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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父子相见
 “若真走不出去,我就先杀了垫底,拖上你陪葬。”

 如瑾毫不含糊,扬眉对上皇帝看似镇定自若实则仓皇难掩脸。

 危急关头她虽则紧张,但多是感受到一种酣畅淋漓痛。唯一后悔就是多次起了习武心而没能付诸行动,不然这样场合亲自上前砍几刀,那才叫解恨。

 像今这样事,她曾经不知憧憬了多少回,或者说,不知压抑了憧憬多少回。

 往日她和那人总是距离太远,远得她连一丁点儿想法都不敢有。就算是当年饮下毒酒,恨不得直冲御前报仇那一刻,理智也告诉她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

 所以此时此刻像是梦。

 她一时念起,竟真得做成了这想都不敢想大逆之事。一身龙袍九五至尊就脚下匍匐,而她,是可以瞬间决定其生死人。不过后续如何发展,这一刻,她可以掌控局面。

 “主子,要转移别处么?!”吴竹一刀捅进御前侍卫膛。

 此人之前已挨了重重两脚,脏腑都被踢坏了,不过勉力支撑而已,多人围攻之下终于招架不住,吴竹下手之后又身中数刀,死不瞑目地倒了地上。

 吴竹连眼都没眨,上前割掉了他脑袋,动作利落得堪比当年崔吉如瑾眼前玩那一手——为了防止敌人死灰复燃酿成大祸,杀人要割头,这是她们训练时听教头们反复强调过,已然成了习惯。

 身首异处御前护卫让皇帝和康保都惊得不轻,尤其是康保,当场惨叫一声,仿佛那刀割了他脖子上似。皇帝若平兴许还能保持镇定,但他中毒之后身体一直虚弱未愈,体弱状态很是影响心境,这种时候,额头就冒了冷汗出来。

 “放了朕俯首认罪,朕念你初犯,又怀有皇家血脉,可免你一死。”

 如瑾先回答吴竹话:“就这里据守,别处情况不明,轻易换地方恐怕不好控制。总之皇上这里,便是他们听了报讯赶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才笑话皇帝:“哄三岁小孩子呢?放了你,你自然可以免我一死,但你会灭了我家族吧?还有今这些动手人,你会放过谁?纵虎归山蠢事我才不做,横竖你今莫想活命,有什么遗言赶紧说。要是你肯写个旨意传位我家王爷,我可以酌情让你死得痛些。”

 弑君这种事,要么想都别想,要么,一做到底。任何意念动摇或心慈手软都会后患无穷,如瑾对这个道理再清楚不过了。

 皇帝面色非常难看,要活了谁似,加上他本就苍白无血,此时模样实不忍观瞻。如瑾让吴竹又捆了一层绳子上去,免得他搞小动作生变。于是皇帝加愤怒,恶狠狠瞪过来。

 如瑾将目光转投门外。

 星河低垂,晚风瑟瑟,院中灯火不明,光线微弱。几条尸体横游廊处,散着淡淡血腥气息。血光见得多了,如瑾已然可以神情自若地面对。她侧耳细听外头声响。

 夜间宫廷若无歌舞,是非常静谧。此时也不例外,护卫那声报讯巨响过后,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生疑。

 怎么没有人过来护驾呢?或者只是查看一下也好啊。附近宫人和巡守内侍、卫呢?一炷香都不见动静,反应未免太慢了吧!

 “主子,奴婢出去看看?”吴竹握紧了染血短刀。

 如瑾沉:“不必。就坐这里等着,免得中了敌之计。”

 自己这边人少,如瑾抱定了固守主意,反正有皇帝这张保命符,怕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四周依然静得出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如瑾感觉有些累,扶了扶,坐椅子上歇着,随意说话。

