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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残酷
 波恩仓库离海格埃洛的那座办公室说远不远,不过,即便是马车缓缓而行,也需要一刻多钟才能够到达。

 还没有到达仓库那边,大街之上,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平静了,大街两旁到处是呻惨叫的伤患,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平民百姓,地面上则散落了一地细小的碎屑。

 这些碎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显出璀璨丽的淡淡红色光芒;一眼望去,这条街道,就仿佛轻轻撒上了一层黄昏落的光芒,显得那样的美丽,却美丽的有些凄凉。

 索米雷特俯下身子轻轻地用手指拨了拨,淡红色的粉末,立刻沾在了他的手指上面。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红色粉末,索米雷特苦笑着摇了摇头。

 眼前的景象,证实了他们刚才的猜测。

 没有人比索米雷特更加清楚,对于他们来说,这意味着多么巨大的损失,更重要的是,想要弥补这些损失,显然不大可能,因为莱丁王国,已经紧紧关闭了它们的大门。

 无论是明处还是暗地里面的易,全都停止了。

 这些原本并不昂贵的结晶,现在,却早已经成为了莱丁王国严密控制的资源。

 当索米雷特从深深的无奈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荷科尔斯三世已经走得很远。

 缓缓地跟在那位皇帝陛下的身后,索米雷特扫视了两眼四周凄惨的景象。

 显然,那些莱丁人为了不让一点点整块的水晶留存下来,因此动用了远远超过需要的力量。

 这可怕的爆炸波及了附近的很多建筑,不过更加威力强劲的,恐怕还得算那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

 那些躺在地上哀哀嚎叫的人,大多数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不过索米雷特绝对可以肯定,在未来的岁月之中,他们将经常身处于无尽的噩梦之中。

 踏着那满地的淡红色碎屑,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索米雷特就感到自己像是踩在松软的沙地上一样,不过只有他最为清楚,这层漂亮的沙子有多么昂贵。

 越往前行走,铺在街道上面的红色粉末便显得越是厚实。

 而那些红色粉末之中,也渐渐夹杂着一大堆残破的瓦砾。

 当他们走到尽头的时候,那恐怖的景象,令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不已,虽然无论是索米雷特还是米琳达都十分清楚,那些充满能量的爆裂水晶所拥有的威力。

 不过当亲眼看见这些漂亮无比的结晶体所造成的破坏,仍旧令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感到触目惊心。

 索米雷特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仓库,所看到的仅仅只有一片空地,甚至连瓦砾,也被那可怕的爆炸,炸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在那块空地周围,则是一堆废墟。

 那里也许曾经有一座豪华别墅,也许是一栋价值颇为昂贵的楼房。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想像出它们原有的模样,甚至也没有人费力去营救那被在废墟底下的人。

 索米雷特几乎可以肯定,那些废墟底下,绝对不可能有一个人得以生还。

 甚至他不认为,再远一些的那几座看上去还算完好的房屋里面,有活着的人存在。

 只要看一眼,那布满裂的墙壁,只要看一眼,那完全破碎的窗户玻璃,只要看一眼,那因为外层剥落而出房梁和支柱的屋顶,就可以想像,住在里面的人,有可能受到何等致命的伤害。

 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这位宰相大人并没有看到一具尸体,也许尸体已经被抬到了一边,也许离得这样近,被波及的人都早已经粉身碎骨,被爆炸之后的气,吹到很远的地方。

 索米雷特朝着那块空地走去。

 这里只剩下墙和地基,已经被破坏得如此彻底,因此他绝对不会奢望能够找到任何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损失到底多大?”索米雷特轻轻地拍了拍站在那堆废墟之上的海格埃洛的肩膀。

 这时候,荷科尔斯三世和米琳达也凑了过来“虽然原本存放在这里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大约占所有晶矿的三分之一,不过存放在这里的,都是品质最好,体积最大的那些水晶,足以抵得上一万个科比李奥。”海格埃洛缓缓地说道。

 他虽然竭力想要表现出乎静的样子,不过如此巨大的损失,毕竟不可能看得那样淡泊,更何况,海格埃洛原本就不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人物。

 “看来,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还有很多水晶在我们手里?不过我始终感到非常奇怪,怎么这次爆炸会如此彻底?”

