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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夏雪的亲人
 胡闹说完也懒得再看黑皮的反应以及那帮二子的表情,转头朝范高鹏和沈娜说:“咱们回去吧。零点看 书”

 “小心。”夏雪忽然娇呼出声,紧张的瞪大眼睛。

 胡闹眉头一紧,迅速移步偏身,身后的黑皮踢出的一脚堪堪擦过他的后

 “你丫的,你还来劲了。”黑皮一脚未中似乎恼羞成怒一般,挥起拳头又朝胡闹脑袋砸来。他身后的那帮二子们都知道黑皮动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手,所以一个个都站在旁边叫嚣助威。

 胡闹面色一冷,无论是重生的成年人心态还是他本身就练过武,都不屑于和黑皮这样的半大孩子动手。但他看的出来,黑皮这样的人明显是没吃过大亏,行事才会跋扈无忌。对于这样的人,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长进的。

 所以胡闹动手了。

 只用了一招就卸掉了黑皮的两条胳膊,这还是他刻意收敛,否则以把桩功的霸道毒辣,黑皮这两条胳膊差不多就彻底废了。

 黑皮一声闷哼,黑脸顿时憋得通红,两条胳膊跟煮的面条似的耷拉了下来。

 夏雪大眼睛弯了弯,嘴角出一丝骄傲的浅笑。

 范高鹏和沈娜却是有些发呆,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胡闹会武术,也不曾见识过他的身手。这会看他轻轻一出手,黑皮就疲软了,顿时大为惊讶。但惊讶之后,沈娜就娇呼一声扑了上去,扶住了黑皮,急道:“哥,你怎么了。”

 黑皮咬着牙,虽然疼的脸色通红却是半个疼字都没说过。倒是有一丝硬气。

 “胳膊断了。”黑皮咬牙哼道。

 他身后地那帮二子也聚了上来。有人甚至摸出了刀具想要对胡闹动手。黑皮劝住了他们。盯着胡闹一会儿。说:“你这是功夫吧?”

 胡闹微微点头。

 黑皮没再说什么。沈娜急得直抹眼泪。恼怨地瞪了胡闹一眼。扶着黑皮说:“哥。我们快上医院。”

 胡闹见状。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沈娜一瞪眼道:“胡闹。你还想干嘛。”

 那帮二子也都警惕地看着胡闹。

 胡闹苦笑道:“还能干吗。帮你哥把胳膊接上。”

 回去的时候,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沈娜和黑皮一起走了,范高鹏便有些闷闷不乐。胡闹拍拍他的肩膀说:“老范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你可不能气啊。”

 黎宁国利用暑假的时间和他地室友奔波了许多地方,不仅了解了各地的风土民情,同时,对各地知青的生活素材,知识分子,受迫害官员及城乡普通民众在那个不堪回首地年代悲剧的遭遇也进行了广泛的收集。或许因为黎宁国本身就是知青的缘故。对于知青这个特殊年代的团体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所以回京进行新学期的学习时,他就萌发了拍摄一部反映知青题材电影地想法。当然。这也是当初他选报电影学院的动力之一。

 黎宁国还是会时不时的来胡闹家蹭饭吃,胡闹的爷爷对这个喜欢含着烟斗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特别是胡闹的爷爷胡鸿儒,每次黎宁国来,都得拉着他聊上半天的文学。也就是一次来胡闹家蹭饭吃的时候,黎宁国无意中说出了自己想拍摄一部反应知青题材的电影。胡闹一听之后就来了兴致。

 早在去年。也就是77年的时候,刘心武刊发在《人民文学》上那篇名为《班主任》地文章就已经引起社会各界对知青这个特殊年代产物的思考批判。而今年八月份卢新华刊登在《文汇报》上的短篇小说《伤痕》更是将其推向了*,被称之为伤痕文学。

 不过黎宁国还没有毕业,也没有分配进入电影制片厂工作,即便心中有想法,暂时也无法得到实施。**胡闹便给他出主意说,可以利用现在地空闲时间将素材整理编写成小说,这样既可以充作以后的剧本,也可以当成是小说发表。

 黎宁国还真听从了胡闹的建议。发表了几篇伤痕文学题材的小说。获得了不俗的成绩以后,竟然开始在导演专业学习之余。开始进行专门的小说创作。

 时间进入到十月份。这一个多月地时间,胡闹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黑皮。自从那教训过他以后,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对胡闹身上的功夫产生了兴趣。几次三番的在校门口拦着胡闹,求胡闹教他功夫,胡闹就没理他。当初司徒扬剑传授他功夫的时候,就讲过练武之人首重武德。以黑皮目前所展出来的品,胡闹怎么可能传授他功夫。

