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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楼观台上
 夜星身子一晃,已经扑倒边,将小镜子扶起,颤声道:“小镜子,你可醒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谁知,小镜子蓦地张开俏目看着夜星,眼里却带着迷茫之,讶然道:“你是谁?”

 夜星一听,只觉脑袋“轰”的一声,顿时懵若呆

 小镜子失忆了!夜星的心在狂呼着。天啊!小镜子失忆了呀。

 “你是谁?你们又是谁?我在那里?”小镜子明眸转间,已经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夜星这才清醒过来,连忙道:“小镜子,我是夜星啊,你还记得么?”

 小镜子却摇了摇头,道:“我可不认识你呢,哎呀,你为什么抱着我呢?”说完,挣紮着离开了夜星的怀抱,俏脸绯红。

 夜星回头看了看浅浅,向浅浅求助了。“浅浅,小镜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夜星苦笑道。

 浅浅走前几步,来到夜星身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那里呢?奇怪,奇怪。”浅浅连说了两声奇怪,让夜星颇感失望。连浅浅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别说自己了。

 “咦,你们叫我做小镜子?我的名字就是叫小镜子?”小镜子抓住身上薄被,躲在的一角落看着两人道。

 夜星想不到小镜子复活后,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连自己都不认得,心中不凄然万分,唯有苦笑不已,道:“没错,你就是叫小镜子。难道你记不起以前的事么?”

 “以前什么事?你认识我?”小镜子讶然道。

 夜星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以前认识你!而且…”夜星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和你的关系非比寻常,难道你将以前的事全部忘记了吗?”

 小镜子的大眼睛转个不停,上下打量着夜星,奇道:“我和你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你呀。”

 “我和你可是恋人关系呀。”

 “啊?怎么可能?”小镜惊叫一声“腾”的从上站了起来,然后又看似歪歪斜斜的往上倒去。夜星大惊失,连忙将小镜子抱住。不过,在他怀中的小镜子已经昏过去了。

 “星哥,她刚复原,身体还差得很啊。”浅浅纤手按在小镜脉搏处,只觉当中跳弱甚微。

 夜星小心翼翼的将小镜子放到上,替她盖好被子,看着浅浅道:“浅浅,小镜子怎么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好像将我们全当作是陌生人了。”

 浅浅微微摇头道:“实际上,魂全部齐全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我为她复魂,炼化成我族中人,她现在就是和小兰一样,都是真灵一族的体质了。我也奇怪,为何她的记忆会丢失了的。哎呀,这事,连我也糊涂了。等老醒来后,还是问问她吧。我想,她应该会知道一点的。”

 夜星看了看正坐在椅子上闭目休养的苏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可老什么时候醒来。”

 这时,林依晨也回到屋子里面了,看了看上的小镜子,道:“怎么了,圣尊,我好像听到你说她失忆了。”

 夜星幽幽长叹一声,道:“是啊,她竟然不认识我们,更不知自己是什么人,唉…”

 “啊?不是吧?那怎么办?”林依晨大吃一惊。

 “等醒来后,我们问问她吧,应该没事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苏若兰不忍见到夜星脸上痛苦之,连忙安慰他。

 屋子内,陷入了沉寂之中。窗外,仍然是雪花飞舞,整个北国大地皆是水银般白。冬夜寂静,雪影动,却始终洗不去屋子内散着的悲伤。夜星目中迷茫,目光透过纱窗看往远方大雪飘飞处,心中却是无奈,失落。

 今夜,本是大雪飘飞中小镜复活;今夜,本是月光倾城值得庆贺的日子,然瞬间的悲伤代替了之前的一切狂喜。

 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可世间事,十有**并不完美。

 雪花渐浓,在寒风中轻轻飘飞,优美中仿若带着点悲壮,令人有点点的心碎感觉。‮夜午‬如水的月光,穿过白蒙蒙的夜空,冰冷冷的照在夜星的身上,那背影显得有点落寞、忧伤。回忆起和小镜子度过的那些日子,彼此间的温存依然在脑海中淌着。想到此,夜星就心伤不已。

