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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美妙幽会夜1-真疼,真好!
 轻悠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难过,痛苦,矛盾,内疚。

 就像一绞紧的绳子,已经绷到了极点,再也绞不动了。

 当看到那个人

 那个她一直当做心理支撑

 用来鼓励自己的人时

 再也忍不住,彻彻底底地宣了出来。

 她紧紧抱着那副膛,将眼泪鼻涕都蹭在了男人的黑色料大衣上,咿咿呜呜地叙说着自己的委屈。

 “…呀咕,呀咕…”

 “宝宝,乖,我在这里。”他一边哄着,一边利落地掉她身上的衣、鞋,通通扔出车外,迅速关上车门,同时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

 “…呜呜,呀们…呀们都…气咕我…呀们消厌死了…”

 “谁欺负你,告诉我,回头我就让他们死无全尸,诛他九族!”他从车背椅后取出一条厚实的羊毯子,将白生生小冰子裹起来。

 可是她还是冻得牙齿咯咯直响,没半点儿血

 听到他的话,她觉得心里特解气儿,一股脑儿地就把坏蛋的名单都列出来了“呐个…什么达猪筒,,根本就素…素个大骗子!”

 “国民大总统姜啸霖吗?当骗子的家伙,割舌头,断手指,看他以后还怎么骗咱们宝宝。”

 他从车载酒柜里拿出一杯烈伏特加,含了一大口,拖起小冰儿的脑袋喂了下去。

 她乖乖下,被浓烈的酒气呛得猛咳,顿时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一抹酡,教男人微微松了口气,又接着灌了她好几口。

 她觉得辣得难受,嚷嚷着不要,急得出一脸泪水,他干她满脸的水珠,觉得都带着酒气儿,大手不断摩挲着她的脸颊、手臂、背、腿脚,给她升暖。

 “呀咕,你坏,你也坏,坏死了!呜呜…”

 “你这个小磨人,天塌下来还有你爹、你大哥四哥顶着,你急什么。今儿个你在冰天雪地里折腾了多久?行,回头我再跟你算帐。”

 他安在轩辕家的内线报告说,她中午没吃午饭就跑出门了,跟她到姜家大宅就失了踪迹,他在这附近兜了几个小时都没见她出来,越找越心惊,生怕她又遭遇不测。要不是很肯定姜家不会害她性命,他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带冲进姜府去要人!

 没想到竟然在雪堆里瞧见她出的一截衣服,她要不叫出那一声来,他真会立马拿把姜啸霖和姜恺之两兄弟给毙了。

 “…呜呜,都是我不好…恺之哥哥怎么能那样…呜呜,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大家…我不好,我是坏女人…呜呜…是我害了轩辕家…我是,我是祸水…”

 他心里一揪,眉眼间却闪过一抹戾“谁敢说你不好,我就毙了谁。姜恺之那混蛋心就这么狭窄,亏我还以为将你放在他这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乖,别哭了,轩辕家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你爹娘他们不会怪你,相信我!”

 “亚夫,亚夫…”

 “唉,哭吧!就算你是祸水,我也甘愿被淹死在你里面!”

 他轻轻叹息,解了自己的衣服,将她冰冷的小脚进怀里,整个人儿紧紧帖在他热烫起伏的膛上,一下下地着冻僵掉的小脚趾头儿。

 此时,小小的车厢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在昏黄的灯光下,相拥的人儿被染上一层温暖的金光,看在车外跑来的人眼里,刺得眼眸发酸。

 而男人那一句指责的话,也隐隐约约地飘出。

 四目相对,虽然隔着车窗,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姜恺之依然在那双深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浓重的鄙视和杀意。

 扬起想拍车门的手,僵在半空。

 轩辕锦业跑上来,猛拍车门,询问妹妹的情况。

 织田亚夫看了看油表,开暖气的消耗太大,已经快用完,便指掇着锦业将尾车箱里的汽油拿出来加上。在这样深寒的天里,引擎绝不能熄火,否则机油一冻住,汽车根本就发动不起来。

 锦业一边忙活着,一边骂道“姜恺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你要真喜欢我们小七儿,心就得放宽敞些。织田亚夫都敢把她留在应天府,没像当初一样抢她走。你就不能男人点儿,接受小七做你妹子?!”

