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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东天庭之变
 这个提议很快就受到了众散仙的赞同。

 张霆咬了咬牙:“好,我们进去看看!”

 虽然他很想再强调一次只是看看,但是从周围人的眼睛里面就能看出,这些人心里的有些念头已经开始晃动了,不戳破还好,要是拿到明面上来,他们这本来就已经是如履薄冰的盟友关系恐怕要拔刀相向了!

 张霆还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被称为人间宝库的地方,在他看来竟然像是一只长大嘴巴的饕餮。等待那些被利熏心的人,自己踏进深渊里。

 “宝物!”

 “仙宝!”

 走在最前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充满惊讶和贪婪的惊呼声。张霆站在那里,脚却怎么都踏不过那扇门,以他大罗金仙的修为,或许心里也在害怕会忍受不住惑。

 “你很好,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身后冰冷的声音,让张霆炸似地跳起来,背后刷的下了两行冷汗,什么时候有人潜到了自己的背后,他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你!”见到背后的人,让张霆只感觉头皮发麻,大大张开的嘴巴久久都不能合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一个堂堂的真仙境散仙,有如此失常的表情,张霆的目光中,是一个‘血人’。

 一身长衫被鲜血染成了诡异的红色,隔着半米的距离,他都几乎要被冲鼻的血腥味熏晕了。在那个血人的身上唯一没有沾血的地方,大概就是她手中那把如一弯秋水般宝剑!

 剑锋锐利,剑身上不停地有鲜血成股下。但是却没有一点血迹停留在剑上,锋利宝剑上的寒光着一张绝美的面孔。

 这是西昆仑的第一剑,也是西昆仑的第一美人,华岳!

 此刻,华岳如花的面容上也点缀着不少的血迹,配上她这一身如同鲜红蔷薇般的装扮,孤傲冰冷的杀气缓缓透出。张霆背后的冷汗已经彻底把他的衣襟打

 “是你杀了他们!为什么!”秋水般的宝剑,莲花般的伤口。

 他早就应该猜到在西昆仑能够用出那样决然剑法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这个称为西昆仑第一人的西昆仑首徒华岳。

 “其他人呢?…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看见华岳一个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张霆只觉得一个恐怖的念头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淋了下来!

 华岳还活着,杀了这么多人。而其他的一百多个散仙到现在为止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这说明了什么?

 华岳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们都应该死。”华岳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做饭要加盐一样的自然。

 “而你,”华岳的目光中出现了微微的迟疑之:“为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疯女人!疯女人,你一定是中了疯毒,一定…一定是这样的!”张霆面带疯狂之,死死地盯着华岳的眼睛,企图在里面找到疯狂的红色。

 但是很可惜。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像是星河中最明亮的星星。带着温和不明亮的光,如果单独拿出来,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完美的宝石之一。

 那样美丽的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个目光的主人刚刚杀死了一百多个散仙!

 “我没有中疯毒,他们是被自己的贪婪害死的。”

 “贪婪害死的?哈哈,贪婪?!那可是一百多个散仙啊!一百多个散仙啊!”张霆好像有些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整个人竟然精神有些恍惚。

 虽然刚才那些散仙所做的一切让他有一种不的感觉,不屑于与之为伍,但他们毕竟是相处了百年的兄弟啊!

 这百年来,他们一起笑过,哭过,战斗过,过血!

 可就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里,所有的人都死了!

 “疯了,疯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张霆歇斯底里地狂吼了一声,身子就像是一只狂暴的野兽埋头朝着华岳冲了过去。全然没有章法,虽然他没有中疯毒,但是却比疯毒的疯子更加的疯狂。

 他手中也握着剑,但是他剑丝毫没有章法,只是充满了灵力地向前冲过去,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华岳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握剑的手腕,嘶的一声,张霆的身体从部开始被横着斩断!

 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前行的姿势,但是下半身已经躺下了。

 这个平里翱翔天际的真仙级别强者,终于跌在了地上,落入了尘土之中。

 鲜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涌了出来,他依然还在息,在挣扎。

 华岳站到了张霆的身前,看着他在血泊之中息着挣扎着。然后她用脚将这张霆翻了过来,让他面朝着上,能看到自己。

 “为什么?”

 华岳面如寒冰,她的衣袖上出现了一个伤口,这是刚才张霆疯狂地攻击,竟然真的把华岳的衣服划破了?!

 她在面对一百余个散仙强者的时候,身姿都优雅的像是花瓣中的蝴蝶一样,没有一个人能够伤到她。

 可是现在,仅仅是一个散仙,一个发了疯不入的散仙,竟然用宝剑划破了自己的衣服。是因为自己手软了嘛?

