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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核桃和壁虎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全不知情的刘老师见状,以为他又在打瞌睡,厉声尖叫。

 单思华只得无奈地抬起头,灼热的目光又一次在刘老师前扫视。停留片刻后,赶紧望向刘老师的眼睛。

 “面对毕业‮试考‬,每个人都会有压力。作为毕业班的老师,我也有压力。”刘老师缓缓说道:“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意志力,学会释放压力,这样才能在升学‮试考‬中取得好的成绩。”

 刘老师甜美的女中音像一股纯净的水,却没有进单思华的心田。此刻的他脑子里都是“新小说”所描绘的情景,中装满了荒诞不堪的想法,哪里还听得进老师的教诲?

 见单思华不住地点头,刘老师面带微笑接道:“释放压力的方法有很多种,但首先一点,必须要端正学习态度。”

 接着刘老师又说了一大堆关于舒缓高考压力的方法,单思华全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记下一丝半点。

 “好了,就这样。你先去上课。”刘老师轻松地说道,心满意足地靠向沙发的后背,结束了亢长的谈话。

 单思华不敢恋坐,急匆匆向刘老师鞠了个九十度的躬,逃也似的跑出办公室。

 一口气跑到操场边,方敢停下脚步,恶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由暗道:这刘老师长得好丰,为啥以前就没有注意过。刚想到此,一丝犯罪感油然而生。

 不能这样想,她是班主任老师!

 使劲甩了甩大脑袋,单思华自嘲地笑着往楼上的教室走去。当空的太阳将他瘦小的身影投向天阶梯,一步步向上移动。

 他又何曾明白,以前没有留意过刘老师的身材,是因为那时的他无杂念,一心只晓得读书学习。

 自从单纯的思想被顾城恶意的添上“低级趣味”的一笔后,原本不应该过早出现的念正逐渐噬着他的天真,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尚未成的心智里不断膨、壮大,而他身在祸中不知祸,一步步自甘堕入那念的深渊。

 来到二楼,单思华轻轻敲响了下门,怯生生地喊了声“报告”得到老师许可后,方才推门走进教室。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单思华弓着瘦小的身子快步回到座位,毫无防备的一股坐了下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部传来,单思华龇牙咧嘴地跳起来,扭头一看,同桌的小白正不慌不忙地将一个核桃收回兜里,高度近视的眼镜片后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瞄着自己,吃吃地怪笑着。

 又是这个死小白!

 “单思华,快坐好,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讲台上飘过来老师蕴怒的训话。

 单思华委屈地瞪了小白一眼,言又止地重新坐下。仅仅过了5秒钟,单思华再次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大惊失地将书包丢到地上。

 只见一只西南方特有的小壁虎探头探脑地从单思华的书包边爬出来,快速向墙壁上逃逸。

 顿时,教室里一片哗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单思华,不明究里的张望。更有个别矮小的同学直接站起身,满脸诧异之

 课堂纪律再一次被单思华的怪异行为破坏。从敲门进来到现在,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是第三次被迫停下。

 “单思华,你今天究竟想做啥?刚刚刘老师才找你谈话,你就这副样子?太不像话了!”

 “方老师,刚才我书包里突然爬出一只壁虎,我…”单思华怀着一肚子的苦水,刚作解释,便被方老师暴的打断了。

 “算了算了,你先给我站到外面去,不要在这儿影响其他人。有啥下课再说。”

 方老师是初三、一班负责教美术和地理的一名男教师,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满脸刚毅,极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单思华出去。

 在课堂上,老师的话就是命令。无论对错,都必须先执行。

 单思华纵有满腹委屈,却一时语。极不情愿地离开座位,垂头丧气地朝教室门口走去。

 小白志得意满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歪着头,在旁边“嘿、嘿”笑,静观自己“导演”的这出好戏。

 “报告老师,这样做不公平。”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突然响起。众人侧目一看,这声音是从最后一排的晓蓉嘴里发出的。

 单思华心里一热,不由得停止了脚步,感激地望向这个曾经被自己冷落却又屡屡帮助自己的女同学。

 剪一头齐耳短发的晓蓉虽无甚出众之处,却也显得精神气十足。此刻,她忍无可忍的大叫道:“凭啥要叫单思华出去?明明是同桌的白志超在捣乱,难道大家心里不清楚吗?”

 “就是,根本不关单思华的事,他是受害者。不应该叫他出去。”游丽也奋不顾身地站起来,义正辞严的跟着附和。

 小白坐不住了,傲慢地站起身,晃动着一身肥,极力狡辩;“凭啥说是我捣乱?大家都在上课,他书包里有没有壁虎关我事!”

 “白志超,我亲眼看到你把核桃放在单思华的板凳上的。”又一位女生义愤填膺地加入到声讨小白的行列中。

 “就是,要叫也应该叫白志超出去。”

 一石起千层Lang!

 转眼间,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声讨小白的呼声一Lang高过一Lang,本来应该专心学习的课堂一下子沦为了舌剑的战场。

 方老师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气势汹汹地用粉笔刷猛击讲台,大叫道:“你们想干啥,全部都给我坐好。单思华你先回座位。”

 这一声大叫立刻凑效,大家纷纷住口,退回各自的座位。单思华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紧张的注视着事态的变化。

 小白虽然平时骄横,但众怒难犯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儿也心虚地坐下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事已经到此为止的时候,又一个旷的男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从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吼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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