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第四十六节:股权让渡书(已大修
“不行,万一是伤口感染怎么办?”木槿宸皱眉,不由分说的弯
再次抱起她。
“木槿宸,我才刚从医院回来。”楚安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肚子好饿,你去熬粥好不好?我睡一下,就一下。”
终于,木槿宸还是将楚安然放在了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应有尽有,都是每天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事先备下的。
找了很久,才终于在橱柜下面找到了米袋,不怎么熟练的将米倒进炖汤的砂锅里,想了想又将米倒出来,在砂锅里加满水,然后打燃炉灶,蓝色的火苗将砂锅外面的水珠烤得‘吱吱’的响。
他又皱着眉看向倒出的大米,装进碗里过了次水,觉得不干净,又用筷子搅了了圈,才把水倒掉!
可是,这熬粥到底是要冷水还是开水?
“安。。。”他本想问问楚安然,一开口才发现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烦躁的拍了拍额头,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宸,这次你又怎么了?”那头,传来张沿无奈的声音和捶
顿足的哀叹,他发现,这辈子遇上木槿宸就是个错误!
“瘦
粥怎么熬?”木槿宸拨弄着冰箱的食材,
看起来很新鲜。
“瘦
粥。。。”张沿的话猛然间顿住,似乎咬到了舌头,痛的龇牙咧嘴的大叫一番,才终于不确定的问:“你要熬粥?”
“张沿,我发现你最近废话越来越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婆?”木槿宸沉了声音,两颊却不自然的升起了一丝红晕,像是要掩饰什么,语气更是不耐烦的冲着他吼:“干脆当女人得了。”
“不不不,我得纠正一下,不是我最近话多,那是因为你最近总做些让我大跌眼镜的事情。”张沿连说了三个‘不’字,纠正他的话“我说,你那边现在是晚上吧,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呢,出去吃不就得了,还矫情的学人家熬粥。”
“张沿,我觉得你就嫌女人太烦,要不,我帮你一把。”木槿宸说的咬牙切齿,锅里的水已经冒起了泡泡,一个个从下面升腾起来。
“OH,NO,宸,这是不对的,张家就等着我传宗接代呢。”张沿夸张的大叫,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可是,我怎么知道瘦
粥怎么熬。”
“你没喝过瘦
粥?”木槿宸手忙脚
的将米倒进砂锅里,溅起的水落在自己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你也喝过,怎么不会熬?我连生的
长成什么样都没看过。”张沿大叫“你怎么不打电话回木氏庄园问你们家的管家?”
“找个会熬粥的给我打电话。”说完,还不等张沿拒绝,就已经挂了电话。
如果打电话回木氏庄园,怕这里也不安宁了。
只不过过了两分钟,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这次他看也没看来电提示,直接接了起来,冷淡的吐出一个字:“说。”
“总裁,我是安妮,你是要熬瘦
粥吗?”
“是。”
“水烧开了吗?”
“嗯。”“那将淘净的米放进锅里。”
“嗯。”。。。
安妮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他熬粥,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每一次碗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都紧张的不行,怕他会踩到碎片扎伤脚,他拿着刀切
的时候她也是担惊受怕。
只是,这一切她都只能埋在心里,理智而平淡的复述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就这样不停的搅动,然后用小火熬上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起锅的时候可以放上葱花,那样更香些。”
“嗯。”木槿宸从头到尾就那么一个字,安妮还来不及说再见,这头就已经挂了电话。
厨房里,飘散着瘦
粥浓郁的香味,他手上不停的搅动着,甚至还将手机调成了一个小时后的闹铃。
闹铃响起的时候,他伸手关了火,将足足五厘米长的葱丢进锅里,搅动了一下,才盛进碗里。
看着碗里卖相不怎么好的粥,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一回头,才发现楚安然正跪在沙发上,看着他,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眸里盛着笑意,像是世上最耀眼璀璨的钻石。
见到木槿宸端着刚煮好的粥出来,楚安然心虚的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被烫红的手背呐呐说道歉:“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木槿宸疑惑的挑眉。
“我忘了你连土豆都不认识。”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头有些痛,不想睁开眼睛而已,看着他手忙脚
的在厨房里煮粥,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没关系,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木槿宸将粥放在茶几上,又将她扶着坐好。
楚安然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戒备的看着他黑沉的眸子,那里面太过深沉,除了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代价?”