 在刚才张霆停在昆仑兵库前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打算放过这个人了,毕竟这个世界还存在善念的人已经是太少了。

 她真的没有动要杀他的念头,如果不是因为他想要杀自己的话。

 “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张霆挣扎着,他已经无力再坐起来。被斩断的地方,鲜血疯狂的洒着,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快的失。

 他却裂开嘴巴笑了!

 “华岳!你以为你一个人心的贪婪就能治所有人的罪了嘛?你以为你这样大义灭亲把这些散仙们都杀了。就是对的吗?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幼稚啊,堂堂的昆仑第一仙竟然是这么幼稚的人啊。这个世界有就会有?!他们是罪人,可是他们也是我的兄弟啊!”“我只想问你,你真的是人嘛?这些人也是陪着你走过几百年的同道了,你杀他们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痛吗?没有一点点惋惜吗?”

 张霆狂吼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死死地盯着华岳!就连死了。他的声音都还在质问!

 华岳如中重锤,死死的盯着这只躺在血泊之中咆哮到最后一刻才死去的张霆!和他脸上最后一丝解的笑容,是啊。兄弟们,走慢些,张霆来找你们了。

 华岳身子忽然一晃,那张脸庞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缓缓的吐了出来!

 她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她的手里提着剑,剑身上依旧还有血珠滚落。

 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心痛吗?你真的是人吗?你这么做难道就是对的吗?

 华岳的双眼中,无声地滑下了两道泪水。盯着地面上已经死去的张霆的尸体,她的嘴动了动,用一种近乎执拗的语气道:“我是对的,为了这个世界!”

 然后华岳缓缓地走到了那高大的昆仑兵阁面前,另一手轻轻地捏了一个手印,往那无形的大门映去。

 轰隆!整个西昆仑发出了一声轰天巨响。大地在颤抖,是整个昆仑山在颤抖!颤抖的源。竟然是在那昆仑山顶上屹立了数千年的西昆仑圣殿!

 这个被万千修行者供奉朝拜的地方!这个被称为散仙圣地的地方!

 然后,那屹立于山顶的高塔,信仰的代表,就在一声恐怖的巨响中轰然倒塌,构成了宫殿的大理石,带着滚滚的山势从山顶向下俯冲翻滚着。就像是夹带着无尽威势的千军万马!

 呼啸着卷起狂暴的尘土!

 石一层层地卷起,从山上冲刷到了山下!山坡上的一切无论大小生灵都被彻底没,包括那些已经发了疯的西昆仑散仙们,在这样的山崩中,就像是狂暴海中的一叶孤舟,被噬后甚至连一个水花都不曾翻起。

 山顶上扬起的尘土久久没有消散,飞扬的尘土中,一袭血衣的华岳缓缓从其中走出,她甚至没有运起仙法来抵抗,任由着狂风卷着黄沙拍打在她的脸上。

 忽然之间,她很想吹吹风,很想有一盆水能从她的头顶上淋下,很想有一个人能用一巴掌打醒她,让她从这个可怕的梦里醒来。

 她深深地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海螺,目光仿佛终于找到了聚焦的信仰。

 干枯的嘴轻轻地在那海螺上吹响,银色的能量就像是丝带般从海螺中涌出,在无形大手的编制下,变成了一扇银色的空间大门。

 她缓缓地打开门,迈开步子踏了进去,如果此刻有人在她的身后,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她的衣服在跨过那道空间之门的时候,一点点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成粉碎。

 当华岳的脚步迈步过门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像是初生婴儿般,洁白无瑕地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里!

 …

 东天庭。

 莫天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是依旧被面前无比惨烈的场景震惊了!

 东天庭,凌霄宝殿,没有人!活人!

 有的只是一具具的尸体,堆积如山的尸体!他走的很慢,一步一顿,每一步走出,他的身体就会轻轻地颤抖一下。他心中的火也多燃起一分!

 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儒家大门内的三大门规,就因为这句话,他感叹天下读书人也是有三分血的!

 我们反对一切针对普通人的屠杀行为。无论你的命运是多么悲惨?动机是多么高尚?当你把伤害别人,肆意地屠戮别人作为手段时。你就是人类的敌人、可的懦夫和人人可诛的罪犯。我们没有兴趣听你的任何故事,不会在乎你的诉求,不可能跟你谈判并妥协。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当场格杀,事后追剿,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

 从莫天身体中燃烧起来的怒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成灰烬,突然,他抬头,望着北方。双目中迸出凛冽的气息。

 他一步步地迈过凌霄宝殿,穿行在宝殿后,漂浮着半边云雾的云海霞光路。这条路两侧是各各样的神仙的楼阁,原来灯火通明,仙音袅袅。

 当云雾漫过莫天的‮腿双‬时,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片刻的幻觉。就像是当初他和林邵文两个人第一次到东天庭的时候。也不被这人间仙境般的场景所醉。

 他伸手轻轻拂过冰冷的白玉石栏杆,上面鲜红的血就像是一把大刀从中间斩断!栏杆的那一端,还有一团如梅花般绽放开的鲜血。

 土地上的血太多了,每一片鲜血都仿佛在述说一个悲情的故事,莫天的目光被这片鲜血吸引的原因,是因为它竟然是鲜红的颜色!甚至还没有凝固,这说明受伤之人还没有走远,甚至还可能活着!

