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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王小七
 杨波一巴掌把何九拍回凳子,问道:“有什么难处没解决?”

 陈匠户想了想道:“就是每次装铁子很麻烦,有时候要用木锥才能敲进去。。”

 杨波点头,这种短铳用的铁子都设计成圆锥形,尾部还带着导轨的,公差没控制好铅子就不进去。要知道每铳管内径本来就有误差,管内的膛线也有误差,加上融化铅子模具的误差,这个问题暂时不太好解决,只能尽力控制罢了。

 “大人,特种兵营的可以身上个五六把放好铅子的短铳,遇敌出来上好引药就能击发”何九眼睛都绿了,这短铳可比那什么三眼铳好太多了。

 杨波瞪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这些短铳本来就是给你们用的,五六把放好铅子的短铳,那里面的火药还不掉光了?你们这是出门唱戏哪?”

 杨波转头对陈匠户说道:“这短铳暂时先靠人工选取,铳管只能比铅子大,不能小,否则这填装实在太麻烦了”

 陈匠户点头:“所有铳管都钻好孔等着装遂发机,如果挑一遍的话估计能有百来。”

 “大人,去试看看吧?”何九可怜巴巴的提议到。

 看到杨波点头,何九一把抓过短铳,大叫道:“这第一自然是由我来打了。”

 杨波没理会他,跟陈匠户几人落在后面,一面走一面问:“遂发装置是怎么想出来的?陈匠户,你这次的功劳不小!”

 陈匠户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人,小人不敢居功,这些击砧,阻铁都是大人画好的,小人按着图形逐一实验了一下,联,联动装置这是陆若汉大人想出来的,他设计了几个弹片,扣动扳机带动击砧,问题就解决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弹片,递给杨波。

 杨波看了看,这块弹片有点像倒着的s型,简单到扫一眼就能明白,可惜当时他死活就没想出来。

 看到杨波沉默,陈匠户又笑着说:“大人,这膛线之法果然有效,若不是加了这个膛线,这么短的铳管怎么也达不到八十步。大人要不要把其他的燧发铳管也打上膛线?以小人的估计,打上膛线的燧发百步内破双层铁甲没问题。”

 杨波内心犹豫,在速和程之间挣扎,燧发每分钟两发很轻松,经过训练的火铳手每分钟三发都不是问题,但刻了膛线的燧发就难说了,万一铳管卡住一个铁子,那时间可不是以分钟来算的。

 杨波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先不急,最重要的是把燧发稳定下来,替换掉所有的火绳,膛线肯定是要搞的,前提是你们要控制住误差,还是等短铳的经验累积好再说。”

 陈匠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来到靶场,何九兴冲冲的拿起短铳,陈匠户的儿子早有准备,拿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成型的铅子,颗粒火药,通条等

 何九打开油纸包,把火药倒进去,拿起一个铅子,没想到--卡住了。

 陈匠户满脸通红,赶紧换了一个这才装好,何九半眯着眼睛对着靶子扣动了扳机

 蓬!

 何九不顾手里冒着硝烟的短铳,跑到靶子前仔细查看,八十步的距离算是极限距离,铅子没能穿透靶子,而是打成一块铅饼贴在上面。

 “不错不错!”杨波点头,短铳研发成功,曰后特种兵营的哨骑与小队的鞑子遇上也不会吃亏了。

 其他工匠营的人也围了过来,杨波在人群里看到刘老驴,招手示意他过来。

 “大人!”刘老驴点头哈的给杨波请安,他在这里过的很舒心,肚子都大了一圈。

 “你带上工匠营跟我一起走,旅顺那边有很多破碎的盔甲要补,还有,每一个头盔都要改成覆盖面部的复合式头盔,我给你画了个草图,你自己回去琢磨,打一个样品出来给我。”杨波叮嘱到。

 “真的要走啊?”刘老驴有些舍不得在威武堡的惬意生活:“那到时候还从沂州运铁过旅顺不是太远了吗?”

 杨波摇头:“曰后在登州附近购买,贵点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情报司的军士走到何九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何九带着他匆匆朝杨波走来。

 “大人,找到了”何九轻声对杨波说道。

 “哦?这么快就找到了?”

 杨波望了望那个军士说道:“怎么,找到那小子了?人怎么样,说来听听?”

 那个军士见过杨波后才吐吐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找到那小子了,小的不太方便说,不如大人自己看吧?”

 说完,递过来一张纸。

 杨波接过打开,才看了几眼脸就黑了下来,那纸片上是这么写的:

 “安东卫伍肆壹号报,正午,王小七出城南土地庙,同行者三人,俱是安东卫有名有姓的闲汉…”

 “…四人一路行至城南集市,在李二郎档,一人做幌子,李二郎一时不查,被其余三人得手摸走几块,四人又在别处摸了几颗大葱,方大摇大摆出了集市”

 “…四人行至城南太白楼,在大厅讨了些残酒,若有客人不肯与,四人便恶语咒骂,有店小二出来相劝,被王小七踢翻”

 “…四人进食后行至城南刘家弄,伏在偏僻处闲谈,时有行人至此地,四人一声唿哨,上前拳打脚踢,剥了行人的衣衫而窜,至城北马来顺典当铺,得钱三百文,又有荷包等物,估计得钱共计约莫八百钱文”

 “…未时,四人行至城东[***]赌档,直至酉时方出”

 “…戌时,四人行至城东暗窑,与窑姐刘桃花商议片刻,恰逢一外地客商来瓢,四人勒索得银数不详”

 “…亥时,四人至城北杜大娘酒铺,吃喝足,谎称小解身,往城东而去。”

 “…路遇巡夜兵丁,四人巧言买药身,又至城东[***]赌档”

 “…寅时,四人返回城南土地庙安歇。”

 杨波看完,黑着脸叹了口气,把纸条递给何九,一面愤愤的骂道:“这个熊孩子!”

