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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算命
 同情心使然,覃初柳把老头儿请进了院子坐了下来,又招呼傻蛋“傻蛋,家里来人了,快上茶啊。”

 不大一会儿,傻蛋就端着茶走了出来,老头儿一见傻蛋出来,嘴角微不可见地

 傻蛋把茶壶、茶盏摆好,就势坐了下来。

 老头儿端着茶盏喝了几口,眼睛在傻蛋脸上扫了好几圈儿,看得傻蛋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覃初柳也发现老头儿异样的目光了,轻咳了一声,客气地问道“老爷爷,傻蛋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头儿咽了咽口水,艰涩开口道“傻…这年轻人面相生的好啊,定然是大富大贵的命,只是姻缘啊,有些个坎坷。”

 覃初柳一听就来了精神,没想到这老头儿还会算命“傻蛋的姻缘怎么坎坷了?是壮年丧还是孤独终老?”

 傻蛋和老头儿都奇怪地看着她,覃初柳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好像,表现地过于兴奋和…喜悦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老头儿嘎着声音说道“小姑娘说的都不对,年轻人最后指不定会抱得美人归,只是过程有些艰辛。”

 “那可有什么化解之法?”覃初柳很快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凑近老头儿急切地问道。

 算命的不都是这样吗?先说命里缺啥或者是多少岁有什么砍儿,化解了就好了。

 老头儿摇了摇头“事在人为,我哪有什么化解之法。”

 若他直接肯定地说有化解之法,覃初柳指定就把他当成神了,可是老头儿说事在人为,她又觉得里面有些玄机。

 她都能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说不准就真有人能看破天机呢。

 这样想着,覃初柳便壮了壮胆子,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老爷爷,你也给我看看。”

 老头儿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覃初柳来,好半晌之后。他才“咦”了一声,引得覃初柳和傻蛋都好奇地看向他。

 “小姑娘面向甚奇,乍看还不觉得,越看越让人心惊啊。”老头儿说的玄而又玄,覃初柳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莫非他看出她的来历了?她有些后悔,刚刚就不应该欠儿欠儿的让老头儿给她看。

 “怎么个心惊法?”傻蛋突然冷声问道。

 老头儿又上上下下看了几眼,捋了捋洁白的胡须“不好说,我得给小姑娘摸摸骨才能断言。”

 摸骨?一般不是盲人算命才会摸骨的吗?

 覃初柳心中生疑,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我看还是算了吧,命由天定,就算是摸出了什么,这日子不也还是要一天一天过下去吗。”

 “嗯,小姑娘说的在理”老头儿捻着胡须点点头“好些人就是看不透这点,才会执着,才会失啊。”说着,眼睛还往傻蛋的身上瞟了几眼。

 傻蛋佯装没看见,霍然站起身来走回了屋,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还把元娘和梅婆子他们都叫了出来。

 覃初柳暗骂傻蛋大嘴巴,比安冬青还大嘴巴,这时候把元娘他们叫出来不是添乱吗。

 若这老头儿说的都是好话还好,若是说什么有灾有难的,元娘他们不得跟着干着急。

 果然,听老头儿说覃初柳面相奇特。要摸骨才能算的精准的时候,元娘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柳柳从小就多灾多难的,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这要是知道症结在哪里了,以后也要有个应对不是?”元娘如是说。

 梅婆子和戚老头儿连连点头。

 覃初柳挣扎。“我哪里受苦了?咱们生活的不是好?”

 她刚说完,元娘的大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哪里好了,哪里好了?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去年还伤了头,差点没傻了,后来又出了这么些事儿,你说哪好了?”

 覃初柳感觉,若是她再说“好”,元娘保准跟她急,于是乎,她只得任由那老头儿摸骨了。

 这老头儿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会儿,连耳朵都没放过,然后沿着脖颈渐渐向下,向下…

 覃初柳在心里默默念叨,他要是再敢往下,她就一巴掌挥过去,管他年纪有多大,想在她身上吃豆腐,那就是找,虽然她身上好像也没啥豆腐好吃。

 还好,那老头的手摸到锁骨的位置后,忽然拐了弯儿,顺着肩膀往下摸了。

 “唉,老大爷,您可悠着点,我闺女右边胳膊伤了,大夫说碰不得。”元娘见老头儿的手摸上了覃初柳的胳膊,赶紧出言提醒。

 老头儿点了点头,两只手却都落在了右胳膊上,从上到下摸了好几遍,虽然动作很轻,覃初柳还是觉得怪异的很。

 终于,右边胳膊摸过了,左边胳膊也摸了两下,老头儿这才放手“不错,小姑娘是个好命的!”