 好不容易撬开了汽油子,他眼神瞄了下旁边停下的那辆汽车,又叹了口气,勾上把姜恺之的肩头“说真的,兄弟,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说过,要小七儿不是我亲妹子,我一准儿也跟你一样,猛追不舍。不追到手,咱就不姓轩辕。

 可是,她到底是咱的妹子,做不成爱人,做兄妹也是三生修来的缘份啊!”“诺诺,我就听说过那么一句,哪个大才女写的,咳咳,”他一,似模似样的朗诵出来“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瞧瞧,咱们今生能做兄妹,那得要几万年的缘份啊!你还不珍惜?”

 不得不说,轩辕锦业这家伙脑子够灵,眼神够毒,嘴巴也够坏,舌头够活儿!

 织田亚夫听到他在那跟姜恺之胡吹侃,也忍不住盯了他两眼儿,他立即谄媚地道了谢,接着又埋怨织田亚夫的“行为”不够礼数,要接妹妹回家。

 总之,在应对这半个亲人、大将军,以及虎视在后的大总统,等几方人马时,灵活机动,舌璨莲花,即顾着了自己人,也没损着对方的面子,还给彼此未来的交往留下了十足的转换余地。

 …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已经慢慢回暖,身子也没那么抖时,织田亚夫叫锦业上了车,负责当司机。

 可轻悠恍惚之中听到要回家,立即哭嚷起来“不,不要回家…亚夫,亚夫,你别走。”

 刚刚关住的泪水,又溢了出来。

 他看着脆弱得一塌糊涂的人儿,真恨不能将人直接打包回自己的海景别墅。

 却深知,不能。

 姜恺之急忙敲了车门“让轻悠去我家,我们有家庭医生,她冻了这么久一定会发高烧,不能拖了。”

 “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亚夫,亚夫…”

 他这一说,轻悠就叫着更凶了,手臂紧紧揽着亚夫的脖子,把人拱得直往后仰,只想远离姜恺之那个声源。

 姜恺之脸色变得更为苍白,整个人僵在风雪中,虽然有他的副官为他撑伞,他仍染了满脸满身的雪花,落在发后的眼眸,凝着紧紧裹在黑色大衣里的小脸,渗出颤抖的浮光。

 织田亚夫蔼声安抚着人儿,好半晌,人儿终是昏了过去,微张着一小嘴儿呼气,小脸上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显是已经有发烧的征兆。

 而他们没立即将车开走,车外的人也固执地站在风雪中,不要任何人管。

 连大哥姜啸霖连唤三声,也充耳不闻。

 车窗微微摇下了一公分,传出织田亚夫低沉的声音。

 “姜恺之,你知道四年前我最后悔的是什么?”

 姜恺之上前一步,挡住了往细小车里钻的风雪。

 织田亚夫也没有给他回话的余地,迳自说着“当年她子比现在倔多了。她口口声声说在家乡已经有了要好的青梅竹马,未婚夫,我妒嫉,我曾想过若教我查到这个人,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让轻悠永远也见不到他。”

 “那么,她的身体,她的眼里,都只有我。”

 “呵,你不觉得这种想法愚蠢幼稚得可笑么?”

 亚夫抚了抚怀中的小脸,出一丝苦笑,却是常人从未见过的温柔如水,毫无掩饰。

 姜恺之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织田亚夫,心中刚刚升起的不甘也滞在口。

 “后来,我好不容易哄得她回心转意,却栽在了出云的头上。为此我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终生后悔,甚至差点付出所有。”

 “可我还是没能挽回她,她喂我喝下你给的毒酒,不管我怎么求她,她还是选择跟你走了。”

 那两道沉黯的目光,仿佛一下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姜恺之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终是咬牙未动分毫。

 “姜恺之,我只问你一句,你打算为伤害她而付出多少代价?”

 “你会不会后悔?”

 “你舍得么?”

