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踏入屋子，两团柔软的东西立刻蹭到他的脚边，同时发出饥饿的抗议声。“乖，等我忙完她再替你们张罗，你们再忍耐一下。”林汉堂边走边分神看了眼两只饿坏的猫。
原本昏睡在他怀里的董
此时忽然扭了扭身体，睁开醉蒙蒙的眼。“醒了？”
董
没回答，只是伸手圈抱住他的颈。“妈…”充满酒味的嘴贴在他耳边呢喃。“我不是…”你妈。也不想当你妈。
“恶——”她忽然抱着他大吐特吐。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呕吐，两只饿猫飞也似地逃离。
林汉堂先是错愕三秒，随即往浴室狂奔。直到董
抱着马桶，他回头看向自己一片狼藉的背，以及沿路惨不忍睹的“痕迹”，不确定她在车上吐或者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哪种状况会比较好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他
掉沾着秽物的衬衫，蹲下轻轻拍抚董的背，回想刚才几个小时里她的异常，始终毫无头绪。几分钟后，董
宛如水的布娃娃安静抱着马桶，林汉堂盛了杯水，让浑浑噩噩的她漱口，接着把她抱到客房的
上安置，看着她衣服上沾染到的呕吐物，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然后，他决定不顾时间拨电话给妹妹。幸运的话，妹妹会接他电话，再幸运一点，她会刚好在男友家，而她男友和他住同一个小区。
电话接通，响应他的是一名男
。很好，两种幸运他一次拥有。
但更不幸地，这通电话结束于妹妹那以
为天的男友，以“她累坏了正在睡”为由，打了回票。林汉堂挂上电话，决定自己动手。他先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橱里翻出一件T恤和短
，然后回到董身边，把她的衬衫钮扣二解开。林汉堂低咒一声，理智与体内汹涌而至的
望抗衡。他不会对一位醉醺醺的女人出手，尤其他们的关系还只是他单方面对她有兴趣。
用力闭了闭眼，深
一口气后，凭着以前照顾妹妹的技巧，他扶董从上坐起，让她的下颚靠在自己的肩窝上，掉她的上衣，捞起T恤迅速将领口套入董脑袋。协助她穿衣的过程犹如身处在充满罪恶的天堂。
董
不时扭动身体在他身上磨蹭，再加上董无意识的呻
，让他的额头开始冒出颗颗汗水，体温直线攀升，与她的温凉形成强烈对比。喉头发出低嗄呻
，林汉堂加快速度完成工作，放弃替董换去牛仔、好让她睡得更舒适的念头，把她放平在上，拉起被子盖住快令他发疯的身躯后，如释重负呼口气。抹抹脸，他打算起身找方法解除
望时，却被轻轻扯住。“妈…”
林汉堂回头，发现董
像稚幼的婴儿紧紧抓住母亲一般，抓着他的食指。“妈妈…为什么…”她的呢喃像在哭泣，侧躺过身，身体在棉被里缩成一团，抓着他食指的手揪得更紧。
林汉堂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狠心
回被紧抓住的食指离去，重新坐回沿，在头燫座上按钮
了两下，让灯光微弱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究竟什么事让你变得如此脆弱？”大手拨开散
在她脸颊的发，抚过她的脸颊，他在昏黄的灯光下凝视她皱起的眉。她睡梦中软弱、毫无防备的姿态奇异地让他心疼。
她在清醒时是那么自信、那么明媚。
他讨厌看她这样。
他…希望她永远都是灿烂耀眼的董
。董
模糊喃语，脸颊不自觉蹭着他温暖的大手，身体朝他偎近。这副贪求他体温的姿态，让林汉堂的一颗男人心顿时被温柔淹没。他发现，他喜欢这样，喜欢她依恋他的模样。
林汉堂调整姿势，让她偎靠在他身旁，右手臂保护似地由左往右圈放在董
的脑袋上，垂首看着她渐渐松开的眉头。满腔温柔愈发蓬
，哗啦啦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她，是除了母亲和妹妹，第一个吸引住他的目光，甚至进入他内心、让他想心疼的女
。有这种感觉出现，是不是代表他对她的感情，从欣赏转成喜欢了呢？
好像是这样，但他并不敢确定。
林汉堂想着，在一片温暖的灯光中，凝视董
的睡颜，手背轻轻摩抚她细致的面烦。所谓的温柔如水，不过就是他现在的眼神。
董
幽幽转醒，傻愣愣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脑袋隐隐作痛。她
着额角从上坐起，又过了片刻，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环境。按着脑袋，她回想起昨晩母亲的电话，然后林汉堂对她的咆哮。而她想要放松，所以拉他去KTV唱歌兼喝酒，接下来…很好，她毫无印象。
