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吹灯耕田
九月一过,天气便一天凉似一天。随着天气变化的还有这朝中的局势。
皇帝的
绵病榻,不见好转。
朝中原先还因顾忌着怕不知道哪一天皇帝便好转,不论丞相还是将军都是小心翼翼行事,只转眼便是一月过去,眼见得皇帝“病”情不见好转,有些人终于藏不住了。
先是四皇子之母贤妃的娘家人,频频进宫与贤妃商议,由贤妃出面向皇后说陈,意图将四皇子记到皇后名下。
中宫无子,不管哪个皇子记到中宫名下,那都是要未来储君人选。
可皇后却拒绝了。
说是,四皇子小时候没养在她名下,这个时候就更不方便养在她名下了。
贤妃一派不由得便着急起来。
贤妃一系蠢蠢
动时,另一派人更加着急起来。
五皇子之前是被宗人府定了罪的,并且也是封了王的,照理他早就该去封地偏安一隅,赶得这般巧,皇帝却在这个时候“病”了。
五皇子借着侍疾的名头留了下来,暗中却是手段不止。
先是传出五皇子
向荣
候求娶嫡幼女为妃的消息,再又传出淑妃
将膝下所出晋安公主嫁给大将军姚方之子姚为安。
一时间满帝都哗然。
荣
候的封爵前是云贵总兵,三年前,皇帝体恤他伤病
身,将他召回帝都,封为荣
候。虽说,荣
候人已经不在云贵,但在云贵两省的军中却是威望如昔,现如今的云贵总兵也是他的人。
而大将军姚方就更别说。
姚方在西北那块一守便是二十年,整个西北那就是姚方的家。
西北民风彪悍,儿郎就跟山上的狼崽子一样,逮谁咬谁!愣是将漠北的鞑靼
得二十年不敢扰边!
不说荣
候之女长得五大三
往那一站,好似一
白萝卜,也不说姚大将军之子瞎了一只眼,残人之身。只说,这两家若是真跟五皇子绑在了一起,这五皇子别说是储君,只怕立刻便能登基为帝!
皇宫里的人,从小就是争着斗着长大的。
女人争宠抢食,男人嘛!争的当然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四皇子正急得满嘴火泡恨不得拿了把龙泉剑将五皇子直接给
翻了时,羽林卫却忽的接到了密报。
有人揭发信国公汤兴平私通倭寇,甚至让属下扮成倭寇袭民侵民强抢平民财物的罪行。
羽林卫总指挥使方凯安不敢隐满,当即将这一消息先报与病榻上的皇帝,后又说与内阁大臣所知。
这些日子太医施针问药,总算是让皇帝有了点意识。闻听方凯安的奏报后,气得两眼一翻当即便晕死过去。
内阁大臣以林清玄为首的首辅大臣,当即拟旨削去兴国公的爵位,汤氏一族凡有官身者尽数着羽林卫押解入京
三司会审。
十月下旬,兴国公兄弟五人在押解来都的路上被山匪蒙面击杀。
十月底,朝中弹劾兴国公的奏折如雪片般堆积在了御书房。
十一月五
丑时,内阁大学士丰泰然府上
来一位不速之客。
同
,寅时三刻,丰泰然一乘软轿急急入了皇城。
辰时一刻,宗人府秦王温樊奉召急急入宫。
己时初,羽林卫主凯安带领麾下五百侍卫封了淑妃宫殿,同时令缇骑带人去围五皇子府,捉拿五皇子归案。
不想,早得了消息的五皇子却在缇骑封城围府前带了府中死士出了帝都。
三
后,宫中传出一道圣旨,淑妃续皇贵妃之后再度被贬为庶人,淑妃娘家父兄亦遭受一次血的清洗。
五皇子下落不明。
帝都的一番腥红血雨使得帝都的这个冬天来得早了些,较之往年也冷了许多。
到了十二月,连着下了几场雪后,若兰便天天围着暖裘坐在了烧热的东边窗户下的炕上,出门都不出了。
“哎,这要是放在从前该是怎样的热闹。”锦儿与黄婵坐在若兰下首,两人围着个大火盆,手里的针线不停。
黄婵抬头看了自家没怎么出声的姑娘,轻声道:“表姑娘因着要准备嫁妆,没有出席郡主的婚礼呢!”