 “所有的水晶竟然全都被炸成了碎屑,我甚至没有看到一块稍微大一些的颗粒,就算再具有威力的爆炸,也不大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索米雷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件事情,确实深深地困惑着他。

 海格埃洛和米琳达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那位皇帝陛下。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个家伙也许知道正确的答案。

 荷科尔斯三世轻轻地用脚尖捻了捻那些晶莹剔透的红色粉末,他仍旧能够感觉到阵阵微弱的魔力,从那些水晶粉末之中,徐徐散发出来。

 “这些水晶本身就是最为危险的物品,我们全都知道,只要往里面灌输一些魔力就能够令它们爆炸。如果将一点点魔法能量灌输到这些水晶之中,爆炸之后,虽然未必能够产生多少威力,不过已经足以让这些水晶本身化为粉末。”

 “我们自己当然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不过我们的敌人却能够用这种方法,销毁我们最宝贵的资源。”

 “想必潜入这里的人中有一位高明的魔法师,而且此人拥某种办法将所有的水晶都注入了火的力量,然后就只需要一颗稍微威力强劲一些的水晶,而后一切就全部完成了,只需要将那枚威力强劲的水晶引爆,所有这一切,都将化为散碎的瓦砾。”

 听到这里,米琳达突然间皱紧了眉头,在这些人之中,除了那位皇帝陛下以外,就算是她对于魔法最为了解。

 而且由恩莱科引领进入这块神秘土地的她,自然有着和其他魔法师截然不同的想法。

 “这样说来,那些莱丁人应该没有携带太多的爆裂水晶,至少数量不会多到引起那些监护维德斯克安危的魔法师们的注意。”

 对于米琳达所怀疑的事情,荷科尔斯三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这只要询问一下,昨天值班的魔法师就可以得知,不过我很怀疑事情确实如同你所猜想的那样,莱丁人在进行这次行动之前,肯定会有所布置,我相信他们早已经反覆试过,将多少爆裂水晶带进京城,而不会引起监测魔法的注意。”

 “那么注入这些水晶之中的魔法能量,同样也不可能很多。”米琳达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用不着很多,只需要能够彻底破坏这些水晶本身便已经足够。”荷科尔斯三世肯定地回答道。

 他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怀疑,但是旁边的海格埃洛显然已经知道了米琳达脑子里面想的东西。

 “那么如此强烈的爆炸又是什么原因?难道爆炸威力的强弱,并非一定和魔法能量的多少有关。”海格埃洛急不可耐地问道,他对于答案非常急迫。

 这一次,连那位皇帝陛下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许,真正的关键所在,便是所有的晶体同时爆炸,虽然它们的能量并不是很大,但是叠加在一起,就产生了令人难以想像的威力。”

 索米雷特同样点了点头,事实上除了海格埃洛之外,他是最痛心这些水晶的人,因为这些水晶,原本就是他千方百计从莱丁王国弄来的。

 “现在看来,我们用不着再费尽心机囤积水晶了,不是曾经说过,红色的玻璃是价格低廉但是品质也差得多的替代品吗?也许,我们可以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玻璃这种东西,我绝对可以保证要多少就有多少。”索米雷特微笑着说道。

 但是,他发现海格埃洛显然没有将他所说的话,听进耳朵里面去。

 只见这个家伙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面念念有词:“同时爆炸…同时…同…时…”突然间,这个家伙眼睛一亮,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忧愁和焦急的神情,仿佛无尽的力量在刹那间涌入了他的身体。

 “微弱的力量,只要时机把握得准确无误,同时爆炸,便能够产生出难以想像的破坏力。”

 “那些莱丁人教会了我一件有趣的东西,当战场上已经不再由钢铁和血来决定胜负的时候,再用老的方式来决定策略,便显得非常不合时宜。由魔法主导的战场,真正拥有决定权的,无疑便是魔法能量。”

 索米雷特看着老朋友兴奋的模样,连忙提醒道“这恐怕还仅仅只是你的设想,要让这种设想成为现实,恐怕还得经历战场的考验。”

 “为什么不让斐尔特发动一场全面进攻,一方面试试你刚刚想到的战术,另一方面也让那些蒙提塔人真正感到一些压力,让他们尽快将他们手中的王牌拿出来亮一亮相。”

 海格埃洛看了一眼索米雷特:“难道,你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做好一切进攻的准备?”

