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英烈传 下章
第三回 专朝政群奸致乱
 却说诸官得旨,分讨各处贼兵,谁知皆不能取胜,都带些残兵败甲回来。顺帝见了,夜忧闷。一设朝,对文武群臣商议说:“目今盗贼蜂生,各处征讨的官兵,没一个奏凯。卿等何策剿除,为朕分忧?”叩头奏说:“今者群,震恐朝廷,黎庶不安,灾伤时见。臣等不能为国除患,心实之。臣愿竭驽骀之力,肃清江、淮,以报皇恩。”顺帝闻奏,降座语道:“丞相若能为朕扫除贼寇,奏凯还,朕当裂土,以酬心膂;但中书省是政事根本,不可一离左右,贤卿若去,朕将谁依?”又叩头说:“尽忠报国,乃臣子之责,岂敢忘恩!但微臣此去,全望陛下亲贤远佞,以调天和,以安黎庶。”顺帝便敕为总兵大元帅,以龚伯遂为先锋,哈喇答为副将,也先帖木儿为行台御史,节制兵马,大小官军俱听指挥,便宜行事。拜辞。即领兵望南进发,竟到孟津。宋将贵率本部五千人纳降。便驱兵渡黄河,从虎牢关至汴梁正北安营。宋韩林的探子报知,便集众商议,只见杜遵道说:“水来土,兵至将,殿下勿忧,臣当领众敌。”宋主即令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三将,急带领五万人马与元军对敌。遵道勒马横,高叫道:“送死的出来!”大怒说:“反国贼子,敢出大言。”就纵马横刀,直取遵道。二将马,战上五十余合。遵道力怯,拨马便回,赶上一刀,斩于马下。元兵阵上,催兵奋杀,宋兵溃,生擒一千四百余人,斩首一万七千余级。罗文素等,领兵入城,坚守不出。龚伯遂请道:“乘此势攻城,料可必破。”笑说:“我兵千里而来,劳力过多,还当息养,不宜仓卒。倘贼兵计穷,冒死血战,不可支矣。”众将唯唯。时韩林见杀了杜遵道,心甚惊恐,决策于福通。福通说:“智勇足备,锋不可当,不若且避,再图恢复。”韩林依计,乘夜弃城而走。次早,元兵到城搦战,只见城门大开,城中老幼,俱顶香接,备言贼兵惧威,引兵逃去等情。大喜,入城抚民。一宿,明倍道径抵徐州西门外十里安营。打下战书与芝麻李说,明战。到酉刻时候,密唤诸将受计,如此如此。各各依令去讫。

 且说芝麻李对众说:“元兵远来疲乏,今夜必无准备。我当前行劫寨,尔众随后即来,两下夹攻,必获全胜。”二更时分,果然引兵出城,兵衔枚,马勒辔,直抵元营,悄然无备。芝麻李暗喜,领兵并力杀入,细看更无一人,心下大惊,速令退兵。忽闻炮响一声,四面伏兵尽起,把芝麻李团团围住,兵卒也不十分来斗,只是没个隙路可逃,贼兵自相残害,约折去大半。及至天明,只见一将传令说:“你们可松一条路,放他逃去。”芝麻李听着,又惊又喜,心内暗道:“我且杀开一路回城,再作计议亦可。”只见元兵果然放开一条路,让芝麻李回城,将到城边,急叫城上:“我被元兵混杀一夜,至今方得逃回,快开门,如迟,恐又赶来也。”正叫之时,举头一望,看见兄弟李通的头,悬挂在城,敌楼边,立着一员大将,紫袍金甲,大喝道:“你这贼子,我元丞相已取得此城了,你还不认得?”芝麻李惊得魂飞九霄云外,抱头鼠窜,径往沔去了。天色大明,各将论功行赏,因问:“元帅为何晓得要来劫寨,预先吩咐埋伏,又离了中军,独去取城?”笑说:“此是乘虚搏将之法:昔日裴令公元宵夜,大张华灯,设宴待客,匹马擒吴元济,正是此样机关,反看便是。他今以我兵远来,料来疲困,必带雄兵劫寨,城中不过老弱守门耳。我令尔辈四下伏住,等他来时,便围绕混杀一夜,此时我领兵,乘虚攻取城门,自然唾手可得。”众将又问:“围住之时,元帅吩咐不可厮杀为何?”说:“黑夜谁知彼此,我兵只密围数层,虚声叫喊,任他自相残杀,这又是以逸待劳。”众将齐声称说:“元帅神机,非我等所及。”抚恤人民,一面遣牙将奏捷,不题。

 且说右丞相撒敦与太尉哈麻,闻得得胜,上表申闻,计较说:“向来威振中外,使我们不得便宜行事,今又成大功,皇帝必加信用,我辈却是怎生?”哈麻说:“这有何难,趁此捷表未上之时,令台官劾他说:‘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资;半朝庭之官,以为己用。乞加废斥,以儆官。’这个计策如何?”撒敦说道:“此计大妙、大妙!”遂将进表官邀入密房,除了他的性命。因而上个表章,说得十分不好。顺帝说:“既如此,可敕月润察儿为元帅,以枢密雪雪代他为将,令姚枢持诏赴徐州传示。”不止一,来到徐州。拜受了诏书,便对众将说:“朝廷恩旨,释我兵权,即当权与诸将分别,诸将可各率所部听新元帅节制。”只见哈喇答向前说:“元帅此行,我辈必死他人之手,不如今先死丞相之前,以酬相许夙志。”说罢,拔剑自刎而死。众将抚恸如雷,将哈喇答以礼殡葬。单马竟赴淮安安置。未及半月,台臣又劾贬谪太轻,该徙云南。叹道:“我不死,朝中也不肯放过我,倒不如一死,以免众荼毒。”遂服鸩而死。

 却说刘福通、芝麻李闻说身故,各统兵攻复前据城池,元军阵上那个杀得他过。数间,刘福通与芝麻李杀并,一箭死了芝麻李,复了徐州。贵仍归部下。正是:昏君信佞忠臣死,群鬼贪残社稷墟。后来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上章 英烈传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