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善战者死于兵 善泳
事情很难办,纵使是黄锦如何左右逢源,也晓得这事儿是要惹出
子的。
房都进了,你要把人家的婚礼作废,这显然不可能。况且桂家也不是好招惹的,这些时
和宫里里外呼应,正火热着呢,将来陛下要做大事,还真离不开这桂家的两兄弟,若是把他们
到了杨廷和那边,不但陛下身边少了帮手内应,反倒还给杨廷和做了嫁衣。尤其是那桂家的二爷桂萼,别看他官职不高,却是老谋深算,不声不响,就闹出了足以让所有衮衮诸公都侧目的事。这个人,绝不会简单,真要惹翻了脸,这家伙若是跑去杨廷和那儿出谋划策,定是个麻烦。
可问题就在于,你既不能坏人婚事已经下了,圣旨是什么?这乃是天子的意旨和命令,假若这是内阁代书的诏命,倒也罢了。可是这份圣旨乃是敕命,所谓敕命,乃是天子本意,金口一开,驷马难追,现在这么多人亲耳听到了这敕命,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要传遍京师,便是想要后悔,却也难了。
黄锦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他可以想象,皇帝知道制止不及,会怎样龙颜大怒,毕竟是新君,更不可能拿自己的圣旨当儿戏,这宫里的脸面还要呢。到时候彻查下来,问题保准还是出在他黄锦身上,因为消息毕竟是他黄锦走漏的,以陛下的聪明劲儿,迟早还要怀疑到他的头上。
黄锦浑浑噩噩的回到紫
城,不敢迟疑,飞快回宫禀报。慈宁宫这边,嘉靖正在焦灼等候消息。连王太后也觉得事态严重,略显不安。
此时黄锦失魂落魄进来。不需他禀告,嘉靖顿时便明白了,他阴沉着脸,道:“怎么,远水没有救成近火?”
黄锦连忙磕头,道:“陛下,奴婢万死。”
嘉靖森然一笑,道:“你固然是万死,可是眼下。朕却成了笑话,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以补偿,你既知罪,那么自己去处置自己吧。”
黄锦心里松了口气,忙道:“奴婢遵旨。”连忙出去,命几个大汉将军给他杖刑去了。
而嘉靖背着手在这宫里来回走动,目光闪烁,喃喃道:“不对。不对,就算有私情,那也不必急这一
,徐谦一向狡猾。莫不是当真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故意…他就这么不想和陆家的小姐成亲?”
王太后亦是怒了,道:“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残局?陛下初登大宝,正在建立威望之时。圣旨都已经发了,泼出去的水收的回来吗?应当立即派人去徐府。让徐谦解除婚约。”
嘉靖苦笑摇头,道:“母后,桂家也不简单,这姓桂的一对兄弟,朕将来还要大用,桂家的长兄,忝为翰林学士,在翰林院中,是为数不多对朕忠心的。至于那个桂萼,便是上次取了徐谦做头名的提学,母后不要小看他,此人很是隐忍,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将来必定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朕现在孤立无援,正需这一对兄弟暗中支持…”嘉靖眯起眼,道:“况且…朕有一个预感,桂家不会是眼下这么简单,在他们的背后,定有人暗中资助。让徐谦解除了婚约,桂家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朕赐婚的原意就是施恩于人,岂可因此而示威于人?”
王太后蹙眉,道:“如此说来,应当如何?难道还要严惩一下这徐谦?”
嘉靖沉默了一下,道:“等等再说吧,徐谦这个家伙,明
肯定会进宫来,到时朕再做打算。”
……
此时宾客已是散了,圆月当空,这仓促收拾起的
房里却显得有些静谧,红烛冉冉,照的桂稚儿的脸颊多了几分晕红,贝齿抵着下
,羞态尽显。
徐谦吁了口气,他站起来,随即便开始在
房的各个角落里贴墙静听,又是隔着门
悄悄向外张望。
桂稚儿觉得好奇,哪有新郎官进了
房掀开了人家的凤霞披盖却跑去做贼一样贴着墙的道理,她免不了低咳几声,借此引起徐谦的注意。
徐谦尴尬一跳,连忙回去,正坐危襟的与桂稚儿相对而坐,随即解释道:“江湖险恶,为夫只是看看有没有
缩于屋外窃听而已。”
大家是老
人,倒也不至于太尴尬,桂稚儿嗔怒道:“这个我却是放心,夫君想来是忘了,你爹是斤斤计较的
子,他既在这里,怎么肯让人在外胡闹,有他盯着,定然无事。”
徐谦不由问:“你怎知家父是斤斤计较的
子?”