 “你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何不列一张清单?也许我可以帮你用最短的时间准备齐全。”说到这里,索米雷特看了海格埃洛一眼。

 这对狐朋狗友相视而笑,他们的嘴角,全都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蒙提塔草原一直风平静,这令原本会因为战争而提心吊胆的恩莱科,感到了一丝轻松。

 在他看来,战争的脚步还离他们很远,至少在这炎热而又多余的夏季过去之前,卡敖奇人不会发起攻击。

 正因为如此,恩莱科甚至出空闲,去研究那“人造的子

 恩莱科绝对没有想到,战争会来得如此突然。

 当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面,恩莱科只感到自己仿佛作了一场噩梦。

 跟在大队人马后面,他只感到昏沉沉的,天气原本晴空万里,但是在他看来却仿佛阴沉沉的,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压抑,又仿佛沉闷得令人感到窒息。

 甚至连原野上的青草,也仿佛无打采地倾颓在地上。

 仿佛天地间的一切,正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哀悼。

 作为特殊人物,恩莱科被拥挤在人群当中,这一次他和其他人一样骑着战马。

 他们是第一支赶往前线增援的部队,虽然仅仅只有两千人马,却个个都是独角兽兵团之中的精英。

 领兵带队的正是达克,这位未来的国王,受到独角兽兵团所有人爱戴的队长。恩莱科看了一眼身后,他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马正尾随而至,他更无法猜测,这是否会成为全面战争的开始。

 在空中,两只鹞鹰正迅速掠过,她们用清锐的鸣叫,来预示前方没有什么威胁。

 也许这两支鹞鹰,其中一只的主人便是巴山,也许那个正在前方探路的斥候,是他所熟悉的人之一。

 自从噩耗传来,恩莱科的脑子里面便空空如也。

 他并非没有经历过战场,他同样也曾经浴血厮杀,不过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

 以往他全都是在为自己,为自己的自由和安危而拼命厮杀,他需要考虑的仅仅只是自己还有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作为一个指挥者,用别人的血和生命去换取战争的胜利。

 他虽然曾经犹豫过,担忧过,害怕过,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士兵们死亡时,会令他感到如此内疚。

 仿佛正是他将这些人送向死亡。

 一路之上,恩莱科始终在怀疑,是否自己真的有资格来指挥这场战役。

 毕竟,他并不是莫斯特,而战局又是那样的瞬息万变。

 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令成千上万英勇的士兵,付出宝贵的生命作为他失败的代价。

 恩莱科满怀着沉重的心情往前赶路。

 忧郁的心情,仿佛在不断取他的体力一般,恩莱科气吁吁,他感到很累。

 时值初夏,正午的阳光灼烤着大地。

 当斥候带来前线的消息,当大队人马到达求援的要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直扑恩莱科的鼻孔。

 令他触目惊心的是,阵地的后面,那座要的西侧布满了一座座低矮的坟丘。达克挥了挥手让所有人下马。

 大家牵着战马,缓缓地走过那片埋着英勇战死的蒙提塔士兵的坟地。

 这是活着的人,唯一能够对他们有所表示的方式。

 这是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应该获得的尊重。

 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凝重悲哀的气氛之中,没有人发出丝毫的声息。

 甚至连那些战马,也仿佛感染了这片悲凉一般,她们轻轻地走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远处要的大门早已经敞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站立在围墙之上。

 他的头上包裹着白布,白布底下渗透出点点血迹。

 在要旁边停着一串长长的马车。

 士兵们正在将马车上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往下搬运,这些士兵们的身上全都带着伤痕。

 达克吩咐了副手几句,只见那位副手便点了一个小队,朝着马车走去。

 恩莱科跟在达克的身后,两个人径直往要而去。

 至于别的人,则立刻进入了阵地。

 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因为谁都不知道,敌人将会在何时发起进攻。

 走在那长长的斜坡之上,恩莱科惊讶地看着四周。

 要之中全都是伤患。

 那些伤势较轻的互相支撑着坐在那里,他们将宝贵的空地让给了那些真正伤势沉重的伤员。

 虽然到处是血腥的味道,但是,恩莱科却没有听到有一个人发出呻

 “你们总算是到了,我原本以为很难再支撑下去了呢。”那位站在要顶端的老者缓缓说道。

 对于这位老者,恩莱科的脑子里面依稀有些印象。

 在恩莱科的记忆之中,这位老者可以算得上是独角兽兵团里面,少有几个脑子较好的人物之一。

 怪不得当别的要一个接着一个失守,却只有他仍旧固守着阵地。

 “损失到底有多大?”达克直截了当地问道。

 “确切的数字我无法得知,我只知道,我左侧的防线几乎完全崩溃,那四座要恐怕已经被攻下了。”

 “能够撤退到这里的只有一千三百人左右,不过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伤,我们现在急须治疗,而‘圣水’已经所剩无几,很多人的伤势正在渐渐恶化。”

 说到这里,那位老者指了指周围的那些伤员。

 那些伤员五六个挤在一起,他们的头≈、口都紧紧地绑着绷带,无打采的呆呆望着天空。

 他们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是对部族的思念?还是对家中儿的牵挂?

