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11)
一堂课几乎上的她筋疲力尽,对于焦扬而言,这120分钟的连堂几乎就是煎熬。所以在听到下课铃响起之后,她再也无法压抑自己,重重的舒了口气。
学生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易明晞一行走在学生后面。焦扬俯身关掉电脑,看见蓝校长满面笑意的走来忙直起身子“校长。”
“讲的不错啊。”他赞赏的看着焦扬“是个好苗子。”
焦扬谦虚的笑笑,刚要回应,却被蓝校长下一句话惊得一怔“易总说了,一会儿一块儿吃饭。”
“啊?”她下意识的看向易明晞,却见他已经微揽蓝若琳的
肢,踏出了教室。
不等她回复,蓝校长说完便也走出了教室,硕大的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竟然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下楼的时候,蓝校长与易明晞早已坐在车里等着她。焦扬下意识的向后面蓝校长的那辆帕萨特里走去,刚走了一步,宝马车里突然下来个人“焦老师,易总让你去他坐我们的车。”
焦扬无奈,回头看了看蓝校长,他的车子已经发动了起来,似乎也没有等她的意思。此时早已经有人给她打开了宝马的车门,焦扬无奈,只能坐了上去。
车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柠檬味道,和香烟味道混合在一起,莫名的让焦扬感到压抑。易明晞与蓝若琳并肩坐在后驾驶席位。焦扬目测了一下距离,感觉自己只要一歪头便可看到他们的表情,便微微牵扯嘴角,努力扭头看向窗外,学校渐渐在急速中渐行渐远,如此好的景致,落到她眼睛里竟是一派空
。
她脖子有些发酸,但是依然不侧过头,甚至在心里也掐灭了自己这种近乎本能的**,仿佛只要视线稍稍一偏转到他身上触及他的气息,自己就会永远无可救药了似的。
“焦老师在看些什么呢?”易明晞淡淡的轻笑声自身后传来“外面有什么好风景,能让您一眨不眨?”
自焦扬到“校友”到“焦老师”仅有的几面,他对她换了三个称呼。愈加生涩,却愈加顺理成章。
焦扬缓缓一笑,语气里有些淡漠的消极“四年没回来了,所以总有些新鲜。”
“是吗?”她从透视镜里看到易明晞拉起了蓝若琳的手,慢慢摩挲,姿态亲昵。蓝若琳一派小鸟依人的模样,焦扬只觉得车里的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法国的礼仪不是世界闻名么?怎么焦老师上了我的车竟话也没有一句,我倒也罢了,咱们总是校友,可若琳呢,已经见了好多面,这总该打个招呼吧?”
四年未见,两人之间什么都已经做了改变,而易明晞的刻薄挖苦本领在她眼里更是登峰造极。焦扬已经看出了他对她的介怀,想他必定是想起那晚在她家门口的对峙,
边僵持的笑意也渐渐冷凝起来“我是怕草草说了,会被人说做是巴结领导。”
“以前不知道蓝小姐的身份,所以能做个朋友。可是她是我上司的女儿,关系就应另当别论。”她回过头,不惧的
上他的挑衅,
边淡然的笑意犹为明显“国内人际关系向来难以处理,我刚到X大不久,也是怕风言风语铺天盖地。”
她的一番措辞持稳而又不失犀利,显然比起几年前只会赖在他怀里伶牙俐齿的风格锋锐了几分。易明晞却发出一声冷嗤到极点的不屑“焦老师的思维真比前几年缜密了很多,可能刚来也确实不了解情况,若琳虽是蓝校长的女儿。”他亲昵的将手抚上蓝若琳的发丝“亦是我的女友,过段时间还会是未婚
,咱们好歹是校友一场,依照年龄算,我还是你的学兄,这样算来,与若琳的关系是不是近的多了?”
一股极冷的寒意自心底涌了上来,焦扬倏然抬首,却笑得粲然,她回身看着蓝若琳“原来是嫂子,那我刚才真的失礼了。”
“不知者不怪是不是?”她笑的似乎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让人不忍转眸“学兄怪我的话,嫂子要帮我说话。”
最后一句,简直是有些娇嗔。蓝若琳不敢置信的看着焦扬,却见她一双黑色的瞳眸里盛满了纯稚与天真,像是真的欢喜自己与易明晞的关系。连
以来的忐忑不安突然一扫而清,她只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难以预料的畅快“当然,焦老师说的严重了。”
却觉得左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蓝若琳下意识的倒
一口冷气,低下头去,易明晞的手正紧紧的攥着她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疼得她几乎想要颤抖。
他面上的微笑依然明灿,长长的睫
在眼底下投下阴影,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而她情愿是相信,他舍不得放她的手,因此才用力执于另一个人的面前。
很多时候就算是明知是自欺欺人,却也舍不得放手。所以,还不如换另一种想法生活。
到了毓泰集团旗下的毓泰大酒店,看他们下车,很快有人
了上来“易总,还是月明厅。”
易明晞点点头,看向蓝若琳“你先带焦老师上去,我带蓝伯伯去见些人。”
焦扬意会到可能他们还有些什么事情,便摆手“如果你们有事去就可以了,我自己知道月明厅。”
“你知道月明厅?”易明晞有些惊讶,整个毓泰酒店有三百四十二间包间,月明厅又是他们易家单独为自家聚会酒宴准备的厅室,酒店的很多引导员都不知道它的去处,焦扬又是如何得知的?
“知道。”焦扬微微一笑,乌墨的瞳眸目不转睛的看向他,
角里却噙满了自嘲与讥诮“进了十四楼往右转,直走直走直到出现拐角,然后拐角处有一个电梯,据说是易家专用,进了电梯点击26这个数字,便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眼睛半眯起来,紧紧的追问。
“我先去上面等着你们了。”焦扬不答,反身向电梯走去。维持了一路的笑容终于在转向的瞬间砰然倒塌,只剩下阵阵酸涩挤拥上心头,她不仅现在能记住月明厅的位置,只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