 “皇上,你们出来时候,我家王爷什么地方啊?”如瑾料着长平王一定刚被皇帝稳某处等着。

 但是皇帝不言声,只继续测测盯着她。如瑾就吩咐侍女:“把他眼睛蒙了,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这是举手之劳,瞬间皇帝就被一条帕子盖住了眼睛。他愤怒地扭动身子挣扎,被吴竹一脚踩了地上,动弹不得。如瑾就说:“我还算是好心,换个人来,还蒙什么眼睛费事,直接挖了眼珠子才叫立竿见影。”

 既然已经动了手,什么忌惮也就没有了。被捆了皇帝不叫皇帝,那叫阶下囚。如瑾不介意恶心刺他一番——比之前世他曾经灭了蓝家满门,几句吓唬话实是太对得起他。

 虽然这样类比有些冤枉他,前世是如瑾前世,此刻皇帝可是完全一无所知,什么也没做过。然而,单就他为老不尊这点龌龊心思,也实是让如瑾厌恶到极点。寻常百姓家若有这么一号家翁,顶多是让家族蒙羞家宅不宁,然而他是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皇帝。被他盯上,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

 如瑾一点儿也不后悔方才一时冲动。

 时间倒回去,她依然会选择再冲动一回。

 今晚,大燕朝这代皇帝注定要驾崩。她下定了决心。

 院门突然从外被推开。

 如瑾握椅子扶手上双手紧了紧,保持端坐不动。外头是有王府护卫照看,没任何动静就开了门,来者该是自己人。

 果然,再熟悉不过身影出现门口,疾步走进。院子微弱光线下她看不清他脸,可何用看清,只一个影子她也能认出来。

 她紧绷身体顿时放松,然而心情却并未完全松懈。

 长平王能来到这里说明宫里局势稳定,可她对他父皇动了手,他会有何反应?没有外敌情况下,两个人之间事其实也让她颇为忐忑。

 “阿宙。”如瑾起身上去。

 长平王疾步跨过院子,走进屋里扶住了她,将她重按回椅子上。

 “身子如何?宁贵嫔伤着你没有?那些御医开什么方子给我看看。他呢?他做了什么?”

 一连串问话,语速也比平,显然十分着急。问话同时他视线扫过周围,将一切收眼底。当然被捆得粽子似皇帝他也看见了,但他只是将之称为“他”

 亲疏立现。

 皇帝眼睛被蒙了,耳朵可没堵着,亲耳听见儿子这样话又惊又气,吴竹脚下奋力扭动了两下。

 如瑾已然知道长平王态度了。

 她精神终于放松下来。虽则明白还有很难善后事宜,但终于不是她一个人面对了。

 “没事,有些累而已,不要紧。”她眼里带了笑意。

 “真吗?”长平王上下打量她,见她确没有不妥之处,方道“你且忍一会,我已然派人去叫安胎方氏了,今夜恐怕不便出宫,你宫里歇着。莫焦心,一切有我。”

 如瑾心里软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绑了他生父,他竟然半句都不问责,一心惦记她身子好坏。便是皇帝实不配为父,谈亲情孝顺都是多余,可事关重大,她总是捅了一个大篓子出来,他却也不怪。

 “我不焦心,你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只是这里该怎么办?”如瑾握了长平王手,用下巴指向地上皇帝“方才那么大动静,宫里巡守、卫为何没来?宫外想必也能听到吧?我…是不是打了你步调?”

 “没关系。按部就班也好,刀麻也好,总归都是一个结果。既然你替我提前走了一步,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长平王微微一笑,转目地上囚徒:“父皇,您还好吗?”

 “老七!”皇帝终于不得不承认今晚恐怕要大难临头。小两口对话听他耳里,无异于催命鼓。

 “老七你若弑君弑父,强行登基,恐怕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服你!你有多大本事,知道怎么治国么,驾驭百官掌控势力岂是易事,今夜你杀了朕,明天下就要大!到时刀兵四起,勤王之师兵临城下,你又能龙椅上坐多久?”

 皇帝说得急,剧烈咳嗽起来,险些背过气去,咳了好一会才勉强说完后头话“…赶紧好生放了朕,朕只有你这么一个成年儿子,不立你为储还能立谁?百年之后这天下总是你,急于一时只能飞蛋打!今夜都是妇人歹毒,朕心里明白,断断不会牵连追究你过失!”

