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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名士迎接进行时


 第八十三章 名士接进行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反正已经抱过一次了…”

 这话一出,陈容便听到王七的哧笑声传来。

 这哧笑声,令得陈容那潜在心底的恼恨全部浮出。她右手一伸,准确地掐住他手臂内侧的,狠狠一拧,咬牙切齿地低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刚才叫了那么一句‘卿卿’,我何至如此?”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中已有了哭音。

 低低的哭泣两句,见到王弘没有什么反应,陈容呼地一声拉开了蒙着头脸的衣袍。

 这一抬头,她便对上了痛得俊脸扭曲,正无奈地瞅着她的王七郎。

 陈容第一次看到谪仙般的王七,出这种表情来,不由心中一乐。

 这一乐令得她恼怒大消,羞意渐起。

 她慢慢地坐直身子,低着头,小小声地求道:“七郎,我是真不做妾的。”声音中已带有哭音。

 泣了两下,她以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喃喃说道:“你王七郎何等身份,真说起来,我阿容给你做妾,都还差一点点。我。”

 说到这时,她重重咬了咬netbsp;  当下,她果断地抬起头来,对上王七郎奇异凝视的目光,恨恨地一瞪,掐着他的手指再次一拧,狠狠低喝道:“快想法子把我不知不觉地放下去”

 这一下,王七郎痛得倒了一口气,可他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笑,只是这笑容多少有点委屈“好吧。”

 两字一出,陈容立马松手。就在她松手那一瞬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小脸腾地一红,直至颈项。

 王七郎歪着头,浅笑着望向这样的陈容,右手朝车后面一指,慢腾腾地说道:“这里面有婢女的裳服,你换好后,戴上面纱,找个机会下车吧。”

 陈容应了一声是,她爬到马车后面,一边打开车壁,她一边恨声说道:“马车中随身带有婢女的裳服,如此风之人,为什么要扯上我?”声音中已有恨意。

 王弘却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闻言,他低叹一声“怪不得世人都说,好人最难做。这裳服,是我为卿卿你准备的。”

 陈容一怔。

 她愣愣地回过头来。

 对上王弘的目光时,她双眼一瞪,低喝道:“缩回头去,不许看我。”

 王弘闻言一笑,果真回过头去。

 这时的女衣袍,比男子的繁琐太多,就算是婢女的,也讲究一种优雅之美。陈容一边西西索索地换着衣裳,一边自我安慰着:王弘这样的人,美人见得多了,他才不会回头来看我换衣呢。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急得手都有点

 过了好一会,陈容终于把中衣换上,只套外袍了,穿着穿着,她突然想道:这些衣袍还真的十分合身,他刚才都说了,它是为我备着的…为什么要为我备衣裳?

 她想到这里,又气又恼,又恨又羞。

 好半晌,她才制止自己胡思想,忖道:定是那家伙在城门叫我卿卿时,便料到了会有这么一下,便把衣裳都放在马车上,只等我自投罗网了。

 这么一想,不知为什么,她更气了。

 不一会,把裳服穿戴整齐,头上戴着纱帽的陈容,终于转过身来,她朝着慢条斯理地品着酒水的王弘瞪了一眼,悄悄把车帘掀开一线。

 见到外面的人似乎少了一些,她低着头,便这般把车帘掀开,跳下了马车。

 这时马车正在行进,她这般跳下,整个人便是向前一冲,幸好她身手不错,连忙稳住。

 王七郎的马车,一直是众人关心的重点,此刻看到有人从中跳出,嗖嗖嗖,一时之间,好一些目光都转向了陈容。

 不过这些目光,在对上婢女打扮,戴着纱帽的陈容时,收了回去——贵族随身带着婢女,就算与他人yin乐时也留婢女在场,实是太寻常,寻常得像吃饭喝水一样。因此,连那些女郎们都只是瞟陈容一眼,便不再理会。

 陈容心下一松,她向后退出几步,几个箭步便冲上了一辆载着婢女们的马车。

 婢女们看到有人上车,同时一惊。待见到戴着纱帽的陈容,顿时瞪大了眼,朝着她上下打量着。

 陈容挑一处角落坐下,低声说道:“是我,不要出声。”

 众婢恍然大悟。

 这些经常服shì王七郎,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婢女,只论外表和气质,哪一个都不输给普通的士族女郎。而且她们人人识字懂礼,对于与自家郎君共过生死的陈容,她们从内心深处是敬重的。因此,她一开口,众婢马上安静下来,一个个恍若无事人一般,开始继续先前的活动。