 这世间,这红尘,有些人,有些事,永远不可以忘却的。

 “唉…”浅浅轻轻叹息一声,打破了屋内良久的沉默。这声叹息,不知是为夜星,还是为小镜子,抑或是为了自己?当夜星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浅浅娇躯上时,一双白皙的素手已经紧紧握住他的手掌,那是浅浅柔软温和的纤手。

 “星哥!”浅浅低声唤道。

 夜星摇了摇头,看着上沉睡中的小镜子,道:“浅浅,我没事。”浅浅听夜星如此说,便不再言语,只是用一双小手轻轻的摩沙着夜星的后背。那一无声的行动,足以让夜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那是代表着支持和鼓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莹还是坐立在椅子上,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半小时过去了,终于,苏莹的身躯微微的动了一下,双目猛地睁开,看着眼前几人。“咦,你们怎么了?”苏莹一醒来,便现屋内气氛有点不对头,连忙问道。

 夜星指了指上的小镜子,有气无力的道:“老,小镜子失忆了。”

 苏莹脸色一变,低呼道:“失忆了?”

 浅浅点了点头,柔声道:“是的,她真的连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苏莹“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急步走到小镜子身边,注视着她道:“不可能,三魂七魄均齐全,怎么可能会这样呢?”说完,苏莹伸手摸着小镜子的额头,只觉其额头甚是冰冷,好像一个活死人般。苏莹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的身体有点奇怪,好像有一黑气在她神识中,将其记忆部分全封闭了!”苏莹看着几人缓缓的道。

 几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黑气?竟然有黑气切断了小镜子的记忆?

 苏莹双手伸开,平放在小镜子的口处,然后在其躯体上来回游动着,嘴里念念有辞。夜星默默看着苏莹的动作,努力的回忆着当小镜子遇害的情景。那,小镜子的膛被白爪破开了。看来应该是那人怕小镜子不死,在袭击成功后放了一道黑气进去她体内,故而造成今此景。

 想起那只白爪,夜星心里怒火再起,整个人变得杀气腾腾。站在他身边的浅浅,此时看到他这样子,不低声在夜星耳边道:“星哥,小镜子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小心入魔了。”

 浅浅的声音十分的温柔,夜星听在耳里,心中的那股怒火渐渐降了下来。苏莹回头看了看夜星两人,苦笑道:“小哥,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啊,兼之现在有黑气占据心脉,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苏莹声音低沉,似乎对于小镜子目前这种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夜星一听,一颗心马上往深渊里沉去,瞬间变得冰冷。看着小镜子的如花容颜,苍白中是这么了无生气,夜星紧握了一下拳头,道:“老,这黑气你能将其除掉么?”

 苏莹摇了摇头,道:“刚才我用巫术中的驱魔咒,却现法术对于黑气来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这道黑气极其古怪,竟会懂得躲藏,避开了我层层搜捕,甚至有散的现象。唉!”说完,苏莹看着小镜子出了一声叹息。

 夜星听得苏莹如此说,猛的向着苏莹跪了下来,目中含热泪:“老,我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小镜子吧!”这时,浅浅也跪了下来,看着苏莹。

 苏莹见夜星竟然如此,连忙将两人扶起,十分惶恐的道:“起来,两位请起来,这样太折煞我老太婆了。要救她不是没办法,可惜得需要前往楼观台。不过,楼观台可不是闲杂人等能进去的,而且楼观台的主人脾气相当古怪,一向不与世人来往。我恐怕…”苏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低头苦想着些什么。

