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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强悍的人
 大家互相引见一番后不平道人道:“乌老大大家共参大事便须同舟共济。你是大伙儿带头的天山童姥的事相烦你说给我们听听这老婆子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有什么惊人的本领让贫道也好有个防备免得身异处之时还是懵然不知。”乌老大道:“好!各位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慕容公子、不平道人、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诸位共襄义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

 一连派出八位高手把守八个方位。那八人各各应诺带领部属分别奔出守望。慕容复心想:“这八位主、岛主看来个个是桀傲不驯、鸷凶悍的人物今居然都接受乌老大的号令人人并有戒慎恐惧的神气可见所谋者大而对头又实在令他们怕到了极处。我答应和他们联手只怕这件事真的颇为棘手。”乌老大待出去守望的八路人众走远说道:“各位请就地坐下罢由在下述说我们的苦衷。”

 包不同突然口道:“你们这些人物杀人放火下毒掳掠只怕便如家常便饭一般个个恶狠狠、凶霸霸看来一生之中坏事着实做了不少哪里会有什么苦衷?‘苦衷’两字居然出于老兄之口不通啊不通!”慕容复道:“包三哥请静听乌主述说别打断他的话头。”包不同叽咕道:“我听得人家说话欠通忍不住便要直言谈相。”他话是这么说但既然慕容复咐吩了便也不再多言。

 乌老大脸苦笑说道:“包兄所言本是不错。姓乌的虽然本领低微但生就了一副倔强脾气只有我去欺人决不容人家欺我哪知道唉!”

 “慕容公子和不平道长等诸位此刻已不是外人说出来也不怕列位见笑。我们三十六主、七十二岛岛主有的僻居荒山有的雄霸海岛似乎好生自由自在逍遥之极其实个个受天山童姥的约束。老实说我们都是她的奴隶。每一年之中她总有一两次派人前来将我们训斥一顿骂得狗血淋头真不是活人能够受的。你说我们听她痛骂心中一定很气愤了罢?却又不然她派来的人越是骂得厉害我们越是高兴…”

 包不同忍不住口道:“这就奇了天下哪有这等犯之人越是给人骂得厉害越是开心?”

 乌老大道:“包兄有所不知童姥派来的人倘若狠狠责骂一顿我们这一年的难关就算渡过了中岛上总要大宴数庆平安。唉做人做到这般模样果然是得很了。童姥派来使者倘若不是大骂我们孙子王八蛋不骂我们的十八代祖宗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要知道她如不是派人来骂就会派人来打运气好的那是三十下大只要不把腿打断多半也要设宴庆祝。”

 包不同和风波恶相视而笑两人极力克制才不笑出声来给人痛打数十居然还要摆酒庆祝那可真是千古从所未有之奇只是听得乌老大语声凄惨四周众人又都纷纷切齿咒骂料来此事决计不假。

 乌老大道:“我们在此聚会之人没一个不曾受过童姥的欺荼毒。我们说什么‘万仙大会’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百鬼大会’这才名副其实了。我们这些年来所过的日子只怕在阿鼻地狱中受苦的鬼魂也不过如此。往昔大家害怕她手段厉害只好忍气声的苦渡光幸好老天爷有眼这老贼婆横蛮一世也有倒霉的时候。”

 慕容复道:“各位为天山童姥所制难以反抗是否这老妇武功绝顶高强是否和她动手每次都不免落败?”乌老大道:“这老贼婆的武功当然厉害得紧了。只是到底如何高明却是谁也不知。”慕容复道:“深不可测?”乌老大点头道:“深不可测!”慕容复道:“你说这老妇终于也有倒霉的时候却是如何?”

 乌老大双眉一扬精神大振说道:“众兄弟今在此聚会便是为此了。今年三月初三在下与天风主、海马岛钦岛主等九人轮值供奉采办了珍珠宝贝、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胭脂花粉等物送到天山缥缈峰去…”包不同哈哈一笑问道:“这老太婆是个老妖怪么?说是个姥姥怎么还用胭脂花粉?”乌老大道:“老贼婆年纪已大但她手下侍女仆妇为数不少其中的年轻妇女是要用胭脂花粉的。只不过峰上没一个男子不知她们打扮了又给谁看?”包不同笑道:“想来是给你看的。”乌老大正道:“包兄取笑了。咱们上缥缈峰去个个给黑布蒙住了眼闻声而不见物缥缈峰中那些人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向来谁也不知。”

 慕容复道:“如此说来天山童姥到底是何等样人你们也从来没见到过?”