 元娘几个都松了口气“好在什么地方?姻缘咋样?”梅婆子抢先问道。

 覃初柳无语,她才十岁就问姻缘是不是早了点儿。

 老头儿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地道“姻缘全看小姑娘自己,若是你想要,”指了指天“一步登天也不是不能。若是不想,也自会有好姻缘。”

 “天”这个词有些感,覃初柳可不敢往那方面想,就是元娘他们,想到的也不过是身份地位高过他们的人家。

 只要姻缘是好的,元娘几个就高兴,非要留老头儿吃饭,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肯,又喝了两盏茶就走了。

 老头儿走后,元娘他们喜滋滋地说起刚才老头儿算卦的事儿来,梅婆子突然一拍大腿“哎呀,这样神仙般的老人家,说不准是什么世外高人隐士呢,今能让柳柳碰到,真是好运气。只可惜啊,咱们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覃初柳这才惊觉,好似。她真的没问过那老头儿的姓名…

 说起来,老头儿不过是个过客,却对覃初柳一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有好的影响。自然也有坏的影响。

 好的影响不必说,元娘他们的心情都特别好,每天脸上都挂着笑。

 不好的影响吗,自然是梅婆子和元娘的夜间谈话,无论从什么话题开始的,最后总能落到覃初柳的婚事上,就好象她明天就要嫁人了似的。

 覃初柳烦不胜烦,下学了也不愿回家,缩在学堂里面看书躲清静。

 她的脚已经好了,可是傻蛋依然每天在下学的时间来接她。她说了几次他不听,她也就不管他了。

 开始他只在门外站着等,覃初柳怕他冷,就让他进屋来,陪她一起看书。

 学堂里除了覃初柳有书。其他人是没有书的,包括沈致远。村里的人能花钱修学堂,肯出束修已经十分不易了,若是再买书、笔墨纸砚,只怕有的人家根本负担不起。

 一开始,沈致远只是干巴巴的讲,后来还是覃初柳想出了个好主意。在学堂前方放了一大块削平了的木板,沈致远教学生写字的时候就用木炭在木板上示范,学生在桌子上空比划。

 只不过写在木板上的字很难擦掉,写满之后就要换另外一块,有些浪费。

 覃初柳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趣。这本书她已经看过两遍了,下次去太平镇,一定要买基本新书回来。

 看一边的傻蛋,直地坐在那里,要不是还着气。覃初柳真以为他就是一座雕塑。

 突然想到傻蛋的字来,覃初柳的手有些了,她好似已经许久没有练字了。

 说来也怪,字那老头儿算卦之后,她的胳膊好似好了很多,稍稍活动一些也不觉得疼,她现下已经背着元娘他们用右手做一些轻巧的事儿了。

 写字也应该算是轻巧的事儿吧?

 覃初柳捅了捅傻蛋的胳膊“傻蛋,你给我写一个字帖吧,以后我就照着你的字练,咋样?”

 她以前觉得傻蛋的字棱角太分明,不适合水一样的女子。不过覃初柳越来越发现,她好像做不了水一样的女子,凌厉写的字好似更适合她。

 傻蛋脖子不转,只眼珠子往覃初柳脸上瞄,从覃初柳的角度看,那就是十足的不屑啊。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就算了,干什么这样看人?”覃初柳火起,也坐直了身子对傻蛋吼。傻蛋慢慢转过脖子,看着覃初柳“我睡落枕了!”

 覃初柳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开怀大笑,捅了捅傻蛋“会功夫的人也会落枕吗?”

 傻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覃初柳“谁说会功夫不会落枕?皇帝老子也不要吃饭!”

 有道理,覃初柳收了笑,回归正题“字帖你写还是不写?”

 这一晚上,他们在学堂待到很晚才回去,傻蛋写了整整二十张大字二十张小字,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赏心悦目。

 头一天睡的晚了,第二天就起不来,左右秧苗有傻蛋浇水通风,也用不到她做什么,干脆翻个身再睡一会儿。

 这时候,元娘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柳柳,你快起来,跟娘去看看,外面都说圆子不好了。”

 不好了?是什么意思?

 覃初柳不及多想,穿上衣裳急急和元娘去了安贵家里。

 因为张氏的手腕受伤还没有好,所以她和大海暂时还没有搬出去。

 她们刚进安贵家的院子,就见张氏抱着胳膊伸长了脖子往李氏的屋里瞅,见元娘和覃初柳来了,重重地朝他们啐了口唾沫“这可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也不看看俺们你!”

 元娘没空理她,闷头就进了李氏的屋子,覃初柳却站住了脚,回头瞪着张氏“没错,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没赖着不走!”

 这是再说张氏明明分家,承诺搬走却赖着不走了。

 张氏气极,指着覃初柳便要开骂,这时候忽听李氏撕心裂肺地哭嚎道“我的儿诶,我苦命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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