“你要为我煮一辈子的粥。”木槿宸喝了一口粥,眉头一挑“怎么是甜的?”
“甜的?”楚安然用调羹舀了一点,本来舒展的眉立刻皱成一团,苦着脸问木槿宸:“你知道盐和糖的区别吗?”
“调料盒里只有这个,难道不是盐。”
楚安然无语,结果,她吃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甜的瘦
粥,那味道当真让人终身难忘!
“安然,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就回樊城,你有什么想给伯父伯母带回去的,可以让司机出去买?”木槿宸翻看着手边的报纸,最近宋思年突然离开,宋氏集团已经是风雨飘零,他握着报纸的手在收紧,视线定格在宋思年出尘绝世的脸上,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楚安然握着调羹的手一顿,蓦然想起她来法国之前的场景,脸色陡然间苍白了下去。
“我不能回去。”
“安然,伯父伯母那边我已经向他们解释清楚了,你放心,那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木槿宸显然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将楚安然伸手揽在怀里,淡淡的自责。
“安然,回国之后,你就去财务部上班吧。”木槿宸将报纸
皱了丢到垃圾桶里,宋思年,你现在自身难保了吧,所以,才不得不将楚安然送回到我手里?
可是,有哪里不对?这明明是最好的理由,却偏偏是最不可置信的理由,是了,以着宋思年的性格秉
,他不会这么做。
“什么?”楚安然被这个消息惊得不可置信,哪怕是木氏这样的跨国企业,财政也是由着自己人把持着,而且,一直以来都很平静,木槿宸突然安排她进财务部,这一石
起的何止千层
,简直是惊涛骇
!
这么一来,也是公开了她是木槿宸未婚
的地位,甚至是向外界的人宣布她就是木槿宸的
子,只是,阿宸的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楚安然不敢想,前些日子的种种让她对他父亲的手段望而生畏!
“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和他抗衡。”木槿宸勾了勾
角,真是悲哀呢,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婚姻大事,落到木家,却比打游击战还辛苦。
在
次就。是了,只有掌握了财政,才有机会和父亲叫板,趁着法国公司这边股东出现问题,父亲没空理会他们的空隙,将财政握在自己手上!
“我尽力。”楚安然连百分之二十的把握都没有,木氏盘
错节,不是她能撼动的,而且,财政部基本上都是各大股东的亲信,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牵一发动全身。
“好。”木槿宸点头,他知道这其中有多艰辛,所以,也不勉强她。
“你以前学过财会这一类的吗?”木槿宸疲惫的靠在沙发里看财经报道。
“我数学不及格。”楚安然呐呐的回了一句,她是文科毕业,对理科这种费力的科目更是一窍不通,试考都只有照抄的份,尤其是数学更是她的弱点。
木槿宸拿着遥控板的手一顿,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许久,他才说:“看来人事部的招人标准该改改了。”
“改?”楚安然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从财会跳到了人事部的招人标准。
“至少数学得及格吧。”木槿宸严肃的解释,眼底却已经带上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木槿宸,你什么意思。”楚安然瞪他。
“你听到的意思。”
两人闹腾了一阵,木槿宸将楚安然抱进怀里,头抵着她的发顶“困了吗?”