 乌老大叹了口气道:“倒也有人见到过的。只是见到她的人可就惨了。那是在二十三年之前有人大着胆子偷偷拉开蒙眼的黑布向那老贼婆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将黑布盖上眼去便给老贼婆刺瞎了双眼又割去了舌头斩断了双臂。”慕容复道:“刺瞎眼睛那也罢了割舌断臂却又如何?”乌老大道:“想是不许他向人漏这老贼婆的形相割舌叫他不能说话断臂叫他不能写字。”

 包不同伸了伸舌头道:“浑蛋浑蛋!厉害厉害!”

 乌老大道:“我和安主、钦岛主等上缥缈峰之时九个人心里都是怕得要命。老贼婆三年前嘱咐要齐备的‮物药‬实在有几样太是难得像三百年海蛋五尺长的鹿角说什么也找不到。我们未能完全依照嘱咐备妥料想这一次责罚必重。哪知道九个人战战兢兢的缴了物品老贼婆派人传话出来说道:‘采购的物品也还罢了九个孙子王八蛋快快给我夹了尾巴滚下峰去罢。’我们便如遇到皇恩大赦当真是大喜过望立即下峰都想早走一刻好一刻别要老贼婆觉物品不对追究起来这罪可就受得大了。九个人来到缥缈峰下拉开蒙眼[]的黑布只见山峰下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安主识得是西夏国一品堂中的高手名叫九翼道人。”

 不平道人“哦”了一声道:“九翼道人原来是被老贼婆所杀江湖上传言纷纷都说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呢。”

 包不同道:“放!什么八尾和尚、九翼道人我们见都没见过这笔帐又算在我们头上了。”他大骂“放”指的是“江湖上传言纷纷”并非骂不平道人放但旁人听来总不免刺耳。不平道人也不生气微笑道:“树大招风众望所归!”包不同喝道:“放…”斜眼向慕容复望了望下面的话便收住了。

 不平道人道:“包兄怎地把下面这个字吃进肚里了。”包不同一转念间登时大怒喝道:“什么?你骂我吃么?”不平道人笑道:“不敢!包兄爱吃什么便吃什么。”包不同还待和他争辩慕容复道:“世间不虞之誉求全之毁原也平常得紧包三哥何必多辩?听说九翼道人轻功极高一手雷公挡功夫生平少逢敌手别说他和在下全无过节可言就算真有怨仇在下也未必胜得过这位号称‘雷动于九天之上’的九翼道长。”

 不平道人微笑道:“慕容公子却又太谦了。九翼道人‘雷动于九天之上’的功夫虽然了得但若慕容公子还他一个‘雷动于九天之上’他也只好束手待毙了。”

 乌老大道:“九翼道人身上共有两处伤痕都是剑伤。因此江湖上传说他是死于姑苏慕容之手那全是胡说八道。在下亲眼目睹岂有假的?倘若是慕容公子取他性命自当以九翼道人的雷公挡伤他了。”

 不平道人接口道:“两处剑伤?你说是两处伤痕?这就奇了。”乌老大伸手一拍大腿说道:“不平道长果然了得一听之下便知其中有了蹊跷。九翼道人死于缥缈峰下身上却有两处剑伤这事可不对头啊。”

 慕容复心想:“那有什么不对头?这不平道人知道其中有了蹊跷我可想不出来。”霎时之间不由得心生相形见绌之感。

 乌老大偏生要考一考慕容复说道:“慕容公子你瞧这不是大大的不对劲么?”慕容复不愿强不知为己知一怔之下便想说:“在下可不明其理。”忽听王语嫣道:“九翼道人一处剑伤想必是在右腿‘风市’与‘伏兔’之间另一处剑伤当是在背心‘悬枢’一剑斩断了脊椎骨不知是也不是?”乌老大一惊非小说道:“当时姑娘也在缥缈峰下么?怎地我们都…都没瞧…瞧见姑娘?”他声音颤显得害怕之极。他想王语嫣其时原来也曾在场自己此后的所作所为不免都逃不过她的眼去只怕机密早已漏大事尚未动已为天山童姥所知了。另一个声音从人丛中传了出来:“你怎么知…知…知…我怎么没见…见…见…”说话之人本来口吃得厉害心中一急更加说不明白。慕容复听这人口齿笨拙甚是可笑但三十六主、七十二岛岛主之中竟无一人出口讥嘲料想此人武功了得又或行事狠辣旁人都对他颇为忌惮当下向包不同连使眼色叫他不可得罪了此人。

