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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四章 和皇家有牵扯
 轰地一下院子里炸开了锅。

 圣旨是什么?是皇帝说的话,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说的话。

 小小的安家村,建村以来几百年,听到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县太爷了。今,竟然一大队官兵涌进了村子,还直说圣旨到了。

 一小部分人在怔愣,一大部分是不相信的。

 就在这时候,马蹄声止,又听一人高喝“圣旨到,覃氏初柳速来接旨。”

 声音清晰而洪亮,就在近前。

 院子里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就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年四十许,面白无须的男人。

 他的手里,还捧着一卷明黄黄的锦帛卷轴。

 明黄,只有天家才能用的颜色!这个时候大家才全都相信刚刚的呼喊是真的——真的有圣旨到了。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只正堂里的人还呆怔怔地看着外面。

 覃初柳原也是不信自己会接到圣旨的,可是,当她看清楚手捧圣旨的人的时候,终于相信了。

 这人,不正是当初在小胡同里与沈致远说话,又亲自把沈致远接走的黎叔吗。

 黎叔越走越近,距离覃初柳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覃氏初柳接旨。”

 黎叔身后的小内侍尖声喊道。

 这声音拉回了覃初柳的神智,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身后的小河、元娘等人见此也纷纷跪了下来。

 “皇帝诏曰:朕闻朔北安氏族村覃氏初柳积善醇朴,德惠广济,特宣覃氏初柳进京,以享嘉许。”黎叔大声念完。

 院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无,落针可闻。

 覃初柳的耳朵里只剩下“特宣覃氏初柳进京”几个字,皇帝,宣她入京,她要见皇帝!

 “咳”,头顶传来一声轻咳。“覃氏,还不过来接旨。”黎叔提醒道。

 覃初柳这才恍然,战战兢兢地接了圣旨。

 元娘他们也赶快在正堂摆几案设香炉,把圣旨小心翼翼地供奉在上面。

 “小姑娘。莫要愣着了,快去收拾收拾,随我们进京吧。”黎叔见覃初柳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摇了摇头,好意提醒。

 覃初柳确实有些懵了,大脑几乎不能思考。听了黎叔的话她赶紧奔回自己的房间。

 安冬青带着村里的人走了,堂屋里只留下一身大红喜服的小河招待黎叔,其他人都跟着覃初柳去收拾东西了。

 没了外面乌泱泱的人,覃初柳很快冷静下来。

 一边收拾一边琢磨起来。好好的皇帝怎么会突然见她一个小农女?定然是有人对皇帝说了什么,覃初柳地脑海里迅速闪出沈致远和徐大人的脸来。好似也只有他们有可能在皇帝面前提到她。

 想到沈致远。覃初柳突然放下心来,有他照应,她只要依着规矩老老实实的,指定平安无虞,很快回来。

 把几套换洗的衣裳、鞋袜装进包袱里。覃初柳又去了元娘的房间。

 此时大家伙都聚在元娘的房间里。

 “柳柳,你说这可咋办?会不会有事?”她一进屋,梅婆子便上来问道。

 覃初柳摇头“不会,我又没做坏事,怎么会有事!你们且放心,圣旨上不是说了。让我去京城是享嘉许的吗,这是要嘉奖我呢。”

 覃初柳轻松地说道,她这样轻松的语气和快的表情感染了其他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元娘从柜子里拿出一支木匣子“柳柳,你都带着。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干什么都要钱。”

 这只匣子里装了这些年家里攒下的银钱,覃初柳想了想,便接了过来,装进了包袱里。

 “柳柳。谷良和冬霜你都带走,路上有他们照顾,我也能放心”,元娘又待道。

 覃初柳看向谷良和冬霜,两个人都殷切地看着她,显然都是想随她去的。

 想了想,她道“不,我只带谷良去,冬霜留在家里”,转头看向冬霜“你照顾好家里,若是有人来找麻烦,打出去就是!”按说闺阁女子出门,身边应该跟着婢女丫头,冬霜也以为覃初柳会带着她去,没想到最后覃初柳竟然要带谷良,反而把她留在了家里。

 她虽然不明白覃初柳的用意,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其他人也听惯了覃初柳吩咐,虽然也不理解,却也没有多问。

 覃初柳之所以带走谷良,原因很简单,谷良脾气好,随和,还健谈,让他出去打听消息再好不过。

 又把家里的大事小事待了一番,覃初柳这才出了房间来见黎叔。

 黎叔在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脸上也没有不耐。

 “可收拾好了?咱们这就出发。”黎叔道。

 覃初柳躬身一礼“路上请大人多多照拂。”

 黎叔摆摆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大人我可不敢当,不若你也叫我一声黎叔,这一路上照拂你也名正言顺,如何?”

