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擎 下章
第三章 谁是创造新时代的人?
 龙过海说完,苏荷跟着说道:“我们电台将会有新节目叫做过去的声音,全都是听众播放一些过去的经典老歌,我个人觉得这个创意很一般,所有的电台都在这么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可以在节目中为听众现场演唱这些经典老歌的话,这个节目一定会大受的。”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是跟你是跟谁?”

 说话的是凌雪伤,如果是七年前,大家听到这种语气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七年后,再听到她这么说话,就不免让人有些诧异。因为七年后的凌雪伤,已经几乎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凌雪伤在这个时候突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也许,是因为柳梦山今晚唱了太多老歌的关系吧。

 “我的好姐妹可是全上海最红的电台主持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

 柳梦山挠了挠发“我来上海没多久,而且我从来不听电台节目。”

 凌雪伤正待还要说话的时候,苏荷说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柳梦山能够来我们节目帮忙。”

 苏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带有一丝的个人情绪,而是完全从电台的需要出发。她是真心觉得如果有柳梦山的加入,电台的收听率会提高很多。

 “帮忙?意思是不是不给钱?”柳梦山愣了一下,问道。

 “当然给钱,你可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可以尽量说服台里足你。”苏荷说道。

 柳梦山摸了摸下巴,然后仰着头想了一阵,问道:“如果是这种电台节目地话,是不是必须每天定点上班?”

 “那是自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都是现场直播。”

 “哦…”柳梦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那我去不成了。”

 “为什么?”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天生对稳定的工作没有兴趣。”柳梦山说着,站了起来“可以把今晚的钱给我吗?”

 凌雪伤愕然地望了柳梦山一阵,问龙过海“大海哥,你有现金吗?”

 “我有带。”金越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凌雪伤。

 凌雪伤从里面取出一叠崭新的蓝色五百钞票,递给柳梦山。“诺,今晚地表演费外加小费,还满意吗?”

 柳梦山点了点头。也不数,将这五百大钞卷成一团,揣在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扣出卷得跟咸菜一样的二十块钞票,递给凌雪伤。

 柳梦山的动作让凌雪伤有些讶异。“你干嘛给我二十块?”

 “你们酒吧提供干炒牛河吗?一天没吃饭了,我饿。”柳梦山睁大眼睛,望着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十分钟后,柳梦山跟在苏荷和凌雪伤的身后,坐进了龙过海的房车。

 自从二零一零年,因为美国攻打伊朗,而导致国际油价正式突破一百三十美元,迫于环境保护者以及现实的能源压力,上海市效仿法国那位可爱的左派市长,致力于将上海市打造成没有私人汽车的城市。

 四年来,上海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地下铁以及公系统大规模扩张,行人道和自行车道将原本属于汽车地路面占去了五分之四。

 在大喊了“将私人汽车赶出上海市”的四年后,上海市政府终于基本达到了它的目标…上海市路面上基本上看到了私人汽车,即使是凌雪伤这样地大集团总裁,也迫于典论压力,不得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也只有龙过海这种有钱,有闲,又足够不要脸,完全当报纸的批评当耳边风的家伙,才能够在千夫所指中,依然大喇喇地坐着4000CC,已经停产的高级房车,在大街上行走。

 “冬子,看在你今天晚上这么卖力地份上,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吧,我请。”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柳梦山想了好久之后,只回答了一个字“。”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该去做谐星,司机,去有吃的地方。”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几分钟,在经过徐家汇一栋居民楼地时候,柳梦山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诶,可以在这里停下来,稍微等我一下吗?”

 “你干嘛?”龙过海问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么?”

 “我…”柳梦山指了指这栋居民楼“我突然记起来,我有笔账要收。”

 “收帐?”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兼差做黑社会。”

 “虽然同样不是怎么合法,但是不是黑社会。”

 柳梦山说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于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龙过海奇怪地和凌雪伤,苏荷对望了一阵,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奇怪。

 “你们说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呢?”龙过海问道。

 凌雪伤和苏荷同时齐刷刷地摇头“谁知道?”

 “金越,你跟这小子去看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龙过海想了一阵,对身边的金越说道。

 金越点了点头,跳下车,快步赶上了柳梦山。

 “你跟上来干什么?”柳梦山一边走,一边问金越道。

 “大海哥他们都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一样好奇,所以我跟着来看看。”金越直言不讳地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柳梦山掏出一烟,了一口。“我只是到这里来拿一笔我在这里存的钱而已。”

 “存钱?”金越看了看四周“居民区里会有银行吗?”

 “谁说存钱一定要存在银行的?”柳梦山看了金越一眼,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居民楼地地下室。

 在入口处。有一道铁门,柳梦山伸手敲了敲铁门,便看见铁门上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探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脸。这张脸一看到柳梦山,就马上堆满笑容“是小柳啊,今天又来玩?”

