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勾心斗角
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白云道人顺着天极子的目光看了顶之上已经复又被白云缓缓掩去身形的少年修士,略一摇头低声说道:“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有同说过此人!不过,掌教师兄,这崆峒派显然是要拿这件重宝来撑起门面,未曾进门就给我们中土各派先来一个下马威,看来这一次的崆峒大典果然是鸿门宴,名堂不小呀!”眼光轻轻掠过那白云间少年修士,白云道人此时的注意力早已经放到那华贵无比的白玉牌楼白玉京上面了。
“哼,区区一介玩物,徒生奢侈之心,于我修道之人并无半点益处,就算是仙家之物,我蜀山剑派想要拿出来几件却也容易的很!天下四大门派,又有哪一家不是有仙家护佑,崆峒派此举也只是能让那些小家小派,没见过什么市面的散修们震惊些许,与我等却是无有半点用处,徒生小气而已。”脚下剑光好比金蛇狂舞,宋太虚接过白云道人的话,对于崆峒派请出白玉京这等妙物
宾的手段颇有不屑之意。
一双眼眸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剑器,天极子心中却已是暗自惊讶不已,似是天上白玉京这等仙家神物,根本就不是寻常修士所能得知的,那少年修士能够一眼看出白玉牌楼的来历,本身就说明了这修士身份的不简单,待到引起天极子这位大宗师高手的注意,一道神念探出。竟是无法探测出对方地虚实来,只觉得那神念的尽头处如同正有一处无有边际的浩瀚水面,神念每一靠近立刻就是深入其中,恍如泥牛入海,声息全无。
这世上何时又出了一个这么样的高手来?莫非也是如同那雍容一般是那海外修士?蜀山剑仙驭剑之术天下无双,单以战斗力而言,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绝对是蜀山剑仙更胜一筹。其神念大成之后,也是如同剑器一般来去纵横凌厉绝伦,浑不似别派修士一般,念力无形,难以察觉,天极子修为早已臻于化境。一番试探之下,虽是生怕神念强横伤及人身,只是稍稍施展,但是若干年来,能够在他窥探之下生出如此感觉的,除了东海蓬莱岛上面对雍容的一次,这还是仅有的一回。
见到天极子站在那里似有所思地模样,一旁的白云道人和宋太虚不敢多说,只是将一双眼睛看向那白玉牌楼的方向,耳中也不断传来。周围一些修士的议论声:“崆峒派千年开山大典,恐怕里面也是一滩混水来着。十有**是为了高调复出大举进入凡尘俗世铺路,你没有听说崆派已经和华夏龙组达成协议了吗。还没有正式开山门,就有弟子事先入驻龙组了。”
“这还用你说,我听说那崆峒的弟子才一到龙组就四处挑战各大派的门人子弟,以切磋验证为由,打伤了不少人了,实在是不怎么明智地举动,我看这次可有热闹看了,四大道门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也不一定吧!你看现在。四大宗派除了蜀山剑派早早的到场了,昆仑、茅山和龙虎山可都是没有一点
面的意思呢!”
“肯定会来!那昆仑和崆峒都是玉清圣人的道统。说到底还不是一家人,再要不来捧捧场,那昆仑可枉称道门领袖了。再说了,人家家大业大的又不是我们这样的虾米门派,
轴登场也是正理呀!”
“那可就不对了,既然是
轴登场,人家蜀山怎么来的这么早?
“没见识,你不知道蜀山是要和昆仑争天下第一道门的名号吗?人家早来了,是一种气度,是一种尊重,没准,崆峒派就会因此而支持蜀山剑派呢!”
