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俩在校园的石椅上并排坐着,我想去拉拉她的手,但想到那个高大的男生,我忍不住又把手缩回来,人家帅,人家阳光,人家白马王子,我凭啥,就凭那些不谙世事的年纪经历的那些过往?
石琳这时候侧头看我,她说:小磊,你瘦了,又没好好吃饭是不? 那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要好好吃饭,你就是不听。
听到她说我瘦了,我难受的要命,假如是在两年前,我或许更多的是
一样的甜,可这是两年后,一切都变了。
我说:没,我好着呢,就是有点挑食。
她说:挑食可不行,我可不喜欢挑食的男孩子。
我多想说,你不喜欢挑食的男孩子,为什么还要说那个男生挑食? 我就是故意说出来的。
不是石琳虚伪,是她根本就没在意我话中的意思,她只是想说:我不喜欢挑食的男孩子,所以,小磊,你要好好吃饭,将来壮壮的,姐就嫁给你。
我多么幼稚啊,我多么想石琳就这么说啊。
我没说话,沉默的玩着手中的草。
石琳说:小磊,这也是大学生了,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混混沌沌了好吗? 要有目标和理想。
我说:哦,一定会有的。
其实,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娶你为
。
我又说:姐,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
石琳说:啊?
她大概不明白我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我是想带着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我们不要什么,什么都不要,只要像杨过和小龙女一样,找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度过一世。
可我还是没说出来:我说我们走吧,我送你去坐公
车,晚饭还赶得上,别让你们班长等急了。
说完着些话,我起身,感觉脑子不过血了,如那次看见石琳跟柳金在餐馆拉手那次的感觉一般,只是这次,我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连悲伤的力气都没了…送石琳上了车,车开动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透过公
车的玻璃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她大概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石小磊。姐,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我不想跟她提出来,因为我还保留着最后的一分希望,我宁愿再欺骗自己一次。
看着车慢慢的远离,12路车的LED数字慢慢的模糊,靠,怎么有模糊了?没下雨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到那个对我来说还很陌生的宿舍的,只觉的脑袋上面有
血管蹦蹦的直跳,我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沉睡。所谓沉睡,就是那种再也不管时间,再也不管世界此时在发生着什么的睡眠。
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
迷糊糊的记得,宿舍似乎来了几个人,然后又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戴着眼镜的哥们推我,叫我起
说:喂,兄弟,学校开会安排军训,你不去啊?
我
迷糊糊的说了句:滚,都别理我。
语气淡淡的,没一丝感情。
却真的没有人再理我了,我,石小磊就这样,我现在就是作死的状态,我就是一只没人愿意收养的野狗,谁搭理我我咬谁。
其实,老三,我
对不住你,虽然后来咱们亲如兄弟,我当初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好。
那个推我的人,就是后来我的老铁之一,也是我们宿舍的老三。
当时宿舍六个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以后说到谁算谁,总之关系都蛮铁,没少出去喝酒涮锅子,当然跟我最铁的是我们宿舍老三,后面说。
睡到中午,宿舍的几个人吵吵的声音把我从这次沉睡中拉回到现实,心似乎没那么疼了,我这么告诉自己,开始看到中午的阳光从窗户斜
进来,宛若那次我去二叔家和石琳一起复习参加中考一样。
我该面对现实了。
几个人见我坐在
上,愣愣的盯着窗户边上的阳光,都朝我不解的望,似乎在说这个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特别是老三,他在等我一个说法。
老三有点微胖,肚子还有点小
,戴副眼镜,看着蛮憨厚的。
我歉疚的笑,专门对着老三的方向说:哥几个,对不住了,昨天坐了一天车,困的不行,特别是我梦中似乎还跟哪个哥们横了一句,希望哥们大人大量啊,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叫石小磊,JS人。
几个人都表示理解,老三更是憨憨的一笑说:嘿,兄弟,我以为你有毛病呢,早上没敢惹,怕犯着你,你再捅我一刀,哈哈。
我听得出来他开玩笑,也看得出来他有多大度,心下合计,这个人可以,无论他是否是表面上的大度,将来只要可以,我定
他。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相互认识,然后开始按年龄排行,我是我们宿舍老大,呵呵,老大,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新鲜。
然后大家提议等军训完了出去喝次酒,彻底的认识认识。
我还专门发了一圈烟,结果六人四个不
的,就我和老三俩人
,恩,俩烟鬼果然臭味相投。
下午,我自个儿去了趟理发店。
这边理发贵,我们那边早几年才几块钱,理个发,最多五块钱不得了了,这边最便宜的十块,光剪,看价格表看的我蛋疼:干洗:10块。
洗剪:10块。
洗剪吹:15块。
刮光头:15块
刮光头,吹干:20块。
我也是新鲜,心想既然都刮光头了还吹个几吧?