 倒是那沈娜不知道和黑皮达成了什么协议,黑皮自此之后竟然没再找过范高鹏的麻烦,也没再干扰过范高鹏和沈娜俩人之间的事情。

 10月22中国国家领导人首次访问曰本,并互换《中和平友好条约批准书》,标志着中关系进一步跨入了一个新台阶。

 此后来京的曰本人增多了,回国探亲地曰本华侨数量也逐渐扩大,中两国人民地交往开始变得频繁起来。

 周六没课,胡闹却按照习惯起的很早。其实回北京地这一年多的时间,除了特殊情况以外,胡闹一直都没有中断过锻炼。一般情况下都会沿着未名湖慢跑一圈儿,然后选择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方打上一套拳,才会回家。而夏雪这个胖丫头时而也会跟着他一起。

 十一月初的天气已经带上了丝丝凉意,但是胡闹和夏雪两人沿着未名湖小跑回家的时候,鼻子额头上却罩上了一层薄汗。

 由于是周六,大院里起早的人不多,偶有勤奋孩子的读书声从窗户里传出来。

 “闹闹,你瞧那老先生?”夏雪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胡闹,一边说一边抬手指了指院中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先生。

 胡闹打量着那位老先生地装扮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国内穿西装的人并不多,大多是来华的外宾才会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国内也只有外部门地专员才会如此打扮,普通人很少穿成这样的。这老人穿的如此正式。却不知道是为何。再说,这院子里似乎也从未见到过这位老先生,见他茫然的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胡闹原本并没有打算和这位老先生搭讪,但当他们俩儿经过时,却被这位老先生给叫住了。

 “两位小同志,请等等。”老先生的口音有些生涩,但其中的京味还算地道。

 胡闹和夏雪齐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胡闹礼貌的问道:“老先生,您有什么事儿么?”

 老先生地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袋子上印着字母胡闹虽然不认识,却很熟悉,因为这是典型的文。

 “来,给你们糖吃。”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大袋子里摸出两袋糖,包装袋很漂亮,上面印着的也是花花绿绿的文。

 胡闹和夏雪都没有接,但是胡闹这会儿却怀疑起这位老先生的身份来。国内现在所卖的也不过是一些散称的水果糖。出名些的就是大白兔糖了。像老这位老先生手里专门经过包装,并印着文的糖果不可能会出现。

 “我们不吃糖。”胡闹摇了摇头,夏雪也跟着摇头。但胡闹却接着抬手指了指老先生手里的两袋糖说:“老先生,您这糖是从哪儿买地,上面印着的是文吧?”

 老人一愣,接着笑道:“小同志,看来你懂的还多地嘛。没错这些糖果的确是曰本的。”

 “哦,老先生。你是曰本人?”胡闹略带诧异的看了看老人,心里却惑起来,这老人地地道道的京腔,虽然有些生涩,但一个曰本人不可能说的这么溜啊!

 老人肃然道:“我是中国人,不过现在居住在曰本。”

 胡闹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这些天已经听说了不少曰本华侨回国探亲地事情,没想到自己大院里也来了这么一位。不由笑着说:“老先生,你是回国探亲的华侨吧?怎么?你有亲人住在咱们这教工大院儿里么?”

 老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我的一位兄长应该就住在这大院儿里,可惜失去联系已经有十多年了。我这次回来也是根据他以前给我寄信的地址找来的。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住在这里。”

 胡闹问道:“那您回来之前没联系过么?要不你说说看,您哪位兄长叫什么,我们都住在这大院儿里,说不定认识呢。”

 老先生苦笑道:“联系了,但是怎么也联系不上啊。再说,现在和国内联系也很不方便。我兄长姓夏,叫夏宏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胡闹摇摇头,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院里的人虽然都熟悉,但是涉及到具体的姓名他所知就甚少了。

 而他身边的夏雪在听到老先生嘴里所说地夏宏民三个字后,却是面色一颤,大眼睛惑地看向老先生,眨巴眨巴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老人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他是在北大教书地,看来我还是得先和校方联系一下。”

 胡闹安慰道:“老先生,用不着这么麻烦。大院里住的人虽然不少,但找人肯定不困难的。我虽然不知道,但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要不您去我家坐坐,我爸妈或者我爷爷或许知道。”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说:“这么早,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不会。”胡闹摇头笑着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夏雪却忽然开了口,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老先生,涩然出声道:“您说的夏宏民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夏泉?”

 老先生一愣,转而有些激动的看着夏雪道:“对对对,他的儿子是叫夏泉。你是不是知道他住在哪儿,能不能给我指一指。我许多年没有回来,真的很想念他们。”

 夏雪的鼻子。似乎有想哭地感觉,却又强自忍住,又问道:“那您应该是台湾的才对啊。怎么会居住在曰本呢?”

 这下老先生彻底的有些发愣了,诧异地看着夏雪,说:“没错,我在没去曰本之前的确是在台湾。小同志,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台湾的啊?你是?”

