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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因为感受到杜彻对茉莉花田的爱,不自觉的,吉川羽子也谨慎对待起眼前的花苞,并认真的、仔细的做到善待它的承诺。

 在两人专注的摘采下,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见天色渐暗,杜彻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唉!还是来不及了。”

 虽然早已作好心理准备,但他还是难掩失落。

 不过,往乐观的方面想,仅剩百分之五的花苞未摘下,其实已经比他预估的损失少了许多。

 不似杜彻立刻放弃,吉川羽子急声嚷嚷。“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在杜彻的指导下,她察觉到茉莉花苞在不同时间产生的变化。

 随着时间流逝,愈晚花苞便有渐渐绽放的迹象。

 她想起杜彻说,一旦花苞完全绽放,便失去熏茶的功能,是下意识的,她已经开始熟练的摘采动作失去原有的速度,急促了起来。

 “就算你硬把那些花全部摘完,也不能用。”

 他可以体会她想完成任务拿到味晨光的心情,但不容改变的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她不愿意接受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可以…”

 想到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就这么消失,她心里有说不出的不甘。

 “就算你可以,老天也不准了。”

 所有的茉莉花都是他的心血、宝贝,放任着让雨打落成为护花泥,他虽有说不出的心疼,还是必须接受。

 “什么?”没听懂他的话,吉川羽子不解地望着他问。

 杜彻还来不及回答,天空已开始落不如牛般的雨丝。

 当她看着无情的雨一丝丝打落在绿色的叶片上时,她的心在瞬间凉了。

 完了!

 这一次真的是彻底完了。

 他们不但没有在预定的时间里摘完那些仅剩的茉莉花苞,老天爷还从中作梗,雨一落下,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远远的看着她垂下肩难掩失落的模样,杜彻开口唤道:“下雨了,我们先把摘下的茉莉花苞送回去。”

 不敢相信老天爷居然会这么捉弄她,吉川羽子僵在原地,久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见她愣愣定在原地,清秀的小脸上难掩失落,杜彻心里那份刻意压抑的心情又悄悄浮现。

 他为她心怜,就像心疼他心爱的茉莉花将被大雨打落那般。

 意识到这一点,杜彻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有有种大大不妙的感觉。

 是因为有了体纠的关系吗?

 对她,他似乎愈来愈难漠视、冷淡以待。

 很多时候,他想对她使坏的打算,常常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淹没。

 这样很不好,但他却愈来愈没办法克制。

 在心里大叹了几口气,杜彻以警告的口吻扬声喊道:“吉川羽子!你如果淋…”

 不理会他的警告,她回过神,漾着水气的大眼直直凝视着他,动了下嘴

 “杜彻…”

 “有何指教?”

 他望着她,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喊他的名字。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失策,大大失策!她应该在合约上注明,就算没有完任务,也该获得一定比例的报酬。

 “什么意思?”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小包味晨光,答谢我今天一整天的辛劳?”

 小小一包总比什么都拿不到来得好。

 闻言,杜彻不莞尔。

 和一般觊觎他的那些女人很不一样,这个小女人的脑袋瓜子里想的全是味晨光。

 她随时随地、无时无刻想从他身上挖定的是味晨光,而不是他这个人。

 他比味晨光还不值。

 “我们的合约上并没有注明这一条。”

 吉川羽于愕然瞠目,没料到他会这么无情,气得想上前掐死他。

 “你会不会…”

 不把她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他掐死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冷冷地道:“如果你打算继续站在这里淋雨,别拖着我。如果你还想用你的身体换味晨光,就不要让自己感冒。”

 他恶劣的言词惹得吉川羽子大为不悦。

 她不求多,只求他看在她辛苦一天、累得都快直不了的份上,赏她小小一包味晨光都不行吗?

 “你这个人真的很…”

 因为气到极点,中文夹杂着文的怒骂有如连珠炮,不断从她的小嘴吐出。

 “好啦,我知道我很巴该野鹿,你走是不走?”

 见她一张俏脸写满了本姑娘很不的表情,杜彻充满兴味地看着她,移动长腿准备上前逮人。

 他不希望在忙着制作花茶时,还得分心照顾因为淋雨而感冒的她。

 “什、什么巴该野鹿?”这奇怪的字眼让吉川羽子暂时抛开气极的情绪,一脸茫然地问。

 “直接把语翻成台语的说法。”

 “语翻成台语…”

 吉川羽子还来不及细思他话里的意思,便被他火焰般的目光灼烫得慌了心绪。

 他黝黑的眸底映着两把充满侵略的火光,瞬间便让她有种浑身火烫发热的感觉。

 她认得这种眼神。

 当时他在上爱着她时,也出现这种让她既羞又惊又心悸的眼神。

 她怕他这种眼神,不懂他为什么在这时候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你、你想做什么…”

 吉川羽子被他极度危险、充满饥渴的眼神吓得猛往后退,下意识又想离他远远的。

 杜彻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十分确定,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人、有多人犯罪。

 她清秀的小脸被雨打了,密长的睫沾着雨珠,红润的粉小嘴像被雨打过的粉花办,润而娇软;身上的长袖薄上衣透了,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彷佛都引着他侵犯,光是看,杜彻便觉得整个人亢奋了起来。

 他想吻她。

 想要她的渴望在脑中奔驰,他的脚步朝她渐渐近,直到来到她面前才停下。

 看着他立在面前,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躯,散发出极具威胁刚魅力,吉川羽子的心脏失控地剧烈颤动。

 他走近才发现,她的身高竟不及他的肩头,显得那么娇小玲珑。

 花丛间已十分狭窄,多了他后显得更加拥挤,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她红着脸局促地嚷嚷“你到底想…”

 “走!”