 漫天的风雪重下,天地已经糊涂了本来面目。

 男人沉缓有力的声音,似也飘散在风雪中,再不可寻。

 车窗紧闭。

 汽车引擎发出一声震耳的轰鸣,辗着厚厚的积雪,缓缓开走,只余下两道笔直的车尾灯光。

 矗立在风雪中的人,肩头,脚下,都积满了厚厚一层雪。

 雪花糊涂了他的面目,眼睫下,却慢慢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凝成了一颗冰珠,砸在细水堆里,再不得见。

 …

 嗅着熟悉的气息,轻悠睡得很沉。

 可是当织田亚夫一动时,她抱着他的手,就会紧张地收紧,发出可怜兮兮的声音。

 驾驶座前的锦业看得又心疼,又头皮发麻。

 他没直接开回轩辕宅,而是在织田亚夫的指示下,先开到了一家西医院,由织田亚夫抱着人送进医院的急诊室里,给轻悠降温。

 整个过程,三个小时十五分,轻悠几乎都腻在织田亚夫身上。

 物理降温时,亚夫给轻悠擦酒,锦业就在一旁装冰袋。

 两个男人忙到零晨两点,轻悠的情况才恢复过来。

 亚夫看了时间,说“我必须回泸城。这里交给你了,最好让伯母过来。”

 锦业不解“你不再留会儿,等她醒了再走。我怕她待会儿闹起气,再哭下去,非把水都挤干了,你舍得?”

 亚夫深深看了怀里的人“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锦业立即明白,接过了亚夫的手。

 亚夫又看着轻悠粉红润的小脸半晌,眸底都是不舍,终是不得不起身离开。

 并说“如果她闹得凶,你就告诉她,我晚上会再来,让她多吃点东西,不准再跑。”

 他转身走到门边,又回过身“小叔的事,和开厂的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这段时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

 锦业点点头,知道这是在宽他们家人的心,让亚夫快走,别耽搁了正事。

 对于男人的保证,其实他们已经不在意会不会真的兑现,光是这份千里送鹅的心意,已经难能可贵了。何况,他承诺的事,也从来没有失信过。

 当亚夫一走,昏睡中的轻悠就皱了眉头,身子挣了挣,似乎仍是在药效的作用下,投了降,眼角却又渗出两颗水珠来。

 看得锦业直叹气,又于心不忍。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选了这样一个男人,要吃多少苦?

 …

 那个时候,林家别菀。

 林仲森拿着新出的报告,高兴地跑进大厅大叫。

 “雪儿,快来看,大新闻哪!”

 林雪忆正在做脸,听到这叫声,也不得不揭下面膜,匆忙下楼来。

 “二叔,什么大新闻?”

 林仲森抖着手上的报告,将套红大字的头版头条递到林雪忆面前,指着那黑体的标题,兴奋得眉开眼笑“看到没,轩辕家买的那片地,全部都要被征收去建飞机制造厂。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林家啊,我林家这回注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坊,谁也拦不住。”

 林雪忆拿过报纸,仔细一看,也惊讶得不行。

 “二叔,恭喜您了。”

 “什么恭喜我啊,恭喜咱们林家好事将成啊!哈哈哈——”

 林雪忆捧着报纸也松了口大气。

 林仲森立即说道“今晚去悦福楼订一桌,咱们好好庆祝庆祝,你也把兰溪叫上,他这天天都埋在书堆里也该出来透透气了。顺便,咱们也把订婚细则商量商量!”

 “是,二叔,我马上去打电话。”

 轩辕轻悠,回了亚国你就别想斗赢我。

 哼,我一定会比你更幸福!

 …

 再醒来时,轻悠嚷着口渴,就有暖甜的蜂水被喂进嘴里。

 轻声细语在耳边响起,她模模糊糊地听着,突然心头一跳,挣扎着醒了过来。

 “亚夫…”

 她这一叫,让满屋子见她终于醒来的人,都齐齐变了脸。

 轩辕瑞德冷哼一声,转身走掉。

 二娘低叫着忙去追。

 锦纭欺上前,轻声询问情况。

 坐在边喂水的是三娘,她扶起女儿,拿帕子擦了擦女儿的嘴,声音里有一丝怨责“你这孩子,大白天出去,整夜都找不着人,知不知道大家为你担心了整整一夜啊?这一张嘴儿,就掏人心窝子,该打!”

