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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真心付予谁?(精美必看)
 “哦,好痛,你又咬我。”

 “小坏蛋,这是你应得的。”

 “你放,大狼,放手啦!我要叫人了。”

 “随意,我不介意被人欣赏,正好让大家做个见证,本帅的女人以后谁也碰不得,更欺负不得!”

 “你,你有病呀,谁是你的女人,不要脸!”

 “悠悠,你亲自帮我挽回瑟琳娜的颜面,难道不是帮我。”

 争回点民族尊严是必须的,但亚国人和东晁人目前都还是在大英帝国的地盘下讨生活,也不能太不给这位统治者面子。所以见好就收,适当表示友好,也是必要的。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臭美,我那是为自己,为杨叔杨姨。才不是为你!”

 “还敢口是心非?”

 他微微收回身,长臂一揽将她托抱起来,她低呼一声,不得不抱住了他的头。他慢步走在曲廊中,灯如红绸水纱,映出斑斓枝影,投入她眼中似有盈彩光,星河灿灿,都坠入他眼中,化为渺渺云烟,徐徐微澜。

 “我哪有!”

 “没有么?莫不是你还真听信那宋老太婆胡说八道。什么天生妖异,必酿大祸!”

 “啊,你偷听?!”

 “还需要偷听,她敢大言不惭,就不怕被人听到!哼,若非看在他们还有些用处,本帅早就…”

 “织田亚夫,你敢来,我就要你好看!”

 他眉眼一挑,尽是“你敢要本帅如何好看?今晚这裙子倒是很衬你,不过,我更想亲手把它撕掉看看里面可有什么‘好看’的…”

 她羞得捂住他的嘴,大叫氓,对他又捶又打,他抱着她在廊荫下转着圈儿,怎么也不放手。

 这样子让人想起当年,在那座华丽的欧式宫殿里,他也曾在夜里抱着穿着睡袍的她,在绘满了西欧画的大厅里,翩翩起舞,哼着她从没听过的西洋曲子,转得她头发昏,故意捉弄她。

 这一瞬,仿佛时光倒,曾经的快乐亲昵仍是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亚夫,刚才,谢谢你。”

 “口说无凭,私印为证!”

 他捻着她下巴,又吻了上来,她分明可以躲掉,却已逃不开那双古井深潭般的眼眸,乖乖就范。他吻得又温柔又热烈,仿佛压抑了许久,可这般肆意的绵距离之前在车里也不过才过去两个小时。

 然而,对着心爱的人儿,哪里克制得住,便是一个转眼,也似过了三秋那般长。

 他着那小嘴儿,听着浅柔的嘤,就像途的孩子找到了归宿,整个身心都是愉悦足的。过去的那一千多个夜的孤枕难眠,仅仅一个吻又怎能解却相思之苦,可也就只是一个吻便足够了,足了。

 四年了呵!

 他轻轻抵着她的额,叹息“我的女孩,你真长大了。”

 孤身一人离家出走,四处,受尽白眼,还依然这么开朗乐观,心地宽鸿,善良正直,便是他这个大男人,也要汗颜几分了。面对全场那么多人的诟病侮辱,也不怒不躁,冷静对付瑟琳娜。得胜之后,也不骄不横,懂得礼让三分,化敌为友,进退有度。

 她的专业知识,外语水平,提高不少,都让他刮目相看。

 岁月,可以磨炼出男人的坚毅和沉稳,亦可雕琢女子的内秀和聪慧。

 她听他那样温柔低语,心里的某一角黯了四年的寒霜之地,也悄悄软融了下去,不自觉地讨乖,就像当年。

 “那郎世宁的画作,刚好我当年和小叔去北平时,在一位贝勒爷的府上就瞧见这一幅。那位贝勒爷也是个雅人,奇爱书画之道。皇帝和画师的趣事儿,我就是那次听来的…神父说我的英文发音已经相当不错了,其实也多亏四年前做我的启蒙老师也是南京的一位神父。荷兰语和德语,一般日常的听说读写我都没问题…年初时,我听神父的建议,开始学拉丁文,哎,你不知道,这种语言可难学了…”

 他点头“拉丁文是西欧的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被教会称为神之语。怎么,你的神父想渡你入教做修女?”