这些修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声音虽然不大却是难以逃过蜀山众人这等高手地耳朵,各种言论猜测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合理的,不合理地,异想天开的,不合实际地,林林总总,哪里还有半点修道人自省其身不论是非的模样,反倒是如同市井之间最喜欢八卦的俗世凡人一样,极尽猜想之能。受到
益发展迅速的人间影响,这些修士们的思想早已或多或少的沾染了点俗气,颇有点长舌的味道。蜀山剑派十几人独占一隅之地,远远的和众人分开,剑光飞腾处,任何修士都不能靠近半步,根本就不和其他人交往说话,而在场修士也多有自知之明,远远地让开蜀山剑派,敬而远之。修道人的世界,向来就是以实力和势力说话,这些修士中间修为最高地也不过是刚刚进入化神初期的水平,自然没有资格和蜀山剑派这等名门大宗交往。
天极子心中正自为那少年修士所惊,方
要开口说话,就只见那白玉牌楼之上霞光万道锐彩千条,接连十几声钟鼓齐鸣处,那白玉京下方顿时自虚空间现出一条纯由白玉铺成宽有百丈直直延伸至白云深处的宽阔走道,几十名一
青布道袍的道人哈哈大笑中跨步而来。
这几十名老道,年纪都已不小,颌下皆有或是花白或是雪白的胡须飘散
前,为首的七位道人更是须发如银,白眉如蚕,脚下看似缓步而行,一部跨出却如同御风而行,白云飘飘间,直似那世外仙人一般,当先一人鹤发童颜,吹弹可破,话音虽然苍老,却又是声如洪钟大吕也似,才一开口便是满天回音,半天不散,一双眼眸之中,深邃如海,漆黑的瞳孔如同旋转的黑
,才一子,便似将整个目光都
了进去一般,周身上下清光环绕,头顶虚空隐隐现出三朵青色莲花,分明是修为早已经到了炼神返虚的大宗师境界,正是这崆峒一派的掌教真人清玄老道,以及和他同一辈份的六位崆峒长老。
天极子目光猛地一闪,只是一看见清玄真人七个白发白眉的老道士面色就是一变,以他此时的修为当然能够看得出这崆峒派掌教真人以及坐下几大长老的修为已是全都达到了炼神返虚的宗师境界,只不过身为一派之主,领袖蜀山千多年,能够
得昆仑玉虚
自危,天极子的心
早已经磨练的炉火纯青,脸上的一现即隐,心中虽是震惊崆峒派千年封山竟然出了这么多的宗师高手,脸上却是一尘不染。
遥遥的向天极子行了一个道门的礼数,清玄老道做足了主人
客的模样,早在崆峒未曾封山之前,清玄道人就是和天极子相
,双方当然是知
知底,此番虽是千年以来首次相会,却也不似世俗人间的俗人一般做出喜形于
的姿态来,只是大袖一挥,身后便有门下首徒金灵子带领几十个老道去招呼四周的修士引入白玉京下的白玉大道进入崆峒
天,自己却是携着六位长老朝蜀山剑派而来。]:那几十位道人个个都是神完气足,一举一动自有章法,显然都是修为都有化神期以上的实力,其中有几个年纪偏大的甚至已经有清光护体,都有了进入化神后期的迹象。在场的修士虽然大部分都无法看透其虚实,但却并不妨碍感受到这些道人身上一股股强大的气势以及隐晦的真元神念波动,尤其是那年纪看似极青的金灵子,身上气息内敛,举手抬足之间,道家清气护体,顶门之上已是隐隐有一朵青色莲花绽放,落入那蜀山剑派众人眼中,竟然已是化神顶峰的修为,实力丝毫不在白云道人和宋太虚这两位蜀山长老之下。顿时让蜀山门下一阵
变。
一阵喧哗过后,在场修士纷纷被引入崆峒
天,天极子稍一分神,再一抬头时,头顶上空那一片水云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方才地那少年修士也不知是进了崆峒还是别有去处。心中方自一动,那崆峒掌教清玄真人已是在笑声中到了近前:“千年不见,天极子一向可好。老道清玄有礼了!”这老道声音苍老低沉,却又绝对不失朝气,短短一句话中既有岁月沧桑的感慨又有那
开山门掩饰不住的欢喜,诸多情绪混杂其中,奇怪的是却又让人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
“崆峒封山千载,而今大开山门。重履尘世,实在是我修道界中一大事!倒是清玄你这一千年来,想必是不怎么好受就是了,怎地老了许多的模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崆峒这一千年也没算白封山,至少几位长老也都是修为大进,跨足宗师之境,一门七大宗师,遍数天下道门峒可算空前绝后。着实令人羡慕呀!”天极子同样回了一礼,强