 手疼了一下。

 轻悠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心底的愧疚又满满溢出,了一张脸。

 锦纭见了忙讨好地劝说“三娘,您别这么说。小七还是为了咱们大家好,才会去姜家求情的。哪知道那个姜恺之,真是过份叫!居然威胁小七。

 小七,你别难过了,四哥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咱们说了,咱们哪会怪自家人啊!明明就是他们得不到,还耍下手段,这是他们的错,咱们都是受害者。怎么能为别人的错,伤自己的身子,那多划不来啊!”锦纭一番话,倒真是说得有情有理,听得人周身舒畅。

 锦绣这会儿放下孩子,也跑来劝说。

 宝月还端着炖好的汤药过来。

 几个姐姐说说笑笑,低的气氛才终于好了起来。

 轻悠吃了药后,又犯了困,怎么也不睡。

 攥着母亲的手,痴痴地望着,却不敢出声儿,看得三娘心里又软又疼,直骂痴儿。

 “是亚夫给我们打电话,去洋医馆接你回来的。他是一国元帅,要忙的事情很多,哪有时间天天陪着你。叫你以后不准再那么任胡来,赶紧养好病。要是不养好,他就不来看你了。”

 “娘,你说真的?他真的还会来看我?”

 三娘叹气,说了一大堆,这孩子就只掂着这个,遂点了点头。

 可轻悠还是睡不下,问起家里的情况,父兄是不是还在找新厂址。

 三娘为了宽慰女儿,随便编了个谎儿,轻悠终于睡下了。

 却不想,这个谎儿竟然在几后就成了真。

 …

 心里装着盼儿,轻悠这一觉睡到黄昏就被饿醒了。

 她一嚷着想吃东西,丫环婆子们就高兴得不得了,二娘亲自给她炖了药汤送来,三娘连声直谢。

 “出去走走?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才褪了高烧,见不得见。外面风雪还大得很呢!唉,我说这什么六朝古都,十朝金粉的应天府,还是比不上咱们芙蓉城啊!冻死人了。这一懒在坑上,人是连动也不想动,还巴不得一直不起呢!”

 二娘听得轻悠想出去走走,就嘀咕了一大堆。

 轻悠只得耐着子,说要下练练脚劲儿。

 三娘便也顺着她了。

 没想这脚刚一沾地儿,就倒了下去,虚弱得不得了。把一屋子的女人都给吓坏了,连说带劝地把她拉回炕上躺着,弄得她哭笑不得。

 轩辕瑞德只在门口望了一眼,看到女儿气已然大好,便转身离开了。

 天色全黑下来时,轻悠也没能等到想等的人,心里失落得不得了,只能强颜欢笑地跟着姐妹们唠话儿。

 她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样子,看在母亲眼里,也只能叹息摇头。

 “呀,三娘,这些都是你画的,还是轻悠画的呢?好漂亮啊!要是做成咱们家的新绣样,一定能卖疯掉。”锦纭发现了书桌上的许多图案。

 锦绣也好奇地跑过去,举起一张,啧啧称赞。宝月也按捺不住好奇,跟了过来。

 二娘又送点心过来,看到三个女孩围着书店,急忙上前将小手们打掉,斥道“叫什么叫?这可是咱家的大秘密。这些图纸都是三娘熬更受夜弄出来的,等厂子一投产了就用来织咱们天锦坊的新布。

 哎呀,三娘,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放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随便扔桌上,快快快,好生收起来。这可事关咱们天锦坊的生死存亡,出不得大漏子了!”

 三娘笑说自家人,没关系。

 二娘却不答应,紧慌慌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还特意背过宝月绕到里屋去。

 宝月心下自明,便立即告辞了。

 锦绣和锦纭本还想陪轻悠说话,就被母亲以让病人多休息为名拉走了。

 轻悠才问母亲“娘,现在大家愿意让你手坊子里的事了?”

 她最近一直掂着小叔的事,母亲这边倒是疏忽了。

 三娘笑道“你爹让我画的。本来我也担心大家不同意,没想到宝仁和黄叔都来求我帮忙,我,我就…”便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轻悠眼底大亮,连声恭喜母亲守得云开见月明,前又叫着要看母亲的大作。

 看完后,好话说个不停“娘啊,原来小叔屋里有一些样式,其实是你画的,对不对啊?”