 仿佛感觉到恩莱科他们子的目光,一些伤患缓缓地抬起丫头。

 达克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也许他只有用这种办法来表达,他对于这些浴血奋战的勇士们的感谢。

 那些伤患们也朝着这里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们的神情,显得既苍茫而又憔悴。“对于敌人所发起的突然进攻,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达克转过头来问道,老者缓缓地走到要的另一侧,一路之上,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伤患。

 达克和恩莱科两个人跟在老者的身后。

 在城墙之上,正站立着两位站岗放哨的卫兵,他们炯炯的目光始终子着远方。

 老者指了指西北侧的那片平原,那块土地染满了斑斑血迹。

 大片的牧草被踩得稀烂,出了黑色的土壤。

 到处是烧焦的痕迹,地面上显出一个个圆形的焦斑。

 靠近那里的土墙,早已经成为了残垣一断瓦,只留下孤零零的几段看上去还完好无损。

 反倒是那条壕沟看上去还颇为完整,只有一小段被爆炎所炸塌。

 老者指着那个方向,仿佛在回忆着当时那惨烈的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那些卡敖奇人选择了黎明时分发起进攻,这个时刻,只有一个小队担任守卫。”

 “而且放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哨的他们,早已经筋疲力竭了。”

 “现在想来,我们能不像另外几座要一样,遭遇到彻底覆灭,实在是一件极为侥幸的事情。我手下的魔法师特别小心谨慎,他首先注意到了那偷偷溜进来的敌人。”

 “他发出了警报,令我们得以幸存下来,因为事态并不明朗,我为了保险起见,采取了防守的策略。我派了三个小队守卫要前的防线,同时命令两支骑兵小队注意阵地的两侧。”

 “他们的职责,便是随时防止敌人绕过防线进攻要,现在想来,正是这一点令我们得以生存。卡敖奇人确实派还了两支部队从两侧包抄过来,他们面撞上了我派出去的骑兵。”

 “我们拥有坚固的工事,而卡敖奇人则调派了众多魔法师。”

 说着,老者又指了指远处,只见长达几公里的防线,朝着那个方向延伸,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又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有谁那样密集地使用魔法;仅仅只持续了几分钟,不过那片阵地,几乎被爆裂开来的火焰彻底没。我建议你们到那里去看看,想必你们亲眼看到那番情景之后,能够对这场战役有更深刻的体验。”

 说到这里,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叹息之中充满了忧伤。

 “不过,可以确信一件事情,那些壕沟对于减少伤亡确实很有用处。那片阵地几乎被彻底铲平,不过,我的部下,却得以在这地狱般可怕的地方生还。”

 “两个小队损失了近一半,不过那幸存下来的另一半,却成功地阻挡住了卡敖奇人的前锋。不得不承认那些卡敖奇士兵同样非常勇敢,他们跳下壕沟和我的部下争夺每一寸阵地,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们占据优势的地方在于我们所用的武器是长,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在狭窄的壕沟之中,最能够发挥威力:而他们比我们强的地方是,一旦遇到阻挡,他们的魔法师就会用那可怕的魔法来开道。”

 “原本,我以为我们没有希望能够支撑下来,我手下唯一的一个魔法师,最多只有能力支撑这座要的防御魔法,他腾不出手来对付卡敖奇人的那些魔法师。正因为如此,我发出求援的信号之后,便命令所有的士兵投入阵地。”

 “我很担心,以卡敖奇人如此密集的魔法攻击,我们即便退缩到要之中,恐怕也没有用处,要迟早会被轰垮,那还不如在阵地之中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当我将大部分部下投入战场,那些卡敖奇人已经从正面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位置的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必须得感谢那些炸雷,那确实是很有用处的玩意儿,就可惜那东西,我们手中没有太多,不过,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当那些炸雷被派上用场的时候,卡敖奇人正好涌入我们已经放弃的那段壕沟。”

 “我们的炸雷一点都没有浪费,当我们收拾战场的时候,我们看到那些堆积在第一道战壕之中的卡敖奇人的尸体,那些尸体几乎没有一具完好无损,而他们那厚重的铠甲,也丝毫没有能够抵挡得住爆炸的威力。”

 “这次挫败,好像对卡敖奇人是不小的打击,他们再也没有发超过另一场攻击,甚至连从两侧攻入的卡敖奇人,也纷纷撤离了战场;我命令我的手下发起了一次小小的反攻,剩下的炸雷,全都被我的部下,用在了这场反攻之中。”

 “收效还算不错,这场反攻令阵地前面又抛下了不少卡敖奇人的尸体,卡敖奇人虽然放弃了全面进攻,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撤退,这些家伙凭借着魔法方面的优势,在我们攻击不到他们的距离摆开了战阵。”

 “他们的魔法师,每隔十几分钟,就扔一排爆炎在我们的阵地之上,虽然稀稀疏疏的只有十几发爆炎,不过,还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些伤亡。我不敢让部下撤退回要,因为我担心,卡敖奇人会再一次进攻。”

 “那些卡敖奇人看这一招对于我们没有什么效果,便集中所有的魔法师来攻击这座要。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因为我们的魔法师已经筋疲力竭了!”