 王语嫣淡淡的道:“西域天山万里迢迢的我这辈子从来没去过。”乌老大更是害怕心想:你既不是亲眼所见当是旁人传言难道这件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么?忙问:“姑娘是听何人所说?”王语嫣道:“我不过胡乱猜测罢啦。九翼道人是雷电门的高手与人动手自必施展轻功。他左手使铁牌四十二路‘蜀道难牌法’护住前、后心、上盘、左方当真如铁桶相似对方难以下手唯一破绽是在右侧敌方使剑的高手若要伤他势须自他右腿‘风市’与‘伏兔’两之间入手。在这两间刺以一剑九翼道人自必举牌护同时以雷公挡使一招‘雷乍动’斜劈敌人。对手既是高手自然会乘机斩他后背。我猜这一招多半是用‘白虹贯’、‘白帝斩蛇势’这一类招式斩他“悬枢”上的脊骨。以九翼道人武功之强用剑本来不易伤他最好是用判官笔、点橛之类短兵刃克制既是用剑了那么当以这一类招式最具灵效。”

 乌老大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隔了半晌才大拇指一竖说道:“佩服!佩服!姑苏慕容门下实无虚士!姑娘分擘入理直如亲见。”王语嫣微笑道:“姑苏慕容是我至亲说我是姑苏慕容家的人也无不可。”

 那个口吃之人道:“原来如…如…如…”乌老大也不等他说出这个“此”字来便道:“那九翼道人身上之伤果如这位王姑娘的推测右腿风市、伏兔两间中了一剑后心悬枢间脊背斩断…”

 他兀自不放心又问一句:“王姑娘你确是凭武学的道理推断并非目见耳闻?”王语嫣点了点头说道:“是。”那口吃之人忽道:“如果你要杀…杀…杀乌老大那便如…如…如…”

 乌老大听他问王语嫣如何来杀自己怒从心起喝道:“你问这话是什么居心?”但随即转念:“这姑娘年纪轻轻说能凭武学推断料知九翼道人的死法实是匪夷所思多半那时她躲在缥缈峰下亲眼见到有人用此剑招。此事关涉太大不妨再问个明白。”便道:“不错。请问姑娘若要杀我那便如何?”王语嫣微微一笑凑到慕容复耳畔低声道:“表哥此人武功破绽是在肩后天宗和肘后清冷渊你出手攻他这两处便能克制他。”慕容复当着这数百好手之前如何能甘受一个少女指点?他哼了一声朗声道:“乌主既然问你你大[]声说了出来那也不妨。”

 王语嫣脸上一红好生羞惭寻思:“我本想讨好于你没想到这是当众逞能掩盖了你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我忒也笨了。”便道:“表哥姑苏慕容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知你说给乌老大听罢。”

 慕容复不愿假装更不愿借她之光说道:“乌主武功高强要想伤他谈何容易?乌主咱们不必再说这些题外之言请你继续告知缥缈峰下的所见所闻。”

 乌老大一心要知道当缥缈峰下是否另有旁人说道:“王姑娘你既不知杀伤乌某之法自也未必能知诛杀九翼道人的剑招那么适才的言语都是消遣某家的了。九翼道人的死法到底姑娘如何得知务请从实相告此事非同小可儿戏不得。”

 不平道人道:“九翼道人既然身有两处剑伤那就不是天山童姥下的手了。”

 乌老大道:“是啊!当时我看到他身上居然有两处剑伤便和道长一般的心思。天山童姥不喜远行常人又怎敢到缥缈峰百里之内去撒野?她自是极少有施展武功的时候。因此在缥缈峰百里之内若要杀人定是她亲自出手。我们素知她的脾气有时故意引一两个高手到缥缈峰下让这老太婆过过杀人的瘾头。她杀人向来一招便即取了性命哪有在对手身上连下两招之理?”