董
按着额头下，地上的凉让她缩了下肩膀。小心意意来到门访，推开半掩的门，她先探头看一番后才走出房间。房间外一片宁静。
她谨慎地到连这一楼与三楼的区域，先探头朝三楼望了两眼，又对着一楼思考三秒，然后跨步下
接她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分神看了眼布谷鸟时钟点——她左拐，在一片敞开的落地窗外看见一名男人正躺在椅上假寐。
是林先生！
他下半身穿着一件泛白的牛仔
，曲膝的左腿使得管紧绷地裹着大腿，勾勒出底下结实有力的线条。上半身则穿着件墨绿色T恤，袖子高卷在肩上，
出结实强壮的手臂，一旁搁着现在很流行的好神拖。然后，她发现他曲起放在肩窝处的大手底下，藏着一只灰色小猫。
小猫耳朵动了动，发现她的存在，拿一双漆黑无辜的眼打量她，金黄
的阳光在男人与猫味身上跳跃。
犷与稚
。硕实与幼小。
充满力量的手，却那么温柔地覆盖着小猫，替小猫筑起坚实的堡垒。
董
觉得自己正看着一幅充满强烈对比却令人打从心底萌生温暖的画，不愿出声破坏此时的宁静。猫咪呜一声。男人动了动，大手瞬间有了动作，
弄起猫咪的背以示安抚，小猫立刻眯起眼，舒服得发出呼噜董非常能够体会猫味的心情。被他大手抚的滋味，真的很让人沈醉。他先前帮她冰敷时，她紧绷到快筋的小腿就曾被他大而有力的手捏，那舒适的滋味实在令人难以忘怀。“喵——”
“喝！”什么东西？！
一个东西蹭过董
的脚，她吓一大跳，连连退后几步，定了定神才发现是一只虎斑猫。虎斑猫扬着尾巴回头睨了董一眼，仿佛责怪她的大惊小敝。声音引来林汉堂的注意。
“你起
了？”他睁眼坐起身，肩窝处的小灰猫才跳走，膝盖上又跳上虎斑猫，喵喵叫着讨摸。林汉堂对着猫咪
了两下，随后把他放到一旁，起身走向董。“头会痛吗？”
“还好。”董
的视线从他充满胡碴的下颚往上，最后与他对视“我怎么会在道里？”“你忘了？”话虽如此，但林汉堂一点也不意外。昨天她醉成那样，要记得事情根本不可能。“昨晚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的住处，只好把你带来我家。”“我…喝醉了？”董
双眼瞠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她一向懂得节制，她还记得当时喝完一杯台唓后，明明只决定再喝一杯而已！“是真的，你前前后后喝了半打啤酒外加一杯威士忌。”林汉堂耸肩，倒杯温水无声询问董
是否需要，得到她的拒绝后，仰头畅饮而下后把马克杯放入洗碗槽里。董
半声不吭，紧皱的眉以及脸上神情都充分表示出她正在懊恼自己昨夜的失态。林汉堂静静观察她，直到觉得她的左手快把右手食指捏断，才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把她从懊恼的深渊救上来。
“董老师，照你昨天所说，我陪你唱歌，你就会原谅我先前对你的不礼貌行为，是吗？”这是陪她唱歌的第一项收获。第二项收获则是他深刻体验到“人没有十全十美”这句话的意思。
董
的歌声五音不全到媲美哆拉A梦里的胖虎，让他的耳朵到现在还隐隐生疼呢。董
点头。君子一言九鼎、出言如山。“那，这件事到此结束。接下来，我想讨服侍酒醉后的你，并且处理你的呕吐物…董老师，关于这点，你是否该补偿我？”林汉堂说出
打细算几小时的结果。“我…”她不仅喝醉，甚至还喝到吐？老天，昨天的她被究竟被哪个外星人附身？董
惊骇无比地低头，却猛然察觉自己竟然穿着一件陌生T恤。宽大的T恤布袋似地套在她身上，领口松松滑到一边，
出细致滑腻的右肩。她的衣服什么时候变成这件？！
董
口气，跳离他好几步，紧紧揪住领口，戒备地盯着他。林汉堂忍住笑。她真可爱，现在才发现？“放心，我没对你怎么样。你的衣服沾到呕吐物，需要更换。”“谁帮我换的？”她马上抓出重点，声音充满窖戒。
林汉堂只花了一秒思索“我妹妹。”“是吗？”“是。”上天，请原谅他说谎，他不想坦承后造成麻烦——让她更加防备或是恼羞成怒，又或是浪费时间承担说实话后所产生的其他结果。
“董老师，别岔开话题，你是否觉得该弥补我的辛劳？”董
抿嘴不出声，最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问：“怎么弥补？”林汉堂双手抱
，她恍如打架输惨惨、垂首垂耳的小母猫，那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让他差点情不自
一把将她捞入怀里安抚。“林先生？”他怎么不说话？
林汉堂清了清喉咙，微笑宣布：“下周末，和我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