 “恐怕什么?”夜星连忙追问道。苏莹说有办法救小镜子,他是多么的兴奋,激动得紧紧抓住了苏莹瘦削的肩膀。

 “小哥勿急,待我慢慢说来。”苏莹笑了笑,轻轻推开了夜星的手。夜星现自己如此失态,不有点尴尬,连忙点了点头,静待苏莹说下去。

 “距离小镇子百里之外,有一山叫飞云山,山上有一名叫楼观台的道观,住着一个老道士。此人医术甚高,估计他会有办法去除她身上的黑气。可是,此道士古怪得很,据说要答对他一个问题,他才肯亲自动手。若答错的话,连其门都不能进。我活了这么久,也只是仅仅见过他一次,想来他应该是道门中人了。这样吧,要不明天我们去找他,看他愿不愿意帮忙,如何?”苏莹不急不慢的缓声说道。

 听完苏莹这番话,夜星内心焦急不已,巴不得现在马上带着小镜子去楼观台找那个古怪道士,但看此时已是将近天亮,心想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了,连忙点头道:“好的,我们明天一早就出!”

 苏莹微微一笑,道:“那我得回去休息一下,人老了真不中用,现在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然后,苏莹离开了房间。

 随后,苏若兰也和林依晨一起走了,屋内只剩下夜星两人,还有昏睡在上的小镜子。幽灯黯淡,寒风凄凄,东方鱼肚渐白,黑夜即将褪去其神秘的外纱。

 “浅浅,你累不?累就休息一下吧。”夜星看着眼圈通红的浅浅,心里怜意顿生,将浅浅拥入怀中。

 浅浅微微摇了摇头,柔声道:“我不累,倒是你该去休息一下了,这几天你也累得够惨了。”

 夜星摇头道:“我要看着小镜子,如果她不能恢复记忆,我心里始终难受。”

 “那好,我陪你!”浅浅说完,拉着夜星一起坐在边。房间内再次恢复了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今夜,夜寒却灯微,屋外雪花飘飘,屋内有两人却是愁眉苦脸。夜星低头看着小镜子依然熟悉的俏脸,轻轻的吻了一下。如果时光可以倒,如果时间可以轮回,如果不带小镜子上路,想来小镜子也不会惨遭歹人毒手。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想到这里,夜星微微叹息一声,低声念道:“尘缘如梦物华休,花开花落两悠悠!”

 迷糊中,夜星拥着浅浅靠着睡着了!

 镇上几声公叫声,将夜星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窗外,竟已是上三竿时,阳光正穿过纱窗照在自己股上了。再看身边,浅浅不知去那里了。小镜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依然带着点点呆滞。“浅浅!”夜星心中一惊,连忙大呼一声。

 恰好,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浅浅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热腾腾的一碗粥:“星哥,先喝点粥吧。”

 夜星苦笑道:“我还以为你跑那里去了。”

 浅浅往碗里轻轻吹了一口气,递给夜星道:“我刚才去煮粥了。对了,我再去拿一碗来给小镜子,估计她也饿了呢。”说完,她柳轻摆,转身走出了房间。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一碗白粥。

 “想不到你也会煮粥。”夜星大为意外。

 浅浅含笑道:“我毕竟在人间住过一段时间,也会一点点厨艺。不过,那可是于无奈才学的哟,只不过是不想被你们人类视为异类。来,小镜子你也吃一点。”

 小镜子看到浅浅递过来的白粥,之前早已盯着她了,见浅浅将白粥送到自己面前,再也忍不住腹中饥饿,拿起碗咕噜咕噜的往自己小嘴里倒去。夜星见此,顿感心酸,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苦命的小镜子饿坏了。

 “慢点,慢点…”浅浅被小镜子这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住。夜星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小镜子吃得如此之香,顿觉肚子也有点在打鼓,一口气将白粥灌进嘴里,才感觉有了点暖意。

