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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三章 私生贱种
 “如此说来,待得渡劫之后,估计就可真正参研剑意魂境了——”

 宗守仔细计算,等到手中的灵石用完,应该正可将体内的这些神力消化。

 此时这具身躯,就已能硬抗九阶灵兵。当那些神力,彻底与他血融为一体之后。身之强,可想而知。

 而一旦渡劫踏入灵境,他无论内息还是体质,都会有一次爆发式的增长。

 应该可初步接触,那剑意之魂。

 其实此时,宗守就已经开始在研究。

 不用铁砂,也勿需实战披风拳。宗守自然也就有了更多时间,用来冥想静参。

 回顾十几前与三大神灵化身一战,以太初剑斩灭无墟,以元一之黯元一之白,力抗元梦子全力一击。

 所有的过程,在他的脑海之内,不断的掠过。倾尽全力,回思着每一个细节。

 但有所得,就会详细推演一番。没用的话,就反省抛弃。而若是有益处,就将之融入自己的剑术之中。

 以往那‘太初’之剑,宗守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无法施展出来,只能大致的估算。

 这时借禹岚山数万人之血,斩出那一剑之后,有了一次经验与参照。这一式剑招,宗守在这小片时空加速之地,只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改良完善了不少。

 许多之前不能察觉的破绽,都已弥补。不少地方,也化繁为简。经过提炼之后,威力更是不减反增。

 宗守自信,若能斩出这一剑‘太初’,威力至少可再增添一成。

 不过这一次静修,宗守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了钻研因果,宇宙,命运这六道天符灵上。

 这些虽非是他的根本之法,可对战力的提升。却是立竿见影。

 太初剑完善了不少,在这四门秘术上的收获,也同样可称喜人。

 以前他只能是依靠那磅礴魂力,来强行催运符

 此刻却是以黑白二法相催动,虽是隔了一层,却仍能操控自如。更可节省近三成左右的魂力。

 “果然!这个世间,无论何事。都讲究的是实践出真知——”

 正因那段时,频繁的施展因果与时空命运之法。才能有这许多领悟。

 换作以往,是断然不会想到,这黑白二,与命运,因果有什么关联。

 果然这世间,所有的大道规条,彼此间都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

 不过他这黑白二法相,却似乎有些奇怪。

 与太初相似。又与终末相联。

 由终而始,由始而终。二者互相循环,故此娿连结着毁灭与创造之法。

 而无论这命运也好。因果也罢,都是在终始之间!

 无量终始——

 宗守心中一颤,想起了赵嫣然与佛门。接着就只听身前,一阵‘嗡’的鸣响。

 声音清冽尖锐,也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目望去,只见正是面前三尺,那五枚云焱飞刀的之一。

 一丝丝紫光散发,与他心意相系,分明是到了神念合一的地步。

 宗守见状是微微一笑。只意念一展,这枚飞刀就已悬空而起,飞入到他的袖内。

 紧随其后,又是一枚云焱飞刀从他袖中穿出,悬在了身前。继续以灵念锻打冲刷——

 这数年时间。宗守无时无刻不在培育着这些飞刀,使之达到六神刀的要求。

 到了此时,已经是整整第三十八口!

 而如今他乾坤袋里的灵石,还可支撑足足两年之巨!

 宗守也不再去想那无量终始之事,以一丝灵念。探入到这乾天山的地底。

 本来汇聚在山下的那些‘龙脉’,都大多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几条,也有迁走之势。

 这应是那座登天台,已经彻底完工。

 就一如预想,当那里的灵阵布好之后。可把乾天所有的龙脉,都全数借走。

 他这里是万事已备,就只差渡劫——

 不知那道门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没有?又能给他怎样的惊喜?

 可当一思及这‘准备’二字,宗守又是万分沮丧的把头垂下。

 他准备好了渡劫,却唯独没准备好渡劫之后。

 体内的元之气,仍是缺乏。

 先前他倒是想得美,回乾天之后,要做个荒无道之君,

 可无论依人还是弱水,都是不依。对他的撼世决,是深痛恶绝。

 本来预想中的香‘修炼’,也就只好转成了日常的苦修——

 可惜初雪不在,对那只小猫儿,他是垂涎已久,已经强忍了数年。

 如今之计,难道真要向他那‘瑶妃’下手不成?

