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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彼特的要求
 中年妇女彼特对于鞠小汇,那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的眼睛盯在鞠小汇脸上的淡妆之上,又看了看这年轻女生姣好的身材,微微一笑地说道:“不错嘛,举止仪容都维持得很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对自己的生活有要求的女人。”

 鞠小汇的脸上微微地一沉,显然,她被“女人”这个词汇给不到了。

 这个世界之上,又有哪个三十岁都没到的女生,会愿意被别人称之为女人呢。她们不愿被小孩称之为阿姨,也不愿在工作岗位之上被称为姐姐,虽然早已过了被叫为“小妹妹”的年纪,但却仍是喜欢被叫为小鞠远胜过鞠姐姐。

 ——就算你叫得再甜,也没用。

 看着鞠小汇脸上这如同小女生一样的情绪变化,彼特倒是好像更高兴了,她上前拍了拍鞠小汇的肩膀,道:“好,我喜欢你这样情绪直接的女生。说吧,你们想干什么,如果我可以配合的话,我是会配合你们的。”

 上官苦笑一声,赶紧安慰着说道:“没事啦,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性格,也肯定会有人不喜欢你。而同样地,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性格,也肯定会有人觉得你不错。”

 所以关键不在于你想怎样去讨好别人,还不如就做自己,自然一点真实一点。

 就像谈恋爱一样,与其花心思去讨好别人,不如就真实地做自己,然后为自己积累一点点的才气或实力,这样可以更好地保护女生,这样还更好呢。

 呃…扯远了。

 上官也发现了自己的囧样,微微地吐了吐舌头。为了转移话题,他赶紧说道:“对了,你为什么要收购这些复古型号的机体,并且还把它们重新整理和组装得这么好呢?”

 在上官看来,这些机体零部件起码都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机甲可是像计算机与网络一样的新月异的东西呀,三年前的成品都已很落伍了,如果不是机甲厂商每一至两年就对同一型号的机体进行改款与升级,那这世界之上就根本不会有畅销机型这样子的东西嘛。

 也正是这样,机甲才是要投入最多资金与精力的行业。单单只凭自己的话,要做一个zì yóu佣兵,就要能赚到足够的钱以维持自己的机体升级与维护的高额费用。从这一点来看的话,每一个zì yóu佣兵都是有着极强实力的人。

 彼特淡淡一笑,道:“你这小家伙就很不懂风土人情了,说起话来也没大没小。讲实在的,我不喜欢你的呢。”似乎是为了中和一下上官所给他带来的不情绪,她又看了鞠小汇几眼,这才说道:“哈哈哈,还是这个小姑娘比较可爱一点,比较可爱一点。”

 她把那“可爱一点”连着说了几次,好像真的真心觉得鞠小汇很单纯美好一般。

 这下搞得小汇的脸都微微地一红,她僵笑着说道:“那就请前辈为他解释一下吧。”

 虽然她的心里已隐隐地猜到对方的想法,但是她却仍不愿意直接地讲出来。她害怕自己讲错了以后,会让对方在心里损坏自己的良好形象呢。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东西,当你知道对方不在乎你的时候,你好像也不会在乎对方的想法。但是当你知道你有一个很好的形象以后,竟也好像会想继续维系好它。

 也许,这与每个人心里的那种隐隐的虚荣心有关吧。

 彼特笑道:“像你们这种没钱也没权势的小年轻人当然是不会喜欢这种复古机体,但是,这世界之上并不是只有你们这种追求实质生活的人呐。”看着上官那迷茫的眼神,他又说道:“如果有一天,当你钱花不完了,或者手上有权力了,有人愿意为你买单,让你选好多好多的机体。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只注重机体的配置以及能,你甚至会考虑到它的外型、历史,以及独特等等虚华的东西。”

 他的手中空中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最简单的一点就是,如果你用的是一台这种重新翻新和整理的机型的话,你一定不会碰到跟你开同一款机甲的人。”

 独特是什么?独特就是品味,就是个性呀。

 那些有钱的大叔们,可个个都想把自己弄成独一无二的人呢。

 ——虽然这样的想法在上官的眼中多少有一些可笑。上官觉得,用外在的东西把自己弄得独特,那根本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既然是一个机师的话,那就是要让自己成为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面,最强的那一位机师吧。

 只有这样子的叛逆才是有意义的,只有这样子的叛逆可以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成长。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上官还是的呢。

 上官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在他的示意之下,鞠小汇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她说道:“我们是想来找一个名为上官虹的前辈,据说他在失踪之前来过您这里,您可以告诉我们他的行踪吗?”