 “啊,是啊,我有个朋友也非要跟来,没问题吧?”柳梦山了口烟。问道。

 “朋友?”门内的人透着小窗口上下打量着金越“可靠吗?”

 金越堆满笑容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柳梦山说道:“不可靠。我也是刚认识。”

 金越一听,整个脸顿时垮了下去,这什么人啊,卖人也卖得太快了一点吧。

 两个人正对话间,门内又传来一个人地声音。“谁啊?嘀嘀咕咕老半天的。”

 “是小柳。”门内这人说道。

 “是小柳啊?那还不赶紧让人家进来?”很显然,另外那人听到是柳梦山也显得很高兴。

 “但是他还带来另外一个人,从来没来过的。”

 “哦?”门内传来脚步声。很快,小口处换了一张看起来老一些,也和蔼一些的脸。他上下打量了金越一阵之后,马上转身训斥起先那人“废物,你都不带眼睛看人的人吗?警察穿得起这么贵的西装?”

 说完,这人便将门打开,将柳梦山两人让了进来。

 “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善。”两人一进来。这位老些的人对柳梦山笑完,就对金越说道。

 “哪里。”金越笑了笑“我长得大众脸而已。”

 金越说完,看了看这个地下室,才发现在这个只有两百平方米的地下室熙熙攘攘堆了大概百来个人,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轮盘,扑克,麻将,骰子,各种赌具一应俱全。

 很显然,这是个地下赌场,看起来人气还不错,有很多人因为找不到桌子,甚至就蹲在地上堵了起来。

 尽管有一个巨大的排气扇不断地将污浊空气排出去,但是金越还是感到有些轻微的晕眩。他看了看身边怡然自得柳梦山“你就是到这里来…”

 柳梦山将手指放在嘴上,轻轻“嘘”了一声,制止了金越继续往后说。

 然后,柳梦山就从口袋里将钱全部拿了出来,除了凌雪伤给他地大概八千块之外,柳梦山自己身上大概还有两千多块,总计大概是一万多块。

 柳梦山将这一万多块放在手上,然后在各个桌子间游走起来。

 当看到柳梦山出现,旁边的赌客就纷纷给他让出位子。金越刚开始是以为柳梦山在这里很有地位,又或者很有人缘。但是当他听到有人在轻声窃笑着说“又是这个傻子”的时候,他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地判断。

 而当他看到身边几乎所有人看着柳梦山都是一副讥讽的目光的时候,他确定是自己错了。柳梦山决不是在这里有什么地位,也不是人缘好,刚好相反,他很可能在这里很被人歧视。

 但是,让金越不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会为柳梦山让开位置呢?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金越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然而,接下来他却有了一个更大地疑问。

 只见柳梦山走到这个骰子这里,在所有人都下注的时候,他并不下注。但是当荷官开始摇骰子之后,他却是跟所有的人一样紧张地双拳紧攥,目光紧盯着那个骰盅。

 很快,荷官将骰子开了出来,十三点,大。

 柳梦山看到点数,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五百块递给荷官“妈地。我不该下这么大的。”

 荷官笑着接过柳梦山的钱“别担心,小柳,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你地运气会好起来的。”

 柳梦山的动作让金越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梦山扫了金越一眼,反问道。

 “你都没有下注,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金越不解地问道。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要下什么,所以我都是在心里下注。”柳梦山说道“我刚才在心里下注买的是五百块小,所以我输了。”

 “在心里下注?”金越惊讶地眼睛眨个不停“这样都可以吗?”

 “别人不行,但是小柳可以。”荷官笑着看了看金越,说道。“他是个老实人,我们都相信他。”

 金越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柳梦山又玩了几把骰子。多输了大概千来块之后,柳梦山摇摇头“今晚命运跟骰子相冲,不赌骰子了,我们去玩点别地。”

 柳梦山说着。走到轮盘那里,这时候,他只剩下九千多一点。

 在轮盘这儿玩了不到十分钟。柳梦山就又输掉了一千多块,剩下了八千整。

 然而,在玩到第五把的时候,当轮盘转起,柳梦山双手紧紧地抓着桌面,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脸上惩得通红,把旁边地人都下了一跳。

 一会儿之后,轮盘赚到了十七。

 这时候。柳梦山高兴地在地上猛地一跳,然后绕着整个地下室赌场欢呼起来“十七点,十七点,Yeah…十七点。”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开始感到有些奇怪的赌场老板,也就是那个有些和蔼的老头走了过来“小柳,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十七点!十七点!”柳梦山开心地抱着和蔼的老头“我刚才押的就是十七点,我押了八千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赌了整整一个月,我的运气终于来了。我押中了十七点,哈哈哈哈哈。”

