是刚从酒席上痛饮后归来的吧。”

 警察说这话是想诙谐,但表演得很笨拙。米格尔看准了机会,便抓住不放。他盯着吉尔斯,严厉地说道:“警官先生,如果你这是开玩笑的话,这玩笑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年轻的警官的面色顿时变了。他不安地说道:“对不起…”米格尔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道:“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夫人和她姐姐来美国旅游。她亲爱的姐姐就睡在后面的棺材里。她和另外两个家人一起不幸死于一起交通事故。那两个人的灵车就跟在我们后面。他们的遗体要从这里运回他们的国家安葬。飞机正在蒂特婆罗等我们。我们既不欣赏你的诙谐,也不喜欢在这儿耽搁。”

 索科罗心领神会,把脸转过来让警察看到她泪满面。

 吉尔斯内疚地说:“先生、夫人,我已说过对不起,刚才的话是无意说的。我向你们道歉。”

 “警官先生,我们接受你的道歉,”米格尔神情庄严地说。“现在,我想你是否能帮帮忙让我们快点走。”

 “请等一等。”警察快步走到车队前面,去和他的班长商量。班长听他说话,又朝这边看了看,随后点点头。年轻的警官又跑了回来。

 他告诉米格尔:“先生,我想我们都有点儿紧张。”他低声音很信任地说:“事实上,这儿的检查是一个掩护。我们是在搜捕绑架者。有没有听说他们今天在怀特普莱恩斯干什么?”

 米格尔面色严肃地答道:“听说了,非常可怕。”

 “先生,你们两个驾驶员可以向左绕道。跟着我到栅栏处,到了那儿就可以和其他车子一起走了。我再次向你表示歉意。”警察打手势让灵车和GMC卡车从车队长龙中开出来,同时又示意叫跟在后面的小汽车继续往前开。米格尔向后瞟了一眼,仍未看见普利茅斯车。他想,好吧,卡洛斯得自己照看自己了。

 警察在前面步行带路,一直走到他们刚才在远处看见的可移动的岗亭前,然后挥手放行。前面马路上车子不多。

 当灵车经过他时,警察“啪”地举手敬礼,一直到看不见车影才把手放下。

 米格尔觉得,他们编的故事首次测试还很管用。他想,到了蒂特婆罗,是否还管用?在绑架者隐蔽在哈肯萨克的那几个星期期间,米格尔曾两次到蒂特婆罗查看地形。

 这是一个专供私人飞机使用的繁忙的机场。平均24个小时有400多个航班在此降落和起飞,其中有许多是在夜间起落。约有100架飞机以蒂特婆罗为基地,它们停靠在机场东北部。六家公司为途径此地或本基地的飞机提供服务。他们的办公大楼在机场的西北部。每家公司都有自己进机场的入口,并负责安全检查。

 六家公司当中又数布伦瑞克航空公司规模最大。根据米格尔的建议,从哥伦比亚飞来的里尔气式55LR将使用这家公司。

 米格尔在他的一次造访中,曾以一架私人飞机主人的身份见了布伦瑞克总经理和其他两家公司的经理。通过交谈,米格尔了解到由于装卸货物的原因,机场有些地段要比另外一些地段更为隐蔽和僻静。最不隐蔽,飞机降落和停靠最多的地方叫做泰布尔,位于机场中部,离指挥塔不远。

 利用率最低的停机坪是在南边,大家认为那里不方便。因为能减轻对泰布尔的压力,机场乐意让人使用南部停机坪。停机坪附近还有一个平时上锁的边门,但蒂特婆罗各航空公司可以随叫随开。

 获得这个情报后,米格尔通过哥伦比亚驻纽约领事馆的联络渠道,向波哥大发信,建议飞来的里尔气式要求在靠近南门的停机坪停靠。今天,他最后一次使用无线电话机便是给布伦瑞克航空公司挂电话,要求他们从晚上7点45分到8点15分将南边门打开。

 米格尔从他早些时候在蒂特婆罗的几次交谈中了解到这样的要求并非异常。私人飞机的主人们经常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业务,而机场的工作人员也有不给人找麻烦的美名。

 现在,当灵车和卡车驶近蒂特婆罗时,米格尔指挥路易斯将车开到南边门。尽管他不准备能完全避开安全人员的注意,但他指望那儿要比正门松动得多。

 自从碰到那个警察以后,灵车内一直很紧张,没有人讲话。但是随着紧张气氛的逐渐缓和,索科罗开口对米格尔说:“你刚才的表演真!”

 路易斯也说:“是的。”

 米格尔耸耸肩。“别放松警惕,这还只是个开始。”

 当他们靠近机场的栅栏时,他看了一下手表:8点25分。他们已迟到了半个小时,比南边门预约开启时间晚了10分钟。当灵车的车灯打在大门上,他们发现门是关上的,并上了锁。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个人影。米格尔受到挫败,一拳头击在汽车挡泥板上,骂道;“他娘的!”