 夏雪眼圈儿一红,泪珠子就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狠狠的瞪了这位老先生一眼,一转身便跑了,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老先生觉得莫名其妙。盯着夏雪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没说错什么啊。”

 胡闹本就被夏雪刚刚一连串的问话弄地有些发懵,按理来说,以夏雪平常的子不可能主动跟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的。这会儿又见夏雪好生生的抹泪而去,更加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对着夏雪的背影连喊了几声小胖妹,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这是怎么了?”胡闹抓抓脑袋有些惑不解。

 不过胡闹的脑子本来就灵通的很,惑了一阵之后,联想起夏雪所问的问题。以及刚刚她的表情,还有那个夏姓的名字,不由琢磨出一种可能。

 “老先生。您说地那个夏宏民是不是有个孙女?”胡闹将目光重新对准了那老先生,有些急迫的问道。

 老先生还在琢磨着刚刚那女孩儿为啥突然狠狠的瞪自己一眼又抹泪离开呢,听胡闹问起,连忙说:“对对对,早些年我们还有信件来往地时候,他曾在信中说起过夏泉生了个女孩儿。不过后来祖国闹起了革命。信件通讯就中断了,联系也中断了。”

 胡闹这时候心中已经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追问道:“老先生,那您说的那个夏宏民的孙女是不是叫夏雪?”

 老先生兴奋的点头说:“对啊,就是叫夏雪,那年给我寄来的最后一封信时候,有说过这小孙女刚刚出生,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十二岁了吧。小同志。你快给我指指是哪一家。我给你点好处费行不行?”

 胡闹苦笑了一下,跟夏雪在一起地时间虽然有好几年了。但是却从未问起过他的家人情况,而夏雪也从未说过什么,表现仿佛无知无觉似的。但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夏雪这丫头其实什么都清楚啊。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按说,夏雪这丫头应该和这位老先生是亲人呐,为何她要抹泪一言不发的离开,却根本不去相认呢?

 “小同志。”老先生急切的催了一声,开始从口袋里掏钱了。

 胡闹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老先生,好处费就不用了。我看呐,你还是先跟我一起回家吧!”

 回家的时候,吴凤娇正在堂屋里收拾着,虽然从爷爷家的屋子里搬了出来,但由于是邻墙隔壁,所以吃饭地还是去爷爷家,他们自己倒是不开火。所以夫俩倒也不用在厨房里忙活什么。

 胡闹一进门,吴凤娇头就斥道:“闹闹,你是不是欺负小雪了,怎么一回来就哭地跟个泪人似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肯出来去爷爷家吃早饭?”

 话音刚落,吴凤娇就看见了跟在胡闹身后地老先生,顿时一愣,手指了指问道:“闹闹,这位是?”

 老先生叫做夏宏国,路上已经跟胡闹互通过姓名,胡闹称呼他为夏爷爷。但是胡闹却没跟老先生说起夏雪和他的关系。这会儿见妈妈问起,胡闹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老先生是回国探亲的国外华侨,因为找不到亲人,正好碰见了,就给带回家了。

 夏宏国站了出来,伸手和吴凤娇握了握说:“你好你好,真是打扰了。”

 吴凤娇虽然和老人家握着手,却有些奇怪的盯着儿子,心想,你遇见个华侨往家里带干什么?这会儿人思想虽然不像文革那会儿家里有国外的关系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但总归还是有些阴影。这种阴影直到改革开放以后才会逐渐消除,并走向另一种极端。

 这时胡振华也理着衣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夏宏国又和他握了握手,至于手里的两大袋东西则是放在了门边。

 胡振华听夏宏国老人是回国探亲的华侨显得很客气,知道老人没找到亲人,便说可以帮忙。胡闹见时机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说:“爸妈,夏爷爷很可能就是小雪最后的亲人。”

 胡振华和吴凤娇俩齐齐一愣,夏宏国老人则是有些讶异。胡闹见状,这才把刚刚大院里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儿。胡振华和吴凤娇自然是有些惊讶,他们的确没想到夏雪居然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而夏宏国老人知道刚刚那个哭着跑走的女孩儿就是自己兄长的孙女时,急切的拉着胡闹问夏雪在哪儿。

 胡闹指了指房间说“在里面呢。”

 夏宏国老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夏雪和胡闹他们家住在一起,目光一滞,问道:“那你们是?”

 胡闹将目光投向了父母,胡振华夫妇俩对视了一眼,让夏宏国先坐下,然后吴凤娇去叫胡闹的爷爷过来。而胡振华则是陪着夏宏国老人聊了起来。

 待到胡闹的爷爷闻知此事赶了过来,和夏宏国老人一番长谈以后,老人家泪满面,一大把年纪就这么跪了下来,连声说自己害了兄长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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