 思量了片刻,宗守却是猛地一摇头。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何需去想这么多?

 在八万里外,大商皇京城内。一个四四方房的小院之内,传出了一个苍老的朗诵之声。

 “曾子曰,吾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就在内中那间舍的窗台之下,却有一个少年,正躲在下面,静静的倾听。

 十六岁的年纪,脸生得是方方正正,并无出奇之处。却眉宇轩昂,透着英武之气。

 而此时那老人的声音,也在继续。

 “这是曾子所言,大意是我每天多次地反省自己,三省己身,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呢?跟朋友往来是不是诚实呢?老师传授的学业是不是复习过呢?此言尔等当谨记之!”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圣人说,看见贤明的人,要想着向他看齐。看见不贤明的人,则要反省有没有跟他相似的地方,是否需要改进。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勿施于人——”

 少年听在耳中,是微一扬眉,面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也就在这时,那窗内一位身着锦袍的少年,却忽然将一杯滚烫的热水,猛地拨出了窗外。

 麻衣少年听得如神,避之不及,被那水淋在了身上。肌肤被烫的发红,却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室内的锦袍少年,见状是打笑出声:“一个奴仆而已,居然还敢跑来偷听,还不给我滚!我儒家经典,又岂是你这样的私生种可习?”

 麻衣少年的面色,这才微微一变。其实不用此人说,他也在大步离开。

 不过这时那舍之门,却被打开。一个气度沉凝的老人,从内踱步行出。

 望了麻衣少年一眼,而后是冷冷的一声轻哼:“石二,今之后,你再不用来了!剩下的工钱,可去账房支领。”

 那少年脚步顿住,面色是苍白如纸。是艰难无比的回过身,俯身一礼:“先生容禀!这庭院之中,一应诸事,石二都已经完成——”

 那儒服老人,目中怒容却是更炽:“这是惩你不守规矩!我雇你是为此间杂事,可不是让你扰了几位少爷听课!”

 又不解的一阵摇头:“我也喜你手脚勤快,却惟独此事,三番五次都是不听!让人圣恼。你一个役,不能科考,不能籍,学这些做甚?”

 “可圣人曾言,有教无类!”

 那石二一声苦笑,知晓今之事,也没了转圜余地。对面这老儒,分明是心意已定。

 “石二或者不能科考,不能**之籍。可习这圣人之言,却能明白更多的道理!”

 那儒服老人一怔,而后是再次微微摇头。实在懒得说话,直接走入了那屋内。

 石二站在原地,是木然了良久。而后角冷挑,透着几分哂意。

 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勿施于人——

 此言之意,是子量问道,有没有一句可以终身奉行的话?圣人则回答,那大概是‘恕’吧!自己所讨厌的事情,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

 这些道理,明明这些人都学过。却从没有人,放在心上。

 役么?为何这世界的人,总会有高低贵之分?

 为何会有籍,那些儒家之人,既然说己所不,勿施于人。为何偏要把人,分成四等?

 走出院子,至账房处领了这几的工钱。石二是深一脚浅一脚,茫然无比的,走出这华贵宅院。

 他是短工,却在籍,只能做役。几辛苦,也不过只是银两三钱。

 心中隐隐后悔,若是能老实一些,不去偷偷的听课。只需再有几,就可凑齐娘亲的一剂药钱。

 如今这三钱银两,却不过只是数之食。

 此时皇京城内,灾民无数,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一份工?

 接着是不自的,又想起了先前听说过的传闻。

 “据说如今,那东面有个叫乾天山的大国,占据了东临云陆与辉州,治下渐渐繁华。却人口偏少,需要很多雇工海员。那里人有贫富之别,却无贵之分,什么籍工籍之类都是没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听说那里是武馆众多,无论何人都可以习武。乾天山有座书楼,只需肯入其籍,就可在楼内任选一本功决修行。我若能习武,只需到武师境界,或者就可救下娘亲的命。只是这路费难寻,娘亲她也不耐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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