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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犯病了!犯病了!
 湖边的局势似乎又开始了起来,凝眸间,只见沈如薰一张慌张的小脸,似是无措,一双漂亮有神采的水眸也氲了惊慌,扶着上官青紫,也多了几分急意…

 在湖边,遥遥看过来的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担忧。

 还有她方才那两声夫君…

 赫连玦敛了幽深的魅眸,角边也勾勒出几分冷意,柳氏的话还在耳边。

 怎么了…

 赫连玦收了拳头,颀长的身影一直,迈开了步伐,似又要再走上前一些。

 夜很黑,这湖边的风景美中不足,远处玄武堂暗黑一片,还有这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都让夜变得有些诡异。

 这会儿气氛似比方才在宴席上还要紧张,就像是有场什么浩劫,隐隐在夜中酝酿…

 赫连玦就这样朝前走着。

 方才提步奔来,这会儿仍旧上前…

 似乎丝毫不顾忌赫连啸天在场。

 赫连啸天此刻也冷了一张脸,刚才看到自己手下的人慌忙逃走,而沈如薰已经被放了出来,心知这一局被坏了,无法笃定便已解了紧张的局势,再难试探。

 这会儿看到赫连玦稍稍直的身影,又凝起了鸷的沉眸。

 阴沉的嘴角微微勾动,似是在笑。

 就等着赫连玦走上前去了,好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氏看着上官青紫被沈如薰扶着的样子,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上…”,话未出口,便被赫连啸天拦了下来。

 此时又蓦然鸦雀无声起来。

 只有远处不断赶来伺候的下人丫鬟们的步伐声响在周围…

 赫连玦就这样缓提步伐,敛着一身气势走向前,低着声:“如薰。”

 再沉沉的喊了一声沈如薰。

 沈如薰这一刻满心担忧与委屈,看到了赫连玦,只是着急,又稍稍安心了一些,只要他在,她就觉得有了依靠,遇到了再大的事情也不怕,可是这会儿的情形又让她害怕得很。

 看着他走过来,小脸上顿时就是复杂的神情:“夫君…”

 拥着上官青紫的手,也悄悄的加了些力道。

 赫连玦这会儿朝她走去,听到了她的话,只浓了一双墨眸,低沉应声:“嗯。”仿佛把身后的赫连啸天与柳氏都当做了空气。

 沈如薰听到了他的声音,像是恍如隔世,只更紧张了。

 张口就想喊他别再过来了…

 看他现在直的身影,还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就像是两个人寻常相处的那般,他不瞒着她,可是这是在外头,更何况叔父和娘亲还在一旁,就似在等着看他这一瞬的反应…

 看着赫连玦看自己的眸光,沈如薰忽然就想大喊一声,我没受伤…

 不想叫他担心,更不想因自己坏了他的事。

 她已经很努力的逃出来了,那么那么努力…就是不想做他的束缚啊,她只想好好的陪伴在他身边,他说过的,若他没遇到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她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念头与愿望,就是与他一起好好的…

 “夫君…”扯动的嘴角,只能讪讪出声,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现在这种情况,说得越多,就越危险…

 看叔父和娘亲,满脸不怀好意。

 夫君的脾气她也知道的,能隐忍负重,也深藏不,可是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爆|发起来就那般让人猝不及防…

 无论今夜发生了什么,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沈如薰小脸儿慌张的神色,紧张的朝赫连玦摇了摇头,眸眼晶莹似带了些许泪光,似是在无声的告诉他,她没事,不要因为她而生气。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更是暗了一双幽眸。

 颀长的身影笼在这月下,都多了几分魅人的气息…

 不羁却又狂傲,魅却深沉,叫人难以挪目,一瞬间便能轻易夺了人的呼吸,叫人没来由的一阵惧怕。

 赫连啸天看着这一切,却是又只更沉了眸,笑更莫测,不知是在想什么。

 柳氏这会儿也微微勾起了媚眸…

 而其中,最紧张的是上官青紫,伤口此刻还止不住血,一直汩汩往外

 似乎知道赫连玦此时想要做什么,此刻她与沈如薰站在的地方背对着湖,天上的月光都洒落在湖上了,水面上波光粼粼,一下子就将她们显衬在黑暗之中,赫连玦所站着的方向是看不清她们的,只能瞧见她们站在这里。