 三娘抿着儿,点了点头。

 “娘,你真!”

 “傻孩子。”

 轻悠赖在母亲怀里撒娇,这时候门口响起一阵咳嗽声。

 朝那方一望,才道是轩辕瑞德又过来了。

 “爹…”

 “哼!”轩辕瑞德冷着脸坐在三娘身旁,不看轻悠,就拿起三娘取来的绘样看了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三娘聊着工事。

 轻悠爬在母亲怀里,不时打岔,故意惹了父亲的白眼就偷笑,享受着一家三口难得的天伦之乐。

 直到夜深,父亲故意将母亲攥走了,留她一人在自己屋里,因为已经睡了整天,根本睡不着,只得躺在头上读外文书。

 书都是大哥和四哥怕她无聊,给她从外文书店里买来的,可是读着读着,她就走神儿了。

 她回头将端端叠放在头里的那件黑色大衣和羊毯子拿了出来,披上毯子,又穿上黑色大衣,抱在怀里用力地嗅上面的味道。

 干净,清,有淡淡的樱花香。

 在之前被冻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就是嗅到这个味道,才回了神儿。

 天知道,她每天都在心里念着那个名字,一千遍,一万遍,一亿遍…

 她傻得开始怀念以前在东晁时,几乎每天,两人都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没有人打扰,没有人说闲话,没有人管三管四,自由自在极了。

 “亚夫,亚夫,亚夫…”

 她裹着毯子,穿着完全拖地的黑色大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边走边用学过的洋文念叨织田亚夫的名字,让守夜的佣人奇怪得不得了,想要听清楚时,就被突然到来的轩辕锦业给叫走了。

 唉!要是早知道他会来,她就不会傻得在冰天雪地里浪费那么多时间,找他吐吐苦水就行了,还弄得自己又生病,连门也出不得,真划不来。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说会再来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总之,在她好想见他的现在,肯定不可能的。

 可是之前被埋在雪堆里时,她就一直在祈祷,希望他也能像当年一样,漂洋过海找到她。

 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奇迹!

 这辈子经历一次,她都怕折福呢。

 没想到,那晚他真的会出现,她迷糊糊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

 “织田亚夫——”

 她用东晁语狂吼一声,双手举天,那模样透过玻璃窗映在人眼里,还真像巫婆降临。

 屋外刚刚行来的人听到那一声叫,都齐齐一怔。

 轩辕锦业低声道“乖乖的,你要再不来,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儿。”

 那人眉头一皱,大步进了屋。

 “亚夫——亚夫…亚夫~”

 轻悠抱着衣服,游魂儿似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用不同的怪调儿叫着“亚夫”听得人浑身直起皮疙瘩(主要指门外的锦业)。

 “咳!”

 织田亚夫进门来,就看到那个小神经抱着自己的衣服,一副傻样儿,心底又好笑又可气。

 笑她此时的傻气,又气她穿着太单薄就在屋里晃,虽然屋里暖气十足,升了三四个火盆子,到底是病人应该多躺上才对。

 他的低咳声,被沉浸在鬼叫中的小女人彻底忽略了。

 轻悠从外屋走到内屋,来回也有个一二十米了,相较来说,现在她在家中分到的屋子算所有子女里最大的,还有独立的小院落。而母亲现在都跟父亲住在隔壁的院子时,这里完全成了她自己的独立空间。

 织田亚夫跟在小女人身后,亦步亦趋,盯着她脚下,拖得长长的布摆,想着她什么时候会栽倒?

 别怪亚夫会有这“坏心思”以前轻悠住荻宫时,常常因为穿和服摔倒,她的衣服都贵又漂亮,每每被她摔掉一次后就弃掉了。她就想用这种方式败他的财,让他倾家产。

 她那种无聊的小心思,他会不知道?!

 很可笑不是,要是几件衣服就能败了他的企业王国,他还配得上亲王尊号?!

 不怪他常骂她小笨蛋,小混球!