 她急忙换了话题,说起诺贝尔科学家们的发明来。

 他在心里暗暗好笑,这笨挫地小习惯,却是四年未变的。

 轻悠瘪嘴责怪道“亚夫,你该把小叔的名头说出来的。我来这里寻找商机,不想打小叔的名号,那样太丢脸!”

 织田亚夫眉峰一褶,语气有了不悦“轩辕清华其人,除了他那点死名头能用,还有什么?!我不嫌他丢脸已是足够,他还敢嫌我们丢脸了?即算是真丢了他那点儿面子,那也是他为人长辈者应尽的职责。”

 轻悠小嘴大张,这家伙的口气好大啊,简直大言不惭啊!

 其实,在她隐约觉察到他和小叔的关系时,就时常觉得他每每教训她骂她笨蛋时,那严肃拧眉的模样,和小叔很像,都是凶巴巴的,但眼底都有温柔心疼。

 她心里也明白,有些事,他教训的没错,他也都是为她好。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子来了死活不让,才会跟他绊闹得害自己受尽皮伤。

 “你干什么?”那双小手用力捏上了他的脸,又,直当面人儿了。

 “亚夫,你脸皮真厚。”

 “哼,不敢跟你小叔相题并论。若非他失职,怎会让你孤身一人东奔西跑,落无依。甚至还差点被西洋人欺了去?!”

 “亚夫,你怎么知道我落到港城?”这一说,倒让她想起些异处来“你怎么知道我差点被洋人欺?”

 “本帅神通广大,什么事不知道。只有你这个小笨蛋才会被人轻易蒙在鼓里,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轩辕清华也算名师么?教了你这么个缺筋的小傻瓜…”

 他似乎不太想说当年,便拣着她小叔说各种不屑的坏话,她盯着他瞧了瞧,没再帅脸皮,改为抚摸眉眼,心下微微叹息。

 “亚夫,你,早就知道我小叔就是你的…”

 “别再提那个伪君子,他与我无关!”

 “可你们明明就是父子啊!就算小叔当年有什么不对,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看在,看在紫樱婶婶的份上,原谅…”

 “绝无可能!”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突然顿住步子,将她放下了地。

 骤失那温暖的怀抱,她忽觉夜风寒凉,不由上前去拉他的手,便抚到他手腕上的痕,照着烛光看看,竟然是个齿印儿。脑中有什么滑过,十指轻抚那印记。

 她蔼声说“亚夫,你有没想过,也许当年发生了什么意外,才让小叔错失了你们?你都知道外面对他的风评了,他至今未曾婚配,家中族老多少次想要给他指婚,他都推拒了。为此,他常年在外奔波,躲避族老们的要胁。小叔子清傲,为人向来光明磊落,绝不苟虚饰,更不曾连风月场,一直洁身自好。而且,我虽常听他说东晁和樱花之美,却从没听过紫樱二字…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他倏然转身,口气疾厉“有何奇怪?!这天下君子向来道貌岸然,就算是那个什么大圣人孔夫子,不也有一堆女人么!你又知道他背着人后,干了些什么龌龊事。”

 “亚夫,他是我小叔,更是你父亲,我不准你这么说。”

 她直觉他根本就是顽固不化,甩了他的手,扭头就走。才转过后,就被长臂揽了回去,下巴被勾起,上他森亮的怒目。

 他角却气地一挑,说“若你嫁给我,我勉强可以唤他一声叔父。”

 轻悠再次张口,失声。

 他手腕一翻,竟出现了一只红玫瑰,娇滴,还沾着几滴凝,于灯光下盈盈闪烁,暗香轻拂。

 他的目光却比那珠,比那烛火,更比廊外梢头的玉盘儿,更亮,更火热,更柔情万千地凝着她。

 然后,他的另一只掌心托起一个心形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红宝石的心形戒面,仿佛一颗正热切跳动的心,殷殷期盼着心上人的垂青。

 他低沉的声音,微微沙哑地响起,说:

 “轩辕轻悠,嫁给我!”