若兰叹了口气,将目光从外面一片银白的世界收回。
皇帝略有好转之后,便使了雷霆手段,指了内阁首辅林清玄的孙女林绮为四皇子妃,又将瑞郡王府郡主温嘉懿赐婚给姚方之子姚为安。
从下旨到出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便尘埃落定。
说起来,最珍贵的便是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女,可最可悲的也是她们。
一句话,管你愿不愿意,管你合不合适,便决定了你的终身!
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一场混战,最终却是连累了两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娘子。
若兰再度叹了口气。
忽的便想,也不知道那位宣侧妃会如何!
“奴婢听说宣侧妃得到圣旨的当天便晕倒在地。”黄婵轻声说道。
“那又怎么样呢!”锦儿不无怜惜的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郡主耽搁到这个年龄还没出嫁,本就是因为宣侧妃总觉得谁也不合适,谁也配不得。谁知道…”
“姻缘之事,冥冥中自有天定。”若兰接了锦儿的话,柔声道:“说不得这便是郡主与姚公子之间的缘份。”
“但愿是吧。”锦儿想起温嘉懿那柔婉温恭的
子,轻声道:“郡主不是个骄纵的,那位姚公子在西北出生长大,这西北的汉子吐口唾沫便是个钉,想来跟郡主应是能过得好的!”
若兰赞同的点头。
她这几个月来都是过得提心吊胆。
有些事是连锦儿和黄婵也不能说的,想跟江惟清说说,可是江惟清每每早上出门要到半夜才回来,原担心着五皇子出事,他要受牵连,不想,帝都里抄家的抄家,
放的
放,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待传出兴国公全家被
放三千里的消息,江惟清那天晚上一身酒气赶回家,抱了她疯了一个晚上时,若兰的一颗心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这会子外面白雪茫茫,若兰却是听着听着便睡意上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黄婵与锦儿原始没发觉,两人仍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待得没得了自家姑娘的回话,一抬头发现若兰已经睡着了时,两人连忙息了声音,一人起身将火盆子往边上拨了拨,将窗开了一点点,一人则起身拿了
不薄不厚的被子盖在了若兰身上。
江惟清一身雪花自外走进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黄婵和锦儿待要起身行礼,被江惟清摆手制止。
“你们下去吧。”
“是,大爷。”
黄婵与锦儿挑了眼身上雪花融成水的江惟清,有心想问要不要打水来让爷洗把脸,可在看到江惟清解了身上的披风,将手往火盆上烤了烤,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若兰身边时,两人同时歇了要问的话,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若兰睡得并不塌实,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江惟清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痴痴的看着她安静详和的睡颜,不由自主的便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
不想,若兰睡眠极浅,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她便惊醒过来。
江惟清不由便懊恼,上前将若兰抱在怀里,柔声道:“吵醒你了?”
“没有。”若兰虽说醒了,但人却懒懒的依在江惟清的怀里,轻声道:“你回来了,黄婵和锦儿呢?”
“我让她们下去了。”
江惟清拿了个大靠枕放在若兰身后,低头仔细打量着若兰,默了心疼的道:“好似瘦了许多,这可不行。人都说冬天是养
的!”
若兰抬手抚了脸,她其实也觉得自己是瘦了些的,但对上江惟清的目光后,却是摇头道:“谁说的,我怎么觉得还胖了许多呢。”
江惟清自是知晓她是存心安慰他。
当下心头越发的柔软,拿了若兰的手放在手上轻轻
捏,低声道:“这些日子是不是都睡不塌实?心里担心?”
若兰点头。
江惟清眉宇间便有了抹苦笑,轻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若兰失笑道:“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江惟清到也不责怪他,还颇为赞同的点头。
他今天难得回来的早,若兰借着机会便想将心中的疑问问清楚来,她略略坐直了身子,往江惟清身前靠了靠,
低声音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兴国公都死了,怎么还扯上了五皇子?”