 “要的外墙也被削去了好几块,我甚至担心再挨上几次,我们脚下的这片围墙将会彻底坍塌:你可以看到这里已经布满了裂纹,不过真正大的裂纹在靠近下方的位置,有个地方,甚至能够将整条手臂都伸进去。”说着,那位老者用脚跺了跺地面。

 那满地的裂纹,令恩莱科感到触目惊心。

 在他脚下有无数的裂纹伸向四处,就像是一地的蚯蚓爬满了墙头。

 最的一条裂纹,一直延伸到很深的地方,就仿佛是一把锋利的斧头,猛力劈砍在木板上所留下的痕迹。

 “猛烈的轰击,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最终,卡敖奇人从我们的阵地前撤退了,而后,陆陆续续有驻守在另外两座要的士兵,撤退到我们这里,他们带来了要被攻破的消息。”

 “我从他们的描述之中大致知道,卡敖奇人几乎在同时,向我们这四座最周边的要发起了攻击:每一支进攻的队伍,大致有七八干人左右,不过真正令我们损失惨重的,就是配备在每一支进攻队伍之中的近一百名魔法师。”

 “喔…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让我的部下受到不小的折损。”说着,那位老者将达克和恩莱科带到了要的一角。

 那里散地堆放着几十张弩弓。老者弯下,捡起了两张,递到恩莱科和达克的手恩莱科掂了掂手中的弩弓,作为弩弓,这东西的分量倒是十足。

 如此巨大的弩弓确实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两条伸展开去的弩臂,将近有一米之多。更令恩莱科感到惊讶的是,弩臂竟然有手掌宽,用一颗绿豆般宽的制钢条打造而成,这样的三层钢条紧紧地焊在一起,使得这张弩臂刚硬得令人难以置信。

 恩莱科使出全身的力气扳开弓弦。

 那硬度足以让他想起当初在海格埃洛的府邸,认他为主人的那张无与伦比的神弓。

 在他的身旁,达克也做着同样的吃,他使劲将弓弩拉开,他的神情之中,充满了讶异,显然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绝对不相信,那些卡敖奇人个个都能够拉开这样的弩。”达克连连摇着头说道:“就算用双脚踢蹬,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张得开这样的硬弩。”

 “恐怕他们有特殊的机械能够帮助他们完成这个艰钜的任务。”恩莱科指了指弩身两侧那一排齿槽说道。

 “每一个卡敖奇人,好像都带着这样一张硬弩,看起来他们仅仅打算发一支弩箭,不过即便只有一发,也令我的部下受到了不小的伤亡。”

 “用这种弩弓发的箭矢,能够穿受到魔法防护穿着重甲的士兵,那些箭矢,甚至能够穿要的外墙。”说着,老者指了指脚下。

 恩莱科踮着脚尖朝外面张望。正如老者所说的那样,要的墙上,到处能够看到只留下一小截尾巴在外边的箭矢。

 “难道,我们的弓箭一点作用都没有?”达克问道。

 “有,今天早晨我们下了一个魔法师,显然这个家伙绝对没有想到,我们的弓箭能够构得着那么高的地方。”老者说道。

 达克转过头来和恩莱科对望了一眼,两个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么告诉我,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有多少伤员?以及还有多少人能够参加战斗?”达克向老者问道。

 “加上从另外几座要撤退到我这里的士兵,这座要现在有将近三千七百人,其中只有一千多人是我的部下。”

 老者出了无比沉痛的表情说道:“我们的部下牺牲了许多,将近三分之二的士兵,倒在了眼前这片阵地之上。”

 达克轻轻地拍了拍老者的肩膀,他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慰问。

 “那么其他要怎么样了?有没有可能让我们来一次反击?”达克问道。

 “我曾经派出我的斥候,他用生命换来了重要的情报,卡敖奇人已经将前线推进到他们占领的要,他们和我们之间,仅仅只有几十公里。”老者说道。

 “让我去看看,也许我应该为此出些力。”恩莱科说道,他这样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心中的内疚。

 看着那些浴血奋战的蒙提塔人,突然间,恩莱科感觉到,还要不要继续隐藏身分,都仿佛已经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他转过头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在要的后方是一排排的坟丘,这些坟丘就像是要前的壕沟,延伸得很远,几乎看下到边际。