 比起当初姜恺之在众目睽睽下求婚时的惊讶和感动,此时轻悠觉得这一切都虚幻得不真实,她从未想过有朝一,这个身份尊贵、骄傲霸道得举世难寻其二的男人,竟然会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问出那三个字。

 “快说你愿意。”

 可惜,这样深情温柔的一面很快就没了,他又故态复萌。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

 简直霸道得不得了,有人这么求婚的嘛!

 竟然抓过她的手,强把戒指往她右手无名指套去。这哪是在求婚啊,根本就是在打劫嘛!

 “亚夫,你等等,先别急,你听我说,现在…”

 两人这一纠,戒指叮当一声掉落地,顺着微斜的小坡儿,滚了出去,一下落进了黑黝黝的草笼子里,两人动作都是一僵。

 “亚夫,我去叫人拿电筒来找。”

 他却紧紧抓着她,她回头看他,他脸色沉到底“你不想答应,对不对?”

 “我,觉得,还有很多问题,杨叔公司的事还没解决,你们东晁和英国的合谈还没好,另外我父母那里,我已经四年不曾见过他们,我想…我觉得现在,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啦!”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听她说完这一堆在他看来完全是借口的莫虚有的理由,抓着她的手也一点点收紧“何必找这些借口,你直接便说,你已经答应了姜恺之的求婚,对不对?”

 “亚夫,恺之哥哥他现在还受着伤,我…”

 “恺之哥哥,还叫得这么亲热。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上过了?”他双手扣紧她的肩头,她疼得白了小脸,却不愿喊疼。

 “你胡说什么。”

 “他陪了你四年,你敢说他从来没有碰过你。就算你说,我他妈都不会相信。除非他姜恺之根本就不是男人。谁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连碰也不想碰一下?你说,是不是他的技术更好,时间更长,干你干得更舒服,更,更让你罢不能!”

 她惊怒之下,重重甩下一巴掌。

 “织田亚夫,你混蛋。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下,卑鄙无。我和恺之哥哥,从始至终,都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以侮辱我不知俭典,才十六岁就被人搞大了肚子,还被孩子的爸爸踢到产,甚至差点变成石女。可你也没资格指责恺之,他的人品比你好太多了,他绝不会对我用强,他从来都是最尊重我的选择,也从来没有迫过我!”

 他看着她悬然泣,说出那些话,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悲惨的遭遇,刀子把早已经结疤的伤又狠狠挑了开,痛到无言以对。

 口重重地一个起伏,大手突然放开了她疼痛的肩头。

 男人似用尽了力气,才撑起身,站了起来,却突然一个踉跄,她伸手去,却被他打了开。

 他捂重重地咳嗽起来,一连数十声,那模样简直像要把心都咳出膛来。

 她吓得连声唤他,却总是被他打了开,高桥突然跑了过来,他便搭上高桥的手,什么也不再说地走掉了。

 她看着被一脚踩烂的红玫瑰,心底突然似渗出汩汩的冰水。

 …

 “我说,丫头,你这是穷折腾啥!让我叫仆人们过来,一会儿就找到了。”

 屠少云手上的电筒立即被夺走,还被人嫌弃出了便宜主意,完全是好心被狗咬。

 他翻个白眼,只能无奈地靠在柱头边,双手兜里,看着小女人以极不雅的姿势,跪爬在地上猛翻草坪,比他见过的啄食母还认真仔细。

 “我记得很清楚,刚刚明明就滚进这里的呀,怎么不见了!”

 渐渐的,轻悠的低喃中咽着一丝泣音,雪白的旗袍也被泥污得失了。翻扒的双手染满了泥渍,修剪漂亮的指甲都被折断,却一无所获。

 她负气地将电筒一扔,坐在地上,茫然失神。

 屠少云还是不忍心,袖子想上前帮忙,便见那玉盘小脸上落下两行清泠泠的水痕,先是一愣,便急了。

 “轻悠,你,你别哭呀,只要东西真掉在这里,肯定能寻着。哎哎,之前那么多人骂你,你都没事,怎么就一个小东西罢了,你这是…”

 可他越劝,那泪水得更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在他云少的记忆里,当年看她落街头被扒手混混团联手欺负时,她也是倔着一张小脸,敢于横眉冷对强于自己数倍的敌人;跟着他们一帮大男人习武时,被摔得眦牙裂嘴也不服输;刚才面对那么多国人的羞辱蔑视,也依然面不改,应对自如。

 而今却对着一件失物,就泪不止,真是未到伤心时么?

