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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 各自算计
 女人的头发被扯散,遮盖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容貌。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朝覃初柳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突然又扯住了她的头发,趾高气昂的看着覃初柳“你怎么认识这货,你是她什么人?”

 他用的力气不小,安香疼得直龇牙,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响,十分可怖。

 覃初柳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怎么认识她,是她什么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

 那人手上又加了力道,安香整个身子都向后倒去,遮盖在脸上的头发滑落到一边,出布满青紫血迹的脸。

 那青紫有轻有重,显见是经常挨打。

 “回答我,否则我就打死她!”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你自己想死,尽管把人打死!”覃初柳语气依然淡淡,好似安香的死活与她毫无关系似的。

 男人有些茫然,眼前的小姑娘能说出安香的小名,显见是认识安香的。可是她对自己如此打安香却无动于衷,又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正在此时,护卫走了过来,他们先给覃初柳行了一礼,才道“黎大人不放心覃姑娘,特让我们兄弟来保护覃姑娘。”

 覃初柳回他们一礼,这在转头看男人,此时他看着两个间跨刀的护卫已经吓破了胆子,拉着安香就往后退,嘴里还磕磕巴巴地说着“我打自己婆娘关你们什么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们回家…”

 安香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最后什么也没抓到,被男人越拖越远,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突然,她的嘴动了动。好似在所说什么。覃初柳看的清楚,笑得更灿烂了。

 就冲安香唤出的这两个字,这件事她就管定了!

 “护卫大哥,麻烦你们去跟着那人。看他去了哪里。”覃初柳对那两个护卫道。

 护卫犹豫,覃初柳只道“护卫大哥放心,我与谷良这就回去,绝对安全。”

 得了覃初柳的保证,两个护卫才向早已经消失在街角的人追去。

 往回走的路上,谷良终于憋不住问道“那个叫安香的,是不是…”

 “是!”覃初柳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接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我三姨母。她离家的时候我还小,记不得她的长相了,所以也不能十分确定。”

 覃初柳嘴上说还不能十分确定,心里却已经十分确定了。不仅她确定。谷良也已经确定。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名一样,小命也一样。

 “那她的事…”

 “管!”覃初柳对谷良一笑“现下说这些还太早,等一会儿回驿站再细说。”

 回驿站覃初柳确实细说了,却不是与谷良细说,而是与黎叔细说。

 “若是遇不上我们也只当她死了。可是现下遇到了,且看她过得十分不如意,我总不能袖手旁观。”覃初柳坐在黎叔对面,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若是我娘知道我遇到了三姨母,也指定希望我拉扯她一把的。”

 黎叔听到覃初柳提起元娘。眼睛里有一道光闪过,覃初柳毕竟年纪小,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现下有个人送上门来了,他不好好问一问怎么能行。有事情在心里不弄明白,实在是难受的紧。

 他轻轻拍了拍覃初柳的胳膊。“你放心,你这一声黎叔可不是白叫的,我自会帮你出头。”

 覃初柳连连道谢,高兴的不行。

 当晚,几个护卫就把安香带了回来。

 安香比白更加狼狈,头发散不说,还沾了些枯草。衣裳也被扯坏了,勉强能够蔽体,只是上面沾了不少猪粪,味道十分难闻。她脚上也没有穿鞋,赤着的脚上也满是猪粪。

 她好似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瑟缩在墙角,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的发抖。

 “大人,我们去的时候,她被关在猪圈里!”一个护卫叉手向黎叔禀报。

 黎叔啧啧两声“真是可怜,柳柳,你帮她梳洗一番,有什么话咱们待会儿再说。”

 覃初柳点头应下,心道不就是嫌弃人家身上的味道不好吗,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待护卫和黎叔他们全都走了,覃初柳才走到安香身前,俯视着她道“你现下如何,可能自己洗澡?”

 安香哆嗦了几下,微微抬起头,待看清楚覃初柳的脸,狼狈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你会救我的,大姐…”说着,安香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天时,覃初柳看到的口型,便是“大姐”两个字。她与元娘长得那么像,又能说出安香的小名,想来安香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覃初柳决计不会因为那样的时候安香还念着元娘便出手救她,覃初柳只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这个安香,兴许有用。

 覃初柳蹲下身子,顺了顺安香散脏污的头发“三姨母,你先莫哭,等梳洗好了咱们再好好说话。”

 安香憋着眼泪,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便有人送来了热水,安香洗了一个多时辰,换了三次水,才算是把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洗没了。

 安香和覃初柳的身量差不多,覃初柳还要比安香稍稍高一些,她便把自己的一套衣裳拿给安香穿了。

 待都收拾妥当,覃初柳又把黎叔请了过来。

 黎叔仔细端详了安香,又看了看覃初柳,轻轻呷了口茶道“你们两人怎地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

 来了,来了!