 按照轮盘地规矩,押中点数,赔率是一比三十六。也就是说,如果赌场承认这八千块的赌注,那么赌场应该赔给柳梦山二十八万八千块。

 对于一个这种小规模的赌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大数字,但是也说不上小。

 这位原本有些和蔼地老人,他脸上那原本和蔼的面容缓缓地垮下来,开始出狰狞的一面,而柳梦山则是继续一脸高兴地看着他,仿佛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样。

 这时候,全场没有人在赌博,全场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无语地看着柳梦山,以及这个原本很和蔼,但是现在无比狰狞地赌场老板。

 “你是来找茬的。”赌场老板直瞪瞪子着柳梦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梦山笑着看着这位赌场老板,脸上的表情缓缓变得平静“我是来赌钱地。”

 “赌钱?”赌场老板摇了摇头“没有你这种赌法。”

 “在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是这么赌的。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差不多在这里输了八万块。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这种赌法不行?”柳梦山看着赌场老板,淡淡地问道。

 赌场老板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钱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这间赌场就不用再开了。因为你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同样的赌法,赌场赢就可以,赌客赢就不可以。”柳梦山的话说得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刀一样猛戳往这个赌场老板地心窝里。

 盗亦有道,柳梦山一句话点中了他的死

 在原地恶狠狠地瞪了柳梦山半个小时之后,这位赌场老板终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在上海看到你…阿成,把钱给他!”

 两分钟后,柳梦山得到了二十八万八千块的现款。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柳梦山就赚到了将近三十万。

 在离开赌场,回到车上的路上。金越不解地问柳梦山“你说的收帐,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将近三十万块也,这不是小钱。你怎么知道那个赌场老板会给你?”金越问道。

 “准确地说,是只有二十万,其中八万多是我输掉的。我打听过了,二十万只是这间赌场三四天的收入,为了维持它的名声,它老板应该会愿意付这么多。不过说实话,我原本是只押四千块地,只赚六万,应该成功率更高一点。”

 “那你为什么改成押八千?”金越问道。

 柳梦山答道:“因为有你陪我,我胆子壮嘛。”

 “那万一这个老板翻脸的话。你怎么办?”金越又问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没看到我故意站在门边吗?”

 金越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呢?”

 “刚好推出去延缓他们追我的时间啊。”柳梦山无比坦白地说道。

 “我…靠!”多年来一直保持谦谦君子之风的金越,也终于忍不住感叹地骂了句脏话。

 骂完,金越又忍不住问道:“这么的招。你是从哪学的?”

 “《读者》。”

 “胡扯,《读者》怎么会登这种东西?”

 “不信你自己去看,两千零七年份的,具体哪个月我不记得。”

 五分钟后,回到车上的金越。将柳梦山在地下室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龙过海等人报告了一遍。

 要说在商业上的创意和构思,凌雪伤和龙过海放眼全国也不遑多让,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情不自地为柳梦山这种鬼灵怪地突发奇想给弄得呆若木

 在经过诧异的沉默之后,龙过海深了口气,用手拼命地着下巴,对凌雪伤和苏荷说道:“对不起,请允许我说脏话。”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冬子,我真***打心眼里欣赏你,过来帮我做事怎么样?”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坐在办公室里地工作了。”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坐办公桌。”龙过海摇头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柳梦山问道。

 “无所谓,管他呢。”龙过海笑着挥挥手“随便干点什么,就算只是陪我聊聊天也好。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了。我每个月给你开三万块怎么样?”

 “三万块?”柳梦山似乎有些动心了“随便干点什么就三万块一个月?你是不是有点吃亏?”

 龙过海笑一声“嗨,那有什么所谓,反正都是股民的钱。”

 “这句话要是被记者听到,你就惨了。”凌雪伤笑着指了指龙过海,说道。

 “无所谓,我的负面新闻多到报纸主编都懒得看了,也不差这一件。”龙过海笑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荷看着柳梦山,问道:“你很缺钱吗?怎么会冒这么大地风险去赚这种钱?”

 “这钱?”柳梦山看了看袋子里的钱“这钱不是我的。”

 “不是你地?”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那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的。”柳梦山答道。

 “什么朋友?”这回轮到凌雪伤发问了。

 “也是个唱歌的朋友。他两个月前来这里赌博,被冤枉出老千,被砍了一只手。这笔钱是给他做医药费的。”柳梦山说到这里,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

 而这时候,柳梦山又忽然想了起来什么,他看着龙过海,问道“我给你工作,你可以保证别人不砍我的手吗?”

