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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 心病(二)
 || 羽寒哀叹一声。泪如泉涌。在天骄新婚之夜不知情的情形下占有了她的爱。如果这件事被天骄知道。她还会对自己这般好吗。

 若清浅踌躇了一会儿。“你还沒有把实情告诉纪天骄吧。”

 “我哪里敢”羽寒内心纠结着。“可当听说她要娶我的时候。当初的事情好似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在我心头。我知道我对不起她。我不想欺骗她。却又不敢对她坦白。我简直快要疯掉了。馆主。我当时贪心太重。偷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两年多吃苦受罪。我不敢去怪纪小姐。因为一切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谁叫我当初沒把纪小姐送回少侯君的身边。谁叫我那一晚恬不知的占有了她的爱”

 羽寒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近乎于精神崩溃。若清浅握住了羽寒的手。各种复杂的情绪憋在羽寒心里太久了。叫他发出來也好。

 可她们实在太沉浸于过往感情的宣中。丝毫沒有留意到房门半开着。有个身影缓缓走到离牙不远的屏风处。那正是羽寒心目中最珍视最爱慕的女子。

 羽寒絮絮叨叨的回忆着。“我还记得一大早我送纪小姐回纪府。少侯君疾言厉地质问我。我当时真的怕极了。恨不得找个地钻下去才好。因为我闹得纪小姐与少侯君夫不睦。我好生愧疚。后來即便想办法弥补了过失。但祸已闯下。除了隐瞒。我怎么敢对纪小姐说出真相呢。”

 “羽寒。那件事其实也怪我。我不仅沒有阻止你。反而怂恿你”

 “不。馆主。不干你的事。如果不是我贪心。我也不会你知道吗。我本來只打算给纪小姐把衣裳换了。可是她含混不清喊着少侯君名字的时候。我看着她我就再也抑制不住。我想她对我一直都是坐怀不的。我这辈子恐怕只有眼前的机会才可以真正亲近她、伺候她”

 “羽寒。若姑娘。你们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天骄忽然间开口。把若清浅吓了一大跳。

 而羽寒循声望去。当看到天骄难以置信的神色时。他一瞬间脸色惨白。他的手在抖、身体在抖。头脑中一片空白。连回答的能力都几乎丧失了。

 若清浅顾不得羽寒。快步着天骄走过去。“你千万不要为难羽寒。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讲。”

 她拉着天骄走到院子里。天骄双眸幽幽地注视着她。“你早就知道我和羽寒发生了肌肤之亲。所以你先前才叫我对羽寒负责任是不是。”

 “不错。”既然真相已被天骄撞破。若清浅也不打算隐瞒。“那一晚我是见证人。”

 天骄半晌沒言语。而后长叹一声。“那是我的新婚之夜。你们到底有沒有考虑我的感受。”

 若清浅竭力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听我说。我承认我们做法欠妥。但羽寒对你情深重。所以才会趁你醉酒一时把持不住。那件事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敷衍了侯府的來人帮他欺瞒周旋的。我早已看出他喜欢你。所以才自作主张希望可以帮他一次。”

 “你想帮他完成心愿。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同我讲。非要趁我醉酒”天骄心如麻。“最近几天。我一直弄不懂羽寒为什么不肯接受关于婚事的安排。我本以为他担心我是因为内疚娶他。或者是担心他身体的疤痕。又或者是顾忌他先前的遭遇。可沒想到。原來你们竟然有这样一件天大的事瞒着我。”

 “我们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可以觉得受了欺骗。但你是女子。三夫四侍很平常。羽寒委身于你。你能吃多大的亏呀。你就算不顾念别的。这两年來羽寒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纵然他亏欠了你也能还清了吧。你知不知道他一直抱着深重的负罪感。明明受尽了委屈和折磨。还说这是他该受的惩罚。现在好不容易能离苦海。你如果不对他负责。岂不是把他往死路上吗。难道你就忍心在他伤痕累累的心窝上再撒一把盐。”

 若清浅极度担心天骄得知真相后会不再接纳羽寒。因此情绪有些失控。她一把揪住天骄的衣领威胁道:“我告诉你。我就是要你对羽寒负责。你若敢不娶他。我不会和你算完。”

 “馆主。求求您不要纪小姐。都是我不好。我沒脸叫她娶我。”羽寒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屋子。冲到若清浅与天骄跟前哀求。

 若清浅有些不忿地松开了手。尽管她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蛮横不讲理。但为了羽寒。她认了。她不能叫羽寒沒有将來。

 羽寒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身躯在夜风中摇曳。单薄而柔弱。

 天骄嘴动了动。似乎这个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羽寒感受到天骄的目光便垂下头去。他不敢触碰天骄的眼睛。半天他闷出几个字來。“纪小姐。对、对不住了”然后他猛然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子。反手将屋门锁住。