 正这时,宋家夫妇过来,看到这方情景,询问缘由。轻悠才慌忙掩饰失态,说掉了东西。屠少云借着两老的面子,带着仆人们下地翻找,颇废了些功夫,终于找到了。

 也真是蹊跷,那戒指滚进了木廊底下的虚泥里,被草挡住,轻悠刚才虽找过,却被虚泥掩着没发现那处空隙,还是仆人们熟悉环境,才给掏弄出来。否则,除非把这木廊拆了,才能再见白了。

 轻悠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丝巾擦去戒上的污泥,灼灼红光,耀目生辉,看得众人也颇为惊诧。

 感的宋夫人看看轻悠,又看看屠少云,似要开口,却被丈夫拦住。

 轻悠辞谢了宋氏夫妇,说为明的活动还得到厂里一趟,遂辞谢两老,先离开了。随即,屠少云也跟着道了别。

 …

 轻悠出来宋宅,亦是浑身狼狈,半身污泥,她也没听宋夫人的话先换身衣服再走,一路上冲峰似地,也不招洋包车。

 屠少云跟在后方,越看,眉峰拧得越紧。

 当拐进一条窄巷时,屠少云忽觉不妥,几步冲上前拉住了轻悠。

 “轩辕轻悠,你到底在伤心难过什么?有什么事情想办法解决便是,刚才你面对那些人的指责辱骂都不怕,现在冲什么怪脾气!”

 “放手,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跟那个东晁大元帅有什么干系,但我很清楚,现在我俩正在人家的菜板子上!”

 轻悠惊震抬头,立即发现屠少云身后立着几后,回头,刚才的来路上也走出几个斜眼歪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打手混混。当下她们正处于窄巷中最阴暗无人的一段,恰是对方下手的好地方。

 屠少云立即将轻悠护在身后“小个子的交给你,大个儿的我来对付。”

 轻悠应是,便将脚上的细高跟儿了下来,伸就扔了一只出去,砸中一人。也便从她扔的这一方,两人合手,突破出去。

 “他们的目标是你。”屠少云很快发现了,抓住欺来的一只手狠狠一拆,将人甩出。

 对方一见他功夫了得,便亮了刀子,甚至有人低喝着拿,且人手竟又增加七八个,将路都堵死了。

 轻悠吓到了“师兄,你冲回去,宋公馆那路上的巡捕很多。”他一人肯定是能轻易离开的,再说对方目标也不是他,再找人来救她就有希望多了,不然对方手一出,再快的身手和再硬的拳头也抵不住啊。

 “胡说什么,哪有让女人垫后,男人逃跑的。爷今儿就跟他们干上了!”

 屠少云将外套一掷,又杀将上去。

 轻悠心头惶急,忽见一抹冷光从人后闪过,她想也没想,大叫一声就朝屠少云扑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远远传出。

 “妈的,说过不准开的,只是吓唬他们,谁他妈开的。该死的,把巡捕都引来了,靠!还有东洋鬼子,快撤——”

 稍顷

 宋公馆门前道上停放的那辆仍未开走的豪华轿车里,织田亚夫按着额头,呼吸沉重低缓。

 车外,一警卫队长大步跑回来,对高桥耳语。

 高桥着实一怔,进了车“元帅,刚才有黑龙组的人袭击小姐和屠少云,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放了,黑龙组的人跑掉了。小姐和屠少云坐洋包车,回了杨宅。”

 拧眉的五指一紧,道“去杨宅!”

 高桥暗叹。

 ---题外话---

 亚夫啊,你得向恺之哥哥好好学习哦!(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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