“今天睡了一天,现在都没睡意了。”
“那看书吧。”木槿宸撑起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啊?”楚安然急忙抱住他的脖子“看什么书。”
“既然要进财务部,就先得把财会方面给弄懂了。”木槿宸埋头看她,言语中已经带上了严肃,楚安然终于才乖乖的点了点头,温顺的倚在了他的怀里。
将楚安然放在书房的榻榻米上,在她后背垫了个柔软的靠枕,熟练的从书架上
出基本书来放在她面前,其动作之迅速,甚至连书名都没看。
“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先看,不懂的再问我。”
楚安然低头快速浏览过那些书,真的都是入门的书,膛目结舌的看着他后面整整三个书架的书“这些书你不会都知道位置吧。”
“嗯。”木槿宸点头,坐到了办公桌后,也
出一本书来看。
楚安然咽了咽口水,再才看了眼身后那数以千计的书,这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你不用工作?”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如此清闲的样子,居然在看书。
“这边的事暂时不用我管,我父亲正忙的焦头烂额呢。”木槿宸抬头看了她一眼“其他的事你不用管,在养伤的这段时间,你把财会方面的知识弄懂就可以了。”
“哦。”楚安然翻开书页,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过书了,书页的墨香味扑面而来,楚安然就已经起了困意。再看上面一长串的公式和数字,更是觉得无数蝌蚪在飞。
“阿宸,这什么意思呢?”楚安然苦恼的指着一串公式。
木槿宸抬起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多少页?”
“额?”楚安然彻底败给他了,这和公式有联系吗?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乖乖的报了页数:“12”
“我记得前面八页都是读者对这本书的评价。”木槿宸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神态安然的看着她,直到看得楚安然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保证,她是研究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之后,实在弄不明白,才问他的。
可是,他这是什么表情?
讥笑?嘲弄?
她以为他只记得书摆放的位置,没料到,连这个都记得——
只是令她惊讶的还在后面,木槿宸只是闲闲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向手中的书,嘴里却径直讲起了她所指的那个公式的应用。
楚安然只是膛目结舌的盯着他一开一合的
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听懂了吗?”木槿宸讲完,抬起眼帘就对上楚安然愣愣出神的视线,和她眼里的钦佩!
“木槿宸,你不是人吧。”楚安然听见自己这么说了一句,话音一落,就看到木槿宸陡然间变了颜色的脸。
“你才不是人。”木槿宸放下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笨的像头猪。”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简直就是神仙。。。”说完,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木槿宸将她比喻成了什么“你骂谁是猪呢?”
“明知故问。”
“木槿宸——”
脚上的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好彻底,虽然什么都不用做,但是却被木槿宸
着看有关会计一方面的书。
木槿宸在无数次的言传身教之后,终于不再理她。
用他的话来总结,楚安然就是小学没毕业的家伙,这木氏的财务要真
到她手上,木氏每年年底的股东大会就得发展成算账比赛。
***
飞机停在樊城机场的时候,
面吹来的风里带着海水咸涩的味道,楚安然惬意的眯起双眼,贪婪的呼吸着。
似乎离开好久了,如今终于回来了,一直以来总觉得四处飘零的心总算定下来了。
跟着木槿宸的身后下了飞机,商研就已经
了上来,自从楚安然去了法国之后,商研就接替了她的位置。
“总裁。”商研看了一眼旁边的楚安然,附耳说了几句,木槿宸本来含笑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安然,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我先回趟公司。”木槿宸快步往外走,眉头紧蹙。
楚安然和商研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脚心刚开始长
,这样小跑着,脚心又开始疼了,她咬着牙坚持,从接机口到停车场这么长的距离,她硬是没坑过一身,额
头上早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临上车时,木槿宸才看到楚安然额头上的汗珠和她一瘸一拐的脚步,他自责的用纸巾替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对不起。”
“我没事,阿宸,我想四处逛逛,可以吗?”
风吹起她的发丝,弄得脸
的。
木槿宸的手轻轻一顿,许久,才嗓音涩然的应:“好,需要我让司机陪你吗?”
“不用了,我只是好久没回樊城了,想随便逛逛,还想回去看看父母。”
“好,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来接你。”木槿宸替她理顺眼前飞舞的发丝,公司的事紧急,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微笑的目送他的楚安然,坐进了车里
。
楚安然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车开出去很远后,楚安然才往出租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坐上车,报出了一个地址。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吹进嘴里,似乎都有咸涩的味道!