 “味道不错!还有么?”夜星笑着道。浅浅点了点头,往屋外指了一下。夜星意会,站起来往屋外厨房走去,独留浅浅服侍着小镜子。厨房里,苏莹和苏若兰正忙碌着收拾东西。

 “老,吃过早饭我们就去,是不?”夜星问道。

 苏莹点头道:“是啊,其实你不必如此着急,反正飞云山离这里不远呢,快尝尝你媳妇做的白粥吧,真是香极了。来,把碗给我。”夜星笑了笑,将碗递给苏莹。

 “小晨呢?”夜星眼珠转来转去,始终还是找不到林依晨的身影。

 “晨姐姐还在睡觉呢。”苏若兰含笑道。夜星一听,这林依晨还真是爱上睡懒觉了。这几天来,没有一天不是这样的。看来,当初在她的王国里,一定是没怎么睡觉了。那里,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难怪她如此了。想到此,夜星心里便释然了。

 “小兰,去把她叫醒吧。”夜星接过白粥,对苏若兰道。

 “不用了,我已经起来了,对不起呀,圣尊!”厨房外传来了林依晨慵懒的声音。然后,一个半醒半睡的金美人足走了进来。

 “没事,快点吃东西,我们就要出了。”夜星连忙说道,却将目光移到别处。因为,此时林依晨几乎是穿着一件薄纱走进来的,高耸的脯带着两人嫣红花蕾正随着林依晨的走动,上下跳动着。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香*,夜星那里再敢在厨房逗留,在林依晨靠近他身边时,早已闪出了厨房。林依晨见状,气恼的狠狠跺了一下脚。苏若兰忍俊不,笑着道:“大哥哥害羞的!他好像害怕姐姐你呢。”这话刚好传到夜星耳里,更是走得飞快了,十分狼狈的逃离了厨房。林依晨看着他的背影,俏脸上出了一丝丝红晕,然后重重的低哼一声,算是对苏若兰的回答了。

 夜星快步回到房间,现小镜子又再次昏睡过去,不惊道:“浅浅,小镜子怎么了?”

 浅浅走上前,接过夜星手里的白粥,道:“她没事,是我故意让她睡的,她得好好休息,等下去飞云山,星哥你背着她就可以了。”

 夜星明白过来,心想定是浅浅施法使小镜子如此的了,于是点头道:“也好,稍候一下,我们就出吧。”

 “嘻嘻,小晨对你有意思,你怎么拒绝了她呀?”浅浅忽然看着厨房里的林依晨,眼里出一丝笑意。显然,刚才厨房里面的一举一动,定是全落在她眼中了。

 夜星乾咳几声,在浅浅耳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呀,等小镜子恢复后再说吧。”

 “噢!原来星哥一早就对小晨有意思的了啊?”浅浅一听,竟高声大叫道。

 夜星吓了一跳,连忙将浅浅的小嘴捂住,道:“哎呀,浅浅你别那么大声,好不?”不过已经迟了,厨房里面的林依晨肯定听到了浅浅的高声呼叫,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道身影掠过门口,急匆匆的往另一房间走去。那身影,正是林依晨了。

 刚才是夜星逃离厨房,今次倒是轮到了林依晨。

 浅浅咯咯的娇笑几声,道:“星哥,在我们那里,只要喜欢上了一个人,便会不顾一切的向对方表白的。真不明白你们人类,怎么这么哆嗦的。爱,乃是天经地义的呀!”

 夜星瞪了浅浅一眼,道:“你都会说是你们这里呀,别忘记了,现在这里可是地球!”

 浅浅向着夜星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然后便如一阵风般走出了房间。夜星看着浅浅轻盈飘逸的美丽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异族女子的性格还真是捉摸不透。过了不久,浅浅带着其余人回来了。林依晨一进房间,便一直看着夜星,眼里带着炽热的光芒。夜星笑了笑,走到林依晨身边,轻轻握住她的纤手。林依晨俏脸红晕再现,垂下臻,另外一只手却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看来,刚才浅浅的一番话,让夜星这木头豁然开朗了。

 “这才对嘛!”浅浅娇笑一声,也握住夜星的另外一只手。苏莹含笑看着三人,道:“小哥,我们现在前往飞云山吧。”