 也叫黎叔!

 覃初柳明白了,原来沈致远已经代过黎叔要照拂她了。

 “黎叔”,覃初柳从善如,轻声唤道。

 还没出院子,隼突然从一便蹿了出来,咬住覃初柳的裙边便不松口。

 覃初柳抚了抚它的脑袋“乖,我过几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看家。”

 谷良也过来说了几句,隼就好似没听见,死活也不松口。

 黎叔和他身后的官兵都愣住了,他们没看错吧,那是一只——狼。

 覃初柳为难地看向黎叔“黎叔,您看…”

 黎叔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狼,眼神里都充满了期待。他在一只狼眼睛里看到了期待,黎叔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它,它不咬人?”黎叔指着隼问道。

 覃初柳松了口气,连连摇头“隼很乖,从不咬人!”

 黎叔这才答应让覃初柳带着隼。

 只有一辆马车,覃初柳便只得和黎叔共乘。黎叔先上了马车,元娘和小河上前与覃初柳话别。

 元娘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握着覃初柳的手殷殷待“出门可别舍不得花银子,吃的住的一定别委屈了自己。病了可别忍着,一定要去看大夫。也别嫌药苦…”

 覃初柳鼻子发酸,也红了眼眶。

 马车里的黎叔久等覃初柳也不上来,推开车窗正要唤她,却正好看见元娘依依不舍的模样。

 刚才在宣旨的时候,元娘一直都站在后面,被人挡住了,所以黎叔并未看见她。

 他一下子就呆住了,像,太像了…

 若只是覃初柳与皇家人像,那兴许还是巧合。母女两个都像,那可能就不只是巧合了。

 元娘终于说完,小河才有机会与覃初柳说话。他的脸上不见一点儿新郎官的喜气,满面愁容“柳柳。你放心,家里一切有我,你早去早回!”

 覃初柳看着小河,点了点头。镇上的生意小河早前也开始接触,这次她走,小河独当一面,正是锻炼的好机会。

 “家里有你。我很放心!”覃初柳拍了拍小河的胳膊,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离门口送别的人越来越远。

 覃初柳和黎叔相对而坐,眼睛同时往窗外看去,她看的是站在口的所有亲人,而他看的。只有那个还在抹泪的女人。

 去到太平镇,黎叔便待下面的人又买了一架马车并两匹骏马,一匹驾车,一匹给谷良骑。

 有了单独的马车,隼也不用在后面跟着跑了。只懒洋洋地缩在马车一角假寐。

 覃初柳却没有那般闲适,她的脑海里都是在往太平镇的路上,黎叔问她的话。

 黎叔问她“你娘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十分突兀且无礼,但是黎叔的面上却没有任何一点儿无礼的意思,他真的是想知道元娘的名字。

 覃初柳心下疑惑,却也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若是黎叔想知道,不问她也一样能知道。

 “我娘姓安,名元娘”,覃初柳如实答道。

 黎叔怔怔念道“元娘,也叫元娘…”

 也叫元娘!还有谁叫元娘?

 “小姑娘,你娘,今年芳龄几何?”黎叔也知道这样问很是无礼,但是这件事太过蹊跷,兴许和皇家有牵扯,他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覃初柳垂下头,马车内光线暗淡,黎叔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乖顺地答道“我娘今天三十有二。”

 三十二,三十二,比她小两岁。

 黎叔不再说话,开始闭目沉思起来。

 三十二年前,三十二年前…

 突然,黎叔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覃初柳,覃初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可还健在?”黎叔肃然问道。

 覃初柳面上慌乱,心里却清明。她开始还没想明白,现下差不多已经知道黎叔为什么这般反应了。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她,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事情会变得复杂,说了,她娘就要被卷进来,说了,他们一家兴许就再不能平静的过活。

 黎叔若有心去查,这件事早晚会败,她便只能赌一次,赌黎叔相信她的假话,不去深究。

 咽了咽口水,覃初柳佯装怯懦地说道“我,我姥姥和姥爷都在,现下就住在安家村里,我们一直都住在安家村…”

 “今成亲的是谁?”黎叔继续问道。

 “我的小舅舅。”

 “你小舅舅成亲,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为何不在?”黎叔眼神凌厉起来,显然他在怀疑,怀疑覃初柳说了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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