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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 背叛-[激情-08]
 上午把班里的领导班子敲定了,除了林三柱当体育委员外,其他人员的安排基本上尊重了魏老师的建议,不过我又增加了一个文艺委员,让大家推举了爱唱爱跳的活跃分子周梦达,以前初中班并没有这个编制。魏老师向我推荐的那个体委肖壮,我安排他做了“班副”既算照顾情绪,也是想让他辅佐班长荣容管理一下大局,我看那个叫荣容的女孩太驯顺了些,担心只是个蜡头,所以才配了一员武将。

 我告诉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试用期,一个月以后,还要进行民主选举。

 魏老师对我的安排未置可否,不过她看我时的眼神增加了几分怪异。

 我的语文科代表是个女孩,叫高雪清,看上去文气,魏老师事先扼要地介绍说:这孩子作文好。不过刚下课的时候,我就听见有学生喊她“高蛋白”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不觉莞尔一笑,心里有些赞赏这些家伙的“博学”来。

 放了学,学生们揣上家长信,就又放假了,要过一礼拜才正式开学。我们则留下来开始备课。

 白跑到我办公室,问我是不是准备了餐具,说中午要在学校食堂吃饭:“我这里有一套富裕,你先拿去用吧。”丁茂林赶紧叫道:“我也没有家伙哪!这不崴泥了?”

 我说:“白,我还是跟丁老师一块去买一套吧,哪里有卖?”

 “我带你们去吧,我正好要去商店。”旁边的小欧老师站起来说。

 曹坤也起身往外走,俏笑着对白说:“你咋这么关心麦老师,丁老师就不管了?”

 白也不示弱:“丁老师新来乍到,将来又是你的接班人,当然要你照顾啦?”

 “呀——”曹坤受了惊吓似的疾走:“我可没那么多爱心。”

 这个曹老师开朗是开朗,就是总藏着那么股怪气,年纪轻轻的,哪那么多臭毛病?望着曹坤跨上一个男人的摩托车驶出校门,我不有些反感。

 丁茂林求知若渴地问:“欧老师,那个男的谁呀?”

 “当然是曹老师的老公啦。”小欧一边推过自行车来一边说。

 农场商店就在菜市场的旁边,我们先前没有在意,很快买了家伙回来,丁茂林一路上跟我兴致地打探学生的情况,我说刚接触一个照面,印象也不深,不过好象确实有几个刺儿头。

 “我就不怕难剃的头!”丁茂林恨不得马上就上讲台,一副跃跃试的样子。小欧在一旁并不多话,只说了句“有你教腻的时候”

 刚才知道小欧并不姓欧,而是复姓欧,我一直无来由地认为复姓天生具有一种古典的高贵,所以对小欧也就多了几分揣测,觉得这个貌似平常的女孩应该还有些我不了解的内涵。

 刚拐进校门,就听见一阵有节奏的敲盆声:“当、当当、当当当、当!”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吆喝:“来啦,开饭!”

 前排宿舍的门开了两个,陆续出来几个女老师,白有意落后一下,跟我们打了招呼。看我们只买了饭盒和汤匙,就回屋拿了两双新筷子给我和丁茂林,还笑着抱怨小欧这个导购当得不合格。小欧只是笑。

 “看看伙食咋样?”丁茂林奋勇上前,先挤了进去。

 正在里面跟一男一女两个厨子聊天的范江山立刻坏笑着:“庞姨,先卖给新老师。”

 被叫做庞姨的黑胖子立刻一勺子砸去,虽是虚晃一招,范江山还是胆寒地跳开了,一边坏笑。庞姨骂道:“早晚我焊上你那臭嘴!”然后看也不看丁茂林,冲一个年岁大些的男老师说;“赵老师,您来多少?”