 夜星点了点头,道:“好的。”,便将小镜子抱在怀里。几人走出了房间,往百里之外的飞云山而去。

 前往飞云山,需要越过白土镇中心。此时,已将近中午时分,白土镇上出现少有的汹涌人。街头上,呈现出繁华热闹的景象。不少镇上居民,带着一家大小到处逛街。

 林依晨为了避免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在即将进入镇子时,将一头金卷了起来,看似是和常人般。这几天,水神猴蛇和林依晨早已混得烂,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它的身体忽然变得如手掌般大小,依附在林依晨的怀里。而浅浅等人,身上穿着的也是普通衣服,和镇上居民没有任何区别。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川不息。叫卖声,吆喝声,成一团,震得夜星几人耳膜隐约痛。倒是苏莹,对这是见怪不怪,还不时和认识的人打招呼。这一些,夜星看在眼里,心想苏莹在这里人缘倒是不错,难怪会成为这小镇唯一的一个医生了。当然,这医生不是普通医生,而是一名巫医。

 “今天刚好是到了赶集的日子,所以人特别多。”苏莹边和镇上居民打招呼,一边对夜星几人解释着。夜星和浅浅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街上人如此多了。唯独林依晨初到人间不过几天,那里明白什么是赶集呢,一对大眼睛到处转。在夜星的耐心解释下,好不容易才让林依晨这地下王国的女皇明白过来。

 几人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往着镇外一条小道走去。

 一百里的路,说近不近,说长也不长。一路上,夜星等人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故而采用了步行的最原始方式。虽然,现在已是地处偏僻四周无人之处。可是,现在仍然是白天。夜星很焦急,但头脑尚还清醒得很。走了大约三十分钟,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高山,山上雾霭绕。这高山,在其他山中显得相当特别。别的山在冬季已是苍黄变,唯独它仍然是绿意盈盈。

 “这里就是飞云山了。”苏莹指着高山说道。

 夜星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快点上山吧,不然待到天黑了可不怎么好办了。”于是,几人沿着一条狭窄崎岖的小道往山上进。

 飞云山地处漠北偏僻处,山上小路纵横错,极容易让人感到失。幸好苏莹对此也算熟悉,一人在前带路。路上偶见飞泉碧涧、幽谷险或松竹奇树相互环抱,景甚是怡人。这里山峦重叠,清溪潺潺,曲径通幽。夜星等人处在当中,仿若是来到了人间仙境。

 楼观台位于飞云山之颠,几人越过无数丛林,趟过无数小溪后,便来看到前面有一道观。这道观气势宏伟,但却是有点儿破落。也难怪了,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有如此大的道观也是难得了。越过翠竹林海,夜星他们来到了道观门前,抬头往上看了一下,只见有一巨大的石匾上刻着几个黑色大字:楼台观。而朱红大门的左右,也雕着两行龙飞凤舞的草书,夜星仔细辨认一番,轻声念道:悠悠天道推终始,扰扰尘缨滞去留。

 道观大门紧闭着,四周只闻竹海沙沙作响声。“老,我们要不要推门而入?”夜星看着紧闭的铁将军道。

 苏莹点头道:“嗯,我们进去吧。”然后,伸手将大门推开,率先走了进去。夜星往里面看了看,顿时大为惊叹。想不到,道观竟是如此大。门后有一条笔直大道,直通往观内大堂深处,两边皆是幽竹夹道。而且,前面大堂前,矗立着一个高大的塑像。

 穿过竹影婆娑的大道,几人来到了殿堂雕像前。此雕像,长须飘飘,颇似神仙中人。“那是道家创始人老子的雕像。”苏莹对着老子像深深一拜。夜星几人也学着老子像拜了一下,对于老子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了。

 “据说,这楼观台便是因老子而来。当年,老子路过此处说经,因而得名楼观台。”苏莹含笑道。穿过宽敞的殿堂,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向上的天阶。天阶之上,也有一巨大的建筑,远远便可见其门匾上刻着的三个金色大字。