 在那堆坟丘的后方数百米之处,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大坟头。

 恩莱科猜测,那些战死的卡敖奇士兵就被埋葬在那里。

 站在城头,一时之间他感到无限的苍凉,这是一个他从来都不熟悉的世界。

 这里并不存在着希望,有的仅仅只是死亡,不是杀死对手,就是被对手所杀。

 恩莱科仿佛能够看到死神正在这里徘徊着。

 这些忧郁的神灵,用她们手中巨大的镰刀收割着死者的灵魂,将他们带回到那幽冥之主的身旁。

 恩莱科猜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东西最接近于彻底绝望,那无疑便是战场。

 他感到哀伤,为那些战死的和即将战死的士兵深深感到哀伤。

 将心头的沉闷暂时挥去,恩莱科将隐形魔法笼罩在自己身上,然后便朝着空中飞去。

 在半空之中,他看到远处一串长长的马车在八匹骏马的牵引之下正飞驰而来。

 在马车的最前方飘扬着一门白色的旗帜,旗帜上印着生命女神的徽章。

 而在地平线上,一团淡淡的乌云飘然而起,那并非是风暴即将来临的预兆,而是干军万马正朝着这里奔腾而至。

 看到此情此景,恩莱科渐渐放下心来,朝着远处飞去。

 在卡敖奇军团的营地,指挥宫的军旗,早已经高高飘扬在要的墙头之上。这里是最南侧的一座要,同样也是最为完好无损的一座要

 刚刚获得胜利的卡敖奇军团,正急急忙忙地修建着防御工事。

 因为原本蒙提塔人挖掘的壕沟,现在却位于他们的后方,根本就起不了丝毫防御的作用。

 虽然兵团之中的每一个人,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斗力都处于巅峰状态。

 不过,那位年迈的统帅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他很担心,蒙提塔人的反攻,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到来。

 作为一个军人,他十分清楚复仇的怒火有多么可怕,更何况他相信,蒙提塔人有足够的手段进行报复。

 这位年老的统帅,无从预测自己的部署是否能够成功,更不知道那两位实力起绝的魔法师,能不能够保全兵团的平安。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的桌子上的地图,在他看来,这个计画实在过于冒险,但是他偏偏又别无选择。

 正当这位年迈的统帅感到有些头昏脑,门外传来了轻轻敲门的声音。

 “赫尔普,是你吗?”老统帅问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门轻轻地被打开了,那位参谋长缓缓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腋下,夹着一叠厚厚的卷宗。

 “战果分析报告已经作出来了?”老统帅问道。

 他那多年的老友将那厚厚的卷宗,轻轻地放在了他的书桌之上。

 斐尔特侯爵缓缓地坐了下来。他戴上眼镜,将卷宗盒轻轻打开。

 随手翻阅了几篇报告之后,这位年老的统帅径直问道:“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东西吗?我可不打算浪费时间,看一大堆对于如何获得胜利的描述。”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场重大的胜利,这一仗你打得极为出色,丝毫不逊于海格埃洛公爵在费尔提兰获得的任何一场胜利。”那位参谋长笑着说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恭维话?”年迈的侯爵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这是事实。”参谋长坚持道。

 “事实是,按照原定计画,我们应该占领最靠周边的五座要。但是现在还有一座要在蒙提塔人的手里。”

 “这令我们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局面,我们的右侧暴在蒙提塔人的重兵之下,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进行决战的战场。”

 说着,那位年迈的统帅,将桌子上的地图推到了参谋长的眼前。

 “我们现在离开我们自己修筑的防线,有两百多公里,而我们的四周,全都是蒙提塔人的要。这孤立的要又像一有子一样卡在那里,令我难以动弹。”

 “在拔掉这颗有子之前,我甚至不敢安心睡觉,我的兵团还得随时警戒三个方向,防备蒙提塔人的突然袭击。”

 对于老朋友所担心和忧虑的事情,那位参谋长官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同样明白目前的处境有多么尴尬。

 这进行到一半的攻击,还远不如当初互相对峙的情形。

 “确实非常可惜,当初如果再投入一个兵团,也许便能够一举攻下那座要。”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不希望让士兵们平白受到损失,驻守在那个要之中的,显然是个很懂得打仗的家伙。我已经损失了半支兵团,让三千多名士兵丧命在阵地上,这已经大大的超过了,我损失在另外三座要上的兵力。”

 “你我应该都极为清楚,正如海格埃洛公爵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战场之上,钢铁和血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当那些勇敢的士兵攻破第一道防线,当他们占领了最周边的战壕。”

