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约半个小时后,吉川羽子回到“寻香园”
在经过工厂时看到杜
彻高大
拔的忙碌背影,便移不开目光。
感觉到一颗心为他疯狂的悸动,她不敢多逗留,连忙加快脚步离开。
进屋的前一刻,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于是她立即接听。
“羽子,事情进行得还顺利吗?”
妹妹为了替母亲找魂牵梦萦的香味,已前去台湾许久,虽然语言不成问题,但一个女孩子待在人生地不
的地方,还是让人无法放心。
如果不是走不开,吉川诚很想亲自飞一趟台湾。
听到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吉川羽子一愣,不得不重拾漠视已久的心情,面对现实。
“差不多了…”
其实,装花茶的罐子早已装满了。
她甚至知道,杜
彻把
味晨光放在哪里。
但到后来,两人极有默契的不去提
易的事。
而她由
而爱,丢了自己的心。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让她不知该喜或该悲。
听见妹妹这么说,吉川诚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就赶快回来吧。”
“妈咪还好吗?”
“后续的状况愈来愈不乐观,我怕她…”
这是预料中的事,但真的发生了,吉川羽子的心还是不
一凛。
她深
了口气,还是无法抑住声音里的颤抖。“我知道了,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马上就回去。”
结束通话后,她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那感觉像是一场好梦突然被惊醒,醒后,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教人不得不面对。
接下来…她和杜
彻就么结束了吗?
把
味晨光带回日本后,母亲得偿所愿,会不会就这么…吉川羽子不敢想那极有可能发生的事。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现在的自己很脆弱,周遭稍有变化就足以将她击溃。
陷在混乱的思绪里,吉川羽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方朝她逐渐接近的脚步。
“站在门口做什么?不进去吗?”
当杜
彻的嗓音突然传来,她一愣,回过头看着他。
瞬间,满满的不舍和眷恋涌上心头。
才多久的时间,她竟然就已经恋他恋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看着她恍惚的神情,杜
彻皱眉,大手轻轻抚过她柔美的面颊,关切地注视着她。“你还好吧?”
吉川羽子摇摇头,无所顾忌的张开双臂,紧紧的圈住他的
,将脸枕靠在他的肩窝,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温暖与气息。
刚刚看见她从工厂外走过,驻足停留了片刻又走开,他忍不住苞了上来,没想到脚步才停下,这个惹他心怜的可爱女人便主动投怀送抱。
“怎么了?”杜
彻垂眸询问,因为她将整张小脸埋在他颈窝,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你忙完了吗?”吉川羽子闷闷的嗓音白他的颈窝处传来。
“还没。”
“还没啊…”她失落地咕哝。
“怎么了?”
“我想要你。”由他的颈窝抬起头,她以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什么?”杜
彻一愣,语气难掩惊愕。
“可是你没空…”吉川羽子失望地叹了口气,双手改攀住他的脖子,仰望着他,大胆地问:“那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临别前,她想让身上多沾留一点他的气味。
这样的渴望,让她清澈的眸子瞬间变得深邃、灼热。
强烈感觉出她的渴望,杜
彻的呼吸莫名急促了起来。
“为什么?”他问道,声音沙哑而低沉。
“只是突然很想吻你,很想和你**,很想…”
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猛地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情绪激动地攫住她柔软的
瓣。
在她面前,他永远
不起挑逗。
只要一点点刺
,便可以
起他莫大的反应,眸底轻而易举燃起热情的火焰。
杜
彻强健的手臂将她紧紧搂住,炽热的
覆上,灵活的舌探进她口中,以一种失控的狂野方式吻着她。
心狂跳,耳朵嗡嗡作响,吉川羽子抵着他坚实温暖的身躯,心醉神
,全身酥软地融化在他的吻里。
被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双臂紧紧围绕的感觉,令她的心微微发颤。
这是最后一次被他这么吻着,最后一次…只要思及这悲伤的字眼,她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落下。
突然尝到咸涩的滋味,杜
彻惊讶地顿住动作,贴着她的
问:“为什么哭?”
除了破身时见她
过泪,这是他认识她以来头一次见着她如此伤心。
吉川羽子没有说话,坚持用被他热烈吻过而
润红肿的
覆住他,封缄他心里所有的疑惑。
这一刻,她只想全心全意感受他的一切,然后深深烙进脑海中。
就算被他嘲笑也无所谓…
“天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当一声颤然激动的愠怒嗓音传来吻得忘情的两人倏地回过神,彼此分开。
一瞧见来者,杜
彻猛地从
情中清醒。
“
,您、您怎么突然跑来了?”
是他唯一的亲人,因为生
开朗怕寂寞,所以宁愿和一群老友住在村尾的大杂院,也不愿与他同住。
彼此住得近,所以老人家偶尔会来探望他,替他煮些好菜进补。
今天乍见到很久没出现的
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杜
彻只能傻眼。
吉川羽子亦尴尬极了,惊讶地跟着开口:“老
…”
完全没料到这位老太太会是杜
彻的
,她的心在瞬间提得高高的。
她从没想过,杜
彻还有亲人在世上。
恨恨地瞪着孙子及那个让她仅见过一面却十分投缘的女孩,杜
的心在瞬间寒凉。
“阿彻,她是谁?”失去原有慈蔼的神色,她以绷紧的嗓音厉声问。
方才来到“寻香园”时,工人们暗示她,老板很快就要办喜事,她乐得赶紧向工人们探听孙子谈恋爱的细节。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把她从天堂推入地狱。
宝贝孙子的对象居然是个日本女人?