 慕容复吃了一惊心道:“我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已是武林中惊世骇俗的本领这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真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功夫。”

 包不同可不如慕容复那么深沉不心下也是这般怀疑便即问道:“乌主你说天山童姥杀人不用第二招对付武功平庸之辈当然不难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难道也能在一招之下送了对方性命?浮夸浮夸!全然的难以入信。”

 乌老大道:“包兄不信在下也无法可想。但我们这些人甘心受天山童姥的欺凌辱不论她说什么我们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如果她不是有人之能这里三十六主、七十二岛岛主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为什么这些年来服服贴贴谁也不生异心?”

 包不同点头道:“这中间果然是有些古怪各位老兄未必是甘心做奴才。”虽觉乌老大言之有理仍道:“非也非也!你说不生异心现下可不是大生异心、意图反叛么?”

 乌老大道:“这中间是有道理的。当时我一见九翼道人有两伤心下起疑再看另外两个死者见到那两人亦非一招致命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简直是伤痕累累。我当下便和安、钦等诸位兄弟商议这事可实在透着古怪。难道九翼道人等三人不是童姥所杀?但如不是童姥下的手灵鹫宫中童姥属下那些女人又怎敢自行在缥缈峰下杀人抢去了童姥一招杀人的乐趣?九翼道人这等好手杀起来其乐无穷这般机缘等闲不易遇到那比之抢去童姥到口的美食尤为不敬。我们心中疑云重重走出数里后安主突然说道:‘莫…莫非老夫人…生了…生了…’”

 慕容复知他指的是那个口吃之人心道:“原来这人便是安主。”只听乌老大续道:“当时我们离缥缈峰不远其实就算是在万里之外背后提到这老贼婆之时谁也不敢稍有不敬之意向来都以‘老夫人’相称。安兄弟说到莫非她是‘生了…生了…’这几个字众人不约而同的都道:‘生了病?’”不平道人问道:“这个童姥姥究竟有多大岁数了?”王语嫣低声道:“总不会很年轻罢。”

 只听乌老大道:“童姥有多大年纪那就谁也不知了。我们归属她的治下少则一二十年多则三四十年只有无量主等少数几位才是近年来归属灵鹫宫治下的。反正谁也没见过她面谁也不敢问起她的岁数。”

 乌老大续道:“大伙儿随即想起:‘人必有死童姥姥本领再高终究不是修炼成有金刚不坏之身。这一次我们供奉的物品不齐她不加责罚已是出奇而九翼道人等死在峰下身上居然不止一伤更加启人疑窦。’总而言之其中一定有重大古怪。“大伙儿各有各的心思但也可说各人都是一样的打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有的又惊又喜有的愁眉苦脸。各人都知这是我们却枷锁、再世为人的唯一良机可是童姥姥治理我们何等严峻又有谁敢倡议去探个究竟?隔了半天钦兄弟道:‘安二哥的猜测是大有道理不过这件事也太冒险依兄弟之见咱们还是各自回去静候消息待等到了确讯之后再定行止也还不迟。’

 “钦兄弟这老成持重的法子本来十分妥善可是…可是…我们实在又不能等。安主说道:‘这生死符…生死符…’他不用再说下去各人也均了然。老贼婆手中握住我们的生死符谁也反抗不得倘若她患病身死生死符落入了第二人手中我们岂不是又成为第二个人的奴隶?这一生一世永远不能翻身!倘若那人凶狠恶毒比之老贼婆犹有过之我们将来所受的凌辱荼毒岂不是比今更加厉害?这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明知前途凶险异常却也是非去探个究竟不可。

 “我们这一群人中论到武功机智自以安主为第一他的轻身功夫尤其比旁人高得多。那时寂静无声之中八个人的目光都望到了安主脸上。”[bsp;慕容复、王语嫣、邓百川以及不识安主之人目光都在人群中扫来扫去要见这位说话口吃而武功高强的安某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众人又都记了起来适才乌老大向慕容复与不平道人等引见诸主、岛主之时并无安主在内。

