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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独自凄凉人不问(一)
 我伤后反应已略有迟滞,此时见他出手竟直袭我前,毫不顾忌男女姐弟人伦之防,大惊之下,羞怒之心顿起,冷哼一声,反手一挥,双指成戟,袭向他面门。

 我出手向来极快,转瞬指尖便已触及他眼皮,他的掌还离我口尚有寸许距离,我心中一喜,指下用力,改戳为拂,便待先点了他大

 却忘了,真力已失。

 指尖拂上朱高煦面门时的绵软无力,他立时察觉,冷笑一声,手掌闪电般一抬,轻轻松松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惊,立即用力回夺,奈何此时哪里敌得过他的蛮力,几下挣脱不得,他得意一笑,用力一拽。

 我身子立即踉跄前倾,眼看便要栽到他怀里,赶紧用另一只手抓紧了身边一棵树,才勉强稳住身形,头晕眼花里,却见那可恨的小子慢慢举起我的手,举至鼻间,满面轻佻之,轻轻一嗅:“美人柔荑,果然形美香。”

 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着,烧得我遍体大汗淋漓,我不辨冷热的浑身颤抖,全身血都似在燃烧,我自有生以来,智慧过人,武技不凡,无论行走何处,都占尽上风,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何况这人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怎可如此无!如此罔顾人伦之防?

 朱高煦抬起眼,看见我面上神情,得意之更显,眼中却渐渐泛上冷冽之:“姐姐…你真是我姐姐么?谁知道你是哪来的丫头?父王也是糊涂了,随便什么人都认,我可不认,我只认一条,得罪我的人,都得死!”

 他狠厉凑近来,依旧不放我的手:“我先收拾了你,然后是那个沐昕,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想杀了你,你这般绝…不过如果你死了,我想母妃心里一定很高兴。”

 近的脸无限放大,看得见他目中其幽深,闪烁着的光:“这般风华,处子幽香,真是令人授魂与,飘香阁头牌真真姑娘和你比起来,简直就象个使丫环…啧啧,这朵倾城名花,本郡王不先采了,岂不是对不起老天厚赐?”

 无尽的恐惧从心底涌起,席卷我全身,他是说真的!那狼般厉狠的眼神,目深处闪现的渴望与火,血丝密布的瞳仁里志在必得攫夺占有的宣告,无不昭显了他并不是在玩笑,他真的要在此刻,无人的林荫深处,占有他的亲姐姐!

 下一刻,裂骨的疼痛突然从指尖搐着传至心深处,宛如一把小刀割碎了心口的一处血,我低哼一声,立即被他鲁的捂了口,恻恻在我耳边笑道:“你的指法,必得用上食指是不是?我捏碎了一…抱歉,花儿带刺,不把刺先拔了,我是不敢采的。”

 随即他又取走了我腕间银丝,扔在地上,笑道:“这玩意你一照面就对我用过了,自然也留不得。”

 我闭上眼,因痛悔而咬破下,万分后悔自己出来时只带了磷丸,又暂时失去武功,竟至处处被这恶狼挟制,感觉到他捂住我的口,以臂挟住我颈项,拖着我便往一处林木更加幽深处而去,我身体酸软,挣扎不得,心中叹一叹,也便放弃了,罢了,一着失算竟落至此下场,他若真行无之事,我便立即自尽,拼了一死,决不让他玷污了我半点…不过,真要我如此,定也要他付出代价!——

 哧---

 灼热的风刮过的皮肤,不觉热而越心寒,前襟被撕裂,我闭上眼,不去看自己此刻的狼狈情状。

 那双正努力撕扯我衣服的手突然停了停,似在打量我,半晌轻轻笑道:“你倒是平静得很。”

 我闭目不语,暗自积蓄最后一点真力,不多,只要能在瞬间爆的力量,就够了。

 至于空真元的下场是什么,不必介怀了,反正噩梦就在眼前,死也比被弟弟污来得幸福。

 外公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

 我们这一门内力,和你的须弥剑法同出一源,都有芥子纳须弥之意,所以久练自会拓宽经脉,真力较一般内功积蓄深厚,对战中得益非浅,但凡事得失相倚,唯因如此,一旦真力被完全空,所遭到的反噬也是极其惨重,万不得已,决不可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我在心中惨然一笑,外公,此番一焚,今生也就永别了。而师傅,对不起,我终究没能救了你。

 …

 贺兰悠,你可安好?

 沐昕,你可醒转?

 那少年风华宛转,抬头一笑间明媚极北之,仿如自前尘款款踱近,遍身缭绕温冷与和雅的熟悉气韵,是花开在春风里,暖散于冬日中,如此安静,却深切如‮夜午‬华庭红烛帐暖后迤逦的清歌。

 那少年清逸润冷,一轮凉月般孤冷寂寥,叹息里有秋的凝化的忧悒,指尖弹一弹便是四散的飞雪,雪里透出淡淡的温暖,如一抹似有似无的跳跃的火光,映于羁旅中青灯寒窗,岁月便不再薄凉。

 今,便要别了吧?

 这一刻,我竟不知道牵挂谁更多些…——

 游离于经脉中的四散的真气,渐渐如细般被我努力拢了来,汇聚成团,于丹田肺腑深处,凝成圆润珠体。

 我默默催动真力,珠子在缓缓上升…

 最后一刻,这颗真元之珠,将伴随着我的鲜血,而出,穿我憎恨永生的敌人。

 衣裳被撕裂,带被扯断…

 我默默运行着真元之珠,浑不理会周遭生的一切。

 那少年急促的息,狰狞的神情,兽而疯狂的动作,在黄昏渐弱的阳光下,清晰而诡异,却不能令我畏惧丝毫。

 我双目突然一张。

 啸声即将出口。

 最后一刻,鱼、死、网、破!

 真气翻涌将出!

 “住手!”

 脚步声与风声同时席卷而至。

 朱高煦停下了手,警觉的回头,怒喝:“谁!”

 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直直撞过来,带几分笨拙的猛烈,撞向了朱高煦!

 闷哼一声,朱高煦生生被那人撞了一个筋斗,倒翻出去,他毕竟是练家子,遇袭不,就势一个翻滚,单手一撑,已经稳稳站起。

 我却已趁这片刻功夫,迅坐起,整衣,拣起银丝,后退,远远退至丈外,一气呵成。

 刚站定,便觉心口一热,喉咙一甜,一口血落衣襟,梅花般开得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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