 或许凭着熟悉,可以略感知到此刻脸上都是怎么样的神情,却不能看得更加分明。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也难以分辨此刻空气里这淡淡的血腥味到底是从谁身上散发而出的,她的衣裙有些被染红了,沈如薰扶着她久了,月白色的衣裳上也少不了腥红的血迹。

 绛紫能藏,而月白色遮掩不住血红…赫连玦此刻,莫不是始终放心不下沈如薰,所以要上来看一看。

 他始终不能忍受一分,沈如薰的安危是他的区。

 上官青紫微微收了眸光,这会儿眼里头有疼痛,她是学医的,并不是整天拿刀拿拼拼杀杀的,虽不喜女红,却也不曾受剑伤,能挨到此刻已经不易,略带疼痛的眸光朝这玄武湖四周一扫,晚宴中的人都已经陆续朝这边赶来了。

 毕竟莲庄最大的人物此刻都聚集在这儿了,按理说应当是要过来伺候的,更别说此刻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少夫人被绑,她被剑刺伤…

 若赫连玦此时隐忍不住,因此而发了火,那一切便就再也挡不住了。

 今夜之事,便是柳氏与赫连啸天满载而归。

 “赫连公子,如薰无事,一帮歹徒…”轻淡的声音幽幽的喊了出来,咬着牙,忍着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无异。

 可是若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她声音里头暗藏的痛意。

 明明就是出了事,也清楚的知道方才那一出戏,到底是因何而起…可此刻偏偏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轻淡的将受伤之事掩藏了起来,把一切归罪于一帮歹徒…说成了是有人闯入莲庄。

 忧一慌子。根本就不似知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留了几分余地的同时,话里却像是暗带了话中之话。

 到了赫连玦的耳里,就变成了:如薰没事,勿担忧,隐忍。

 是断了他的后顾之忧,也是帮沈如薰说出了她心里的话…感受着沈如薰此刻不自觉加在她手上的力道。

 又疼得脸色微微一白…

 却是仍旧淡淡的笑着。

 赫连玦原本就是不确定沈如薰到底受没受伤,上官青紫此话一出,到底是幽深的暗眸轻了一些,颀长的身影也一顿,稍稍停下了脚步。

 一瞬过后,低低的咳了出来:“咳咳…”赫连啸天看见赫连玦忽地停了脚步,拧起了眉头,特别是听到这低咳声。

 阴沉了气势,站着看。

 原本笃定了几分的事情,又开始动摇了起来,琢磨不透。

 月下的赫连玦,脸色本就有些苍白,捂着心口也像是痛苦的样子…

 “歹徒…”羸弱的声音,仿佛出来久了,体力有些不支,说话都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没事就好…”似乎暗藏了几分暗涌,像是恼怒,又似庆幸。

 山雨来的语气,上一次在玄武堂中发火处置人,便就是这样沉声的话语。

 柳氏也略僵了身子看他,这个儿子,他熟悉得很…

 下意识的张口:“玦儿你不舒服就少说些话,薰儿既然已经找到,没事就好,来人,将庄主扶回去。”