呵呵,我的发髻派啊,哥哥我今天就要跟你说再见了,过去的几年你一直陪着我,从我高一辍学在车上卖票,到现在我考上大学,你是忠心耿耿的,我很欣慰,但是我不得不把你杀了,因为我恨你,是你让我有回忆,让我想起过去,我要彻底的杀了你这个该死的发、髻、派。发型师问我:打算怎么剪啊帅哥,是我替你设计,还是你自己说怎么剪,看你头发还不错啊,留不少年了吧?
我说:刮光头,吹干。
干净利索,那是我长这么大说的最干脆的一句话了。
起初,发型师不敢相信说:帅哥,我觉得你这个发型吧,
好。我们店有几个想留这个都留不住呢,剪了是不是可惜了?我有点不耐烦了,确切的说不是不耐烦,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疼。
我TM爱我这个发型都胜过我自己了!我TM为什么还要剪,你们都不知道!
石琳,好了,你说喜欢的时候,我陪着你,现在你说CAME OVER,重新投入到另一个游戏,好的,我不拦你,告诉你,我爱你,我护着你,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包括你拿着我的感情
着玩。我也再告诉你,今后你石琳的事儿,我一概不管,你也别来管我,实话说吧,石小磊死了,他今后的目标就是作死,理想就是堕落。
我压抑着心里的搅拌机,让它不要工作,淡淡而坚定的对发型师说:剪吧,哥们,越快越好。
我不想要过程,只想要结果,每个过去的过程都是让我痛苦的。
发型师摇着头叹着气,但手上并没停下刮光头的动作。
我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被挂掉,一撮儿一撮儿的掉在我眼皮上,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刮了一半的光头,丑,真TM丑。
我眼睛红的可怕,那是因为憋着不让某种东西
出来憋得。
我怎么感觉我TMD要出家啊,我擦他M的真搞笑,笑的我眼泪都快忍不住了。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十年的感情,十年的感情啊,我觉得我曾经把灵魂都赔进了,就这么让石琳一个不经意,一个小小小小的欺骗蒙混过去了,我觉得全世界都在玩我!
那种感受你们能理解吗? 我不照死里作,我就不是石小磊!
光头后的我,脸显得更苍白,真的如一个小僧,只是我没达到佛的境界。
我摸着那个陌生的光头感觉头上凉飕飕的,我不
打了个寒颤。
以后的路,就这么走了,无论前途光明与否,我都不会再是以前的石小磊,咱也不混什么B社会,没那
,咱也不带着一帮小弟打打杀杀,没那胆,咱就作死,作死还不会吗? 就是不太想好好的活啦,哈哈。
走出理发店,外面正
得厉害,云彩都沉着脸,中午醒来的时候还一片阳光,下午就乌云密布了?老天,你也变的太快了!下雨吧,下吧,省的我再回去洗头了。
朝学校走着的时候,果然下雨了,路人都纷纷的去躲雨,或者拿雨伞遮雨,我忽然想起来一句老话:光头打伞,无法无天。
哈哈,我可不想无法无天,我不打伞,我也不避雨,我就在雨里淋着,瓢泼大雨,如上帝
了泡小便。
雨点几乎打得我睁不开眼,我笑啦,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我觉得我是雨中所有人最帅最有个性的了,边笑边跑,最后跑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双膝跪下,把头抵在地上,终于笑哭了,痛苦,撕心裂肺的哭,内脏和肠子要
出来的哭。
我擦TM,我石小磊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这么认真,这么放肆!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唱的多好啊,我怎么觉得就是在唱我呢?