 她屡次上奏说不喜欢穿和服,要穿亚国的旗袍。为此两人也绊过嘴,吵过架,冷战过。

 当然,最终都被他用“非常手段”给灭掉了。

 穿和服对他来说,各种行事方便,他可没那么蠢得会毁掉自己的福利。

 不过今晚,小女人走到屋里尽头,居然还没倒,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亚夫,夫夫夫…亚亚亚亚,夫…”

 她终于转过身,却是闭着眼,捧着脸,发怪音儿。

 他站动,让她自己撞上来。

 她只走了五步,一头撞上了墙,心下一异,睁眼就看到一片黑色中闪烁的华丽军章,那熟悉的黯金色镂菊瓣纹的钮扣,蛰得她瞬间呼吸一窒。

 再一抬头,上了那双森亮的黑眸。

 “啊——”

 一激动,踩到布,身子就朝后仰倒去。

 男人伸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手臂将人揽住,心说:就知道会这样!

 “小笨蛋?!”

 他用力揪了下她的鼻头,她大张的嘴终于收了回来,还眨了眨眼,才伸出手,一下抱住抱住他的脸,还捏了捏,他皱起眉,小手立即抚过去。

 “亚夫?”惊讶得直挑高音。

 “嗯。”“亚夫?”得到回音,音调低了点。

 “嗯。”“亚夫。”正常了。

 “嗯。”她重重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用力地箍紧了他的怀抱,高兴得咯咯直笑。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

 “那你掐掐我?哎哟,好痛。”

 “你让我掐的。”

 “真疼,”她皱起小脸,忽又笑得开怀得像个孩子“真好!”他在心里轻轻一叹,俯身将她连着毯大衣抱了起来,走回卧室,要将她放进被窝里。

 “不要!”

 她腻呼得不行,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了,看着他的大眼睛都是固执,认真得像掬了两湾天水,照得他心里也一片轻波漾,暖意融融。

 他叹口气,将她置在怀里,拉过被子把两人都包了起来,执起她已经冰凉的小手捂在边喝气暖。

 “亚夫,我好想你,昨晚我都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现在呢?”

 她傻傻一笑“还是像做梦。”

 他揪了她小脸一把,她嗷地叫了一声疼。

 “做梦?”他哑哑地笑出声。

 她爱娇地将脸蛋往他青髯髯的俊脸上蹭,喃喃着他的名字,足,却又极没有安全感似的让他心疼得收紧了手臂。

 “轻悠,你还是个宝宝啊!”他长叹一声,捧起小脸深深吻了下去。

 柔软的绵不休,相濡以沫的感觉甜蜜得教人忘了呼吸,真想就这样抛弃一切,和眼前的人儿厮守不离。

 她迫不及待似的,拱着身子直往他身上钻,一下触到感处,那火辣硬实的触感教她爱娇地哼哼起来,小手竟然就抚了上去…

 他抑着急促的呼吸,一把将她拉开,重哼一声“小怪物,你不想活了!”

 “亚夫,你不想我嘛?”

 她又欺上来,仰起小脸巴巴地望着他。

 沿着那雪白的小劲儿一溜下去,微微开敞的里衣,雪白柔腻的起伏,像烫了他的眼,让他立即转开脸。

 可她立即捧住他的脸,不让他躲。

 “不要胡闹。你的高烧早上才褪,有没有多吃东西?”他就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她来。

 “人家今天喝了几大罐子汤药,还吃了一只,一只猪蹄,猪股…”

 她扳起手指数起来,教他按下。

 “胡说八道。”

 “我哪有,不信,你试试。”

 她嘟起嘴又凑上来,可一只小手却按上他汹涌的望,恶意地

 更爆了!

 “轩辕宝宝,上次还没‘死够?”他危险地眯起眼,瞪着她。

 “亚夫…”她可怜又无辜地看着他,竟然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分腿坐上他的

 扭了一下。

 他被刺得低一声,骂了句小混球,翻身将人进了被窝里。

 那时,窗外的雪下得更大,风声更响了,屋内暖光莹莹,仿佛所有的俗世悲都离他们远去,只留下浓情意叙不尽,绵爱不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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