 似是怕赫连玦将这事儿深究,又似怕赫连玦再做些什么…

 但其实,更像是反之试探,看看他到底需不需要被人扶回去,愿不愿意回去,或者是不是还顺着她的话语,听从她的吩咐…

 赫连玦只稍稍幽冷了眸光,听着柳氏的话略微勾起了角,边的笑多了几分阴冷。

 “咳咳…”低沉的咳声里头,仿佛带着沉沉的笑意…

 似乎是对今夜事情的嘲讽与嗤笑,多了几分冷然,原本的情分,好像悄然消失在今夜中了。

 他未时时分还在回廊中,握着那一枚玉玦,那时是冰凉沁着手心,这会儿则是冰寒入了骨,再也没有什么耐了。

 只悠然收了眸光,低咳了几声。

 没对柳氏的话做出反驳,只是将幽暗的眸子挪回到了沈如薰的身上。

 对上了她一双惊慌无措的眸子,看她见到了自己终于停下了脚步,终于神情一轻的表情。

 他原本挂心着她,此时一颗心也稍放下,只不动声的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凉。

 下一瞬,捂在自己膛上的手也蓦地用力了起来,痛苦的神情…

 深邃魅的墨眸一沉敛,便是默不作声…

 身后的下人此时都哗啦啦的上前来了,原本在碧湖亭中伺候的丫鬟、下人,还有最初跟着与沈如薰一齐从落棠院出来的侍卫、丫鬟们,其中还有立秋,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等候一旁,此刻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赫连啸天与柳氏也就只是盯着赫连玦看,特别是赫连啸天,眼里还多了几分鸷,携着略带冷意的笑。

 就等着赫连玦爆|发,不过…

 只见赫连玦颀长身子微微一顿,而过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狠绝回身,只是颤了颤肩,紧接着便是更加厉害的历咳起来,仿佛真似被柳氏说中了,他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所以一直沉默…

 听着赫连玦这历咳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大气都不敢一声:“庄、庄主…”

 有人讪讪喊出了声。

 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只得看着赫连玦…皆紧张了起来。

 柳氏也凝起了眸,这场景,如此熟悉…

 好像记忆回到了多年前,赫连玦发病之时,也是这个样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只是着颀长的身子,仿佛是在硬撑着,那时他还怕她担心,愣是直到晕倒前,都不曾让她察觉异样,越是要撑不住倒下去的时候,他身子站得越加直,就如他方才直了颀长的身影,朝沈如薰走那般…

 一样绝然的身影…

 柳氏心里添了几分疑惑,记忆重叠,一张媚脸上也终于多了几分娘亲应有的神情。

 而赫连啸天,却是愈加皱起了眉头,散出了一身阴沉的气势,盯着赫连玦看。

 只见赫连玦又再历咳了几分,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气声,得笔直的身子终于瘫了下来,而后下一刻便是猝不及防的一倒…

 在场的众人似都没料到,会有此刻这样的情况…

 刚才不过就是以为庄主发病了,咳得有些厉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害怕出事情,却没想到竟然只是在眨眼间的事情,犹如天神一般站在林中湖边的赫连玦就这样倒了下来,衬了一身的夜,颀长而魅人的身影…

 恍若神祗一般略带威严的人物…他们心目中遥不可及的莲庄庄主。

 少年有成,早已扬名江湖,却这些年一直疾病身的庄主…

 有人急忙喊出声来:“不、不好了…庄主犯病了!犯病了!”

 又犯病了…

 众人蓦地皆了起来,有一人带头喊,而后便是齐刷刷的大喊:“庄主…”

 毕竟这是一庄之主,纵然赫连啸天权势再如何大,赫连玦只要在这儿,便就是唯一的主人,他们都是家眷,家主倒下了,自然以示忠心的手忙脚

 一场晚宴顿时彻底了起来,方才还有序的站着,等着吩咐,这会儿侍卫们都动了武功上去接人,只见赫连玦似真的咳得厉害,站不住了,被堪堪一扶,接下来便是魅眸一敛,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羸弱的身子,别说要杀人了,只怕遇到个什么事,一气急攻心都能气丧命…

 赫连啸天看着此刻的场景,原本一个偏僻的地方喧闹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庄主,庄主你醒醒,郎中,快从落棠院请郎中…”

 还有沈如薰的声音,也适时的喊叫起来,撕心裂肺,带着哭意:“夫君——”丢下了上官青紫,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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