 若清浅有些着急地去叩门。“羽寒。你把门开开。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因为这一番动静。院子里的侍从们都已经被惊动。然大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机灵点儿的去给梅素歆报信。其余众人都远远地站着观望。

 屋子里传出羽寒的泣声。“馆主。我已经沒什么可说的了。是我有错在先。我沒脸再苟活人世。”就在这话说了片刻之间。屋子里传來咚的一声。像是椅子被蹬翻的声音。

 若清浅与天骄骇然。几乎同时用身体去撞门。门被撞开时。羽寒高高悬在梁上。身子还在不停挣扎。两只脚也在不由自主地扑腾。

 若清浅啊得一声大叫。忙冲上去抱住羽寒的‮腿双‬。天骄也过去割断悬梁的带。帮若清浅把羽寒放下來。并高声命人赶紧去找大夫。

 小侍自去不提。若清浅将羽寒抱至榻上。反手回來对天骄就是一拳。

 那一拳狠狠砸在天骄脸颊上。在场的小侍们都被吓傻了。一个接一个的惊叫。天骄心火上涌。抬胳膊挥拳准备反击。但眼角的余光瞥到羽寒苍白的面容后。终于咬紧了牙关沒有还手。

 梅素歆此时已经带人急匆匆赶來。羽寒经过拍打顺气。缓缓睁开了眼。经请來的大夫诊治。羽寒沒有生命危险。众人均松了一口气。

 梅素歆拍着跳的心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羽寒公子干吗寻死觅活的。”

 “你问她。”若清浅沒好气地瞪了天骄一眼。

 天骄沒反驳。羽寒却颤巍巍地说道:“绝不关敬王殿下的事。馆主。王君。烦劳您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同敬王殿下单独说。”

 “羽寒”经过方才这一闹。若清浅真不放心离开羽寒半步。

 羽寒眼含热泪。望着若清浅哀求着。“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馆主。求求您。有些话不说清楚。我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啊。”

 架不住羽寒再三恳求。若清浅即便不乐意也同梅素歆等人一起出了屋门。天骄在榻边站着。羽寒撑起身子跪在上对着天骄磕头说:“纪小姐。是我错了。我该向您赔罪。”

 “你不要这样子。”望着羽寒这般失魂落魄的凄凉神态。天骄心里也不是滋味。“你该晓得。我非要故意怪你。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几分生气。”

 “我明白。您生气是应该的。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多说无益。我也不敢奢求您的原谅。总之。是我对不起您。”事情憋在心里的时候羽寒万般纠结。如今被天骄知晓了真相。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心里反倒安宁了许多。“您就不该救我。任我死了对谁都好。”

 “你若死了。我的债怎么还。”天骄坐下來。和羽寒平视。羽寒这才注意到天骄红肿的半边脸以及渗血的嘴角。他先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随即眼中出心疼与愧疚之情。

 “纪小姐。我替馆主给您赔不是。一定是她方才太急躁了才会”

 “你叫我不和她计较也成。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好好活着。我就看你的面子饶了她这次。”天骄伸手伤患处。若清浅那一拳下手还真重。

 羽寒沉默了片刻。“我细细想了。我真的不适合继续留在您的身边。且不论我的出身。我做了那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我也沒脸接受您的善待与好意。”

 “羽寒。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听到真相的一霎那。不生气那是假的。但天骄也愿意接受若清浅的说法。羽寒为了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纵然亏欠自己也还清了。反倒是自己欠羽寒的债沒有还清。

 羽寒好似做梦一般地抬起泪眼。“纪小姐。您真的不生气吗。其实您想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有怨言。真的。”

 “你以为我会怎么处置你呢。”

 羽寒想了又想。“我说不好。但我以为您至少会把我赶出府去。”

 “为什么要赶你走。你在幽州又沒有别的地方可去。这里就是你的家呀。”

 “我、我以为您知道真相后就会厌恶我、疏远我、恨我”由于胆怯和内疚。羽寒的声音越來越惶恐。“我一介卑之人。竟然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霸占了您的新婚之夜。我该死。我对不住您。对不住少侯君。自从被您所救。您沒有嫌弃我。反而还要给我名份。我心里一方面感激。另一方面越发的愧疚。纪小姐。您无需对我好。与其原谅我。倒不如骂我打我。我心里反而舒坦些。即便是为奴受罪。只要您能消气。我怎么样都成的”

 “羽寒。我不会打你骂你。也不需要你为奴受罪。”天骄拍了拍羽寒的手。示意他放松。“你当初的做法的确有错。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更光明正大的方式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过算了。往事如风。过去的就不提了。而你再不要胡思想。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不要浪费我与素歆的一片心意。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敢再找法子寻死觅活。我可是会恨你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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