 路易斯从灵车上跳下来,查看门上的锁。拉斐尔从后面的卡车下来,也上前去看锁,然后回到灵车旁,对米格尔说:“我用一粒子弹就可以把那锁打开。”

 米格尔摇了摇头,心里纳闷:里尔气式的飞行员怎么没来跟他们见面。黑暗中他能辨认出栅栏内停靠的几架飞机,但那儿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航班会不会晚点了?不管怎么说,他知道他们必须使用布伦瑞克航空公司的正门了。他对路易斯和拉斐尔说。“上车。”

 他们把车头调过来离开南边门时,普利茅斯车跟上来了。显然,卡洛斯安全通过了警察的路障。米格尔命令他跟到机场入口,然后就在那儿等待灵车和卡车从里边出来。

 驶近灯火通明的布伦瑞克大楼时,他们看见又有一个边门关闭了。大门旁边,一个身穿制服的安全检查人员站在门口的哨位上。他旁边的一个秃顶高个子身穿便衣,两眼死盯着驶来的灵车。是警察局的侦探?米格尔又感到一阵紧张。

 那个人走上前来。他看上去在50岁开外,举止很有威严。路易斯将窗玻璃放下,那人问道:“你们是不是给皮扎尔多先生送一批特殊的货物?”

 米格尔顿时感到松了一口气。这是用预先约定的暗语问话。他也用记的暗语回答:“运送货物一切就绪,所有单证都已齐备。”

 那人点点头“我是你们的正驾驶员。我名叫昂德希尔。”他的美国口音很重。“真该死,你们迟到了!”

 “我们遇到了麻烦。”

 “不要啰嗦了。我已经把飞行计划上去了,我们快走。”他绕过灵车爬上乘客座位时向门卫打了个手势,大门就开了。

 很显然,这里不会有安全检查,不会有警察来。他们绞尽脑汁精心编织的故事用不上了。但米格尔对此一点不介意。

 灵车前排座位上坐四个人很挤,但他们还是将门关上了。飞行员给路易斯指点着方向,灵车来到两边亮着蓝色电灯的跑道上,然后向机场南部开去。GMC卡车紧跟在后。

 几架飞机隐隐出现在前面。正驾驶员指着其中一架最大的,那就是里尔气式55LR。从飞机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

 昂德希尔简洁地说:“副驾驶员福克纳。”

 里尔气式左边舱门已经打开,从里面放下扶梯到地面。副驾驶员上了飞机,机上电灯开始亮起来。

 路易斯倒车将灵车后部调到里尔气式扶梯口准备卸货。卡车停在不远处,胡利奥、拉斐尔和包迪略跳了下来。

 大家在机舱门口聚集时,昂德希尔问道:“有几个活人跟飞机走?”

 “四个。”米格尔答道。

 “把名字给我,我要填运单,”正驾驶员说“死者的名字也要。除此之外,福克纳和我两人不想知道关于你们或你们业务的任何情况。我们只是根据合同提供包机服务,仅此而已。”米格尔点点头。他心里清楚两个驾驶员今晚飞行的报酬非常优厚。在拉丁美洲——美国的空中走道上,有许多飞行人员为了赚大钱,不惜冒风险,玩法律,其中也不乏美国人。对于这两个驾驶员想保持距离,不沾边的声明,米格尔全不在意。他怀疑如果真正遇到麻烦,这样的声明是否有任何意义。到时驾驶人员也是逃脱不掉的。

 在副驾驶员的指导下,拉斐尔、胡利奥、路易斯和米格尔将杰西卡睡的那口棺材从灵车卸装到飞机上。棺材在机舱门口掉头很难,因为只有不到一英寸的空隙。机舱内,右边一排座椅全部拆除。用来固定货物即棺材的皮带系在地板轨道上和头顶上方的各种架子上。

 第一口棺材装上飞机后,灵车就开走了,卡车倒了过来。两口棺材很快送上飞机。米格尔、包迪略、索科罗和拉斐尔随后登上飞机,把机舱门关了起来。没有人说“再见”米格尔坐在座位上,从舷窗里往外望,两辆汽车的车灯已在渐渐远去。

 副驾驶员还在给棺材系皮带时,正驾驶员在驾驶舱里按动开关,引擎顿时轰鸣起来。副驾驶员走到前面,无线电声音响了起来,请求起飞。指挥塔同意起飞。一会儿飞机就滑行了。

 包迪略在座位上开始将外部监测仪连接到棺材上。他忙碌的时候,里尔气式飞离地面,在黑暗中很快爬高,然后向南往佛罗里达飞去。

 地面上,工作还未完全结束。

 当灵车和通用卡车从机场出来时,外面坐在普利茅斯车上等候的卡洛斯推档跟上。他尾随灵车而行,一直到十英里以外的彼得森镇。路易斯将灵车开到预先随意选定的一家殡仪馆,然后把灵车停在其停车场上。他将钥匙留在车上,快步走上普利茅斯车,与卡洛斯一起离开了。

 卡洛斯和路易斯从彼得森朝北行驶了六英里,来到里奇伍德镇。胡利奥这时已将通用卡车开到那儿,把车停在一家经营废旧卡车商店的停车场上。这家旧车店晚上不营业。很有可能这辆无人认领、几乎全新的卡车将最后消失,没有人再能见到它。

 两人在附近预先约定的地方接上胡利奥,然后三人最后一次回到哈肯萨克。在那儿,胡利奥和路易斯两人分别换开雪佛莱和福特轿车。没有丝毫耽搁,他们和卡洛斯分了手。他们将把轿车停到不同的地点,车门打开,钥匙留在车上,以便让人把车子偷走。这样就不可能把这些汽车同斯隆家人绑架案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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