住心中的骇然之意。聊聊数语就点破了崆峒目下的可观实力。
“天极子此言差矣,何止我崆峒如此。天下何人不知你们蜀山剑派可是和昆仑、茅山、龙虎山并称四大道门,门中高手如云,宗师高手早在千年之前就已不在少数,哪里是我这西北道上地崆峒山能够比拟的!更何况,你天极子可是蜀山千年不出的绝世人物,先天剑器早成,同代宗师又有哪一个不知道你的厉害,若是那昆仑山玉真人没有在这千年之内参透那《太上元始玉清真经》。怕是连道门第一人的位置都要让给你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妄自菲薄。满嘴酸气!”千年之前崆峒突然宣布封山不出,天下修士莫不震惊非常,而道门四大宗师之名则是在崆峒封山之后才被
传出来的,这清玄老道本也是道门大宗师之一,却是无缘其中,心中自然不会没有想法,一番话出得口来,看似是夸赞蜀山地强大,实则也是暗暗来了一手挑拨离间的手段,用心不言自明。
“哈哈,清玄老道说的果然不错!蜀山剑派自创立至今,向来就是斩妖除魔,涤
妖氛,不遗余力,造福人间,功德无量,哪里像那昆仑玉虚宫高高在上,死捧着祖宗遗泽,不知人间疾苦…!”天极子刚要出口说话,便只听得半天云处龙
长啸,天风
,一阵哈哈大笑声中裹抰着一声冷哼,白云深处猛地飞出一条张牙舞爪的赤红火龙,龙头之上一个身穿八卦紫金道袍的道人踏龙而立。这火龙身长十几丈,
如巨木,腹下四爪排云擎电,周身上下俱是火光熊熊,刚一冲出,顿时就是将周边云气化作无形,不过这火龙躯体并无实质,徒有其形,显然乃是一宗法器所化而来,而那先前大声说话的也并非是这踏龙飞舞之人,却是一个身材高大,同样须发如雪的老道士。这老道士身着法衣,手执浮尘,背后一柄桃木剑,虽是脚踏白云而来,速度却是奇快无比,不比那火龙慢上分毫。
“想不到龙虎山紫
天师和茅山大衍真人竟是联袂而来,当真是令我一脉蓬荜生辉,二位快快收了神通,与我同入
天之内!”天下道门,龙虎山天师道与茅山上清宫可算是历代以来和人间俗世接触最为频繁的门派,只不过这两者,一个走的是高层路线,专以和历代皇族达官贵人为伍,一个却是混迹草莽民间,以收鬼除妖来积累外功,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这两大道门之间为了争取人间信徒可算是摩擦不断,眼看着这两人竟然结伴同行,无论是清玄道人还是天极子都是为之一楞。
清玄老道面上带笑看着虽然一同前来,却是处处针锋相对的两人,暗中仔细打量不断,崆峒虽是广成道统道门正宗,但是自创建以来一直却一直都将老子无为之治地思想贯穿始终,直到后来崆峒山中发生巨变而不得不对外宣布封山千年为止,厮时龙虎山的张紫
天师和茅山上清宫地大衍真人虽然也是道门中不可多得的高手,却也远远未曾达到今时今
这等地修为地步“我崆峒千年卧薪尝胆,本以为此次开山之后,就可凭借门中八大宗师之力一举
过天下道门,却不想到头来还是看轻了这四大宗师的实力,不说那蜀山天极子剑器无双,就是眼前这张紫
和茅山大衍又有哪一个比我差了,更何况还有一个道门第一人的昆仑玉真人还没有现身出来!”清玄道人不由心中悠悠一叹。
脚踏火
,身穿紫金八卦法衣的张紫
,伸手一指,坐下火龙长
,火光收敛化作一方三寸大小的宝印落在手中,正是龙虎山天师至宝龙虎宝印:“清玄道友的崆峒派,千载以来不问世事红尘,潜心修行,一心苦参大道玄妙,此次开山盛典我天师道自当登门拜访,只不过崆峒昆仑毕竟是一脉相承的玉清道统,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一样,比起旁人可要亲近了许多!道友乃是得道之人,这一次崆峒复出,正当和昆仑一脉同气连理,志同道合,将我中土道门发扬光大,重复昔日鼎盛之态,也不枉贵派广成子祖师当年的一番苦心呀!”中土道门四大宗派,龙虎山向来就以昆仑马首是瞻,这一位张紫
天师远远的听到清玄道人和天极子一番谈话,方一站定身形就是出口成章,将崆峒和昆仑的渊源点了个通明,明里暗里的开始维护起昆仑玉虚宫的地位来。