 “在那一刻,我犯下了平生最大的一个错误,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胜利的象征,我错误地将整整一个兵团,投入到了那条狭窄到足以令人送命的战壕之中。”

 “这是我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事实证明,在由魔法统治的战场上,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没有用处,坚硬的铠甲即便拥有着魔法的层层守护,仍旧抵挡不住那猛烈的爆炸,在那狭窄的坑道之中,再勇猛武技再高起的战士,也丝毫没有逃生的余地。”

 “整整两个中队就这样牺牲在阵地的上面,在此之前我们还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就那么片刻的功夫,我们的优势已丧失殆尽。”

 那位年迈的统帅出无比凝重的神情。

 “那个驻守在要之中的家伙,显然很懂得如何运用魔法的力量,他的技艺高起,非常懂得把握时机,你应该记得,他是如何组织那快如闪电般的反击。”

 “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突然间从躲藏的地方飞窜出来,狠狠地咬上一口,多么娴熟的技艺,我眼睁睁地看到上千个部不在我的面前倒下,他们就这样牺牲了。”

 “他们曾经是号称无敌的兵团,他们曾经用战斧和长剑,令费尔提兰王国心生恐惧,他们手中厚实的盾牌,曾经令他们不可战胜,在此之前,他们的对手不是凄惨倒下,便是因为害怕而投降。”

 “但是在昨天,在那片火光之中,他们就像是用稻草扎成的假人,轰…然后…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谁知道那些蒙提塔人手里还有多少爆裂弹?没有确切的把握,我为什么要让我的部下白白牺牲?”

 那位参谋长点了点头,他连忙安慰道:“至少我们学会了一招,知道应该如何使用那些威力强大的武器。”

 年迈的统帅指了指那叠卷宗问道:“这些你都写进报告里面去了吗?”

 “当然,这原本就是我们的工作之一,海格埃洛派还你我担任前线指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替他进行试验,摸索出如何使用这些武器,以及如何在这全新的战场之上求得生存和胜利。”

 说到这里,那位参谋长突然间皱紧眉头,他低声说道:“有件事情必须向你报告,我们好像刚刚损失了一个魔法师,他去巡逻却一直没有回来,而我们负责监视的魔法师说,那个失踪的魔法师,是突然间从他的感知之中消失,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魔法师失踪的同时,并没有很明显的有人施展魔法的痕迹。”

 那位老统帅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难道是那个最令我们感到担忧的人物,已经来到了那座孤立的要?”

 参谋长对于这个问题也不敢随便回答,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我们的工作原本不就是试探?海格埃洛对我们还算客气,他不是派来了那两位人物,我们仅仅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参谋长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之中充满了无奈。

 “不错,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工作。这便是我们所拥有的价值。”老统帅同样无奈地叹息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振作起精神。

 “赫尔普,你帮我再整理一下这一次的战果得失,这是让我们自己看的东西,没有必要弄那些空泛的夸耀之辞。特别是那次失败,得让兵团的每一个人从中取教训,而且我们也应该从敌人那极为高起的战术之中学到些什么。”

 “最后一件事情,便是你要拟订一份报告,请军备处尽快调集更多的爆裂弹,越多越好,今后的战场上,恐怕就看谁准备得更为充分,谁便能够获得胜利。”

 那位参谋长这一次显得严肃认真起来,他回答道:“是,听从您的命令,我立刻去着手准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问道:“风暴可能还有几天便要来临,是否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再进行一场攻击?风暴会令敌人无法进行反击。”

 “恐怕那些蒙提塔人也在打这个主意,我们立足未稳,而且他们复仇的愿望正热,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们硬拼。”

 年老统帅的话,令那位参谋长微微点了点头。

 “了不起,极为敏锐的判断力,而且沉稳谨慎,怪不得海格埃洛公爵提议阁下担任这支兵团的统帅。”

 突然间,房间里面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话音刚落,墙角那里便显出一个人的身影,只见他身披红色长袍,连面孔也遮掩在帽檐庭下。

 “德雷刻丝先生,您这样做是否过于无礼?”老统帅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有所察觉,有些事情需要保密。”德雷刻丝平静地说道。

 一时之间,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之中,充满了神秘和紧张的气氛。

 “是海格埃洛公爵有什么计划要我实行?”老统帅神情凝重地说道。

 “并非公爵大人的意思,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提醒阁下。”

 “也许蒙提塔人的反击并非在风暴开始之前来临,虽然阁下远比我了解战争,不过阁下毕竟不太了解魔法师的世界。”

 “那可怕的风暴,对于您和您的士兵来说,也许是天大的麻烦,在您看来,也许没有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发起攻击。”