 陈容暗暗纳罕,望着她们,她不由想道:光是他的这些婢女,便已胜过我了…这想法一出,她刚刚升起的那点期待,又全部烟消云散。前一世,为了那个不属于她的郎君,她受尽白眼,耗尽芳华,这一世,她真不想再如此辛苦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鼓躁声。

 这一次的鼓躁声中,再次夹有女郎们的尖叫,陈容有点好奇,便掀开一角车帘,悄悄看去。

 这时的街道两侧,已是典型的人山人海。而且,随着各大家族家长的到来,王弘的车队不得不停下,与他们一一寒喧。

 此刻,令得众女鼓躁的,是桓九郎,瘐志等名士,他们正驾着马车,施施然地挡在路中央。

 把王家众人的去路挡住后,陈容见过的中年文士率先跳下马车,他一反手,便从一婢女手中接过一只笛子。把笛子朝net边一放,便吹奏起来。

 笛音刚响,抱着筝的桓九郎跳了下来,桓九郎的筝声飘dang间,瘐志也下了马车,他右手一挥,二十个美貌的歌伎走下马车,扭着肢,便这般在大街当中,众目睽睽之下,跳起yan舞来。

 …这是真正的yan舞,那些歌伎,人人衣裳单薄,随着她们的舞动,陈容都可以看到颤动的rǔ波,有一个婢女位于肚脐眼处的痣,也一目了然…

 随着这些歌伎一舞动,弹着筝的桓九郎双手一按,停下了动作。他侧过头,瞪着瘐志,高声喝道:“瘐子成,你这是什么意思?怎地突然弄一些sao物出来,平白地败了我的雅兴”

 他不高兴地喝骂一出,瘐志便伸手抚着自己短短的胡须,漫叹一声,说道:“本来,我是想献上一曲古音,以慰死里逃生的七郎的。可没有想到,王七郎他居然断袖了有感于此,我伤心之下,只好召来家伎为他一舞。哎,只希望她们的舞蹈,可以唤回王七郎那颗大男人的雄心。”

 这话太也恶毒。这分明是取笑王弘断袖后,是睡在男人下面的那个。

 一时之间,惊愕的,忍笑的,议论的再起。

 呼地一声,王弘把车帘拉了开来。

 随着他这个动作做出,众人嗖嗖嗖,同时转过头来,睁大了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马车中。

 他的马车中,当然什么也没有。

 而且,众人更可以看出来,王弘衣履鲜明,乌齐整,哪里有纵过过情的模样?

 上众人的目光,王弘浅浅一笑,他眯着双眼,盯着大步走来的瘐志,喝道:“瘐子成,你真真该死”

 这话一出,瘐志哈哈大笑。

 他三步并两步,便冲到了王弘的马车前。伸手把车帘完全掀开,他伸头朝里面瞅了瞅,还大力的了两下,叫道:“噫,怎地没有情的味道,反而有一股女人的体香?我说七郎,你那个卿卿不会是女人假扮的吧?”

 听到瘐志的大叫大嚷,陈容一惊,愕然想道:这人好灵的鼻子。

 话说瘐志在大力地了几下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转向众人说道:“马车中没有见到什么卿卿,看来传言有虚啊。”

 大声的感叹了两句后,他右手一挥,制止正扭着踢着腿,舞姿勾住了众男人眼珠的舞伎“回去吧回去吧。”

 众女一停下动作,人群中,一个壮汉便大叫道:“瘐子成,经过你的神鼻一嗅,当真判断那车中并无郎君?”

 这壮汉身量高大,声如洪钟,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珠子泛黄,那长相,正是时人所厌恶的那种鄙。

 可瘐志对上这种人的询问,并没有白眼相待,他反而一乐,得意笑道:“神鼻?这词用得好,用得很不错。”他才说到这里,桓九郎在一侧冷冷哧笑“我家的狗阿弄,也有一副神鼻。”

 哄笑声四面而来。

 瘐志却是不恼,他脸色如常,径自嘻嘻笑道:“没有郎君,没有郎君。嘿嘿,看在王七郎历劫归来的份上,我的神鼻可以证明,马车中没有郎君,只有女郎。”

 这话说得比没说还糟,王弘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桓九郎则是噗哧一笑。那中年名士则长叹一声,收起笛子,转身便走“走罢走罢,好好的一场乐事,全被瘐子成给搅没了。”

 这话一出,人群于唏嘘遗撼声中,笑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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