龙虎山在道门中的地位相当特殊,自从张道陵创教伊始,历朝历代无一不是当代皇朝的座上客,天师之名便也是那人间帝王所册封的,在名义上总领天下道教,一身紫金八卦道袍更是天下仅此一家,到了近代以来,华夏大地变革丛生,张天师一门虽然已不复往日荣光,但是那一股子如同人间帝王将相一般的富贵气却从未有过半点消融,说起话来也自是大有一股高高在上地味道。落入耳中总是叫人感觉的有那么一点极其不是味道的感觉。
此时的清玄老道心里就是颇为的不
,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冷起来。从渊源上讲,崆峒的祖师广成子乃是昆仑山玉虚宫十二金仙之首,论起关系来自然就是亲近无比,但是上古年间的事情毕竟是太过遥远,有关于封神大战之后,阐教十二真仙纷纷
离玉虚宫自立门户地内情,外人不知道。身为掌教的清玄道人却是比谁都要清楚。若是那昆仑山还是玉清圣人坐镇,当年那十二金仙又何曾会
离玉虚宫远走他方,甚至于其中还有数位甘冒离经叛道背叛师门的大不韪转投在西方沙门释教,究其根本原因还不是那昆仑玉虚宫主事之人容不下位高辈尊的十二真仙
在自己头上使了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时至今
,我崆峒实力大增,却又来劝我依附昆仑。以同源大义说事,这龙虎山张紫
当真是无
至极,令人齿冷。
“早就听说这四大门派,茅山和蜀山是一伙的,龙虎山一直以昆仑为首,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清玄老道心中愤怒冷笑不止,好在这一回开山大典,自己早已对那道门内讧有所了解准备,各方势力当要以拉拢为主,却是不知道。我正好借此时机,一来以无上之势震慑天下。二来也可周旋其间,煽风点火。坐收渔利,到头来是谁计算谁还说不定呢!
心中转动念头,清玄老道毕竟也是一派掌教老谋深算,脸上笑容才一冷肃下来立刻就是哈哈一笑,变脸速度之快委实惊人,绝非一般人物可以比拟:“紫
天师说笑了,想我崆峒此番开山,乃是上禀祖师心愿。想要收些世俗门徒入派,填充下代弟子地空缺而已。以免得百年之后后继无人之忧!至于那广大我中土道门之事,不是还有你们四大道门在吗,以昆仑玉真人的威望,那还不是挥手之间一呼百诺,指
可待,我崆峒千年老朽,也只能在旁边摇旗呐喊的份,哪里能和天师的龙虎山相比呀!”清玄老道哈哈一笑,连打带消将张紫
一番话尽数化解,姿态那是尽量的低调。
心中暗自骂了一声“老狐狸”张紫
随机嘿嘿一笑:“姑且不论贵派千年之后复出虽为何来,但是毫无疑问这一次崆峒大典乃是我中土道门八百年来第一事,不但各门各派的宗主都是亲自前来,就是那早已闭关几百年的玉真人也是提前出关亲自而来,足可见你崆峒面子之大。只不过,想必清玄道友也是有所耳闻,数月之前东海蓬莱岛上万宝大会的那一番变故可是让我道门元气大伤,死伤不小,厮时更有那神龙天降,大鹏复生,而那最终降伏真龙之人乃是一魔道妖魔…!”张紫
也是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了当的点明了这一次四大宗师齐聚崆峒的目地之一,就是为了那东海上发生的事件而来。
清玄老道本是打算要借着这次开山大典,以门中诸多宗师高手地实力,一举
倒道门四大门派,取代昆仑玉虚宫成为道门领袖,完成祖师遗愿,但却没有料到自己在计算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计算自己,天下修士四大宗师齐聚,当然不会仅仅是为了祝贺而来,尤其是这张紫
人还没有进入崆峒
天,就是话锋一挑,道出了此次前来地目的之一,语气可谓是咄咄
人,丝毫没有客套之处。
“东海之事,老道我也是早有耳闻,奈何并没有如同诸位一样亲身经历,详细过程尚不清楚。只是听闻那神龙乃是自东海而出,神通一展就是沉了蓬莱和大禹二岛,后来却被一个八头二十四臂魔气冲天的魔王召来了西方大鹏金翅鸟所降伏。不过,就我所知,无论是那神龙还是大鹏皆不是人间之物,早已经在凡间断绝,缘何一同出现,其中必有惊天动地的内情,而那魔王既然能够降伏神龙,其神通当也不是我等人间修士所能比拟,十有**当是那跨界而来的神魔所化,或者根本就是…”心中猛地一动,清玄老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惊惧的事情,话音嘎然而止。
“道友也是想到了那人么?”张紫
的目光迅速和旁边的大衍真人,天极子对视一眼,这三大宗师地脸上均是一副深沉之
。