半个小时候,出租车停在了一条小巷外面,楚安然下车,一触到地,脚心处又传来一阵痛意。
走到那栋灰白的老式居民房时,楚安然的脚步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抬起头,眼眶涨得痛,却没有泪水涌出。眨了眨眼睛,刚好瞧见宋思年的窗户处有一道人影而过。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背心里沁出了一层的汗,连手脚都有些抖!
急忙冲向一旁的过道,沿着楼梯往上跑,每一步都挤
着脚心的
撕扯的疼,可是,她不能停下,她要见他,要确定他还好好的。
宋思年,对不起,你说的天长地久,我最终还是没能坚守,你说的不离不弃,最终还是我先走。
你要怪要怨都好,但是请你让我看到,你还好好的。
好几次都绊到楼梯差点摔倒,还好拉住了一旁的护栏,一口气爬上了五楼,她看着那扇绿色的防盗门,上面斑斑的锈迹清晰可见。无力地靠在一旁的护栏上大口的
息,缓过气来之后,才
着了身体往那边走。
她的脚步停在宋思年的房门口,手指拂过那上面的斑驳,屈起手指敲了敲:“思年,你在吗?”
走道上很安静,只有敲门声伴随着她时轻时重的呼吸,她明明看到窗户那里有个人影闪过,是看错了吗?
楚安然再次抬手手,这一次,还没有放下,门就已经从里面被拉开了。她欣喜的抬起头望过去,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
“他走了。”陈林楠脸色憔悴的看着她,直到楚安然脸上的欣喜渐渐萎靡了下来,才递过手中蓝色的文件夹“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他的眼里那么明显的伤痛和无奈深深的刺伤了她,楚安然抬起手,才发现手已经颤抖得不能自己了。
“他。。。怎么了?”楚安然的整颗心都高高的悬起,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手上那个蓝色的文件夹,像是要将它凿出一个
来一般。
“看、看吧。”陈林楠张了张嘴,
言又止,最终还是又将文件夹朝她面前送了送。。
“不,我不看。”楚安然猛然间收回自己的手,像避毒舌一般看着它,转身就走“我不看。”
“楚安然——”陈林楠出声叫住她,此刻的他再也不如初见时那么张扬冷漠“他没事。”
楚安然回过头,细细的打量着他,企图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只是,她对心理学完全没研究,所以,她能看到的就是他一脸平静的盯着她。
“看了就快签字,要不他又得说我连小事都做不好了。”陈林楠没好气的将文件夹摔在她怀里,这个女人太
感,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让她疑神疑鬼。
楚安然这才接过文件,翻开,醒目的几个大字
得她差点魂飞魄散,愣愣的站在原地见鬼一样的盯着陈林楠,指着上面醒目的标题问:“这是什么?”
“股权让渡书。”陈林楠一字一字的念着,当他看到楚安然惨白的脸颊时,刚刚阴郁的情绪似乎微微有些好转“宋思年已经找律师审核过了,他也签好字了,你只需要签上你的名字这份股权让渡书就生效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宋氏的总裁。”
“我不签。”楚安然想也不想的就将文件合上,摔倒陈林楠怀里,她坚定的看着他“我要见他。”
“他带他母亲去了美国,你看合约二十三条,你只是暂时管理,等他回来,你是要还给他的。”陈林楠平静的说,那种忧伤再一次浮现了出来“伯母的精神出了问题,他带她去美国了。”
“暂时的?”楚安然再次确认。
“是,难道你想独
。”陈林楠审视着她,他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有这个想法,但是看到她不相信的眼神就是想逗逗她。
楚安然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好奇,他怎么不找别人。”
这下,陈林楠才严肃了起来“你认为他还有谁能信任?这个
饵绝对大的足以让人起贪念,也只有你这个傻女人傻傻的往外推。”
楚安然恼怒的瞪他,暗暗嘀咕了一句“你才笨。”
随后,从他的怀里拿过文件,文件的二十三条明明确确的写着:宋思年回宋氏后,楚安然将宋氏全部股份还给宋思年。
陈林楠将手中的钢笔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