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庄良县主
“谭氏初柳,天资清懿,聪慧敏捷,风姿雅悦,甚得朕心。特封正三品庄良县主,钦此!”
黎叔宣完圣旨,覃初柳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她被封县主了,这已经十分出乎她的预料,更加没想到的是,圣旨里说的是谭氏初柳,谭氏初柳!
不是覃氏初柳。
她被改姓了!
“咳咳”黎叔拿着圣旨的手都酸了,还不见覃初柳有动作,轻咳几声提醒她。
元娘有些没大听懂圣旨的意思,所以倒没像覃初柳这般失神,她轻轻捅了捅覃初柳的后背“领旨了!”
覃初柳这才木呆呆地起身接过圣旨,摆在冬霜早准备好的香案上。
然后,随着圣旨一起送来的册封金册、装饰等物也被宫人一一捧了进来。
覃初柳脑袋很懵,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叔”,她有些茫然地问黎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庄良县主,是皇上恩德,不忍你们父女分别。”黎叔喜滋滋地说道“皇上还说了,你们一家相聚不易,就不用进宫谢恩了。”
什么不用谢恩,是根本不想见到她吧。
既然连见一面都不想,还给她取了个“庄稼粮食”的封号,为什么还要册封她?真的只是为了谭家?为了谭绍维?
让皇帝这般迁就一个臣子,可能吗?
覃初柳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
时辰不早,黎叔没有久待就回宫了。院子里上了灯,不甚明亮,却足够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正三品的县主一应封赏都是有定制的,零零总总还真是不少,覃初柳一一看过,心里没有多激动,反而更多的是不安。
她好似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从午后谭绍维突然的高调。到现下皇上的册封,不过半天的功夫,她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打手拉进了一个黑黢黢的
里。
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一晚。覃初柳彻夜未眠。
镇国公也同样睡不着,南面传来好消息,谭绍隅又打了胜仗,再有两个月定然能够凯旋。
除了这件事,覃初柳的册封更是刺
着他一点儿睡意也无。
“绍维,真的是谭氏初柳?”镇国公再次向谭绍维确认。
这一晚上,他已经问过不下十遍了。
谭绍维点头“确实是谭。”
谭氏初柳!
谭绍维心里并不若镇国公那般喜悦,他知道,覃初柳指定不喜欢谭这个姓氏。现下皇帝把这个姓氏强加给她,她不能对皇帝怎样,指定把心中的怨气发
到谭家的头上。
不,准确的说是发
到他头上。
在追
追女的道路上刚刚迈出了一小步,他就被
头击了一
子。真真是头痛。
“明天,明天你就去把她们母女接回来,”镇国公喜悦地说道“多带些人,阵仗弄得大些,也显得咱们镇国公重视她们。”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对外只说这些年你以为她们母女遭逢了意外,早已经不在人世,前不久才刚刚重逢。”
谭绍维都一一应下,心里却十分笃定,不管他把阵仗弄得多大,覃初柳指定不会跟他回来的。
果然。第二天谭绍维来到小院儿的时候,又吃了闭门羹。
不管他在外面说什么,院门就是不打开,也没有应声。若不是四邻说没见人搬走,他都要以为元娘她们悄悄地走了呢。
在门外足足耗了两个时辰。跟来的人从兴致
到蔫头耷脑。谭绍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公子,不若咱们先回府,问问国公爷的意思吧”,康平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
镇国公一大早就收拾好自己坐在正厅里等着了,谁知一直等到正午,还不见谭绍维回来。
正要派小厮去打听情况,就有下人跑进来回禀“回来了,回来了,眼见就要到门口了。”
镇国公强
下心中的兴奋,身子
得笔直。
一边的宁氏则要淡然许多,她虽和覃初柳接触不多,但也知道那是个什么脾
的姑娘,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跟着回来?
等了有两刻钟,谭绍维才快步进了正厅。
“人呢?”看到只谭绍维一人,镇国公坐不住了,起身朝外张望。
“父亲,元娘和柳柳根本不给我开门,也不听我说话,想来是不愿意跟儿子回来了!”谭绍维委委屈屈地说道。
镇国公气的直捶桌子“反了反了,亲爹去接都不回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她们才肯回来!”