 威加利,听起来似乎真得很有道理。

 长平王替他做总结:“您意思就是,我放了您,您立我做太子,今夜事从此一笔揭过,只处置蓝氏便罢?”

 “君无戏言,朕骗你作甚!”

 “什么时候立?”

 “…朕即刻写诏,连夜诏告天下。”

 如瑾轻轻拽了拽长平王袖子,用目光示意他将计就计。得了立储诏书,一切名正言顺了,接下来做什么都可以。

 长平王摇头笑笑:“其实我不是很想做太子。”

 皇帝问:“你待如何…难道,要朕即刻传位于你?!”

 “好主意。”长平王赞了一句“父皇心思敏捷,儿臣惭愧。”

 “你…”皇帝气结之时,如瑾低声道:“阿宙别跟他废话,早些料理外头要紧。”

 “别急,已经料理半了。”长平王拍拍如瑾头“去里头躺一躺吧,这些事就不用你担心了。”

 两人这里说悄悄话,那边皇帝终于下了很大决心似,沉声道:“放朕起来,朕写传位诏书与你!”

 “儿臣想立蓝氏为后。”

 “…”皇帝沉默片刻,终道:“准。”这是连治如瑾罪条件都放弃了。

 “儿臣想尊母妃为太后。”

 “你继位,生母自然是圣母皇太后。”

 “不,要独一无二,不分什么‘母后’、‘圣母’。”

 “…可以。”皇帝此时真是非常好说话。

 “明儿臣就能登基吗?”

 皇帝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一丝怒意“帝登基要筹备大典,岂是说登就登!明朕可发诏,待礼部筹备好一切,钦天监定了吉你便能问鼎九五。”

 “若儿臣登了基,父皇做什么呢?一朝岂可两帝并存?”

 “朕自然做太上皇!你放心,一切政事朕都交给你打理,绝不手。”

 长平王思忖一会,纳闷道:“也就是说,您以后只担个太上皇空名,什么都不做了?那您活着还有什么用呢,反而您活着一天,我就要提心吊胆一天,担心您卷土重来。您要是早驾崩,我灵前即位,说不定明就能如愿了,还等什么下诏找吉时!”

 “逆子!”

 皇帝其实早已听出了长平王语气里戏谑,只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总存着一点儿希望,盼着可以把长平王说服,所以才耐着子讲了这半条件,然而终于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逆子不肖,朕生你养你许多年,竟养出了一条畜生!你觊觎帝位多久了?朕便给你这机会,来,来结果了朕!看你能坐多久天下!”

 长平王收了笑,神色微凛。

 “生我是母,养我是民脂民膏,你不过召幸一次得个便宜儿子罢了,敢谈生养?我不肖么?似乎差不多吧?残害兄弟,弑杀君父,这不是您当年所做所为?我很荣幸你如此言传身教。”

 长平王上前,将蒙着皇帝眼睛帕子解了,冷冷与之对视“只不过,我像你地方还是少,起码我不会随便对不该觊觎女人动手。帝王之广有四海,君临天下权力,可不是为了恣意收拢女人而存。这么多年过去,您毛病是一点儿没改啊。”

 后一句,说得极其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像是刚从冰水里拎出来似。他背对着如瑾,是以如瑾看不到他脸色。可光是一个背影也足够杀气弥漫,让人见之生畏。

 “你…说什么?”皇帝惊疑。

 “您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被你惦记着只会让她们泉下不安。”

 长平王从侍女手里接过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当着皇帝面,将一旁早已吓得不能言语康保割断了脖子。血溅起老高,热腾腾了皇帝一脸,惊得他一抖。

 长平王扔了刀站起来:“比如这样奴才,当三哥发动宫变时他卑躬屈膝,没一点儿忠仆气节,事后您却不舍得杀他,为什么?就为了他极其合您心思,多年来专门给您拾掇良家妇女?父皇,别太让儿臣小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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