小堂姐,好了,我放你走了。
今后,石小磊自己一个人过。
哭完后,我忽然发现我舒服多了,大度多了。
回到宿舍,我已经让室友们大吃一惊了,刚见我的时候,我长长的头发,窝在
上睡觉,半天的功夫,我已经光头闪闪了,还一身
透,刚大哭过后的我,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3号,学校开始军训。
我们教官瘦瘦的,个子不高,四川人,喜欢唱军歌。
当时我们班女生男生对半劈,所以不乏有几个长得好看的,当时跟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纤细偏瘦的女孩子,有着洋娃娃一样的脸蛋儿,比一般人都显白,眼睛也大的像洋娃娃,看人的时候喜欢瞪大眼睛,军训的时候,她就站在我斜前方,军帽下面发梢也是那种娃娃黄,这女孩儿第一眼就有种想让人疼的冲动,我想,我第一个目标就是她了,我也要让石琳看看,我石小磊不是没人要,我石小磊十年都没找别人,不是没人要!
军训的时候,教官
半普通半四川的混合话,个子虽然不高,但很严厉,喜欢揪人小辫子,我那时候虽然戴着军帽,但光头依然能看得出来。
那时候我喜欢在中间休息的时候跟老三一起在一边抽烟,他们男生一堆儿,女生一伙。
那时候这边天还有点热,我戴着帽子非常不
,休息的时候也会摘下来,当时各种发型其实都不新鲜,只是大一新生除了自然
发谁会留光头,我自然又显眼。
起初,川娃子——教官的外号,看我极其不顺眼,看我留一
显眼的光头,又跟老三在那扎堆儿蹲着抽烟,走到我俩面前,板着脸说: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军训也抽烟,
横的呗?
我其实看他平时作风虽然蛮强硬的,但还算是属于认真的那种,不是那种喜欢拿学生练着玩儿有
待倾向的教官,所以对他印象蛮好,他训我话儿,我也乐意听。
我把手里夹着烟,没丢的意思,还从怀里掏出一
儿递给他,笑呵呵的看他说:教官,要不您也来
?
老三慌忙把烟仔地上焗死,但也许是老三天生就一副憨厚脸,别人对他似乎就与生俱来的发不起火儿。
川娃子没理老三,对着我也皮笑
不笑:意思是贿赂罗?
我哈哈一笑说:教官看您说的,我哪儿敢啊,我就是看您训练俺们
辛苦滴,感恩嘛。
川娃子看了看远处的我们系的同学,似乎都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儿,没有注意这边发生什么,也许是听我说的话儿好听,他在我们旁边蹲下来,也难得一笑的跟我说:同学,不是谁的烟我都
的,看你留个刺棱头,我就觉得你娃儿
特别,是有料呗?
我说:没有,没有,留长头发热,就剃了。
川娃子哈哈一笑说:行,要不咱俩这么地,你跟我扳扳手腕吧,我看你表现决定
你娃这烟,假如你赢了,证明你是个爷们,这烟我
,咱俩从这过完话就是哥们,如果你输了,烟我不
了,站军姿一个小时,没问题吧?
我其实当时
没底的,说下我哈,其实我打篮球的时候没少练劲儿,咱不是吹牛
,别看咱不壮,咱右手上的劲儿一般同龄人还是比不上滴,大概川娃子也是看我不太壮,论级别的话跟他一个重量级,所以才提出这么个要求。
我笑笑就答应了,搬上他手腕的时候,我能感受到那种部队里的强制
训练出来的兵蛋子可不是说笑,当下心里都做好了站军姿的准备。
这时候边上围了不少同学,搭着肩膀在那看,当然在女生这块,洋娃娃也在看。
为了在自己同系的同学面前立个柜儿,也为了在自己将来打算追求的目标面前表现下子,我拼了。
当时暗里运气,力道都集中在右手上,说吃出吃
得劲儿也不为过,我脸都憋的通红,拼了嘛。
刚开始川娃子还在那笑呵呵的,后来脸色变了,他感受我发力了,他似乎是大意了,扳手腕这玩意儿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再他占上风的时候他没抓住机会,我使劲的时候他却来不及使劲了,结果可想而知,我力
川娃子,不是他搬不过我,是他大意了,我拼了全力。
哈哈,这下全系鼓掌。
川娃子一脸难以置信,但当那么多同学面,还是个教官,他也不还以把懊恼挂脸上,愿赌服输嘛,结果从那以后,我,老三,教官,还有几个后来才认识的同系同学开始经常在一起抽烟,打
,唱军中绿花、伤心太平洋,川娃子性格又豪放,一旦不揪我们小辫子,我们那日子也就过得倍儿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