 “但是,对于实力起绝的魔法师来说,狂风暴雨、惊雷闪电,简直就是最为强大的同盟军,我们只要轻易地调配天地间强大无比的力量,就能够给予我们的对手致命的打击,事实上,完成这项工作所需要的甚至不是强大的魔力,而仅仅是高起的技巧。”听到德雷刻丝所说的一切,那位老统帅和他的参谋长对望了一眼。

 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恐惧和担忧。

 因为他们俩尽管并不了解魔法世界的奥妙,却非常清楚这些实力起绝的魔法师的恐怖。

 “以阁下看来,我们应该如何重新部署?”斐尔特侯爵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对于军事,阁下才是真正的专家,我仅仅只是提出我的观点,同时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量给予阁下帮助。”德雷刻丝缓缓说道。

 听到这位神秘莫测的魔法师如此一说,那位年迈的统帅立刻皱紧了眉头。

 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将地图摊开在自己面前。

 他的那位好友也凑近办公桌旁,他同样皱紧了眉头,脑子里面一刻也不停地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斐尔特,我的老朋友,看来我们不能够再死守在这里。”那位参谋长点了点地图说道。

 “但是,如果我们贸然撤退,半路上恐怕就会被敌人消灭。”

 参谋长指了指那大片的空地说道:“我们离开身后的要,实在是太远了,想要通过这一大片空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德雷刻丝先生,您是否能够用魔法遮蔽住蒙提塔人的眼睛?”参谋长问道。

 “我虽然可以做到,不过如果在蒙提塔近过来的兵团之中,隐藏着实力高起的魔法师,也许他便能够看破我施展的魔法。”德雷刻丝缓缓说道。

 “不过,如果在风暴到来前的那段时间,你们有把握能够撤退到后方的要,我倒是可以冒险试上一试,也许能够蒙住蒙提塔人的视线。”德雷刻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统帅和他的参谋长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浓浓的忧虑。

 “我们撤退的速度,是否能够抵得上席卷而至的风暴?万一被卷进风暴之中,暴在草原上岂不是自寻死路?”参谋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也许我们可以在风暴来临之前便撤退一部分人马,扔掉一切不必要的行李,给最后离开的士兵每人留下一匹战马,也许我们能够和风暴进行一场赛跑。”老统帅神情凝重地说道。

 “现在,还有多少后续部队没有开拔来到这里?”斐尔特侯爵问道。

 那位参谋长想了想回答道:“留守后方要的是第十七‘八‘九中队。第十、第十一中队负责保护行李和补给,应该还没有到达这里。”

 “今天早晨第十三中队刚刚和我们会合,它是最后第五支出发的兵团,也就是说,还有四个中队在后方的路上,第六,第七两支兵团负责保护我们的侧翼。”

 “也就是说,已经到达并且进入阵地的只有九支兵团。其中参加战斗的四支主力兵团各有损伤。”

 “损失最为惨重的,无疑便是第五中队,他们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人马,另外率先发起攻击的第一兵团同样有不小的损失,他们的对手显然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伤亡人数上来看,我们仍旧取得了胜利。”

 那位年迈的统帅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胜利,还是少一些比较好。我们准备得那么充分,而且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居然仍旧要损失那么多土兵。如果对手有所准备,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

 说着,这位侯爵大人用笔,在那块空地的中轴线上,画了一条很长的横线。

 “让还未曾赶到的兵团,驻扎在这里,另外让第八和第九两支中队替换第一、第五中队的位置,由他们来守卫已经占领的防线。”

 “至于撤换下来的那两支兵团,让他们撤退到后方的要,想必蒙提塔人不会认为我们正在将兵力渐渐抽调回去。”

 “这样一来,就只有七支兵团需要和风暴赛跑,不过没有必要不战而退,留下三支兵团让那些蒙提塔人明白,并不是只有他们蒙提塔人懂得英勇捍卫自己的阵地。”

 “很高明的部署,而且给我留下了施展的余地。”德雷刻丝缓缓地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是那样神秘莫测。

 “不过,我是否能够建议阁下,留下更多一些的人马,反正决战迟早会到来,不如趁我们士气高涨的时机,给蒙提塔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老统帅看了这位充满神秘的魔法师一眼,思考了片刻之后才凝重地问道:“这是阁下的意思,还是海格埃洛公爵大人早已经拟定的策略?”

 出乎侯爵大人预料之外的是,德雷刻丝居然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从来不喜欢自作主张,我也用不着听公爵大人的命令,我是皇帝陛下的使者,我只遵从陛下的旨意。”

 年迈的统帅点了点头,旁边站立着的参谋长也明白了一切。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仿佛在一瞬间都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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