 “天阶之上,便是楼观台了。”苏莹指着那门匾上的三个字道。

 “那我们上去吧,希望你所说之人会在楼观台上。”夜星点头说道,后便小心翼翼的抱着小镜子沿着阶梯而上。天阶幽长,踏级而上到一半之处便闻得天阶之下溪水淙淙作响,清脆悦耳。原来,在天阶之下有一小溪,溪水清澈无比,水底砾石晶莹剔亮,石间有游鱼忽来忽往,相互嬉戏着。溪边有若干青竹,微风吹过时,竹拂水面,清韵悠悠。真乃是一世外桃源之处。

 几人一番惊叹后,继续往上而攀,不久便闻得轰鸣声作响,极目往上看,只见百米之处水花飞溅,有飞瀑从楼观台上飘落,如银河般往下倾泻,极是壮观。在轰隆声中,众人终于来到楼观台前!此时,云雾弥漫,伸手可及。水气郁郁间,清之极。向下张望,深处烟雾升腾不绝,莽莽苍山尽览入眼中。

 有诗为证:会当淩绝顶,一览众山小。

 夜星几人站在楼观台前欣赏一会景后,便往身后的一殿堂处走去。夜星来到殿堂前,往里面看却现里面仍然是空无一人。不过,在殿堂门口竖立着一块木牌,上书:道观重地,闲人勿进。苏莹向着夜星摆了摆手,示意站在门口就可以了,不必进去。

 “石道长,你在吗?”苏莹向殿堂里面喊了一声。哦,原来那古怪道长乃是姓石,夜星心里想。苏莹的声音在殿堂内久久回响着,愈传愈远。

 半晌,殿堂里面传出一沙哑的声音:“何人在此?所来何事?”

 苏莹微微一笑道:“我乃白土镇巫族后人,今番有事前来找道长帮忙。”

 “说!”殿堂内之人喝道。

 “我一朋友的恋人,身内有黑气,将其记忆切断了,导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特来请道长医治。”苏莹朗声道。

 “你应知我规矩。”那人应道。

 苏莹含笑点头道:“知道。”

 “那就让所求之人回答我的问题吧。”那人声音仍然低沉沙哑得很。

 “道长请说。”夜星走向一步,向着殿堂喊道。

 “哦,所求之人便是你?”那人似乎有点惊讶。

 夜星点了点头,道:“正是本人。”那人“嗯”了一声后,便再无声音,估计是在想着应该出一个什么样的问题了。

 大殿内沉静如水,香烟腾腾在冒着。

 “看你应是道门中人,那就回答一下什么是『道』吧。”半晌,声音再次在殿堂内响起。

 夜星有点愕然,这人怎么认为自己是道门中人呢?不过,自己确实算是道门中的一人了,毕竟已经进了茅山门派。想了想之后,夜星不由得庆幸辛追曾经和他说过关于道家一些思想,于是应声道:“道乃万物之本,天地之母。”

 殿堂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不久那人才笑道:“不错,那又何为?”

 “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本府也。”夜星随口道。

 那人继续问道:“道家和道教有何区别?”

 “道家是一种哲学思想,以万物为本。道教乃是一种宗教,以修炼为主。但是两者却是相互相承,道教起源于道家,道家得道教扬光大。或可以说,道家是道教的理论基础,道教是道家的一种形式。”夜星将辛追告诉他的话只字不漏的背了出来。

 “嗯,很好,那你继续说说道家、佛家、儒家之间的关系。”那人对夜星的答复似乎十分满意,继续问道。

 夜星大感愕然,不是一个问题么?怎么变成是三个了?不过,既然有求于人,也只好回答下去了。“三者相互相通,相互排斥却有相互调和。当中,儒家对佛家,排斥多于调和。佛家对儒家,调和多余排斥。佛家对道家排斥,儒家对道家不排斥也不调和,道家对儒家和佛家既不排斥却有调和。所以,一切皆以道家为源,故而才有道玄之又玄,乃众妙之门一说。”夜星高声应道。