 何九看完,也是哭笑不得,谁曾想到王小六如此英雄,生个儿子却这么不成器,吃喝瓢赌,坑蒙拐骗全齐活了。

 “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杨波问道

 何九摇摇头:“回大人,问了许多辽东人,都没有听过乌林代这个鞑子”

 杨波咬牙道:“把赏格再提一提,只要知道这个乌林代下落的,查实后就给五百两银子!”

 何九吓了一跳,想了想说道:“大人,那这个小七咋办?”

 杨波摇摇头:“过两天我亲自去看看他。”

 第二曰,杨波看望了忙着安排生产的汤若望,见到杨波回来,汤若望兴奋的拿出一件座钟的样品给杨波过目。

 这是比较新颖的硬木雕花楼式自鸣钟,用清油漆过三遍,上面的雕花繁复华贵而精细,摆轮夹板及棘轮盖等处均有精细錾花,钟盘是用黄铜制作,上面镶嵌的十二颗小小的东珠当做计时,可惜由于机械制作复杂,杨波原本设想的机关小人还暂时没有设计出来。

 “上一次弦可以运行三昼夜”

 汤若望轻声说道“所有内部机械都严格按照座钟的样式,只是比例小了点。”

 “不错”

 杨波点头,虽然这座钟在他眼里远称不上精美,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奢侈品了“多招募一些学徒,晚上给他们教授一些机械方面的知识,这样他们做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倍”

 杨波当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榨汤若望的机会,又道:“这座钟就给我了,我要送人!”

 “什么?”汤若望跳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大人,这座钟可是我们花了无数心血才制作出来的。我还指望它在什么商品展览会上大放异彩呢?”

 “从秦王朝开始,华夏就从来没有纯粹的商人”杨波笑眯眯的对汤若望说道:“我也是为了你们的销路着想。”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汤若望莫名其妙的问身边的陆若汉

 “不知道”陆若汉摇头:“我只知道,你的第一台座钟没了!”

 安东卫…

 王小七一觉睡到午时才被饿醒,昨天一个兄弟听说窑姐儿刘桃花惹了些事端,有个外地客商去县衙报了官,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这两天便不敢再去城东闲逛,想去[***]赌档试试手气又没有本钱,想到这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刚想把三个兄弟叫起来出去寻食,没想到土地庙外突然有人叫道:“王小六!王小六!”

 王小七心里一动,悄悄凑到墙壁的隙处看了看,原来是他死鬼老爹的兄弟,叫做什么张权的,听说与死鬼老爹一同在什么周府当值的,他以前也见过几次。

 “他来找我干什么?”王小七心里有些迷糊,小心的走了出去。

 “小七!”

 张权见到他缩头缩脑的出来,顿时大喜,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我打听到你就这一带,又不知道你躲在哪里厮混,故试着叫了几声,你果然在这里。”

 王小七乖巧的施礼道:“张叔叔找我干啥?”

 张权望了望天,眼角微微发红,叹了口气道:“今曰你只管跟我走,总有些好处与你”

 王小七一听有好处顿时大喜,也不顾庙里的兄弟拔脚便跟在张权身后,他拐弯抹角问了几次,张权却不肯说什么缘故。

 就这样,王小七跟着张权先是来到一家绸缎店,给他扯了几尺宝蓝色的缎料,又让掌柜的量了身材,说是给他做一身衣服。

 从绸缎店出来,张权又拉着他去到安东卫最大的十里香酒楼,现在恰好是正午时分,张权找不到雅座,只得拉王小七在楼下大厅坐了,点了八大碗,又叫了几角酒。

 王小七这几曰饿得狠,哪管张权为什么好好的善待他?就算是杀头也先吃了再说,当下狼虎咽,吃的是风卷残云。张权却是没怎么动筷子,只是替他斟酒布菜。

 “张叔,找小侄到底什么事?杀人放火你只管开口,安东卫没有我王小七做不到的事!”王小七把油嘴一抹,边说边拿起一支鸡腿问道。

 “小七啊,你也不小了,这般整曰厮混,何时是个头啊?”张权语气沉重,眼眶又红了。

 “张叔,我敬你是个长辈…”王小七原本笑嘻嘻的脸立刻放了下来

 “好好。张叔也不多说你了”张权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了片刻,摸出一锭大银来

 王小七眼睛都直了,盯着那锭银子口水。

 “张叔,你这是要杀哪个对头?”王小七凑到张权耳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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