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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喊我吗?
 沈如薰没有救起来,上官青紫却因为长时间劳累赶路,又因神经紧绷而晕倒过去,这一歇就是又一两,不过在这一两内,还是每坚持过来替沈如薰查看病情。

 一个躺在上毫无动静,一个却是苍白,披着厚厚的衣裳,坐在边挽袖针灸。

 只见上官青紫的医术确实极好,在这一两内开的药方,内服外敷,让沈如薰都渐渐有了血,只是在上依旧没有意识而已。

 此刻又是在帮沈如薰扎|针施药,赫连玦站在身侧,依旧一动不动的陪着。

 这几一如往昔,依旧衣不解带的守在沈如薰之旁,夜夜如此,长久不眠。

 上官青紫最后扎了一针,收针之时忽地看向赫连玦:“赫连公子,你去休息吧,如薰之事交给我照料便好。”

 赫连玦一动未动,颀长的身子直站得笔直,身子魅凌人得很。

 这些天沈如薰一直不醒,他眉宇间的戾气也更是重了。

 上官青紫见他不答,这也只能收了声。

 此刻又是略微无奈的模样,知道他心里着急,又不好再说什么。

 只好回头再看看沈如薰,帮沈如薰检查伤口,伤口入木三分,这几天用三七止血,已经开始结痂,慢慢有愈合之态起来,而身上的伤口,用舒痕散外擦,那些青青紫紫的伤口也渐好,额头之处的破口也已经渐渐恢复。

 言下之意就是,沈如薰此刻除了一直醒不过来,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若说有病,只是病在无法苏醒而已。

 上官青紫支撑着自己微有病态的身子,只好再多凝了沈如薰身上的伤口两眼,最后再堪堪的把目光挪到外头的风景去了。

 自那天过来,雪稀稀落落下的两,直到今儿早上就开始停了,外头的寒风也小了不少,这会儿似是个晴朗天,外头还有冬日温煦的阳光,蓦地就微微蹙了眉头:“赫连公子,今天气不错,若是不肯去休息,就劳烦你将如薰带出去晒晒太阳吧。”

 “这几躺在上,虽是有翻身挪体,但是仍需多动动,否则到时若是醒来了,怕也是落下长久虚弱的病子了。”

 似是想要如此,让赫连玦也一齐活动活动。

 看着赫连玦这些天因为沈如薰之病而闷在屋里,他若再不休息或是离开这个房间,怕是继她匆忙赶来劳累过度倒下,便是他了。

 “嗯。”赫连玦此刻倒是忽地未拒绝。

 白又经无。只是随着上官青紫的话看到了外头去,果真是雪停了的好天气,屋外一片银装素裹。

 看上官青紫收了为沈如薰诊治的银针,合上药箱,再帮沈如薰重新好纱布,这才沉出声:“有劳上官姑娘了。”

 上官青紫兴许是刻意的,这会儿让赫连玦将沈如薰带出庭院后自己就走了,薄备了一张轮椅,放在一旁,赫连玦径直走上前去把沈如薰从上抱下来,她娇软的身躯在这几消瘦了不少,心疼死他了。

 赫连玦一边抱她一时忽地皱起了眉头,幽深的眸子里头又淬着深深的浓意。

 周围无人赶上前打扰,只任由赫连玦亲力亲为。

 这会儿将沈如薰抱到轮椅上坐下,她毫无意识的身子一沾到椅子上,不知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换了姿势的缘故,还是因为何由…竟然忽地动了动小指。

 虽然是反常的微微一勾动,就像是下意识的反弹,但终究是动了。

 可惜赫连玦此刻专注的安置她,倒是没注意留意到这一个微弱的动作。

 她又沉寂了下去。

 赫连玦将她放好,微微扶着她坐在轮椅上,看她闭着的双眸,紧紧阖着,还是没有张开的迹象,这才将她径直的推了出去。

 一出房门就是微暖的清香之气,这几天气因为乍寒,所以呼入口鼻之间的都是冷风,难得今气温回暖,冷风消停了一些,果然是上官青紫说的好天气。

 只见赫连玦将沈如薰推入庭院,霎时天地间寂静,只见银装素裹,处处铺了一层雪白。

 树梢上与屋檐上都叠了一层,多了平不曾有过的美感。

 “如薰,你醒醒,看看前头的雪。”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

 赫连玦低沉的声音在这庭院中回响,还是自顾自的讲话,就权当她在听:“这两雪下得一直没停,今偏巧晴了,带你出来转一转,若是待你醒了,我带你再下山去走一走可好?”