 “好!好,哈哈哈…”那人听完后,抚掌高声大笑着。整个殿堂,都是他的笑声。然后,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人从殿堂里面走了出来。此人长须白,不过全身上下却是兮兮的。老者来到几人面前,向着夜星深深弯一揖道:“多谢师兄的指教,万分感谢。”夜星一愣,估计此老者应该是石道长了,连忙扶住老人,道:“不敢,不敢。”

 “得师兄今一番话,石老道我死也足矣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苦想多年,今终成正果了。世人常以为道家即道教,反之亦然。然而,谁能理解其中之奥妙?谁说道家和道教就是清淡无为?装神弄鬼?殊不知,乃世人无知而已。世人皆忙,无非名利,我道家思想博大深,庸俗之人岂能得其要义?庸人太过功利,只有真正的智者,才能明白当中意义。”石道长脏兮兮的老脸上出了灿烂的微笑。

 “以道修身,以儒养,以佛静心,才是正道呀!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便明白个中道理,实在让我佩服。达者为先,所以喊你一声师兄,乃是出自于心甘情愿。”石道长看着夜星长长叹息一声,继续朗声说道。

 夜星脸上微微红,心里大呼几声惭愧,这些话都是辛追当时告诉他的。想不到,今竟然用上场了,真是幸运。

 “诸位请进!”石道长向着众人挥了挥手,率先往殿堂里走去。

 进入殿堂后,夜星将来意说明,并将小镜子小心翼翼放到地上,沉声说道:“石道长,她就是我的恋人了,还望道长你能帮忙,小弟我感激不尽。”

 石道长伸手为小镜子把脉后,眉头皱了一下。这动作,让夜星的心也跟着接连跳动好几下。过了不久,石道长才放开小镜子的手,但仍然是眉头紧皱,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般。

 “道长,怎么了?”夜星问道。

 “嗯,是有黑气存在于她的奇经八脉中。不过,她好像不是人类呀,奇怪,似人非人。”石道长看着夜星道。

 不过,当他目光转到浅浅身上时,顿时脸色大变,指着浅浅大叫道:“你,你也不是人类,我也看不出你是什么!”

 浅浅微微一笑,道:“道长,请勿惊慌,我可不是什么妖怪。”

 “我知道,你不是妖怪或者物,身上的气息根本不一样。”石道长闷声闷气道,好像猜不出浅浅是什么东西,让他颇为颓丧。

 夜星担心小镜子状况,向着浅浅使了个眼色,对石道长道:“道长,她到底有没有得医治?”

 “有,你们放心好了。今晚月上半空时,我会利用银针将她体内黑气堵住,然后借月华柔之光破去黑气,那就可以了。”石道长一说到这问题,顿仰高声道。众人听他这么有力的保证,连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多谢道长!”夜星马上向着石道长躬身道谢。

 当下,夜星几人便呆在楼观台上,静待夜晚的来临。石道长呢,则陪着他们闲聊一会儿后。由于从夜星嘴里探不出关于浅浅的一些情况,颇不甘心的离去,为今晚帮小镜子去除黑气作准备。

 山中不知时过,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月上半空之时。石道长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楼观台,准备为小镜子恢复记忆了。

 苍穹之上,一轮明月正缓缓升了起来,与繁星在夜空**舞。远处,群山叠叠,四周风声萧萧。

 今晚,又是一个明月高悬之夜。

 然而,在这个月朗星稀的晚上,飞云山下忽然出现了层层的黑雾。黑雾越聚越多,往飞云山上的楼观台去,来势极其凶猛,大有将飞云山完全覆盖般。

 百里之外,天空中几只夜归飞鸟正乘风向着飞云山家中飞去,忽然却哀鸣一声,一头栽倒下来,翅膀扑腾几下便不再动了。地上,外出偷的黄鼠狼正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着,突然却停住了脚步,并伸出了爪子向前轻轻的触摸了几下。好像,在它面前,正有一堵神秘的无形之墙挡住了它的去路…

 白土镇里,悄无生气,如死般沉寂,各处均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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