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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本王知道
 221本王知道

 “蓝小姐,我跟你一样年纪时候,我母亲也曾经…难产过。”他脸色黯淡,说完这一句停了好一会,才继续下去“只是她没有过去。我家里人很多,几房叔伯住一起,父亲还有好几个小妾,那晚很,很,我学医未成,他们也不让我进产房…后来,母亲不了,没过几个月我被赶出了家门。父亲儿子不少,母亲是继室,家里有原本嫡子和庶子,并不差我一个。”

 如瑾屏息听着,完全听得出这简单叙述中包含着怎样内情。深宅大院,也许他母亲过世并不只是偶然意外,而他这继室之子被扫地出门肯定亦涉及*。不过如瑾不能问,怕触动他过往。往事不可追,徒惹伤心而已。

 曾经有过和母亲生离死别经历,她很能明白他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至亲走向死亡而不能援手,那痛苦深入骨髓。

 凌慎之看见如瑾表情,温和一笑:“不必安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想开了。去年初回京时我去给母亲上坟,几乎找不到坟茔哪里,幸亏认出了一棵老树,可见世事变迁,什么都能磨平。非要说耿耿于怀,就是当年我太无用,医术不好,子也不够强硬,不然也许母亲还有救。”

 他望着她眼睛:“所以你知道,我很佩服你。你说我是你想成为人,其实,这正是我想对你说。”

 如瑾很意外。

 她知道他是御医世家出身,现还有长辈宫里当差,家族应该不小。但是他母亲竟然连坟茔都没有被人好好照管,以致他险些找不到上坟地方,这不是一个有传承家族会做事。坟上没有墓碑作为标志么,难道是没有入族中坟地?

 凌慎之过去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呢?如瑾能想象出那定是一片灰色。可是眼前男子,那么恬淡温和,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不平事人。

 “先生,你说佩服我,其实也是我想对你说。”她将同样话还给了他。

 同样失去过至亲,同样有委屈,如瑾自问不能像他一样恬淡处事。

 甚至她知道,自己从重生之后心中一直有怨气,影响了她对人对事态度。对东府,对蓝泽,或许后来对祖母和姨娘们,还有庶妹,她都不能彻底看开。她可以不理他们,可以血亲义务,但却不能从根本上原谅。

 这就是佛家所说心魔吧。

 她前世,正是她此生魔障。

 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一切轻松生活?是不是确定蓝家彻底安全以前,都不能平和度了?如瑾暗暗叹了一口气。

 凌慎之看向她,她也回望,对视一瞬,双双转开了眼睛。

 “蓝小姐,你愿意么?”凌慎之将开始问题又说了一遍,并且说“听闻那位王爷内宠颇多,后进了王府,你要保全自己并不困难,但是…”

 但是要想舒心过日子,恐怕很难。

 他没往下说,如瑾也知道。女人堆里生活会是什么样情景,她前世深宫里已经体味过了。

 凌慎之坦诚让她也变得坦诚了,除了事关长平王行踪隐秘不能透,她很愿意有个人倾听她内心惶惑。

 “先生,其实长平王爷和你一样,于我也是有恩。来京路上遇到晋王旧,是他和永安王救了我们全家性命。所以,对于这圣旨,我心甘情愿。”

 凌慎之听懂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窗外起了鼓,已经戌正了。

 凌慎之手中茶盏又凉了,他摩挲着杯子,一直没有喝。碧桃外头轻轻呼唤:“姑娘,太太打发人来瞧,问姑娘怎么收拾这许久,青苹将人打发走了。”

 “知道了。”如瑾应一声。时候不早,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母亲还要再派人来。

 凌慎之站起身“抱歉,今是凌某莽撞,给蓝小姐添了麻烦。凌某这便告辞。”

 如瑾起身相送,诚恳道:“先生能来这一趟,是先生看重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都明白,蓝小姐不必说了。”凌慎之凝视她“我不该做这样不理智事,只是…”

 只是情难自,他现才明白这四个字重量。从何刚那里听说蓝侯进宫事,他当时便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他早知道两人身份悬殊,没抱期望,然而骤然听见她将要嫁人消息,还是失眠了整整一晚。

 他以为自己能住情绪,却是高估了自己,隔得知圣旨降临,终于忍不住想见一见她。多么冒失举动。他从进了香雪楼就自责,可没有一刻后悔,甚至将要离开此时此刻,仍然有强烈想要留下来念头,希望和如瑾多相处一会。

 “先生,你上次说话还作数么?”