 遥记上一次在莲庄上将她带下山,她还看着城中的热闹玩得津津有味。

 生就是爱热闹,也难为她一言不发的毫无声息躺了那么久。

 “蕲州山庄虽是别庄,可相较于城中的繁华,别有一番炊烟袅袅的景象,这等人间气息,怕是你会更喜欢一些。”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

 赫连玦眉宇间的气势越是沉了,这等魅风华,竟然还有沉得下心来与她讲话的时候。

 可惜伴着美景,沈如薰倒像是不懂欣赏似的,不是个惜花人,依旧死气沉沉的把脖子歪到了一边去。

 赫连玦又再说了几句,最后只好蓦地收了声,把她从庭院这一侧推到另一侧去了。

 这庭院中也有一棵如落棠院西厢的常绿松,此刻被两的雪刮得满树雪白,赫连玦将沈如薰到那一处去,只见途中似有一处不平,轮椅过境之事颠了一下,沈如薰又再猝然的皱了皱眉头。

 这会儿好似真的有感应了!

 方才手指动动赫连玦没有察觉,此时的皱眉霎时就落入了赫连玦的眼中。

 “如薰?!”

 沈如薰本来伤口就愈合得差不多了,上官青紫的医术有妙手回之效,只是一直迟迟没能醒来,这会儿看似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赫连玦蹙眉神情凝重,一颗心都沉了下来。

 话语却是有神采飞扬之势:“你醒了?能听得到我说话?”

 他沉沉敛着魅眸,就好像片刻也不舍得从她脸上把视线挪开似的,常绿松下,身姿如神。

 沈如薰这会儿就只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根本就听不见赫连玦是在说什么。

 只见赫连玦猛地再将她推向前,直接推到了树下,这庭院铺着砖石,落雪被清理出一条道,轮椅推过又是石子颠簸。

 沈如薰好像是被推得不舒服,这会儿真是又再皱了皱眉头。

 赫连玦欣喜若狂!

 上官青紫倒是说对了,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天气晴好,他的心情也晴好,就好像压抑了那么多天,终于有得了轻松的时候。此刻憔悴的眉眼都多了几分锐利,如光般的闪耀灼人。。

 忽地勾起了角,薄魅人的轻笑着。

 眼里头淬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

 沈如薰在黑暗中好像寻了一个缺口,就好像有什么在召唤着她出来似的,后脑勺疼得很,眼前的景象被这番呼唤得时明时暗,有光好像要穿透进来,入了她的眼帘。

 沈如薰艰难的挣开双眼,一开眼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迷茫茫的雪景,雪白一片,好似冬日里头的好时光。

 只见眼前模模糊糊了一会,下一刻才清晰起来,脑子轰隆一声——

 “咦…”沈如薰低低出了声。

 眼前的世界好似完全陌生的样子,面前的景象也晃了晃,好像只看到一个极其俊逸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前,他一张俊逸的脸,霎时就遮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风光。

 男子欣喜若狂的表情,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与众不同的魅,虽然好像眼里头染着沉意有些憔悴,但是看着依旧是气宇轩昂,贵气非凡。

 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人呀,可是又有点熟悉感,要不要一睁眼就让她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沈如薰好似有鼻血从鼻尖缓缓下,微微掀开了眼皮看着面前的赫连玦,静悄悄的睁着虚弱的眸子注视着:“欸,你…是谁,这…又是哪啊?”

 赫连玦的脸霎时冷了下来。

 “如薰?”这会儿只沉沉的出声,声音里头有了凛然之意。

 沈如薰好像听不出来似的,只见眼前的景又晃了晃:“如…什么薰?你…是在喊我吗?”

 “这…到底是哪啊?”

 赫连玦的心彻底冷了。

 时间好像瞬间静寂似的,蓦地倾覆出了气势,狠的喊了出来:“来人!请上官姑娘过来!”

 众人就在庭院之外的不远处守着呢,此刻听到了赫连玦这阴沉的声音,就像是出了什么大事,愠怒难消似的,原本醒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沈如薰言语之中竟然不认识他了,说是傻了可眼中的纯粹却叫人心疼,本来就愣了,这会儿好似反应越加慢了,若说她像三岁小儿却又说话条理清晰,说失忆不像失忆,说痴傻不似痴傻,介于两者之间,果真是如上官青紫所说,木屑入脑三分,想要完全好是难了。

 可此刻的后遗之症,也太叫他难以接受。

 幽凝了眸眼,深邃看她:“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只见沈如薰微红了一张小脸,漾着水眸看他,似乎留下了口水,又再摇了摇头:“嘻嘻,你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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