 “啊?上官虹呀!”一听到这个关键字以后,彼特的脸色就微微地一变,他说道:“你们是他的什么人呢?”

 上官跟鞠小汇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说真相比较好。

 如果表明自己与父亲的关系的话,那若彼特是父亲的仇敌之类的敌对份子,肯定是会对自己不利的吧。

 在上官犹豫着的时候,彼特忽然坐了下来,她翘起了二郎脚,道:“你最好说实话。我这人也是活到了一定年纪的人,其它没什么长处,但总是能听得出事情的真伪。我特别不喜欢虚伪的人,如果你说有半句假话,那我想今天我们的谈话也就结束了。”

 上官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按事实地讲述了自己的身份与想法。他说自己是上官虹的儿子,现在正要去寻找父亲的下落,慢慢地讲完了一些基本的事实,上官又说道:“我的想法并不复杂,父亲养育了我,现在他有可能遇到了危难,我想要去把他找回来,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已。”

 顿了一下以后,上官又说道:“也许他的职业是一名杀手,也许他杀过了许多人,但无论他做过什么都好,我都会维护他的,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想了想以后,他似乎又觉得有些许不妥,补充着说道:“而且,我听说我父亲向来都只杀过坏人,他是不杀好人的。”

 “呵呵呵呵呵,你还真是单纯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杀手只杀坏人不杀好人的道理。”彼特微微地笑了笑,显然,他并不相信上官的话。

 他又说道:“不过啦,既然上官虹名气这么大的话,就让我们暂时地相信他一次吧。那个时候他来找我,也是这么告诉我一堆狗道理的。他说他只杀‘正义与公平’所不认可的那些人,而那些善良的人,就算他们是做走私等不道德的事情维生的,他也不会动他们一头发。”

 听得出来,彼特对于上官虹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可的。如此一来,上官倒是微微地有一点点放心了。

 “那我的父亲后来去了哪里了呢?”他焦急地问了一声,然后盯着对方的表情来看。

 彼特原本一直是坐在一张躺椅之上,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这个最应该由她说话的时间点之上,她却躺了下来。她拿出一香烟,为自己轻轻地点燃,然后竟开始笑而不语。

 “前辈可以告诉我们吗?”上官有点心急,于是继续追问着说道。

 “前辈,如果你可以帮我们的话,我们会很感谢你的。”在一旁安静了一会儿的鞠小汇,这时也适时地开口帮忙求情了。

 而彼特好像也正是在等这小姑娘开口一样,她笑着说道:“好,我就是喜欢你这个小姑娘。这个忙我就帮你好了…”

 上官与鞠小汇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之中又闪过了那种宽慰的神情。不管怎么样都好,起码这位中年妇女能答应下来,自己应该算是又找到了进一步的线索了吧。在上官的心底,他也微微地稍许放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想到,彼特却说道:“但是呢,你们应该也听过‘这世界之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之类的谚语吧。想要得到别人手中的东西的话,那可是得付出的哟。”她的眼睛笑得像一块桃心巧克力一样,那种幽黑的光芒让人有点儿不太舒服。

 “说吧,你要什么。”上官耸了耸肩。听到这里以后,他就算是再木纳,也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而彼特则地仍然笑着说道:“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啦。”她一把将上官拉到了眼前,勾着对方的肩头,缓缓地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想法与故事。

 而她脸上的那些皱纹跟随着她的故事的节奏而慢慢地起伏着,这样子的情景给上官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是一块砧板上的,而对方那锋利的刀锋则已经缓缓地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说实话,这种感觉还真的是很不好受。

 冬天的街上,每一个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厚的衣服。因为风实在是很冷的关系,那些一点的姑娘和帅小伙们也都穿上了保暖的羽绒服,而那些穿着打扮没这么讲究的中老年人则是再把往年的衣服和夹克等穿了出来。年纪大一些的人往往都穿得很厚,因为他们买衣服的时候,都恨不得只花一分钟就能办十件事。所以他们的衣服都是薄款的,这样就可以在秋季冬季都能穿了。

 只是天气冷一些的时候,他们就得在里面穿上厚厚的衣以及保暖内衣。虽然会臃肿一些,但是由此而带来的给家庭经济之上的便利以及实惠,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这么做。

 美国的公车搭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车上的一般都是老年人以及比较贫困的人,在这个汽车大国里,就算你再贫穷,凑点钱买台二手车开开,应该也还是一般家庭所能负荷得起的事情。

 而在这辆绕城行驶的公车之上,在前排位置之一上则坐着一个打扮还算入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衣服的打扮与搭配都还算讲究,但面料却都是差的质感,看得出来,她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更为要命的是,在她的身侧,一个黄头发的小男生正趴着睡在她的大腿之上。

