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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醉眼看世界梦里走人生
 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77、论醉与梦张寅一边喝着北方烧酒,一边聆听酒使月倩姑娘的娓娓讲解,他自言自语地说:“醉的感觉真好呀。”月朦胧,美人朦胧,一切都在朦胧中。他定睛看着眼前这位酷似小芳的酒使美女月倩姑娘,不心旌摇曳,恍恍惚惚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想抱住她,结果又是怀抱了一团空气。美人倩影犹在,只是有虚形而无实体。月倩姑娘笑笑说:“象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够触摸到我呢?”张寅焦急地问:“那么,我如何才能够摸得到你呢?”月倩姑娘仍笑笑:“你呀,就是不长记,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张寅说:“麻烦你说得再浅显一些,好让我能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倩姑娘又笑笑,说:“好吧,你听着。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太在乎自己的感受,也就是说,自我意识太强了,时常思想着自己在周围环境中的位置,时常感受着来自外界环境的压力,在这种状态下自然是很痛苦的。一般的人只要有正常的心智,都会有这种自我感受,因此谁也不能摆外界环境压力带来的困扰。

 “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这种对外界环境压力的感受源于自己对自己的体的爱恋与眷顾。你担心自己的体受苦受辱,就从人生活的最基本要素衣食住行说起吧,如果不与其他人做比较,我们每个人吃的食物、穿的衣服、住的房子、坐的车子,但求实用,不必华美,没有比较就没有烦恼。有了比较烦恼顿生。因为你总能找到一个或者一些人比你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坐得好。你拿自己与别人比较的时候往往就觉得别人正拿着你与别人做着比较呢。你渴望欣赏的目光赞美的笑声,惧怕嬉笑与嘲弄。在这种渴望与惧怕中你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总是在乎别人怎么说。

 “自我意识太强往往表现在人的两个极端。一是你惧怕别人的注意,担心遭人指指点点。于是你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去随波逐,人云亦云。亦步亦趋。看到大家都在笑,你就跟着大家一起笑,尽管你觉得其实一点也不好笑,甚至你根本就没搞清楚大家为什么要笑。看见大家都在哭你也赶紧跟着抹眼泪,其实你心里一点感动也没有。另一个极端就是你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你把自己搞得很另类,凡是大众的你都反其道而行之,美名其曰有个性。别人赞也好骂也罢,你都把头发一甩:‘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张寅焦急地说:“可是,我还是摸不到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摸到你呢,我想抱抱你。”月倩姑娘看着张寅笑笑说:“傻哥哥,着急啦,你听我说呀。你我现在不是同一境界的人,所以你摸不到我,我已体的锢,自由地在天地之间漂游,而你仍然眷恋着自己的体,受到来自体的辖制,你无法摆体**的绕,所以感觉沉重而疲倦,你要学会经常地试着去挣脱这体的束缚,从体的**中跳出来,当你从你习惯的三维空间跳出来时,你会上升到一个多维的时空,空间不在仅仅是时间的房子,你会惊奇的发现,时间和空间就凝结成一个个动的点,而你能够把这一个个动的点捧在手心,此时此刻,一切的虚空竟是如此实在,而一切的实在又竟是如此的虚空。

 “一个疯子看到了一些幻象,笑了,哭了,你们竟笑话他,你们凭什么怀疑这疯子所看到的幻象呢?一个人喝醉了,哭了,笑了,你们竟蔑视他,殊不知这正是他平时想说而不敢说或不便说的话呢,殊不知这正是他平时想做而不敢做或不便做的事呢,你们这可怜的胆小的人呀,你们连喝醉的胆量也没有,你们怕什么呢,还不是怕别人的目光吗?有的人做了梦,一笑而过,无知的人呀,岂不知这梦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你至少三分之一在梦里,为什么轻易地把自己人生的三分之一就这样忽略不计呢?难道你至今还没发现吗?人在梦里远远比在现实中轻松得多,有时候,我们甚至永远住在梦里不再出来,有时我们梦中断了,真希望再回到梦里继续接着做下去。所以呀,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谁也明白。谁不知道呢,人在醉的时候,人在做梦的时候,舒展、释放、。”

 张寅说:“快说说,怎样才能让我摸到你,我想抱抱你。”月倩姑娘拉了拉张寅的手“咯咯”一笑,说:“我的傻哥哥,你已经摸到我啦,因为你早已来到梦中,你早已醉了,你醉得是那样可爱,梦得那样甜美。在醉里,你把自己体的尊严撕得粉碎,所以你能从体的捆绑中挣脱出来,把自己的体丢弃在一旁,大摇大摆地行走在天地之间,潇潇洒洒走一回。在梦里,血之躯疲倦地安歇了,你趁机逃脱他的辖制,你四处飘游,纵横千里一瞬间,你成了你的主宰,再不受体的拖累,也不用顾念体的感受,做一个完全自由的你。”

 张寅说:“这样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我不想再醒来,我真的害怕自己会醒来。”月倩姑娘用纤纤玉指轻轻点了一下张寅的脑门,浅浅一笑,说:“哎呀,我的傻哥哥,你已经知道了这痛苦的源,又清楚了这快乐的奥秘,还担心什么呢。只要你忘记自己的体,忽略他,轻视他,不在乎别人怎样看待他,对待他,他就无法再辖制你,束缚你,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随时随地跳出他的羁绊和捆绑,你就可以随风飘自由飞翔。”

 张寅睁开朦胧的醉眼,看看怀抱里美丽的月倩姑娘,迷糊糊地说:“我终于弄明白了,所谓醉就是一种状态,就是离开自己的体,上升到更高的高处去审视自己,俯瞰世界,俯瞰生活。这醉的状态也就是梦的境界,既然这世界都是空虚的,生活也是一场梦,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云烟,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那么就让我们去做一个梦中之梦吧。”——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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