 赵老师急忙谦虚着;“别,先给他们打吧,年轻人不饿。”赵老师五十的样子,看上去很稳重,应该就是跟小果我们一个宿舍的吧。

 “来吧您!管他们哪,真挨饿的时候,他们还不定在哪转筋哪,哈哈。小不点都往后稍啊,一点规矩没有!”庞姨一边收饭票,一边招呼旁边年轻人:“卫东,给赵老师打菜。”

 两样菜,芹菜、豆腐,都用洗脚盆装了,旁边还有一盆,是热腾腾的米饭。

 上午康老师招呼我们换饭票时说了,伙食是自己花钱,学校另给补贴一部分。一个月的费用一般也就三四十块钱。

 打了饭,除了小果他们几个毕业班的老师,其他男老师们都溜达我们办公室里来吃,一边信口聊着天儿。

 范江山嚼了一口芹菜,立刻“呸”到地上,站在窗口喊:“庞姨,又把卖盐的打死了吧?”

 “就你毛病多!”

 “您赶紧把女宿舍的窗户给关上吧,一会儿别飞出俩来!都变盐巴鼠(蝙蝠)啦!”

 庞姨在前排平房的窗口里放地大笑。

 丁茂林猴子似的蹲在椅子上,扒拉着饭盒里的芹菜梗子,骂骂咧咧地说真是出了狼窝又进虎,这里的饭怎么比师专的学生食堂还蛋?

 一个个子不矮头发不多的大脸盘子笑道:“你就乎一下吧师傅,上次下雨没法去买菜,庞姨楞给我们拌了一脸盆大葱吃!听说这大姨以前是饲养员,我算信了。”这位是初二的物理兼地理老师,叫牛乐耕,一上午没照面儿,开饭时候才神出鬼没地钻出来。

 赵老师独自叹了口气,默默地往菜里加了些开水,和着米饭吃起来。我偷笑一下,觉得老先生很有忍辱负重的品格。

 我不知道芹菜是不是真的那么咸,我没买芹菜,前些天刚看了一则健康知识,说连续吃一礼拜芹菜,有自动避孕的功效,我有些心虚。不过熬豆腐似乎没有放盐,清水煮的一般,还有一点微酸。嘴上不说,心里也难免抱怨。

 牛乐耕很能聊,嘴巴也大,好歹划拉完几口饭就开始胡侃,说农场这两年效益那么好,也不抓紧给老百姓干点实事,外面那柏油路早该修了不说,光是初一那两间教室,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简直就是危房了,等哪天砸死几个就都老实了,我要是当了场长…

 “小心风大扇了舌头,大牛!”范江山笑道:“我还想当场长他爹哪!”

 我们一笑,牛乐耕也不介意,来回看了我和丁茂林两眼;“知道吧?以前这学校是养场!改成学校才四年多,天热的时候,冷不丁还能闻见屎味哪。”

 我看看办公室的结构,拿不准牛乐耕的话有多大水分。

 吃了饭,几个人都陆续上楼午休去了,我自己留下来翻看一摞学生资料。我在上学时就戒了睡午觉的毛病,而且面对新接手的这批学生,我也有一重很急迫的要了解他们的愿望。

 这三十个学生,有六个是借读生,也就是他们说的牛场的孩子,听说这个牛场是桑树坪品厂的一个附件,已经承包出去,承包者是几个农场的职工,可真正干活的都是外来民工,拖家带口的象个小自然村。据说这些人不是因为家乡遭了水灾,就是因为各种问题不能在老家安生的者,其中“超生”分子占了相当比例。魏老师说,普遍来看,牛场的借读生还是比较安分的。

 我看了下成绩单,排名在第一位的是班长荣容,后两个都是借读生。

 当我关注那几个语文分数靠前的学生名字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无意识地给他们划分着等级,虽然在理论上我坚决反对这样做,可我依旧不能不让自己的目光在那几个名字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把那三十个姓名符号默默读了两遍,我折起了成绩单,那些活生生的灵魂就在这些符号的背后吗?这些孩子,他们在想些什么?对此我并不觉得有太深的隔阂“代沟”这个词好象在我们之间并不应该存在,我注意到班里年龄最小的孩子是荣容,只有十三岁,而最大的那个江勇革已经十七岁,只比我小三周。

 象我设想的那样——做一个良师益友,会有什么不可预逾越的障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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