 这个男生是她的儿子,年纪只有四岁。在他三岁半的时候,莉纷离婚了。

 她之前本来就不是一个有高学历的人,她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就与她的前夫相恋。两人在学校早恋以后感情与俱增,原本读书成绩就不好的她,在前夫的影响之下就更加不喜欢学习了。

 他们会翘课去海边游玩,到处拍照。就算是把零花钱已全部花完的日子里,两人也觉得在街上一圈又一圈地闲逛,也要比呆在教室里学那些枯燥的数理化知识要好得多。

 高三那年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那个男生对她说:“我们不要再念书了。念书会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就算考上再好的大学,也还不是出去为别人打工。我们要做就要做老板,不要做那些打工的人,每月领那么一点点钱,然后还累得要死,生活没有一点点希望。”

 莉纷深以为然。而那个当铁路管道工的父亲却早已因赌博与酗酒的关系弄得家境全无,看着女儿不用再读书,自己也不用去负担那高昂的学费,他虽然在嘴上念叨了几句,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过多的废话。

 于是乎,莉纷开始了自己的家庭主妇的生活。她的全部的人生都是在家里渡过的,前夫开始经营自己的公司,做的虽然是一些小生意,但他从来不让她担忧生意上的事情。每个月月末的时候,一开始他拿回来的钱总是很少的,但这个数额慢慢地增加着,虽然幅度很慢,但一切仍是慢慢地有在好转。

 两人没有敢要小孩,一直都没敢要。前夫把生意之上所有赚到的钱都又投入到了新的经营之中,他说他的野心很大,绝不是只想做一个一般的生意头子而已,他说他要让自己的钱再也花不完。每次他谈到这个梦想的时候,莉纷也不跟着心动不已。

 日子再这么过了几年以后,莉纷来到了二十八岁左右的年纪。身为一个女人,她再也坐不住了。虽然每天把家里打扫干净以后就可以安静地看电视剧的日子的确很清闲又人,可是她仍是想要多一些的热闹与陪伴。

 在父亲因为癌症死掉了以后,莉纷向前夫摊牌了。一个夜里,她说道:“我们再要一个小孩吧,要不然,这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她以为自己很有把握。任何一个女人,也必定是在觉得自己很有把握的时候,才会敢向对方撒娇以及发脾气。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安全范围和底限,而每一个人也都会在自己人生的“安全区”里安危地度过一生。

 所以莉纷这么讲着的时候,她并没有很大的担心。但是前夫的回答却让她吃了一惊。

 那个在上跟着她睡了无数次的男人,没想到他只是在那张简陋的皮沙发之上,淡然地说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要离你便离吧。”

 莉纷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要求对方再说一次,直到确切地听完这一整串的话语以后,她仍不太相信这是从自己最信任的男人嘴里所说出的话语。

 她为他洗了这么多年衣服,把每顿饭都做得香甜可口,为他解决了这么多年的生理需求和望,对于这些,她一分钱也没收。

 她没想到自己换来的,竟是一个如此没有良心的说法与要求。

 她的眼泪瞬时就已淹满了自己的眼框,她淡然地说道:“你竟敢如此对我,这是任何女人都会想要的合理的要求。”

 前夫冷漠地说道:“你也不应该这么对我,这是任何做生意的男人都会想要的正常的要求。”

 在那次极不愉快的谈话之后,莉纷没有再试着沟通。她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找来了细针,有意地在平时放在头柜之中的那一整盒避孕套都轻轻地刺破。在她终于成功地有了身孕之后,前夫怒了。

 “我不会让你生下他来的,”他说道“我不会让小孩这种事情坏了我正在进行的人生轨道。”

 莉纷几乎是哭泣着哀求:“你就让我生他下来吧,这么多年你的生意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也不差这几年了。”

 她这一句话,为自己所换来的是一巴掌凶狠的耳朵。

 啪!这一声将莉纷心中的那种对婚姻最后的一丝美好的向往,全都扇得吱离破碎。

 可是她仍是没有放弃,她坚持着说道:“你要是不让我把小孩生下来,我就将你今天开始在生意之上所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给爆料出来。”

 前夫的脸色一黑,他不再说什么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的辛劳与无获以后,今年开始他变得聪明了,他开始走潜规则的道路,为官员们送上金钱、名车与美女,他相信自己的生意会自己因此而赚来更多。

 这一件事情他只敢告诉莉纷,因为在他的眼里,莉纷只是一只小懒猫,这只连经济收入也没有的懒猫,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未来——如果摆了他这个男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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