 “嗯?”

 如瑾出笑容:“上次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自然作数。”他看得出来,她是给他找台阶,可比之于心中所愿,朋友二字还是太轻了。

 如瑾说:“无论以后先生哪里,做什么,都是我朋友和恩人。我待先生如从前,先生也不要和我生分才好,不要嫌弃我成了俗不可耐皇家妇,行么?”

 她量让语气显得轻,含笑看着他。

 如果知道终没有结果,也许再不牵扯比较好吧。不过,此刻她只想消除他内疚,至于以后,且再说。

 凌慎之注视她良久,终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嫌弃你。”

 如瑾抿嘴,轻笑出声。凌慎之边也绽开淡淡笑。“我走了,有事还可以找我,如你所言,就像以前一样。”他走到窗边,按着之前约定窗棂上轻轻敲了四下,三长一短。

 于是崔吉身影便无声出现,倒挂屋檐上朝内做了一个可以走手势。

 凌慎之用目光和如瑾道别,然后搭住崔吉手,一下子被带了出去,等到如瑾走到窗边朝外看时候,只能看见被风吹动微晃树梢,已经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

 窗外挂着将圆月亮,泽明丽像是雏莺羽,安安静静悬湛蓝夜空中。因为灯火全都移到了窗边,月光将树影投窗纱上,只留下浅淡几近虚无影,风一吹就要消散似。

 如瑾觉得方才见面也像那影子,十分不真实。

 凌慎之竟然可以说那样话,直白,坦诚,与世俗礼法相去甚远。如瑾觉得自己对他远远不够了解,就像是上次刘府,她乍然看见他用剑,也是惊讶了半天。

 她其实很想与他多多交往,像朋友一样相处,或者,如果没有彼此身份约束,他会不会是极好伴侣呢?

 她慢慢靠窗栏上,夜风里回想方才见面一言一语。

 …

 纳采,问名,下聘,请期…婚姻嫁娶本有一系列繁杂耗时步骤,连市井百姓也不会怠慢,要认真执行,然而因为是圣旨许婚,这些规程便全都成了走形式,毫无实际意义。

 譬如合八字,都已经定了是侧妃,执礼官员还能说两人八字不合?结果自然是好。如瑾知道这些都是过场,宫里来人要做什么就由着他们做。但因为是侧妃,上头还有正妃之位,为了以示区别,如瑾这里仪程一切都从简了。

 正妃果然是皇后侄女,张六娘。因为这层关系,礼部和内务府大半心思都花了安国公府,对襄国侯府只是敷衍了事态度。如瑾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因此感到庆幸。幸亏那些人不将她当回事,否则整着,她就没时间陪母亲和妹妹了。

 “姑娘,你怎么不上心呢?听说还有两个贵妾也要入府,您起码该打听打听她们来历脾后也好相处。”

 碧桃对如瑾整扎明玉榭感到不解,按着主子习惯,不该是这么没准备人。

 “急什么,后自然见得到。”

 如瑾不加理会。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她进王府是长平王意思,进去了之后会怎样,她一点都不想心。那是个陌生地方,将要面对人也都是陌生,以她现能力,即便好好打听,又能打听出多少呢?与其自寻烦恼,不如淡漠以对。

 如瑾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因此感到庆幸。幸亏那些人不将她当回事,否则整着,她就没时间陪母亲和妹妹了。

 “姑娘,你怎么不上心呢?听说还有两个贵妾也要入府,您起码该打听打听她们来历脾后也好相处。”

 碧桃对如瑾整扎明玉榭感到不解,按着主子习惯,不该是这么没准备人。

 “急什么,后自然见得到。”

 如瑾不加理会。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她进王府是长平王意思,进去了之后会怎样,她一点都不想心。那是个陌生地方,将要面对人也都是陌生,以她现能力,即便好好打听,又能打听出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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