 龙过海很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你还在上海,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

 “那好,三万,成。”柳梦山说着,指着前面“从这往右拐,博爱医院。”

 第二天,南非。开普敦。

 这个世界上拥有三个首都的国家,大概只有南非了。

 不知道南非人是出于对三权分立制度的彻底崇拜,还是像中国越来越多地颁奖礼一样,有分猪地习惯。他们分别拥有司法首都,立法首都与行政首都。

 而开普敦,做为白人在南非殖民时创立的第一个城市,正是其中的立法首都。

 白人们选择开普敦做为创立第一个城市之地,是有其理由的,它地位置极为险要,位于好望角,可以俯瞰欧亚来往的船只。

 开普敦被周围山脉与海洋环抱的景观,也是南非的美丽象征。而在这所有的景观当中,被开普敦人。同时也被南非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常被南非政府用来代表南非之美的TableMountain(中文译作桌山)。

 TableMountain风光之美,令人惊。每当山顶上覆有白云,就像是有神灵在餐桌上扑上桌巾准备用餐,故而得名。

 而此时,有几个人正坐在这世界级的美景中,交谈着些什么。

 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有些老的欧洲人,一个中年的华人,还有一个年轻地华人。

 年轻的华人指着远方在海里往来的船只。用中文对中年华人说道:“郑和在一四一五年就到了东非,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到好望角。但是最终郑和没有来到好望角。但是,他没有。接下来,历史再给了郑和十八年机会,给了中国人七十三年机会,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跨出这小小地一步。直到七十三年后,迪亚士来到了好望角,历史的天平从此东西倾斜。”

 中年华人听完。笑了笑“是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历史。”

 中年华人刚说完,就听到那个欧洲人说道:“不,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历史是一个混沌地存在,它具有复杂的条件和背景,我们不能这么简单地来分析,比如…”

 “好了,乔德曼,直接说你的结论就好,我可不关心你地思考过程,反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懂你的思考过程。”中年华人拍了拍手,笑道。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时代这种话。”乔德曼言简意赅地说道。

 两个人说完,不知觉地就一起把目光望向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年轻华人。

 年轻的华人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他微眯着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远眺着海洋上的船只,浓密的眼眉阻挡着强烈的阳光,在眉眼间留下一道深邃的阴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他地眼睛中究竟装着什么。

 “宋先生…中年华人将手放在下颚,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试探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这个年轻华人才终于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真的不可以改变一个时代吗?”

 这位被称为宋先生的华人的声音说得很低,但是乔德曼和那位中年华人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乔德曼望了中年华人一眼,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宋先生“我们不是在改变,我们是在创造。”

 宋先生微微侧过脸,看着乔德曼“创造?”

 “是的,创造一个新时代。”乔德曼笑着点点头,说道。

 “新时代?”宋先生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愿真是个比旧时代更好的时代…”

 宋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怎么了?这里的海风让你的左手痛起来了吗?”中年华人关心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宋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身上有些痛是好事,起码可以让人更清醒…关于氦三的资料,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基本上都已经查清楚了。”中年华人点点头,说道“俄国人原本打算在二零一五年在月球建立基地,二零二零年就开始开采,但是以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和能源集团从中作梗,根据最乐观的估计,俄国人想在月球开采氦三,也得等到二零三五年。至于美国人,七八年前当时的那位牛仔总统就说二零二零年要在月球建立基地。但是因为三大集团在美国的联手干涉,最起码在俄国人有眉目之前,美国人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动静。”

 “那中国政府呢?”宋先生问道“他们是最后一个具有开采能力的国家。”

 “中国政府?”中年华人摇了摇头“他们很有雄心,但是随着最顶尖航天专家的陆续神秘死亡,他们步入了困境。”

 “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宋先生感叹地说道。

 中年华人说道:“马克思说的,十倍的利润,会让资本家毫不犹豫地杀人。”

 “三个集团总计不过万人,居然硬生生阻挡整个世界的个前进,实在是罪不可恕。”乔德曼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拔起。”

 “话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地球的环境好了许多。”中年华人笑着逗趣道“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让大部分人已经不开车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如果继续持续下去,那么世界大战几乎是不可避免。”乔德曼激动地说道“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球消失。”

 看到乔德曼激动起来,中年华人也没有兴趣再继续逗趣下去,他笑着举起手“乔德曼,乔德曼,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玩笑?”乔德曼不满地嘟了嘟嘴巴“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用这种话题开玩笑。”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转过脸笑着看着宋先生。他看到这时候的宋先生,又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面对大海的座姿,而他的目光也始终倾注在那些在海洋上错航行的船只上。

 好久之后,宋先生轻叹了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是郑和,还是迪亚士呢?”
上章 天擎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