 不让她有机会将话说完,杜彻一把抓过她手中那一袋茉莉花苞,另一手将她拉离花田。

 ※※※

 吉川羽子甩不开他强势抓握住的手,只好跟着他把茉莉花苞送往制茶工厂。

 一路上,一身的两个人及彼此紧紧握的手,引来工人们惊愕的注视与窃窃私语。

 在“寻香园”工作这么久,从没有人看过老板带过哪个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今天杜彻不仅带着他的女人出现,还光明正大握着她的小手不放,这破天荒的消息,绝对会立即成为村子里的大新闻。

 虽然工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当场议论,但吉川羽子可以清楚看见他们脸上瞠目结舌的惊讶神情。

 但杜彻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握着她的手坚持不放。

 “你快放开我啦!”

 完全不顾她的挣扎,杜彻放下茉莉花苞后,面不改的向人代工作上的事后,才拉着她转身离开。

 走出灯光明亮的工厂,回到后方屋子的路上,几盏未亮起的灯让周遭显得更为寒。

 杜彻脚步很急,定过泥地上的小水洼,溅起的水及渐渐加人的雨势,让吉川羽子不开始觉得冷。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快冷死的时候,他拉着她进屋,并迅速关上门。

 门一关上,还来不及开灯,杜彻转身便把她在门上。

 她一惊,还未能发出声音,微张的便被他炽烫的贴上,将她堵得密密实实,无法呼吸。

 吉川羽子唔唔嘤咛的口中全是他刚的气息,他狂野的舌着她的,她与他纠、共舞。

 …

 “你还好吧?”瞥见她娇弱不堪的模样,杜彻迅速伸手揽住她的,顺势将她带进怀里。

 突然跌进他厚实温暖的怀抱中,吉川羽子仍处在情余韵里的身子僵硬地颤了一下。

 一碰到他,像是有一阵颤栗的电窜过彼此碰触的部位。

 那瞬间,心倏地往下一沉,她有种不妙的感觉。

 其实,她根本就不恨杜彻。

 在短短的时间里,建立在易上的关系所带来的羞辱已渐渐消失。

 如今,她甚至不知茸的享受他近乎鲁的爱方式,沉醉在他怀里死…

 这算正常吗?

 久久得不到她的响应,杜彻皱紧眉,扳过她的脸,急急地问:“你还好吧?”

 因为太急着宣望,所以忘了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她刚刚淋过雨,虽然经历过烈的爱,但贴着他的肌肤已由热转凉,会不会她在这忽冷忽热的状况下,已经感冒了?

 被迫定定望着他那为她焦急的神情,吉川羽子的脸蓦地染上一片红晕,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口。

 “我…我没、没事。”良久,她才找回说话的力气。

 但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眉心紧蹙,脸色苍白,柔弱得令人忍不住爱怜。

 于是,不该有的怜悯涌上,再一次左右着杜彻。

 当他回过神时,已拦将她打横抱起。

 “啊,你做什么?”吉川羽子惊骇地瞪着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

 “抱你上楼。”他以平静的语气道。

 被迫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差一点失控的发出舒服的轻叹。

 就只差一点点,最后理智还是她回归现实。

 他反常的举动只是种施舍吗?

 思及此,吉川羽子苦涩的开口拒绝。“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抱。”

 跟随着他沉沦在*爱中已经够不知羞了,她不要连心也不争气的投向他。

 给了身体或许是无奈,若再盲目的把心给他,便是傻子了。

 就算这时全身力气已经被他光,她仍坚持维持仅存的尊严,不让他看轻她。

 “你的腿抖得很厉害。”杜彻冷嗤了一声,不认为她有办法自己上楼。

 “只要、只要休息一不就好了,会这样…还不是你造成的。”她的脸烫红得像是要烧起来。

 这男人做起爱来像是虫冲脑,没了理智,勇猛得让她招架不住,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的身子会被他给撞坏。

 “我这不是补偿你了吗?”

 看着她窘红了脸的反应,他乐得咧嘴直笑,心里充斥着说不出的足。

 说是足,有点言过其实,他只是很开心自己征服了她,让单纯的她在他的身下变成贪的女人。

 至于体上,根本和足构不上边,如果不是晚一点得再进工厂,他会再抱着她多来几次。

 吉川羽子不知道他脑中希望与她继续绵的想法,咕哝了句。“倒不如多给我几包花茶还实际些。”

 她的声音极低,但清清楚楚落入杜彻耳中。

 瞬间,他还称得上愉悦的心情瞬间五味杂陈。

 “为了味晨光、为了你母亲,你可以委屈自己到什么地步?”他无限感慨地问。

 话一问出口,他心里突地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累了。

 违反本对她使坏的结果是,他得拼命压抑对她的怜惜,最后反而苦了自己。

 报复她,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吉川羽子愣愣望着他,心莫名的酸拧。

 他这是同情她吗?

 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苦了他们俩,他痛,她同样也痛。

 “要不,你能委屈自己让我不委屈吗?”

 她满是无奈的反问让杜彻的心猛然一凛。

 让她受委屈的是他,他的同情、怜悯,无疑加深了心中的矛盾。

 他的心因此涌上莫名的烦躁。

 沉默了半晌,杜彻避开这感的话题,代道:“我要去工厂,半夜才会回来,你看是要叫外送或自己做饭来吃都可以。”

 来到二楼她所住的房间,他把她放在上后,回头拿了一把分装成小茶包的花茶进她怀里,之后才离去。

 吉川羽子愣愣看他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心顿时变得沉重。

 无法抛开家里发生的悲剧,还被迫面对破坏他家庭幸福的仇人之女,他是非常痛苦的吧?

 吉川羽子如此想着,低头看着怀里的四、五包花茶,心无来由的为当不成坏人的杜彻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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