 乌老大道:“安主喜欢清静不爱结因此适才没与各位引见莫怪莫怪!当时众望所归都盼安主出马探个究竟。安主道:‘既是如此在下义不容辞自当前去察看。’”

 众人均知安主当时说话决无如此畅只是乌老大不便引述他口吃之言使人讪笑;而他不愿与慕容复、不平道人相见自也因口吃之故。

 乌老大继续说道:“我们在缥缈峰下苦苦等候当真是度如年生怕安主有什么不测。大家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固然担心安主遭了老贼婆的毒手更怕的是老贼婆一怒之下更来向我们为难。但事到临头那也只有硬反正老贼婆若要严惩大伙儿也是逃不了的。直过了三个时辰安主才回到约定的相会之所。我们见到他脸有喜大家先放下了心头大石。他道:‘老夫人有病不在峰上。’原来他悄悄重回缥缈峰听到老贼婆的侍女们说话得知老贼婆身患重病出外采药求医去了!”乌老大说到这里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欢呼之声。天山童姥生病的讯息他们当然早已得知众人聚集在此就是商议此事但听乌老大提及仍然不喝彩。

 乌老大道:“大家听到这个讯息自是心花怒放但又怕老贼婆诡计多端故意装病来试探我们九个人一商议又过了两天这才一齐再上缥缈峰窥探。这一次乌某人自己亲耳听到了。老贼婆果然是身患重病半点也不假。只不过生死符的所在却查不出来。”包不同嘴道:“喂乌老兄那生死符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乌老大叹了口气说道:“此东西说来话长一时也不能向包兄解释明白。总而言之老贼婆掌管生死符在手随时可制我们死命。”包不同道:“那是一件十分厉害的法宝?”乌老大苦笑道:“也可这么说。”

 乌老大不愿多谈“生死符”转头向众人朗声说道:“老贼婆生了重病那是千真万确的了。咱们要翻身难只有鼓起勇气拚命干上一场。不过老贼婆目前是否已回去缥缈峰灵鹫宫咱们无法知晓。今后如何行止要请大家合计合计。尤其不平道长、慕容公子、王姑娘…有何高见务请不吝赐教。”

 不平道人微笑道:“乌兄咱们进攻缥缈峰第一要义是要知道灵鹫宫中的虚实。安主与乌兄等九位亲身上去探过老贼婆离去之后宫中到底尚有多少高手?布置如何?乌兄虽不能尽知想来总必听到一二便请说出来大家参详如何?”

 乌老大道:“说也惭愧我们到灵鹫宫中去察看谁也不敢放胆探听大家竭力隐蔽唯恐撞到了人。但在下在宫后花圃之中还是给一个女童撞见了。这女娃儿似乎是个丫鬟之类她突然抬头我一个闪避不及跟她打了个照面。在下深恐了机密纵上前去施展擒拿法便想将她抓住。那时我是甩出性命不要了。灵鹫宫中那些姑娘、太太们曾得老贼婆指点武功个个非同小可虽是个小小女童只怕也十分了得。我这下冲上前去自知是九死一生之举…”他声音微微颤显然当时局势凶险之极此刻回思犹有余悸。众人眼见他现下安然无恙那么当在缥缈峰上纵曾遇到什么危难必也化险为夷但想乌老大居然敢在缥缈峰上动手虽说是实处此铤而走险却也算得是胆大包天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一上去便是施展全力双手使的是‘虎爪功’当时我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倘若这一招拿不到这女娃儿给她张嘴叫喊引来后援那么我立刻从这数百丈的高峰上跃了下去爽快快图个自尽免得落在老贼婆手下那批女将手中受那无穷无尽的苦楚。哪知道…哪知道我左手一搭上这女娃儿肩头右手抓住她的臂膀她竟毫不抗拒身子一晃便即软倒全身没半点力气却是一点武功也无。那时我大喜过望一呆之下两只脚酸软无比不怕各位见笑我是自己吓自己这女娃儿软倒了我这不成器的乌老大险些儿也软倒了。”

 他说到这里人群中出一阵笑声各人心情为之一松乌老大虽讥嘲自己胆小但人人均知他其实极是刚勇敢到缥缈峰上出手拿人岂是等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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