桂稚儿抿嘴一笑,道:“这却是不难,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她说到这里,声音微弱,不肯再说下去了。
徐谦大叫:“好啊,原来你拐着弯骂人。”心里却是佩服桂稚儿的细心,反倒自己当局者
,他已扑上去,一把拉住桂稚儿,正
道:“真是岂有此理,今
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怎能显示大丈夫的威风,快快认错,否则…”
桂稚儿饶有兴趣看他:“否则如何?”
凤目之中,不免带着几分戏谑。
徐谦已是将她揽在了怀里,道:“自然是严惩了。”感受到怀中沁人心脾的体香,徐谦有些心猿意马,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古人这个时候成亲的却也不在少数,徐谦本就早
,发育完全,再有两世为人的经验,生理上虽是初哥,可是心理上却早已
透了。
桂稚儿却是不同,虽是比徐谦年长一些,多少知道一些事,可是这种事毕竟是头一遭,耳
已红到了粉白的脖颈,低声道:“你这人真是大胆…”
徐谦不由道:“好吧,那我矜持一下。”他居然将桂稚儿放开,站起来深深给桂稚儿作揖,道:“小生徐谦,
与桂小姐同赴**之
,成秦晋之好,却不知桂小姐意下如何?”
桂稚儿又羞又是无语,啐了一口道:“下
胚子。”
徐谦虎躯一震,道:“人不下
,如何繁衍子孙,如何传宗接代?孔圣人若是正经,这历朝历代所袭的衍圣公难道是石头
里蹦出来的,圣人说,食
也,人之大
存焉,下
二字,自是遵照圣人吩咐,又有什么上
、下
之分?施主,你着相了。”
临到了
房,居然还耍嘴皮子,这也算是酸秀才们的一个特色,徐谦
的是学业,自然不免被传染,一番摇头晃脑,又是曲解经义,又是一番胡说八道,终于按捺不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桂稚儿的红
,便已屈身吻了上去,舌尖轻轻绞开贝齿,触碰到桂稚儿的香舌,桂稚儿的身子顿时酥了,满肚子要反驳徐谦的话尽皆随着这温柔烟消云散。
**毕,徐谦的头枕着自己的双手上,桂稚儿轻轻偎在他的身前,脸色红晕更甚,香汗淋漓,她踟躇片刻,道:“夫君,你明
入宫吧。”
她没有往深里说入宫做什么,可是徐谦却是晓得她的意思,今
这赐婚,聪明的桂稚儿没有提及,只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个而扰
了徐谦的兴致,只是真要赐婚下来,只怕将来徐家非要
飞狗跳不可,桂稚儿让他入宫,言外之意是让他入宫回绝这桩赐婚。
徐谦毫不犹豫点头,道:“好,我明
便去和陛下说去,说起来…你我能有今
,倒还要感谢那个什么陆家小姐。”
桂稚儿的玉手搭在徐谦的
前,秀发披在徐谦的上肢,笑
的道:“你是早知道宫里会有赐婚的旨意,所以想要抗旨不尊,最后才…”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我还道你的动机至诚,真愿…愿娶我,想不到原来竟是形势所迫,若无这陆小姐,怕是你再想不起我了。”
徐谦吁了口气,这才过门第一天,他就已闻到了酸味了,可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是桂稚儿在乎自己,才会如此幽怨吧,徐谦连忙道:“你不要胡说,其实我几次想要见你,打听你的下落,可是每次见了你那兄长一张臭脸,便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自然不敢去多问。”
桂稚儿脸色缓和一些,转嗔为喜,将娇躯挨得徐谦更紧,道:“好吧,我不怪你,只是你们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却不得不提防,今
你我成亲,我这一辈子是对你死心塌地了,只是有些事不问明白,终究心有不甘,我只问你,像我这样的女子,你心里到底有几个,你放心,说出来无妨的,我晓得你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也不指望一辈子你守在我身边,只求不被人蒙在鼓里。”
徐谦狐疑的看她:“当真?”
桂稚儿点点头,俏皮可爱,又带着几分温柔道:“自然当真。”
徐谦被她的诚意感动,道:“其实也不多,无非也就两到三四个而已,赵小姐想来你是晓得的吧,还有个叫红秀的姑娘,不过这红秀姑娘却不知现在在做什么,哎…我再想想。”
他浑然没有想到,桂稚儿的脸色已如蒙上了一层寒霜,紧接着,徐谦突然感觉自己胳膊一痛,眼泪都差点迸出来,委屈的道:“不是说说出来就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