 莫天的拳头紧了紧。整个人化作一道虚影,飞速向前。

 地上的鲜血。静静地,影映出那时候的战火硝烟。

 …

 她原本只是天庭中的一个小小仙女,每天给往来的仙人们端茶送酒,听着那些上仙们说着往来的趣事,虽然有时候会被赤脚大仙用糙的手摸股。可是她还是喜欢往那边凑,因为每一次她都能看到易木仙君。

 他温和的目光,平淡的语气,甚至连每一次举杯子的动作都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和易木仙君在一起。

 但是她还是愿意,哪怕是在他的身边多待上一分钟也好。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疯毒的名字。所有仙人的脸上都没有了那种温和的笑容,他们来到大殿的时候,再也不会摆开桃木桌,祭上八仙酒。

 就连易木仙君的脸上,也没有了淡然的笑容。小仙女不喜欢他皱眉头的样子。但是每一次她还是端着小酒杯走到他的面前,希望他能够像往常一样从自己的手中端走酒杯,冲自己和煦一笑。

 就在小仙女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忽然传来的杀喊声,就像是洪般将小仙女淹没。

 然后她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是他!

 那种温暖的气息,甚至她不用睁眼,梦里满满的都是这样的味道。

 小仙女的脸就像是喝醉酒般醇红,脑袋好像无比沉重地靠在易木仙君的脑袋上。

 “快跑!疯魔冲进来了!”

 “是哪吒!是哪吒!哪吒带领疯魔冲进来了!”

 “他…叛徒!”

 …

 众人的喧嚣在小仙女混乱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在恍惚之间已经分不清楚方向,只感觉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扯着她飞速往云海跑去。

 “你害怕吗?”这是易木仙君第一次对她说话。

 “怕!”小仙女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柔柔的,表现出一幅很害怕的样子,大概这样就能在他的怀里多待上一会。

 “嗯,别怕,我们这些大罗金仙会解决的。”易木仙君笑了笑。

 小仙女感觉自己的脑袋更晕了,他笑得太好看。

 “嗯,不怕。”她的声音很轻。

 “我以前见过你很多次。”易木仙君的脚尖点地,抱着仙女身子就像是大鹏展翅般飞了起来,整个身子在天空中一顿,从他的背后,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带着浓烈的仙灵之气飞驰而来。

 他没有转身,在他怀里的小仙女只看见他轻轻抬起了手,手中多了一把半米的长弓。

 弓弦向后,背后的那把宝剑,就像是被弓弦住了一般,咚的一声,剑身被弓弦切成两半,嗖嗖地从易木仙君的身体两侧飞过去。

 “好像每一次,我喝的酒都是你送的。”

 易木仙君的身子在天空中旋转,手掌在那弓弦上轻轻地拨动着,一声声尖锐的炸响中,一道道无形的箭气,飞向那些正朝他们扑来的发疯之人,每一箭都精准地命中喉咙!

 “嗯,你…还记得我啊。”小仙女抬起头的时候,刚刚好看见了易木仙君的眼睛,是那种她每一次都能见到的笑意,别人都说他像是一个硬邦邦的木头,不会哭,笑也只是扯扯嘴皮。

 但是小仙女每一次都会在心里反驳,他有一对爱笑的眼睛。

 “你送的酒很好喝。”易木仙君说了一句,反手把小仙女放在地上,身子搭在她的肩膀,就像是游龙般绕了一个圈,手中的弓弦又是接连拉出了两次急促的响声。

 咚咚,又有两个发了疯的真仙倒地。

 “其实,前几天,我和赤脚打了一架。”易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面色一囧,但是他的身子却一直没有停下,反手用一道仙灵之气震飞了一把正要偷袭他们的破天锤。

 然后两只手一起朝下一按,从弓弦的中央穿过,把长弓拉到了极限,他的身子就像是…箭!无坚不摧的箭!

 在空气中一道燃烧的火星爆发出去,轰中了一个发了疯的大罗金仙的背心,而那个火星也借着反弹之力,以更快地速度回去。

 铛铛铛!

 又是三声锐响,无形弓箭再夺三条人命。做完这一切,易木仙君也是累极了,小仙女已经能听到他重的息声。

 不过她的脑袋里还在回着那句话“前几天,我和赤脚打了一架。”

 他为什么要和赤脚打架呢?赤脚大仙每一次都会偷偷摸自己的股让小仙女很讨厌,天啊,他不会是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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