提起日本,她便想起二、三十年前那个来到台湾旅行的日本男人。
那个日本男人带走了她未来的媳妇,纵使之后儿子另外娶老婆,并生下她的宝贝孙子,悲剧却没有结束,她的家因此破碎…
“她…叫羽子。”杜
彻道。
“羽子…是日本人?”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确定这个事实,杜
对女孩的好印象在瞬间消失殆尽。
“我不准你和她在一起!”
看着老人家如此激动,脸色难看到极点,杜
彻赶忙安抚,轻拍她的
口。“
,您别激动,我们…”
脸色铁青地挥开孙子的手,杜
不假辞
地问:“你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死的,记得是谁造成我们家的悲剧吗?”
听到杜
如此厉声质问,吉川羽子心一凛,胃纠结成一团。
她可以感觉到,杜
的恨比杜
彻强过百倍。
这一刻她才恍然惊觉,在与杜
彻共枕同眠、朝夕相处下,她几乎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恨。
他待她并不算太坏。
有时,她会从他身上感觉出他对她若有似无的温柔,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她确实可以感觉到。
会不会他也对她动了心?
当这样的想法浮现的那一瞬间,吉川羽子整个人因而震住。
“我记得。”杜
彻以无比沉重的语气回答。
在发现自已对吉川羽子动心时,他曾想过,是不是有可能抛开上一代的恩怨,单纯的与她发展男女之间的感情。
然而,
在接连着失去儿子、媳妇的打击后,绝对无法接受让魏恩玉的女儿成为她的孙媳妇。
何况
根本还不知道,眼前的日本女孩就是魏恩玉的女儿。
“那就和她分手!”杜
气得脸色涨红,一副随时快要晕过去的模样。
见老人家如此激动,吉川羽子立即掐熄心里小小的奢望火苗。“杜
,你放心,我和阿彻没有在一起,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还有…我这两天就会离开了。”
话落,她笑了笑,却不知那抹笑将她内心的苦涩展
无遗。
虽然早已作好心理准备,但心里仍然忍不住失望和痛楚。
杜
彻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口竟漫上一种说不如的痛。
这些日子以来,他可以感觉她的转变。
虽然两人在
上的时间多过一般相处,但从她的一举一动不难看出,她陷得很深。
他可以无视她的改变,却无法恢复原有的心情,继续玩
她、折磨她、欺负她。
无形中他也变了,也跟着陷入与她相同的状况里。
他不懂的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阿彻…她说的是真的吗?”杜
望向宝贝孙子,充满期待地问。
握着
的手,杜
彻挣扎了许久才说:“
,她是魏恩玉的女儿,我想娶她。”
他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的人惊震不已。
“你、你说什么?”
杜
承受不了打击,一张涨红的脸瞬间褪成死白,恨不得自己耳聋眼瞎,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那个让她瞧一眼便喜欢的女孩,居然是魏恩玉的女儿?她的宝贝孙子,竟然爱上害杜家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
这一刻,杜
恨不得天空打下一道雷,直接把她劈死算了!
耳边回响着杜
彻的话,吉川羽子僵在原地,目光紧紧锁着前方的他,错愕得几乎以为自己是在作梦。
“
,我曾经抗拒过,对羽子很不好,但是没办法…我还是爱上她了。或许冥冥之中,是爸爸想让我和羽子圆了他的梦。”
闻言,泪水迅速涌入吉川羽子眼底,模糊了视线。
爱…他竟然说爱她?
吉川羽子不敢相信,居然会从杜
彻嘴里听到这些话。
那又惊又喜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身处在梦里,飘飘然、茫茫然,极为不真实。
“冤孽啊!”无法接受事实的杜
哭喊着倒在孙子怀里。
看着老人家难过的模样,吉川羽子的心拧痛着,跟着猛掉泪。“对不起…杜
…是我妈咪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还我们杜家一个完整啊!对不起有什么用?”
紧紧将他最敬重、最疼爱的长辈拥在怀里,杜
彻轻轻拍着她的背,哽咽道:“
,让羽子嫁进我们家,让她用爱弥补她母亲造成的遗憾,好不好?”
“我不要这样的孙媳妇…不要…”
“好、好,
,我先抱你回房休息好不好?”杜
彻充满耐心地哄着。
“我不要你这混账小子抱…呜…你这个混账小子,怎么可以跟你爸爸一样没用…怎么可以…”
“对不起,
,是我不好…对不起…”
吉川羽子看着祖孙两人,心像是要被捏碎似的不断揪疼,泪水抑不住地不断落下。
究竟是什么样的奇迹,在这样悲惨的环境下长大,她所爱的男人为什么还能保有一颗温柔宽大的心?
她感到庆幸,且万分感谢上苍。
他竟然放下上一代的恩怨原谅了她,并爱着她…他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