你亲自去她们也不一定会来,谭绍维心中暗忖,却没有把话说出来。
“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谭绍维无措地问道。
镇国公气的脸上的肥
都有些颤抖,他要是知道怎么办就好了!
不过是一个正三品的县主,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看重的是皇上的态度,是覃初柳进谭家能给谭家带来的利益。
正厅一下子宁静下来,只有镇国公
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镇国公才长叹一声“看来真得要我亲自去了。”
“父亲…”谭绍维做出一副感动的要哭的样子。
镇国公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都是父亲应该做的!”
宁氏和谭绍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相同的情绪,继而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话。
镇国公亲自去接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女,这话好说不好听,镇国公也是个好面子的,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地动作。
黄昏时分,镇国公才十分低调地和谭绍维乘着马车从角门悄悄地出了国公府。
除了车夫,他们也只带了康平一个随从。
到了覃初柳家门口,谭绍维先去叫门,这一次他放低了声音,尽量不惊动左邻右舍。
“柳柳。元娘,是我啊,给我开开门吧,我有话要说。”谭绍维已经用上了哀求的语气。
镇国公十分不赞同地瞪了谭绍维一眼。“没出息!”
被冠上没出息的帽子的谭绍维赶紧让开位置,让镇国公敲门。
镇国公愣了一下,他都多少年没亲自敲过门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屈服在谭绍维乞求的目光之下。
“柳柳,是我,快来开门,祖父来接你们回家了”,镇国公敲了两下门之后便尽量放轻声音说道。
院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父亲,一直都是这样。”谭绍维给他解释。
连他亲自叫门都没有回应,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镇国公气愤“啪啪啪”用力地在门上敲了好几下。手都敲疼了。
“谭初柳,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派人撞门了!”镇国公也硬气起来。
这次门果然开了,覃初柳黑着脸站在门口“这里家主姓安。我姓覃,根本没有姓谭的,你们敲错门了!”
然后门又嘭地一声关上了。
镇国公正打算趁着覃初柳开门的当口闯进去,谁知覃初柳关门的动作那么迅速,若不是谭绍维在后面拉了他一把,他的胖脸只怕就要撞门。
“这,这…”镇国公指着闭合的门气的说不出话来。
“父亲。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谭绍维摇了摇头“柳柳的
子像我,执拗得很,早前发生了那么多事,哪里是咱们说一句‘你回来吧’就能了事的。”
镇国公愤愤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你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早说,非得让我来丢一次人不成!”
早和他说了他能信?
谭绍维也不反驳他,只虚扶着镇国公上了马车,回家想对策去了。
院子里,覃初柳愤愤地道。“真是一点儿长进没有,自己解决不了就会搬救兵!偏不能让他如愿。”
元娘咯咯直笑,点了点覃初柳的鼻子“你爹是不如你有长进。”
覃初柳一时没听出来元娘是褒是贬,正要再问,元娘已经转身往自己房间去了,临进屋前转身对覃初柳道“昨晚娘也想明白了,若是人家看不上咱们,不管咱们有多好人家都看不上。人家要是看得上咱们,也可能不是因为咱们有多好。既然这样,咱们管他干啥!”
覃初柳挑眉,怪不得谭绍维在外面站了一上午元娘都没啥反应,原来是有所悟。
只要不心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一定支持元娘的。
当晚,覃初柳睡得很踏实。
就连有人悄悄潜进了她的房间都没有察觉。
来人在她的
头站了许久,如深潭般深邃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她轻轻地砸吧了一下嘴,粉
的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来人以为她要醒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了一会儿,却见
上的人根本没有动作,冷峻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坐到
边,
粝的大手轻轻抚上细
的脸颊,细腻的手感让他不舍离开。
大手也越来越贪婪,沿着她细
的脸颊一点点向下,来到她纤细的脖颈。
突然,刚才还在酣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团黑影。
“贺拔瑾瑜,我以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半夜不请自入!”覃初柳倏然坐起身,很是不满地看着贺拔瑾瑜。
贺拔瑾瑜强忍笑意,手再次爬上她的脸,答非所问“看来你在牢里过得不错,一点儿都没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