江惟清笑了笑,轻声道:“因为当
五皇子动手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若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说兴国公留有后手?”
“也不算是留有后手。”江惟清将若兰的手
回被子,用脚勾了火盆过来,边烤着火,边与若兰说道:“那是兴国公府的一个庶子,平时也就是好风花雪月是个混不知事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兴国公便生将与五皇子往来的帐册留存在了他的手里。”
“兴国公一死,这位庶子到也是个有血
的,当即便乔妆打扮,一路摸进了京都,直接寻上了林首辅的府上。”
若兰歪头打量了江惟清“那位爷以前来过京都?”
“这到不清楚。”
若兰嘿嘿笑了几声,看向江惟清的目光便带了几分讥诮之意。
江惟清没法,只得闷声道:“没错,是我偷偷让人乔装了将他引向林府。”
“就这?”
江惟清摇了摇头,失笑道:“不然还有什么?”
若兰想了想,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咽了回去。
算了,既然他不想她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再说,有些事,她觉得以江惟清的本事,怕是也做不了。
想到这,若兰看着江惟清身上的衣裳还是出门的那套衣裳,掀了身上的被子起身道:“让黄婵进来侍候吧。”
江惟清点头,起身去了内室换衣裳。
若兰则喊了黄婵打水进来。
待得江惟清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进来,若兰拧了帕子递给他拭脸,又亲自将小丫鬟泡的茶给端了递到他手里。
江惟清喝了几口茶,放下茶盏,若兰才与她说起方婉蓉的婚事。
“婚期定在明年开
。”
“嗯,是个好季节。”
若兰点头,想起江惟清说与她三千两银子给方婉蓉添妆的事,不由便摊了手道:“你可是答应出三千两银子的,早些拿来吧。”
江惟清看着摊在自己眼前的那只白白腻腻的手,先是怔了怔,待回过神后,不由便拍了若兰的手,嗔道:“你也不怕三千两把你这手给
折了!”
“不怕!”若兰摇头道:“不是说人为财死吗?我这才折了手,便能得个三千两,没有比这再划算的了!”
江惟清何曾看过她这样一副娇嗔的样子,不由得便是又摇头又叹气的恨不得一把抱了她,狠狠的亲两口。
夫
两人说说笑笑,转眼便见天黑了,不多时用了晚膳。
两人收拾一番,冬天的夜黑得早,早早的上
歇了。
“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江惟清拥了若兰在怀里,一边玩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声道:“过完年便是
闱,你
个时间回去趟,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意思。”
若兰没多久便回味过来,江惟清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若芳的婚事?”
江惟清点头,话语中不自觉的便带了冷寒之意。
“我可不是那种大量的人,她们可以当作这事没发生,可我不行。”
若兰默了一默。
这一年里,张妈妈不仅央了谢文珠替若芳和谢景明说亲事,还求到了大太太柳氏跟前。
只谢文珠是不齿若芳的为人处事,而柳氏则是根本就不愿意得罪她。
锦儿脸上最终还是落了伤疤,平时用头发给遮了看不出来,头发一
起便是狰狞吓人的很。若兰每每看到,想起若是那伤落在她脸上的话,会是什么结果。想想都觉得后怕的很好。
“好,等雪停了,我就回去一趟。”
江惟清点头。
他原先还担心她会心软,现在见她这样果断,心里便吁了口气。
了了件事,心底深处某种想法便蠢蠢
动。
若兰正想着回去会可能遇上的问题,蓦的便感觉到一只手游移在她的
后处,当即惊呼道:“江惟清!”
“嗯!”江惟清身子一翻,便将她
在身下,低头精准的含了她的
,一只手三下两下便除去了她身上的衣裳。
若兰
着酸得不行的
,抱怨道:“你昨晚不是已经…”
“那是昨晚!”江惟清抬头,看了她道:“地要越耕才能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