 覃初柳就知道黎叔会问到这些问题,她说的黎叔兴许不全信,那么,安香说的,他应该全信了吧。

 “禀大人,我们兄弟姊妹六个。长得都不大像,柳柳长得随她娘,跟我不像也应该。”安香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回答。

 礼数还周全,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安香也不是一点儿收获没有。

 黎叔点了点头。笑呵呵地指了指一边的位子“快别站着了,又没有外人,坐吧。”

 安香了一眼坦然坐在黎叔身边的覃初柳,在黎叔指着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黎叔问了安香许多问题,大都是以前她在安家村时候的事,或多或少都会提到元娘。

 安香也不知道这黎叔是谁,问这些干什么?但是见他周身的气派,身边还有那么些带刀的官兵,她就知道这样的人惹不得。所以无论黎叔问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期间,覃初柳几乎没有说话,只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坐着,看着黎叔绞尽脑汁地从安香嘴里套话。

 她心里觉得好笑。黎叔这人,就算是套话是不是也应该先把她支开。这样当着她的面变着法的打听她娘的事情,他是当她什么都不明白,还是觉得自己问的天衣无,旁人根本没有察觉?

 眼见夜深了,黎叔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得失望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覃初柳也有些乏了。想要早点休息,不过安香却迟迟不肯离开,去自己的房间。

 “三姨母,你可还有事?”覃初柳问道。

 “柳柳,你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覃初柳不答应她。

 “我要进京面圣。刚刚与咱们说话的黎叔便是来宣旨的天使。”覃初柳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与安香说道“我原是想着给你些银钱,让你自己雇一辆马车回安家村的…”

 “面,面圣…”安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要进京面圣?”

 覃初柳点点头,安香看了覃初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为,为什么要见皇上?你,你怎么要去见皇上?”安香激动地有些磕巴,问出的问题也十分凌乱。

 覃初柳也只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继而拉回刚刚的话题“三姨母是如何打算的?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出发,您尽快想好才是。”

 安香慢慢冷静下来,暂时把覃初柳要进京见皇上的事情放到一边,为自己以后做起打算来。

 临州城是待不下去了,姓曹的嗜酒如命,现下又学会了赌,早晚有一他得把她卖了。

 回家,爹娘还能不能认她?万一不认,她岂不是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一个女人,总不能睡在荒郊野外。

 思来想去,安香咬牙下定决心道“柳柳,我随你去,左右你也是要回家的。我见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我在你身边也能好好照顾你。”

 覃初柳差点儿冷笑出声,这些人可真有意思,明明都是为自己想的,偏偏还要给自己冠上这么好的理由。

 “你要留下,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不若明早你自己去问黎叔吧。”说完这话,覃初柳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安香也不好再待,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安香就与黎叔说了自己要留下的事情,黎叔装模作样地问覃初柳“这件事柳柳怎么想的?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手。”

 不好手你昨晚还问那么多,覃初柳心道,面上却是一点儿不显,想了很久,才为难的开口“我自然是愿意和三姨母在一处的,只是怕给黎叔添麻烦。”

 “诶,添什么麻烦,不麻烦!”黎叔大手一挥,安香便也就留了下来。

 之后,覃初柳的马车上就变成了两人一狼,安香并不知隼是狼,只以为它是狗,整趴在角落里睡大觉,她也没有害怕。

 路途漫漫,路上,安香说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还追忆了一下当年在安家村的事情,自然,主要说的还是她与元娘的关系有多好,她在家的时候有多照顾元娘他们一家。

 后来,她又问了不少覃初柳和元娘的事情,最关心的还是覃初柳家里的现状。覃初柳把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和安香说了。听说覃绍维多年前就死了,她还揪着帕子抹了几把眼泪。

 这一路上有个人说话,日子倒也不显得憋闷。

 马车又行了三,这一傍晚他们到驿站歇息。安香抱着覃初柳的东西先上了楼,谷良才逮着机会与覃初柳说话。

 “柳柳,你们说话小心些,马车周围的人隔一段时间便会向黎大人禀话。”谷良凑近覃初柳小声说道。

 覃初柳不以为意地笑了,拍了拍谷良的胳膊“你放心,我都知道。”

 是啊,都知道!既然人家想听,她便说给人家听就是了。有人自以为聪明的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殊不知,他想听到的,也不过就是她想让他听到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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